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淡梁羽生武俠小說的藝術特色

2024年3月16日發(fā)(作者：感恩母愛)

論文提綱

一、從梁羽生背景取材方面來論述他的作品特色：以真實歷史背景為依托，亦真亦幻

1、對歷史素材的選擇，傾向于民族沖突、朝代興亡、風云變幻之際，以此突出俠客們心中的家國意

識

梁氏武俠小說中的家國意識觀

舉例說明：《大唐游俠傳》中的歷史背景

2、俠客是江湖的俠客，永遠與官府對立

梁羽生的家國意識并不是當權者的家國，而是人民的國家，在他的作品中官府和江湖永遠是對立的

舉例說明：《大唐游俠傳》中南霽云和鐵摩勒的家國意識

3、對歷史人物的描寫以小說題材的需要而改動，但并不影響人物的真實本色

舉例說明：《女帝奇英傳》中武則天的形象分析

二、梁羽生作品的詩意

1、以詩詞為作品的點綴，詩詞安排獨具匠心

詩詞來源：一是直接引用，二是自己創(chuàng)作

詩詞安排或在開卷或是結尾，或是小說描寫當中，都有其深刻含意

舉例說明：引用書中的詩詞作恰當?shù)恼f明

2、梁羽生描寫景物情中的詩意

舉例說明：《萍蹤俠影錄》中的描寫

三、梁羽生作品中傳達出的思想意識及情感描寫的特點：傳統(tǒng)的愛情心理，進步的道德觀念

1、寫情寫義，總是將情義放在尖銳的矛盾之中，置于恩怨的糾纏之中，讓人難以選擇

舉例說明：《萍蹤俠影錄》中張丹楓與云蕾的情愛糾纏

1

2、愛情的專一、真摯是梁氏小說中情感描寫的另一特點

舉例說明：《萍蹤俠影錄》中張丹楓對云蕾的一往情深

3、梁羽生作品中先進的女性觀念

在梁羽生的作品中女性形象并不是作品的副線，經(jīng)常成為主線，女俠常常勝過男俠，女俠的形象很

多都光彩照人

舉例說明：《白發(fā)魔女傳》中的練霓裳及書中其他女性形象

四、梁羽生作品中俠客形象獨特方面：名士型俠客

1、梁氏作品中最完美的俠客形象：張丹楓

簡要分析張丹楓的形象特點：完美、亦狂亦俠

2、梁氏作品中另一特別的俠客形象：金世遺

簡要分析金世遺的形象特點：獨立特行、憤世嫉俗、有深刻的人性弱點

淺淡梁羽生武俠小說的藝術特色

內(nèi)容提要：梁羽生作為新武俠小說的開山鼻祖，在門派眾多的武俠小說中有其獨到之處。本文從他

作品的取材背景、寫作特點、思想主題及人物特點這四個方面對他作品的藝術特色加以論述。梁羽生的

武俠作品體現(xiàn)出厚重的中國古典文學底蘊和傳統(tǒng)文化精神的映照。他的作品一般取材于真實的歷史背景，

在此基礎上加以演繹，寫出一個梁氏眼中的江湖。梁羽生受到的是中國傳統(tǒng)式教育，他的作品突出表現(xiàn)

的是俠客在行俠仗義的基礎上，滲透著儒家理念，以家國為重；由于他深厚的古典文學功底，使他的作

品帶著濃郁的詩意，在他的作品中有一種詩畫意境；由于梁羽生有著進步的女性觀念，使其作品中的女

性人物尤其出色，他的作品有女俠勝于男俠之特色；作為新武俠的開創(chuàng)者，他作品中的俠客異于其他武

俠作品，獨樹一格，名士型俠客是他作品的代表人物。

淺淡梁羽生武俠小說的藝術特色

梁羽生作為新武俠小說的開山鼻祖，上接《兒女英雄傳》以來的俠義小說和民國舊武俠小說，開創(chuàng)

新派武俠文學；下開金庸、古龍的一片武俠天地。從1954到1984，30年，共創(chuàng)作35部小說，160冊，

1000萬字的刀光劍影。他這樣評價自己在武俠小說界的地位：開風氣也，梁羽生。

以真實歷史背景為依托，亦真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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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武俠小說的傳奇故事與中國歷史的具體真實背景結合起來，是梁羽生的首創(chuàng)。他的新派武俠小說，

每部幾乎都有明確的歷史背景，從盛唐到晚清，一千多年浩瀚歷史風云，在他筆下都曾波翻云涌，撲朔

迷離。梁羽生的武俠小說被人稱為“兼有歷史小說之長”。可以說，他以文學的手法為這一段歷史提供了

另一種獨特的視野。對于許多讀者，正是通過梁羽生的作品，才對歷史發(fā)生興趣并有所認知。

1、對歷史素材的選擇，傾向于民族沖突、朝代興亡、風云變幻之際，以此突出俠客們心中的家國意

識。

梁羽生特別強調(diào)“家國意識”。他大多數(shù)小說的背景都處在民族矛盾異常尖銳的時代，一方面是異族

的侵略、蹂躪，另一方面是本民族政權的腐敗、墮落。如何挽救國家？而國家又在何處？作為一名俠客，

首先要承擔的是拯救國家的責任，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讀他的作品，很容易讓人深入其中，熱血

沸騰，恨不能生于那個時代，隨書中的主人公們行俠仗義、翻云覆雨。

唐玄宗李隆基在其晚年安于享樂，不理朝政，內(nèi)任權臣李林甫、楊國忠等人，外由安祿山養(yǎng)兵為患，

內(nèi)政不修，外患不除，國力日弱，致使安祿山起兵叛唐，歷時八年。自此之后，唐由盛轉(zhuǎn)衰，史稱安史

之亂。

《大唐游俠傳》就是依據(jù)這個歷史背景下，演繹出段圭璋、南霽云為代表的一群游俠為了國家的生

死存亡舍生取義的故事。

2、俠客是江湖的俠客，永遠與官府對立

在梁羽生的作品中，俠客的家國意識中絲毫沒有對于當朝政權的認同，他們所要捍衛(wèi)、所要挽救的，

乃是人民的國家，群眾的國家，而非皇權的國家，或權臣的國家。

鐵摩勒曾經(jīng)當過一段時間皇帝的侍衛(wèi)，但他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因為在國家利益面前，“皇帝老

兒”和安祿山比起來還是要好一些，保住他，就相當于保住了江山，保住了老百姓的利益。書中是這樣

描寫的：

鐵摩勒道：“這怎能相比？安祿山率胡兵人寇，所到之處，奸淫擄掠，無所不為。把咱們漢人看得雞

犬不如，皇帝雖然可惱，到底還是咱們漢人，而且也尚不至于像安祿山這樣兇暴。”

南霽云道：“你知道這個道理就行了，你此去不是給皇帝做私人的保鏢，而是給老百姓作保鏢。試想，

假若是皇帝給暗殺了，這亂子豈不是更難收拾了？老百姓所受的災難豈不是要更多更久了？所以，應當

為大局著想。”①

在馬巍坡，楊貴妃被吊死后，皇帝聽信奸人挑撥，要殺鐵摩勒，鐵摩勒一氣之下，棄官而逃，這是

必然的結果。因為在梁羽生看來，真正的俠客是不會與官府合作的，他作品中的人物常常根據(jù)是否為官

府作事而對別人作出判斷，如果是為官府作事，就是“鷹爪孫”；如果沒有為官府作事，就可能是“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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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中人。這種正與邪、俠與魔的區(qū)分方法與標準，雖然清晰可見，一目了角，但卻忽略了俠之為人的

最本質(zhì)的東西——人性的復雜性，使有血有肉、有情有義背負著救國救民沉重使命的俠客及其壯舉淡化

為一種符號和象征，讀來有觀念大于意象的遺珠之憾。

3、對歷史人物的描寫以小說題材的需要而改動，但并不影響主人公本身的真實本色

在梁羽生的作品中出現(xiàn)過納蘭性德、魏忠賢等大批真實的歷史人物。這些人物在正史中有所提及，

但都只是被簡要地記述，而到了梁氏的小說中，他們的內(nèi)心活動，他們的喜怒哀樂都變得栩栩如生，豐

富多彩。也許并不實有其事，卻令平面的歷史人物變成立體的、生活于人性空間的真實人物。正史中留

下的空白，梁羽生以其對生命的獨特體驗，做出詳實而又生動的填寫。

在《女帝奇英傳》中便塑造了一個梁氏的武則天。

關于武則天，歷來褒貶不一，但總的來說，在男權占主導的社會，對她的譴責遠多于贊揚。

梁羽生正是從人的立場，從客觀的歷史立場，來重新看待武則天。于是，在他的筆下，武則天成為

一名光彩照人的女政治家，她既有折服仇家（如上官婉兒）的氣度與胸懷又有作為一名卓越女性的寂寞，

甚至無助。

沒有對唐朝歷史的深入探究，沒有對于史料的全面把握，梁羽生是不可能寫出這么一個形象鮮明、

血肉豐滿的武則天的。

帶著濃濃詩意的創(chuàng)作，如詩如畫

濃濃的詩意裹挾著傳奇故事，既平添了意境美，又增加了傳奇性，這是梁羽生有別于其他武俠作者

的一大特色。相對于受眾，其激起的審美反應不只是好奇、過癮，還有感動與沉思。相對于個人，則使

其作品能夠登堂入室，為學院派所接受。

1、以詩詞為作品做點綴，詩詞的安排獨具匠心

梁羽生有深厚的古典文學修養(yǎng)，在他的作品中，詩詞信筆揮灑，隨手拈來，使他的作品有一種濃濃

的書卷氣。他對詩詞的運用主要有兩種方式。

一是直接引用前人的詩歌作品。如：《鳴鏑風云錄》中的開頭引的是辛棄疾的《永遇樂》。

二是自己創(chuàng)作。如《散花女俠》的開篇則是他自作的《浣溪沙》：

萬里江山一望收，乾坤誰個主沉浮？空余正氣秣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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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草新詞消滯酒，任憑短夢逐寒鷗，散花人去剩閑愁。

梁羽生在每一部的小說開頭題上這樣的一首詩或詞，既是對中國古典小說的致敬，也是對自身功力

的自信。并非隨意而是暗藏玄機的，大有《紅樓夢》的意趣。讀完整部小說，回頭再看開頭的詩詞，就

會恍然大悟，原來這首詩詞已經(jīng)包含了故事的主題。或者說，小說的故事如果用詩的語言來表達的話，

也就是這么濃縮的幾句。

如：《萍蹤俠影錄》開頭：

獨立蒼茫每悵然，恩仇一例付云煙，斷鴻零雁剩殘篇。

莫道萍蹤隨逝水，永存?zhèn)b影在心田，此中心事倩誰傳。

——調(diào)寄《浣溪沙》

這就給讀者一個對比的樂趣，也增添了詩的意境。

2、對于風景、山水及兒女情態(tài)的摹寫，也是使梁羽生作品詩意盎然的因素

梁羽生的語言頗富詩質(zhì)，他的一些句子頗有詩詞的句法，讀來瑯瑯上口，言簡意賅。寫景的如：

繡檻雕欄，綠窗朱戶，迢迢良夜，寂寂侯門。月影西斜，已是三更時分，在沐國公的郡馬府中，卻

還有一個人中宵未寢，倚欄看劍，心事如潮。

再如，梁羽生寫的《七劍下天山》，雖然他沒有去過天山等地，但寫及這些地方的景色，卻相當準確

而美麗。總是淡淡幾筆，就如電影的蒙太奇一樣，顯現(xiàn)在讀者的眼前。而且，景與情相依存，景的色彩

反映著人物的情感以及故事的情節(jié)之跌宕。

梁氏尤喜寫少男少女之間的情深意長，或深或淺，或重或輕，卻都給人以強烈的印象。

如：張丹楓嘆了口氣，騎上白馬，緩緩走出山谷，馬蹄踏著零落的花瓣，放聲歌道：“楊柳絲絲弄輕

柔，煙縷織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相思只在，丁香枝

上，豆蔻梢頭。”這是宋人王滂懷念改嫁了的妻子的一首小詞，而今由張丹楓唱出，卻別有傷心之處。云

蕾聽得如醉如癡，心道：“我雖然恨你，但我這一世絕不另嫁他人。哎呀，老天爺對我何其殘酷！”②

這一段話夾雜著一首《眼兒媚》，將張云二人之間情深緣淺，心中無奈的心境寫得入木三分。

當然，一部作品的詩意，并不完全依賴文字的技巧。歸根結底，詩意的形成，在于作者的心底是否

對于生命懷著一種熱愛與追求的熱情，對于人世，是否懷著一種貼近而又超越的姿態(tài)。同樣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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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一塊天空，在不同的作家筆下，會有完全不同的格調(diào)。我們只能說，偉大的作品之所以偉大，是因

為它擁有一種偉大的力量；詩意的作品之所以詩意，是因為它擁有一種詩意的感覺。

秉承進步的道德觀念，尊重女性

在梁羽生的小說里，女性不論在社會地位還是情感表達上，都是是和男性是平等且獨立的，更難得

的是在他的愛情觀里男女是平等的。這與金庸的愛情從屬觀（《射雕英雄傳》中的黃蓉本是一個聰明絕頂、

精靈古怪的女子，可是自她喜歡上郭靖以后，就以郭靖的生活標準為標準，以郭靖的道德觀念為自己的

道德觀念，不再有自己的思想）、古龍的愛情游戲觀（在古龍的書中只有友情、酒和色，女人不過是男人

的附屬品，很少有什么真正的愛情）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1、情義兩重天，何去何從？

梁氏作品中主人公的愛情生活往往和國家大義聯(lián)系在一起，只有有了共同的生活目標和人生意義，

兩個人的愛情才能夠結局完滿。在他的作品中往往都是正義的主人公舍卻自己的小情小愛，為了國家而

忍痛揮淚告別所愛的人，投身到事業(yè)當中去。比如《聯(lián)劍風云錄》中凌飛鳳和霍天都本是一對恩愛夫妻，

卻因為霍醉心于劍術的研究，而凌的志向是以武救國，兩個人抱負不同，雖然兩情相悅，最后卻不得不

黯然分手。

梁羽生寫情，總傾向?qū)⑶橹糜诩怃J的矛盾之中，置于恩恩怨怨的糾纏之中，讓人左右為難，無從選

擇。梁羽生對于人類為情所困的處境，以及情與外在環(huán)境的對立狀態(tài)，確認得異常強烈。他的所有作品

都沉浸在愛與民族仇恨，愛與世俗觀念，愛與前代恩怨，愛與階級分野等之間的抵觸及緊張之中。

在《萍蹤俠影錄》中，張丹楓和云蕾的愛情始終生活在家族的仇恨之下，分離，他們無法忍受失去

對方；不分離，卻又始終生活在“羊皮血書”的陰影之下。他們就象生活在中國明代的羅密歐和朱麗葉。

幸運的是，在張丹楓自身努力和外界環(huán)境的推動下，終于化解這延續(xù)三代的仇恨，他和云蕾有情人終成

眷屬。

就故事的設置、鋪排而言，梁羽生很善于烘托悲劇的氣氛，善于將人類的情感放在悲劇的情境中加

以拷問。但他喜歡以絕對的是非標準取代細膩的心理活動，例如，在《鳴鏑風云錄》中任紅綃一聽到情

人是金國的貴族，就一下子認定他是壞人，而對他毫不動情，這在現(xiàn)實生活中恐怕并不真實。所以，他

停留在悲劇的故事層面，而沒有上升到悲劇的哲學層面。

2、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愛你那一種

比起金庸的小說，梁羽生小說中的俠客們，特別是男俠們要專一得多。在梁氏作品，多數(shù)俠客都一

生只愛一個人，愛情非常忠貞，令現(xiàn)代的我們，讀起來十分羨慕。這與梁羽生進步的女性觀念和他傳統(tǒng)

的愛情觀分不開的。喜歡了一個人，就是一生一世。如：《萍蹤俠影錄》中的張丹楓，文采風流，英俊瀟

灑。可是在書中他喜歡的只有云蕾一個人，雖然脫脫不花喜歡他，因為是他所討厭的瓦刺國太師也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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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他對她殊無好感。澹臺鏡明雖然和他一見如故，以鏡明之容貌和才情，張丹楓見后毫不動心，是

因為心中只有一個云蕾的原因。而在《倚天屠龍記》中張無忌在四個女子中間搖擺，雖然最后選定了趙

敏，可是直到最后，他也只能說是趙敏于他最重要吧，而不是從頭至尾他只愛趙敏一個人。至于《神雕

俠侶》中的楊過，雖然心中只有小龍女一人，但他在尋找小龍女的過程中，有意無意之間，到處留情，

害得郭襄一生相思，陸無雙、程英終生不嫁，其情可逭，其罪難遣。

3、運用先進的女性觀念，準確把握女性心理

梁羽生的女性觀念十分進步，他筆下的女性并非僅為愛情而生，所以他的小說中的女性形象及其故

事也就不是小說的“佐料”、“配菜”或“副線”，經(jīng)常地成為主線，不僅充分地體現(xiàn)了男女平等的現(xiàn)代思

想，甚而還有女性勝過須眉的氣勢。

如在《白發(fā)魔女傳》一書中，梁羽生筆下的女性絕對處于主動、自由和支配的地位，不僅使卓一航

這位婆婆媽媽的世家公子、大派掌門現(xiàn)出缺乏大丈夫氣概的“原形”，甚至也使豪邁灑脫的岳鳴珂無可奈

何。她的“野性”真實的包含了她的獨立、自由、尊嚴及女性特有的直覺和靈感。這實在是一個光彩照

人的形象。

梁羽生深刻地認識和把握了女性悲劇性的命運矛盾：女性的獨立與尊嚴及女性的事業(yè)追求，往往是

要以犧牲女性的愛情和幸福生活（日常的、傳統(tǒng)的幸福生活）為代價的。白發(fā)魔女是這樣，她的徒弟飛

紅巾也是未老頭先白；……準確地把握了這一點，也就把握了女性世界的基礎。

梁羽生對這一系列的女強人的心理世界的揭示和描繪也是十分細膩而準確的。梁羽生筆下的女性，

有各個階層的，僅是《白發(fā)魔女傳》一書，就寫到了練霓裳、鐵珊瑚、孟秋霞、客娉婷、穆九娘等十多

個女性形象，而且個個形象鮮明，個性突出。以上這些人，有正有邪，也有在正邪之間，或正邪之外（不

入江湖）的，她們的性格和命運各不相同，但她們卻又有一種共同的氣質(zhì)，那就是一種自立、自尊、自

強、自由的氣質(zhì)。這些人物與晚清的“女兒英雄小說”中的那些端莊守禮、忸怩做態(tài)、受名教拘束、心

理麻木的女性相比，更進一步，就是在其他同類的武俠小說中也是不多見的。

筆下名士俠客成一家，別具一格

為國為民，俠之大也。這是新武俠作家及作品的創(chuàng)作思想，金庸如此，梁羽生亦如此。只不過梁氏

的作品寫得比較拘泥，不如金庸寫得瀟灑、豐富多彩。梁羽生的俠義精神是一種教條性的信仰，沒有與

豐富的人性相結合，因為有血有肉的俠客并不多。但梁羽生畢竟是武俠的一代宗師。他筆下的俠客也有

其自身的特點。

從梁羽生本身的師承來看，他酷愛中國文學，熟悉中國歷史，他曾自喻說自己是名士氣味甚濃（中

國式）。俗語說：文如其人。在他的筆下，有這樣一類俠客：胸有丘壑，卻從不矯情飾俗；能歌善飲，卻

不見輕浮；俠骨柔腸，卻充溢著浩然正氣。不拘性情，讓人想起了同樣善哭縱酒的另一典型——晉時代

的名士阮籍，但又絕不似阮籍以及稽康等人的消極避世。這就是梁氏筆下的名士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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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完美的俠客

在梁羽生看來，張丹楓是最完美的俠。

確實，再沒有一個人物能像張丹楓那樣能傾注他的熱情，符合他的理想，撫慰他的良知，宣泄他的

憂患了。

惟有《萍蹤俠影錄》中的相國公子張丹楓，志向遠大，滿腹經(jīng)綸，才調(diào)高華，瀟灑不羈，“亦狂亦俠

真名士，能哭能歌邁俗流”，最能表現(xiàn)梁羽生治國安邦的抱負，抒發(fā)愛國愛民的博大情懷。因為梁羽生實

在也是一位“名士型俠客”。或者說，在某種意義上，他是把從少年時就激動自己的理想，都傾注到張丹

楓這濁世奇男子身上去了。

張丹楓既秉承了儒家文化的血緣——有著強烈的入世精神，又有著江湖兒女的豪邁灑脫——視功名

利祿為浮云。所以，他除了是一位才調(diào)高華的名士外，還是一個胸懷安邦志，鏟除世間不平的俠客，更

是一個心連廣宇襟懷坦蕩的民族英雄。他不似蕭峰，如一座高山，讓人望之彌高，他亦莊亦諧，揮灑自

如，讓人油然而生一種親近之感。他也不似楊過，孤高狂傲，沉郁深沉，在他的身上有一種明朗的氣質(zhì)，

讓人感受到溫暖和祥和。他和令狐沖一樣瀟灑，但比其從容淡定。他比張無忌、陳家洛都要專一。在人

物林立的俠客中間，張丹楓風采出眾，獨豎一幟。

惜令狐，嘆蕭峰，俠客數(shù)盡，還看張丹楓！

2、獨立特行的金世遺

如果說張丹楓代表著梁羽生俠客中的頂端，一個完美的化身。那金世遺就是梁羽生作品中名士型俠

客的另一端，憤世嫉俗。

他看不慣正派門派中人貌似公正實則包藏私心的行徑，總是對他們加以嘲笑與鞭撻。

在氓山腳下，氓山派掌門曹錦兒恃著自己是掌門人，把小師妹谷之華逐出門墻。他實在氣不過，跳

出來打抱不平，演了一場好戲。貌似玩世不恭，其實在嬉笑怒罵中，有著一份真性情在。

他對郁郁不歡的谷之華說：“你是你他是他，清者是清，濁者是濁，蓮出污泥，仍是花之君子，枉你

是呂四娘的弟子，連這點道理也不懂么？”③

金世遺一向孤高自傲，很有點孤芳自賞，卓爾不群之態(tài)，但一看他的真情真性，才知他的本性的確

如此，真正是我行我素“獨孤一鶴”也。但他總在矛盾中，處在煎熬狀態(tài)，戴著鐐銬跳舞，自得其樂中

自有無窮的苦澀。

這是不是一個很特別的人物？在引起我們欽佩、同情、惋惜的同時，是否也給我們一種親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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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有一根細小的硬刺，不知不覺刺入我們內(nèi)心的痛處，讓我們在霍然一驚之后，覺得我們和小說中的

人與事不再是隔靴搔癢，而是有著同樣的切膚之痛。

那是埋藏在人身上的與真、善、美等背道而馳的東西，它們就是人類的陰暗的影子。梁羽生創(chuàng)造了

這個形象，足以使人對他刮目相看，證明了他的人物形象絕對不是一個模式，一副面孔的。

這也是梁羽生在《云海玉弓緣》中的最大的成功。

梁羽生作為新武俠小說的開創(chuàng)者，其功不可沒。雖然他的小說模式過于單一，人物描寫也不夠深刻，

但也有其獨特的藝術特色，無論是在武俠小說還是文學這個領域，他的名字、他的作品都能夠占領一席

之地。

注釋：

①《大唐游俠傳》·梁羽生·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6.3.299

②《萍蹤俠影錄》上·梁羽生·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6.3·259

③《云海玉弓緣》·梁羽生··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6.3.187

參考書目：

①《大唐游俠傳》·梁羽生·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6.3

②《萍蹤俠影錄》·梁羽生·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6.3

③《白發(fā)魔女傳》·梁羽生·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6.3

④《云海玉弓緣》·梁羽生·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6.3

⑤《女帝奇英傳》·梁羽生·江蘇文藝出版社·1996.4

⑥《聯(lián)劍風云錄》·梁羽生·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6.3

⑦《散花女俠》·梁羽生·廣州·廣東旅游出版社·1996.3

⑧《射雕英雄傳》·金庸·北京·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9.9

⑨《神雕俠侶》·金庸·北京·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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