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我永遠的真愛。”我說。
我是一個視藝術為至愛的女孩。人生剛起步,可藝術緣早在心中根深蒂固,它彌漫著胡桃的清香,久而不散,永遠貯藏。
1歲時,我正式登臺,靠的不是“驚世駭俗”的演技,而是圓得跟餅似的胖臉。導演看上了我或哭或笑的豐富表情,便讓我在一部電視劇里飾演一個大家族的曾孫女兒。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吃米糊、換尿布,還有展露哭笑不得的臉。劇情貌似大人的家長里短、愛恨情仇,但是外界的風云變幻只是他們的事,與我無關,我的角色任務非常輕松。后來,由于我1歲的寶寶臉不能在熒屏上扮演3歲小孩,別的兒童演員便替代了我。
那時候的表演天賦就像與天相接的白云,靜靜地在草原上空浮動,遮住了月亮,留下濃影。影子慢慢地、沉思地在地上爬著,一下子就消失了,穿過那些由灼熱日光造成的裂縫,鉆到地底下去了。是的,正是如此,我在今后的5年里銷聲匿跡,就像同化為人類的匹諾曹,在茫茫人海中做著平凡而快樂的孩子。藝術天賦就這樣被雪藏壓抑,直到……父親帶我參加一個國畫展,我被輕易地感動了:畫,似乎傳遞了松濤海語、月色花顏,講述了人體到藝術、欣賞到創作。在那包羅萬象的領域里,我突然找到了我的理想。盡管我乳臭未干,卻異常執著:一會兒鬧,一會兒撒嬌,總算,父親給我報了國畫班。
我的接受能力相當不錯(我冒昧地使用春節小品《說事兒》中紅遍大江南北的“相當”一詞來修飾自己的能力)。我的手不大,握的卻是四支圓珠筆那樣粗的毛筆。我最喜歡的動作也與同齡朋友不同:將濕潤的毛筆浸染在顏料飽和的調色臺里,緩慢提起,小臂揮灑,涂上濃郁的背景色。在一幅幅畫里,我盡情地發揮童年的狂想,加上外界好萊塢似的宣傳,我竟被國畫班視為“天才”。
在一次全國大賽中獲得少年組一等獎后,我突然失去了那股對畫的瘋癡勁頭,開始“創作”美學范疇以外的東西:木訥老態的鳥、怪異的魚、會飛的猴。我是一個善變的孩子,不知怎樣去追求整體性的氛圍象征,不會“炮制”獨特的生命本體,不會制造創新的圖案。我,畢竟不是拉斐爾,不是凡?高,那份印象風格,我求而無門。
畫,就這樣遺失了。我坐在小車里,黑色的車窗遮住了我的臉,窗后堅定的眼神模糊了,飛舞的雨點映射出了淚花,隨著車輪的轉動,我駛進濃霧中,最后漸漸消失在畫的街頭……我姥姥是文藝工作者,標準的越劇式口音,溫柔不巳;我母親是民樂演奏者,彈得一手《春江花月夜》,撥得一串《十面埋伏》。在這樣的音樂世家長大的我,繼承了母輩的天賦:小時候,我就能迅速記住電視劇主題曲的旋律并以專業歌手的水平哼唱出來。在我結束繪畫之旅后,我迫不及待地進入了音樂驛站。?
出于對鋼琴的特殊情感,我義無反顧地鉆入西洋音樂。我突飛猛進,在3年多的時間內順利完成10級的考核,當然,這并非急功近利,老師總讓我在臨近考級的前3個月才練習規定曲目。
琴聲里,潮漲潮退,云起云落,有喝早茶的廣州人,有時髦靚麗的海濱姑娘,有遠行千里的將軍,有逃婚而追求真愛的陜北女孩。腦子里總盤旋著鮮活的故事,手上的技術也日趨成熟。不同的風格在指尖下和諧劃一,富有靈氣的我在鋼琴之海涉水跋山,此岸到彼岸。
鋼琴是我漫漫人生的精神皈依點。它是用美妙的異國語言編織而成的天籟,旋律中有故事,夢囈一般豐富著我。看吧,天空中升騰起盛大的煙花,順著優美的弧線緩緩綻放,朦朧而圣潔,鋼琴,真的鐫刻在我心中。
近來,藝術之旅又多了一道風景——話劇。興致勃勃地參加話劇社考核,竟然以最高分脫穎而出。而后我在話劇公演中成為一個與我的性格截然不同的飛揚跋扈的公主。(我是個淑女元素占大半的小孩,竟去演一個說話刁鉆的公主,朋友們都說我提前轉型了)表演很成功,不,不是表演,長期的排練使劇情爛熟于心,使臺詞倒背如流,表演早已是身體行動的本能了。而后,走在校園里,原先喊我外號的小子對我畢恭畢敬,害怕公主的傲氣殘害百姓……幼年的“野人獻暴”式,童年的“揮灑浪漫”式,少年的“對琴當歌”式,“青”年的“舞臺夸張”式,無一不全心投入,無一不流光溢彩。藝術是常青的,永遠不能放棄。
藝術之旅,真的很幸福。
【評語】
從小到大有這樣多的藝術學習,談吐、氣質和人生觀上肯定別具一格。小時候演電視劇,完全是天資引導;而后學習國畫,是童年的沖動和才情;學習鋼琴,是堅持和熱愛;表演話劇,是主動和創新。小作者從典型的四個方面體現藝術之旅的多樣性,確實匠心獨運。望其繼續努力,在藝術道路上越走越順,領略一路的美妙風景。(唐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