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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怪”:從“假洋鬼子”到“摩登女郎”
性別與現代中國的歷史有著深切的聯系,這已經為很多研究所證
實。晚清的廢纏足開女學是其中顯著的一例。它不僅極大地改變了中國女
性的傳統命運,促使了她們“由外而內”的變革,還構成了中國現代化的
開端之一和重要部分。辛亥前后中國男性的“剪辮易服”同樣如此。
辛亥革命以“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為首要目標,“剪辮易服”,改
變300年來中國男性以滿清男性形象為標準的革命于是成為辛亥后“興民
國”的當務之急和重要一章。1912年,成立未久的民國臨時政府頒布了民
國第一個服飾法令(《服制》),對民國后的服制做出了規定,尤以男子的
服裝為著重點。而之前臨時大總統孫中山已經簽發了剪辮、放足等法令。
魯迅的《風波》《頭發的故事》《阿Q正傳》都曾生動地記敘了這一變故在
人們心理上的反應。但此舉對社會的影響不僅是心理的,也是物質的。以
西式平頂硬草帽在中國的風靡為例,它原本是來華的西方傳教士等人士的
用品,也由他們主導、組織中國的貧苦婦女兒童制作,自用之外也少量出
口。但在民國初期卻成了市場的熱銷品,剛剛剪去發辮的中國男性紛紛以
此來作為自己的新形象,而無論他們實際上分屬于不同的階層,以致小小
草帽一時間成為市場激烈競爭的產品。
與剪辮相比,易服對社會經濟的影響更為深遠,也更令人糾結。魯迅
的《花邊文學·洋服的沒落》形象地描述了辛亥前后國人在服裝(身份)
上的焦慮:“滿清末年,帶些革命色彩的英雄不但恨辮子,也恨馬褂和袍
子,因為這是滿洲服。革命之后,?用的卻是洋裝,這是因為大家要維新,
要便捷,要腰骨筆挺。”上述的民初《服制》中,男子的大禮服便幾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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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西洋服式:以燕尾服為基礎的上衣,加上黑色的硬禮帽,衣領是活動的
折角硬領,再配以黑色的圓腿西褲(見《服制》,收入《民國法令大全》,
商務印書館民國四年三月一日[1915.3.1]印行),其“全盤西化”的程度
甚至令西方觀察家也感到了震驚。《服制》其實在男性常禮服一項中保留
了中式長袍,有中西兩式可供選擇,但其在總體上透露出的以西方為標準
的取向卻不可否認。其中毋容置疑地包含了力圖改變中國幾千年來寬衣博
帶的傳統,以西式簡潔合體的服飾適應世界潮流以利于“萬國競爭之勢”
的訴求,但以西式服裝為中國男性新形象的基礎卻直接沖擊到我國傳統的
絲綢行業或經濟命脈。當時即有人士提出,“我國衣服向用絲綢,冠履亦
皆用緞,倘改易西服,衣帽用呢,靴鞋用革,則中國不及外國呢革,勢必
購進外貨,利源外溢。故必億兆民用愈匾,國用愈困矣。”(王東霞編著,
《從長袍馬褂到西裝革履》,四川人民出版社2002年出版)1941年,許地
山先生在他的《民國一世》中也總結說,“講到衣服的改變,如大禮服,
小禮服之類,也許是因為當時當局諸公都抱‘文明先重外表’底見解,沒
想到我們的紡織工業會因此而吃大虧。我們底布匹底寬度是不宜于裁西裝
底,結果非要買入人家多量的洋材料不可。”
換言之,中國男性在辛亥前后的“剪辮易服”,不僅蘊涵了強烈的政
治意涵,而且帶來了物質的變動,引發了遠為廣泛的經濟、生活領域的革
命,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或者說,正應了米爾斯的“社會學的想象
力”。吉登斯曾以咖啡為例來釋米爾斯的這一論述:咖啡是一種對大腦有
刺激作用的飲品,但它不只是一種提神的東西;人們喝了一杯咖啡,事情
卻不是“喝”這個行為這么簡單,而是會身不由己地卷入到了某種關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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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引發數千里外的人持續不斷的種植、運作和交易……所以,從飲用一
杯咖啡的行為可以推定過去社會和經濟發展的全過程(安東尼·吉登斯,
《社會學》,北京大學出版社2003年出版)。辛亥后中國男性形象的變革
同樣呈現了此類“社會學的想象力”:
“剪辮易服”顛覆了中國男性的傳統形象,西式的禮帽、洋傘、手杖、
皮鞋、眼鏡、襯衫、紐扣、手表……凡此等等的物品從而成為與其相配的
必需品,或身份的組成之一,呢絨、皮革等材料也變得需要大量進口和生
產。
既然西化的男性形象代表了中國男性形象的新正統,有著政令上的支
持,那么女性服飾的趨向洋化,以及大眾的日常生活喜用洋貨也勢所難免
了,雖然上海市民對外來物質從一開始就采取了“初則驚,繼則羨,后繼
則效”的態度,但他們很多時候被視作失去了“根底”的中國人,“改元
易服”后男性形象的西方化則提供了他們充分的“崇洋”理由和動力。
洋貨的暢銷風行不僅使得外商更多地漂洋過海為利而來,也刺激了中
國制造商的出現,民族工業乘勢而起,市場進一步擴大。有資料表明,第
一次世界大戰發生后的十年間,上海一地的中國工廠已達百多家,而1935
年江蘇省的一份經濟指南中,工業制造的子目錄下,紡織方面有軋棉、紡
紗和織布、制絲和紡絲、針織、皮革等項,食品方面則有面粉、大米和榨
油,另外還有化學制品、醫藥制品和加工食品等等的分類。這些產業所生
產的產品在剛開始時被認為是奢侈品,但不久就成為人們的生活必需品。
茅盾《子夜》中的吳蓀甫也發出這樣的宏愿:“他們將他們的燈炮,熱水
瓶,陽傘,肥皂,橡膠套鞋,走遍了全中國的窮鄉僻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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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服飾而食品而用具,人們的吃、穿、用、住都日漸變得必須依賴市
場的供應,無論洋貨還是國貨———以李長莉的說法便是“公共生活領
域”的形成。此一概念是李長莉在其近著《中國人的生活方式:從傳統到
現代》中所提出的。她認為,中國從19世紀中葉開始,逐漸走上了一條
有自身特色的近代化道路,傳統的生活方式也隨之發生巨大變化,其主要
標志為“市場化、社會化、大眾化的‘公共生活領域’的逐步生長形成”,
傳統分散的小農生活方式日漸向近代工商業為主導的生活方式演變,城市
的休閑娛樂方式等等也由家庭而趨于商業化與公共化,生活空間從封閉自
足的城鄉一體結構漸漸轉變為部分商業化及城市生活公共化、開放化的城
鄉二元結構。而生活方式之所以值得關注,在于它不僅是社會生活日常運
行的基礎,還是新的社會結構、價值理念或觀念變化的溫床,馬克思便曾
指出:“現代歷史著述方面的一切真正進步,都是當歷史學家從政治形式
的外表深入到社會生活深處時才取得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
卷,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第450頁)近年來,有關生活方式的研究如
城市生活史、社會風化史等層出不窮,李長莉此著最為值得矚目的方面乃
是提出了“公共生活領域”的概念。據她的自述,“公共生活領域”這一
概念借鑒了哈貝馬斯“公共領域”和“市民社會”理論的某些元素,但與
前者不同,它主要側重于人們的生活方式與社會現代化的關系。雖然她的
這一概念尚缺少一個更為清晰的界定或理論概括,但從她已有的論述來
看,我們不難理解,所謂“公共生活領域”,其所指涉的不僅是大眾以物
質為基礎的日常生活領域,還關乎到社會的生態變化、制度革新和文化重
建。比如她指出,由于工商業一舉成為強大的經濟形態,城市的工商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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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從業群體不斷擴大,城市的政治生態和文化生態也隨之發生了變化,產
生了新的政治和社會文化資源,大量的政治精英、社會精英和知識階層集
聚于城市,人口、人群的聚集流動反過來又進一步影響了城市的生態和空
間結構。因而“中國人生活方式的這種近代化演變,既是中國社會近代化
變革在民眾生活層面的反映,也是社會轉型的一種必要前提”。(《生活》
2卷42期,1927年8月21日)在中國“公共生活領域”或消費主
義的生長形成中,帝國主義的擴張和中國市場大門的被打開無疑是一個重
要而基本的情境。李長莉的《中國人的生活方式》也談到,自19世紀中
葉起,西方資本主義即以各種方式進入中國,尤其是在大量的通商貿易中,
與中國社會發生了多種因素的交匯互動,從而使中國初現了近代工商業社
會的某些特征。男性形象的變革則是其中一個意味深長而給中國的社會歷
史帶來深遠影響的觸發點。借政治改革的契機和力量,辛亥之際男性形象
的變革勢如破竹,舉一反三,其對中國歷史文化、物質經濟的影響無論如
何估計都不為高。套用吉登斯的說法,中國男性換了新衣,情況卻不是每
天早上起來“伸手穿衣”或“換”這個動作這么簡單,它不是男性們簡單
的改頭換面,而是一場“從頭到腳”的革命和引起一系列社會反應的變
故。以往人們較為注意女性形象的變遷及其對社會文化經濟的影響,以上
情況則告訴我們,現代中國的物質變動或消費革命某種程度是由男性形象
的變革所引發的。在歷史的“改元”之際,男性形象的革命事實上更具沖
擊力和示范意義,它不僅重構了符號象征系統,并帶來了社會經濟、物質
文化的大變動。
令人注意的是,雖然和男性形象的變革一樣,20世紀中國女性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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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也是現代中國歷史運動的重要部分,其合法性之獲得卻遠較男性形象
的變革為不易。如果說民初男性的剪辮易服引發了遠較女性形象的變遷而
為激烈的社會震動,曾幾何時,如魯迅小說等所描述的,“假洋鬼子”是
令人鄙棄或“駭怪”的對象,那么在上世紀30年代的上海,則如葉文心
所指出,“西裝革履,戴著西洋帽,手持西洋杖,不但不再是使人感到駭
怪譏諷的對象,反而成為那個年代上海社會精英的一種必然形象”。而與
此同時,女性形象的西化、所謂“摩登女性”卻日益成為社會焦慮的對象。
尤其是在1934年的婦女國貨年運動中,“摩登女性”受到了嚴厲的譴責,
被認為與“賣國分子”無異,因為“除了她們的肉體是從母胎帶來的國貨
外,其余周身戴的、穿的、用的、敷的”,無一不是外國貨(《生活》2卷
42期,1927年8月21日)。而在稍后的新生活運動中,她們的“衣長袖
短”更成了國家監控的對象。1934年6月,江西省政府根據蔣介石的手令
率先出臺了《取締婦女奇裝異服辦法》的條例,其中包括:旗袍最長須離
腳背一寸;衣領最高須離顎骨一寸半;袖長最短須齊肘關節;旗袍左右開
叉不得過膝蓋以上三寸;腰身不得繃緊貼體,須稍寬松,其規定之“細致
縝密”令人側目。而在民國初年的服飾法令中,還幾乎沒有女性的什么事。
與男性大禮服、小禮服、常服等一整套的規定相比,《服制》只簡單規定
了女性的禮服是由“長與膝齊”的中式繡衣加褶裥裙組成(旗袍作為中國
女性的“國服”,是1928年南京政府成立后的添加。但并沒有用到“旗
袍”的稱呼,只描述了它的特征:齊領,前襟右掩,長至膝與踝之中點,
與褲下端齊,袖長過肘與手脈之中點)。簡言之,在中國現代化的進程中,
男子的西式形象不僅一開始即在政令上被確定下來,在文化上也日漸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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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合法性,女性的形象或服飾問題卻從最初的無足輕重而發展到成為焦慮
的起源和需要的管控對象。這一變化是怎樣造成的,又蘊涵了何種信息?
首先,以性別分析為方法,從主體建構的角度看,我們可以了解,男
性作為民族的“主體”,其形象在國族認同的建構上一直處于頭等重要的
位置。無論在傳統中國還是現代中國男性精英的意識里,民族主體的性別
始終是男性的。象征系統的革命因而也是從男性形象的變革開始并“隆重
其事”,民初的“改元易服”如此,滿清初年的“留發不留頭,留頭不留
發”同樣如此;而女性,卻因為其邊緣的地位而通常被“忽略不計”。恰
如滿清初年,漢族女性依然被允許保留著前朝的穿衣風格,所謂“男降女
不降”;20世紀初中國女性的形象雖然已在變化中,而她們的服飾問題卻
并不在民國初年的象征系統中顯得有多緊要,《服制》列出了女性的條例,
卻是寥寥無幾,草草帶過。然而情勢的發展卻讓女性的形象/服飾問題“后
來居上”,在20世紀30年代出人意料地與國族興亡扯上了關系。如果我
們有足夠的性別敏感及對男性文化的基本了解,那么就不難索解其中那些
看似糾纏、悖論的意味。且以“男降女不降”為例。對急欲實現統治的清
初統治者來說,因為社會文化的主體是男性,所以只要男性都?發留辮了,
其象征系統的改造和政治的征服就算完成了,而女性,既然與主體無關,
那么可以任由不改。然而于被征服統治一族的漢族男性來說,同族女性的
“衣飾無改”卻因此有了堪為“不降”的意義。原因無它,在于歷來男性
中心的社會文化一方面以女性為他者,一方面又將女性視作保存這一文化
的容器;因此,在遭遇異族統治時,同族女性的“衣飾無改”就有了“斡
旋”的作用。但如果說滿清初年被迫?發留辮的漢族男性從女性依然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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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前朝的服飾中獲得了某種“未為全亡”的安慰,那么20世紀30年代中
國都市女性日益洋化的裝飾則使作為民族“主體”的男性感受到了“我
族將亡”的恐懼。在保守的社會男性眼里,女性這一傳統文化的保存器顯
然正變得破碎,或日益成了異域文化的戰利品,是后者在中國的代表。
再者,從現實經濟的層面看,大眾由最初對“假洋鬼子”的“駭怪”
而發展至對“摩登女性”的強烈焦慮,這一變化是和資本主義的全球擴張
而中國處于競爭的不利地位有關的。自五口通商以來,中國已經無可避免
地被卷入了世界資本主義體系,如李長莉所指出的,生活方式也隨之發生
了變化,城市居民主導的生活日用日益變得由手工自給而趨于工商業化和
市場化,洋貨則在其中占據了極大比例。以鈕扣等小商品為例。許地山的
《近三百年來的中國女裝》指出,近時中國服裝與古時不同的地方最顯著
的是用鈕扣代替帶子。明末,偶有女人的中衣間用扣底,一入清朝,鈕扣
便成為衣服必要的東西。他認為這一變化或與武士的盔甲有關———從前
武士的中衣(盔甲)是用“蜈蚣鈕”的,由第一個鈕襟穿入第二個鈕襟,
這樣可以穿到二三十個,到末扣上一個鈕———武士先用開了,漸次普及
到一般的衣服。“又因為與西洋諸國交通,外國底鈕扣,在最初的時候便
當做奢侈品輸進來。”而“單說是輸入紐扣一樣,若是翻翻民國元年以后
海關底黃皮書,就知道那數字在歷年底增加是很可怕的了。其它如硬領、
領帶、小梳子、小鏡子等等文明底零件更可想而知了。”(許地山《民國
一世》)有關研究也指出,直到20世紀30年代,中國國內的制造商才有
足夠的競爭力將紐扣的進口量削減下來。無疑,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
中國,日常生活已經十分“公共化”,除了大量進口的洋貨外,中國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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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工業也急起直追地生產著與傳統不同的西式物品。而中國作為一個后發
現代化國家在技術、制度等方面的不利,以及與列強間不平等的競爭(如
關稅制度方面的不自主),則使其民族工業的發展處于不利的位置,進而
引發了人們對洋貨廣泛地占有中國市場的焦慮。事實上,自20世紀
20年代以來,隨著中國市場化程度的提高,民族工業和列強的商戰已經全
方位展開,或者說正達到一個白熱化的高潮,造成“漏厄”或“利源外
流”的亦已不僅僅是男性的“改易西服、衣帽用呢”,而是更為廣泛的由
女性主導的大眾日用品市場。20世紀30年代世界性的經濟危機更加劇了
這一中外沖突。為了轉嫁危機,歐美和日本等國向中國大量傾銷產品,與
中國的民族工業搶奪市場,從而使得其時的中國,無論外來資本還是本土
民族工商業的發展,都迫切地需要一大批具有都市“韻味”的“摩登女
性”來作為它的社會基礎,或加劇了對她們的爭奪。因為“摩登女性”們
能夠“作主”的不僅是自己的衣飾打扮,她們還掌握了全家的經濟大權,
支配了全家的衣食雜物,恰如時人不無譏諷地說到的,“舉凡一切衣服器
具,(都要)聽命于婦女的金口玉言之下”。(《今年的婦女》,《申報》1934
年1月1日)于是,在性別政治的驅動下,大眾十分“自然”地將對洋貨
的焦慮或“利源外流”恐懼轉化為了對“摩登女性”的控訴。一如清末的
啟蒙運動將傳統女性視作全屬“分利”的一群,是國家積貧積弱的根源,
在以上的“轉換”中,國族的危亡也再一次以對女性的消極陳述而“化
解”。通過對“摩登女性”這一“有罪的對象”的貶斥,社會/人們因內
憂外患而積累的焦慮得到了某種程度的釋放。然而與其說“摩登女性”是
20世紀30年代中國經濟“利源外流”的始作俑者或推動者,毋寧說其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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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即是中國一系列歷史事(件)變的產物。如上所說,李長莉的《中國人
的生活方式:從傳統到現代》充分意識到了人口、人群的聚集流動對城市
生態的影響,但她卻疏漏了女性由家庭到社會、從私人領域走向公共領域
這一20世紀中國最為重要的社會生態的變化,忽視了“摩登女性”與“公
共生活領域”之間的密切關系。事實上女性無論是作為勞動力市場的一部
分還是消費者大量地進入社會空間,不僅是和工商階層的擴大,精英和知
識階層集聚都市同樣重要的歷史事變,也是近代中國“公共生活領域”得
以形成、發展的重要條件和后果之一。現代中國的消費文化、“公共生活
領域”如果沒有她們的參與,將不能發展得如此(如20世紀30年代上海
急遽的都市化)迅速和蓬勃;反之,“摩登女性”在20世紀30年代的中
國成為“眾矢之的”,相當程度也是因為她們積極參與了其時以上海為中
心的“公共生活領域”或消費主義的擴張,而這一擴張同時伴隨了中外商
戰的復雜背景。
如此,如果我們要對上述問題作一個簡單的解答,那么可以說,“駭
怪”由“假洋鬼子”而至“摩登女性”的變化既與性別政治有關,也與現
代中國生活方式的變化以及20世紀30年代的內憂外患有關。而性別政治
和生活方式變化這兩者事實上并不能分開,男性形象革命、“摩登女郎”
的興起及遭到指摘與日常生活的“公共化”、大眾化、市場化,在辛亥以
后的社會轉型中正是互為因果和影響,有著異常復雜的“糾纏”。在這方
面,李長莉的“公共生活領域”概念雖未論及性別/女性的作用,然而無
疑為我們的討論開啟了思路,提供了有益的借鑒。以上討論也再一次說明
性別視角是一種有效的分析方法,它所關注聯系的不僅是性別本身,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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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的物質和文化,能夠幫助我們更為深入細致地了解歷史/事物的走向
與復雜性。
希望以上資料對你有所幫助,附勵志名言3條:
1、上帝說:你要什么便取什么,但是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2、目標的堅定是性格中最必要的力量源泉之一,也是成功的利器之一。
沒有它,天才會在矛盾無定的迷徑中徒勞無功。
3、當你無法從一樓蹦到三樓時,不要忘記走樓梯。要記住偉大的成功往
往不是一蹴而就的,必須學會分解你的目標,逐步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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