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死的金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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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修成金剛不動心

（摘自周承松的新浪博客）

金剛不動心是極難做到、極難保持的。

金剛不動心不是所謂的“平常心”。平常心嘛，只要不過于計較得失就算做到了，

談不上見自性，也談不上度眾生。而金剛不動心則是要做到靈明覺照，不迷不昧，

念念自性自見，念念覺知，念念可以把持。這真的是最難的，是戒、定、慧的總

括。

金剛心指的是什么心呢？很多初學者應該不容易說清楚的。（有時就是這樣，佛

學學了一大堆，好像懂很多了，可是隨便一問，往往就是答不上來，呵呵，真是

學海無涯，佛法無邊！）

其實，金剛不動心就是“出離心”、“菩提心”以及中觀的“正空見”。佛學重

心，除此之外無它，種種法門根本上都是為了這些。

與金剛心相反的就是愚癡心、迷惑心，念念隨境而轉，攀援不已，認夢為真，以

幻為實，于是心思起伏不定，波濤洶涌，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隨風飄向迷暗之

鄉，受大苦痛，墮輪回界。

沒有堅固的出離心，是不可能保持正念的。面對種種外緣，必定以習氣為因，如

同蒼蠅，慣于追腥逐臭，不自覺就隨著去了。

出離心不應該是假設推理的產物，也不應該僅僅是教化的產物，它應該是基于真

實見的必然結果。這就要求必須去實修實證，唯此才能真正升起不動的出離心。

這就是金剛心，念念能夠自覺，念念能夠照破幻相。

如何去修呢？依教理而“觀”。學佛最易犯的毛病是只隨便讀讀書，跟著別人跑

一跑，不去依法觀修。這就如同紙上談兵，終究無法實戰；或如空說滿漢全席，

依然不能果腹！

白骨觀、不凈觀、人生無常觀等，都是初學佛者很好的入手處。

無法生起出離心，就是因為我執太重，同時法執也重，從而煩惱障和所知障覆蓋

本心，真如佛性的慧光無法透出，眾生好比在雨霧天迷路，雖然艱難跋涉，仍是

無法就路還家。

白骨不凈等觀可以助斷粗重我執，我執鎖鏈斷，心就可以“出離”，所謂出離之

心才算真的生起了。對人生苦空無常無我的體悟，也是升起出離心的必要前提。

至于深一層的細微我執和更深層的微細我執，要靠進一步的般若深慧才可以漸

斷。

2

要徹斷人我執與法我執，沒有深廣的菩提心也還是不可能的（此義甚深）。菩提

心是出離心的延伸，一個耽于五欲的人，仍只是一個逐業眾生，貪嗔癡滯重，無

法對其他眾生有長久的悲憫、奉獻、救度之心，最多是有點同情心罷了。反過來，

菩提心也會幫助鞏固出離心，使心徹底出離。假設出離心對治的污穢習氣如同荒

草、垃圾等，出離心好比是在做除草搬運的工作，而菩提心則如同大火炬，可以

快速將之焚毀。出離心和菩提心二者相輔相成，彼此無法或缺！

菩提心是諸佛菩薩成道的必由之路。所有佛經所講，主要包括為什么要有出離

心？如何修出離心？法界和心性之理是怎樣的（比如‘楞嚴經’、‘解深密經’、

‘如來藏經’等）？怎樣修正信？再有就是關于菩提心和菩提道（各經中都有，

重點可閱‘法華經’、‘金光明經’、‘華嚴經’、‘金剛經’、‘維摩詰經’、

‘圓覺經’等），佛內自證境界（如‘楞伽經’、‘華嚴經’、‘涅槃經’等），

修法證果次第（上述各經都有）等。（上述各經，也是大乘佛法的核心經典，當

然啦，不包括論典和密典。）其中最關鍵的還是關于在般若的基礎上發菩提心、

行菩提道的部分，這其實也是最難的。如果想知道大菩薩如何行菩提道的，讀讀

華嚴，會令人高山仰止，見賢思齊，更會令人嘆為觀止。

要圓成并堅定這兩種心，無論如何也離不開般若智慧。般若如同大日，可以朗照

環宇，破除愚暗，指引方向。以六度來說，般若如眼，五度如盲，如無般若引領，

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五度終究是盲人行夜路，不可能成就菩提。因此，

佛在金剛經中，用各種比喻種種對比，反復強調般若的重要性。般若如同利劍，

可以斬斷執障枷鎖，讓我們獲得新生。在佛法中，以文殊菩薩代表智慧，而文殊

菩薩手持的就是智慧之劍，所跨的獅子就代表著智慧的勇猛無畏！

智慧是在修出離心破我執中獲得的，獲得的智慧（應該稱謂重啟的智慧，因智慧

本具，不假外求，如日光本具，因遮而不可復見，破遮則光明遍照）又可進一步

破執。

智慧是在研讀經論中獲得的，經論好比開啟窗牖的鑰匙，一旦打開封鎖，則天光

乍泄，滿室光明，學人身心清爽，眼翳盡去，明睹遠近。

智慧是在修定中獲得的，無定則身和心都處于散亂之中，心智如同散光，四下渙

散，無法聚焦，在暗夜中不能遠照。有定，則光聚集，電充滿，自然可以清楚照

亮，令心不迷惑，還可以通過靜慮入觀深入佛法奧義。

智慧是在持戒中獲得的。佛陀的最后遺教之一是“以戒為師”。如不持戒，則不

可能守住出離心，也不可能發起菩提心，因為戒律所對治的就是我執貪著、我習

執著、我慢執著等，即貪、嗔、癡、慢、疑，這些都是與出離心和菩提心相違的

習氣障礙。還有，如無戒律，心必散漫，定和慧就都不可能成就。無慧則根本不

可能解脫，因為解脫是慧解脫！

以智慧（中觀正見）為指導，時刻保持出離心和菩提心，就是“悲智雙運”，就

是真正的、完整的“金剛不動心”！

3

同時我們還要知道，不動心絕不是毫無生機、毫無用處的頑石般死寂的心。當年

臥輪禪師有偈曰：“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六

祖就破之曰：“慧能無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么長”。這“對

境心數起”要解釋一下，因為一般人很容易迷惑，以為心數起與不動心相矛盾。

再說，普通人沒學佛前就是心數起呀，如果這樣就能增長菩提道，那還費勁修什

么？

臥輪禪師所修的是枯禪，而真禪是活潑的，體現的是法界的生機、如來的大悲，

展現的是隨緣自在、圓解圓證。禪者，應該表現出無纏縛的智慧，應能洞察法界

的真實。另外，臥輪所修，也不是真正的定靜之功。過去曾有一修行人在大樹中

入定，后來樹破被人發現，國王將他請到王宮，厚禮款待。國王想試一試他的功

夫，讓一群宮女陪他一起洗澡，結果此老修行人很快就從澡盆中落荒而逃。他與

臥輪所修應該相同，都是躲避外緣，不敢接觸，沒有洞察虛幻的智慧，這樣頑修

下去，遇事依然做不得主，還是無法解脫。禪宗還有婆子燒庵的故事，老婆子燒

掉所供養和尚的草庵，將“枯木倚寒巖，三冬無暖氣”的枯禪和尚趕跑，說是自

己多少年來白白供養了一位“俗漢”。他們這一類的修行，初看來好像很有功夫，

似乎做到了如如不動，其實是枯木死灰。這般修持，當然是見地出了問題，屬外

道修法，不了解佛學的究竟內義。

當然啦，我們不能簡單地嘲笑這幾位修行人。要知道修行是非常苦的，正見、真

理是很難通達的，自性是很難明悟的，大自在也是很難證得的。他們的問題是佛

理研究不深，對心性不了解，不懂得出離心和菩提心雙運，誤把枯木死寂看作是

不動心、金剛心，不明白真如佛性的大機大用。這樣修行久了，固步自封，無得

以為得，不通以為通，就像溫室的花卉，見不得外面的風雨，用現在流行的話說，

是“見光死”。見光即死的心，當然也興不了無緣同體的大悲心，更妄談證大乘

菩提果了。

那我們在對境時應該怎么辦？對尚未見性的人來說，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檢查

心念，看看自己起的都是什么念。如果是出離心念和菩提心念，即正念，那是正

常的，是好的，不用管了；如果與之相反，則正好反省、懺悔、深思，進一步思

悟觀修佛理。這樣修，就是活潑的、清新的。引用一個比喻，正念如同牛吃草，

邪念如同牛啃苗，想一下就知道該如何對待了。

把心固封住，好比捂著傷口不敢揭開，無法知道好是沒好；還如諱病忌醫，不能

對癥而施藥。

上面講的境包括外境和內境。外境是色聲香味觸，內境是心念法塵。上篇文章“記

憶與學佛”中提到的記憶，其實就屬于內境法塵。當然，除記憶外，法塵還包括

其他一切意識心念。之所以要專門提一下記憶（回憶），是因為它對人的影響是

非常久遠的，不是臨時因外境而隨起隨消的心念所能比擬的。對此，仔細體會，

細觀己心，就能夠明白。

如此這般修習金剛不動心，方是實修，是正修。這也是諸佛菩薩同走之路。

如此逐漸增長，次遞增上，自然可地地而成。否則，空談盲修，真的效果很差。

4

能否守得住金剛不動心，能否自然而成金剛不動心，也是學人自我檢驗修學程度

的標準。以這種標準來自我督導、自我檢驗，是決不會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