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松論壇(清閑居高手論壇)

資料圖，圖文無關，圖片來自視覺中國。

這兩天，第五屆“北極-對話區域”國際北極論壇在俄羅斯圣彼得堡舉行，一系列的小插曲讓普京又成了“網紅”。

在會見瑞典首相斯特凡·勒文一行時，瑞典翻譯匆匆從普京身邊走過，全然“無視”普京已經伸出來的手，普京的手一時無處安放。幸好翻譯隨即反應了過來，補上了禮節。

賓主雙方隨后坐下來會談。普京稱贊來自瑞典的商人是“朋友”，但俄方翻譯卻用了一個中性的詞“伙伴”。普京注意到了這一點，取笑翻譯：“我說的是‘朋友’，而他翻譯的是‘伙伴’，簡直就是土匪。”

在論壇發言時，彭博社的一位高級編輯說俄羅斯是北極地區最大的經濟體。普京糾正說：“在平均購買力和經濟規模方面，中國已經超過美國。”

這時，高級編輯打斷普京的話問：“總統先生，您是說中國是北極國家嗎？”普京回答：“在您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忍著。現在，您也可以忍著。”這一幕引來了場下觀眾的笑聲。

一、愛好和幽默也是領導力

在國際政壇，普京的網紅氣質早已赫赫有名。

普京熱衷戶外運動。騎馬、拳擊、射擊、登山的鏡頭廣為流傳，而最著名的是他對柔道的酷愛。每逢普京進行柔道訓練，必然吸引大批媒體圍觀，因為有好鏡頭可拍。

普京最近一次訓練是在2月份。在結束俄羅斯、土耳其、伊朗三方峰會后，普京跑到索契“南方體育”運動中心，進行了一小時的訓練，然后與職業選手們輪番切磋技藝。

雖然66歲了，但普京仍有實力。2012年倫敦奧運會柔道的銅牌得主被普京四次撂倒。不過，2016年里約奧運會女子柔道的銅牌得主庫茲蒂娜沒留情面，抓住機會把普京從自己頭上摔了出去。普京毫不氣惱，爬起來還給了庫茲蒂娜一個吻。

普京也很擅長用幽默顯示平易近人的一面。被俄羅斯大媽強吻，普京會顯得有點窘。被俄羅斯網民催婚，普京也不避諱，回答說“正常人總是要結婚的”。接地氣，有助于改變外界長久以來對蘇聯和俄羅斯領導人的刻板印象。

幽默也是一種政治語言。上個月去吉爾吉斯斯坦訪問，下飛機后主人按傳統禮儀奉上點心，普京用手抓起來就吃。一個小動作，想展現的是兩國的親密程度。

去年10月俄美就是否廢除中導條約較勁。普京向到訪的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開玩笑：“美國國徽上的老鷹一只爪子握著13支箭，一只爪子握著一支橄欖枝。我的疑問是，你們的老鷹是不是吃掉了橄欖枝，只留下了箭呢？”

愛好和幽默都是領導力。“戰斗民族”面臨的內外挑戰都不少，社會需要硬漢、幽默的領導人形象。普京恰如其分地承擔了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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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北極論壇小插曲背后的地緣政治

北極論壇上普京主唱的幽默小插曲，都是普京的習慣性動作。當然東道主也要維護一個好的開會氣氛。

但說到北極的地緣政治，遠不是那么輕松。

北極至今沒有一個得到廣泛承認的國際公約。這與南極形成了鮮明對比。南極由53個簽署條約的締約國共同治理，哪個國家都不允許有領土主張，只能作為科學研究區域。

北極雖然有8個國家組成的北極理事會，但成員國都主張擁有北極圈內的陸地主權，時常相互掐架。

主要原因是，北極地區已被探明蘊藏著豐富資源。

美國地質調查局2008年的報告認為，全球尚未探明但可開采的礦藏量中13%的石油和30%的天然氣蘊藏在北極地區。此外，還有高達1萬億噸的煤炭儲量，占世界煤炭儲量的1/4。

北極地區還有地球上最大的鋅礦，漁業資源也非常豐富。

北極冰層逐漸融化以來，北極航線也被提上議事日程。理論上，如果俄羅斯北方沿岸的東北航線和加拿大北方沿岸的西北航線得以開通，全球海運格局勢必發生巨大變化，俄羅斯、加拿大等國將成為新地緣中心。

不過，由于俄、加都將待開發的航線視為國內交通線，要收取過路費，因此目前看是不經濟的。

北極圈還是美俄戰略對峙的前沿。美國在阿拉斯加部署了大量戰略武器，迫使俄羅斯這幾年一直加大在北極的軍事投入。

在開發北極問題上，北極理事會的其他國家與俄羅斯或多或少都存在爭議。北極論壇看上去輕松，實則充滿張力。

三、中國是不是北極國家

在北極論壇的一系列小插曲中，彭博社的編輯的問題很引人關注：中國是不是北極國家？

其實這不是個問題。往前追溯，1925年，中國就成為斯瓦爾巴條約的協約國。

這個條約的內容是，北極圈里的斯瓦爾巴島為挪威擁有，但不得為戰爭的目的所利用。各締約國有權自主進入，從事正當的生產科考活動。

中國2004年在此建立的北極黃河站，以及后來玉龍號多次前往北極科考，依據的就是這一條約。

2013年，中國成為北極理事會的正式觀察員國，雖然權限上與理事國不同，但也有如何治理北極的發言權。

2018年，中國發布北極政策白皮書，明確聲明，雖然在地理上中國不靠近北極，但在地緣意義上北極是中國的利益攸關方。

也就是說，在地緣意義上，中國也可稱為北極國家。合作開發北極，中國不可能缺席。

所以，普京糾正彭博社的說法，說俄羅斯不是北極國家里最大的經濟體，而舉了中國的例子，對此應該點個贊。

□徐立凡（專欄作家）

編輯 王言虎 校對 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