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自清經典勵志散文
朱自清,這位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標桿式的人物,以其優美的文筆
和高潔的品格為人們所稱道,他的作品更是得到了一代又一代讀者的
喜愛,至今依然有著獨特的魅力。小編精心收集了朱自清經典勵志散
文,供大家欣賞學習!
朱自清經典勵志散文:松堂游記
去年夏天,我們和S君夫婦在松堂住了三日。難得這三日的閑,
我們約好了什么事不管,只玩兒,也帶了兩本書,卻只是預備閑得真
沒辦法時消消遣的。
出發的前夜,忽然雷雨大作。枕上頗為悵悵,難道天公這么不做
美嗎!第二天清早,一看卻是個大晴天。上了車,一路樹木帶著宿雨,
綠得發亮,地下只有一些水塘,沒有一點塵土,行人也不多。又靜,
又干凈。
想著到還早呢,過了紅山頭不遠,車卻停下了。兩扇大紅門緊閉
著,門額是國立清華大學西山牧場。拍了一會門,沒人出來,我們正
在沒奈何,一個過路的孩子說這門上了鎖,得走旁門。旁門上接著牌
心去發現。假山上滿可以爬過去,不頂容易,也不頂難。后山有座無
梁殿,紅墻,各色琉璃磚瓦,屋脊上三個瓶子,太陽里古艷照人。殿
在半山,巋然獨立,有俯視八極氣象。天壇的無梁殿太小,南京靈谷
寺的太黯淡,又都在平地上。山上還殘留著些舊碉堡,是乾隆打金川
時在西山練健銳云梯營用的,在陰雨天或斜陽中看最有味。又有座白
玉石牌坊,和碧云寺塔院前那一座一般,不知怎樣,前年春天倒下了,
看著怪不好過的。
可惜我們來的還不是時候,晚飯后在廊下黑暗里等月亮,月亮老
不上,我們什么都談,又賭背詩詞,有時也沉默一會兒。黑暗也有黑
暗的好處,松樹的長影子陰森森的有點象鬼物拿土。但是這么看的話,
松堂的院子還差得遠,白皮松也太秀氣,我想起郭沫若君《夜步十里
松原》那首詩,那才夠陰森森的味兒─—而且得獨自一個人。好了,
月亮上來了,卻又讓云遮去了一半,老遠的躲在樹縫里,象個鄉下姑
娘,羞答答的。從前人說:“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真有點兒!云越來越厚,由他罷,懶得去管了。可是想,若是一個秋夜,
刮點西風也好。雖不是真松樹,但那奔騰澎湃的“濤”聲也該得聽吧。
西風自然是不會來的。臨睡時,我們在堂中點上了兩三支洋蠟。
怯怯的焰子讓大屋頂壓著,喘不出氣來。我們隔著燭光彼此相看,也
象蒙著一層煙霧。外面是連天漫地一片黑,海似的。只有遠近幾聲犬
吠,教我們知道還在人間世里。
朱自清經典勵志散文:春
小草偷偷地從土里鉆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園子里,田野里,瞧去,一
大片一大片滿是的。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
藏。風輕悄悄的,草軟綿綿的。
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
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帶著甜味兒;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
兒、杏兒、梨兒。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大小的蝴蝶飛來飛
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里,像眼睛,像星星,
還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著你。風里帶來些新
翻的泥土的氣息,混著青草味兒,還有各種花的香,都在微微潤濕的空氣里
醞釀。鳥兒將巢安在繁花嫩葉當中,高興起來了,呼朋引伴地賣弄清脆的
喉嚨,唱出宛轉的曲子,跟輕風流水應和著。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
成天嘹亮地響著。
雨是最尋常的,一下就是三兩天。可別惱。看,像牛毛,像花針,像細
絲,密密地斜織著,人家屋頂上全籠著一層薄煙。樹葉兒卻綠得發亮,小草
兒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時候,上燈了,一點點黃暈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靜
而和平的夜。在鄉下,小路上,石橋邊,有撐起傘慢慢走著的人,地里還有
工作的農民,披著蓑戴著笠。他們的房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靜默著。
天上風箏漸漸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里鄉下,家家戶戶,老老小小,
也趕趟兒似的,一個個都出來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各做各的
一份兒事去。“一年之計在于春”,剛起頭兒,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它生長著。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著,走著。
春天像健壯的青年,有鐵一般的胳膊和腰腳,領著我們上前去。
朱自清經典勵志散文:綠
我第二次到仙巖的時候,我驚詫于梅雨潭的綠了。
梅雨潭是一個瀑布潭。仙瀑有三個瀑布,梅雨瀑最低。走到山邊,
便聽見花花花花的聲音;抬起頭,鑲在兩條濕濕的黑邊兒里的,一帶白
而發亮的水便呈現于眼前了。
我們先到梅雨亭。梅雨亭正對著那條瀑布;坐在亭邊,不必仰頭,
便可見它的全體了。亭下深深的便是梅雨潭。這個亭踞在突出的一角
的巖石上,上下都空空兒的;仿佛一只蒼鷹展著翼翅浮在天宇中一般。
三面都是山,像半個環兒擁著;人如在井底了。這是一個秋季的薄陰的
天氣。微微的云在我們頂上流著;巖面與草叢都從潤濕中透出幾分油油
的綠意。而瀑布也似乎分外的響了。那瀑布從上面沖下,仿佛已被扯
成大小的幾綹;不復是一幅整齊而平滑的布。巖上有許多棱角;瀑流經過
時,作急劇的撞擊,便飛花碎玉般亂濺著了。那濺著的水花,晶瑩而
多芒;遠望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紛紛落著。據說,這就
是梅雨潭之所以得名了。但我覺得像楊花,格外確切些。輕風起來時,
點點隨風飄散,那更是楊花了。--這時偶然有幾點送入我們溫暖的懷
里,便倏的鉆了進去,再也尋它不著。
梅雨潭閃閃的綠色招引著我們;我們開始追捉她那離合的神光了。
揪著草,攀著亂石,小心探身下去,又鞠躬過了一個石穹門,便到了
汪汪一碧的潭邊了。瀑布在襟袖之間;但我的心中已沒有瀑布了。我的
心隨潭水的綠而搖蕩。那醉人的綠呀,仿佛一張極大極大的荷葉鋪著,
滿是奇異的綠呀。我想張開兩臂抱住她;但這是怎樣一個妄想呀。--站
在水邊,望到那面,居然覺著有些遠呢!這平鋪著,厚積著的綠,著實
可愛。她松松的皺纈著,像少婦拖著的裙幅;她輕輕的擺弄著,像跳動
的初戀的處女的心;她滑滑的明亮著,像涂了“明油”一般,有雞蛋清
那樣軟,那樣嫩,令人想著所曾觸過的最嫩的皮膚;她又不雜些兒法滓,
宛然一塊溫潤的碧玉,只清清的一色--但你卻看不透她!我曾見過北京
什剎海指地的綠楊,脫不了鵝黃的底子,似乎太淡了。我又曾見過杭
州虎跑寺旁高峻而深密的“綠壁”,重疊著無窮的碧草與綠葉的,那
又似乎太濃了。其余呢,西湖的波太明了,秦淮河的又太暗了。可愛
的,我將什么來比擬你呢?我怎么比擬得出呢?大約潭是很深的、故能
蘊蓄著這樣奇異的綠;仿佛蔚藍的天融了一塊在里面似的,這才這般的
鮮潤呀。--那醉人的綠呀!我若能裁你以為帶,我將贈給那輕盈的舞女;
她必能臨風飄舉了。我若能挹你以為眼,我將贈給那善歌的盲妹;她必
明眸善睞了。我舍不得你;我怎舍得你呢?我用手拍著你,撫摩著你,如
同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我又掬你入口,便是吻著她了。我送你一
個名字,我從此叫你“女兒綠”,好么?
我第二次到仙巖的時候,我不禁驚詫于梅雨潭的綠了。
朱自清經典勵志散文:看花
生長在大江北岸一個城市里,那兒的園林本是著名的,但近來卻
很少;似乎自幼就不曾聽見過“我們今天看花去”一類話,可見花事是
不盛的。有些愛花的人,大都只是將花栽在盆里,一盆盆擱在架上;架
子橫放在院子里。院子照例是小小的,只夠放下一個架子;架上至多擱
二十多盆花罷了。有時院子里依墻筑起一座“花臺”,臺上種一株開
花的樹;也有在院子里地上種的。但這只是普通的點綴,不算是愛花。
家里人似乎都不甚愛花;父親只在領我們上街時,偶然和我們到
“花房”里去過一兩回。但我們住過一所房子,有一座小花園,是房
東家的。那里有樹,有花架(大約是紫藤花架之類),但我當時還小,不
知道那些花木的名字;只記得爬在墻上的是薔薇而已。園中還有一座太
湖石堆成的洞門;現在想來,似乎也還好的。在那時由一個頑皮的少年
仆人領了我去,卻只知道跑來跑去捉蝴蝶;有時掐下幾朵花,也只是隨
意挼弄著,隨意丟棄了。至于領略花的趣味,那是以后的事:夏天的
早晨,我們那地方有鄉下的姑娘在各處街巷,沿門叫著,“賣梔子花
來。”梔子花不是什么高品,但我喜歡那白而暈黃的顏色和那肥肥的
個兒,正和那些賣花的姑娘有著相似的韻味。梔子花的香,濃而不烈,
清而不淡,也是我樂意的。我這樣便愛起花來了。也許有人會問,
“你愛的不是花吧?”這個我自己其實也已不大弄得清楚,只好存而不
論了。
在高小的一個春天,有人提議到城外F寺里吃桃子去,而且預備
白吃;不讓吃就鬧一場,甚至打一架也不在乎。那時雖遠在五四運動以
前,但我們那里的中學生卻常有打進戲園看白戲的事。中學生能白看
戲,小學生為什么不能白吃桃子呢?我們都這樣想,便由那提議人糾合
了十幾個同學,浩浩蕩蕩地向城外而去。到了F寺,氣勢不凡地呵叱
著道人們(我們稱寺里的工人為道人),立刻領我們向桃園里去。道人們
躊躇著說:“現在桃樹剛才開花呢。”但是誰信道人們的話?我們終于
到了桃園里。大家都喪了氣,原來花是真開著呢!這時提議人P君便去
折花。道人們是一直步步跟著的,立刻上前勸阻,而且用起手來。
但P君是我們中最不好惹的;“說時遲,那時快”,一眨眼,花在
他的手里,道人已踉蹌在一旁了。那一園子的桃花,想來總該有些可
看;我們卻誰也沒有想著去看。只嚷著,“沒有桃子,得沏茶喝!”道人
們滿肚子委屈地引我們到“方丈”里,大家各喝一大杯茶。這才平了
氣,談談笑笑地進城去。大概我那時還只懂得愛一朵朵的梔子花,對
于開在樹上的桃花,是并不了然的;所以眼前的機會,便從眼前錯過了。
以后漸漸念了些看花的詩,覺得看花頗有些意思。但到北平讀了幾年
書,卻只到過崇效寺一次;而去得又嫌早些,那有名的一株綠牡丹還未
開呢。北平看花的事很盛,看花的地方也很多;但那時熱鬧的似乎也只
有一班詩人名士,其余還是不相干的。那正是新文學運動的起頭,我
們這些少年,對于舊詩和那一班詩人名士,實在有些不敬;而看花的地
方又都遠不可言,我是一個懶人,便干脆地斷了那條心了。
后來到杭州做事,遇見了Y君,他是新詩人兼舊詩人,看花的興
致很好。我和他常到孤山去看梅花。孤山的梅花是古今有名的,但太
少;又沒有臨水的,人也太多。
有一回坐在放鶴亭上喝茶,來了一個方面有須,穿著花緞馬褂的
人,用湖南口音和人打招呼道,“梅花盛開嗒!”“盛”字說得特別重,
使我吃了一驚;但我吃驚的也只是說在他嘴里“盛”這個聲音罷了,花
的盛不盛,在我倒并沒有什么的。有一回,Y來說,靈峰寺有三百株梅
花;寺在山里,去的人也少。我和Y,還有N君,從西湖邊雇船到岳墳,
從岳墳入山。曲曲折折走了好一會,又上了許多石級,才到山上寺里。
寺甚小,梅花便在大殿西邊園中。園也不大,東墻下有三間凈室,最
宜喝茶看花;北邊有座小山,山上有亭,大約叫“望海亭”吧,望海是
未必,但錢塘江與西湖是看得見的。梅樹確是不少,密密地低低地整
列著。那時已是黃昏,寺里只我們三個游人;梅花并沒有開,但那珍珠
似的繁星似的骨都兒,已經夠可愛了;我們都覺得比孤山上盛開時有味。
大殿上正做晚課,送來梵唄的聲音,和著梅林中的暗香,真叫我們舍
不得回去。在園里徘徊了一會,又在屋里坐了一會,天是黑定了,又
沒有月色,我們向廟里要了一個舊燈籠,照著下山。路上幾乎迷了道,
又兩次三番地狗咬;我們的Y詩人確有些窘了,但終于到了岳墳。
船夫遠遠迎上來道:“你們來了,我想你們不會冤我呢!”在船上,
我們還不離口地說著靈峰的梅花,直到湖邊電燈光照到我們的眼。Y回
北平去了,我也到了白馬湖。那邊是鄉下,只有沿湖與楊柳相間著種
了一行小桃樹,春天花發時,在風里嬌媚地笑著。還有山里的杜鵑花
也不少。這些日日在我們眼前,從沒有人像煞有介事地提議,“我們
看花去。”但有一位S君,卻特別愛養花;他家里幾乎是終年不離花的。
我們上他家去,總看他在那里不是拿著剪刀修理枝葉,便是提著壺澆
水。我們常樂意看著。
他院子里一株紫薇花很好,我們在花旁喝酒,不知多少次。白馬
湖住了不過一年,我卻傳染了他那愛花的嗜好。但重到北平時,住在
花事很盛的清華園里,接連過了三個春,卻從未想到去看一回。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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