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杳杳寒山道)

標題：杳杳

作者：寒山

正文：

杳杳寒山道，落落冷澗濱。

啾啾常有鳥，寂寂更無人。

淅淅風吹面，紛紛雪積身。

朝朝不見日，歲歲不知春。

注釋

杳杳：深遠幽暗。

落落：疏寂。

啾啾：蟲、鳥、獸細小繁雜的鳴聲。

寂寂：無人聲。

譯文：

幽幽深深寒山道，冷冷落落山澗濱。

啾啾喳喳常有鳥，寂寂寥寥更無人。

淅淅澌澌風吹面，紛紛紜紜雪積身。

朝朝旦旦不見日，歲歲年年不知春。

題解：

寒山，生卒年不詳，唐代著名詩僧，亦稱“寒山子”或“貧子”。曾住天臺山寒巖石窟，與國清寺僧人拾得為友，并與豐干一起被稱為“國清三隱”。寒山衣衫破敗，行徑怪誕，然吟詩唱偈，深契禪理。其詩語言淺近，自然流暢，風格接近王梵志，亦為唐代白話詩的代表。清雍正十一年（1733），封寒山為“和圣”，拾得為“合圣”，合稱“和合”二圣。后人輯寒山之詩300余首，名《寒山子詩集》。

賞析：

此詩在寒山詩中較獨特，它不是用通俗、淺白的語言宣說禪理或哲理，而是以生動、形象之筆描繪出一個禪境。詩歌先以“杳杳寒山道”，寫出他的隱居之地的幽僻，也暗寓了他達到了一般人所難以達到的禪境之意。

在冷寂的山澗，相伴他的是鳥而不是人。鳥是自然之物，沒有機心；人是社會之物，往往有機心。有鳥相隨卻無人為伴，這是一種雙向選擇。作者親近了鳥，鳥也就親近了他。作者遠離了人，人也就遠離了他。

作者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冷風吹面、大雪滿身，他沒有躲避，沒有離去，甚至沒有挪動，就讓大雪一層層地在身上堆積，因為這是自然之物，也就是清靜之物。在這個境界里，他忘卻了時日與年月，仿佛永生永世地就這么端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