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多么令人向往的名詞,尤其在我們這個愛做夢的年齡,它更是一切美麗的代名詞。
“聽說了沒有?這個星期天有流星雨,最后一次了,要是錯過,只能再等四十四年了!”
“當然聽說了!我還沒見過流星雨呢,這次一定要看!”
“就是!”
一進班,同學們早已開始議論,我也迫不及待地參加了討論。一想到四十四年之后,我便有種莫名其妙的沖動,四十四年,太長了,誰知道那時候我們還有沒有興致深夜爬起來去看流星雨。
第一節課后,同學們就像事先約好一樣,全圍到了班長的桌旁。“你就行行好,組織一次吧。”“五十年等一回,你就不能犧牲一下?小心我們把你‘彈劾’了!”沒想到班長這么有主意,就是軟硬不吃。整整一天只從他嘴里擠出一句話:“你們誰想去,我陪著!”
不組織就算了,我們自己約人!
星期天下午六點,學校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幫同學,有些同學開玩笑地說:“知道的認為我們要看流星雨,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要打群架呢。”六點十分,一隊人馬整裝出發,不一會兒,車輪轉動的聲音、笑聲、歌聲便已經響成一片。到了目的地,同學們都喊了起來。看燈光,這里可以,看流星,八成連影子都找不到!不行!換地方。“去北塔!”這一決定得到了百分之百的呼應,這是同學們第一次夜間出游,怎能掃興呢?
不知騎了多久,路上已經沒有人了。除了我們的談笑聲和車輪轉動的聲音,大概只剩下風聲了。“賽車吧!”這一決定又是百分之百的呼應,接著就聽到一陣又一陣的風從耳邊滑過的聲音,還有平時很難聽到的大笑,有男的也有女的。聽起來并不“穩重”,但確實讓人覺得輕松,覺得快樂。
北塔的輪廓出現在我眼前時,已經大約六點半了,這已經過了流星雨出現的時間,但大家的臉上沒有半點焦急和失望,仍然笑著說著按原速行駛。
北塔門前的空地上,自行車隨意地停著。幾乎所有同學都抬著頭,偶爾能聽到幾聲談笑,不一會兒又歸于寂靜。這里的星星好像比城里的多,也比城里的亮,鋪遍了天空的每個角落,清幽的白光閃爍著,宛如一顆顆冰冷的鉆石。北斗星格外的明亮,指示著千百萬年不變的方向……惟獨沒有劃破長空的流星,使得這種深藍色的寧靜有些死氣沉沉。
就這樣持續了幾分鐘,我們又耐不住寂寞了,同學們商量著點堆篝火。說干就干,二十多個人全都擁進了周圍的樹林,不久便抱來了成堆的干樹枝和枯草,折騰了十幾分鐘,半米多高的火苗就跳了起來,騰騰的熱氣向上冒著,仿佛讓凝固的空氣也一下活潑起來。幾個男同學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彈跳力,比著從火堆上跳過去,有幾個還排著隊一起跳。“哎!你褲子著啦!”“小心火星”,火苗隨著人影的跳動旋轉著,喊聲、笑聲又響成了一片。
“快看!流星!”
同學們幾乎同時抬起頭,一道紅光從我頭頂滑過,留下了一條優美的弧線,一直落到了地上。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同學們卻早已搶著拿起了點著的樹枝,又是幾顆“流星”從我們頭頂滑落,背后接著傳來一陣笑聲。
火苗竄得不那么高了,幾個同學也跳累了,說要去找墳墓,我也跟著去了。百年的古塔靜靜地立在我們身旁,和夜空結合得天衣無縫。我們在略帶潮濕的小路上走著,周圍的一切都在沉睡,只是偶爾會有幾聲尖叫,還時不時聽到幾聲“鬼號”,不過過不了多久又全變成了笑聲,在這里和大家一起講鬼故事,倒也另有一番滋味。
火慢慢熄滅了,幾個同學拿起樹枝在火堆上掃了幾下,火星便漫天地飛起來,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著。
我跨上自行車,回頭看了一眼,也許今天的“流星”更值得回憶,我想著。
【簡評】一群充滿朝氣、充滿幻想的中學生,在靜謐的夜空中留下了一串串無拘無束的笑聲,如放飛的鳥兒自由、快樂,真令人羨慕啊!本文文字質樸、率真又極具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