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黨

政治

獨立初紅白兩黨內亂

在1830年脫離巴西獨立之后，烏拉圭就陷入了紅黨和白黨的內亂當中。其中，紅黨的

創立者是獨立戰爭中的強人里韋拉（JoséFructuosoRivera),白黨的創始人是另一位軍事強人

奧里韋（AntonioOribe).兩位考迪羅在內戰中分別要求各自的士兵在帽子上帶上紅白兩色的

帶子，這也是烏拉圭紅白兩黨的歷史根源。

1839-1852年的“大戰爭”（LaGuerraGrande)是紅白沖突的高潮。在這場戰爭中，流亡

阿根廷的白黨領導人奧里韋在阿根廷羅薩斯政權的幫助下開始對烏拉圭國內的里韋拉政權

發起挑戰。作為阿根廷和巴西兩國之間的緩沖國，烏拉圭受到了上述兩國和法國的干預。最

后，雖然里韋拉政權最終戰勝，但是不久之后外國墾荒者瘋狂占有烏拉圭大片土地，以及在

戰爭中大規模財產損失使得烏拉圭元氣大傷。

隨后，烏拉圭經歷了執政和文人執政時期。在這中間，紅白兩黨的斗爭貫穿其中，

烏拉圭的國力在緩慢回升。在執政期間，軍政府鼓勵發展生產、采取措施推動民族工業

的發展、實現初級教育的免費和社會的世俗化，一個現代化的烏拉圭正在形成。

巴特列-奧多涅斯改革

JoséBatlleOrdo?ez,何塞巴特列-奧多涅斯，他在1903-1907以及1911-1915年擔任總

統期間，推行了一系列的社會經濟的改革。歷史學家稱，“在拉丁美洲所有國家中，沒有任

何一個人對一個國家的思想和政策產生過像巴特列那樣大的影響。”1到1929年巴特列去世

時，烏拉圭已經成為了政治穩定、經濟發達、社會福利完善的現代化國家。這一時期，烏拉

圭一度被稱為“南美瑞士”和模范國家。在烏拉圭這樣一個小國家中發生了這樣舉世矚目的

改革，其中的原因主要有：

1.弱勢的殖民地遺產

烏拉圭在殖民時期只是拉普拉塔總督轄區的一個邊疆地帶，首都蒙得維的亞建成時間晚至

1724年。此時的殖民地上層已經沒有了原來在西班牙的那種宗教熱情，天主教會在除了蒙

得維的亞外的其他地區根本就沒有建立大教堂，東岸地區的世俗化程度很高。大片的土地用

來放牧而不是像其他拉美地區那樣用來當做耕種的田地，所以殖民地時期那種教會、軍隊和

大莊園主的三角穩定關系對于烏拉圭來說不是非常重要。

2.民眾厭倦了長期以來的政治斗爭局面

從獨立以來至巴特列改革前，軍事考迪羅和穿插其中的紅白兩黨之爭：再加上作為緩沖國被

阿根廷和巴西虎視眈眈，普通民眾早已厭倦了政治紛爭給國家發展帶來的災難。人民渴望過

上美滿安定的生活。

3.1870年后的經濟發展要求政治穩定

由于布爾戰爭（作者注：19世紀末發生在南非德蘭士瓦的英布戰爭，南非畜牧業因為戰爭

大幅衰退）和阿根廷、新西蘭口蹄疫的爆發，烏拉圭的畜牧業產品外需大增。在烏拉圭的東

岸平原上，農業和畜牧業的發展為鐵路的大規模修建創造了條件。大型的肉類屠宰冷凍廠使

得這一時期的烏拉圭經濟增長迅速，但是吸引外資和外國移民的涌入都需要一個良好的政治

環境，烏拉圭政治精英們看到了這個緊迫性。

4.工人運動的興起

烏拉圭的人口構成本來就主要是來自德國、意大利和西班牙的移民，19世紀末歐洲熟練的

1LaviniaDobler:TheLandandPeopleofUruguay,cottCampany,RevidEdition,1972,P.58

技術工人到來為烏拉圭的經濟做出了長足的貢獻。但是，整個國家機器并沒有同時更新。在

烏拉圭出現了工人階級自發組成的馬克思主義團體，此起彼伏的罷工直接促使政府下決心改

革。

5.巴特列總統的個人能力

在確立了紅黨在國家生活中的決定性地位后，巴特列的首個總統任期已經過去了一半。在卸

任后，他在游歷歐洲的過程中看到了瑞士集體領導制對于總統權力過大的限制：法國實證

主義對于自己國家改革的必要性；歐洲資本主義社會貧富分化的嚴重對立，這使他在第二

個總統任期開始便著力全方位改革。

在第一個總統任期和第二個總統任期的6年時間內，巴特列開啟了自己的現代化國家改

革。具體措施有：

1.國家全面掌握基礎的公共服務部門。為了避免外國資本極度膨脹造成的國家收支不平

衡，烏拉圭建立了一批國有企業。在銀行、電力、電話電報、交通各領域實現國有化政策。

2.革新農業技術，通過征稅解決土地高度集中的問題。巴特列想要通過土地使用累進稅

制和遺產稅的辦法解決土地集中的問題，但是這一政策遭到大地產者的強烈反對。這個政策

并不是非常成功。但是，政府在畜牧業、林業、良種培育和造林方面建立了許多的技術研發

機構。

3.在社會改革上，巴特列政府制定了防止工傷法案和限制城鎮工人工時的法案。并且建

立了退休金制度和失業救濟金制度。

4.教育上，加大教育的投入、興建校舍，設立獎學金資助優秀人才出國深造，擴大女生

入學率，在共和國大學建立女生部。

5.政治上，巴特列總統運用高超的政治手腕建立了全國執政委員會制，雖然組成人員從

原先執政的紅黨成員變成了紅白共治，但是最終實現了集體領導制度。

6.社會世俗化方面，擺脫教會對于社會活動的束縛，通過了拉丁美洲第一部允許離婚的

法令。公立醫院不再懸掛十字架，公開宣誓中取締了向上帝發誓的做法。

我們應該對巴特列的改革作出一個評價。首先，這次改革總體上是成功了，烏拉圭社會

的各個方面得到長足的進步。巴特列總統的繼任者們也大致沿著這種方式繼續完善改革的內

容。這次改革，我們可以看到一個睿智而富有策略的政治家的形象,這些政策至今仍然影響

著烏拉圭社會。其次，在勞工政策方面，烏拉圭堪稱拉丁美洲的先驅，它的許多政策在后來

人看來依然超前。在20世紀30年代的經濟大蕭條過后，包括美國在內的美洲各個國家才在

危機的壓力下展開勞工制度改革，而烏拉圭自發地在20世紀初就完成了這些任務。另一方

面，巴特列的改革實證主義氣息濃厚，工人階級工作生活條件的改善依然是建立在不危及企

業主前提之下的。最后，烏拉圭土地的高度集中現象也沒有得到改變，這就造成了烏拉圭經

濟發展后續力量不足。一旦危機來襲，積累起來的財富很快就會縮水。

危機與獨裁

30年代的世界性經濟危機給烏拉圭也帶來了嚴重影響。最終，加夫列爾.特拉（Gabriel

Terra)實現了自己的獨裁統治。但是，特拉的統治是相對而言比較溫和的。在這中間，1934

年的憲法向婦女授予了選舉權；公民權利也基本上得到了保障；特拉致力于改變同美國和英

國的敵對關系；用馬克換比索的方式完成了對德國外債的支付。

但是特拉還是遭到了烏拉圭朝野的廣泛反對，全國執政委員會被取消，國家的行政權力

被還原給了總統。最終，在特拉去世之后，烏拉圭恢復了國會和民主憲政。

民主化之后的烏拉圭

在1985年軍政府倒臺之后，民主制度重新回到烏拉圭。在80、90年代的南方公共市場區

域性經濟危機后，烏拉圭政壇出現了左派政黨當家的局面。前總統塔瓦雷.巴斯克斯（Tabaré

Vazquez)成為烏拉圭歷史上第一位左翼政黨總統，這也打破了從烏拉圭建國伊始出現的紅白

兩大政黨交替執政的局面。

經濟

從畜牧業產品到進口替代工業化

獨立后烏拉圭的經濟受到地形的限制，依然沿襲了殖民時期畜牧業為主的經濟結構。英

國紡織工業的發展對于羊毛的需求使得1870年烏拉圭的牲畜存欄數羊首次超過了牛；20世

紀初，冷藏保鮮技術的進步使得烏拉圭從畜牧業產品出口上獲利頗豐。

1929年之后，烏拉圭開始進口替代工業化戰略。在政府的保護和扶持下，一批國有大

型企業建立起來。如烏拉圭紡織廠、全國燃料、酒精和水泥管理局，工業部門的比重也從

12.5%上升到了23.1%.

50年代，烏拉圭的工業陷入停滯的狀態，直接影響了經濟的發展。工業發展停滯的原

因是多方面的，主要原因是工業部門缺乏競爭力。烏拉圭國內市場狹小，為了形成現代工業

所需要的經濟規模，工業生產非常集中。由于缺乏競爭力，工業產品主要面向國內市場，很

少用于出口。所以，當國內市場飽和之后，面向國內市場且缺乏國際競爭力的工業部門陷入

停滯。

出口為主到工業衰退

1973年上臺的軍政府將出口看做經濟的重中之重。在此期間，工業產品的貿易保護被

部分取消，貿易關稅降低。制造商通過國際借貸，向新技術領域投入了大量資金，建立起一

系列出口型工業。如電器制造、造紙、紡織和非金屬礦產品，阿根廷和巴西成為烏拉圭工業

品的重要市場。但是，1981年之后拉美國家，尤其是阿根廷和巴西陷入嚴重的經濟衰退，

靠著負債建立起來的烏拉圭工業大量破產，工業生產陷入停滯。

外交

獨立后至19世紀末的外交政策

通過英國的調解，在1828年獨立的烏拉圭是作為阿根廷和巴西的緩沖國而存在的。烏

拉圭在這一時期沒有明確的外交政策。紅黨靠巴西，白黨靠阿根廷。國家的政治精英之間沒

有國家和民族認同性，與此同時，阿根廷和巴西也利用紅白兩黨之間的矛盾和斗爭，向東岸

地區滲透，影響操縱著烏拉圭的內政和外交政策。

20世紀初至1945年的對外政策

在巴特列總統1904年領導鎮壓了白黨的政變后，紅黨和白黨之間長期的內戰就結束了。國

家實現了政治統一，可以實行自己的外交政策了。

反對消極中立，開展積極有為外交。巴特列-奧多涅斯實際上確立了現代烏拉圭政府的

對外政策方針。作為夾在阿根廷和巴西兩個拉美地區大國的緩沖國，如何通過外交努力確保

國家的獨立、維護國家的利益成為巴特列外交的主要目標。在一戰時，當巴西和德國的關系

因為德國潛艇戰惡化之后，烏拉圭站在了巴西一邊。在一戰后，烏拉圭成為了當時國際聯盟

的創始會員國；并且成功斡旋了玻利維亞和巴拉圭之間的查科戰爭；在二戰時，烏拉圭雖然

和大多數拉美國家一樣選擇中立，但是在具體實施中烏拉圭是同情同盟國的。在太平洋戰爭

爆發后，烏拉圭就同軸心國宣戰。

這里，可以看出烏拉圭政府其實在采取一種結盟的策略。在歷任烏拉圭政府看來，消極

的中立政策會損害烏拉圭在國際事務中的作用，從而徹底孤立自己，這不利于烏拉圭國家利

益的維護。

1945-1985年的外交政策

二戰后，烏拉圭在一些國際事務中調整了自己的政策。在面對阿根廷庇隆政府的敵對態

度時，烏拉圭向大批的阿根廷流亡者提供政治庇護。同時，烏拉圭甚至提出美洲國家對美洲

事務集體干涉的態度。其次，烏拉圭在冷戰中倒向西方陣營，在古巴導彈危機之后斷然和古

巴斷交。

而在參與國際組織方面，烏拉圭依然保有自己積極外交的色彩。在聯合國各個專職機構

中擔任成員；在美洲國家組織中派出外交官擔任官員等等。在核裁軍方面，烏拉圭簽署了《拉

丁美洲禁止核武器公約》在反對美蘇爭霸方面，烏拉圭和巴西、阿根廷、秘魯支持中美洲和

平進程，反對美蘇在中美洲的勢力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