清乾隆初年修建滿族喇嘛寺及培訓誦讀滿文經卷考

2023年12月3日發(作者：道德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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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滿族研究MANCHU MINORITY RESEARCH2020No3，GereralNo.140）（清乾隆初年修建滿族喇嘛寺及培訓誦讀滿文經卷考*春 花（故宮博物院，北京?100081）摘要：清乾隆年間，乾隆帝命章嘉呼圖克圖以滿文翻譯佛經。同時下令在清宜園、清漪園、圓明園、靜明園、避暑山莊等三山五院及皇陵區創建十二座滿族喇嘛寺，從上三旗包衣佐領內選拔滿族喇嘛駐錫。為滿族喇嘛誦讀滿文經卷，在清宜園寶諦寺舉辦培訓班。培訓期間，每月初一、十五日，使部分學經喇嘛去往清漪園大報恩延壽寺誦讀滿文經卷。此外，每逢崇慶皇太后萬壽日（十月二十五日），學經喇嘛不僅在寶諦寺誦讀經祈福，還在慈寧宮、雍和宮誦經祈福。因而，為乾隆三十六年（1771）設立清字經館，翻譯滿文《大藏經》儲備人才。關鍵詞：滿族喇嘛；滿文經卷；滿文；清文；誦讀佛經?中圖分類號:K24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365X（2020）03-0042-09清廷為籠絡蒙藏民族，對其采取提倡崇信藏傳佛教的政策。入關前格魯派的察罕喇嘛、阿旺扎穆揚胡圖克圖、惱木汗活佛等，為清廷統一蒙古各部戰爭立下汗馬功勞。他們充當使臣，并一致跟隨清軍，扈從順治帝入關。順治帝深知喇嘛對統治蒙古各部所起的作用，曰“外藩蒙古惟喇嘛之言是聽”a。他繼承父汗制定的宗教方針，為進一步鞏固崇奉佛教的政治，于順治初年，由內廷出資在京城修建了察罕喇嘛廟、慈度寺、普靜禪林等藏傳佛教寺廟，以安置這些喇嘛呼圖克圖。起初清朝諸帝不提倡滿族人出家當喇嘛。至順治八年（1651）為迎請五世達賴喇嘛·阿旺羅布藏嘉穆措來京朝覲時駐錫，順治帝命在普靜禪林西側修建黃寺，次年竣工，使108名八旗子弟出家當喇嘛。至順治十四年（1657）題準，黃寺每年誦經喇嘛、格隆、班第，定為四百人。如：“順治八年創建后黃寺，剃度番僧百有八人，均以內府三旗內管領下及五旗王公府屬管領下人披剃，內府三旗二十四人，五旗各府屬八十四人。如上三旗有闕，移咨禮部行文內務府，于本旗內管領下選一人頂補。下五旗有闕，移咨禮部行文各該王公，于府屬管領下送一人頂補。九年題準每歲正月初八日至十五日后黃寺集喇嘛格隆班第誦經凡需用之物均由禮部光祿寺支給。十四年題準：后黃寺每年誦經喇嘛、格隆、班第，定為四百人?！眀

因黃寺位于安定門外，紫禁城之北，故稱“北黃寺”或“后黃寺”。自建造黃寺開始允準八旗子弟當喇嘛，但黃寺不是專門的滿族喇嘛寺。為治理蒙藏民族，清朝諸帝均實施弘揚佛教文化的策略。至乾隆元年（1736）議準，在京各寺廟原有度牒喇嘛、格隆、班第數量，共九百五十九名。尤其乾隆帝熱衷于發展藏傳佛教文化，自乾隆十四年（1749）始在皇家園囿敕建滿族喇嘛寺。*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課題“《滿文大藏經》研究”（課題號：18VJX031)成果之一。① 《大清世祖章皇帝實錄》卷六八，頁1，中華書局，1985年。② [清]張廷玉等纂修《欽定大清會典則例》，卷一百四十二，頁82-83，理藩院，典屬清吏司，清乾隆二十九年武英殿刻本。·42·如于乾隆十四年香山清宜園內創建實勝寺、梵香寺兩座，為清代最早修建的滿族喇嘛寺。后逐漸在清宜園、靜宜園、圓明園、清漪園等處，增建寶諦寺、大報恩延壽寺、寶相寺、方園廟、長齡寺、正覺寺、功德寺、妙應寺等，至乾隆三十九年（1774）在熱河修建殊像寺，四十七年（1782）在清東陵區修建隆福寺，乾隆五十二年（1787）清西陵區修建永福寺，共修建十二座滿族喇嘛寺。毫無疑問，這些寺的喇嘛均為滿族喇嘛，為使他們學習誦讀滿文經咒，自乾隆十六年（1751）于尚未建完的寶諦寺召集二百名滿族喇嘛，培訓誦讀滿文經咒。以下介紹這些寺滿族喇嘛來源及培訓誦讀滿文經咒的概況。一、滿族喇嘛寺的修建沿革（一）京城滿族喇嘛寺清代皇家園囿，主要分布在京城西郊，有靜宜園、清漪園、圓明園、靜明園等，其內均曾建造滿族喇嘛寺。其中靜宜園內建有實勝寺、梵香寺、寶諦寺、寶相寺、方園廟、長齡寺等，從而形成了京城滿族喇嘛寺中心區。其余清漪園、圓明園、靜明園各建一座滿族喇嘛寺。1.靜宜園六座滿族喇嘛寺實勝寺，滿文名“yargiyan i etehe juktehen”，蒙古文名“üneker ilγuγsan süme”。于清乾隆十四年，為紀念傅恒所率第二次平定金川（今四川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大、小金川縣）戰役將士取勝凱旋歸來，乾隆帝敕建此寺。位于北京市海淀區香山南麓萬安山腳下團城演武廳西南紅旗村附近，是在西山古寺鮑家表忠寺的基礎上改建而成，寺內駐錫清廷度牒滿族喇嘛。因乾隆十二年（1747）清軍首次與金川叛兵交手，結果清軍傷亡慘重。于是十三年（1748）乾隆帝親自挑選兩千名八旗兵，在靜宜園的東南萬安山山腳下南麓，紅山頭東峰之下，設團城演武廳，組織“健銳云梯營”，訓練演習。果然在次年的戰場上“健銳云梯營”部隊表現突出，平定金川戰役大獲全勝。乾隆帝為紀念“健銳云梯營”的功勞，仿皇太極于松山戰役全勝后在盛京修建實勝寺為例，命在團城西南修建該寺，并起同名，為清代第一座滿族喇嘛寺。至咸豐十年（1860）英法聯軍入侵京城，光緒二十六年（1900）八國聯軍入侵京城，實勝寺與其他滿族寺廟一同遭到兩次侵略軍的洗劫、焚毀。目前建筑已完全被毀，僅存一座碑亭，亭內有一座方形滿漢藏蒙四種文字漢白玉碑，碑體巨大，為《敕建實勝寺碑記》，四面各一種文字，記錄金川戰役的戰績。此外，北部偏東團城演武廳北城樓內有一塊臥碑，為乾隆二十六年（1761）四月所刻《御制實勝寺后記》，為《敕建實勝寺碑記》的補文，歌頌“健銳云梯營”在平定大小金川暴亂戰役中，清軍擊敗敵人的英雄事跡。梵香寺，滿文名“yume wangga juktehen”，蒙古文“nom un ünürtü süme”，清乾隆十四年在團城演武廳的西南，實勝寺南，永感庵基礎上修建該寺。寺內駐錫四十五名清廷度牒滿族喇嘛，德木齊、格斯貴各一名，德木齊、格斯貴隨從三名，共五十名。此寺原有前殿、正殿、后殿等建筑，乾隆十四年正殿內立四體合璧《御制梵香寺碑》。清帝來團城演武廳閱兵時，一般在該寺休息用膳。至咸豐十年英法聯軍入侵京城時，梵香寺大部分建筑被燒毀，目前僅存梵香寺旁的小敞廳。小敞廳原名“來遠齋”，面闊三間，坐西朝東，漢白玉石建造，因其附近有百株白皮松，又稱“松堂”。寶諦寺，滿文名“ferguwecuke yargiyangga juktehen”，蒙古文名“ünengkü γaihamsiγtu

süme”，位于香山南麓萬安山山腳門頭村附近，該寺西南為長齡寺，西北為寶相寺，再西北為方廟、圓廟。乾隆帝在位期間曾六次西巡，到佛教圣地五臺山巡游。于乾隆十五年（1750）第二次西巡歸來，次年為慶賀崇慶皇太后七旬萬壽，皇帝下令在香山靜妙庵舊址上，仿照五臺山菩薩頂建造該寺，歷時五年告成，俗稱“菩薩頂”。寺內駐錫一百八十四名清廷度牒滿族喇嘛，德木齊一名，格斯貴各兩名，教經喇嘛十八名，德木齊、格斯貴隨從班第共三名，共二百零八名。因其規模較大，成為香山靜宜園“滿族六佛寺”之首，其余五座均屬于該寺管轄。自乾隆十六年始于該寺召集滿族喇嘛，培訓誦讀滿文經咒。該寺前有臺，臺上建石牌坊，額曰：“乃至無有語言文字是菩薩真人。”·43·正殿檐下懸掛乾隆帝御筆匾額：“金輪寶界”，殿內乾隆帝御筆匾額曰：“天東鷲嶺?！焙蟮钋〉塾P匾額：“法云慈蔭”，佛樓乾隆帝御筆匾額：“萬法圓融”。至咸豐十年（1860）英法聯軍入侵京城時，燒毀該寺。目前僅石牌坊幸存，但已遭到嚴重破壞，倒塌在荒野之中。寶相寺，滿文名“boobai akcangga juktehen”，蒙古文“erdeni laγ antu süme”，位于靜宜園香山南麓萬安山山腳門頭村附近，寶諦寺西北側。乾隆二十六年春天乾隆帝陪同崇慶皇太后第三次西巡。五臺山下的殊像寺傳為文殊菩薩現身說法之所，寺內文殊像“妙相端嚴，光耀香界”，深得帝、后的喜愛。返京后翌年乾隆帝為慶賀崇慶皇太后七旬萬壽，命在香山寶諦寺西北側，仿五臺山殊像寺建筑和布局建造該寺，于三十二年（1767）竣工。同年命在熱河避暑山莊仿五臺山殊像寺建造同名寺，并塑造二尊文殊菩薩像，分別供奉在該兩座寺內。寶相寺內駐錫清廷度牒滿族喇嘛。至咸豐十年英法聯軍入侵京城，寶相寺的多數建筑被燒毀，目前僅存其主體建筑旭華之閣，其滿文名“genggiyen eldengge asari”，蒙古文名“gegeken gereltü asar”，此建筑坐西朝東，背倚萬安山，“殿制外方內圓，磚石無梁殿結構a”，其外表為四方形黃色琉璃瓦，山花為綠琉璃，并裝飾有黃色摩文圖案，兩層磚檐都由黃綠相間的琉璃裝飾，漢白玉須彌座，四面各有三門，門上刻有浮雕，中為金翅大鵬，四面對稱。內部為發券頂，皆甃甓（用磚砌）面成，四面設翁門，是目前北京地區僅存的幾座無梁殿建筑之一。殿內左右兩側立二碑，左碑陽面恭鐫《御寫文殊像并贊》，陰面為乾隆三十二年《御制寶相寺落成瞻禮因用辛巳五臺殊相寺韻二首》；右碑為乾隆二十七年（1762）《御制寶相寺碑文》，陽面為漢文，陰面為滿、蒙、藏文。旭華之閣后原建有香林室、方廟、圓廟、牌坊等諸多建筑?？傊?，清代于香山靜宜園團城演武廳附近，先后修建實勝寺、梵香寺、寶諦寺、長齡寺、方圓廟、寶相寺等（筆者目前未找到有關長齡寺、方廟、圓廟的記載），成為滿族喇嘛寺院群，也已成為皇帝來團城閱兵時休息用膳的地方。乾隆帝曾在此處為征伐大小金川的回歸將士設宴慶功。這些寺廟滿族喇嘛均來自內務府三旗包衣，他們日常誦讀滿文經卷。其中寶諦寺規模最大，其他五座均為寶諦寺屬廟，當時所有滿族喇嘛培訓誦讀活動均在此寺進行。2.清漪園一座滿族喇嘛寺京城還有修建較早的一座滿族喇嘛寺，為清漪園（今頤和園）大報恩延壽寺，滿文名“baili

karu jalafun saniyabure amba juktehen”。位于清漪園萬壽山南麓，乾隆十六年為慶祝崇慶皇太后六旬圣壽，乾隆帝效法明成祖朱棣為母祝壽在江寧修建“報恩寺”的做法，命三世章嘉呼圖克圖·若畢多吉（以下簡稱“三世章嘉”）主持建造該寺。如寺內《御制大報恩延壽寺碑記》曰：“粵乾隆辛未之歲，恭遇圣壽六十誕辰，朕恭率天下臣民，舉行大慶禮，奉萬年觴，敬效天保南山之儀。以翁山居昆明湖之陽，加號曰萬壽，創建梵宮，命之曰大報恩延壽寺?！?

此寺在明代圓靜寺舊址上依山而建，由下至上有天王殿、大雄寶殿、多寶殿、佛香閣、智慧海等建筑，其主殿大雄寶殿內供三世佛，佛香閣內供白傘蓋佛母像，后來供千手千眼觀音像。智慧海是一座“無梁殿”，內供觀音像。寺內駐錫四十名清廷度牒滿族喇嘛，每月初一、十五、二十八日由雍和宮派喇嘛到該寺，為帝、后誦經祈福。至咸豐十年英法聯軍入侵，燒毀天王殿、佛香閣與中軸線上的建筑，只剩塔基和佛香閣北面的眾香界琉璃牌樓和琉璃磚石材質的智慧海。于光緒七年（1891）慈禧太后在原址上重建，經四年竣工。光緒十二年（1886）慈禧太后將山門殿遺址改建為排云門，大雄寶殿遺址上改建排云殿，多寶殿遺址上改建德輝殿。此外改建配殿，并改名。寺內佛香閣，起初仿江南杭州開化寺的六和塔，要修建九層佛塔“延壽塔”。施工期間，當佛塔① 無梁殿結構：在北京屬無梁殿結構的建筑尚有幾座，其中較著名的有頤和園山巔的智慧海。智慧海位于佛香閣后，清乾隆年間建，俗稱“無量殿”或“無梁殿”，該殿以磚石砌成，外飾琉璃磚，磚上均有佛像，甚為精美。另一座則鮮為人知，該殿建在玉泉山之西，是一座東朝西的建筑，名為“東岳廟”。這座無梁殿內供昊天至尊、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像，殿名“玉宸寶殿”。第三座為房山縣的萬佛堂。這些無梁殿無論從規?；蚴鞘綐由暇蝗缧袢A之閣?！?4·修建到第八層時，塔基承受不住塔身的重量，開始出現坍塌現象，奉旨停修。然后，全部拆除，改建成今日所見八角形木結構的佛香閣，八脊攢尖屋頂。光緒二十六年佛香閣遭到八國聯軍的毀壞，二十八年（1902）修繕。目前所見大報恩延壽寺內建筑均于光緒年間所修。3.圓明園一座滿族喇嘛寺正覺寺，滿文名“ice unenggi ulhisungge juktehen”，蒙古文名“sine üneker onultu süme”。位于圓明園之綺春園正宮門以西，萬春園大宮門河池東側。與綺春園既有后門相通，又單設南門，獨成格局。始建于乾隆三十八年（1773），賜名“正覺寺”。因與五塔寺——大正覺寺相區別，故稱“新正覺寺”。由于該寺是清帝御園圓明園附屬寺院，亦俗稱“圓明園正覺寺”，寺內駐錫清廷度牒滿族喇嘛三十名，德木齊、格斯貴各一名，共三十二名。此寺最盛時，占地12660平方米，建筑面積近3000平方米。院落坐北朝南，由四進院落組成，以漢式“伽藍七堂”式布局，山門殿內供哼哈二將，第一進院落正殿為天王殿，內供彌勒佛及四大天王。第二進院落正殿為三圣殿，建在高臺上，為該寺的正殿，內主供由楠木雕成的三世佛等。第三進院落正殿為文殊亭，為八方重檐亭，又稱殊像閣或文殊閣，內主供文殊菩薩。第四進院落正殿為最上樓，為藏經樓。山門內東、西兩側為鐘樓和鼓樓。每年正月初一、初八、十三、十五、三十日，為皇室祈福，由雍和宮派喇嘛到該寺誦經。至咸豐十年英法聯軍入侵京城，光緒二十六年八國聯軍入侵京城，圓明園兩度遭劫，然而新正覺寺獨處綺春園墻外，并周圍被湖水包圍而幸免于難，清末被義和團軍隊占用。民國初年曾任北洋政府代國務總理的顏惠慶購買該寺，拆去佛像，資遣喇嘛，改造裝修，當做自己的私人別墅。后又轉售清華大學，成為教職員工宿舍，后來海淀機械制造廠（長城鍋爐廠）占用。目前僅剩殘破的山門、文殊亭和四座配殿等。2002年開始對該寺進行修復。4.靜明園一座滿族喇嘛寺功德寺，滿文名“gung de sy”，蒙古文名“güng de si”，位于海淀區頤和園昆明湖西北，青龍橋以西，靜明園內玉泉山下。該寺始建于元文宗天歷二年（1329），至順三年（1332）竣工，原名“大承天護圣寺”，至正年間被毀。明宣徳二年（1427）重修，并改名“功徳寺”。清乾隆三十五年（1770）為慶賀皇帝六旬萬壽及崇慶皇太后八旬萬壽，由內廷出資對其重新修繕成滿族喇嘛寺，仍名“功德寺”，三十六年清漪園總管大臣奉旨派員管理。寺內駐錫三十二名清廷度牒滿族喇嘛，德木齊、格斯貴各一名，共三十四名。功德寺正殿前檐懸掛橫匾“大勝因殿”，正殿后有亭一間，正中設鏤雕硬木七層佛塔一座，佛塔每層內均供有佛像。正殿前還有一間碑亭，亭內立乾隆帝《御制重修功徳寺碑》，此外還有三寶殿及東、西僧房等。至光緒二十六年八國聯軍入侵京城，掠奪寺內文物，燒毀該寺。民國間將功德寺改作學校，寺內22名喇嘛移居海淀陳府太平庵。后將此寺租給段祺瑞政府外交官兼代國務總理胡維德，目前建筑已不存。（二）河北滿族喇嘛寺1.熱河一座滿族喇嘛寺河北省承德熱河避暑山莊也是清代皇家園林之一，其外八廟之殊像寺亦為乾隆年建造的滿族喇嘛寺，其滿文名“manjusiri lak angga juktehen”，蒙古文名“manzu iri lag antu süme”，位于避暑山莊北面的獅子溝北略偏西面山坡上，在廣安寺和普陀宗乘之廟之間。乾隆二十六年春天乾隆帝陪同崇慶皇太后西巡至五臺山，于殊像寺進香禮佛時，默認自己是文殊菩薩轉世。回京后第二年皇帝特命在香山靜宜園內仿五臺山殊像寺建造寶相寺。后乾隆三十七年（1772）乾隆帝在廣元寺受戒，并認定自己是文殊菩薩轉世。所以三十九年命在避暑山莊以北，小布達拉宮以西，仿五臺山殊像寺建造同名寺，第二年建成。如《殊像寺落成瞻禮即事成什》記載：“……一如‘香山’之制，而殿堂樓閣略仿五臺山，亦名‘殊像’從其朔也?！笔庀袼乱詽h式建筑布局，由四進院落組成，山門殿南向，面闊三間，進深二間，單檐歇山式頂，內供哼哈二將。第一進院落正殿為天王殿，面闊五間，進深二間，單檐歇山頂，殿內主供文殊菩薩。天王殿前東、西側有鐘樓、鼓樓。第二進院落正殿為會乘殿，殿內供觀音、文殊、普賢菩薩，還藏有滿、蒙、漢、藏文佛經。會乘·45·殿前東、西兩側各有配殿，東配殿為“饌香室”，西配殿為“演梵堂”。第三進院落為園林部分，假山頂部正殿為寶相閣，內供11.6米高的木雕文殊菩薩像，坐落在石質須彌座上，相傳是按乾隆帝面容雕刻而成。該寺是外八廟中唯一一座皇室專用滿族喇嘛寺，寺內駐錫五十名清廷度牒滿族喇嘛，德木齊、格斯貴各兩名，教經喇嘛五名，德木齊、格斯貴各隨從班第四名，共六十三名。一般由妙應寺滿族喇嘛內選派達喇嘛、副達喇嘛各一名，德木齊、格斯貴各二名，教習喇嘛五名，以管理教習。 “三十九年奏定：熱河建立殊象寺，設喇嘛五十名，支領二兩銀米喇嘛二十名，一兩五錢銀米喇嘛三十名，由妙應寺清字經喇嘛內，選補達喇嘛、副達喇嘛各一名，德木齊、格思貴各二名，教習喇嘛五名，令專管教”a

每年臘八節各寺廟喇嘛都到此吃臘八粥，以沐皇恩。因此寺為滿族喇嘛寺，于會乘殿內供奉108函的滿文《大藏經》三部，還有《御制滿漢西番合壁大藏全咒》及乾隆御筆《藥師琉璃光如來本愿功德經》《千手千眼觀世音大悲心陀羅尼經》等經。由于歷史滄桑，多數建筑被毀，今只剩山門、鐘樓、鼓樓、會乘殿建筑。然而，會乘殿原藏滿文《大藏經》已下落不明。目前南京博物院藏本也許來自殊像寺，現英國皇家圖書館藏本、俄羅斯圖書館藏本來源不明。2006年美國蓋蒂文物保護研究所，派遣人員修復該寺。2.清皇陵區兩座滿族喇嘛寺清廷入關后，在北京城東、西兩翼，各開辟一處皇陵區，即“清東陵”和“清西陵”。順治帝以明朝皇陵規制，在北京以東的遵化州（今河北省遵化市）昌瑞山主峰下馬蘭峪，親自選定自己的萬年吉地，順治十八年（1661）皇帝晏駕后修建孝陵。康熙帝親政后，在孝陵東南側選擇自己的萬年吉地，自康熙十五年（1676）開始建造景陵，便開創了子隨父葬、祖輩衍繼的“昭穆之制”。因孝陵、景陵地處京城東側，史稱“清東陵區”。雍正帝即位后，原本已在東陵區之東選擇九鳳朝陽山地方為自己的陵址，并開始預備工程所需材料。但不知何故，違背祖輩所定子隨父葬的“昭穆之制”，于雍正八年（1730）另選定于京城西南易州（今河北省易縣）之西，泰寧山（也稱“永寧山”）太平峪，同年十月九日開工修建泰陵，因地處京城西側，史稱“清西陵區”。乾隆元年高宗即位后，立即在東陵區孝陵西側的勝水峪選定自己萬年吉地，自乾隆八年（1743）開始建造裕陵，十七年（1752）主體工程告竣，并定為“后世依昭穆順序分葬東西二陵”的父子分葬“兆葬之制”。依此規則，嘉慶帝親政后，在西陵區的寶華峪選定自己萬年吉地，八年（1803）建成昌陵。但清后期有些皇帝并未遵循父子分葬的“兆葬之制”。如：道光帝慕陵、同治帝崇陵陵址的選定，均違背了所謂的“兆葬之制”。道光帝即位后，遵照乾隆帝所制定的規則，于道光元年（1821）在東陵區選擇自己萬年吉地，建成后發現地宮滲水，于是拆除該陵寢。十一年（1831）另在西陵區龍泉峪選地修陵，十五年（1835）慕陵建成。于是咸豐帝登基后，按照“兆葬之制”，在東陵區孝陵西側的平安峪擇定自己萬年吉地，自咸豐九年（1851）開始修建定陵，至同治四年（1865）告竣。然而，清末最后三帝均未自己選地建陵。因同治帝英年早逝，慈禧太后為百年之后與皇兒和好，又一次違背“兆葬之制”，在東陵區景陵東南側的雙山峪選址修建惠陵，安葬同治帝遺棺。之后的光緒帝因多年被囚禁于中南海瀛臺，由不得他選定自己萬年吉地，光緒帝駕崩后，溥倫、陳璧等按祖規，于宣統元年（1909）在西陵區金龍峪選址，一切規制以穆宗惠陵為范例，修建崇陵。清廷入關前，皇后死后可享有與皇帝合葬的權利，所以沒有帝陵、后陵之分。如太祖努爾哈齊曾有十六位后妃，其中有孝慈高皇后孟古姐姐、元妃佟甲氏、大妃烏拉納喇氏、繼妃富察氏等四位皇后，均合葬于福陵地宮內。入關之初，還是延續“帝后合葬之制”，至順治六年（1649），孝端文皇后博爾濟特氏哲哲死后，也合葬于昭陵地宮內。至康熙年間“帝后合葬之制”開始有了變化，孝莊文皇后博爾濟特氏是皇太極的妃子，因她是順治帝生母，順治帝即位后成了圣母皇太后，① [清]托津等纂修《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卷七百三十七，頁4-5，理藩院，清嘉慶二十三年武英殿刻本?！?6·至康熙二十六年（1687）死后，本應合葬于昭陵。但康熙帝按祖母生前遺命，未與太宗合葬，至雍正三年（1725）在清東陵區孝陵南側建陵安葬。因該陵地處盛京昭陵的西側，史稱“昭西陵”，從此“昭西陵”成了修建皇后陵的典范。因而在清東陵區和西陵區除了皇帝陵外，還建有六座皇后陵，即東陵區昭西陵有孝東陵、兩座定東陵，西陵區有泰東陵、昌西陵和穆東陵。總之，清東陵區內建有五座皇帝陵、四座皇后陵、五座妃園寢，清西陵區內建有四座皇帝陵、三座皇后陵、三座妃園寢。此外各陵區均有阿哥、公主等皇族及功臣、保姆等親信的陵墓。因乾隆帝崇信佛教，為祈福祖先們在天堂幸福安息，并其在天之靈保佑祖孫后代，于東、西陵區各建一座滿族喇嘛寺。乾隆四十九年（1782），在清東陵區修建一座滿族喇嘛寺，為隆福寺。寺內駐錫二十名清廷度牒喇嘛，達喇嘛一名，德木齊、格斯貴各一名，教經喇嘛三名，共二十六名。乾隆五十二年，在清西陵區修建一座滿族喇嘛寺，為永福寺。寺內駐錫清廷度牒喇嘛數量及達喇嘛德木齊、格斯貴、教經喇嘛數量與隆福寺完全一致。如：“五十一年奏定：東陵隆福寺、西陵永福寺，各額設滿洲喇嘛二十名，派滿洲達喇嘛一名，揀選德木齊、格思貴、各一名，教習喇嘛三名。教訓管轄。遇有缺出，由在京包衣佐領下人內挑取。凡陵寢居住之包衣人等，嗣後如果生齒繁衆，有可挑取之人，準再頂缺挑取”a

總之，上述殊像寺、功德寺、正覺寺、寶諦寺、梵香寺、永福寺、隆福寺等七座滿族喇嘛寺清廷度牒喇嘛數量，與《理藩院則例》卷五十六記載相吻合，可見，該七座均是理藩院管轄皇帝御用寺廟之一。據《章嘉國師若畢多吉傳》第十三章記載，理藩院管轄寺廟共三十二座，其中包括上述十二座滿族喇嘛寺。為這些寺滿族喇嘛們由滿語誦經，乾隆帝命三世章嘉將各種儀軌、修行法及一些佛經譯為滿文，并在寶諦寺開設誦讀培訓班，以教習滿族喇嘛誦讀滿文經咒。二、滿族喇嘛來源及培訓誦讀滿文經卷概況乾隆帝童年時，與三世章嘉同窗十余年，因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他不僅學習藏文，還學習佛經、佛法，并對藏傳佛教具有了較深的造詣。他即位不久的乾隆八年（1773）就下諭三世章嘉，整理宮中“供奉經典目錄”，編入《秘殿珠林》卷二十四卷，其中列有百余種蒙藏文佛經目錄b。關于乾隆帝學習藏文及學習佛法，在《章嘉國師若必多吉傳》中有明確的記載。如：“有一時期，大皇帝要求秘密聽受各種佛法，章嘉國師欣然答允，依照上師的指示，首先簡要傳授《自我皈依指導》，皇上很快就弄懂了其中要諦。爾后，又教授藏文楷書與草書的寫法及正字?！Ｓ幸惶齑蠡实蹎柕?，朕今已學會藏文，現在請章嘉呼圖克圖垂示佛法修習?！眂

乾隆帝從三世章嘉學習《菩提道次第論》《密乘教戒》《道次指導偈頌》等經典，后讓三世章嘉給自己傳授“勝樂鈴五神”灌頂法，此后他經常誦讀蒙藏文佛經。同時命三世章嘉以滿文翻譯佛經，隨之自己也開始譯滿文經。在其翻譯過程中深感創制滿文阿里嘎里字的必要性。于是乾隆十二年命莊親王允祿、三世章嘉編纂《欽定同文韻統》。同年下令于咸安宮官學設立蒙古學房，從八旗蒙古官學生內，每旗揀選三名，共二十四名，熟讀蒙古文佛經及阿里嘎里字韻。如：“乾隆十二年覆準：咸安宮官學內設立蒙古學房，于八旗蒙古官學生內，每旗揀選三名，共二十四名，令其在學熟讀,蒙古經書及阿里嘎里字韻，并書寫烏木克蒙古翻譯等學業。設教習二人，于八旗蒙古翻譯舉人、生員、護軍領催內，遴選學問優者充補，理藩院派委司官二人，稽察教習功課。該學生內，如果學有可觀，考試時列一二等者，奏請引見，以中書筆帖式用。其教習等，亦照官學例議敘。凡應行事宜俱由專管咸安宮官學事務大臣管理，其監視考試，挑補學生，由理藩院奏① [清]托津等纂修《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卷七百三十七，頁5，理藩院十二，清嘉慶二十三年武英殿刻本。② 《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全編》，第1冊，頁237，《秘殿珠林》卷24：“供奉經典目錄”，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1988年。③ [清]三世土觀·洛桑卻吉尼瑪著 陳慶英 馬連龍譯《章嘉國師若必多吉傳》，第181頁，民族出版社，1988年?！?7·派大臣專管”a。至乾隆十五年，梵藏滿漢四體合璧語音辭書《欽定同文韻統》b由武英殿刊行。同年十二月四日在寶諦寺，召集二百名滿族喇嘛，培訓念誦滿文佛經。因寶諦寺本身度牒喇嘛數額較多，將這些培訓喇嘛只好分別安置在寶諦寺及周圍的長嶺寺、方廟、圓廟內，還在梵香寺北特建十間伙房，以保障其日常生活運轉。由首領扎薩克喇嘛丹森喬伊達爾，選拔經義嫻熟的十五名教習喇嘛，將其中阿旺喬伊、蘇布地格隆、瑪尼格隆三位，分別任命為扎薩克達喇嘛、副達喇嘛、蘇拉喇嘛，其余十二名為教習喇嘛。因丹森喬伊達爾、阿旺喬伊均不駐錫該寺，所以由副達喇嘛蘇布地格隆管理教學。將二百名學經喇嘛分為十二個班，教習誦讀《般若經》《無量壽經》。每日兩次由達喇嘛率領八十名學經喇嘛，于該寺都罡殿念誦《般若經》，每月初一、十五日，全體學經喇嘛集合于該寺都罡殿念誦《無量壽經》之外，由達喇嘛親自率領十四名學經喇嘛，到達清漪園大報恩延壽寺念誦《無量壽經》。經半年多的培訓，這些喇嘛已有較高的誦經水平。于是乾隆十六年五月二十三日，將二百名滿族喇嘛劃分三個等次，頭等十一名，二等一百零一名，三等八十八名，分別賞賜銀兩。扎薩克達喇嘛阿旺喬伊等十五名教習喇嘛也分別賞賜。 “為請旨事，臣我會同章嘉呼圖克圖，遵旨先將丹森、喬伊達爾等十五名教經喇嘛，分別選出。其中瑪尼格隆系人才，所學經義嫻熟，請給以閑散喇嘛。扎西巴勒珠爾格隆、噶勒臧扎西格隆所學經義嫻熟，且人亦勤奮，請給以格斯貴，其余皆年輕，無可補放德木齊、尼爾巴之人。……再，彼處統領扎薩克喇嘛丹森喬伊達爾格隆，教清字經達喇嘛阿旺吹扎格隆，于京城均有駐錫寺廟，兩處并行。既不常駐于寶諦寺，請于彼處永行主持。由教清字經蘇拉喇嘛蘇布弟格隆為副達喇嘛，管理眾喇嘛。臣我等得暇，亦前往查驗。再者，雍和宮所派出十五名殿守喇嘛，暫留于供奉香燈等事務，二百名新喇嘛內，有能力者，視其具有殿守能力者，再將其陸續遣返。今臣等酌情將新駐二百名喇嘛，分駐于寶諦寺房屋、方廟和圓廟間所建一間房及旁邊的長嶺寺房屋等三處。共設十二間教室，使十五名教習清字經喇嘛，每個教師放一名，分別教習之外，令補放閑散喇嘛之瑪尼格隆格、補放斯貴之扎西巴勒珠爾格隆、噶勒臧扎西格隆三人帶領教習，以將殿守喇嘛等一體管理。于梵香寺北所建十間房，辟為喇嘛等伙房?！b清字經喇嘛等各自學習，……”c

“遵旨查看包衣佐領管領小蘇拉內所挑選二百名學清字經喇嘛之管理教習等，由莊親王與章嘉呼圖克圖一同管理。若有開缺，照常由包衣佐領、管領小蘇拉內挑選，補滿原有數量，現將二百名學經喇嘛分為十二個班，教習《無量壽經》等經文。為此設達喇嘛一名，副達喇嘛一名，蘇拉喇嘛一名，教習喇嘛十二名，管理教習彼等。每日兩次達由喇嘛率領學經喇嘛八十名，在該寺都罡殿念誦《般若經》《永信經》，每月初一、十五日兩次集合念誦《無量壽經》等經，每月初一、十五日達喇嘛親自率領十四名喇嘛于萬壽山大報恩延壽寺念誦《無量壽經》，再發給二百名喇嘛錢糧，每人每月給一兩五錢、倉米七斗五升”d

“奉旨查，賞教習清字經喇嘛及學經喇嘛之事，共有教經扎薩克喇嘛一名、助教達喇嘛一名、永駐教習副達喇嘛一名，蘇拉喇嘛一名、德木齊二名、格斯貴二名，教經師傅十二名、尼爾巴三名、果爾尼十五名，學經小喇嘛二百名。其如何學經之處問呼圖克圖，可分三等，頭等者十一名，① [清]托津等纂修《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卷九百七，頁9，內務府，清嘉慶二十三年武英殿刻本。② 《欽定同文韻統》：此書主要講述由滿、漢文轉寫梵、藏文字母的方法，包括“天竺字母譜”、“天竺音韻翻切配合字譜”、“西番字母配合字譜”、“天竺音韻翻切配合字譜”、“大藏經典字母同異考”、“華梵字母合璧譜”等內容，前三卷為首列梵文字母或藏文字母，下列藏文字母或滿文字母及阿禮噶利對音字、漢文切音字等，后三卷主要講述梵文字母、藏文字母的屬性、發音部位等。每卷前后均加以說明以滿漢字轉寫切音方法。③ 《雍和宮滿文檔案譯編》上，第324頁，乾隆十五年十二月初四日，和碩莊親王等謹奏“428.和碩莊親王允祿等奏請遴選補用教授丹森喬伊達爾喇嘛事片”，北京出版社，2016年。其滿文原檔，見《清代雍和宮檔案史料》卷5，第274-289頁檔案。④ 《雍和宮滿文檔案譯編》下，第1408頁，“1513.奏報包衣學習滿洲佛經喇嘛現在情形事片”，北京出版社，2016年。其滿文原檔，見《清代雍和宮檔案史料》卷16，第174-175頁檔案。·48·二等者一百零一名，三等者八十八名。酌情商議其應賞之處，賞扎薩克喇嘛丹森喬伊達爾紗三匹、葛布三匹，賞達喇嘛阿旺吹扎紗二匹、葛布三匹，賞副達喇嘛蘇布弟、蘇拉喇嘛瑪尼紗各二匹、葛布各二匹，賞德木齊、格斯貴、教經師傅尼爾巴、果爾尼等紗各一匹、葛布各一匹，學經小喇嘛，頭等每名各賞銀二兩，二等每名各賞銀一兩五錢，三等每名各賞銀一兩，……”a

因乾隆十五年時，只有靜宜園內實勝寺、梵香寺、寶諦寺、長齡寺、方廟、圓廟等滿族喇嘛寺剛剛建成。毫無疑問，二百名學經喇嘛，應來自上述幾座早期創建的滿族喇嘛寺。那么究竟每座寺廟派遣幾位到寶諦寺培訓？筆者尚未到更確切的記載。他們所念《般若經》，應指《摩訶般若菠蘿蜜多心經》。因乾隆十五年時，尚未翻譯刊行《般若經》。而《摩訶般若菠蘿蜜多心經》早在雍正年間已經刊行四體合璧本。至于《無量壽經》，最早何時由滿文翻譯？筆者還沒有查到可靠的依據。總之，于乾隆年間在各皇家園林創建滿族喇嘛寺，并從內務府三旗包衣內選拔滿族人當喇嘛。為滿族喇嘛們誦讀滿文經咒之需，在寶諦寺召集學經喇嘛們，經一年的培訓，其滿語誦經水平逐漸提高。至乾隆十六年，為祈福皇太后萬壽節（十月二十五日），八十一名學經喇嘛，從十一月二十一日始，于都罡殿誦讀《無量壽經》九日。自此每年皇太后萬壽節，滿族喇嘛不僅在寶諦寺誦經祈福。還到慈寧宮、雍和宮，誦經祈福。如：“恭查，依每年皇太后萬壽節之禮，于中正殿、永安寺、闡福寺誦經各十日，雍和宮佛樓誦經九日……。既然在寶諦寺學清字經的小喇嘛們皆能誦讀，那么請該寺包括達喇嘛、教經喇嘛們在內的八十一名喇嘛，應從十一月二十一日始，于都罡誦讀《無量壽經》九日。等語。因此，在慈寧宮、雍和宮、雍和宮都罡、寶諦寺等處皆按章嘉呼圖克圖所講，進行誦經……”b

“再，既然寶諦寺學清字經經小喇嘛們皆能誦讀，那么請該寺包括達喇嘛、教經喇嘛們在內的八十一名喇嘛，應從十一月二十一日始，于都罡誦讀《無量壽經》九日。等語。因此，在慈寧宮、雍和宮、雍和宮都罡、寶諦寺等處皆按章嘉呼圖克圖所講，進行誦經……。”c

為鼓勵教經喇嘛，按級別獎賞。至于學經喇嘛，劃分等次進行獎賞。至乾隆十八年三月二十五日再次賞賜時，學經喇嘛共一百九十名，其中一等者八十一人，二等者七十六人，三等者只剩四十人。如：“經查，去年賞賜教授清字經喇嘛及學經喇嘛等時，賞賜總教扎薩克喇嘛紗三匹、葛布三匹，助教喇嘛紗二匹、葛布三匹，常駐教習副達喇嘛、蘇拉喇嘛紗各二匹、葛布各二匹，德木齊、格斯貴、教經師傅尼爾巴、果爾尼等，紗各一匹、葛布各一匹。將學經小喇嘛等所學如何，詢問章嘉呼圖克圖，分為三等，一等者賞銀各二兩，二等者賞銀各一兩五錢，三等者賞銀各一兩。曾奉特旨，章嘉呼圖克圖比扎薩克喇嘛增加一倍，賞紗六匹、葛布六匹?，F遵旨賞賜此等人時，臣等酌議，照例賞賜紗、葛布相應之份額，賞賜達喇嘛阿旺吹扎、蘇布弟官用緞各一匹半，副達喇嘛瑪尼、蘇拉喇嘛羅卜藏達木頗克官用緞各一匹，德木齊、格斯貴、教習師傅尼爾巴、果爾尼等三十三人皆官用緞半匹。學經小喇嘛一百九十七人內，賞賜一等者八十一人銀各二兩，二等者七十六人各銀一兩五錢，三等者四十人銀各一兩?！眃

從該檔案得知，自乾隆十五年十一月份在寶諦寺舉辦培訓班之后，每年五月份獎賞教經喇嘛① 《雍和宮滿文檔案譯編》上，第341頁，乾隆十六年五月二十三日，大學士領侍衛內大臣忠勇公傅恒等謹奏《445.領侍衛大臣傅恒等奏報遵旨賞賜教授清字經文大小喇嘛事片》，北京出版社，2016年。其滿文原檔，見《清代雍和宮檔案史料》卷5，第369-370頁。② 《雍和宮滿文檔案譯編》上，第345頁，乾隆十六年十月二十五日，總管內務府等處謹奏“451.總管內務府等處奏請皇太后萬壽節于中正殿等處誦經折”，北京出版社，2016年。其滿文原檔，見《清代雍和宮檔案史料》卷6，第1-17頁檔案。③ 《雍和宮滿文檔案譯編》上，第708頁，乾隆三十六年十月二十四日，總管內務府等處謹奏“907.總管內務府等處奏請皇太后萬壽節于京中寺廟誦經折”乾隆三十六年十月二十四日，北京出版社，2016年。其滿文原檔，見《清代雍和宮檔案史料》卷9，頁195-210檔案。④ 《雍和宮滿文檔案譯編》上，第373頁，乾隆十八年三月二十五日，大學士領侍衛內大臣忠勇公臣傅恒等謹奏“485.領侍衛內大臣傅恒等奏請賞賜教授清字經文之喇嘛片”，北京出版社，2016年。其滿文原檔，見《清代雍和宮檔案史料》卷6，第135-136頁檔案?！?9·和學經喇嘛，十六年、十七年賞賜物品數量一致。而乾隆十八年教經喇嘛伍擴大至三十三名，其中扎薩克達喇嘛、副扎薩克達喇嘛各增加至兩名。原副扎薩克達喇嘛蘇布地，晉升為扎薩克達喇嘛。另外，羅卜藏大木頗克成為副扎薩克達喇嘛。此外學經喇嘛，一、二等者人數提高了，隨之三等者人數就會降低，即整體學經喇嘛念誦水平已提高，因而對講經喇嘛的賞賜物品也變為高檔。結?語自乾隆十三年始在各皇家園林及陵寢共創建十二座滿族喇嘛寺，從內務府三旗包衣內選拔滿族喇嘛駐錫，并在寶諦寺連年召集滿族喇嘛，培訓誦讀滿文佛經，每年不僅按級別賞賜教經喇嘛，還對學經喇嘛進行分等次賞賜活動，因而清廷花費很多人力和物力。其重要的目的，是為乾隆三十六年設立清字經館，翻譯滿文《大藏經》儲備人才，以弘揚佛教文化。 [責任編輯：閆立新]《白熊》《羅布泊新歌》獲得第十二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第十二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評獎辦公室公告25部獲獎作品和5名獲獎譯者名單。由遼寧省民族和宗教事務委員會、遼寧省作協共同推薦的《白熊》（蘇蘭朵，滿族）、《羅布泊新歌》（劉國強，滿族）等2部作品分別獲得中短篇小說獎和報告文學獎。第二十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評選征工作啟動以來，遼寧省民族和宗教委、省作協精心組織，各地區、各相關出版社積極參與，按照新修訂的《全國少數民族文學創作駿馬獎評獎條例》有關規定，經省級遴選，共推薦作品11篇。駿馬獎是由中國作家協會、國家民委共同主辦的國家級文學獎，影響廣泛，傳揚益遠。此次評獎活動必將遼寧省少數民族文學創作的新活力，進一步倡導文學作品的新思維和新語境，激勵少數民族作家隊伍追求文學創作的新氣象和新高度。（遼寧省民族和宗教事務委員會 供稿）·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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