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詩及簡介(之八)

李白的詩及簡介（之八）

李白的詩歌約近一千首，過去一些選本選李白的詩，往往片面

強調藝術性，因此一部分政治性強烈而藝術特色不突出的詩篇，常

常不被選錄，安史之亂以后的一部分表現強烈愛國思想的作品，就

是其例。之前《李白的詩及簡介之一——之七》就是以編年排列把

李白生平分為五個時期，即第一時期（蜀中時期），第二時期（以安

陸為中心的漫游時期），第三時期（長安時期），第四時期（以東

魯、梁國為中心的漫游時期），第五時期（安史之亂以后的時期）。

我們選擇各時期的代表作品，希望讀者能夠看到李白的全貌。但由

于一部分作品實在無法考定寫作年代，因此我們把剩下的這66首也

具有代表性的詩統一編在《李白的詩及簡介之八》里，助讀者更多

地了解李白。

1、古風·其一

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誰陳。

王風委蔓草，戰國多荊榛。

龍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

正聲何微茫，哀怨起騷人。

文質相炳煥，眾星羅秋旻。

我志在刪述，垂輝映千春。

希圣如有立，絕筆于獲麟。

這首詩表現了李白的文藝思想。他認為詩歌的發展，自周代以

來，走著下坡路，尤其是建安以來，專門追求綺麗的形式，不值得

珍貴。表示自己要學習孔子，認真進行編著事業，樹立模范。

2、古風·其三

3、古風·其十

齊有倜儻生，魯連特高妙。

明月出海底，一朝開光曜。

卻秦振英聲，后世仰末照。

意輕千金贈，顧向平原笑。

吾亦澹蕩人，拂衣可同調。

李白在這首詩中，通過對魯仲連的贊美，寄寓自己“功成身

退”的政治理想。

4、古風·其十二

雞鳴海色動，謁帝羅公侯。

月落西上陽，余輝半城樓。

衣冠照云日，朝下散皇州。

鞍馬如飛龍，黃金絡馬頭。

行人皆辟易，志氣橫嵩丘。

入門上高堂，列鼎錯珍羞。

香風引趙舞，清管隨齊謳。

七十紫鴛鴦，雙雙戲庭幽。

行樂爭晝夜，自言度千秋。

7、古風·其三十五

丑女來效顰，還家驚四鄰。

壽陵失本步，笑殺邯鄲人。

一曲斐然子，雕蟲喪天真。

棘刺造沐猴，三年費精神。

功成無所用，楚楚且華身。

大雅思文王，頌聲久崩淪。

安得郢中質，一揮成風斤。

唐初文學，由于受到六朝文學的影響，形式主義文風依然濃

重。同時唐代科舉制度以詩賦取士，一般文人為了獵取功名富貴，

9、古風·其四十七

桃花開東園，含笑夸白日。

偶蒙春風榮，生此艷陽質。

豈無佳人色？但恐花不實。

宛轉龍火飛，零落早相失。

詎知南山松，獨立自蕭飋。

這首詩以桃花和松樹比喻不同的人，有的人煊赫一時，但轉瞬

之間，就“零落相失”；有的人堅強有操守，經得起惡劣環境的考

驗。蕭飋（sè）風吹松柏聲。

10、古風·其四十八

秦皇按寶劍，赫怒震威神。

逐日巡海右，驅石駕滄津。

由來紫宮女，共妒青蛾眉。

歸去瀟湘沚，沉吟何足悲。

這首詩可能是李白在長安政治上受打擊后所寫的，在造意遣辭

上都受到曹植《雜詩》的影響。曹植詩云：“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

李。朝游江北岸，夕宿瀟湘沚。時俗薄朱顏，誰為發皓齒？俛仰歲

將暮，榮耀難久恃。”

12、古風·其五十三

戰國何紛紛，兵戈亂浮云。

懷、對統治者的憤慨以及自己生不逢辰的悲傷。

14、長相思·其一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這首詩寄寓了李白對理想的追求及理想不能實現時的苦悶、悲

哀心情。大約是他離開長安以后懷念朝廷的作品。

15、夜坐吟

冬夜夜寒覺夜長，沉吟久坐坐北堂。

冰合井泉月入閨，金缸青凝照悲啼。

金缸滅，啼轉多。掩妾淚，聽君歌。

16、日出入行

日出東方隈，似從地底來。

歷天又復入西海，六龍所舍安在哉？

其始與終古不息，人非元氣，安得與之久徘徊？

草不謝榮于春風，木不怨落于秋天。

誰揮鞭策驅四運？萬物興歇皆自然。

羲和！羲和！汝奚汩沒于荒淫之波？

魯陽何德，駐景揮戈？

逆道違天，矯誣實多。

吾將囊括大塊，浩然與溟涬同科！

這首詩表現出李白的宇宙觀，他認為四時的變化是自然的，并

不是由神來主持。這種思想帶有樸素的唯物主義因素。但他又認為

人對自然無能為力，只能順從自然。這是不對的。

17、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這首詩通過對俠客的贊頌，表現出李白對行俠生活的向往和對

權貴的輕視。

18、關山月

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

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戍客望邊邑，思歸多苦顏。

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古樂府《關山月》歌詞多寫離別的哀愁。李白以樂府古題描寫

兵士離別家鄉去守衛邊疆，長期不返，引起思歸的痛苦。詩中“望

君不見驪山茂陵盡灰滅，牧羊之子來攀登。

盜賊劫寶玉，精靈竟何能？

窮兵黷武今如此，鼎湖飛龍安可乘？

這首詩抨擊和諷刺秦始皇、漢武帝的愚蠢的求仙行為。唐玄宗

也好神仙，本篇可能有托古喻今之意。

20、荊州歌

白帝城邊足風波，瞿塘五月誰敢過。

荊州麥熟繭成蛾，繰絲憶君頭緒多。

撥谷飛鳴奈妾何。

這首詩寫麥熟季節，荊州女子思念在外的丈夫。唐代荊州在今

湖北江陵縣一帶地方。

21、久別離

別來幾春未還家，玉窗五見櫻桃花。

況有錦字書，開緘使人嗟。

至此腸斷彼心絕，云鬟綠鬢罷梳結，愁如回飆亂白雪。

去年寄書報陽臺，今年寄書重相催。

東風兮東風，行云使西來。

待來竟不來，落花寂寂委青苔。

《結襪子》是古樂府曲名，李白在這首詩里贊揚了古代俠士高

漸離、專諸兩人輕生重義的俠義行為。任俠是李白思想的一個重要

方面，本詩就是這種思想的反映。

23、結客少年場行

紫燕黃金瞳，啾啾搖綠騣。

平明相馳逐，結客洛門東。

少年學劍術，凌轢白猿公。

珠袍曳錦帶，匕首插吳鴻。

由來萬夫勇，挾此生雄風。

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

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

陰精此淪惑，去去不足觀。

憂來其如何？凄愴摧心肝。

唐玄宗晚年，沈湎聲色，政治腐敗。這首詩以蟾蜍蝕影、陰精

淪惑為喻，大約是對玄宗的荒淫享樂與楊國忠等讒諂蔽明的行為的

諷刺。

25、獨不見

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

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妾薄命》是樂府古題，古詩內容多寫婦女的哀怨，本篇主題

相同。借漢武帝陳皇后故事諷刺統治者的愛情沒有真誠健康的基

礎，色衰愛弛是一種普遍的現象。

27、黃葛篇

黃葛生洛溪，黃花自綿冪。

青煙蔓長條，繚繞幾百尺。

閨人費素手，采緝作絺綌。

其二

天兵下北荒，胡馬欲南飲。

橫戈從百戰，直為銜恩甚。

其六

烽火動沙漠，連照甘泉云。

漢皇按劍起，還召李將軍。

兵氣天上合，鼓聲隴底聞。

橫行負勇氣，一戰凈妖氛。

漢樂府有《出塞曲》、《入塞曲》，唐人的《塞上曲》、《塞下曲》

即出于此。李白這六首詩或寫邊塞戰士的辛苦、勇敢和他們的功

績，或寫婦女對遠在邊塞的丈夫的思念。

29、玉階怨

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

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

《玉階怨》是樂府相和歌辭楚調曲。這首詩寫秋天晚上婦女獨

自望月的情景，隱寓寂寞幽怨之意。詩中“水晶 ”一作 “水精”。

30、靜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首詩寫游子的鄉愁。

32、搗衣篇

閨里佳人年十馀，嚬蛾對影恨離居。

忽逢江上春歸燕，銜得云中尺素書。

玉手開緘長嘆息，狂夫猶戍交河北。

萬里交河水北流，愿為雙鳥泛中洲。

君邊云擁青絲騎，妾處苔生紅粉樓。

樓上春風日將歇，誰能攬鏡看愁發？

曉吹筼管隨落花，夜搗戎衣向明月。

明月高高刻漏長，真珠簾箔掩蘭堂。

橫垂寶幄同心結，半拂瓊筵蘇合香。

瓊筵寶幄連枝錦，燈燭熒熒照孤寢。

有便憑將金剪刀，為君留下相思枕。

摘盡庭蘭不見君，紅巾拭淚生氤氳，

明年若更征邊塞，愿作陽臺一段云。

這首詩抒寫了思婦對遠戍在邊塞的丈夫深沉相思之情。“雙鳥”

一作“雙燕”，“筼管”一作“員管”，筼（yùn）管，筼竹作成的

管，西域的一種類似笛的樂器。

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這首詩描寫一個女子在月光皎潔的春夜懷念遠方的丈夫。

34、勞勞亭歌

金陵勞勞送客堂，蔓草離離生道旁。

古情不盡東流水，此地悲風愁白楊。

我乘素舸同康樂，朗詠清川飛夜霜。

昔聞牛渚吟五章，今來何謝袁家郎。

苦竹寒聲動秋月，獨宿空簾歸夢長。

這首詩借吟詠史事，抒寫自己懷才不遇的感慨。大意說自己的

文才不減袁宏，但不遇謝尚那樣能賞識自己的人，因此獨宿空簾，

非常孤寂。勞勞亭，故址在今江蘇南京市南，為古代送別的地方。

35、金陵城西樓月下吟

金陵夜寂涼風發，獨上高樓望吳越。

白云映水搖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

月下沉吟久不歸，古來相接眼中稀。

解道澄江凈如練，令人長憶謝玄暉。

這首詩寫于金陵，寫作年代不詳。李白一生欽佩謝脁，在本篇

中以高度贊美的詞語提到了謝脁吟詠金陵景色的名句：“澄江凈如

練。”詩中“高樓”一作“西樓”。

心隨長風去，吹散萬里云。

羞作濟南生，九十誦古文。

不然拂劍起，沙漠收奇勛。

老死阡陌間，何因揚清芬。

夫子今管樂，英才冠三軍。

終與同出處，豈將沮溺群？

這首詩表現詩人具有宏大的政治抱負，想建立功業，不愿一輩

子作書生。判官是采訪使或節度使的屬員。

37、月夜江行寄崔員外宗之

飄飄江風起，蕭颯海樹秋。

天邊看淥水，海上見青山。

興罷各分袂，何須醉別顏。

這首詩是李白在廣陵（今江蘇揚州市一帶）時贈別之作。

39、送友人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這是一首情意深長的送別詩，作者通過送別環境的刻畫、氣氛

的渲染，表達出依依惜別之意。

40、送陸判官往琵琶峽

水國秋風夜，殊非遠別時。

長安如夢里，何日是歸期。

這首詩是李白離開長安后在南方送別友人時作。琵琶峽在巫

山，形如琵琶。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云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

李白在詩題下自注云：“故人賈淳令予問之。”可見本篇是應老

友之請而寫的。全詩表現了詩人瀟灑的胸懷，但后半部分也流露出

人生無常的消極思想。

43、登金陵鳳凰臺

鳳凰臺上鳳凰游，鳳去臺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鳳凰臺在金陵（今南京市）。相傳南朝劉宋元嘉年間，有鳳凰三

只，翔集山上，時人筑臺于山上，山名鳳臺山，臺曰鳳凰臺。

仰觀勢轉雄，壯哉造化功。

海風吹不斷，江月照還空。

空中亂潈射，左右洗青壁。

飛珠散輕霞，流沫沸穹石。

而我樂名山，對之心益閑。

無論漱瓊液，還得洗塵顏。

且諧宿所好，永愿辭人間。

其二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兩首詩根據“且諧宿所好，永愿辭人間”兩句推測，大約是

晚年準備隱居廬山時所作。詩中“樂名山”一作“游名山”。

45、登廬山五老峰

廬山東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

九江秀色可攬結，吾將此地巢云松。

46、望天門山

山花如繡頰，江火似流螢。

征虜亭，故址在今江蘇南京市，東晉時征虜將軍謝安所建。這

首詩寫晚上從征虜亭出發到廣陵去時的情景。

48、宿五松山下荀媼家

我宿五松下，寂寥無所歡。

田家秋作苦，鄰女夜舂寒。

跪進雕胡飯，月光明素盤。

令人慚漂母，三謝不能餐。

這首詩描寫了勞動人民的辛勤勞動以及詩人對他們殷勤款待的

感激心情。

49、金陵三首

其三

六代興亡國，三杯為爾歌。

苑方秦地少，山似洛陽多。

古殿吳花草，深宮晉綺羅。

并隨人事滅，東逝與滄波。

金陵在六朝時人口很多，建筑也很華麗，經濟、文化都很發

達。到了唐時已經較前衰落。這詩是李白在金陵時懷古之作。

50、夜泊牛渚懷古

牛渚西江夜，青天無片云。

登舟望秋月，空憶謝將軍。

余亦能高詠，斯人不可聞。

明朝掛帆席，楓葉落紛紛。

牛渚，山名，在今安徽省當塗縣西北二十里。這首詩李白自

注：“此地即謝尚聞袁宏詠史處。”本篇寫不遇知己的感慨，與《勞

勞亭歌》主題相同。詩中“席”一作“去”。

永結無情游，相期邈云漢。

李白《月下獨酌》共四首，這里選的是第一首。詩中描寫了作

者在月光之下一個人飲酒的情景，運用豐富的想象，把月亮和自己

影子湊合起來，成為所謂“三人”。全詩充滿著豪放不羈的情感。詩

中“同交歡”一作“相交歡”。

52、山中與幽人對酌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53、尋雍尊師隱居

群峭碧摩天，逍遙不記年。

撥云尋古道，倚石聽流泉。

花暖青牛臥，松高白鶴眠。

語來江色暮，獨自下寒煙。

這首詩寫入山訪雍尊師的情景。尊師是對道士的尊稱。

54、自遣

這首詩生動地描繪了琴音的美妙動人，是李白短篇佳作之一。

蜀僧濬，有人以為就是李白集中《贈宣州靈源寺仲濬公》一詩的仲

濬公。

56、勞勞亭

天下傷心處，勞勞送客亭。

春風知別苦，不遣柳條青。

這是一首題詠詩，寫作年代不詳。勞勞亭，故址在今江蘇南京

市南，為古代送別的地方。

57、從軍行·其二

百戰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重圍。

突營射殺呼延將，獨領殘兵千騎歸。

58、三五七言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本篇寫秋夜懷人的悲思，悱惻動人。全篇三言兩句，五言兩

句，七言兩句，故題作三五七言。唐韋縠《才調集》選錄此詩，以

為無名氏作，后人因疑不是李白的作品，但無確證。

流波向海去，欲見終無因。

遙將一點淚，遠寄如花人。

這首詩寫一個在北方作客的男子在春天想起了住在南方家中的

妻子，沒有機會相會，只好面對流水，一灑相思之淚。

其八

憶昨東園桃李紅碧枝，與君此時初別離。

金瓶落井無消息，令人行嘆復坐思。

坐思行嘆成楚越，春風玉顏畏銷歇。

碧窗紛紛下落花，青樓寂寂空明月。

兩不見，但相思。

空留錦字表心素，至今緘愁不忍窺。

這首詩寫婦女與丈夫別后思念對方的情懷，行思坐想，觸景生

情。

其九

床中繡被卷不寢，至今三載聞馀香。

香亦竟不滅，人亦竟不來。

相思黃葉落，白露濕青苔。

這首詩寫婦女在丈夫去后的孤寂生活和相思情感。

60、長門怨（二首）

其一

天回北斗掛西樓，金屋無人螢火流。

月光欲到長門殿，別作深宮一段愁。

其二

桂殿長愁不記春，黃金四屋起秋塵。

夜懸明鏡青天上，獨照長門宮里人。

長門宮是漢武帝陳皇后所居之處。據說陳皇后失寵后，曾請司

馬相如為她作《長門賦》，描寫她的愁苦；這篇賦感動了漢武帝，使

她重又獲得親幸。后來，人們根據這篇賦創作了樂府詩《長門怨》

曲。李白這兩首詩寫的也是這一歷史題材，以精煉的語言，反映了

遺棄在深宮里的婦女的悲慘生活以及精神上的孤獨與寂寞。

61、怨情

流水若有情，幽哀從此分。

蒼茫愁邊色，惆悵落日曛。

山外接遠天，天際復有云。

白雁從中來，飛鳴苦難聞。

足系一書札，寄言難離群。

離群心斷絕，十見花成雪。

胡地無春暉，征人行不歸。

相思杳如夢，珠淚濕羅衣。

這首詩寫婦女對遠征邊塞的丈夫的思念。因在題材上學習古

詩，所以叫《學古思邊》。

63、折荷有贈

涉江玩秋水，愛此紅蕖鮮。

其三

耶溪采蓮女，見客棹歌回。

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來。

其四

東陽素足女，會稽素舸郎。

相看月未墮，白地斷肝腸。

其五

鏡湖水如月，耶溪女似雪。

新妝蕩新波，光景兩奇絕。

這幾首詩是李白在越地會稽一帶所寫的。描寫越女美麗的容

貌，嬌憨的姿態，配合著花紅水綠的秀麗景色，詩的風格顯得清新

活潑。詩的題材和語言受南朝民歌的影響很深。

《題戴老酒店》，詩云：“戴老黃泉下，還應釀大春。夜臺無李白，

沽酒與何人？”與本篇稍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