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影視作品《色戒》

2024年3月23日發(作者：短文改錯)

淺析影視作品《色戒》

1引言

電影《色·戒》上映以來所引發的眾聲喧嘩，構成了華語世界觸目的社會奇觀，甚至，

構成了貫穿并溢出了兩岸三地的“李安《色·戒》現象”。而與此同時，整個文學界亦是借

電影《色·戒》完成了對上世紀80年代末以來“張愛玲熱”的一次有力的回響。其中值得

學術界注意的是，電影《色·戒》不僅僅是完成了對張愛玲和其小說的一次哀悼、一份憑吊、

一種尊重，更是以一種更加獨立的姿態、更加耐人尋味的方式，完成了由小說到電影的跳

轉。這種跳轉不僅僅是技術的，不僅僅是緣自于電影和小說各自不同的特點，更是由于創

作主體本身的關注焦點、闡述內容的轉移而形成的在敘述模式上的改寫。

2挪移與交錯:小說《色·戒》的敘述模式

張愛玲擅長于運用敘事技巧來更加完美地講述故事。小說從王佳芝在易太太家陪著“三

口鐘”打牌起筆，既不是從故事伊始，亦不是從終尾，而是從高潮前的一個點開始敘述。

王佳芝即將開始的暗殺行動，之前的種種經歷，前與后，都是借著在牌桌上的心理活動一

步步被展現出來:“這太危險了。今天再不成功，再拖下去要給易太太知道了。;我們知道，

文本的不穩定性構成了文本的張力，而小說《色.戒》所營造出的這種不穩定的張力，很大

程度上都是依靠敘述模式來完成的。小說《色·戒》的敘述視角從敘述視角上來看，在文本

中，敘述者采用的是一種非聚焦式的“全知全能型”敘述，但這種敘述并不是一覽無余、

平鋪直敘的，敘述焦點始終都在不斷地自由移動。

更為重要的是，在文本中的大多數時候，敘述的焦點都依附在王佳芝的身上，而只在

最后部分，轉移到了易先生的身上。當敘述焦點依附于王佳芝時，敘述者深入到她的意識

之中，大量地敘述了她的感受、回憶和思想:“到公共租界很有一截子路。三輪車踏到靜安

寺西摩路口，她叫在路角一家小咖啡館前停下。萬一他的車先到，看看路邊，只有再過去

點停著個木炭汽車。 “上次接了她去，又還在公寓里等了快一個鐘頭他才到，說中國人不

守時刻，到了官場才登峰造極了。再照這樣等下去，去買東西店都要打燁了。

王佳芝的思前想后，正一步步地助推著她的情緒，最終實現小說的突轉，即在瞬間把

王佳芝推到虛設的麥太太的身份之中。隨著敘述的展開，王佳芝的焦慮和不安最終使得她

在一瞬間相信了自己是被愛著的，因此放走了易先生他的側影迎著臺燈，目光下視，睫毛

像米色的蛾翅;歇落在瘦瘦的面頰上，在她看來是一種溫柔憐惜的神氣這個人真愛我的，她

突然想，心下轟然一聲，若有所失。這種敘述體現了敘述者對于王佳芝的一種特殊的關注

和偏愛，造成了彌漫在文本中一種濃厚的主觀情緒，讓讀者更輕易地進入到王佳芝的內心

世界當中，從而充分地表現了王佳芝的不安感和焦慮感。

同時，當敘述焦點長期依附于王佳芝時，敘述者刻意向讀者隱瞞了易先生的思想和感

受，而讓王佳芝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說自話，從而造成了某種敘述的空白。及至王佳芝放走

了易先生，實現了小說的突轉之后，敘述的焦點才從王佳芝身上轉移到了易先生身上:想想

實在不能不感到驚異，這美人局兩年前在香港己經發動了，布置得這樣周密，卻被美人臨

時變計放走了他。她還是真愛他的，是他生平第一個紅顏知己。想不到中年以后還有這番

遇合。

她臨終一定恨他。不過無毒不丈夫，不是這樣的男子漢，她也不會愛他。他覺得她的

影子會永遠依傍他，安慰他。在前半部分刻意隱瞞的敘述在最后被揭示了出來，從而造成

了一種特殊的敘述效果，即前后兩段的敘述和刻意制造的空白，勾勒出了完全不同的感情

世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誤會”。她以為他是愛著她的，他以為她是愛著他的，他們都在

彼此自己的語境里自說自話。而如果我們對小說進行細讀，也就不難發現，全知視角在敘

述中刻意制造的空白、小說敘述焦點的轉移，其真正的作用是對于王佳芝放走易先生這一

情節突轉的解構，敘述者無意于對易先生的內心進行剖析，只是通過有限的文字對王佳芝

的突轉給予致命性的打擊。正是在小說中長期依附于王佳芝的敘述焦點的突然轉移，才使

得王佳芝的犧牲最終造成了一種反諷性的悲劇感。

3結語

在小說《色·戒》中，敘述者毫不掩飾自己對于王佳芝的偏愛，借諜戰故事的新瓶，著

力于表現她作為女性的身份與生存困境。在電影中，李安更傾向于走出單一的女性視角，

更加平等地對待每一個人物，努力表現每一個人物的多面性以及他們在歷史與時代之中的

沉浮。這種敘述模式的改寫己經超越了器物的層面，絕非電影改編時由技術原因決定的“不

得己而為之”，而是有力地表達出電影導演和小說作者不同的關注焦點與創作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