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年多了。
我向來就不愛等什么東西,認為那是在浪費時間。最起碼在等的過程中,無法順利做好一件事情,因為心中總會有所牽掛。無論是等人、等車、等吃飯還是等上廁所,都一樣。
然而,有個人他卻改變了我這頑固不化的思想,讓我感到自己太過自私了。
兩年前,班上轉來了個十分特殊的人,他戴著一副古老的眼鏡,臉色不好,也不茍言笑,當然。這是因為他坐在輪椅上個殘疾人。這讓我們都大吃一驚。
但他很幸運,我們班的同學最友善不過了。沒幾天,他就和大家混熟了。起先大家都還認為他會因為自己特殊而脫離“群眾”呢,這下好了。于是就問起他的狀況來。
“你……叫華人對吧!”
‘"嗯。"
“你……有兄弟嗎?”
他遲疑了一會兒。“有,好多呢!”
“好多?”
“就是你們呀!”說完,自己大笑起來。這種白癡的笑話怪怪的,但大家還是配合地笑了起來。他曾經很孤獨吧!
后來,我們還得知,他的家鄉在上海,父母在美國工作,很少回來,都是姑姑和雇來的保姆在照料他……忽然,有個同學冒昧地問道:“你天生就是殘疾嗎?”聽到這兒,大家都憤怒地望著那個同學。他也感到漸愧,氣氛尷尬極了。華人不緊不慢地說:“嗬,當然不是。”
“那……”我也忍不住想說些什么。但旁邊的人不停的拽著我的衣裳。華人從容地說道:“是在等人。”我們更糊涂了。?
“我等的那個人好像很忙。”
“是大人吧。”
“嗯,他說讓我幫他看看行李,就匆匆離去。”
“后來呢?”
“那天,好不容易,我爸媽從美國回來,我也很急。但是這行李……等了好久,決定把行李先帶回家去,第二天再等。我正準備離開時,一輛車……搶救后,我的腿就不能走路了。最后,發現那個司機就是我要等的叔叔。”
“他怎么會……”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位叔叔是怕我在那等急了,所以開得很快,沒看清。”
“你很恨他吧!”
“一開始有點,因為我不能走路了。更何況我曾經是學校足球隊的隊長呢!這對我的打擊太大了。后來我就把這傷痛淡化了。”
“真的嗎?你現在一定很討厭等人吧!”
“為什么這樣說呢?”華人不解。?
“因為你只是為了等一個不認識的叔叔而不能踢球,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呀!”華人只是淡淡一笑,中斷了談話。
一年后,他離開了我們的學校,去了美國,去看他朝思幕想的爸媽。離開的那天晚上,我們為他開了歡送會。他的講話更是令人吃驚不少,他竟談起了自己那不幸的人生。“我等我的爸媽是因為我愛他們,我等那個陌生人是因為我有責任等他回來,就算我又回到那天,我也會一樣的等。盡管我以后都不能站起來,總比那個人因找不到行李而露宿街頭,讓我一輩子不安心好多了。”
好殘酷的“等”哦!突然,我發現華人就是一只鳥兒,雖然腳受傷了,但它有翅膀還可以飛,還可以幫助別人,還可以感化身邊的人。如今,我也在等,等華人再回到祖國,回到我們這兒,與我們講述他對人生不一樣的看法。就像期盼小鳥快些歸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