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徐霞客首游雁蕩山

徐霞客首游雁蕩山

徐霞客(公元1５87～1641)，名宏祖（又名弘祖），字振之,號霞客。

今江蘇省無錫市江陰縣人。明代出名的旅行家、地理學家和游記作家。

她厭棄科舉仕途，放棄功名利祿，熱衷于旅游考察,畢生游歷了泰山、

嵩山、華山、恒山、五臺山、黃山、廬山、普陀山、天臺山、雁蕩山、

武夷山等名山大川,還去過云南、貴州等偏遠之地。

她歷經30余年，游覽了大半個中國,寫了260余萬字日記，可惜

大多佚失。經后人編輯成《徐霞客游記》,約60余萬字，有極高的科

學價值和文學價值。內容波及地理、地貌、地質、水文、氣候、農業、

礦產以及名勝古跡、風土人情等等，被譽為“千古奇書”。

明萬歷四十一年癸丑(１６)三月上旬，2８歲的徐霞客辭別家鄉來

到浙江旅游考察。她游過天臺后，三月初十傍晚，從黃巖出發至溫嶺

與樂清交界地段。次日早上，翻過當時臺州通往溫州的必經之路——

盤山嶺古道（位于樂清鎮安盤黃村附近）。在大荊驛站吃過中飯后,向

南淌過石門潭口溪流（今稱新溪),通過章家樓，從雁蕩山東外谷大荊中

莊老僧巖山腳小路入山，游過東石梁洞，翻過謝公嶺,游覽了靈峰、靈

巖、大龍湫等重要景點,逗留了五天(自三月十一日至十五日）,最后從

四十九盤嶺出山，這是她第一次游歷雁蕩山。

為了探尋大龍湫水源，她曾登上雁湖崗，但沒有弄清來源。時隔

近之后,在壬申（１６32年）三月廿一日至四月十六日，她第二次來到

雁蕩山。因沒有留下日記，難以詳考。不久，在友人陳函輝鼓勵下,于

同年四月廿八日至五月八日,第三次到雁蕩山游覽考察，歷時11天,亦

從大荊入山,通過龍湫背，終于攀上雁湖之巔,辨明了大小龍湫的水源。

隨后登上靈巖黃崖層洞（今方洞一帶）、小龍湫背(今臥龍谷)，再回到

靈峰,沿著北側鳴玉溪邊蜿蜒曲折的山間小路，翻過馬家嶺，通過南閣

章綸故居,冒雨到雁蕩山西北麓最偏遠的龍西莊屋散水巖和永嘉鋸板

嶺交界的洞仙院游覽，最后從大荊出山返回。

徐霞客在雁蕩山游覽考察中，曾先后寫下了兩篇《游雁宕山日記》,

這是她留給雁蕩山風景區一筆貴重的文化遺產和精神財富。

雁宕山，簡稱雁山，即今北雁蕩山,坐落在溫州樂清境內。因雁湖

崗西南側兩山之間地勢低洼，山澗水流匯集一起，積水成湖，蘆葦叢

生。據傳,秋時歸雁留宿于此,故而得名。雁蕩山境內峰巒連綿起伏，總

面積約有４50平方公里,主峰百崗尖與雁湖崗相連,高達1１50米。其

中靈峰,靈巖，大龍湫,被稱為“雁蕩三絕”。

從雁蕩山東外谷到西內谷,徐霞客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每個角落。雖

然她第一次游雁蕩山時，沒有去過雁蕩山北麓西部峽谷，但從游記中

描述的情景來看,她登上雁湖崗看到過那里的景象。“四望白云,迷漫一

色,平鋪峰下。諸峰朵朵，僅露一頂，日光映之，如冰壺瑤界，不辨海

陸……北瞰山坳壁立，內石筍森森,參差不一。三面翠崖環繞，更勝靈

巖。但谷幽境絕，惟聞水聲潺潺，莫辨何地。望四周峰巒累累,下伏如

丘垤,惟東峰昂然獨上，最東之常云,猶堪比肩。”

徐霞客雖然在日記中沒有點明這是什么地方,但從描述中可以發

現，在雁湖崗北側峽谷中看見的,其實就是雁蕩山北麓龍西境內的景象。

俯視山下,只見幽深的峽谷內“山坳壁立”、“翠崖環繞”，“水聲潺潺”、

“谷幽境絕”。顯然，這就是顯勝門。但凡去過那里游覽的人，一看就

懂得那峽谷內的景象,與徐霞客描寫的完全一致。

她后來再訪雁蕩時，想去顯勝門內欣賞石佛洞,只因“路蕪不能入”，

最后沒有去游覽。她這次看到那里的景象,卻不知是何處,因素就是當時

通往石佛洞的山澗小路,隱沒在荒草叢之中難以尋覓,許多人沒有去過,

因此不懂得眼前看到的就是顯勝門,真是令人遺憾!

徐霞客第一次到雁湖探尋大龍湫水源,因山高路絕,只得變化路線,

轉身向東跋涉,翻過一座座山峰,沿著險峻陡峭的山脊，歷經艱險,終于

登上雁湖東面最高的山峰百崗尖。“遂返轍而東，望東峰之高者趨

之……已而山愈高,脊愈狹,兩邊夾立,如行刀背。又石片棱棱怒起，每

過一脊，即一峭峰,皆從刀劍隙中攀援而上。”這里所記述的,就是攀登

百崗尖的通過和見到的景象，從中可見攀登之艱難。

她站在百崗尖向北遙望，她不僅看到了龍西境內層巒疊嶂、奇峰

矗立的景象,也看到了北側深邃的山溝中顯勝門內峭壁陡立、清幽寧靜

的風光。盡管她在日記中沒有提到雁蕩山主峰百崗尖，但她從雁湖往

東，的確登上了百崗尖，領略到山頂上奇異險峻的風光。

徐霞客曾先后三次到雁蕩山游覽考察，寫了兩篇游雁蕩山日記。

從她的日記來看，幾乎游遍那里的山山水水。這兩篇日記,重要記錄了

她親臨雁蕩山一路所見景象。對靈峰、靈巖、大龍湫等重要景點，均

作了比較具體的描述。對老僧巖、石梁洞、龍鼻水、獨秀峰和剪刀峰

等許多細小景點，也分別作了簡略記敘,并對各個景點的不同特色和山

形地勢的細微區別作了對比闡明，從中可見她的觀測是那么細致入微。

特別是她那種不辭辛苦,不畏艱險、敢于摸索的精神,實在令人欽佩贊嘆，

值得后人學習,發揚光大!

“欲寫龍湫難著筆，不游雁蕩是虛生”。自古以來，雁蕩山已被許

多文人墨客摹繪。而徐霞客游記，是其中最杰出的代表作之一。

徐霞客旅游日記,以時間先后為順序，以游蹤為線索，記錄了她到

大江南北各地游覽考察30余年的歷程。她所寫的日記,敘事清晰,層次

分明;寫景狀物,形象逼真,并融入了主觀感受，讀起來很有真實感。文

字樸實簡潔，奇峻中見優美,情景交融,別具一格，頗有藝術感染力。特

別是對靈峰、靈巖、大龍湫以及百崗尖上所見景象的描繪,惟妙惟肖,使

人如臨其境，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由于文言文比較難懂,有人也許沒有去過雁蕩山，對各個景點的地

理位置和地形地貌不太熟悉,因此對徐霞客日記中波及的內容不太理

解。為此,筆者將徐霞客初次游雁蕩山日記譯成白話文，以供愛好旅游

者閱讀欣賞。

附譯文:

自初九日辭別天臺山，初十日達到黃巖。太陽已偏西，從南門走

出三十里,住在八岙（ào)旅舍歇息。

十一日，走過二十里路，登上盤山嶺。遙望雁蕩山許多山峰,就像

木芙蓉直插藍天，片片花瓣般的景色映入眼簾。又前行二十里路，在

大荊驛站用飯。向南趟過一條溪水，看見西邊的山峰上點綴著一塊圓

石，奴仆們用手指著說像兩個和尚似的巖石,我則懷疑就是老僧巖，但

不太像。走了五里路，通過（大荊久防附近）章家樓,才看清晰老僧巖

的真實面目：披著袈裟，頭上禿頂，形象逼真地突兀凸立著,高約百尺。

邊上有塊巖石像小孩彎腰曲背地站在背面，但是向來被它所遮擋罷了。

從章家樓走出二里路，在山半腰上找到石梁洞。洞門朝向東面，洞門

口有一懸空橫臥的石梁，從洞頂斜著插在地上,猶如飛掛在空中的彩虹

向下垂落。從石梁傍邊空隙中的石階一層一層地往上走，上面高大寬

闊、開闊明亮。坐下休息了一會兒,才下山拜別。從右邊的山腳越過謝

公嶺，渡過一條溪澗，順著溪澗岸邊向西走,就是前去靈峰的道路。剛

一轉過半山腰，就看見兩邊的巖壁陡峭矗立，高入云天,高聳的山峰連

綿重疊，形態萬千,有的像刀削般直立,有的像群蜂簇擁,有的像并列的

竹筍，有的像挺拔的靈芝,有的像筆桿一般卓然挺立，有的像頭巾同樣

傾斜。有的洞口像卷起的帷帳,有的水潭清澈見底，像藍靛同樣碧綠。

雙鶯峰像一對鳳凰翅膀連著翅膀，緊密連在一起；五老峰酷似五位肩

并著肩、一種連著一種站在一起的老翁。走過如此連綿不斷的山峰一

里路左右,達到靈峰寺。順著靈峰寺邊上的小路登上靈峰洞(現稱觀音

洞)。山峰峭壁中間是空的,突出地矗立于靈峰寺背面,傍邊有空隙可以

進入。從空隙處登上幾十級石階，始終達到洞頂,邊上有個幽深寬闊的

圓平臺,其中有十八羅漢等許多塑像。坐在平臺上玩賞，直到暮色來臨

才返回靈峰寺。

十二日，吃過早飯后,從靈峰右側山腳去尋找碧霄洞。返回原路，

達到謝公嶺腳下。從南邊通過響巖,走過五里路,到凈名寺路口,再進去

尋找水簾谷。本來是在兩崖相對的峽谷之中,流水從崖頂上飄散下來。

從水簾谷出來，再向前走五里路，就到了靈巖寺。陡峭的石壁四周環

繞并立,像刀劈一般拔地而起，高聳入云。沿著曲折的小路進去,仿佛是

此外開辟出來的一種廣闊的天地。靈巖寺位于它中間，坐北朝南,背后

是屏霞嶂。山頂平坦而整潔,猶如屏障的懸崖峭壁呈紫色，高達幾百丈，

寬與高相稱。屏霞嶂最南面，左側是展旗峰，右側是天柱峰。屏霞嶂

右側中上部,處在天柱峰之間的，最前面的是龍鼻水。龍鼻水的洞穴，

從巖縫中始終向上,猶如靈峰洞那樣處在石壁空隙之中，但龍鼻水洞穴

很小。洞內的巖石都呈黃紫色，唯獨縫隙口有一縷石波紋是青紅色的,

并且色澤鮮艷圓潤，形狀很像龍鱗龍爪。從洞頂直通到洞底,垂落下來

的一端猶如鼻子，鼻端洞孔可容納手指,水從洞孔內滴下來,注入石盆內。

這就是屏霞嶂右邊的第一奇景。屏霞嶂西南面是獨秀峰,比天柱峰小，

但高度和石尖鋒利卻不相上下。獨秀峰之下是卓筆峰，高度只有獨秀

峰的一半,巖石的鋒利猶如獨秀峰。兩峰南面的山坳之間,轟隆隆地向下

飛瀉的，就是小龍湫瀑布。隔著小龍湫與獨秀峰相對的，是玉女峰。

山頂上開滿了春季鮮艷的花朵，猶如插在玉女峰頭上的發髻。從此通

過雙鶯峰，就到天柱峰頂上。雙鶯峰只有兩座山峰并列突起，山峰邊

上尚有“僧拜石”，身穿袈裟、彎腰曲背的樣子，很像老僧參拜,真是惟

妙惟肖！從屏霞嶂左側中上部,介于展旗峰之間的,最前面的是安禪谷，

它就處在展旗峰與屏霞嶂下的巖壁之間。東南面是石屏風，形狀猶如

屏霞嶂，高度與寬度各為屏霞嶂的一半,正好插在屏霞嶂的盡頭處。石

屏風頂上有塊“蟾蛛石”，與屏霞嶂邊上的“玉龜石”（即形似烏龜的白

色巖石)相對。從石屏風向南走去,在展旗峰邊上皺褶一般彎曲凹凸的巖

石中，有一條小路始終通往峰頂，石級盡頭處，有門坎似的石墻阻隔

著。俯身向石門坎下偷偷一看,下臨山澗,深不見底，頭頂上鑲著崆峒山

一般高的天空。展旗峰外有兩個圓洞,傍邊有一種長形洞穴,亮光從洞孔

中射進來，別有一種境界,這就是天聰洞,是屏霞嶂左面第一奇景。尖尖

的山峰重重疊疊，左右回環相對,奇異美妙的景致層出不窮，真不愧為

天下奇觀!而小龍揪的水向下流去,通過天柱峰、展旗峰,有座石橋橫跨

在溪流之上,靈巖寺的山門面對石橋。石橋外面可看見含珠巖在天柱峰

山腳，頂珠峰在展旗峰之上。這又是靈巖寺外部景觀。

十三日，從靈巖寺山門出來，順著山腳向右走，一路上只見山崖

巖壁參差不齊,天上飄飛的彩霞與山間景色互相輝映。高峻而平坦的,就

是板嶂巖。板嶂巖下高聳而又尖狹的，是小剪刀峰。再往前走,重重疊

疊的山巖之上,一座亭亭玉立的山峰直插云天，那就是觀音巖。觀音巖

邊上就是馬鞍嶺,橫亙在前方。山間小路回旋曲折。越過山坳向右轉,有

條溪流水波蕩漾，滾滾流淌，山澗底部的石頭平坦得像細磨刀石。沿

著山澗向深處邁進，大概距離靈巖寺十多里,通過常云峰,就看見大剪刀

峰插立于溪澗邊上。大剪刀峰北面,重疊的巖石陡峭矗立，它的名稱叫

連云峰。從這里開始，山環水繞,峰回壁合，再也看不到懸崖峭壁了。

大龍湫瀑布,轟隆隆地飄落，直沖潭中。巖石氣勢開闊而陡峭,而瀑布流

水沒有河床依托承受,騰空飄蕩而下，令人耀眼,頗為心驚。大龍湫水潭

上方有個廟堂，相傳是諾詎那羅漢欣賞流泉的地方。從廟堂背面沿著

層層石級始終向上,有座亭榭猶如鳥兒展翅那樣面臨瀑布。蹲坐在亭中

欣賞了好久,才走下山回到庵中吃飯。蒙蒙細雨下個不斷，而我的神魂

卻早已飛到雁湖山頂。于是,冒雨達到常云峰，從常云峰半山腰的道松

洞外,攀登三里長的陡險石階,奔赴白云庵。人已空，庵已毀,一種道人

在荒蕪的草叢中看到客人前來,看了一眼就離開了。再進入一里路，有

個云靜庵,于是投宿在那里。道人清隱已病臥在床數十年,還能與客人談

笑。我看四周山峰烏云籠罩,細雨綿綿下個不斷,不能不為明天上午的路

程擔憂。

十四日，天氣忽然間晴朗起來，于是竭力邀請清隱的徒弟做向導。

據清隱說,雁湖中長滿了雜草，已變成荒蕪之地,到那里只是白白地走一

趟,還要到其她別的地方去，但可以送我到雁湖山頂。我想只要達到山

頂,便可得以游覽雁湖。于是每人手握一根拐杖，在深草中躋身攀登，

一步一喘地走了幾里路,才達到高峰頂上。向四周眺望，白云彌漫，一

片白色,平鋪山峰之下。各座山峰就像朵朵鮮花,只露出一點峰頂,在陽

光映襯下,這里就像晶瑩潔白的瑤臺仙境,讓人不能辨別哪里是大海、哪

里是陸地！然而,云海中的玉環群山露出一抹,猶如一條飄帶,似乎可以

彎腰拾起。向北遠望,山坳中巖壁削立,里面石筍繁多,森然挺立，參差

不齊。三面有青翠的山崖環繞,景致比靈巖寺更優美。但山溝幽深，非

常陡峭，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只聽見潺潺的流水聲，無法辨別出是

從何處傳來。遙望四周,峰巒起伏,連綿不斷。許多低伏的山峰猶如小土

丘，只有東面的山峰(即百崗尖)昂然獨立向上,與最東邊的常云峰并肩

矗立,高度還與其相稱。

當向導的清隱道人的徒弟告退時,指點說雁湖在西面山腰上部一

種山峰上，還需要翻越三個山尖。我聽從向導的話，等到翻越過一座

山尖，路已絕斷；再越過一座山尖,所要登臨的山頂,已經在半天之上。

我想到《大明一統志》說，雁湖水澤在山頂,龍湫瀑布的水流，就是從

雁湖而來。目前山勢逐漸下降，而龍湫背上的山澗,卻是從東面高峰上

的山脈延伸而來，距離這里已相隔兩個山溝。于是轉身返回，變化路

線向東走,望著東面最高山峰奔向它。奴仆蓮舟因疲勞不能跟隨，從原

先通過的道路下山。我與此外兩個奴仆往東越過兩座山嶺,再也見不到

人的蹤影。走了不久，山越來越高,山脊越來越窄，兩邊巖壁相對直立,

像在刀背上行走。并且石片棱角突出，非常鋒利。每次越過一道山脊,

就遇到一座陡峭的山峰，都是從刀劍般鋒利的石縫中攀援而上。像這

樣攀越了多次,只見所處境地難以容足，怎么能容納下一種湖泊呢?接

著就是高峰的盡頭處，一座石壁如刀劈一般陡峭,我歷來緊張石片鋒利

刺人，而到這里已沒有鋒利的石片可以落腳了。在山崖上躊躇不決,不

敢再向本來的小道返回。俯視南面巖壁下有一石級，于是叫奴仆們解

下四條裹腳布連接成繩子，從懸崖上空垂落下來,先讓一種奴仆順著布

繩下去，我接著跟下去,心想可以找到攀援的途徑。等到下去,僅僅能容

納雙腳,沒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立足。遙望巖壁下面陡峭的山溝，深達百

丈,想要設法再攀上去,而上面懸掛的巖石猶如鑲嵌在空中，有三丈多高,

不能飛越攀登上去。手拉著繩子試著往上爬，布繩被突出的石頭刺破，

忽然中斷。重新把繩接好再掛在上面,竭盡全力抓住繩子騰空跳躍，才

攀登到上面的巖石上。脫離險境，回到云靜庵時,太陽已徐徐從西邊落

山。主人與奴仆們的衣服和鞋子都被弄得破殘不堪，尋覓雁湖的興致

也隨著削弱。于是,辭別清隱道人師徒下山,再次到大龍湫。而溪流積滿

了雨水之后，怒濤奔騰,氣勢洶洶,傾瀉而下,瀑布形態變化極大,像雪花

噴濺而出,聲如雷鳴,水勢比昨天增大了一倍。坐在那里觀看，始終坐到

天黑才出山。向南走了四里路，當晚宿在能仁寺歇息。

十五日,在能仁寺后尋覓到方竹好幾把,竹細得如手指。竹林中新長

的枝條，大的直徑只有一寸粗，比較柔軟,不適合做拐杖,而老的竹子幾

乎被砍伐光了!于是,從能仁寺邊上交叉小路，翻過四十九盤嶺，一路沿

著東海邊向南走,翻越窯番嶺，往樂清而去。

附注:本文根據原文翻譯，按照“信、雅、達”的規定，盡量做到

精確、簡潔、恰當，符合伙者原意。請讀者對照原文進行閱讀,就能進

一步理解作者和譯者的本意。如有不當，請行家指教。

(6月８日08:1１——6月1３日1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