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田疇問農事---駐鄉進村入戶蹲點調研手記
2月13日 陰轉晴
今天上午9點出發前往蹲點鄉鎮，20多分鐘即到白馬鎮。該鎮由黃草、菁華、掛榜、白馬4個鄉鎮合并而來，有29000多人，場鎮居民6000多，財政收入3億多，全縣排第三位，主要來自礦業、鐵路貨運和物流商貿。
聯系我們的是鎮人大黃主席，他向我們介紹了全鎮情況，河谷地帶農民種菜收入高，高山地區農民林果年收入可以達到10多20萬元。白馬鎮是全縣最富庶的鎮，外出打工的人較少，有時還從附近縣鄉找臨時工。他反映由于地處礦山，征地農民補貼標準不一，補貼低的農民意見大但也無奈。全鎮村村通公路，但部分社未通。中午在鎮上食堂午餐。
下午2點，我們一行3人到黃草村、棕樹灣村調研。經過20多公里山路到達邊遠的黃草村，這里滿山櫻桃樹，有4000多畝。村上的書記剛選出來，姓崔，是個女同志，很干練。她帶我們到她家承包地看櫻桃樹，樹子已栽種20多年，是她剛嫁過來時才栽的。人栽樹，本人乘涼”，現已見到效益，600多株樹占了10多畝地，去年收入10多萬元。她家的四合院占地約500多平方米，全是土坯房，準備將部分改建為磚房。坐在院子里和她聊天得知，村上增收的潛力還有。如果還有土地栽種果樹，還可以把果樹管理得更好，品牌上也還有潛力。但今年用于送禮的果子需求會降下來，銷售上有點犯愁�，F在合作社成立了，但作用發揮不好，還是靠外地果販子來收購。最擔心氣候變化，如遇霜凍，那產量就會大幅減少，完全是靠天掙錢。
下午4點從崔書記家出來，我們來到鄰近的省級貧困村棕樹灣村。轉過幾個山坡，又上了幾道山垮，到了高山上的一個山嘴。下車沿著坡路來到一戶人家，看見一個小伙子在屋外地里做活。我們主動與他打招呼，他請我們去家里坐。在他家院壩里，我們見到他70多歲的父母親，母親有點殘疾，走路不方便。他原是上門女婿，去年離婚，帶著女兒回了家，10多年前修的兩層土房至今沒有上門，家里只有4畝多地，全種玉米，養了10多頭豬，去年收入1萬多元，外出打石頭掙了近2萬元，收入較低，但能湊合。他盼望再娶個老婆，我鼓勵他好好干，先把收入搞上去，再多栽種些櫻桃樹，把女兒培養好，愿望會實現的。
2月15日晴
上午8點半，鎮上黃主席陪同我們來到田壩村，不是太遠，村支書已在等候我們。我們看了田間的早市蔬菜，大部分是海椒，大棚里面主要是菜椒，幾個農民正在自家地里梳理菜椒枝。和他們交談知道每家的收入都在七八萬元，村里的人都不外出打工，也有在鎮上企業打工的，收入也不少。
從田壩村到掛榜村，看一個水產魚苗養殖場。那里有將近10來幢別墅主體工程已完工，養殖場工人正在給胭脂魚注射催卵素。在場里碰到養殖場業主，原來是水產推廣站一名停薪留職人員，1991年即自己出來干，1年后就要退休了。他說明年養殖場可以收入2000多萬元，別墅是另外的業主修的，整個地有500多畝，其中100多畝是國有土地征了的，其余都是流轉的土地。
從養殖場出來，我們到了灣丘五七干校舊址，這是“文革”中省直機關干部接受勞動教育的地方，門前有一棵200多年的黃桷樹。越過幾級臺階到了主樓，這里負責管理的一個女孩子告訴我們，現在這里屬于攀鋼集團，老房子還用作辦公用房，不收租金。這里已被列為省文物保護單位，還準備建一個博物館，現已專門請了幾個人看護。
走出五七干校已近中午，回到白馬鎮稍事休整，審改了從成都傳來有關采訪的材料后，我們即去埡口鎮。埡口鎮安全村離鎮不遠，但道路未硬化，很多農民正在社區服務中心玩撲克，個個都很開心。前面是2000多畝的大棚菜，田里也有農民忙著干活。這個社區是新農村示范片，村支書告訴我們，全靠新農村成片建設，修了路、改了田、建了大棚，這里農民收入提高了，新房修了，變化太大了。但社區管理跟不上，環境有些臟亂差。
從安全村出來，我們來到丙谷鎮雷窩村，這里屬于安寧河谷，有一大片大棚蔬菜。同樣是新農村示范片，這里的環境要干凈一些。路邊一對夫婦正在整理采摘的苦瓜，詢問知道現在苦瓜3元多1斤，前些時候賣到過8元左右1斤。
結束一天的調研回到白馬鎮已是晚上，月亮從山背面升起，照亮了整個山頂，又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2月16日多云
早上9點出發，和縣農委張主任碰頭，前往草場鄉。在一位副鄉長陪同下到龍華村，這是一個枇杷村，遠遠望去梯田層層，全是套袋的枇杷，像是雪片層層留在樹梢，果子大都快成熟了，有外地商販在路邊收購，4元多1斤。果農一袋子一袋子送來，商販則重新分類整理，重新包裝。村支書就住在附近，看起來很精干健談。今年遇到霜凍，果子長得不好，沒賣相，對農民收入有影響。在田間，我們聊起土地確權，這里基本上家家都有開荒地，有的沒寫入承包合同，有的是在國有林地上開的，有的是在承包地周邊拓展的，也有在河灘上開墾的，多則兒十畝，少則三五畝。這些地是否確權？副鄉長主張不要動這部分，否則農民有意見。但農民很想確權，這樣可以流轉，甚至抵押貸款�？磥磉@是產權改革遇到的一個問題，需要在政策上明確。這里也成立了果業協會，但主要是生產環節的技術指導，對銷售環節的服務未跟上。農民依然主要靠小商販收購，這些商販大約每天要收1噸果子，一季下來可以賺不少。果農反映縣上要求使用遮陽紙，用后果子質量不好，自己用報紙套袋，一斤紙幾分錢，既便宜，套袋的果子又大，但縣上不讓用，農民有些無奈。
從草場鄉枇杷村出來，我們前往普威鎮。鎮子坐落在山腳邊，人氣很旺。鎮政府不遠的地方人頭攢動，走近了我們看到路邊車子停了一長串，全是來看油菜花的。一條筆直的馬路兩邊全是大片的油菜地，正是花開的季節。有了人氣，附近的很多村民到這里做起了小生意。我們走到普威的老場鎮，老房子不多，特色不突出，鎮上想打造成古鎮搞旅游，這是以前普威州的老地方，歷史上還有點名氣。我給他們的建議是，在原址上改建，不要去占良田建新街，可以先去外地考察好的做法，請人規劃好了再建。路過獨樹村，這個村的女支書介紹，他們以梨樹等為主業，己是成片掛果，今年剛允許農民新建住房，有幾家農民己開始動工了。
下午2點，我們從普威來到米易最遠的麻隴鄉，這里全是山路，彎多路窄，一位姓豐的彝族女鄉干部接待我們，陪同我們到了中心村。這里種了很多核桃樹，一年一家可以收入上萬元。看了幾家農戶，門都上了鎖。路上遇到一位老人，帶我們去了她家。家里只有她1人，前年老伴去世了，小孩在外打工。今年68歲了，身體還算硬朗。走上樓，看到用篾條編織的樓板上搭起架子，掛了不少的臘肉。廚房也比較干凈，有沼氣、自來水，電器也有一些，只是院子里養了雞，衛生差了些。往回走的山路上，可以看到整個山下散落著許多村居，豐鄉長特意指著對面對我們說，那里正在規劃建彝家新寨，山腳不遠處就是她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