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釋學視角下對王小波《黃金時代》的英譯本研究

2024年4月2日發(作者：樂于助人的同學)

第39卷 第11期

開封教育學院學報

2019年11月20日

Vo1.39 No.11

Journal of Kaifeng Institute of EducationNov.20 2019

doi:

10.3969/.1008-9640.2019.11.019

闡釋學視角下對王小波《黃金時代》的英譯本研究

司?達

（云南大學 外國語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4）

摘　要：王小波《黃金時代》一書的創作時間長達二十年之久，在王小波的眾多作品中《黃金時代》是

其生平最滿意的一部，其中詼諧幽默的情節、反諷戲謔的語言、直指人性的描寫，使該小說廣為流傳。本

文將以喬治·斯坦納的翻譯四步驟為理論指導，從闡釋學派的視角對王小波小說集英譯本

WANG IN LOVE

AND BONDAGE

中的The?Golden?Age譯本部分展開深入研究。

關鍵詞：王小波；《黃金時代》；英譯本；闡釋學派；喬治·斯坦納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640（2019）11-0047-05

一、王小波及其作品譯本情況介紹

在文學層面突顯出的價值才是使其能夠在眾多文學

王小波是中國當代著名作家，代表作有《白銀作品中獨樹一幟的精神內核。王小波也曾在他的雜

時代》《黃金時代》《革命時期的愛情》，雜文集《沉文中提到，他對小說有種真正的愛好，這個愛好就

默的大多數》《一只特立獨行的豬》等。其中，《黃是對小說藝術的愛好，在這一點上他能和昆德拉溝

金時代》和《未來世界》分別獲得第13屆、第16屆《聯通

［2］（P328）

。并且，他也多次表示出對于杜拉斯《情

合報》文學獎中篇小說大獎；電影劇本《東宮·西宮》人》一書的喜愛

［3］（P319）

。由此可見，王小波對于

獲阿根廷國際電影節最佳編劇獎。1952年5月13日，小說藝術的喜愛與杜拉斯、昆德拉等作家的寫作風

王小波出生于北京一個革命知識分子家庭，是家中第格有大量共通之處。

二個兒子。此后，在王小波的創作中，主人公的名字2007年在美國出版的小說翻譯集

WANG IN LOVE

多半也叫“王二”。1968年，城市青年知識分子被召

AND BONDAGE

（《王二的愛欲與束縛》），對王

喚到農村進行全國性的上山下鄉運動，年僅16歲的小波的《黃金時代》《東宮西宮》以及《2015》三

王小波也成為其中一員，在云南兵團插隊勞動的人生部作品進行了翻譯（本文僅對《黃金時代》部分的

經歷便成為王小波創作《黃金時代》的寫作背景。對譯作進行研究討論）。此翻譯集的譯者為張洪凌和

于這部小說的創作，王小波本人也曾談到：“《黃杰森·索莫（Jason Sommer），這一譯本也是王小波

金時代》從二十歲時就開始寫，到將近四十歲時才作品的第一部英譯本

［4］

。王小波作品的譯本數量及

完篇，其間很多次地重寫……這篇三萬多字的小說國內學術界對于王小波作品譯本的研究文獻，相較

里，當然還有不完美的地方，但是我看到了以后，于王小波同時期的其他作家的譯本及譯本研究數量

絲毫也沒有改動的沖動。這說明小說有這樣一種寫十分匱乏。“譯介到國外的王小波作品數量較少，

法，雖然困難，但還不是不可能。這種寫法就叫做主要被翻譯成英、法、意三種語言。獲得出版發布（含

追求對作者自己來說的完美。”

［1］（P329）

耗時如此之久，網絡出版物）的譯作中有7部中短篇小說，1部雜

投入巨大精力完成的《黃金時代》之所以受到廣泛文集以及4篇雜文。其中，得到正式性翻譯出版的

追捧和好評，筆者認為有兩方面原因：一方面在于主要為在美國、法國的英法譯本。”

［4］

而在這些數

小說本身的文字功力深厚，其中反諷幽默、段落間量匱乏的譯本研究文獻中，以喬治·斯坦納翻譯四

精巧的構思，以及打破小說敘事時間線又恰到好處步驟為理論基礎的譯本研究文獻幾乎未曾出現過。

的銜接敘事時間線等手法；另一方面在于王小波在

二、研究緣由

這部作品中所描繪的眾生相，對于特定時代背景下筆者選取這一譯本進行研究的原因有以下兩個

人性的刻畫，以及從一個旁觀者視角所透露出的越方面。

過眾人的荒誕混亂之上的冷靜、理性和克制，這種第一，譯者身份的特殊性。該譯本的兩位譯者

收稿日期：2019-11-05

作者簡介：司達（1994—），男，回族，云南昆明人，云南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筆譯專業2018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譯

理論及譯本研究。

·47·

是張洪凌與杰森·索莫。張洪凌在美國圣路易斯市進行的先決條件。它指的是譯者對于所要翻譯的源

芳邦大學教授小說寫作，母語為中文，用英文和中文本懷有肯定的信念和信任，譯者認為源文本具有

文均出版過短篇故事。杰森·索莫則是美國圣路易特定的價值，可以被理解和翻譯。第二步為“入侵”。

斯市芳邦大學英文系教授兼詩人，發表過三本詩在翻譯活動中，譯者的主觀性（主體性）是無法避

歌集，其中兩本

Other People’s Troubles

和

The Man

免的存在，而譯者對于源文本的理解和表達的過程

Who Sleeps in my Office

由芝加哥大學出版社出版，

即譯者對于源文本的入侵。第三個步驟是“吸收”。

另一本

Lifting the Stone

由Forest Books出版。2001年，在“入侵”步驟中，對于原文本內容及意義的提取

Jason Sommer因其在詩歌創作領域的成就獲得美國文被譯者帶入目的語而形成譯文的語言及意義

［8］（P164）

。

學大獎“懷丁作家獎”（Whiting Foundation Writer’s 在這一轉換過程中，“入侵”側重于源文本的提取

Fellowship）。可見，兩位雖不是專業譯者，但文學功和理解，而“吸收”則側重于譯者對于譯文的選擇

底非常扎實。張洪凌曾在訪談中提到兩人翻譯的過程，和處理，這種處理包含源文本的意義和形式兩個方

她負責原作的分析解讀，以及向杰森·索莫解釋小說面。最后一步為“補償”。斯坦納認為，在“吸收”

中的情節，或是帶有中國特色的文化負載詞、文化這一步驟中，譯文的形成相比原作具有一定的“變

現象等；杰森·索莫則負責譯文字句的修改校對

［5］

。形”，此時為保持翻譯的道德，彌補可能流失的意

筆者認為，這種同時包含了母語為中文和英文學者義或是暴力粗制的翻譯，就必須進行相應的補償，

的合作翻譯模式能更大限度地保留原作內容。以確保譯文對于原文的忠實與合理。正如筆者在上

第二，這部譯作的出版受到了中外學界和媒體文所提到的

WANG IN LOVE AND BONDAGE

這一譯

的諸多關注與評價。王小波的遺孀李銀河在閱讀該本的整個翻譯過程，筆者認為這一譯本非常符合喬

譯作之后，在其博文《王小波小說英譯本在美出版治·斯坦納所提出的翻譯四步驟理論，所以，本文

獲高度評價》中評論到：“杰森·索莫和張洪凌的對這一譯本的分析選取喬治·斯坦納的四步驟作為

翻譯非常忠實于原文，王小波遇到這樣的翻譯是幸理論指導。

運的。”美國著名漢學家及翻譯家葛浩文曾對此書

四、基于闡釋學理論分析王小波《黃金時代》

作出評價：“已故的王小波在西方并不為人所熟知，

英譯本

然而這本小說翻譯集不僅會改變西方人對王小波的（一）《黃金時代》英譯本中譯者的“信任”

態度，也將改變西方人對中國當代小說的刻板印 體現

象。”

［6］（P155）

不僅如此，《內線號手：七月派的“信任”步驟作為斯坦納翻譯四步驟的第一步，

戰時文學活動》一書的作者，美國紐約州立大學教要求譯者對其翻譯的原文本要有肯定的信念，信任

授舒允中評論道：“張洪凌和杰森·索莫對作品的該原文的價值和意義。張洪凌和杰森·索莫兩位譯

選擇非常明智，也完成了一項令人矚目的工作。他者在采訪中曾提到選擇王小波及其作品進行翻譯的

們精準地演繹了這些原著作品，忠實地保留了原作原因有兩方面。一方面是基于原作本身。《黃金時代》

者的文學價值。”

［6］（P155）

是王小波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也是在中國受到廣大

鑒于以上情況，筆者認為

WANG IN LOVE AND

讀者稱贊的文學作品，并且王小波本人在中國的影

BONDAGE

兩位譯者的特殊性，以及譯本本身受到

響力極高。另一方面，譯者杰森·索莫的父親和姑

的多方贊譽，使這一譯本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除姑都是二戰時期猶太大屠殺的幸存者，他的許多詩

此之外，對于王小波作品譯本的研究也存在一個巨歌取材都來源于此，作為幸存者的兒子，他對以表

大的空白，在翻譯領域有大量空間可對王小波的作現恐懼和荒誕見長的黑色幽默有一份更深切的共鳴。

品及其譯本進行廣泛的研究分析。《黃金時代》一書的故事背景恰好也反映了中國特

三、喬治·斯坦納的翻譯四步驟理論

定時期的社會狀態，其中也不乏荒誕、混亂的現狀，

喬治·斯坦納的《通天塔之后》為闡釋學派翻譯而王小波的寫作手法也帶有極強的諷刺、戲謔以及

理論的發展提供了關鍵性支持，其在書中指出，語言黑色幽默。這與杰森·索莫的價值傾向相吻合。張

的理解和產生理解就是一個翻譯的過程，無論是語內洪凌于1999年在美國華盛頓大學創作專業求學的過

翻譯還是語際翻譯，均為語言的屬性之一

［7］（P249）

。程中接觸到了王小波的作品，從那時起就對其作品

對此，斯坦納提出進行翻譯的四個步驟，即initiative 進行了翻譯。張洪凌本人也曾在其文章《山中方一

trust（最初信任，以下簡稱“信任”），aggression（入日——王小波逝世十周年祭，兼慶王小波譯作的出

侵），incorporation（吸收）以及compensation（補償）。版》中提到：“喜歡一個作家，往往會產生一種恨

“信任”是四個步驟的第一步，也是翻譯活動得以不得把他的作品攫為己有的感覺。從2000年，我開

·48·

始了把小波作品私有化的運動：這就是一個字一個套獨特的話語系統，例（1）譯文“young bulls”的

字地relive他的作品，也就是翻譯。碰巧，我又接上翻譯保留了原作中特定社會背景下的話語特征，這

了一個暗號，他就是我的合作者Jason Sommer。他從也是對人們的思維方式、社會現狀的最直觀展現。此

我對王小波作品的描述中愛上了他的小說，成為又一處“生牛蛋子”形容的是沒有經驗且年輕的人，“young

個鐵桿王迷。我們開始了長達六年的翻譯工作。”

［9］

bulls”在英文中也可被用于形容某人是新手或是處于

由此可見，兩位譯者對于《黃金時代》的文學價值經驗不足的稚嫩狀態，兩位譯者在尊重原作風格的

十分認可，同時也對王小波從這部小說中傳遞出的同時，也使譯文讀者能夠更輕松地理解譯文。

靈魂內核滿懷信念。例（2）：

（二）《黃金時代》英譯本中譯者的“入侵”原文：我的小和尚直翹翹地指向天空。

［10］（P8）

體現譯文：My?little?Buddha?pointed?to?the?sky?like?an?

斯坦納提出的“入侵”步驟是建立在“信任”arrow.

［6］（P65）

之上的，是對原文的理解和表達過程。譯者需要對例（2）原文中王小波把男性生殖器官取名為“小

原文的內容和意義進行帶有主觀性的認知和提取，和尚”，而譯文直接保留這一名稱，譯為“My little

這種理解和表達不僅帶有譯者的個人理解，還夾雜Buddha”。這樣的處理不僅對原文內容進行了理解

著文化意識的影響。《黃金時代》以20世紀五六十和提取，同時再現了王小波風趣幽默的寫作風格。

年代為創作背景，描繪特殊歷史時期人們的思想和對于譯文讀者而言，聯系上下文故事情節的發展，

生活狀態。例如，陳清揚被謠傳為“破鞋”一事始理解該詞的含義并不困難，而且此處翻譯也極大增

終貫穿整部小說，推動小說情節的發展。那么，如加了譯文的可讀性。

何去理解和表達原文中“破鞋”的含義成為一個至（三）《黃金時代》英譯本中譯者的“吸收”

關重要的問題。英文中可以用來形容破鞋的詞匯很體現

多，如vamp、worn-out shoes、loo woman等，但兩“吸收”作為四步驟中的第三步，旨在完成對

位譯者選擇了damaged goods一詞作為原文“破鞋”原文的充分理解后，譯者必須面對兩種不同語言之

的對應。筆者認為，譯者對于該詞的選擇表現出了間的差異性，并對譯文的內容及形式進行策略性或

對“破鞋”這一概念的深入理解。張洪凌在接受采是技巧性處理。《黃金時代》的原文句子流暢，可

訪時提到，如果把破鞋直譯為worn-out shoes這樣讀性極強，雖然并未做到嚴格意義上的押韻，但充

的詞匯，并不能夠表達王小波的弦外之意。筆者經滿了音韻美，讀起來朗朗上口。同時，其段落間的

研究發現，對于“破鞋”一詞來源的解釋，普遍的巧妙構思，善用推理手法進行反諷等方面也是王小

說法為舊北京著名的八大胡同的粗話，即出賣肉體波區別于他人的獨特風格。在譯本

WANG IN LOVE

者，在住宅兼工作室的大門外，挑掛一只繡花鞋作

AND BONDAGE

中兩位譯者并未忽視這些重要因素，

為幌子。日久天長，風吹日曬，繡花鞋就成了“破從形式和內容兩方面對原文進行了合理的“吸收”。

鞋”。于是，“破鞋”就成為一種代稱，用于形容例（3）：

有不正當男女關系的女性。由此不難看出，“damaged 原文：其實偉大的友誼不真也不假，就如世上

goods”一詞的字面意思為“損壞的物品”，這恰好一切東西一樣，你信它是真，它就真下去，你懷疑

與“破鞋”一詞的來源相匹配。從該詞的處理我們它是假，它就是假的。我的話也半真不假。但是我

應看到，譯者不只是隨意性地在英文中尋找一個與隨時準備兌現我的話，哪怕天崩地裂也不退卻。

［10］（P12）

其意思相對應的詞匯，而是深入了解了該詞的來源譯文：Actually,the?great?friendship?was?neither?true?

及其附帶的文化背景知識后，在目的語中找到了能nor?fal,?like?everything?el?in?the?world.?It?was?true?if?

夠承載這些內容和含義的詞匯呈現給譯作讀者。筆you?believed?it,?and?fal?if?you?didn’t;?my?words?were?

者認為，兩位譯者對原文中非常重要的詞匯的內容also?neither?true?nor?fal,?but?I?was?prepared?to?stand?by?

和含義進行了充分的理解和提取，這既體現了對原my?words?anytime?and?wouldn’t?back?off?even?if?the?

文的入侵，也使“破鞋”一詞的翻譯非常值得稱贊。sky?collapd?and?the?earth?cracked?open.

［6］（P69）

同樣的例子還有很多，例（1）：從例（3）中我們可以看到，原文句子均為短句

原文：你們這些生牛蛋子！

［10］（P8）

且具有音韻感。譯文嚴格遵循王小波的寫作風格，

譯文：you?young?bulls!

［6］（P66）

按照原文的斷句進行翻譯。同時不難看出，譯者在

正如筆者上文所提到的，《黃金時代》一書處此處采用了異化的翻譯策略，在段落末尾處“哪

于特定的歷史背景下，而特定的歷史背景會形成一怕天崩地裂”的翻譯采取保留原文描述的策略，

·49·

譯為“even if the sky collapd and the earth cracked 確且生動形象的詞匯詮釋了原文的內容及含義。

open”。筆者認為，這一段的處理無論是從形式還（四）《黃金時代》英譯本中譯者的“補償”

是內容角度，均充分體現了譯文內容與形式的“吸體現

收”，譯文中句子的內容和形式均與原文的內容和斯坦納的“補償”步驟是建立在前三步基礎上

形式對應，甚至閱讀譯文時的節奏感和音韻感與原的最后一步，“補償”步驟的意義在于，譯者需要

文所呈現的效果基本相同，這樣的譯文給予了譯入在原文和譯文之間找到一個平衡，以彌補前三步翻

語讀者與原文讀者幾乎相同的閱讀體驗。譯工作存在的不可避免的意義流失或者翻譯變形等

例（4）：情況，最終保持忠實原文與譯文合理。“補償”在

原文：老兄，咱們敦敦偉大友誼如何？人家夫譯文中大多以句內或是腳注的形式體現。

婦敦倫，我們無倫可言，只好敦友誼。她說好。怎例（5）：

么敦？正著敦反著敦？……我把這些寫進了交代材原文：我的后腰上好像被豬八戒筑了兩耙。

［10］（P6）

料，領導上讓我交代：譯文：My?lower?back?looked?like?it?had?been?struck??

一，誰是“敦倫”；by?pigsy’s?rake.

［6］（P63）

（footnote：Pigsy?is?a?

二，什么叫“敦敦”偉大友誼；mythological?character?from?the?famous?Chine?novel?

三，什么叫正著敦，什么叫反著敦。

［10］（P47）

Journey?to?the?West,?written?by?Wu?Chengen?in?the?

譯文：Old?pal，how?about?strengthening?our?great?sixteenth?century.）

friendship?now??Married?couples?have?a?code?of?ethics?“豬八戒”的人物形象對于中國讀者來說可

to?strengthen,?and?we?don’t?have?that,?so?we?can?only?謂家喻戶曉，但這一文化背景并不為英文讀者

strengthen?our?friendship.?She?said,?No?problem.?How?所熟知，我們可以看到，此處的譯文“struck by

do?you?want?to?strengthen?it,from?the?front?or?from?the?pigsy’s rake”并未直接翻譯為“it had been struck by

back??……I?wrote?all?the?things?in?my?confessions,?rake”，而是保留了“pigsy”一詞，并在腳注部分

but?the?leaders?wanted?me?to?confess?in?respon?to?the?做出了相應的解釋。

following:例（6）：

?is?Comrade?Strain-thing?Eh-thics?原文：兩個景頗族孩子就從里面一路打出來，

?does?strengthening?the?great?friendship?爛泥橫飛，我身上也挨了好幾塊。

［10］（P9）

mean?譯文：two?Jingpo?boys?ran?up,?hurling?mud?at?one?

?is?strengthening?it?from?the?back??And?what?another?all?the?way,?Some?landed?on?me.（footnote:The?

is?strengthening?it?from?the?front?

［6］（P101）

Jingpo?are?an?ethnic?minority?native?to?Yunnan,?a?

原文中的“敦倫”一詞泛指夫妻房事。出自周province?that?borders?Thailand.）

［6］（P66）

公“婚義七禮”西周初年周公格外重視婚禮，從男在例（6）中，景頗族為中國的一個少數民族，

女說親到嫁娶成婚，共分納彩、問名、納吉、納生活于云南省，毗鄰泰國，有其獨特的文化特征及

征、請期、親迎、敦倫七個環節，合稱“婚義七風俗習慣，但這個少數民族并不被英文讀者所熟知，

禮”。但在譯文中無法找到“敦倫”一詞的對應，所以譯者在此處利用腳注的形式進行補充說明，使

譯者便將“敦倫”翻譯為“have a code of ethics to 得原文意義得以保留，譯文也沒有發生變形。

strengthen”，而把“敦友誼”翻譯為“strengthen our

五、結論

great friendship”。筆者認為，“strengthen”（加強，本文運用喬治·斯坦納的翻譯四步驟理論研究

鞏固）一詞把隱晦抽象的“敦倫”概念具體化，并了張洪凌和森·索莫合作完成的

WANG IN LOVE

且包含著一定的幽默色彩。同時，我們應當注意到，

AND BONDAGE

譯本。從上文的論述中我們可以看

原文中的“敦倫”和“敦敦偉大友誼”二者使用的到，兩位譯者對于原作《黃金時代》所包含的文學

“敦”所指代的含義并不一致。前者“敦倫”指的價值的信念，對原作內容的理解和提取，翻譯策略

是夫妻之間應行房事的倫理準則，后者則是王二想的選擇與譯文表達，以及譯作對于原作的忠實及補

要和陳清揚發生性關系而給陳清揚的性暗示。因此，償，都是值得肯定的。兩位譯者對于翻譯策略使用

譯者在翻譯“敦倫”時翻譯為“have a code of ethics 的合理性，對原文剖析的深度，背景知識的積累，

to strengthen”。關于“敦倫”和“敦偉大友誼”的詞句理解的準確以及在譯文創作時對文字的嚴謹克

翻譯譯者采用異化的翻譯策略，首先對原文中的概制，最終使這一譯本成為《黃金時代》目前的最佳

念進行理解和提取，其次在譯文部分用目的語中準英譯本。可以說，王小波遇到這樣的翻譯是幸運的，

·50·

WANG IN LOVE AND BONDAGE

的誕生，一定程度

［4］孟歡，李曉玉.王小波作品的國外譯介與研究［J］.湖州師

上也改變了西方對于中國文學的刻板印象，讓西方

范學院學報，2018（1）：69-75.

讀者看到了完全不同于大多數中國當代小說的作品，

［5］外灘畫報.王小波逝世16周年，專訪王小波著作英文版

這一譯作是使王小波作品走出國門的一個好的開始。

譯者［EB/OL］.（2013-04-12）［2019-09-29］.www.

但正如筆者上文中所提到的，雖然王小波的小說在

/wanshengjie/p471885/.

國內已經受到追捧和贊譽，但中國學術界對于王小

［6］Hongling Zhang，Jason in Love and Bondage:

波作品的研究、王小波作品的譯本數量以及王小波

Three Novellas by Wang Xiaobo［M］.Albany：State University

譯本的研究等方面仍舊十分匱乏，筆者僅從一個翻

of New York Press，2007.

譯理論出發，對這一譯本進行了分析與研究，相信

［7］George Babel:Aspects of Language and Translation

對于這一譯本還有更多的研究角度和內容可以挖掘，

［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對于王小波作品及譯本存在的大量研究空白也有待

2001.

開墾，需要多位學者的共同努力。

［8］Jeremy 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Theories and

參考文獻

Practice［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1.

.用一生來學習藝術［M］//沉默的大多數——王小［9］張洪凌.山中方一日——王小波逝世十周年祭，兼慶王小波

波雜文隨筆全編.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譯作的出版［EB/OL］.（2007-04-12）［2019-10-08］.

.小說的藝術［M］//沉默的大多數——王小波雜文/.

隨筆全編.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10］王小波.黃金時代［M］.北京：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

王小波.從《黃金時代》談小說藝術［M］//沉默的大多數——2017.

王小波雜文隨筆全編.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97.

（責任編輯：李汴紅）

（上接第9頁）

黑格爾和謝林那里產生一些涉及批判的問題。

務于似是而非的宗教表現。這一態度即便到了他思

參考文獻

想生涯的晚期也沒有太大改變。例如，在《辯證法》中，

［1］施萊爾馬赫.論宗教［M］.鄧安慶，譯.北京：人民出版社，

施萊爾馬赫提到了兩個主張：（1）辯證法不以認識

2011.

作為特定對象的本質為目標，而只是一種存在于理

［2］Julia Lamm. Schleiermahcer’s Post-Kantian Spinozism: The

論知識之中的“藝術學說”或“最高知識的無內容

Early Essays on Spinoza, 1793-1794［J］.The Journal of

的摹本”

［5］（P297）

；（2）最高的知識或“超驗根據”，

Religion，1994（4）：476-505.

除了“絕對依賴感”這一依然需要思維來補充的情

［3］F W Graf. Ursprüngliches Gefühl unmittelbarer Koinzidenz

感之外，在人的自我意識中根本找不到完整的對應

des Differenten: Zur Modifikation des Raligionsbegriffs in den

形式。由此可見，施萊爾馬赫口中的“辯證法”，至

verschiedenen Auflagen Von Schleiermachers Reden über die

少已經在目標和中介兩個層面，同追問至高存在者或

Religion［J］.Zeitschrift für Theologie und Kirche，1978（2）：

本原之“所是”的理論哲學方法相區別：辯證法的

147-186.

目標是在某種狀態下接近根據或理念，并滿足于此，

［4］Erik Borgman，Laurens ten Kate，Bart Philipn. A TRIPTYCH

同時，它主要以情感而非理性為中介。總之，從大

ON SCHLEIERMACHER'S〝ON RELIGION〞［J］.Literature

根大本上說，施萊爾馬赫的主張和柏拉圖是相悖的：

and Theology，2007（4）：381-416.

他是想用宗教虔誠替代哲學對于整體性的反思，也

［5］潘能伯格.神學與哲學［M］.李秋零，譯.北京：商務印書館，

即用“修辭化辯證法”。可以預見的是，這一“反

2014.

哲學”傾向，肯定要在柏拉圖哲學自覺的繼承者即

（責任編輯：梁士奇）

·51·

［1］王小波

［2］王小波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