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初黎貞撰《陳博民谷食祠記》與桑園圍的水利環(huán)境
吳建新
【摘 要】以辨析明初黎貞撰《陳博民谷食祠記》的真?zhèn)稳胧?/span>,從文獻、人物真實性 等方面,論證了明清時期珠江三角洲最大的基圍和桑基魚塘區(qū)——桑園圍在洪武二 十九年筑塞倒流港的史實.通過分析,說明了明初筑塞倒流港導致的西北江下游三角 洲水利環(huán)境和治水方式、土地利用方式的變化.防潮和防澇雙結(jié)合的治水方式,不僅 需要增高、加固堤圍,還需通過挖深魚塘以蓄水防澇.挖出的泥覆向池塘周圍,淡水養(yǎng) 殖業(yè)和基面種植業(yè)結(jié)合,引起基塘農(nóng)業(yè)出現(xiàn).在桑園圍的最低洼地區(qū)九江和龍山、龍 江等地形成珠江三角洲最早的桑基魚塘區(qū).明初筑塞倒流港合圍動員修圍還為清代 桑園圍“合圍通修”的水利社會形成提供了文化資源和模式. 【期刊名稱】《古今農(nóng)業(yè)》 【年(卷),期】2018(000)002 【總頁數(shù)】10頁(P74-83) 【關(guān)鍵詞】桑園圍;水利環(huán)境 【作 者】吳建新 【作者單位】華南農(nóng)業(yè)大學人文學院,廣東 廣州 510642 【正文語種】中 文 位于廣東西北江三角洲下游的桑園圍,位跨南海、順德兩縣,是珠江三角洲最重要的 堤圍,被稱為 “粵中大圍”。它是明清至民國華南最大的淡水養(yǎng)殖基地、蠶絲中心、 桑基魚塘區(qū),清代耕地面積6000余頃,是明清至近代廣東最重要的財稅來源地。桑 園圍的地理基礎(chǔ):西北江從三水平原直下南海、順德境,沿著西樵山呈從西北向東南 傾斜的地勢。西樵山以下直至南海九江一帶,遠古是一片汪洋大海,中間點綴著不少 島嶼,唐宋元以后海岸線退縮,西樵山以下便逐漸沖積成陸,島嶼變?yōu)殛懙厣系纳狡隆?/span> 宋元時期人們沿著桑園圍平原兩邊的西北江筑成基段,將山陵與人工堤壆連接在一 起,逐步形成桑園圍的西基和東基,由于最早的桑園圍的出水口水位還高于出水口以 下的部分,故沒有必要在桑園圍的下游合圍。但在桑園圍的頂部,在宋元時期就一定 要合圍,因為此時西樵山以下平原沖積地已經(jīng)被開發(fā)很多,遍布農(nóng)業(yè)聚落,桑園圍頂部 不合圍,西北面三水平原潦水一來,西樵山以下地區(qū)便汪洋一片。桑園圍頂部的合圍 可能在宋元之間多次進行。 以往對桑園圍的研究多集中在清近代。而對于桑園圍的合圍時間,以及合圍之后明 初的倒流港筑塞問題,以及由此帶來的生態(tài)環(huán)境變遷,卻少涉及。西樵山下游在南海 九江的出水位在元明之間有一次筑塞工程,即將河水倒灌入圍的開口處倒流港堵住。 明初的倒流港筑塞問題,與桑園圍水利社會的形成、基塘農(nóng)業(yè)的起源都有極大的關(guān) 系。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學界對此有一定的研究。[1]但說法不一。本文主要從 明初人黎貞撰 《陳博民谷食祠記》的真?zhèn)畏治鋈胧?/span>,考證桑園圍的合圍時間和明初 筑塞倒流港這一事件是否存在,并進一步探討明初桑園圍的水環(huán)境和基塘農(nóng)業(yè)的起 源問題。 《桑園圍志》卷首的第一篇文章,即明初人黎貞 (1358--1416)[2]撰 《陳博民谷食 祠記》(以下簡稱 《記》),是研究珠江三角洲水利史重要事件——洪武年筑塞倒流 港的一篇重要文章。徐曉的最新研究懷疑此文的真實性。[3]而筆者認為 《記》的 真實性是存在的。 質(zhì)疑者的意見依據(jù)是,一是明代方志沒有記載 《記》,只是清代方志才提到,二是光 緒本的 《黎秫坡集》才收入此文,三是說陳博文 (一作民,民與文,粵語同音)到京師被 皇帝召見,“在當時制度環(huán)境是不可能的事”。[4]這些證據(jù)都不能確立。下面闡述 筆者的意見,求教于方家。 二、不能以方志沒有記載否定《記》的真實性 明代方志沒有記載 《記》,卻不能否認這篇文章的存在,因為 《廣東碑刻集》、 《廣州碑刻集》以及東莞、順德等地的碑刻集中的不少明代碑刻都是在明清方志的 “金石略”中沒有的,我們就能說這些碑刻是假的嗎?《陳博民谷食祠記》是作為九 江人紀念陳博民祠廟的碑刻存在的,因此,它不為明代方志所記,不足為奇。因為放在 廟宇祠堂中很多碑刻,特別是明代的,大都沒有收入明代方志中,但不能據(jù)此為偽。與 黎貞著《陳博民谷食祠記》一樣,沒有收入明代方志的祠堂碑刻,還有黎貞著 《后晉 朝請大夫行錄記銘》,民國 《開平縣志》卷四十一《金石略》收入,寫明是 “正 書”,末署 “永樂九年辛卯 月邑人黎貞攫 (言字旁)”(時開平未從新會分出),“右刻 在沙岡張氏始祖廟”。[5]此文在 《黎秫坡集》卷七。[6]明代洪武年陳博文主持筑 塞倒流港,改變了桑園圍尾閭的潮水倒灌狀況,后人立 “谷食祠”紀念他,并請詩人 孫蕡的學生,新會人黎貞撰文,立碑在祠中。《記》說 “二三子拳拳若此”,就是指 與陳博文同時的九江鄉(xiāng)的大族精英熱衷此事。此祠在明初建,后毀,崇禎年又重建,碑 文又立。后又毀,清代乾隆、嘉慶之間重建。祠毀而碑存在,或碑文還流傳于民間。 這種情況在珠三角不少碑刻都有。故不能以此文不見載于方志而否定它。 三、黎貞著作散失很多,但不能因此否認黎貞撰 《記》 黎貞在世時,作者并沒有有意識地保存自己的著作。今本 《黎秫坡集》首序為明初 王進撰,其中提到黎貞其詩 “(以上略)無雕琢浮靡之習,有渾厚諄雅之氣。當時名公 無不慕之。惜乎手稿有所不存,其嗣子惠吉深概之。每聞鄉(xiāng)之人傳頌,輒手錄之,間于 舊篋得其一二,遂匯編成集,名 《竹居詩集》。命予友蓋孚張君征予言題其端。(以 下略)”,末題 “宣德二年春二月吉旦翰林院侍講吳郡王進 書”。王進,明史無本傳, 惟提到洪熙年, “士奇薦侍講王進”。[7]據(jù)此序,明初黎貞詩名盛于詩歌界,故王進 樂于為黎貞詩集作序。而且從王序看,黎貞在世時,并沒有將自己的著作匯編成集以 待付梓。這樣,黎貞著作散失就不足為奇了,詩歌也只是在詩界流傳,至其子編 《竹 居詩集》時,詩歌亦收不全,更遑論黎貞為人作碑銘之類文章。到陳白沙時,看過黎貞 著作,恐亦是《竹居詩集》,陳白沙成詩四首,第一首云:“曾從父老問前因,說道才情 迥絕倫。今日偶然文字外,分明文字一般春”。[8]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是集初刻 于嘉靖庚戌,歲久散佚。”[9]今本收嘉靖二十九年新會潮連人區(qū)越序言:“秫坡著述 雖富,日久拓落,已失鋟梓”。區(qū)越在致仕之后,搜集其遺稿,“散佚之余,百不存一…… 因公之裔孫善積,訪求搜錄,復(fù)得公詩文若干。”[10]則嘉靖二十九年刻 《秫坡集》 時,所收黎貞遺作亦已經(jīng)十分困難。康熙 《新會縣志》卷末 《藝文篇籍》記載有黎 貞 《秫坡集》十卷,《家禮舉要》四卷[11],清初 《黎貞秫坡集》尚可見到,但清乾 隆時十卷本的 《秫坡集》已經(jīng)失傳。道光年記載,《秫坡集》,“國朝康熙丙寅,其 后人有搜集重刊,凡詩詞賦三卷,雜文四卷,卷八附以贈言。貞少從孫蕡學詩,蕡即其所 編次,雖所造未深而風格尚為遒上。惜此本掇拾于殘闕之余,其菁華已失,不概見 矣。”[12]清光緒年其后人重輯《秫坡集》,將散佚的碑刻等黎貞著作收入,是很自 然的事。所以不能將散失的黎貞作品稱為偽作,除非能在文章中找出作偽的痕跡和 動機 (《記》中所述人物可考,見下文)。如果九江人要為 《陳博民谷食祠記》作偽, 可以偽托其他有名的人,如陳白沙,為什么偽托比陳白沙名氣差得多的黎貞呢? 筆者搜集到一篇黎貞撰 《(開平)儒林余氏族譜序》,內(nèi)稱:余氏為北宋余靖后裔,散居 新會 (時開平未從新會分出),“皇明永樂七年,(余氏)世孫稅寧捧其族譜謁請序,”因 為余氏 “瓜瓞蔓衍,子孫勝衣者數(shù)百計”。[13] 今本 《秫坡集》卷五 “序”有三個族譜序,分別為伍氏、趙氏、李氏,獨不見余氏 譜序。沒有理由懷疑這是余氏族譜纂者的偽造。這說明,清代,黎貞的廿一世孫在重 編《秫坡集》時并沒有搜羅全其先祖的文獻,散佚的黎貞作品可能不少。 四、《記》中的人和事在方志上有記載 《記》所記人和事,都是有史可據(jù)的。如 《記》中提到:“里人岑平漢等走鄰壤新會, 請記于予 (黎貞)。”岑平漢, 《九江鄉(xiāng)志》有傳。順治 《九江鄉(xiāng)志》,卷之四 《潛 德列傳》:“岑越銳......以糧長奉檄解馬料赴軍前。......父號云庵亦負氣任俠,與陳博 文友善,塞倒流海,皆與有力。”岑越銳的父親云庵即岑平漢,與陳博文同筑塞倒流港, 并參與建 “谷食祠”,則陳博文年長于岑平漢。光緒 《九江儒林鄉(xiāng)志》有三段關(guān)于 岑平漢的記載: 鄉(xiāng)人岑平漢,義士也。陳博民叩閽大筑桑園圍,平漢與有力焉。家富于財,自松岡蚌山、 龜山及大塘數(shù)里,皆其產(chǎn)業(yè),乃于平田筑鴨舌基以為保障。鄉(xiāng)鄰利賴。義士祠墓皆在 鳧山。[14] 正統(tǒng)五年,義民岑平漢在廣西山東兩省大饑,朝廷勸賑,平漢與諸弟 “出谷千石”,得 朝廷 “賜敕褒美,勞以羊酒建坊旌義,蠲免差徭”。[15] 岑平漢, “負氣任儀,與陳博民友善。洪武二十八年博民上書塞倒流港,得免西潦患, 平漢實與有力。又獨捐資別筑鴨舌圍,與桑園圍子母相顧,群慶安瀾。”[16] 岑平漢大致是洪武初年人,到正統(tǒng)五年他捐谷賑濟并被 “賜敕褒美”時,已經(jīng)九十多 歲了。此人既然在順治到光緒年的鄉(xiāng)志中出現(xiàn),則是一個真實的歷史人物,絕不可能 造假。 參與陳博文筑塞倒流港的還有另一人,關(guān)可達, “好義急公,閭里推為一鄉(xiāng)之長,洪武 間陳博民增筑桑園圍,可達與其役。”[17] 岑平漢是富戶并且曾經(jīng)為糧長,關(guān)可達為 “一鄉(xiāng)之長”,岑、關(guān)姓皆為九江大戶。從 《九江鄉(xiāng)志》的記載看,筑塞倒流港是九江全鄉(xiāng)的大事,陳博文背后其實是勢力雄厚 的九江鄉(xiāng)宗族集團。所以九江鄉(xiāng)志將此事作為大事記載下來。[18] 五、明初朝廷對廣東的水利制度背景證明陳博文上京 “奏筑”的史實 從洪武年到正統(tǒng)年朝廷對嶺南的水利管治政策來說,陳博文上京述鄉(xiāng)水利事,求準施 工,當時的制度環(huán)境允許,面見皇帝則不一定。 明代, “東廣未設(shè)水利之官”[19],但明代初期民間可以 “奏筑”,請求中央政府派 人令地方政府建水利工程。這是明初水利政策的特點。筆者統(tǒng)計了明代前期廣東民 間向朝廷奏筑水利部份情況,列為下表: 資料來源:(1)雍正六年,雍正揭陽縣志,卷1,山川 (2)崇禎東莞縣志,卷之二,堤坡;(3)道 光 《鶴山縣志》,卷之一,建置,水利 (4)順治 《九江鄉(xiāng)志》,卷之四 《潛德列傳》;(5) 正德 《瓊臺志》,卷七,《水利》(6)康熙 《肇慶府志》,卷十六 《水利》(7)崇禎 《肇慶府志》,卷十八,水利志》(8)《宣宗實錄》卷25(9)《英宗實錄》卷 134______年代 地點 奏筑者 工程名稱及其他 資料來源洪武間 揭陽 老人 朱廣 洪溝堤,在霖田都,東起洪溝橋,西至赤嵌,長十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有奇,障田數(shù)百頃。(1)洪武26 年 東莞 老人黃良佐 三村圩,長七千余丈,包圍三村,抵捍東江,派分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北,兩流潦水,保護田地三百余頃。 (2)洪武二十七年 新會 鄉(xiāng)人馮八秀 明洪武二十七年鄉(xiāng)人馮八秀等赴告工部,差 員劉永旋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修筑灌田223頃。(3) 洪武二十八年 南海 鄉(xiāng)民陳博文奏筑塞桑園圍倒流港,上自豐滘,下至狐貍,繞龍江 三水,周數(shù)十里,各筑高五尺。桑園圍從開口圍變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口 圍。(4)__洪武二十八年 瓊州府 鄉(xiāng)民潭父老 瓊山縣濱壅圩岸崩潰,請求批準修 復(fù)。 (5)__洪武二十九年 新會 鄉(xiāng)人黃原善等 坡田小水圍。赴告布政司札縣 興筑,灌田7頃。 (3)___洪武三十年 新會 鄉(xiāng)人馮元仲 越塘圓州圍。差員劉恩 誠同縣興筑,灌田53頃。 (3)永樂間 肇慶府 民嚴顯 永樂間民嚴顯奏筑,水流 二十余里,灌五都民田150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余頃。 (6)___永樂十一年 新會 鄉(xiāng)人黃佛成等 麥村小水圍。工部差員江淵同縣興筑,灌 田6頃。 (3)永樂間 高要四會 鄉(xiāng)人黃阿思 豐樂大堤圍,長13837丈,連四會, 共跨四都,田地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塘1000余頃。永 樂間鄉(xiāng)人黃阿思等奏筑 (7)宣德二年 高要 縣民奏 祟化鄉(xiāng)田二千余頃地勢低, 每遇水患民多艱食,需要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修筑基圍 1700丈。(8)正統(tǒng)十年 海陽縣 民蕭菇 (王缶)登隆等都俱置溝通水溉田,民其利 焉。惟隆津等都亦去溪不遠而無溝,通旱田無所賴。請求令所司開溝亦如登隆都為 便。事下工部核實于潮州府,府稱如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言善。(9) 上表所列的 “奏筑”,不少是大型水利工程,如南海、順德境內(nèi)的桑園圍筑塞倒流港, 牽涉地域還有三水和四會,還修復(fù)、新建堤圍數(shù)十里。揭陽洪溝堤也長十里。高要、 四會的豐樂大堤圍,長千丈,共跨四都,田地塘1 000余頃。東莞的三村圩,長7 000 余丈。甚至也有灌溉田地數(shù)頃的小型工程。 一些例子雖然沒有說明是民人上京赴告,但國家有可能從民間得到信息,或者地方官 直接上奏,中央批準而差官修筑。《明實錄》有記載地方的水利建設(shè),表明是中央派 人督修。 這說明在中央專制集權(quán)強大的明初,朝廷可以直接根據(jù)民間提供的信息,用國家力量 推進水利工程的實施。這對促進嶺南這個不太發(fā)達地區(qū)的水利事業(yè)有一定的作用。 廣東大規(guī)模的陂塘、堤圍工程都是在宋元以后才出現(xiàn),明代前期嶺南不少地區(qū)的水 利建設(shè)還是很落后的,有的地方甚至在洪武年以前從來沒有過陂塘設(shè)施。如吳川縣 “邑舊無陂塘,洪武二十八年工部勘合為民興利除害,時縣令曹定令民修筑,積水以防 歲旱,自是漸稱沃壤”。[20]可見明代前期的民間 “奏筑”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明 王朝對嶺南水利的重視,促進了水利工程的發(fā)展。[21]明初民間奏筑沒有形成經(jīng)常 性的制度,正統(tǒng)年以后便不見實行,萬歷 《新會縣志》的作者說:“昔陂圍多鳴之上, 上使人為筑之,今則皆民力而已。”[22] 認為 《記》為偽者的意見,依據(jù)之一說陳博文到京師被皇帝召見,“在當時制度環(huán)境 是不可能的事”。[23]但洪武皇帝召見平民,并不是絕不可能。明初的糧長押運糧 食到京倉解運之后 “領(lǐng)取勘合時可以面聆皇帝宣諭”。[24]這在廣東族譜有記載。 明初,新興縣稅重,“厥后鄉(xiāng)老梁成等以其時糧長可見天子也,遂赴京奏奉勘合,察行開 豁”。[25]上表說明,陳博文到京師奏筑倒流港,符合明初的制度背景。但陳被皇帝 召見史無明載,不敢妄測,到工部上奏無疑是可能的。萬歷新會縣志說,修水利的訴求 “多鳴之上”與 “上使人為筑之”相對,就是明代晚期時人對明初廣東水利制度的 追述。并不能以 “陳博文到京師被皇帝召見”的不可能就否定奏筑的史實。 《記》的質(zhì)疑者的意見之一,還認為陳博文只是九江鄉(xiāng)后人在乾隆末、嘉慶年間創(chuàng) 造的一個人物。上文已經(jīng)說明陳博文實有其人,岑平漢、關(guān)可達均與陳博文是同時 人,一起進行筑塞倒流港。質(zhì)疑 《記》為偽者,并沒有廣搜文獻,因此不認識到陳博 文之所以被鄉(xiāng)人選送上京奏筑,還因為他是一個民間水利專家。珠江三角洲民間的 水利技術(shù),有因地制宜的技術(shù),如選址避開潮水沖擊處而選遠離潮水到達的地方以避 免潮水嚙食堤圍、在潮水上漲時撒谷,潮退時按谷粒下潮退后留下的顯示最高潮水 位置的痕跡定堤圍水平線、利用山崗丘陵等地勢將不同基段連接以便減少堤圍施工 量、挖泥筑土壆方法等,都顯示珠三角水鄉(xiāng)民眾的智慧。筑塞倒流港是珠三角地區(qū) 一個創(chuàng)造性的水利工程,方志記載陳博文在主持這一工程時吸收了民間智慧: “陳博民塞倒流港,水勢湍急,莫能下手。忽一人挑笠過,笑謂:水勢如此安可填筑,惟 移山塞海可耳。陳悟,因取數(shù)大船滿載石沉之,遂塞。疑為神教。”[26] 還有一記載說明陳博文除了筑塞倒流港,還建設(shè)過另一堤圍:“雞公圍 在甘竹左灘。 自南海之九江鄉(xiāng)分界樹起,至阜寧圩止,計長二百六十丈,高九尺五寸,底寬八尺,面寬 三尺。明洪武間里老陳博文創(chuàng)筑。歲久傾圮,鄉(xiāng)人黃岐山易以石,堤費至巨萬,全堤鞏 固,可以經(jīng)久。鄉(xiāng)眾德之,名黃公堤,請于縣勒石,至今存焉。”[27]雞公圍位于九江鄉(xiāng) 堤圍與順德阜寧圩岸連接的地方,是桑園圍下游防護北江洪水的重要堤圍。洪武年 陳博文筑雞公圍,就是確認了此圍的重要性,當時順德、南海尚未分開。明代景泰年 間順德從南海分出,修此堤就是順德人的事,萬歷年順德人黃岐山將此土圍改為石堤, 也是認識到此堤的重要性。如果陳博文是九江人杜撰出來的,順德人何以會認為其 真?而且,祭祀陳博文的祠廟不僅在九江鄉(xiāng)有,在順德嘉慶 《龍山鄉(xiāng)志》龍山鄉(xiāng)志卷 十三,雜志敘述了陳博文的功勞后記載:“吾鄉(xiāng)之人追思其德亦莫不曰:此陳氏子之賜 也。其歲設(shè)位于大墟祀之以報功。”清代嘉慶道光間順德龍山、龍江士紳集團還對 “合圍通修”是有保留意見的,但在紀念陳博文功績這一點上卻與九江人的態(tài)度一 致。這些都說明,陳博文對桑園圍的水利建設(shè)的功勞得到桑園圍南海、順德兩地的 “圍民”公認,他是民間水利專家無疑。 六、筑塞倒流港是應(yīng)對明初西北江三角洲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需要 從西北江下游三角洲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史來說,陳博文主持筑塞倒流港,是符合當時生態(tài)環(huán) 境的。 西北江下游三角洲呈由西北向東南逐漸傾斜的地勢,桑園圍受上游來水的壓力,而下 游出水處在宋元水位高于香山西北部的海面,故桑園圍在宋元在尾閭沒有建堤圍。 但隨著桑園圍以下的西北江下游圍墾的進行,特別是香山西北部石歧、小欖以上沙 田的圍墾,桑園圍尾閭的水位呈逐步抬升的趨勢。 西北江三角洲宋代海岸線大致在新會雙水—禮樂—江門外海—曹步—小欖—大黃 圃—潭洲一帶。這一帶是三角洲平原宋代村莊的最南界,往南 (五桂山等山丘、海島 外),未見宋代遺物和宋代村莊。[28]這條海岸線內(nèi)—小欖—大黃圃—潭洲一帶,即番 禺的南部到香山場的北部一帶,已經(jīng)浮露不少的沙坦可供開發(fā)。宋人記載:“番禺以 南,海浩無涯,島嶼洲潭不可勝計…… (有人議在浮虛山建寺廟,官員)請于常平賣其山 及四畔水潬數(shù)百頃。”其路程 “未至于香山半程許”。[29]“番禺以南”以下地 區(qū),中心地帶是小欖和大黃圃等地,已經(jīng)有南遷的移民開村和耕作。據(jù)20世紀華南 師范大學地理系調(diào)查,小欖在北宋已經(jīng)有曾、羅、杜、毛等土著。宋代的 “香山寨” 即軍事設(shè)施就設(shè)在小欖,大黃圃在北宋嘉佑二年有龍氏墓,潭州在靖國元年已經(jīng)建村。 [30]鄧廣薦 《浮虛山》所言在浮虛山建廟,請 “常平”賣其山和山的 “水潬”數(shù)百 頃,可見浮虛山的四周有大片可以開發(fā)的灘涂。北宋香山已經(jīng)有“僑田戶”即來自 東莞、新會、南海等縣豪戶前來開發(fā),南宋更多,故在紹興二十二年立縣,石歧、小欖 以上沙田連成一片,宋元香山沙田增加最多。大德年間香山田地山塘為3110.18 頃,[31]此數(shù)多為沙田,這對桑園圍下游的出水口產(chǎn)生倒灌作用,將九江鄉(xiāng)倒流港筑塞, 防止潮水倒灌入圍就成為迫切要求。這是水利工程符合明初桑園圍下游的水文環(huán)境。 筑塞倒流港這一工程牽涉的桑園圍上下游生態(tài)關(guān)系亦見于記載。 對桑園圍上游的影響:上游段西江支汊高明河受到筑塞倒流港的影響。高明縣的大 沙堤,文獻記載為元代至正年間鄉(xiāng)人筑。但在明代,“嚴氏言其祖嚴福因南海陳博民 奏筑十八堡鎮(zhèn)涌等堤,西潦沖激,乃于永樂二年合五都民奏筑此堤 (大沙堤),非元至正 也。”[32]當是大沙堤原建于元代,早期的堤圍很低,陳博文筑塞倒流港工程之后,引 起上游水位上漲,上游原堤高度不足抵御潦水,故嚴氏先祖在永樂二年聯(lián)合五都居民 加高培厚了大沙堤。反映珠三角下游堤圍建設(shè)會引起尚有水文變化的現(xiàn)代史料 有,1958年中山縣白藤湖 (今屬珠海)堵海工程,建造長達5700多米的大堤,雖然解 決了白藤湖地區(qū)的農(nóng)田灌溉和居民的用水問題,卻使上游新會、中山等縣66.9萬畝 耕地和21萬人的用水受到嚴重影響。原因是建圍筑閘以后,泥門灣的潮汐吞吐量改 變,西江下游的水文起了重大變化。[33]如果陳博文是九江人偽造出來的,那么明代 遠在高明的嚴氏族人為什么提到筑塞倒流港這件事?因為筑塞倒流港這一水利事件 對上游的高明也有一定影響。 對桑園圍上游的影響:倒流港筑塞工程,地點并不限于桑園圍,而是沿著西北江正干聯(lián) 圍,牽涉南海、新會、三水縣,堤圍長達數(shù)十里。[37]如果包括后來順德縣的轄地,則 牽涉四縣。這一工程位于當時西江河口,引起上下游的水文變化是很大的,如下游段, 影響了位于西江正流的新會,道光《新會縣志》認為當時筑塞倒流港,陳博文同時筑 堤筑閘,與桑園圍下游的新會天河、橫江兩圍也同時修筑,“殆始于洪武二十九年,王 志 (即乾隆 《新會縣志》)以為始于萬歷時,非也。”[34]道光志作者經(jīng)過考察,否定 了前代方志的記載,認為陳博文筑塞倒流港一事是真實的。[35] 綜合上述,明代洪武二十九年陳博文帶頭筑塞倒流港是真實的。 七、筑塞倒流港對桑園圍水利與農(nóng)業(yè)形態(tài)的影響 桑園圍合圍于元代至正年或以后,洪武二十八年倒流港筑塞工程,桑園圍的主要尾閭 倒流港筑塞,標志著桑園圍逐步向閉口圍轉(zhuǎn)變 (桑園圍尾閭之一的龍江鄉(xiāng)尚有開口處, 民國才筑塞)。圍內(nèi)的水利生態(tài)也發(fā)生重要的變化。 (一)圍內(nèi)有圍,大堤與小堤各自為政的局面進一步發(fā)展 珠江三角洲低地平原內(nèi)堤圍的特征是圍內(nèi)有圍。因為珠三角不同江南,前者地勢復(fù) 雜,河涌眾多,為了防潦,各地紛紛筑圍以自衛(wèi)。桑園圍地勢低下,并且有來自西樵山的 水源,雨水季節(jié)來時,防潦與防澇并重。當宋元西樵山下的沖積地被開發(fā)時,各地已經(jīng) 有簡陋和高度很低的土壆。當桑園圍在至正年以后合圍,圍內(nèi)有圍的現(xiàn)象已經(jīng)出現(xiàn), 只是不普遍。當桑園圍筑塞倒流港之后,將圍內(nèi)大大小小的土壆連接起來,但圍內(nèi)有 圍變得更有必要。與陳博文同時人岑平漢,“獨捐資別筑鴨舌圍,與桑園圍子母相顧, 群慶安瀾。”[36]鴨舌圍又稱鴨舌基,“自松岡蚌山、龜山及大塘數(shù)里。”[37]其實 是九江大圍的一個子圍,也是自洪武二十八年筑塞倒流港之后第一個見于記載的子 圍。元明之間這類子圍是很多的,只是不見于記載而已。圍內(nèi)有圍雖然捍衛(wèi)單個水 利社區(qū),但卻是水災(zāi)加劇的原因之一。這也是珠江三角洲低地平原水利建設(shè)初始階 段與明清時期必然出現(xiàn)的情況。 (二)筑塞倒流港加劇了桑園圍的內(nèi)澇現(xiàn)象,挖塘蓄水成為水利建設(shè)的另一需要,并引 起明代前期基塘農(nóng)業(yè)的出現(xiàn) 倒流港筑塞工程改變了桑園圍水環(huán)境,特別是下游的水環(huán)境。因為九江的出水口被 堵塞之后,雖然能抵擋住潮水倒灌,但卻使低洼的九江、順德的龍山、龍江和甘竹等 地很容易受到澇災(zāi)。而桑園圍上游在雨季到來時,西樵山上的水流不能迅速宣泄,同 樣有澇災(zāi),只是嚴重程度還不如下游。為了防止?jié)澈?/span>,挖深魚塘蓄水是一個很好的辦 法。魚塘挖深以后,將泥土覆向池塘四周,稱為基面。由于池塘要挖得深才能起到蓄 水和適應(yīng)養(yǎng)魚的要求,于是池塘的淡水養(yǎng)殖首先從地勢最低最易受澇的九江、龍江、 龍山等地發(fā)展起來。魚塘的淡水養(yǎng)殖業(yè)有賴于四大家魚的魚種供應(yīng)。而在弘治年間, 西江上捕撈魚花的疍家不堪魚課負擔,紛紛逃亡。廣東當局因此進行了漁政改革,將 西江上的魚花捕撈權(quán)交給九江人承餉,九江人獲得了西江段的魚花捕撈權(quán),并在長期 的生產(chǎn)實踐中摸索出一套捕撈、養(yǎng)殖、運輸魚花的技術(shù),促進了桑園圍內(nèi)以致華南 的淡水養(yǎng)殖業(yè)的繁榮。又由于九江等地長期從事蠶桑業(yè),池塘旁的基上種植桑樹,桑 葉喂蠶,逐步形成了桑基魚塘的形式。這是桑園圍內(nèi)基塘農(nóng)業(yè)的開端。 (三)倒流港筑塞工程標志桑園圍治水社會的發(fā)展 質(zhì)疑 《記》為偽者,說陳博文只是乾隆、嘉慶之間桑園圍士大夫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人 物。在這方面,質(zhì)疑者既缺乏對文獻的挖掘,對宋元明前期珠江三角洲水利社會史也 缺乏認識。桑園圍合圍是一個艱難的歷史過程。在元代至正元年以前可能都曾有過 多次合圍,都不成功。以往合圍失敗的原因是在桑園圍西北面西樵山邊的吉贊基未 能筑成。吉贊基位于桑園圍與三水平原交接點,三水平原上大路峽基剛好在西江、 綏江、三水滄江的合流處,對以下的桑園圍有高屋建瓴之勢,遇到潦水季節(jié),“居民日 夜戒嚴”,“大路圩岸修筑于元至正元年,其竇一設(shè)于小灣,一設(shè)于大路”。[38]大路 峽圍長度6840丈,捍護田畝48頃,此圍決則桑園圍全淹,則桑園圍頂部的合圍—即 吉贊基筑成,前提是大路峽基筑成。吉贊基筑成必在元至正元年或以后。在此之前 的多次頂部合圍失敗,是因為大路峽基未筑,以及動員桑園圍范圍內(nèi)的民眾也需要一 定的條件。清代乾、嘉時人溫汝適所纂十七卷的 《桑園圍志》乾隆甲寅本,首卷有 兩篇重要文章,第一篇是《記》,第二篇是撰于乾隆四十四年 《重修吉贊橫基碑記》, 吉贊橫基被全圍各堡士紳認作是 “合圍公修”的基段。[39]因為桑園圍的俗例是 各基主業(yè)戶負責自己所屬基段的維修,只有與全圍利害相關(guān)的基段才 “合圍公修”。 《桑園圍志》編纂者將 《重修吉贊橫基碑記》置于卷首第二篇,足見吉贊基的重要 性。 《記》則置于 《桑園圍志》卷首第一篇,因為 《桑園圍志》首撰者,乾隆、嘉慶間 曾在朝廷任職,致仕在家的龍山人溫汝適希望陳博文成為桑園圍的一個熱愛桑梓的 人物為鄉(xiāng)紳所效仿。宋元是嶺南治水社會的 “雛形”,這一階段的特點是:國家與地 方的大族開始結(jié)合,形成官府主導的治水行動;同時民間也在村落首領(lǐng)或宗族的頭面 人物組成水利建設(shè)的組織。但這時無論官府的,民間的治水組織都是松散的,只是需 要治水時才聯(lián)合行動,治水過后缺乏對水利工程的經(jīng)常性維護,也缺乏水利組織的經(jīng) 常性中心或集團主導行動。元代至正年或至正年以后桑園圍合圍其實就是在宋到元 至正間各宗族獨立建設(shè)的基段上,將幾百丈的吉贊橫基修建了,桑園圍才真正合圍。 但是在吉贊橫基修建之后,而缺乏經(jīng)常性的維護,所以有決圍之后全圍被淹的情況。 洪武年筑塞倒流港可以說是元代桑園圍合圍之后,合圍通修的第二次全圍聯(lián)合大行 動,標志著桑園圍治水社會開始邁出 “雛形”而有所發(fā)展。但這一發(fā)展是曲折的。 明代景泰年順德從南海分治出來之后,桑園圍的順德段和南海段形成 “南圍南修,順 圍順修”的俗例,對后來桑園圍合圍通修的聯(lián)合治水造成障礙。雖然至此之后,除了 吉贊橫基與桑園圍李村段等險要基段潰決之后,才有通修行動,但都是暫時性的,災(zāi)后 一過,沒有經(jīng)常性的通修。陳博文主持倒流港筑塞,給后代樹立了一個 “合圍通修” 的榜樣。明初 《記》的撰寫和刻碑于“報食祠”,只是為了紀念陳博文的功勞,卻為 后世人利用這一形象提供了文化資源。乾隆、嘉慶間重修 “報食祠”,并將 《記》 置于 《桑園圍志》之首,目的就是為了樹立一個熱愛桑梓的鄉(xiāng)土人物形象,打破 “南圍南修”,“順圍順修”的俗例,而不分畛域,培育圍眾 “合圍通修”的觀念。 這是治水社會形成的一個重要標志。這就是 《記》在乾隆、嘉慶以后桑園圍水利 史上的重要意義。[40][基金項目:2015年度 〈廣州大典〉與廣州歷史文化研究專 項課題資助項目 《宋元珠江三角洲的農(nóng)業(yè)變革與廣州城市發(fā)展》,編 號:GZY02;2016年國家社科后期資助項目 《宋元及明代前期珠江三角洲的農(nóng)業(yè)變 革與廣州城市發(fā)展》,編號:16FZS015] 參考文獻: 【相關(guān)文獻】 [1]主要著作:中國水利學會水利史研究會等編 《桑園圍暨珠江三角洲水利史討論會論文集》廣東科 技出版社.1992年;吳建新 《明清廣東的農(nóng)業(yè)與環(huán)境---以珠江三角洲為中心》26—41,201— 216,232—243頁 ,廣東人民出版社,2012年;徐曉 《明清珠江三角洲基圍水利管理機制研究—以西 樵桑園圍為例》,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40—48頁。還有散見于雜志的若干論文,不一一 列舉。 [2]倪尚明 《黎貞及其〈秫坡集〉---兼談明初珠江三角洲社會文化》,暨南大學碩士論文,2006年,第 8頁)。 [3][4][24]徐曉 《明清珠江三角洲基圍水利管理機制研究—以西樵桑園圍為例》,廣西師范大學出版 社,2015年,第40—48頁 [5]民國 《開平縣志》卷四十一 《金石略》,中國方志叢書本,336—337頁 [6][明]黎貞 《黎秫坡集》卷六,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齊魯出版社.1995年,集部25—516 [7](明史卷一四八) [8][明]陳獻章 《讀秫坡集》,陳獻章集,中華書局,1987年,第691 [9]四庫全書總目提要 [10]黎貞 《重刻林坡先生文集》,《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齊魯出版社,1995年,區(qū)越序,集部25—516 [11]康熙 《新會縣志》卷末 《藝文篇籍》,日本藏罕見中國地方志叢刊本,455頁 [12]道光 《新會縣志》卷十一 《藝文集部》,中國方志叢書本,第339頁 [13][明]黎貞 《儒林余氏族譜序》,《余紹賢堂余氏族譜》,卷二,序,光緒刻本,開平檔案館藏。 [14]光緒 《九江儒林鄉(xiāng)志》,卷一 《輿地略》,.光緒九年刊本. [15]光緒 《九江儒林鄉(xiāng)志》,卷2,災(zāi)祥,鄉(xiāng)事附,.光緒九年刊本. [16]光緒 《九江儒林鄉(xiāng)志》,卷十三列傳,.光緒九年刊本. [17]光緒 《九江儒林鄉(xiāng)志》卷十三,列傳,.光緒九年刊本. [18]順治 《九江鄉(xiāng)志》,卷之二事紀,順治14年刻本. [19]嘉靖 《廣東通志稿》卷三十一 《土產(chǎn)·水利》,廣東省地方志辦公室謄印本.2003年版。 [20]雍正 《吳川縣志》卷二 《水利》,故宮珍本叢刊本 [21]關(guān)于明代民間鄉(xiāng)朝廷奏筑水利的事例,還可參看拙著 《明清廣東的農(nóng)業(yè)與環(huán)境—以珠江三角洲 為中心》,廣東人民出版社,2012年,266—267頁 [22]萬歷 《新會縣志》卷四 《水利》,廣東歷代方志集成本,第86頁 [24]梁方仲 《明代糧長制度》,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35頁 [25]粵東簡氏大同譜卷十 《北京圖書館藏家譜叢刊·閩粵僑鄉(xiāng)卷》,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1年,第 1462—1463頁 [26]光緒九江儒林鄉(xiāng)志,卷二十一雜錄上,清刻本 [27]咸豐順德縣志,卷5,建置略·堤筑,中國方志叢書本,第473頁 [28][30]李平日,等著 《珠江三角洲一萬年來環(huán)境變遷》,海洋出版社,1991年,第75頁、第75—76 頁。 [29][宋]鄧廣薦 《浮虛山記》,嘉靖 《香山縣志》,卷之七 《藝文》,日本藏中國罕見地方志叢刊,第 385頁下. [31](嘉靖 《香山縣志》卷二 民物志.3,日本藏中國罕見地方志叢刊,10頁 [32]康熙 《肇慶府志》卷十六 《水利》,中國地方志集成本 [33]新會縣水利電力局 《新會水利志》,1990年,第162頁 [34]順治 《九江鄉(xiāng)志》卷之四 《潛德列傳》,清刻本;道光 《新會縣志》卷二 《水利》,中國方志叢 書,第52頁 [35]按語:論述道光新會縣志卷二水利的編纂者對水利的實地考察,見拙著 《明清廣東的農(nóng)業(yè)與環(huán)境 ——以珠江三角洲為中心》279頁 [36]光緒九江儒林鄉(xiāng)志,卷十三列傳,清刻本 [37]光緒九江儒林鄉(xiāng)志,卷一輿地略,清刻本 [38][明]彭懋淳 《鼎修大路圍圩竇記》,嘉慶 《三水縣志》,卷十五,《藝文上》,中國方志叢書,第 277頁 [39][清]明之綱同治桑園圍通修志卷之一(甲寅),四庫未收書輯刊.第九輯.第六冊,1997年12月,北京 出版社影印出版,6—53頁;6--54頁 [40]以上觀點參看拙作 《明清廣東的農(nóng)業(yè)與環(huán)境—以珠江三角洲為中心》,廣東人民出版社,2012 年,236—240頁;吳建新 《略論〈桑園圍志〉的價值與續(xù)修》,第二屆農(nóng)業(yè)歷史遺產(chǎn)保護論壇論文,南 京,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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