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靠邊站]電影 老大閃一邊

2024年3月11日發(作者：安全駕駛心得)

[老大靠邊站]電影 老大閃一邊

引子：老大靠邊站?別誤會，這不是德尼羅主演的那

部搞笑黑幫片，而是棋界的最新流行方程式。 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三國開始了打擊舊

秩序，引領時尚的小李最先開始了逼宮，中國最后一個棋界大佬馬曉春很識時務地將名人出

讓。保守的日本棋壇能跟上潮流嗎？

我們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還有山下敬吾在。日本棋界在異族棋手沖擊下早已看不到

什么求道派的影子，紛紛以最實惠的著法自保，滾滾俗流中山下執著的追求終得回報。

1

這是上帝賜給日本棋壇的禮物,在第27屆棋圣戰的結果出來前,其實挑戰者決定戰已經

預示了一種必然。

那還是去年的11月14日，棋圣戰循環圈 ，A組冠軍柳時熏五戰全勝靜候另一個決

戰的對手。B組的情況有些混亂，山下在第五輪即使獲勝仍得看張栩的臉色，最后靠著張栩

的幫忙戰戰兢兢地取得挑戰者資格。

臉色鐵青的柳時熏怒濤五連勝已將內心世界表露無疑，在常人可以理解的狀況下，欲

將上屆的那段公案做個了結。山下能擋住柳時熏復仇的鐵蹄嗎？

現實的情況是兇巴巴的柳時熏又一次做了傷心之人，志在必得的他在領先了大半盤后

莫名其妙地疲軟了，跨過終點線前反被山下敬吾以半目超越。有一點必須強調，這是日本棋

壇仍在抱殘守缺的黑貼五目半的比賽，而柳時熏恰好執白。可能你知道了第二點會更加同情

這位韓國人，與此同時進行的小棋圣戰作為試點正施行著黑貼六目半的規則。

柳的悲劇色彩反襯出山下敬吾的幸運，這只能是上帝的安排，除此之外沒有令人信服

的說辭。低迷的日本棋界在呼喚新的領航者的時候，早就被寄予厚望的山下敬吾不失時機地

站了起來。

棋圣、第一人，常現羞色的山下再也無法隱在大眾的視線之外，伴隨著巨大榮譽的更

加巨大的壓力與責任同期而至。

2

曾在新人王戰上以四連冠震驚棋壇的山下開始的時候是以新新人類的面目出場的，外

表文靜秀氣的山下內心滿是狂野，任由奇思妙想在指尖流露。只是礙于當時山下并不顯赫的

身份，飽含才氣的菲夷構思沒有像相較粗俗的韓國流那樣蔓延開來。

開局高位，時見第一手落子中央的出位之舉，這是號稱“秀之袖”的山下的招牌動作。

現在位居天元寶座的羽根直樹跟山下死磕的時候，一次次地倒在天花亂墜的羅網中。很多時

候，看山下的棋，更多的是一種期待，希望他為功利的棋壇根植一顆脫俗的種子。 他讓我

們失望了嗎?好像沒有。替代當初宏大構思的是隱含著狂風暴雨的內斂式激情，表象的轉換

改變不了力戰家的實質。現在仍很年輕的山下讓我們從他的棋中感受到一種胸有成竹的老

道，于山下而言，這是更高層次上的修行，花哨的把式可以滿足感官刺激，卻難以在圍棋的

玄機之路上走得太遠。同樣幸運的是，山下及時修正著偏離航線的坐標，將飄忽定格為厚重

的那一刻，山下邁進了另一重天地。

棋圣戰以3：1領先后，山下去美容院作了了個新發型。“讓大家感受一個新的山下。”

靦腆的山下甚至有些得意地說出這番話，那個只有一步之遙的棋圣位呼之即來了。

他是不是忘了對面的中年男人，那個外來的蠻橫的掠奪者――現任棋圣王立誠。

3

8：2，這是第27屆棋圣戰結束后的雙方最新勝負比。將一代混世魔王打得如此狼狽，

著實有點恐怖。日本圍棋近年來一直靠著外族棋士支撐，所謂的求道派在實用至上的韓國幫、

臺灣幫輪番沖擊下支離破碎，拱手讓出棋界至尊的大三冠。趙治勛、趙善津再到王立誠、 王

銘琬，都曾在那塊禁地自由出入。王立誠在不惑之年敲碎了老趙的鐵打江山時，改朝換代的

事也只是從韓國人轉到臺灣人手里而已，提供上演舞臺的日本人無奈地迎來了又一個異族霸

主。惡漢依田那，搖身一變退化成了披著虎皮的小綿羊，惟一讓他威名不墮的是依舊乖張的

舉止和越發離譜的大話。三羽鳥，日本人念念不忘昔日那個超一流組合，山下與羽根、高尾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接過燙手的復興大旗。

但很多時候，三羽鳥還沒有展翅就被已被人折了翅。鳩占雀巢，韓國幫與臺灣幫火拚

的時候，他們卻只能充當一名無關緊要的看客，往里摻合也是自身難保。三人中領銜的山下

敬吾將新人王蟬聯了一次又一次,新銳的角色越演越到位,卻始終不能參與到最高層次的角逐

中來。

最能震動山下的還是同組織的羽根直樹，在老大剛剛丟掉小棋圣的時候，竟將柳時熏

趕下天元寶座，一時間風光無限。山下的隱痛正在這里，手下的常敗將軍都已經頭銜在握了，

自己手中卻沒有一件唬人的家伙。如果你注意觀察就會發現，以前總感覺欠缺點什么的山下

此后明顯成熟起來。不聲不響地相繼打入三大黃金循環圈，這是良好狀態與超強實力的最佳

注解，不存在爆冷的任何可能。于是人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期待。

三道厚壁，山下先從最難的做起，首先突破的是棋圣包圍圈。等候挑戰的王立誠已連

霸了三屆，號稱日本棋壇第一人。可山下卻沒有理由怕他 ，就算王棋圣打遍日本無對手的

時候，也經常在山下這里栽跟頭。扼斷無數人脖頸的蠻力總是被山下的厚重化解于無形。

4

山下奪得棋圣位絕對是棋壇的一件大事，并不僅僅因為喧囂的最年輕的棋圣得主與第

一人之位回歸日本本土棋手，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們看到了一個力戰家的完美雛形 。

與任何藝術種類一樣，圍棋手也被人為地劃分為各種類型。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你都

得為自己的行棋習慣負責，承受人們的主觀意念。但對王立誠和山下可以肯定地下結論，戰

斗與他們而言是不可或缺的獲勝手段。但這只是表面的現象，大方向的雷同下卻是涇渭分明

的兩個極端。看似矛盾的結論完全因為二人對于力量的不同認識，導致自以為是的人們造成

錯覺。

王是真實的勝負大師，而山下使用武力的同時始終難以褪去骨子里深深的貴族氣息。

王立誠的發家史沒有任何傳奇色彩，六大超一流為所欲為的時候，王立誠滿足于第二梯隊的

角色，隱在名角的身后默默積蓄力量。四張的年紀，放到中國已該告老還鄉了，這時候王的

頑強起了作用。他不甘心在異國的土地上沒有留下一點印記就匆匆而過，機緣巧合，行將沒

落的趙治勛在丟掉本因坊后斗志全無，被王立誠乘勢掠走棋圣位。

趙治勛是能夠真正載入史冊的棋手，驚人的計算力在當代無出其右者。王立誠通過與

老趙的多次交鋒，戰斗力直線上升，亂戰之王初步具備了一統天下的能力。從此，日本棋壇

進入了并不穩固的王氏王朝。王立誠在其最顯赫的時候，也只是擁有三項頭銜而已，與小林，

老趙等前輩相比，霸占的疆域明顯萎縮。再看看號稱第一人在常規比賽中平庸的成績，就會

知道即使在恐懼戰斗的日本棋界王立誠也沒有取得絕對的權威。

造成這種尷尬局面的原因并非王的力量不夠，他過于功利的態度多少得負一些責任。

這么說可能有點不公平，畢竟王立誠在整個世界棋壇也占有一席之地，兩個世界冠軍雖然不

多，也說得過去。不過細究起來，王立誠一次勝劉昌赫，一次勝馬曉春，都是在驚險萬狀中

走過終點的。

李昌鎬的穩中有兇是一種打法，純力戰也是一種流派。竊以為之中更有高下之分。圍

棋劃入競技體育也好，拿她當作藝術也罷，登峰造極者脫不了一顆相對單純的心。第一攻擊

手劉昌赫給人最深的印象便是華麗，在勝負世界里閃動著惟美的身影。山下也是如此，雖更

弦易轍拋棄了華而不實之舉，卻在另一條路上堅定地尋求屬于自己的理念。

5

誰是老大？

山下在棋圣戰前一直想不通這個看似可笑的問題，他以為自己更有資格。棋圣當然是

第一人的代詞，但王立誠有點像從前的藤澤秀行，只靠著一個棋圣過日子。與德尼羅飾演的

神經兮兮的老大有些不太一樣的是，王立誠很清楚自己的半斤八兩。王座戰是他發家的地方，

最后依然守不住自己的家園。亂戰之王能登上棋界的巔峰是各種因素作用的結果，風平浪靜

下的暗流終要沖破不甚合理的現狀。

每次與山下對局，王立誠都是實利先行，搶到足夠的空再說。圍棋是和諧的藝術，有

得必有失，打破均衡的后果是對方的形勢也空前地膨脹起來。接下來打入成為一種必然，戰

斗也不可避免充當起重新維系均衡的手段。王的主動出擊與山下的后發制人哪個更具威力，

結果已經說明了任何問題。這一對冤家組合跟韓國的曹劉有些相似，都是對強力攻擊鮮明的

表決方式。

王的打擊無所不在的，與老曹的快槍一樣，他容不得任何破綻在自己面前出現。但是

將武力作為解決手段的話，過分的依賴跳不出武夫的局限。山下敬吾的攻擊才真正觸及了圍

棋的實質，沒有屠龍的血腥，而是全局壓迫式的不戰自威。可以肯定地說，這是很難修煉的

上乘功夫，所以很少有人期待著依此來成正果。山下顯然悟出了它的妙味，拙樸的著法暗含

著無窮的后勁。厚的余利無處不在，虛張的陣勢，粗看并沒多少實惠，當你耐不住寂寞投入

其中時，山下也不會痛下殺手，仍是遠遠地保持著威懾。王立誠當然是個中高手，他能讀懂

其中的深意，沒有兩只明確的眼位跟山下玩玄的是沒有好果子吃的。敞開我的懷抱，歡迎你

的到來。山下擺明了虛位以待，就等著對手的飛蛾撲火。

王立誠很配合，他也許是成心的，在后輩那里吃這么大的虧面子上也說不過去。那就

以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王立誠不想逃避，早晚會有人取代他的位置，要輸就輸得漂亮些吧。

6

不以勝敗論英雄。

王立誠的頹然倒地不過是一次正常的頭銜轉換，是后浪推前浪的歷史必然。像德尼羅

飾演的黑社會老大一樣，王立誠坐在那個位置上提心吊膽，心力交瘁。王立誠應該慶幸，借

了日本棋壇積弱不堪的光 ，才讓他得暇達此大成。經過短暫的幸福時光，那個夜里時時上

演的惡夢準時降臨了。生活總是突如其來，日本棋壇的舊格局一朝得以改變，措手不及的我

們甚至還沒準備好接受這個從天而降的新老大。其實我更愿意把山下的棋圣看作一次偶然，

他有這個潛力，但不應過早步入至高的殿堂。這對他的耐力是一種損害，也浪費了在循環圈

嘗試各種強敵的機會。

山下的成功促成了日本棋壇的怪現狀:七個頭銜由七人分別把持。年輕的山下只依靠一

個棋圣統領全軍顯然難以服眾，這只是一個開始，中生代的王立誠、依田等不會安然接受老

大靠邊站的預謀。新生代的代表山下打開一個缺口，下一步將是難解難分的中盤戰，主動出

擊方是正著。不然靠邊站的還要重新回到中心，潮流將在頑固的傳統面前碰得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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