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張甫文:云蒸霞蔚伴龍女

2024年3月31日發(作者：食品安全法全文)

【民間故事】張甫文：云蒸霞蔚伴龍女

第 984期

云蒸霞蔚伴龍女

◎張甫文

蘇北睢寧縣古屬下邳，在古下邳城北有座大山，名曰岠山，也叫

葛嶧山。此山縱約3000余米，橫約1300余米，平列四峰，西峰最高，

海拔213米，是蘇北地區僅居連云港花果山之后的第二高峰。此山雖

然不高，卻常有云蒸霞蔚之景，人們又稱之“白云崖”。每當此云霧

出現，人們便會驚呼：岠山出云，龍女下凡。意思是說龍女又到人間

——下邳城來了!這是一個百聽不厭的傳說故事，一直世代有序相傳。

先說名為岠山的傳說。在盤古開天地之時，天地緊密相偎，地欲造萬

物而隙，遂之求于盤古。地言：“既造吾，不生萬物何為地？”盤古

念其地說有理，隨之允地以巨石撐天。巨石出，地欲造萬物必生其氣

供萬物呼吸，必生其水讓萬物滋潤。萬物勃生，必求空間；有空間，

萬物方有高矮、胖瘦之分，居地有多少等現象……于是天助巨石猛長。

巨石長，一發不可遏止，山尖幾乎刺破天宮。天大怒，命令大力神用

神鋸猛鋸，大力神盡職盡責，連續鋸了三百六十天，方把其山鋸成四

截，一截棄東，一截擲西，一截扔北，一截留原地，故四峰連體，也

是今人看到的山型方位與地貌,因此合稱岠（鋸）山也。名為葛嶧山的

傳說是在夏朝，當時奚正（車官）遷都建立邳國之后，一些達官貴人，

文人雅士、醫學家、農學家紛紛來此觀光游覽，并對邳地山水、植被

進行研究開發。當他們登上下邳城西北這座不知名的大山上，發現這

里生長著漫山遍野的藤蔓植物，詢問正在刨、挖其根莖的山民，稱之

“疙瘩藤。”原來這種植物用途廣泛，其地下肥大的根莖可生食、可

煮食，還可以加工成粉絲、糕點等食品；其地上莖皮可編織提籃、加

工繩子、睡席、盛糧器具等生活用品。農學家根據其植物學特征特性，

便命名為“葛根藤”。后來，時任邳國國君為擴大“葛根藤”生產利

用規模，便號召山民大力開發，一時間不同類型的葛藤加工作坊布滿

山野。因多種“葛根藤”產品均出自此山，時人又取“嶧”為最大之

意，便稱此山為葛嶧山。岠山頂部，在宗善禪寺東側，有一口深不可

測的水井，人們叫它葛仙井，傳說是神仙葛洪煉丹所用。至今民間仍

在傳唱：“葛嶧山上求葛仙，邳民全家都平安”“喝口葛井水，防病

又健身”。因此，每逢初一、十五前往葛仙洞求仙問藥,到葛洪井取水

的人們總是絡繹不絕，世代相傳，以致取成一眼枯井，今仍在。關于

葛洪煉丹的故事,還是發生在晉末時期。有一年，神州大旱，赤地千里；

下邳一帶沂、泗兩大水系枯竭，黃河中弘兩側塵沙飛揚。適值六月，

烈日當空，瘟疫橫行，庶民餓死、病死者不計其數。一天， 葛洪游醫

來到下邳，見邳民尸橫荒野，村斷炊煙，內心十分悲傷，決心留醫下

邳。他踏遍邳野坡坡嶺嶺，見田地龜裂，澤地干涸，無處取水。欲在

野地鑿井取水煉丹，生怕水質不潔，又遂舉步登山，獨見岠山蒼松翠

柏郁郁蔥蔥，芳草萋萋，斷定山下有清泉，于是以洞為居(葛仙洞)，于

白云崖上開井。葛仙祖孫以松子、草根為食，以露水為飲，以鐵鏟為

具，夜以繼日開山鑿井。不幾日，肩腫手裂，但一想到山下每天病死

者舉步遍地，嚎哭者日漸稀疏的慘景，便忍饑耐渴，抑痛揩血，寸時

不可懈怠。井深隨日進。數十日后，井至百丈，葛洪仍不見泉涌，正

心急如焚，再鑿，突見一塊平板巨石鋪在井底，上書“東海一眼”。

葛老悟其意，乃大海之眼，必有水。于是舉斧猛劈，只聽“轟隆”一

聲巨響，如同山崩地裂，葛仙隨山搖地動昏于井底。俄頃，葛仙醒來，

只見面前煙霧繚繞，身下涼爽，用手往身下一摸，竟是清涼無比的泉

水。那泉水從井底汩汩向上涌動，葛仙也隨之飄然而起，不一會，競

被浮到了井口。那井水涌到井口時不再往上涌動。葛洪急忙爬出井口，

向井內一看：呀，百丈石井，水滿欲溢。要說這井水純清，站在井邊，

望百丈井底水下的石頭和葛翁丟下的那把大斧都清晰可見，畢竟和萬

里碧空連在了一起；井水陰涼甜爽，捧起喝上一口，頓覺目明腦清，

勞疲消除；柔和的甜水含在口里，尤如縷縷瓊漿浸潤五臟六腑，又如

悠悠琴弦，撥動督、任二脈；透沏的泉水入經喉嚨，頓覺三焦“吱吱”

作響，三百六十七穴，豪氣頓生。葛洪不由得自言自語：“這井水真

好！天下第一井啊！”葛翁舉目觀山，松柏沙沙作響，山野細雨蒙蒙，

向山下俯瞰，只見灰沙煙塵全無，河水奔騰；而本人竟置身于云霧之

中。瞬間雨過天晴，兒孫們已將煉丹之斧安放在井旁。葛仙正準備煉

丹，突然看見井邊站著一位年輕的少女，那少女年齡不過二八，頭戴

珠冠，肩披云發，瓜子臉龐，白玉面容，一雙大眼仿如兩顆墨綠的寶

石，玲瓏剔透，晶瑩光亮。高挑的鼻梁下，含朱小口，郗翕欲動。亭

亭玉立的身材，外著碧水一般的長裙，那長裙微微擺動，裙下競悠然

飄起一朵朵白色的云團。葛洪見怪，連忙上前打躬問道：“不知何方

仙姑駕臨，老朽有失遠迎，請您降罪。”那姑娘纖纖細步，向葛洪道：

“老先生人慈善施，德滿蒼穹，恩澤四方。為拯救下邳百姓，以石當

床，以草為糧，掘石開井煉丹以救眾蒼生。此舉感動了玉皇大帝，玉

帝命我父為你送水，我父又差我來此幫你，我哪有降罪與你之理!葛仙

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葛洪立身恭言道：“敢問令尊是誰?仙姑又如

何幫我?”仙姑答道：“我父乃東海龍王爺，我是龍王九女，姐妹排行

最小，素有小龍女之稱。因我生性好動，不甘寂寞，多次求父親允我

下凡人間觀山川、戲萬物。這次父親受玉皇大帝之命，派人來巨山送

水看井，我便請求了這差使。”“哦，這水原來是仙姑從東海引來?”

“正是！早年，東海有一泥鰍精為躲避清閑偷挖水下暗洞二百里，直

通巨山底下。父王知道后，捉回泥鰍精，用巨石蓋上此洞的去處，故

這條海水道已在地下靜臥了六、七千年。今日葛翁欲從山頂取水煉丹，

救萬民于水火之中，父王便命我頂碎蓋頂之石，帶清泉直至山頂，并

要我日夜居此井中，不得擅離職守。”“原來是龍王爺父女幫忙，老

翁感激不盡。”葛仙欲跪下再拜，一縷煙霧之后，龍女不見了蹤影。

葛洪得水煉丹普施人間，人間又普降甘露。不日，瘟疫漸去，太平盛

事又臨人間，百姓對葛洪自是感激涕零，這且不說。且說這小龍女，

名叫云霓，自知稟性貪玩，偏要尋了個看井的差使。她只知看井清閑，

豈知看井責任重大?起初，小龍女在井里呆了半個月或二十天便出來一

次，每次出來她只游玩一會兒就回井底。所以下邳一度風調雨順，人

壽年豐。可是沒過兩年，小龍女云霓便在井下呆不住了，她在井下呆

得不耐煩了，就到龍宮里串串也倒罷了，可她喜歡來到人間，特別愛

上了這下邳的山山水水。 她開始游山玩水了，乘著仲夏千山崢嶸、

萬木蒼翠之好景，每天早出晚歸，日復一日，什么半山翠屏，虎山神

采，宗善禪寺，黃山靈石，全讓她看了多遍。她這一樂不要緊，可苦

了下邳老百姓．她出游了一個月，大雨整整下了三十天，下邳城里城

外一片汪洋，這年秋天，老百姓顆粒無收。葛洪見大雨滂沱不止，心

里十分焦急。忽然想起小龍女所言“玉皇大帝受命龍王之事”，靈機

一動：我何不求龍女幫忙，讓她代我乞求上天，令雨止天睛，以救蒼

生。主意一定，便跑到井旁連連叩了三個響頭，祈求道：“仙姑請再

臨凡間，老朽有事相求。”他連連說了三遍，仍只見井內水平如鏡，

他料定是小龍女在睡懶覺，只要自己誠心誠意等待，定會感動她出井。

他等啊等啊，大雨把他的衣服全淋濕了，盡管是中伏暑熱天氣，還是

凍得他直打哆嗦。葛翁從早晨跪到中午，又從中午跪到夜間，就這樣

一連跪了三天三夜，雨也下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飯后，他猛見天空

出現白茫茫的云彩，匆匆忙忙地向一塊兒聚集，不一會兒競成了一堆

堆分開的棉絮，雨也變得淅淅瀝瀝起來，再看這滿山遍野的云霧，正

打著滾兒向井里鉆。葛翁正被這千變萬化的云彩弄得有點昏糊，突然

一陣“嗖嗖”的風聲，隨之象有一件碧綠色的彩裙輕輕飄落在他身邊，

他抬眼一看，竟是龍女站在他面前。“葛老先生，你為何跪在井旁，

是不是井水不夠你煉丹?還是草藥不夠?如若井水有降，我會立即稟報

父王，讓他立刻添水：如若草藥不夠，你可告之于我，我會到附近山

上幫你采集。”云霓姑娘說完忙去拉葛洪，葛洪哪里肯起。“老朽煉

丹一不缺水，二不缺藥，只有一事相求于仙姑。”葛洪一雙期盼的眼

睛直勾勾地望著云霓，十分虔誠地說。“不知先生有何事相求于我?”

“你看!”葛翁指了指山下：“這連日大雨，農夫所種莊稼全被淹沒水

底，那城內的草舍倒塌無數，黎民百姓流離失所，我欲求仙姑到天宮

走一趟，代我求求玉皇大帝，讓他命雨神降之有度，不要一忽兒半年

滴水不給，一忽兒直瀉千里。”云霓聽完葛洪的祈求，莞爾一笑：

“老仙翁，此言差矣，有水有藥你盡管煉丹便是，何必多管這民間之

事……”“不、不、不——”葛翁打斷云霓的話語：“仙姑言之差矣，

葛洪煉丹之目的，在于拯救萬民于水火之中，我這丹丸可治百姓之病，

可治不了百姓之命啊！”“此話怎講?”“仙姑請聽：百姓患肌膚之病，

服了葛洪的丸藥便好了，可這天下一年八澇，顆粒不收，而民以食為

天，民無食即便再康健的身軀也難熬七八日，何況這長年累月無食，

民眾何以生存?民患病是死，不患病也是死，死亦死矣，誰還服我這丹

丸?民不服丹，老朽煉丹又有何用?仙姑生性慈善，安能面對餓殍遍野

不管呢。若仙姑赴天庭求玉皇大帝開恩，重調陰晴，讓天下升平，萬

民定會對仙姑感恩戴德，長年供你香火不斷。”葛洪說完，連叩三首。

仙姑云霓深受感動，連連應諾。云霓沉入井底，沿海下通道先到了龍

宮，見了父王，叩拜曰：“下邳百姓有難，特來稟奏父王。”龍王一

聽，心里十分滿意，一向不問世事只知貪玩的小龍女竟然也關心起桑

梓來了，真是可喜可賀。便連聲問云霓：“女兒，下邳百姓有何大難?

那葛洪又去什么?”云霓把下邳世間連日陰雨，水澇成災以及葛洪

拜托她求玉皇大帝普救蒼生之事細說一遍。龍王聽罷，頓時皺起眉頭，

板起面孔問云霓：“霓兒，你去巨山已有數載，可曾離開過葛井?”

“這——”云霓遲疑了一下，毫無隱瞞地把她云游名山名水之事告訴

了父王。龍王爺聽了大吃一驚，頓時變得臉色臘黃，胡子亂抖，他真

想舉起那簸箕大的龍掌狠狠地暴揍女兒一頓，可轉念一想，不知不招

罪，板子不打不知之神，都怪自己當初未向女兒交待清楚，今日才惹

出如此大禍。他龍目一睜，瞥見那下邳地面一片汪洋，茫茫水上飄浮

著房梁、房草、死豬、死羊和男女老少的尸體；再往山坡上一瞅，山

坡上衣不蔽體的難民一個個面黃肌瘦，奄奄一息。他心如刀絞，肝腸

欲裂，暗自咒罵自己道：龍王啊!龍王，你怎么辜負了玉帝的殷切期望

了呢？他痛心疾首，用上爪在頭上狠狠地拔下三片龍鱗，以示懲罰自

己。云霓見父王如此痛苦，連忙再跪，曰：“父王休要這般，女兒有

過，你就懲罰女兒吧!女兒甘愿受罰。”“汝有何過?”龍王見女兒跪

在面前，淚如雨下。“父王交代我看井要守本分，半月十日出井一次，

出井少則半日，多則十二個時辰，隨時將民間寒熱報告給父王。小女

不才，未聽父王的教誨，此次出游競整月不歸，耽誤了報災的時間。”

龍王見云霓知錯，長嘆一聲，對女兒說道：“霓兒，罪大惡極乃父王

也。父王當初命你出海守井，只給你立了規矩，并未講清守規矩的原

諉，致使釀成今日之大錯。”“父王，女兒愿聽訓教！”“孩子，你

知那葛井乃是我東海一只海眼。海眼者，直通大海。往日葛洪未用之

時，我用海門石蓋住，水自然不溢；今葛洪用水，一經打通海眼，那

泉水定會滔滔不絕滾滾外流，故遣你前去看守，讓那海眼水盈至頂而

不外溢。你一旦離開海眼，那海眼便會將大海上的霧氣盡皆放出，那

霧氣在山頂越發蒸騰，直沖天空，然后在半空凝成云塊，春夏秋三季

成雨，冬季成雪。我命你半月或十日出現人間一次，你出則云出，云

出即雨至；你歸即云收，云收則天晴；你出游時日短即雨小漸止；你

出游時日長，即雨大連陰。按父王規定出游即半月一小雨，一月一大

雨，讓大地干濕有度，滋潤萬物生長。你當初去守井，出井與葛仙一

敘，山上山下頓降喜雨，正是你出井之故。父王本想你會悟出這番道

理，沒想到你只顧貪玩，不僅沒領悟出父王的苦心，還忘了父王給你

訂的規矩。今日大錯已成，本當將你斬首，先在龍庭示眾，然后父也

自縛其身并帶著你的首級去天庭請罪，好在觀音菩薩慈悲，見父王拔

下三片龍鱗自裁，便代父王向玉皇大帝求情。玉皇念吾年老糊涂，念

你年幼無知，免去我們死罪，并警戒我們恪守職責，不可懈怠……”云

霓聽父王一番言語，聲淚俱下道：“父王，女兒知罪，從今日起吾定

言聽計從，半點不敢懈怠。”“好吧!父王相信你。不過我還要叮囑你，

天機不可泄露，你不可再到人間亂來。天上、人間本為一統，人有人

職，仙有仙責。人供我們為仙，煙火不斷，我們定要普降恩澤于人間。

且不可學那人間懶漢，游手好閑，貽笑人寰；也不可學那貪官暴吏為

自己一已之利損人無邊，貪得無厭。神者，仙者，民之偶像也，千萬

不可造次。”龍王語重心長，女兒心領神會，龍女隨即告別龍王，潛

回葛井。葛洪只等龍女回音，但見云開霧散，洪水退隱，風和日麗，

農夫重播晚秋。待天將干旱，地將開裂時，又是一場喜雨。他獨自思

忖：仙姑定是奏明天庭，不然，何以人壽年豐。葛洪日夜煉丹，拯救

百姓，凡來取丹丸者，葛洪便宣揚龍女降福于民間之事。眾人自是燒

香磕頭，祈求見龍女一面。龍女自此恪守諾言，按期出游降雨。為了

不受人間犒勞躲開庶民煙火，她每次出訪人間，必先令云霧騰騰遮住

顏面，所以后人只要見巨山頂部云霧繚繞，便知龍女又來關心下邳國

的百姓了，即是雨水將至。古時，岠山（葛嶧山）山巔有寨，寨內有

“泰山行宮”“康熙行宮”等， 2004年，山頂又新建宗善禪寺等景點。

zi 2010年yi 來，岠山景點把綠化造林作為重點工程，先后栽植松柏、

櫻花、櫸樹、山楂、山桃等20多個花木品種，總計400多萬棵，岠山

又披新綠，多彩多姿。登山道路及停車場又有擴展，碑亭石刻古樸清

雅亦有增加。宗善禪寺在綠蔭掩映之中以其悠久的歷史和嚴謹修學道

風更加吸引眾多海內外游客紛紛前來游覽、禮佛，尤其是在春節和清

明節期間，游客日流量多達兩萬人次，已成為睢寧北部游覽觀光之勝

地。古時，岠山（葛嶧山）山巔有寨，寨內有“泰山行宮”“康熙行

宮”等，是下邳國時期主要八景之一。自2004年，山頂又復建宗善禪

寺等景點，并把綠化造林作為重點工程，先后栽植松柏、櫻花、櫸樹、

山楂、山桃等40多個花木品種，新知植果林500多萬棵，從此岠山又

披新綠，多彩多姿。隨著睢寧旅游業不斷快速推進，此景點登山道路

及停車場又有新擴展，碑亭石刻古樸清雅亦有大量增加。宗善禪寺在

綠蔭掩映之中以其悠久的歷史和嚴謹修學道風更加吸引眾多海內外游

客紛紛前來游覽、禮佛，尤其是在春節和清明節期間，游客日流量多

達兩萬人次，已成為睢寧北部游覽觀光之勝地。

（責任編輯：毛小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