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致大海

2024年3月20日發(fā)(作者：把愛藏在心里)

致 大 海

【學(xué)習(xí)要求】

1．了解普希金在俄國文學(xué)史上的地位及文學(xué)成就。

2．理解《致大?！返乃枷敫星椤?

3．把握《致大海》的抒情藝術(shù)。

【作者生平與創(chuàng)作】

亞力山大·謝爾蓋耶維奇·普希金1799年5月26日出生于莫斯科一個貴族家庭，母親是來自非洲、

受彼得大帝寵愛的漢尼拔的孫女，所以普希金身上有非洲的血統(tǒng)。他的童年是在充滿詩歌和文學(xué)的氛

圍中度過的，除了愛好文學(xué)的父輩們對普希金產(chǎn)生影響外，還有他的奶媽阿琳娜·羅季昂諾芙娜，這位農(nóng)

奴出身的善良婦女不但用乳汁哺育了普希金，而且用民間文學(xué)和人民語言的養(yǎng)料培育了普希金。1811年，

12歲的普希金進入沙皇政府為培養(yǎng)貴族子弟而設(shè)立的皇村學(xué)校，在皇村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六年期間，普希金接受

了進步教師所傳播的先進思想，逐步形成了自己進步的政治觀點和文學(xué)觀點。他的同窗好友中許多后來成

為十二月黨人運動的參加者。普希金的詩才最初顯現(xiàn)在1815年初級班升高級班的考試上，當(dāng)時他滿懷激情

朗誦了頌揚衛(wèi)國戰(zhàn)爭勝利的古典主義風(fēng)格的頌歌《皇村回憶》，在場的老詩人、沙皇的老師杰爾查文大為

感動，他看了俄國詩壇的新秀。

1817年從皇村學(xué)校畢業(yè)后，普希金到外交部任職，但他無意于仕途，而是醉心于各種社交活動。他一面繼

續(xù)詩歌創(chuàng)作，另一方面積極參加一些進步文學(xué)社團，“阿爾扎瑪斯社”和“綠燈社”，后來成為其中的成

員。同時，他又與并與秘密團體“救國同盟”和“幸福同盟”的成員保持密切的聯(lián)系。在未來十二月黨人

中，普希金有許多朋友，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討論祖國的前途、人民的命運、幸福和自由、文學(xué)和詩歌等問題。

這一時期，普希金的創(chuàng)作從主題到詩歌風(fēng)格均受英國詩人拜倫的浪漫主義詩歌的影響，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以自

由為主題的詩作，后來人們稱之為“政治抒情詩”，其中最著名的有《自由頌》（1817）、《致恰爾達耶

夫》（1818）、《鄉(xiāng)村》（1819）等。

在《恰致爾達耶夫》中，普希金寫到：

，請相信吧，

迷人的幸福的星辰就要升起，放射出光芒，

俄羅斯將從睡夢中驚醒，

在專制制度的廢墟上將寫下我們姓名的字樣。

普希金還寫了不少諷刺短詩，影射沙皇及其寵臣。這些諷刺詩和政治抒情詩在社會上廣泛流傳，產(chǎn)生

了巨大的影響，沙皇亞歷山大對此非常惱火，1820年借故把普希金派遣到（實際上是流放）南方。

南俄羅斯的高加索和克里米亞雄偉、瑰麗的自然景象激發(fā)了普希金對自由的渴望和向往，在流放的4年間，

他了大量的抒情詩及長詩，如《高加索的俘虜》（1821）、《強盜兄弟》（1822）、《巴赫奇薩拉伊的噴

泉》（1823）等是俄羅斯浪漫主義詩歌的重要成就。此外開始創(chuàng)作他的里程碑式的作品《葉普蓋尼·奧涅

金》。

1824年沙皇秘密警察截獲普希金的一封私人信件，其中涉及到無神論的觀點，這在當(dāng)時是大逆不道的。

亞歷山大一世對普希金施以嚴厲的懲罰：普希金被撤消公職，遣送到他父母的領(lǐng)地米哈依洛夫斯克村流放，

受到當(dāng)?shù)卣⒔虝约八改傅谋O(jiān)督。在告別南方時，他寫下悼念拜倫的哀歌《致大?！?。

普希金在米哈依洛夫斯克度過兩年平靜的軟禁生活，他和他的奶媽在一起，重新感受到童年的樂趣，于是

就有了膾炙人口的童話詩《漁夫和金魚的故事》。這期間他完成了詩體長篇小說《葉普蓋尼·奧涅金》的

四、五、六章。愛情詩《我記得那美妙的瞬間》（1825）以嚴謹?shù)慕Y(jié)構(gòu)、重復(fù)以及對比手法歌頌美好愛情

對心靈的啟迪和凈化，這首詩成為膾炙人口的愛情抒情詩。在此期間，普希金潛心鉆研俄國歷史與民間文

學(xué)，吸收了莎士比亞和卡拉姆津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寫寫了歷史悲劇《鮑里斯·戈都諾林》（1825），這是他最

著名的戲劇作品。

正當(dāng)普希金幽居米哈依洛夫斯克村的時候，1825年2月14日在彼得堡爆發(fā)了十二月黨人的武裝起義。

不久起義被新沙皇尼古拉一世鎮(zhèn)壓下去，消息傳到米哈依洛夫斯克村，普希金悲痛不已，有半年之久未提

筆寫作。在鎮(zhèn)壓了十二月黨人起義之后，新沙皇尼古拉一世想在他加冕之前作出一個慈善的姿態(tài)，同時也

想利用普希金為他服務(wù)，便把普希金召回莫斯科，恢復(fù)詩人的自由。

1828年，普希金在莫斯科的一次舞會上結(jié)識娜塔麗亞·岡察洛娃，二年后他的求婚終于得到應(yīng)允。普

希金的父親便把波爾金諾的一塊領(lǐng)地及農(nóng)奴劃給即將成婚的兒子，1830年秋天，普希金來到波爾金諾辦理

過戶手續(xù)，正遇該地區(qū)霍亂流行，因為交通斷絕不得不在這里住了三個月。這一偶然因素導(dǎo)致俄羅斯文學(xué)

史上的一段佳話，即有名的“波爾金諾之秋”。在這短短的三個月時間里，他完成了《葉普蓋尼·奧涅金》，

創(chuàng)作了包括五個短篇小說《別爾金小說集》，寫了《吝嗇的騎士》、《石客》等四個小悲劇，以及長詩《柯

洛姆納的小屋》，還有30多首抒情詩和一些評論文章?！安柦鹬Z之秋”以其豐碩和輝煌在普希金的創(chuàng)作

史留下光輝的一頁。詩體長篇小說《葉普蓋尼·奧涅金》是普希金的代表作，以俄國的現(xiàn)實生活為主要內(nèi)

容，具有鮮明的時代氣息和民族性，因此被稱為“俄國的百科全書”（別林斯基）。小說塑造了俄國文學(xué)

史上第一個“多余人”形象奧涅金，女主人公達吉雅娜寄托了普希金的理想。在詩歌技巧上，普希金獨創(chuàng)

了“奧涅金時詩節(jié)”，音律整齊固定，顯示了普希金高超的詩歌才能。

普希金于1831年2月與娜塔麗亞·岡察洛娃成婚后，定居在彼得堡。同年他又重入外交部任職。婚后

的普希金常常處在一種沉重和悒郁的生活之中，一方面，他處在沙皇的直接監(jiān)視之下，行動和創(chuàng)作得不到

自由；另一方面，熱衷于社交的岡察洛娃常常給他帶來一些麻煩和苦惱。這一時期，他雖寫作不多，但他

對自己的要求更加嚴格。30年代，俄羅斯處在“尼古拉的黑暗”之中，農(nóng)民在重壓之下紛紛接竿而起。普

希金受到生活的啟示，創(chuàng)作了反映農(nóng)民起義的中篇小說《杜勃羅夫斯基》（1833）和長篇小說《上尉的女

兒》（1836）。1836年，普希金創(chuàng)辦的雜志《現(xiàn)代人》出版，這個雜志對推動19世紀(jì)俄羅斯社會解放運

動和文學(xué)的發(fā)展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普希金一生最后幾年精神壓抑，經(jīng)濟窘迫，但他并沒有變成宮廷詩人。由于妻子的美貌，普希金經(jīng)常

被牽纏到桃色糾紛之中，特別是沙皇垂涎岡察洛娃的美貌，為了接近她，沙皇賜予普希金宮廷近侍頭銜，

流言蜚語不斷。法國逃亡貴族丹特士多次生事，普希金終于忍無可忍，向他提出決斗。1837年1月27日，

普希金在決斗中身負重傷，兩天后去世。生前普希金就預(yù)言自己的靈魂將長存于世，歷史證明他的預(yù)言完

全正確。他在《紀(jì)念碑》一詩中寫到：

我為自己建造了一座非人工的紀(jì)念碑，

在人們走過的路上，青草不再生長，

他抬起那顆不肯屈服的頭顱，

高聳在亞歷山大的紀(jì)念石柱之上。

不，我不會完全死亡，

我的靈魂在圣潔的詩歌中比我的身體獲得更加長久

和逃避了腐朽和滅亡，

我將永遠光榮，

即使還有一個詩人活在月光下的世界上。??

在俄國文學(xué)史上，普希金被稱為“俄羅斯詩歌的太陽”、“俄羅斯文學(xué)之父”，他留下了800多首抒

情詩和10多部長篇敘事詩，以及多種小說、戲劇、評論等，成為“俄羅斯民族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的恒定代表，

是俄羅斯民族精神文化的象征?！卑凑胀栏衲虻恼f法，他不但創(chuàng)造了俄羅斯語言，還創(chuàng)造了俄羅斯文學(xué)，

而這兩項重大的工作在其他民族需要幾代人用幾百甚至更多的時間才能完成。他既是俄羅斯浪漫主義的杰

出代表，又是俄羅斯現(xiàn)實主義的奠基人。

【名家評價】

別林斯基：“可以把普希金的詩比作因感情和思想而變得炯炯有神的眼睛的美，如果您奪去使這雙眼

睛變得炯炯有神的感情和思想，它們只能是美麗的眼睛，卻不再是神奇和秀美的眼睛了?！?

“它像海波的喋喋一樣柔和、優(yōu)美，像松脂一樣濃厚，像閃電一樣鮮明，像水晶一樣透明、潔凈，像

春天一樣芬芳，像勇士手中的劍擊一樣有力。”

《論普希金》（1838—1841）

果戈理：“在他身上，就像在一部辭典里一樣，包含著我國語言的一切財富、力量和靈活性。他比

任何人都更多更遠地擴大了我國語言的疆界，更多地顯示了它的全部疆域。普希金是一個特殊的現(xiàn)象，也

許是俄國精神的唯一現(xiàn)象；他是一個高度發(fā)展的俄國人，說不定這樣的俄國人要在兩百年以后才能夠出現(xiàn)。

在他身上，俄國的大自然、俄國靈魂、俄國語言、俄國性格反映得如此清晰，如此純美，就像景物反映在

凸鏡的鏡面一樣?！?

“這里沒有華麗的辭藻，這里只有詩；沒有任何虛有其表的閃耀。一切都簡樸，一切都雍容大方，一切都

充滿含而不露的絕不會突然宣泄而出的光彩；一切都符合純正的詩所具有的言簡意賅?！薄镀障＝鹪u論集·關(guān)

于普希金的幾句話》，馮春編選，上海譯文出版社

【課文分析】

1．背景

《致大?！窐?gòu)思于1824年，這一年英國浪漫主義詩歌拜倫在支援希臘的民族解放斗爭的戰(zhàn)場上染疾逝

世，震動了整個歐洲，幽居在南俄羅斯的普希金為拜倫的早逝而傷惋，次年他在即將離開南俄羅斯之際他

完成此詩。19世紀(jì)20年代，正值歐洲民族解放運動蓬勃發(fā)展時期，俄國反專制的革命情緒高漲，1825年

俄國十二月黨人武裝起義，但很快被沙皇政府鎮(zhèn)壓下去，對于專制統(tǒng)治的憤懣，對于自由的向往是詩歌的

情感底蘊。

2．內(nèi)容分析

全詩共15節(jié)，憂傷中蘊含者奔放的激情、磅礴的氣勢和莊重的沉思。從四個方面表現(xiàn)詩人向往自由、

忠于理想的情懷。

第一層（1、2節(jié)），詩人把大海視“自由的元素”，把他當(dāng)作自由的摯友向他告別，向他傾訴自己對

自由的渴望。詩人以一句告別的呼語“別了”開始激昂而深沉低緩的吟唱，并奠定全詩歌頌大海、歌頌自

由的主題旋律。接著詩人吟唱大海翻滾藍色的波濤和沉郁的聲響，兩次用“最后一次”來表達對大海的依

依惜別之情，似與老友作別，也像同最崇高的境界做“最后一次”交流。

第二層（3—6節(jié)），詩人深情地抒發(fā)對大海的喜愛之情，他喜歡在海邊漫步，大海是他靈魂的歸宿，

平息他的煩惱憂愁；他喜歡大海白日的喧囂和黃昏的寧靜；他喜歡大海的溫順，更驚喜它狂怒時顯示的顛

覆一切的力量。詩人很想投身到大海的懷抱，在波浪中實現(xiàn)自己逃亡的愿望。但是詩人不能離開枯寂、靜

止不動的巖石。

第三層（7—13），從第七節(jié)開始，詩人從歌頌大海轉(zhuǎn)向謳歌自由，主題旋律中融入一種低沉而悲郁的

聲調(diào)：詩人所處的不自由、禁錮的現(xiàn)實生活。大海以無拘無束的自由召喚著、等待著、誘惑著詩人，但詩

人卻禁錮在不自由的生活中，那自由的靈魂只能在一片疑問中、在感情中追憶著兩位自由的英雄：一個是

埋在海島上的拿破倫，一個是葬在希臘海岸的拜倫。拿破倫對于普希金，不是個帝王和攻破莫斯科的侵略

者，而是一個攪亂了整個歐洲保守思想的不羈的象征。而拜倫對專制保守制度的叛逆，對傳統(tǒng)陳腐道德的

挑戰(zhàn)，對希臘人民自由獨立事業(yè)的激情參預(yù)，更是普希金心向往之的榜樣。在這些“自由”英雄身上，普

希金看到大海的特征和叛逆英雄的性格的一致性。然而，英雄已經(jīng)逝去，在“空虛了”的世界里，大海又

能將詩人帶到哪里？整個世界、整個歷史早已被“教化”，到處都是暴君。詩人陷入沉重的悲憤之中。

第四層（14、15節(jié)），最后兩節(jié)詩與第1、2節(jié)詩呼應(yīng)，詩人把向往大海的情思反轉(zhuǎn)過來，讓大海的風(fēng)貌

和精神印入自己的記憶里，讓自由化作自己的靈魂，詩人將帶著它走向廣闊的世界，把自由的思想傳播到

人們的心靈。

3．藝術(shù)特點

《致大?！孵r明體現(xiàn)了浪漫主義抒情詩的特點。浪漫主義是18世紀(jì)末至19世紀(jì)初歐洲文壇出現(xiàn)的一

股強勁的文學(xué)思潮，它是在法國大革命的影響下產(chǎn)生的，法國大革命所標(biāo)榜的“自由、平等、博愛”的思

想迅速傳遍歐洲，推動了個性解放和情感抒發(fā)的要求，個性獨立和追求自由成為浪漫主義文學(xué)的核心思想。

19世紀(jì)初，在英國詩人拜倫、雪萊、濟慈的影響下，浪漫主義文學(xué)形成一個浪潮，風(fēng)靡整個歐洲。浪漫主

義文學(xué)最顯著特點是強調(diào)個人感情的自由抒發(fā)，有強烈的主觀性。

（1）《致大?！纷钔怀龅乃囆g(shù)特點首先是強烈的主觀抒情性。全詩以抒情主人公“我”面向大海傾訴

的方式，抒發(fā)對自由、理想的向往之情和對不自由的現(xiàn)實的憤懣之情，詩人面向大海直抒胸臆，時而高昂，

時而沉郁，時而壯懷激烈，時而浮想萬千，把自己的激情投入到自然景物之中，點染了大海的各種景致：

翻滾藍色的波濤、閃耀美麗的容顏、沉郁的喧響、悠遠的聲調(diào)、空谷的哀鳴、寧靜的黃昏??。氣象萬千

的大海與詩人的豐富情感交相輝映，詩人對大海的熱愛、依戀之情貫穿始終，大海那博大的胸懷仿佛在等

待詩人，而詩人卻在岸邊躊躇彷徨，詩人寂寥情感則在大海的安撫下獲得平靜，從大海那狂放不羈的氣質(zhì)

中，詩人追憶對著同樣自由不羈的英雄。

（2）寫實手法與象征手法。在詩人筆下，大海既是具體的實在，也是理想的境界。在狀寫大海的各種

情態(tài)的時候，詩人實寫大海的本來面貌，平靜時的溫順優(yōu)美，洶涌時的狂暴殘酷。無論是大海，還是“我”

的告別，或是與大海有關(guān)的故事，都包含著象征意義，即自由精神、對自由的向往、自由的靈魂。

（3）普希金的詩歌語言上共同的特點是簡潔和獨特的音韻美，在情調(diào)和風(fēng)格上則表現(xiàn)出一種明朗的憂

郁，這種憂郁與現(xiàn)實生活有關(guān)，但它遠高于那種具體的、世俗的憂愁和哀傷，而是喚起一種思索、力量和

美感。

【思考與練習(xí)題參考答案】

1 ．詩人為什么如此贊美大海 ？

答：詩人把大海視為“自由的元素”，即自由的象征，通過贊美大海，詩人要表達自己對自由的渴望。

2 ．談?wù)勥@首詩中大海的象征意義和詩人的人格理想。

答：大海象征著詩人的人格理想：即向往民主與自由。

3 ．簡析《致大海》的抒情方式。

答：以直抒胸臆的方式，傾訴對自由的向往之情，充滿強烈的主觀抒情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