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不歸
在黑龍江省內,松花江上有一條支流,名叫呼蘭河,古稱“忽拉溫江”,大多數人知曉這條河,源自民國作家蕭紅所著小說《呼蘭河傳》,故事發生的背景即該河河口流經的呼蘭縣。
《呼蘭河傳》最初于1940年載于香港的《星島時報》,是蕭紅半自傳式的作品。小說以她的童年為線索,串聯起發生在她童年的諸多故事,展現了那個小城當年的社會風貌,既有她與祖父暖心的互動,也有幾千年遺留下來的封建思想。在呼蘭那個小縣城,它的影子里有當時一整個中國的縮像。
蕭紅的《呼蘭河傳》寫作很有特色,也是她的代表作品之一。不同于她在《生死場》中柔弱又蒼勁的筆法,《呼蘭河傳》以一個孩童的視角展開,即童年時的蕭紅,很多語言干凈純粹,甚至帶點平靜與稚嫩。“有一天祖母看我來了,她拿了一個大針就到窗子外邊去等我去了。我剛一伸出手去,手指就痛得厲害。我就叫起來了。那就是祖母用針刺了我。從此,我就記住了,我不喜歡她。雖然她也給我糖吃,她咳嗽時吃豬腰燒川貝母,也分給我豬腰,但是我吃了豬腰還是不喜歡她。”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完全的兒童視角,既天真又成熟,這也正是蕭紅的厲害之處——她以干脆平靜的語言寫出人生的悲涼與痛苦,更使人難以忍受。
蕭紅為什么要寫《呼蘭河傳》,難道就為了給家鄉作傳嗎?并不見得,恐怕她還是為了以此為鏡,照出那些在時代里已經腐朽的靈魂。
《呼蘭河傳》創作時正值上世紀三十年代末,而小說中故事發生的背景則是在10年代中期左右,處于封建社會沒落、民國建立的時期,但人們的思想很顯然仍處在封建思想的壓迫之下,那幾千年來形成的毒瘤仍然存在。小說共七章,前兩章描述了呼蘭縣城的風土人情,那是一個沒有任何特色和風采的東北小城,人們生活麻木而空虛,甚至對生死也沒有過多的感覺,那種聽天由命使他們深深信賴與依附于鬼神。“那里邊的人都是天黑了睡覺,天亮了就起來工作。一年四季,春暖花開、秋雨、冬雪,也不過是隨著季節穿起棉衣來,脫下單衣去地過著。生老病死也都是一聲不響地默默地辦理”。
蕭紅在前兩章對當地人情的描述,為后面諸多故事的發展鋪平了道路。整本小說,唯獨第三章能讓人看到一些歡樂與希望,因為那描寫了蕭紅幼年的生活與她心愛的后花園。第四章則多以“我家是荒涼的”開頭,點出居住在她家的幾戶人家——養豬的、拉磨的、趕車的等。交代完這些內容,最后三章從物及人,講了團圓媳婦、有二伯、馮歪嘴子的悲慘故事。
第五章對團圓媳婦的描述,讀來是整本書最令人絕望的一章節。團圓媳婦12歲,是趕車的老胡家買來的媳婦,她家人為使她早點過門,謊報她14歲了。團圓媳婦原本是一個開朗大方的女孩,走路生風、見人招呼,但老胡一家嫌她過于開朗,不知道與人保持距離,沒有個媳婦的樣子,于是聽信了跳大神的話,堅信團圓媳婦身上有鬼,用盡各種方法折磨她,甚至讓她當著全村人的面泡熱水澡。“小團圓媳婦當晚被熱水燙了三次,燙一次昏一次。鬧到三更天才散了場。大神回家去睡覺去了。看熱鬧的人也都回家去睡覺去了。”幾番折騰之下,團圓媳婦最終死去了。從一個12歲的活潑女孩,到一縷亡魂,不過沒多少時日。這是沉重的代價,封建思想終歸還是害了人。
第六七章,分別寫“我”的有二伯和貧窮的馮歪嘴子,這兩個人在封建社會中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一個是健忘冷漠的有二伯,最愛別人叫他“有二爺”,希望自己能夠處于壓迫的低微,但終歸不過是一個被壓迫被奴役的可憐人罷了;一個是社會底層的勞動者,馮歪嘴子堅強勇敢,追求幸福與愛情。《呼蘭河傳》最終以馮歪嘴子的孩子結尾——“大的孩子會拉著小驢到井邊上去飲水了。小的會笑了,會拍手了,會搖頭了。給他東西吃,他會伸手來拿。而且小牙也長出來了。微微的一裂嘴笑,那小白牙就露出來了”。以這一段結尾,看似突然,但也自然。這也許是蕭紅對童年些許愉快的回憶,也許是她對于未來的期待。
“滿天星光,滿屋月亮,人生何如,為什么這么悲涼。”這是蕭紅的發問,振聾發聵,問在人的心上,如一把鋒利的刀,又如狡黠的月。(胡不歸)
來源: 光明網-文藝評論頻道
本文發布于:2023-02-28 21:07:00,感謝您對本站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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