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帝誕

談香港的關帝廟與香港警察關帝崇拜現象

作者：昌敬惠

來源：《語文學刊》2015年第5期

昌敬惠

(南方醫科大學人文與管理學院，廣東廣州510515)

［摘要］香港是一個融合了多元文化和宗教的繁華都市，是宗教信仰自由的天堂。關帝崇

拜是香港最具影響的民間信仰之一，關帝崇拜梵蒂岡城 在香港的興盛使香港產生了大量的關帝廟，關帝

廟在香港有其獨特的社會功用。關帝塑像是關帝崇拜的載體，本文把香港作為出發點，通過實

地考察關帝士官工資 塑像在香港的廟宇和社群（尤其是警隊）中的供奉現象，探討香港警察關帝崇拜發

展的原因。

［關鍵詞］關帝崇拜；關帝廟；香港警察

［中圖分類號］G11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8610(2015)05-0075-02

關公在中國民間社會是一位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神明，無論是在大都小邑，甚至到了窮

鄉僻壤，都可看到各式各樣，大小不一、廟名不同的關公廟，而其香火鼎盛，又是四時不衰，

其英勇事跡更是膾炙人口，即使是不識的文盲亦能津津樂道，朗朗上口，影響已深入到每個人

的內心之中。在香港這樣一個陸地面積只有1100多平方公里的地方，700多萬人口中有約30%

的人有宗教信仰，各種宗教在香港建立的教堂和廟宇，總數超過1200間。到2008年底，已登

記的民間宗教廟宇超過350間。香港的關帝崇拜也十分普遍，據統計大大小小的關帝廟有31座，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警署這類政府執法機構里，也出現拜關帝像的現象。

一、關帝崇拜的由來

民間信仰是種基于古代的泛靈信仰，自然發生于民間，多混合其他學派思想或宗教教義，

并且普遍為基層百姓所信仰的一種宗教，如媽祖信仰、關帝信仰等，既不可歸之道教、佛教，

更非儒家、道家，而是上述各派及宗教的混合體，與之并行千年，在民間，同樣具備極大影響

力。①關帝信仰是民間信仰的一部分，它是人們的一種心理需求，也是一種英雄崇拜。歷史上

真實的關羽為何從一個武將成為神靈呢？

西晉史學家陳壽所著《三國志蜀書關羽傳》記載：“關羽字云長，本字長生，河東解

州(今山西運城)人。東漢末年亡命奔琢郡，與張飛從劉備起兵。”［1］武藝超群，隨劉備三十

五年，曾降曹操，曹操以他破袁紹大將顏良與白馬之功，封為漢壽亭侯。建安二十四年（219

年），出軍擊敗曹軍不久，被東吳呂蒙襲破荊州，后敗死與麥城，東吳將其首獻于曹操，曹操

將之葬于洛陽關林。北宋徽宗崇寧元年（1102年），宋廷追封關羽為忠惠公。大觀二年（1108

年）又晉封他為武安王，1108年宋徽宗敕封他為“武安王”，1123年加“義勇”兩個字。明神

宗萬歷二十二年（1594年），關羽再被加封為帝，稱“協天護國忠義大帝”。萬歷四十二年

（1614年），又改封為“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鎮天尊關圣帝君”。至明末，關帝再次升級，為

“武廟”主神，與孔子的“文廟”并祀。由一名敗軍之將成為眾多國人信仰的神靈。［2］

在歷史和小說中，關公絕非是一個完人，為何民間卻將他尊為“武圣”，奉為“神明”？

筆者認為，主要原因關公的人格被人所崇拜，他的為人處世之道，正好合乎中國人理性上的要

求，而塑造出一個忠臣義士的典型，加之歷代帝王在政治上的推動，因而使它成為一個受人崇

拜的偶像，同時他的英勇事跡又透過小說的描述，以及戲劇的不斷上演，而深入人心，歷久不

衰。

在眾多研究關公的論著之中，對于關公之所以被奉為神明的主因，幾乎都歸之于他的為人

處世之道。在婁子匡的《武圣關羽與巧圣魯班》一文中［3］，他引用臺灣彰化鄭升昌先生分析

關圣受人尊敬的原因所在，是關公有五種德行感人至深，這五種德行是：仁、義、禮、智、信。

區分說明：千里尋兄，仁；華陽放曹，義；保嫂秉燭達旦，禮；水淹七軍，智；單刀赴會，信。

生而具備人崇尚的五德，死后就被虎男兔女 民間尊為神明。

除了他的人格質量外，筆者認為統治階層所倡導的所謂“忠貞”，把關帝神化來鞏固自己

對國家的統治，也是關帝信仰廣泛流傳的重要原因。尤其是，滿清王朝的刻意推崇，明朝皇帝

對關公封謚五次次之多，還賜廟名，并使關公最終與皇帝平起平坐——封為大帝。［4］明清兩

代統治階級在繼承和發揚宋元時期所傳揚的結義精神和忠勇品格的基礎上，也想通過“神道設

教”來規范人們的行為，以官方的姿態促進了關羽信仰向社會底層的滲透，使關羽崇拜在社會

和民間的影響達到了空前的程度。［5］

二、香港關帝廟的社會功用

香港的民間社會供奉關公是極為普遍的，規模不一的關帝廟到處林立，各行各業、各種民

間的組織，以及一般家庭供奉關公的神像亦隨時可見，顯示了關公是一位香港民間社會相當被

崇拜的神明。香港社會的關帝崇拜不僅反映了華人生活的民俗事象和文化遺存，而且顯示出民

俗文化資源的現代化效應，在香港社會從傳統向現代的轉型中起到了催化、調適和穩定的作用。

全香港現有31間關帝廟，包括大澳關帝古廟、西貢墟天后古廟及協天宮、上環關帝廟等。

［6］同時，許多佛寺、道觀亦供奉關帝，如灣仔的北帝廟，本是道教的廟宇，卻供奉關帝塑像。

可見，關帝信仰是和佛教和道教都有交集的民間信仰，佛教和道教分別把關帝奉為“護法神伽

藍菩薩”、“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震天尊關圣帝君”［7］。

位于香港荷李活道的文武廟，相傳是眾多關帝廟中香火最旺的一個，它是19世紀的建筑物，

主要供奉文昌帝（文帝）和關帝（武帝），其神像有長亮不熄的燈籠高照，每年農歷的六月二

十四日這里都會慶祝關帝誕。筆者實地考察了文武廟，發現各個年齡階段的香港人都會來拜關

帝，而通過訪問得知，他們拜關帝的原因都是因為關帝的忠義正直，求關帝護身保平安，也有

一些生意人來求關帝保佑生意興隆。

文武廟在香港眾多廟宇中有著特殊的地位，它是早年華人及行會集議事的地方，而有關本

區經濟、商業發展或其他大事，亦多在此仲裁、商議，它和香港華人早期政治、經濟、司法、

教育有密切的關系。

由于早年香港的法制尚未完善，位處華人商業區的文武廟，便成為華人的社區中心，加上

與它相連的公所是華人簽約、審判及解決商業糾紛的場所，替代了傳統的宗族與士紳組織。關

公講信用，重義氣，是中國人做生意的楷模，受到大小商人的敬重。公所外有一副對聯：“公

爾忘私入斯門貴無偏袒，所欲與聚到此地切莫糊涂”，顯示文武廟重視做買賣的公平原則。

因此，結合香港這個獨特的歷史背景，關帝廟在香港不僅是一種民間信仰的體現，也有著

團聚大眾的功用。

三、香港警察關帝崇拜的原因

在民間，關帝被認為具有辟邪、治魔、招財、護法之功能，因此，民間社群在私自空間的

供奉也非常普遍。在香港各行業和民間的團體均以關公為供奉的主神，各地的各行之商業的行

會會所熗炒包菜 ，各種公開、半公開，或秘密的團體結杜，如會館、公所、同鄉會、武術館、幫會集合

的“館口”，秘密結社的道壇社址，凡是設有神壇神龕的，幾乎無一不以關公為主神。在私人

的商店中，視關公為“武財神”，所以十之八九都供有“關夫子”的神位，以祈求能生意興隆，

財源滾滾。值得注意的是，在香港警署這類政府執法機構里，也有拜關帝像的現象。據調查，

香港每一個警署至少設一個關帝神位，并且常常舉行各種祭祀儀式。關于這一現象，民間有著

不同的傳說。

首先，在香港本港臺的歷史節目《跟蹤香港》2002年5月12日這一期節目《關公》中提

到，在戰前，英國還統治香港地區時，傳說警署鬧鬼，華人探長劉福，報告當時的外籍長官，

請了一尊關帝像來鎮邪治妖，此后警署沒有再鬧鬼，所以就有了警察拜關帝像的傳統。當然這

只是傳說，沒有文獻依據。如此看來，香港警察拜關帝是為了尋求保護神，供奉武將關公給警

察帶來安全感，在與罪犯打交道中獲得克敵制勝的信心。

其次，追溯歷史，早在宋徽宗時代，政和年間的《解州聞喜縣新修武安王廟記》上就有記

載說，當時立碑署名中就有刑警隊長，由此可以推斷，從宋朝開始中國歷史上就有拜關帝像的

傳統。自清雍正奉關羽為護國佑民之神，列入國家祭祀后，關羽儼然國家神祇，清代役司更是

在監獄中供奉關帝塑像。由于港澳臺地區早年割讓，沒有經歷中國現代化過程中的文化變革，

故清代衙役的信仰得以存留，并且作為漢民族主義紐帶在對抗外來宗教侵蝕中得到某種意義上

的強化。比如殖民時代香港英籍警官雖居高位，但也一定要拜關帝像，敬奉香燭，才能獲得華

人警察的認同。②

再次，關帝崇拜的核心是“義”。《三國演義》第26、27回對關公的描述分別是“義不負

心，忠不顧死”、“財賄不以動其心，爵祿不以移其志”，這正是對其高尚品質的高度贊揚，

把他奉為忠義的化身。中國傳統儒家文化的忠義觀，深深影響著警察的職業性質，香港警察崇

拜關帝，奉關公為警員的模范，正是在弘揚一種理想人格的力量，統一香港警察的思想，同時，

也在民眾中樹立關帝式警察的高大形象，借此調整警察與政府、警察之間、警察與百姓之間的

關系。

1998年胡小偉先生受邀，在香港警務處公共關系科的接待下，實地參觀了油（麻地）尖

（沙咀）警署的關公崇拜習俗。據介紹，全體警員每年有兩次著裝集體參拜活動，第一次是農

歷六月二十四日關帝誕辰日。第二次是歲末宣布升職的日期，地點在警區總部，各個警署派代

表參加，并邀請該區的議會議員、該區的囂張出席，都要擺設大三牲，行禮如儀。警署公共餐

廳常年供奉的關帝像。此外閱覽室另有一尊小型關帝像，是為警署成員個人拜禱之用的：或為

領受任務祈求神判，或因一時未破禱告神佑，或系結案以后感謝神庥，或緣個人原因致魯濱孫漂流記讀后感 禱神靈

而設的。由此可見，香港警察拜關帝有一整套約定俗成的祭祀儀式，是一種目的明確、自上而

下的有組織的民間信仰活動。

關帝塑像是關帝信仰的載體，是關帝民間信仰物質文化的一部分。在不同的場所供奉關帝

塑像，關帝被民眾賦予不同的功能。在香港這樣一個多元文化交融的地方，各種宗教共存。由

此看來，警局供奉關帝塑像的這樣一個傳統，似乎也與香港的文化包容性有很大的關系。

【注釋】

①參閱［臺］馮佐哲、李富華.中國民間宗教史［M］.文津出版.1994.書中稱“民間宗教”，

筆者以其散漫、無組織，改為“民間信仰”。

②李存葆.東方之神［J］.《當代》2002（2）.中提到“近年加拿大警察署下達一道指令，

允許華裔警察在辦公室里擺放關公像。緣由是：一香港籍警察移居加國后，連破數個大案要案，

既快且準，似是神助。加國警察署詰問其由，這位華裔警察回答：他每次辦案前，都先要在家

中祭拜關公。”如果如此，則是香港警察信仰在英聯邦國家的延續。

【參考文獻】

［1］（晉）陳壽，撰.（宋）裴松之，注.三國志蜀書關羽傳［M］.臺灣商務印書館，

2011.

［2］朱大渭.武將群中獨一人——關羽人神辨析［C］//盧曉衡.關羽、關公與關圣.社會科

學文獻出版社，2002.

［3］施哲雄.從臺北德行天宮看關公在臺灣民間社會的影響［C］//盧曉衡.關羽、關公與

關圣.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2.

［4］胡小偉.三教圓融與關羽崇拜［C］//盧曉衡.關羽、關公與關圣.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2002.

［5］焦磊.關羽神圣化過程的歷史考察：以關帝廟為核心［D］.山東大學，2008.

［6］劉銳宏.香港民間風俗［M］.中華文教交流服務中心，2011.

［7］胡小偉.三教圓融與關羽崇拜［C］//盧曉衡.關羽、關公與關圣.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