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處不相逢?不經意間,你我相遇,或認識或不認識,微微一笑,“嗨!別來無恙”,一句溫馨的話便勝卻人間無數。
國慶節回家,一個人坐在駛向家鄉的火車上,舉目無親,沿途的風景雖美,卻不能引起我這個異鄉人的興趣。火車停了又開了,滿車廂的叫賣聲與嬉笑聲,這一切仿佛都與我無關,我只是坐著,死一樣地坐著。
“朋友,到哪兒?”一個年輕小伙子問我。“磁縣。”我只吐出了冰冷的兩個字,再沒有多一個字。他也許吃驚于我的惜字如金抑或冰冷態度。總之,我們又沉默了。‘“你也是學生吧!”沒過多久,他又不厭其煩地問道。“你怎么知道?”口氣像是在審犯人,但我還是打量了一番他——這個坐在我身邊的青年,個子高高,濃眉大眼,直刷刷的短發顯示出了青春活力。“憑直覺。我也是學生,明年就要大學畢業了,也許學生之間有一種特別的情誼吧!我看見你就很投緣,像是在哪兒見過,想聊幾句,你卻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笑了,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也是學生,這無疑拉近了我和他之間的距離。
我們開始攀談。他談了他對未來生活的向往,眼神中充滿了信心。我也向他談了我學習上的困惑和復讀的苦悶。他說他是過來人,他也和我有相同的經歷!我們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步。他說:“既然選擇了,就毫不猶豫地奮斗下去,一切盡在意料之中,我相信你會成功!”他還說了很多很多,安慰鼓勵的話像燃燒的太陽融化了我心中的堅冰。我們從人生談到國家,談到奧運會,談到運動健兒,我們無話不談,像多年的老朋友。
磁縣站到了,我竟然有些不舍得下車。“珍重!”他給了我一個美好的回憶。
熱鬧非凡的都市里,我們相遇了;美麗恬靜的鄉村里,我們相遇了;擁擠的火車站,人煙稀少的邊塞,我們相遇了。我們相識或不曾相識,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相遇了,于千萬年時間中的這一刻,于千萬人之中相遇了。這能不算是一種緣份嗎?擦肩而過會留給我們一絲遺憾,問候幾句、祝福幾句不是更好嗎?
愿你我相遇時,多一份問候,讓緣份的天空更藍,讓世界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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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何時起,我的心總被一種悸動長久地占據,令我茫然,不知所措。”怎么樣?這樣的開頭很特別吧。但如此開頭似乎與題目離得太遠,跟“相遇”更聯系不上。然而我知道,那種悸動剛來的時候,正是驕陽似火的夏天,那時我剛剛學會說唱理查德?馬克思的《在此等候》,但只能憑著我的厚臉皮才得以在別人那嘲笑漠然的目光下展示。正當我忘情演唱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皮膚棕色,相貌俊朗,金色如巴蒂那樣的長發。阿申!我叫道,然而僅僅是心里的呼喊,碟上、只是輕叫了一聲。他看了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走了過去。沒有問候,沒有寒暄,更沒有調侃,只有那略帶輕蔑或冷漠的眼神,似笑非笑卻又怡然自得的表情。
申是我初中時七個同桌里的一個,也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是他告訴我人活得不要太累,,要適時放松心情;是他帶我走向足球,我才對這個黑白相間有魔術般魅力的小球產生興趣,才有了以后的一次次深夜看球,逃課踢球的經歷。足球,儼然成了我的.第二生命。申是個非常聰明卻又不勤奮的孩子,經常看到他上課看漫畫書、武俠小說,而我常常是他的聽眾或不幸“落入陷阱”成了“幫兇”。在校外的電腦房和游戲機廳里也常見到他那飄逸的長發。申的頭發是剪的,不是理的。總見到他一次次打破上理發館所用時間最少的記錄。“交上幾塊錢,象征性地揪下幾根就行了。”他常常向我灌輸他的經驗。申的偶像是巴蒂斯圖塔,一個長相俊朗個性狂野富有激情的超級球星。因此他要模仿巴蒂那頭灑脫的長發,那種勢大力沉的射門,那樣充滿個性的進球慶祝方式——機槍掃射,還有那種永不言敗的職業精神。到頭來只可惜申的頭發是黑色的,不然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巴蒂斯圖塔。“大哥;簽個名吧。”我常常這樣說。
就這樣,我們一起逍遙自在地過完了初二,來到初三,像待宰的羔羊等著忍受中考的煎熬。一次次階段考試,一次次打擊,一次次失去信心。申,也無法還用逍遙那個詞來形容,但比起我,他還算是個“正常人”。每次當我一踏進教室。他就笑我那烏黑如熊貓的眼圈,那憔悴如乞丐的面容,那沉重足能使樓房震塌的步子。“像你這樣,如過是剛從柬埔寨難民營里放出來似的,怎么學習?看你那步子,怎么跑步,真的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嗎?”我一時語塞,真的,憑我這種狀態,怎能考上一中?盡管現在還是班里前幾名,僅僅是在班里……再看申,依舊那么悠然。
期中考試前一天,申突然對我說考試時尤其是英語勿忘抄份答案給我。”我一時茫然竟不由自主地答應了。從來沒有感到過考試如此緊張:一方面觀察監考老師的“運動軌跡”,一方面把答案偷偷抄在一張小紙條上,一方面又要研究并測算申與我的直線距離以及拋出的角度初速度。答案寫好了。在即將拋出的一瞬間,我心中突然閃出一個念頭:該不該給他?給他,因為我們是朋友,要講義氣;不給,也因為我們是朋友,不能害他。我終于橫下一條心,繼續檢查試卷,對申的一次又一次信號視而不見,看到申那乞求甚至憎惡的目光,我把手中的答案紙攥得更緊了……考完以后,我看見申一句話也沒有說,只.帶著那種他特有的表情跑出了教室。此后我一直在想該如何向他解釋清楚。然而隨著考后重新排位和我的“面子”心理,終究沒有和他說過話。以后的幾天,?一直沒見他來上課,似乎班里除了我都知道他的情況:他去了澳洲。也許那里最適合他,因為那里有美麗的天空、燦爛的陽光和無拘無束的心情。
就在那年夏天,在我剛學會《在此等候》的那個夏天,申帶著他悠閑的心情和飄逸的金發從我身旁過去了,沒有任何話語,只留下我消沉地不知所措地吟著: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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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的早晨,空氣清新。我獨自一人漫步在人煙稀少的小路上。很久沒有這樣悠閑地呼吸新鮮的空氣了。從無盡的書山題海里解脫出來,心情是多么的舒暢。噢,很久沒有逛過集市了。我走到繁華喧鬧的集市上。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小孩們的吵鬧聲,不絕于耳。路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使我應接不暇。“賣衣服嘍!上等的毛料!八折優惠!八十元一件。”一陣洪亮的叫賣聲把我吸引了過去。我使勁往人群里擠去。只見一個二十來歲濃妝的女人正在賣衣服。那人穿著時髦的衣服,腳下穿著將近4寸的高跟鞋。再看她的臉,白得那樣可怕,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死人那張慘白的臉。她抹著紅紅的嘴唇,描著濃濃的眉毛。她那一身造型就跟商場里的“假人模特”似的。仔細瞧一瞧她,她臉上的痣卻令我迷惑了。那個痣的位置怎么會跟她的長得位置一樣。我越看越覺得眼熟。難道是她?不可能,她那能言善辯的小嘴使我立刻否定了我的疑慮。一會兒,一個中年婦女拿著衣服走過來退貨,因為這件衣服是件殘品。那位賣衣服的“白臉”不屑一顧地說:“概不退貨。”然后又叫賣起來,無視中年婦女的存在。中年婦女與她爭執,‘‘白臉”不耐煩地說:“你當時怎么沒發現這是件殘品,現在你找我退貨,我把這件衣服再賣給誰呢!不退不退!讓開,別擋我做生意。”中年婦女見她愛答不理的,終于怏怏地走開了。這時,另一位年輕的女子走了過來喊道賢淑,生意怎么樣?”“啊,真的是她?!”a頓時,三年前的那一幕浮現在腦海里。她曾經是我的同學。她叫賢淑,這是一個多么具有中國傳統的名字啊,人如其名,她的確很“賢淑”。她不大愛說話,學習很好。她總是很溫和,所以我們都暗地里稱她為“小綿羊”。她學習特別用功。然而不幸發生了。她家家境不好,父親經常得病,兄弟姐妹多,恰好她又是老大。為了家庭的需要,她輟學了。那年,她初三還未畢業。她走時,眼含著淚向我們告別,并且囑咐我們要好好學習。她被迫放棄了她熱愛的學業,帶著一顆失落的心跟著同鄉到外地打工了。她就這樣走了,到外面去闖了。從此,我們再也沒看見過她。后來聽人說她在做生意。
然而,我卻在此時此地看見了她。我所見到的真的是她嗎?是那個叫“賢淑,,的小女生嗎?不可能!她那么不善言談,又那么溫和善良,這個“白臉”哪能與她相比呢?然而,無論我怎樣為她極力辯白,這都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她的確是賢淑。而現在,這名字是多么的刺耳。她只不過是賢淑那個沒有靈魂而空空的軀殼而巳。我想悄悄地走開。但是,我沒能逃脫她的眼睛。她認出了我并喊住了?我。“哎呀!是你呀!幾年不見,聽說你還在止學。上學有什么用啊?大學生出來照樣做打工仔。你瞧我做點生意,混得挺不錯。干脆學做生意吧!咱們姐們兒一場,我教你。’’我剛想開口說話就被她噎了回去。我苦笑了一下。后來又跟她寒暄了幾句,就告別了?我走在路上,腳步異常沉重。生活竟有這么大魔力改變人的一生。賢淑,她漸漸離我們遠去了。也許因為我們背道而馳吧,我想。我的心再不像剛來之前那樣的舒暢。但愿人們有新的生活,而不像“白臉”那樣的生活。我深吸了一口氣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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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請問,附近有網吧嗎?”剛到S城,行李包還沒放穩,亭就迫不及待地向旅館服務小姐詢問。
“有的,出了旅館向東100米左右NT大學旁就有一家……”
“NT大學!”亭既驚訝又興奮,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謝謝”,她話還未說完,人巳“飄”出旅館的門,真沒有白起“輕舞飛揚”這個網名。
就算是走在這短短的100米路上,亭那顆剛被注射了一劑興奮劑的大腦也未曾閑著。一個月前網絡“聊天室”偶遇風度翩翩、幽k鬼靈的“夢回南國”,令亭感到每天的太陽都是那樣美好。每次與他告別,亭都依依不舍。每天祈盼與“夢回南國”再次漫游于網絡世界,亭認為與了個才華橫溢的男孩聊天最能深刻體味中華民族五千年漫長的歷史文化沉積,更能親身體驗網絡時代的經典與浪漫。而令亭對“夢回南國”如此癡情的原因是“夢回南國,,曾為她作過一首小詩___你輕輕地舞著/在擁擠的人群之中/我投射過去異樣的眼神7詫異也妤,欣賞也罷/并不曾使你的舞步凌亂/因為令你飛揚的,不是我注視的目光/而是你年輕的心——與如此優秀的男孩做網友,亭感到做夢都是甜的。
亭剛要進網吧,冷不防被身后跑來的一個人撞得差點兒跌倒,亭皺著眉頭邊揉撞在門上的膝蓋邊向那個無“禮”之徒望去,而那個頭發蓬亂的男孩也正向她投來不屑的一瞥,就急匆匆向里走去。亭心里猛地一沉,剛才的愉快心情也隨之煙消云散。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當她經過正在開機的那個男孩身邊時,不經意地向熒屏上掃了一眼——“夢回南國”!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霎時,周圍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一般,然而更令亭不可思議的竟然是-----一片機器“嘴嗡”聲中一個女低音:“快看,那個‘電腦瘋子’又來了,進門時撞倒那么漂亮的女孩連聲‘對不起,也沒有!”
“電腦瘋子”-是在說他嗎?他是誰?難道亭感到自己在做夢,一個可怕的噩夢!再后來亭只聽見“NT大學巳決定送他去精神病院”。
亭就這樣恍恍惚惚_出了網吧,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一直幻想不互通姓名、不互帶信物也能在人潮中分辨得出你我的亭徹底失望了。其實網上的邂逅就是如此的不真實!
自此亭改了那首詩我輕輕地舞著,在靜謐的天堂之中/天使們投射過來異樣的眼神,/詫異也好,欣賞也罷/并不曾使我的舞步凌亂/因為令我飛揚的,不是天使們的目光/而是我的青蛙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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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9日又到了,魯迅先生已經逝世64年了。
從傍晚到子夜,靜靜地,一個人靜坐窗前,任冷雨打著窗欞。燈下一盆吊蘭淡淡地涂抹一壁翠色。夜風蕩起,身上微微泛起寒意。想起了魯迅先生,淚水就滑落下來。“64年了,先生已去了64年了……”夜雨淅瀝,燈色愈顯昏黃。
朦朧之中,有人推了推我的肩膀,于是我拭去眼角的淚水,抬頭看到窗外早巳泛白的天空,心中驚訝道:我竟然睡著了。然而使我更睿
驚訝的是推醒我的人竟然是魯迅先生,我激動地語不成句,先生……”先生看了看桌面上的《魯迅全集》,問道你很喜歡看我寫的書嗎?”我趕忙答道是的。我很崇拜先生,并不是因為您是個超凡入圣的‘神’,而是因為您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真正的人。’’先生又問道:
“看我的文章難道你不會覺得枯燥無趣嗎?”我搖了搖頭,回答道:“讀先生的文字,或許會覺得它過于冷峭和沉重。但是,如果您那個時代只給我們留下了梁實秋的閑適、林語堂的性靈、周作人的散淡、徐志摩的詩情畫意等這些吟風弄月的感性文字,只留下一片悠然淡漠的文人趣味,那么我們又怎能體味到那個時代的黑暗?那個時代,在我們眼里恐怕只是一具時間的骸骨罷了。”
我與先生來到戶外,先生凝視著冷清的街道,而我突然回憶起一件往事。記得曾有一位同學問我:“你的偶像是誰?”從她閃爍的笑目中,我看出她等待著我說出某位“星”的名字。然而當我平靜地告訴她,我的偶像是魯迅先生時,她竟然滿臉驚奇,狐疑地大笑起來!當時,我是氣憤的。幾天后,我再次回想這件事,卻不禁有些悲哀了。于是,我問道先生,您現在寂寞嗎?”先生回頭看了我許久,點了點頭。先生懷著三閭大夫般的曠?世憂憤用一桿如太史公一樣的奇倔文筆去書寫黑暗。他義無反顧的理性精神猶如一盞高高吊起的孤燈,光芒穿越了時空,一直照亮今天。作為邁向21世紀的年青一代,我們有什么理由讓這樣的一位偉人寂寞呢?然而事實上,先生是越來越寂寞了。難道先生的思想和精神巳經不適應當前社會了?已經不值得我們去繼承和發揚了?只能作為一份文化遺產而被束之高閣了?
我與先生沿著街道一步步地向西走去,我們談了很多很多。從先生的作品談到先生寫作時的心情,又從我學先生的文章談到學完后的感受……就這樣,時光如梭,看著即將西沉的落日,我心中充滿了不舍。先生好似看透了我的心思,用手和眼睛給了我永恒難忘的鼓勵,說道我們會再次相逢的!”而后,先生邁著大步向那片高潔的精神花園走去。
我再次靜靜地翻著先生的書,心里不禁涌起一陣莫名的感動。是的,只要先生的書在,就一定有人讀;只要有人讀,先生的思想和精神就會綿亙不絕地傳下去’。先生一直在以一種父親般的博大胸懷寬容著我們。他在等待,等待著我們走出浮躁的海面,等待著我們以后輩學人的身份,帶著一顆不沾染世俗習氣的心,去與他進行靈魂深處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