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芳窯是臺灣名窯,以仿古瓷聞名,其品質(zhì)在臺灣至今還無人能出其右。曉芳窯的主人蔡曉芳先生今已79歲了,從事仿古瓷器的燒制超過30年,已有一萬多個品種,舉凡中國歷代各種名窯瓷器,曉芳窯都仿制過。
中文名曉芳窯
類 型仿古瓷
主 人蔡曉芳先生
屬臺灣名窯
曉芳窯青花九龍錐把瓶不過,曉芳窯并非單純追求亂真,而是嘗試超越古瓷藝術之美。一些寶島的業(yè)內(nèi)行家甚至認為,曉芳窯的仿古作品往往比真的古瓷器還完美,因為現(xiàn)代的燒制技術和條件已遠勝古人。
曉芳窯各種仿古瓷器中最具特色的應屬仿宋汝窯瓷。
這種在歷史上曇花一現(xiàn)的名瓷充分體現(xiàn)出北宋皇室的特殊審美觀,追求的是“雨過天青云破處”的玄妙顏色。那溫潤如玉的釉色中分布著若隱若現(xiàn)、大小不規(guī)則的開片或冰裂紋,呈現(xiàn)出奇妙的藝術效果,令人眼見心喜,愛不釋手。
其實曉芳窯仿元明清代的青花瓷、仿清代的粉彩瓷,也是很有特色的上乘之作,但由于老畫工逐漸凋零,后繼乏人,這些需要畫工的精品瓷日漸減少。
當年蔡曉芳有幸得到臺北故宮高層的賞識,特準他近距離觀摩館藏瓷器,并為臺北故宮仿制過不少經(jīng)典名瓷,像臺北故宮珍藏的汝窯水仙盤、溫碗等,當年曾代替真品到海外參展,隨即成為藏家爭相收藏之物。
曉芳窯仿汝瓷的成功秘訣在于其獨特的釉色秘方和燒制工藝,而設在北投的窯廠是從不輕易讓外人進入的。
走進蔡曉芳位于北投的兩層瓷器展室,仿佛進入了記載了古陶瓷歷史的博物館,從宋代的汝、官、哥、定、鈞、龍泉,到元明清代的青花、釉里紅、五彩、斗彩、粉彩等,一應俱全。
回頭客和慕名前來者每天是絡繹不絕,當中不乏許多來自祖國大陸的愛好者。難得的是,蔡先生有三女一子,皆有志承繼家業(yè),并力圖將傳統(tǒng)文化發(fā)揚光大。
他們還在上海設立了門庭,其店內(nèi)的陶瓷精品無半點瑕疵,幾近苛求。作為臺灣陶瓷界的一朵奇葩,曉芳窯多年來對中國古陶瓷藝術的繼承和發(fā)展,是值得肯定的。
西元1975年,蔡曉芳夫婦胼手胝足地於北投創(chuàng)設了曉芳窯。從最初對陶瓷單純的喜愛,到後來一頭栽進這個領域直至今日,他們?nèi)嗄韯?chuàng)造出了一顆「超時空膠囊」,從宋朝「汝窯」的溫潤內(nèi)斂,到元、明、清三代青花瓷的呈色及圖案紋理,乃至清朝粉彩、斗彩的清亮、豔麗;
以及孔雀藍、嬌黃、青瓷與各式紅釉等單色釉的再現(xiàn)。中國陶瓷的精髓就這麼地被包含在每一件作品里,讓我們在經(jīng)過百千年後仍能感知古人的氣骨與神韻,此外,那對於現(xiàn)代(當代)性的美學苛求亦無疑地著附現(xiàn)顯在其精粹的造型之中。
在曉芳窯的器物中,其如同玉或君子一般曖曖內(nèi)含光的特質(zhì),俱十足顯透出宋代以來相承的氣韻與風骨。她所附帶給觀者的,是一種文化、一種傳承以及一種生命的潛質(zhì),而此種種均來自於曉芳夫婦對陶瓷的堅持與執(zhí)念。
曉芳窯一向堅持追求於作品的完美,無論在釉色、胎土、繪工、形制比例及燒窯技術上均要求達到美善的境界。也因此,其作品常受邀及代表臺灣赴海外展出,將中國精致的陶瓷文化帶回世界的舞臺;
此外,曉芳窯更希望藉由進一步的推廣,以消弭藝術與生活間之區(qū)隔,盼能將此種細致重置於每個人心靈的角落。
年表1938生于臺中縣清水鎮(zhèn),受教于清水國小、彰化中學、臺北工專電機科。
1962-64進入中國生產(chǎn)力中心與貿(mào)易中心所舉辦的第一屆窯業(yè)工程人員訓練班。
1963進入北投王冠窯業(yè)瓷磚窯業(yè)工廠擔任技術課長。
1964赴日本國立通產(chǎn)省名古屋工業(yè)技術試驗所陶瓷部深造,師事加藤悅三(kato)、金岡繁人(Kaneoka)等。
1964-74于瓷磚窯業(yè)工廠從事釉藥研究與窯業(yè)生產(chǎn)技術指導,期間并首創(chuàng)窯變釉瓷磚。
1972-75應畫家顏水龍之邀擔任實踐家專美工科陶藝老師。
1974租屋于士林中正路213巷,積極地于家中從事釉藥研究,并在屋內(nèi)僅一坪的角落處親手設計打造出生平第一個瓦斯窯,是年燒制出第一件作品—寶石紅釉杯。
為試探其評價如何,乃首次(亦是唯一一次)主動拿作品至古董街尋求鑒賞,因所受評價極高自此索求者日眾,此一事件乃為其創(chuàng)作揭開序曲。
1974辭去瓷磚窯業(yè)工廠工作后,受聘于鶯歌隧道窯場任職技術顧問與廠長,負責配釉、開工運轉等等工作。接著,應友人之邀于鶯歌合伙制作瓷器,專研于配釉與燒窯,其種類涵括各種高溫紅釉、鈞窯、天目釉、鐵釉等等,后則因合伙人要求增資而不得不離辦廠。
1974獨自在鶯歌租了一間小工作室從事研究創(chuàng)作,另于鄰近處租窯以暫時解決燒窯問題。
1975-76為了能專心創(chuàng)作并打造屬于自己的窯,乃遷至北投杏林三路。此時期作品幾乎為自創(chuàng)的各類小型器物,亦開始接受如臺灣與香港古董商及藝品店的各種訂制,種類包括天目、鈞窯、紅釉、桃花紅、民窯青花、越窯青瓷等等。自此,曉芳窯的發(fā)展方向已略具雛形。
1976這時期為求精進,故不時造訪故宮研究歷代陶瓷,有一次因神態(tài)過于投入而引起當時瓷器組組長董依華的注意,之后經(jīng)該組長向上級反應,始能破例讓他以最直接的方式賞析故宮的鎮(zhèn)館之寶—紅釉觀音瓶。
1977強臺來襲造成工作室淹水成災,為求家人與工作的安全,遂搬遷至北投錫安巷筑窯,之后并陸續(xù)訓練、培養(yǎng)若干工作人員以協(xié)助日后發(fā)展之各項專業(yè)所需。
故此時期創(chuàng)作所之陶瓷器品項日增,幾能涵蓋歷代名窯菁華,種類包含白瓷、青瓷、龍泉瓷、元明清風格各異的青花瓷及釉里紅瓷、五彩、斗彩、粉彩瓷等。曉芳窯的規(guī)模自此乃逐漸趨于完備,并為之后多元的創(chuàng)作方向奠定基礎。
1978-83結識張大千先生,之后曾專為其研發(fā)制作極多種以書房陳設及使用為主的器物,亦承制多年大風堂饋贈所用之禮品,種類多為桃花紅、寶石紅、豆青、影青、米色釉等等單色釉瓷。
其于八十四歲時(1982年),曾專為花瓶繪了一幅歲梅圖,以供蔡曉芳先生轉印于其上以做為其親朋之贈禮,此或為大千先生唯一以陶瓷形式呈現(xiàn)之作。
1978-85受日本茶道界專家委托,制作一系列多為自用之(成套)日本茶道專用器物,種類以青瓷、青花與釉里紅為主,其中亦包含仿制日本古董茶器。因曉芳窯之作品已漸受海內(nèi)外各界人士所肯定,故時有委托制作之請迄今未曾間斷。
但相較于自創(chuàng)之作品,海外委托制作之器物無論用土、釉色、紋樣、器形甚至重量等均需講究,部份更是與中國陶瓷大異其趣,以致其困難度相對增高,但無論其中遭遇多少困難挫折,最終卻都能將器物以最完美狀態(tài)的呈現(xiàn)。
1978-自日本東京、大阪、福岡、廣島等地的古董商訂制,包括各種仿制中國與日本之古董瓷器。
1978-92期間獲得臺灣省優(yōu)良手工業(yè)產(chǎn)品獎最優(yōu)獎多次,品項則包含瓷器臺燈、茶具、餐具及花器等等不一而足。
1980-95期間外銷香港MeiPin、美國舊金山、亞特蘭大等地,并與其美國室內(nèi)設計師討論配合,開發(fā)創(chuàng)作一系列符合現(xiàn)代家居之裝飾性或實用性器物,如臺燈、鼓椅等。
在此期間更研發(fā)出多種單色釉,包含紅釉、牙白、豆青、深天藍、桃紅、天目黑、霽藍、鈞窯、窯變紫釉等等。
1981于歷史博物館展出之中日現(xiàn)代陶藝家作品展期間,日本美術評論家吉田耕三曾就此展特專文論及臺日陶藝之現(xiàn)況(載于日本《陶》月刊﹐1981年5月第10號)。
蔡曉芳當時雖未參展,但意外竟蒙其于文中評介謬贊(此為日本相關刊物對蔡曉芳作品的首次評論)。其于文中表示無法理解蔡曉芳竟能創(chuàng)作出如此多杰出之器物,其除驚訝外尚帶著敬畏之情地視其為唯一超越日人之臺灣陶藝家。
1982接受香港茶博物館委托制作茶具。
1983接受歷史博物館委托制作瓷器,供各縣市文化中心典藏展覽。
1983為香港蘇富比公司制作十周年紀念品—釉里紅雙魚高足杯。
1983接受荷蘭皇家委托研制數(shù)種傳家之荷蘭古董青花瓷盤。在可資參考左證之數(shù)據(jù)與實物均缺乏下仍完美重現(xiàn)出令荷蘭女王驚艷之作品。
1983-00應故宮博物院前院長蔣復璁先生之請仿制五代、宋元明清之文物。蔡曉芳雖對此早有深厚的基礎與成果,但仍兢競業(yè)業(yè)地為了每一種釉色不斷地實驗研究,只為了能將古器物中各種細微變化完美重現(xiàn)。
期間所承制的器物幾乎涵蓋歷代官窯所有特出之釉色與器形,其品項之多早逾數(shù)百。十余年來所承制與自行創(chuàng)作之器物一方面作為故宮陳設展覽之用,另外則多次以此隨故宮之海外展覽展出。
1984受中國婦女蘭藝社(中華花藝協(xié)會前身)之邀,以古代詩文繪畫中所描寫之花器為藍本,加上經(jīng)驗、想象與美學思維以挑戰(zhàn)各種釉色與器形,成功地為中國古典插花藝術展重現(xiàn)多樣古畫中的花器。
1984曉芳窯作品展Selb市德國。
1984接受故宮委托為其新設之三希堂研制茶具,之后再應故宮之請承制乾隆書房(三希堂)內(nèi)大部分之陶瓷陳設,雖過程中僅有一張照片為憑,卻仍將其中制作難度極高之轎瓶與瓷如意等器物成功地重現(xiàn)。
1986漢城國際貿(mào)易博覽會。
1986承制荷蘭貴族一系列青花瓷餐具,重現(xiàn)中國古代外銷瓷風格。
1987法國里昂國際商展。
1993制作一系列配合家居的實用器型外銷德國,其中多為大型單色瓷器。
1994-96于日本名古屋丸善藝廊展展出土耳其(托普卡普宮殿博物館)傳世之陶瓷復制品展。
托普卡普宮殿博物館為土耳其15至19世紀之帝國中心,在其眾多收藏中有許多造型特異之陶瓷器物。
經(jīng)畫廊方面與館方接洽后即委托曉芳窯承制,其僅憑書中所刊載之圖錄即重現(xiàn)許多經(jīng)典特出之器物,此制作之難度雖高但最終之成品卻惟妙惟肖地令人嘖嘖稱奇。
1994迄今,近年來臺灣之茗茶文化雖已極具特色,但相較之下,茶具的品項卻顯得較為單一與不足,普遍無法與各類茶葉、茶湯做最適切的搭配,此實為一大缺憾。
為此,曉芳窯以多年來對宋瓷的研究成果為基礎,研發(fā)開創(chuàng)出一系列深具人文況味與美學內(nèi)蘊之汝窯茶器,之后更發(fā)展出許多單色釉茶具,如乳黃、牙白、定白、天青、鐵斑等系列。
經(jīng)由這種種的努力與影響,進而帶動國人對茶具的重視與品質(zhì)的要求,讓臺灣的茶文化發(fā)展能兼具人文精神與更趨精致化。
1995受奧地利貴族之邀,為其研制古董彩繪家徽瓷盤與成套餐盤。
1996-00曉芳窯陶瓷藝術新紀元—釉之美騁懷藝術中心臺中。在這段期間創(chuàng)作許多與之前十分不同之窯變釉系列,并設計出各種具現(xiàn)代性之中大型器物。為求各釉彩之特色,乃依據(jù)各器物之造型調(diào)制出與其相配之釉藥,加上多樣且變化豐富的上釉方式與技巧,熟練的技術與未知的驚喜共同交織出窯變釉那動人的風情。
1997-99于日本名古屋丸善藝廊展出中國歷代陶瓷器仿制品展,展出器物幾以彩繪為主,其中包括三彩、五彩、斗彩、粉彩、青花、釉里紅等,充分表現(xiàn)出各彩繪器物那種既細致、華麗、繁復,卻又仍帶著含蓄與粗獷的種種風情。
1999中國歷代陶瓷器仿制品展東京日本橋丸善藝廊日本。
1998曉芳窯陶瓷展手工業(yè)研究所臺北展示中心。
1999-03應日本林源美術館之邀,特與遠州茶道宗家小堀宗慶共同研發(fā)多款結合其所收藏之古董家具與手工和服圖樣紋飾之器物。
此項合作乃積極地結合兩種不同藝術形式,彩繪精選之和風圖樣于如雪的中國白瓷之上,以突破一般人對于瓷器紋樣之思維,使開創(chuàng)出兼具中日美學風格之器物。
2000為迎接千禧年的到來,乃接受故宮之委托制作千禧年紀念龍鳳盤(千禧盤)以為其贈禮之用。
2000升龍展名古屋丸善藝廊日本。
2002農(nóng)歷春節(jié)馬年特展紐約中華新聞文化中心紐約。
2002臺灣當代工藝澳洲日本巡回展。
2002禪與生活Asia?Living亞細亞佳臺北。
2002明式家具與曉芳窯的對話廣達計算機林口。
2003古意與新顏.臺灣彩繪陶瓷展陶藝博物館鶯歌。
2003北投.陶瓷.愿景—北投百年陶瓷回顧與創(chuàng)作展。鳳甲美術館臺北。
2003與國立臺灣工藝研究所合作研發(fā)一套具臺灣特色之精致餐具,由廖素慧小姐結合陶瓷、玻璃與竹等不同材質(zhì)設計出天香餐具組,此乃曉芳窯首次以6-7種不同釉色配組為成套餐具,為一個難得的實驗性嘗試。
2003曉芳窯個展Wisnschaftszentrum德國波昂。2003以汝窯菱式茶具組獲文建會良品美器陶最美質(zhì)獎。
2004滄海遺珠展曉芳窯臺北。
2004基于長期以來對于地方文化的重視,乃承接北投文化基金會之委托復原大屯燒茶器。此為臺灣北部早期燒制的茶器,在釉面質(zhì)地、用土上均與現(xiàn)今大異其趣,也因此造成制作上要以何種面貌呈現(xiàn)研議再三,以致過程中迭遇瓶頸,最終仍克服其中的困難而將此失落文化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完美地安裝上,讓先民的精神得以于當代重現(xiàn)。
2004以粉彩牙白地桃蝠品茗組獲文建會優(yōu)良產(chǎn)品陶最美質(zhì)獎。2004應邀于臺灣設計博覽會—食尚美學展出。
2004臺中縣立文化中心美術家接力展。
2005“時代的茶顏-話百年臺灣茶具展”陶瓷博物館鶯歌。
2006“解讀?創(chuàng)意密碼學-臺灣文化創(chuàng)意加值概念展”
2006“茶顏觀色?茶具工藝特展”總統(tǒng)府藝廊工藝所臺北展示中心臺北。
2004-06應故宮博物院之邀為北宋汝窯大展接受專訪及制作紀念瓷片。
2007“茶顏-臺灣?茶具?茶風景”特展于捷克,文化建設委員會主辦。
二三事或許對旁人來說,父親因其從事的工作之故,而顯得與他人不同且甚至有點「神秘性」。但較之于我們,卸卻了那層「距離」,他仍是屬于生活與平凡的。
不過事實上,自父親從事陶瓷創(chuàng)作以來,由其所經(jīng)歷交游的事跡中卻又顯然透著某種不平凡的「傳奇性」與「時代性」,或許,這一路走過的痕跡對他來說,一切都只是「自然發(fā)生的」。
然而身為子女的我們,從小就見到了他對陶瓷無止盡的熱忱與付出,且確信他在這個時代是具有無可替代的位置。當我們試著將其記憶檔案重新翻起,借閱當時的記憶以及連結人事物的關系與前后秩序。
此時,那個屬于父母與曉芳窯的過去將漸漸地完整清晰。而這不單只是懷舊的回憶,這些點滴更能凝聚充盈自身的生命,因為那不僅是父母與曉芳窯的過去,亦是我們的過去,更是這時代的一種記憶。而今,我們試著憶起??。
蔡曉芳先生1938年生于臺中縣清水。其兄長們對于藝術和設計方面均多有涉獵,但家長為其未來出路著想,乃鼓勵他選擇臺北工專電機科就讀。
畢業(yè)后不久,他為了想了解窯業(yè)以及進一步研究電子和電機材料用爐的知識,故于1962年進入中國生產(chǎn)力中心與貿(mào)易中心所舉辦的第一屆窯業(yè)工程人員訓練班。
期間因表現(xiàn)受到肯定,遂于第二年,經(jīng)日籍教授田中稔先生推介進入北投一家瓷磚窯業(yè)工廠擔任技術課長。
越年再通過甄試,乃赴日本國立通產(chǎn)省名古屋工業(yè)技術試驗所陶瓷部深造,師事加藤悅三、金岡繁人等。
返國之后仍繼續(xù)原瓷磚廠的工作,并憑借著所學得的經(jīng)驗,一方面從事釉藥研究,一方面擔任生產(chǎn)技術指導,解決從制壞施釉到燒成的所有問題,并于這期間創(chuàng)造出臺灣首見的窯變釉瓷磚。
同時間,應顏水龍先生之邀于實踐家專美工科擔任陶藝老師,春風化雨近三年。
在對于陶瓷那股強烈的興趣驅策之下,使其每每在工作之余,仍繼續(xù)于家中做實驗。
且常常就地取材,利用如雞蛋殼、木灰、粗糠、牡蠣殼等等材料研制為釉藥后做成試片,寄放于包含隧道窯、煤炭窯、美國制瓦斯窯等等不同的窯場中燒制,如此一來,便能了解各種窯場的燒結狀態(tài)差異與獨特之處。
到了1974年,他在士林中正路213巷里的租屋處內(nèi)僅只一坪(二層樓房樓梯間轉角)的角落,根據(jù)經(jīng)驗、理論甚至想象,親手打造出第一個窯爐,并為了測試而燒出了第一件瓷器作品。
完成后,他試探性地帶著燒制的第一個成品——寶石紅釉杯(Ruby-red?glazed?cup)前往古董街尋求專家鑒賞,意外竟受到多位古董商的激賞而紛紛向他索求作品。
這一件事,強化了他持續(xù)創(chuàng)作的動力與信心,自此,為了有更多的時間創(chuàng)作,遂逐漸脫離了瓷磚方面的工作,全心致力于陶瓷創(chuàng)作。
在1974年結束瓷磚工作之后,受聘于鶯歌隧道窯場任職技術顧問與廠長,負責配釉、開工運轉等等工作。
不過,期間卻常因某些因素干擾以致迭換工作。接著,應友人之邀合伙制作瓷器,專研于配釉與燒窯,其種類涵括各種高溫紅釉、鈞窯、天目釉、鐵釉等等。
只是一年不到,在合伙人要求增資而缺乏資金的情況下,不得不同意離開。
為了能繼續(xù)創(chuàng)作,他在鶯歌租了一間約6、7坪的小工作室,在里面放置一臺拉壞機、一些二手老舊的配釉機具很克難地繼續(xù)工作著,且因無力負擔窯爐成本,故于鄰近處租窯以暫時解決燒窯問題。
而很快地,部份同業(yè)就發(fā)現(xiàn)他總是能燒出不同于他人的釉色,也因此他們均爭恐地將自己的試片放入他的窯中燒制,并視其為標準窯。只是沒過多久,工作室卻屢遭不名人士侵入翻閱燒窯與配釉記錄,并多有東西失竊,于是只得再次覓尋工作場所。
離開鶯歌之后,為了能打造屬于自己的窯,故在1975年于北投杏林三路找到一棟有院子的住處,至此始能免受外在干擾而專心創(chuàng)作。夫婦倆在原物料極度缺乏與取得不易的情況下,仍克服種種困難,制作出許多良品美器。
起初,作品幾乎為自創(chuàng)的各類小型器物,漸漸也接受如臺灣與香港古董商的各種訂制,種類從天目、鈞窯、紅釉、桃花紅、民窯青花、越窯青瓷等等不一而足。此時并聘用拉壞師父以外的人才從事繪畫與雕刻,如此更能將創(chuàng)作的觸角延伸至更深更廣之處。
在這段期間,因此常至故宮研賞歷代陶瓷,有一回因為神態(tài)過于投入而引起當時瓷器組組長的注意。
于交談中,蔡先生直率地表明個人的研究興趣。正因為他那真誠的態(tài)度,始能經(jīng)由該組長向上級反應,在工作人員與警衛(wèi)的戒護之下,破例打開展示柜讓他以最直接的方式,盡情研究賞析故宮的鎮(zhèn)館之寶——紅釉觀音瓶。
數(shù)年之后,更因此機緣得以為故宮仿制歷代器物赴海外展覽。
1977年強臺來襲造成北投地區(qū)淹水成災,一樓工作室院子到處為污泥覆蓋,多年心血幾乎毀于一旦,于無奈中只得再覓新所。
多方打聽之下始得知錫安巷山坡上有一些出租的房子,但向來只出租給外國人,不過在夫婦倆誠心的拜訪后,遂得到屋主信任乃應允將房子出租。
往后的數(shù)十年間為了作更多樣的作品,并隨著人員、窯爐設備與原料的增加,于是慢慢地將周圍的房子租下。直到近年,工作室才由此地遷至八里,而將其中一棟房子改建為展示區(qū),陳列著曉芳窯多年來的創(chuàng)作軌跡。
時至今日,此地仍是曉芳窯與家人們共同的記憶之所。
近三十年歲月里,蔡曉芳先生成就作品逾數(shù)萬件,種類涵括溫潤的宋瓷,元、明、清三代風格各異的青花瓷,清亮艷麗的清朝粉彩、斗彩,以及孔雀藍、嬌黃、青瓷、天目與各式紅釉等不可勝數(shù)的單色釉瓷,也因此被許多人譽為「當代官窯主人」。
當有人對曉芳窯竟有如此多樣的釉色感到不可思議時,他即常帶著點童心的笑容表示其配方時從夢中得來,這聽起來實在頗為「靈異」,似乎他的成就部份是來自「天授」。
但說來無非是因為其鎮(zhèn)日研究而近乎廢寢忘食,偶有小睡但腦中想的念的仍盡是些配方技法,也無怪乎醒來總有些「秘方」殘存腦中了。
從寶石紅釉杯出窯的那一刻起,陶瓷成了父親生命中最重要也幾乎是唯一的志業(yè),其憑借著一份超乎常人的執(zhí)著、努力與使命感,終日不斷地試煉陶瓷的土性、釉色與火候等等,并耐心地守候著一座座親自設計的窯爐。
然每一次的日夜守候,不只是焠煉著窯爐內(nèi)的器物,更是在焠煉自己的心志,而窯內(nèi)炙熱的焰火和他對陶瓷的熱情則由此緊密地交融成長著。
雖然他當初只是憑著單純的熱忱與興趣開始這項工作,但從這微小的源頭所匯集出的卻是一項跨越時代的成就,而曉芳窯在夫婦兩人全心的帶領之下,不僅能讓千年至今的歷代名窯菁華跨越時空于當下重現(xiàn),更能使觀者在接觸它們之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窯火與我們所傳遞出的摯切的溫度與脈動。
斜坡聚落漫步于巴黎,踏在由石塊砌成的道路上,百年前的法國彷佛從踩下的每一步與每一聲中回蕩著,觸動且系牽著旅人的神經(jīng);穿梭在宛若羊腸的小路,環(huán)顧四周的建筑則似乎將你引入過往時光。
在運河交錯羅織的阿姆斯特丹,隨著水影與兩旁綽約的樹影晃動下,那十七、十八世紀就已矗立著的,由赭紅色砌磚與各式山墻構成的建筑,會讓你誤以為林布蘭(Rembrandt?van?Rijn,1609-69)也許正在畫室蝕刻作畫,或想象著維梅(Jan?Vermeer,1632-75)作品里那被光線染暈了的房間。
而柏林,不管其中正在興建多少的新建筑群,那些從炮火中幸存的老建筑仍教人感動與凝思……。
這樣的感覺或許過于懷舊和浪漫,但不可否認的,我們的確不會花太多時間在異國欣賞玻璃帷幕大樓、繁忙擁擠的街道或交通系統(tǒng)這類「當代性的現(xiàn)實」。
相反地,尋覓當?shù)靥赜械娘L情與人文也許才是旅程的焦點。我們在那曬著不同色彩的光線、呼吸著不同氣味的空氣、品嘗著食物中香料與醬汁的微妙組合、觀賞著收藏在各大美術館與博物館中關于他們的文化與驕傲,而這些四維的時間所遺留下的軌跡則被展示在三維的建筑里供觀者覓尋。
此外,亦有人會以朝圣的心情,專程到當?shù)乜纯淳烤故窃鯓拥沫h(huán)境與文化孕育了一些國際知名的品牌。我們常驚嘆著他們對于款式的設計、造型的講究以及質(zhì)感的要求與執(zhí)著,而這應是從十九世紀末的英國工藝美術運動(Arts?and?Crafts?Movement)、法國新藝術(Art?Nouveau)、以及二十世紀初德國的包浩斯(Bauhaus)所承繼下來那個工藝與藝術相結合的傳統(tǒng)……。
在如此的氛圍里,我們低首閱讀著「深度」旅游指南與博物館導覽,試圖勾勒與拼湊出異國的歷史文化與藝術。而在臺北,當見到國外的旅人捧著觀光指南在街上轉遛時,他們在這個城市閱讀到什么?書里又介紹些什么?我好奇地猜想著……。
離開嘈雜紛亂的馬路,轉入長長的斜坡,不多時,路漸漸狹小,兩旁沒有悅目的景致,遠不如桃花源記中那落英繽紛之致,不過倒有雞犬相聞之勢。
此時,時光似有回溯之感。隨著喘息聲漸漸急促粗重,曉芳窯已在眼前,而在她后面,還有數(shù)棟緊緊比鄰的老式洋房。沿著兩旁的岔路向上走去,這些屋宇因已無人行走穿梭而略顯蕭蕪。
當初,蔡曉芳先生創(chuàng)設曉芳窯后所需空間日大,乃逐年租賃鄰房以為工作之用,因此漸漸地結成一個頗具規(guī)模的制陶「聚落」,而各個房子均以數(shù)字編號方便喚之。
其中一棟的門柱上至今仍留有用紅漆寫著一個大大的「6」,當年醒目的紅艷早已褪去,不過,門前的老榕也許還記著倆夫婦那四個小孩在它周圍嬉戲的身影。
二十多年來,蔡曉芳夫婦與為數(shù)眾多的師傅鎮(zhèn)日在這錯綜的空間中逡巡穿梭,夫婦兩不分晝夜地守著大大小小、由自己親手設計的各式窯爐,窯火日以繼夜地燃著,無數(shù)的作品就在此聚落中誕生。
國內(nèi)外古董商、收藏家、政商名流與愛好者門限為穿,且將此地視為臺灣的「中國歷代官窯」之所。直至近年規(guī)模精簡日縮,工作室并由此遷移至八里,但將其中主要的一棟房舍裝設為展示空間,陳列著他們多年來精心制作的器物。
繞行聚落一周后回到曉芳窯前,推開大門,有個被時間沁染的磚墻所圍砌成的院子,除了左側的青楓與龍眼樹之外,一棵不小的香樟,姿態(tài)優(yōu)雅地聳矗于進門的右方,髣若迎客之姿,又略有倨傲之感,從樹干那粗糙厚實的質(zhì)地中彷佛透出其閱歷,雖靜謐卻又似乎能從姿態(tài)中讀出其欲言說之語。
再往前,迎面是一道有著明代青花圖案的自動門,在其略顯神經(jīng)質(zhì)的開闔中,我,進到這個空間。踱過如橋般的走道,四周盡是各種釉色與形制的器物,霎時,彷若落入時光長廊,但時間卻似以跳躍式的行進著。
宋元明清各代官窯的器物被集結在當下的時空,如同閱覽中國陶瓷史一般,難怪當初這里曾被稱之為「小故宮」。
然而,相對于故宮的器物,我們雖以國之重寶譽之,但那已是載負著時間與歷史意義的「典藏品」,只供觀賞與研究之用而不再屬于生活。
但在這里,器物的生命是「正在發(fā)生的」,其再次回歸到「人」的身上,并與觀者之間產(chǎn)生了一種溫度上的接續(xù),似靜似動地牽動著他們心中那塊對美的渴求。
有很多人對曉芳窯的認識是始于蔡老師的「仿古作品」。
不過,若綜觀其創(chuàng)作歷程中的各個階段,實則是以多方面領域同時研究發(fā)展行進著,當然,仿古是其作品中的一個重要面向,但卻不能就此簡單地加以概括。
對所有的陶瓷創(chuàng)作者來說,研賞故宮之器物是其自我追求的一個最佳場域,而他在那里即透過廣泛地研賞歷代官窯微妙多變的釉色與器制,彷佛能與歷代名匠跨越時空凝視神交。
之后,蔡老師因某些機緣應前故宮博物院院長蔣復璁先生之請為故宮仿制文物,其對此雖早有深厚的基礎與成果,但仍兢競業(yè)業(yè)地為了每一種釉色不斷地實驗研究,所憑借的其實就只是一股想「讓古物風華再現(xiàn)」的熱忱而慨然應允此項挑戰(zhàn),期間所承制的器物幾乎涵蓋歷代官窯所有特出之釉色與器制,品項逾數(shù)百種之多,能有此成就委實令人驚異。
然而,如此成就卻非一蹴可幾。外在形制或許看似易仿(但也并非那么簡單,無論是器物各部份的比例、角度、弧線、胎的厚薄,甚至是重量等等皆須精確,若否則如顧愷之所言:「有一毫小失,則神氣與之俱變矣。」),但重現(xiàn)歷代各種釉彩的呈色卻非得豐富的化學知識與經(jīng)驗不可。
蔡老師為此,除早年即在家中一角造設小窯嘗試各式釉彩之呈色,之后更在無數(shù)的實驗與不斷的修正中擷取經(jīng)驗,期間并大量鉆研專業(yè)圖書與古籍查證比對,經(jīng)過長時間心血的積累才獲致目前的成就。
釉藥的顯色與繪畫調(diào)顏料上色是兩回事,即便是相同釉色的器物,其間仍隱微地藏著種種不同變因,且所使用的土質(zhì)差異亦無疑會影響到呈色。
另外,火候氣氛的控制更是另一個極重要的因素,而其中只要一個環(huán)節(jié)有細微疏忽,則結果必然是難以設想的。當然,我無意強調(diào)不同藝術形式創(chuàng)作的難易程度,但事實上,欲求釉彩呈色的精準的確較之在調(diào)色盤上調(diào)色要復雜困難得多了。
蔡老師于當初僅憑著一個單純的意念與熱忱,且在原物料取得極其不易的狀態(tài)下,竟能將百千年來的陶瓷精粹于當代重現(xiàn)。
然而,無論摹臨古畫碑帖,最初求的雖是形似,但其所寄卻是精神與氣韻,并藉此基礎再開創(chuàng)出自己的風格,就如同中國繪畫畫論《古畫名錄》中之「謝赫六法」所提及的,其中「氣韻生動」與「傳移模寫」雖同為六法之一。
但其意境高低卻差距甚遠,兩者的創(chuàng)作形式雖不盡相同,其精神卻是相通的。
從蔡老師燒制出的第一只寶石紅釉杯起,三十年來,其作品涵括宋瓷、元明清三代風格各異的青花瓷、清朝粉彩、斗彩,以及孔雀藍、嬌黃、青瓷、與各式紅釉等單色釉瓷,期間更重現(xiàn)出荷蘭、土耳其等國之遺珍瑰寶。
但縱觀其創(chuàng)作歷程,長久以來仍多以宋瓷為人所稱道欽慕,而其中又以汝窯系列為其翹楚。
通常,我們會以故宮、各國博物館或書中的宋瓷釉色作為某種標準或依據(jù),藉此衡量判別蔡老師作品與古物的「相似度」,并常會依此比較同一釉色所呈現(xiàn)出的些微差異,以評定某某釉色是「屬于」或「偏向」古代哪一官窯,「歸類」成了最簡易的分類方式,而「像不像」在此似乎成了一個判評的標準。
但是,釉色并非如印刷時拿著色票對色一般的標準化或格式化。當然,我們對古物釉色的印象與期待已然深植心中,會有這樣的心情實無可厚非。
只是,就連宋瓷中各官窯的器物亦存有些微(或不小)的差異,且曉芳窯的許多釉色早已不是古代存留那寥寥數(shù)件器物可以涵蓋歸納的。
事實上,其多數(shù)均已是蔡老師「特有」的釉色。只因礙于不知如何為這些「類宋瓷」正名,不得已才仍以「仿汝窯」或「青瓷」等名慣稱之。其實名稱不過是一種方便辨識或稱呼的方式。
當然,在我們得知某釉色是屬于(或類似)某官窯時,的確能幫助我們認識它們的「背景資料」與確立其「身分」,并加深對這器物的「體會」。但是,畢竟我們對器物的感動并非其外在的名稱,而是來自物自身所發(fā)散出的內(nèi)蘊與質(zhì)地。
曾經(jīng),當蔡老師燒制出一窯極類似于古物的釉色時,觀者在贊嘆之余總會希望他能再燒出第二、第三窯「相同」的器物。但是,器物是活的、有生命的,而蔡老師正是這生命的賦予者,正是他給了器物這一口「氣」。
對他來說,陶瓷并不是能以標準作業(yè)、流程與配方「大量制造」出產(chǎn)的商品,而釉色的配方也絕不是什么需要相沿承襲的「獨門秘方」。并且,宋瓷(或任何釉彩)是一種精神而非外在形似,宋瓷如玉、如君子,亦如文人畫一般,蔡老師所燒制的宋瓷,早已不在于與古物多類似,而在于他已經(jīng)體悟出此釉色的神韻與質(zhì)地,并進一步追求自己所欲開創(chuàng)的風格。
更何況蔡老師并不是會為了某種發(fā)現(xiàn)或成果而停下腳步之人,對他來說,永遠追求另一種可能性以及不斷地嘗試與實驗極為重要,此亦是其創(chuàng)作中極大的樂趣與原動力。
每個人喜愛曉芳窯器物的理由或許不盡相同,但我想各種器物獨特的生命形樣應該是吸引他們的一個主因。
土由大地而來,它吸取不同地質(zhì)環(huán)境而成就出不同的「體質(zhì)」,它活著,它在呼吸。
蔡老師依照每種釉色的特性調(diào)配出適合的土的體質(zhì),再經(jīng)由一些必要的程序,最后將器物置入窯中,在里面,它在燃燒中把時間與種種變易與可能暴露在空氣(氣氛)與焰火之中,而在冷卻之時,再將其隱含與吸收于燒結成的陶瓷與結晶之內(nèi)。
就像是所有的生命,都存伏著時間之流所匿藏的質(zhì)素與記憶,只待有心人去取汲發(fā)現(xiàn)。
一件完美的作品,除了美學上的基本要求之外,最重要的即是創(chuàng)作者的「心意」,這聽來雖然有些抽象,但當我們以手撫觸蔡老師的作品時,從器物自身傳達出來的,是一種溫度與內(nèi)蘊,彷佛手中之物有著自己的生命與情感。
那隨著血液規(guī)律脈動的指尖與似乎會呼吸的器物表面產(chǎn)生了神經(jīng)上的接續(xù),傳導著彼此發(fā)出的訊息。
且這正誘使著我們運用所有的感官,去「感受」器物上那細微的起伏與隨釉色不同而相異的質(zhì)感,品味它們那精確的造形與完美的比例,以及釉色厚薄間所顯露出微妙的色彩變幻。把玩輕撫時,彷若觀看現(xiàn)代雕塑與繪畫作品般,完美掌握著形的精確與簡潔以及色彩的靜謐與變化。
張大千先生曾贊許蔡老師的作品:「造型優(yōu)美,用色精準,高雅古致,不但具當代陶瓷代表,在他的作品里可以感受中華文化內(nèi)斂的人文神韻。」實足以說明一切。
兩者在創(chuàng)作上雖處于不同的領域,但大千先生卻深刻感受到蔡老師作品中由內(nèi)發(fā)散出的底蘊,此乃同為藝術創(chuàng)作者的相惜之感。
在《老殘游記》中,劉鶚品聆梨花大鼓藝人白妞——王小玉絕妙的演唱技巧時寫道:「五臟六腑里,像熨斗熨過,無一處不服貼,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
雖然文中所贊嘆的是種極致的聽覺感官享受,但我卻仍這樣想象著:倘若我將熱水沖進曉芳窯的茶具中,那把壺或杯的毛孔是否也會有吃了人參果的暢快之感?
而當我有這種感覺時,器物就不只是器物,而是具有自身生命與形樣的個體,我們再不只是個「使用者」,它們亦不再是「用具」,而是如同與另一種生命形式的相互對應。
在曉芳窯,即使是一只普通的杯子,握在手中似會隨著掌心的溫度而潤,遇水則如凝脂般細致滑順,就口時嘴唇所感受到的似乎不是杯緣,而像是碰觸到肌膚一般溫暖。就在此時,這平凡無奇的「器物」已轉化為一種生命的能量,并悄悄地在我們的生命中占據(jù)一個位置,而我們,將因為心中有了一個為它空下的位置而充盈。
漫步在臺北,陽光自玻璃帷幕墻的表面刺眼與漫散地映射,閃爍的光影與街上繁忙的節(jié)奏相映成趣,標志出此地的活力與明亮之景,只是這城市的歷史與文化卻似乎在這耀眼光線的折射中顯得隱晦。旅人們按圖索驥所找尋的是屬于臺灣的人文與象征,而非各大都市共有的風貌情狀,就如同我們身處異國時的期待與欲深植的旅游記憶。
曉芳窯,一個載錄于國外旅游指南的一個臺灣的「重要景點」,這個在北投因為陶瓷而逐漸成形的「聚落」。
約三十年前,蔡曉芳夫婦胼手胝足創(chuàng)設了曉芳窯,他們所創(chuàng)造的,不只是一件件惟妙惟肖的仿古文物、不是獲得多少獎項,或有多少國內(nèi)外政商名流收藏擁有……,雖然這種種「榮耀」彰顯著他們努力所得來的成果,但這些到底還是屬于創(chuàng)作的外在部份。
現(xiàn)在,讓我們回歸藝術家與作品自身。從他們最初對陶瓷單純的喜愛,到后來一頭栽進這個領域直至今日,蔡曉芳夫婦揉捻創(chuàng)造出了一顆「超時空膠囊」,他們將中國陶瓷的精髓包含其中,讓我們在經(jīng)過百千年后仍能感知古人的氣骨與神韻,此外,那對于現(xiàn)代(當代)性的美學苛求亦無疑地著附現(xiàn)顯在其精粹的造型之中。
國內(nèi)外有許多人曾因為在某處見到曉芳窯制作的器物,驚嘆之余即多方探詢此地,有時幾經(jīng)輾轉甚至多年之后才覓尋到此,這是怎樣的一個因緣與執(zhí)著?我想是因為他們在這些器物中看到了「光」,以及感受到它所創(chuàng)造出的「空間」。
光即空間。從這漫射出的光的軌跡,緩緩地占據(jù)人的心靈空間與催化其與所處空間的關系,就像是中國水墨畫。
雖然沒有現(xiàn)實、象征或可見的光,但我們卻似能「看見」從畫心漫射出的光暈,亦如同意大利畫家莫蘭(Giorgio?Morandi,1890-1964)的靜物畫,在其平實無奇且看似隨意擺置的瓶罐中,卻能從有限的畫面空間和器物的輪廓線望見其中蘊藏的宇宙一般。
這種觸及內(nèi)在最深層的心靈感動是跨越種族與時空的,許多人就是感受到此種無形的能量,從而以此為「起點」展開尋覓這「內(nèi)蘊的光與空間的旅程」。
在曉芳窯的器物中,那如同玉或君子一般曖曖內(nèi)含光的特質(zhì),俱十足顯透出宋代以來相承的氣韻與風骨。她所附帶給觀者的,是一種文化、一種傳承以及一種生命的潛質(zhì),而此種種均來自于夫婦倆對陶瓷的堅持與執(zhí)念。或許這些器物中那「沈靜安謐」的品味已經(jīng)不適合現(xiàn)代人浮動的性格,但我確信此種內(nèi)在的精神仍存留于人們的心中,只是被輕忽或遺忘了,而此處的器物或能讓我們憶起并填補這失落的部份。
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方,多年來默默地播撒著交融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精神的種子,它不舍晝夜地發(fā)散出內(nèi)蘊的能量與展延著無限的空間。在曉芳窯,我們尋到了過去,亦看見了未來。
仿古瓷曉芳窯、汝窯仿古擺件中央電視臺4套消息(中國新聞):春節(jié)前我們曾報導過臺灣著名的曉芳窯仿古瓷,這個以陶瓷大師蔡曉芳先生命名的品牌,在兩岸仿古瓷行內(nèi)具有很高的知名度,特別是曉芳窯燒制的仿古生活實用瓷,如茶具等,連一般消費者都喜愛。其實,曉芳窯的過人之處,在于它獨特的釉色和古韻。今天我們再透過鏡頭,更深入地了解和欣賞一下。
研究仿古瓷超過30年的蔡老先生說,幾乎中國歷代所有古窯名瓷他都燒制過,但最初是從仿宋瓷起步。所謂5大名窯,蔡老樣樣精通,而最為外界津津樂道的,是他的仿宋汝窯瓷。
歷史上曇花一現(xiàn)的汝窯瓷,追求的是“雨過天青云破處”的玄妙顏色,這充分體現(xiàn)了宋代皇室的特殊審美觀。
臺灣瓷器工藝師蔡曉芳:大概他[宋徽宗]喜歡這種顏色,當時象喝茶的器皿,他說“定[窯]白[瓷]有芒不堪用”,專門下令要另造青瓷。
汝窯瓷的釉色素雅溫潤,若隱若現(xiàn)、不規(guī)則的大小開片紋路則透顯出奇妙的藝術效果。
臺灣瓷器工藝師蔡曉芳:因為土跟釉的膨脹系數(shù)在微妙差別時就會形成這樣,這個叫冰裂紋。這個叫開片,會越來越多,隨著使用年代,一熱一冷,就會形成這種效果。
目前所知,流傳下來的汝窯古瓷全世界也只有70多件。曉芳窯精仿的這幾件,其原物都藏在臺北故宮。
當年正是蔡先生對古瓷研究的專注態(tài)度,感動了臺北故宮的管理高層,破天荒地準許他近距離接觸古瓷真品。
臺灣瓷器工藝師蔡曉芳:最初給我看的時候,都是有安全人員包圍著,盯著我看。從櫥窗看跟[接觸]真品實在有差別,特別是一些形狀復雜的,感覺不一樣。
有一段時期,蔡先生每年都仿制臺北故宮十種左右的歷代古瓷,多次到海外展出后,早已成了收藏家追捧的高價藏品。
蔡老先生位于臺北北投的工作室,就像是歷代古瓷器博物館,宋元明清各種名窯仿古瓷,一應俱全。當年蔣介石從景德鎮(zhèn)所訂制陶瓷的圖案,也被蔡老運用到新開發(fā)的生活實用瓷上。
臺灣瓷器工藝師蔡曉芳:蔣家比較會欣賞瓷器,所以我們給蔣夫人做[瓷器],都是用手工畫的,比較細。
由于老一輩的瓷器畫工日漸凋零,后繼乏人,蔡老承認,已經(jīng)不容易仿制需要繪畫的明清瓷器精品了。不過,行內(nèi)一般公認,曉芳窯在單色釉仿古瓷領域所具有的獨特優(yōu)勢,別人至今仍難以超越。
相關資訊說起臺灣陶瓷,大都知道臺北縣的鶯歌鎮(zhèn),那里的陶瓷老街享譽海內(nèi)外,大大小小的陶瓷商店和陶藝工作坊不下三四百家,曉芳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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