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海法名海公,小說《水滸》中的人物,本是裴家絨線鋪里小官人,后來出家在報恩寺中。曾拜潘巧云父做乾爺,比潘巧云長兩歲。與潘巧云有奸情,嫌石秀礙眼,因此誣陷石秀,后被石秀所殺。潘巧云的奸夫、薊州報恩寺和尚海阇黎,俗家名裴如海,出家法名海公。
國籍北宋
職業(yè)和尚
姓名裴如海
別名(綽號)海公、海和尚
所屬作品《水滸傳》
作者施耐庵
性別男
信仰佛教
簡介阇黎,是“阿阇黎”的簡稱,梵語意譯為“軌范師”,大概是佛家寺院的職事之一。
海阇黎看來有些音樂細(xì)胞,唱經(jīng)好嗓音。按,海阇黎唱經(jīng),乃是正宗和尚借用民間通俗樂曲講解經(jīng)文,采用為佛事儀式制作的法曲,結(jié)合梵唱以及演奏佛曲的樂器,并摻進(jìn)中國傳統(tǒng)器樂和道教音樂。在海阇黎生活的兩宋時期,法樂更加系統(tǒng)而完整,且形成了南峨眉、北五臺兩大流派。
其中北五臺派又分為東西兩路:東路以太行山東(今河北)為區(qū)域,以演奏鐃鈸為著;西路以太行山西(今山西)為區(qū)域,以曲調(diào)演唱華麗見長,所以《水滸傳》中海阇黎唱的音樂當(dāng)屬于東路。俗語云:聲色犬馬,可見導(dǎo)致人性的墮落,美聲猶在美色之上。
海阇黎和楊太太吊膀子,因性丟命,罪有應(yīng)得,本不足惜,可半個世紀(jì)前,竟有人將海和尚改編為原是絨線店小老板,與潘小姐青梅竹馬,后潘為王押司強(qiáng)娶,故海出家當(dāng)和尚云云。其實那海和尚那廝唱的一口好梵音,無異今日之流行音樂,人生寂寞如潘小姐,就算不曾與老海青梅竹馬過,一聽此靡靡之音,嬌軀上下,恐怕早已酥麻半邊矣。
相關(guān)章節(jié)《水滸傳》第45回?楊雄醉罵潘巧云石秀智殺裴如海
話說石秀回來,見收過店面,便要辭別出門。潘公說道:“叔叔且住,老漢已知叔叔的意了。叔叔兩夜不曾回家,今日回來,見收拾過了家火什物,叔叔已定心里只道是不開店了,因此要去。
休說恁地好買賣,便不開店時,也養(yǎng)叔叔在家。不瞞叔叔說,我這小女先嫁得本府一個王押司,不幸沒了,今得二周年,做些功果與他,因此歇了這兩日買賣。明日請下報恩寺僧人來做功德,就要央叔叔管待則個。老漢年紀(jì)高大,熬不得夜,因此一發(fā)和叔叔說知。”石秀道:“既然丈丈恁地說時,小人再納定性過幾時。”潘公道:“叔叔今后并不要疑心,只顧隨分且過。”當(dāng)時吃了幾杯酒,并些素食,收過了杯盤。
只見道人挑將經(jīng)擔(dān)到來,鋪設(shè)壇場,擺放佛像、供器、鼓鈸、鐘磬、香花、燈燭,廚下一面安排齋食。楊雄到申牌時分,回家走一遭,分付石秀道:“賢弟,我今夜卻限當(dāng)牢,不得前來,凡事央你支持則個。”石秀道:“哥哥放心自去,晚間兄弟替你料理。”楊雄去了,石秀自在門前照管。沒多時,只見一個年紀(jì)小的和尚,揭起簾子入來。石秀看那和尚時,端的整齊,但見:一個青旋旋光頭新剃,把麝香松子勻搽;一領(lǐng)黃烘烘直裰初縫,使沉速栴檀香染。山根鞋履,是福州染到深青;九縷絲絳,系西地買來真紫。光溜溜一雙賊眼,只脧趁施主嬌娘;美甘甘滿口甜言,專說誘喪家少婦。
那和尚人到里面,深深地與石秀打個問訊。石秀答禮道:“師父少坐。”隨背后一個道人,挑兩個盒子入來。石秀便叫:“丈丈,有個師父在這里。”潘公聽得,從里面出來。那和尚便道:“干爺如何一向不到敝寺。”老子道:“便是開了這些店面,卻沒工夫出來。”那和尚便道:“押司周年,無甚罕物相送,些少掛面,幾包京棗。”老子道:“阿也,甚么道理,教師父壞鈔!”教叔叔收過了。石秀自搬入去,叫點茶出來,門前請和尚吃。
只見那婦人從樓上下來,不敢十分穿重孝,只是淡妝輕抹,便問:“叔叔,誰送物事來?”石秀道:“一個和尚,叫丈丈做干爺?shù)乃蛠怼!蹦菋D人便笑道:“是師兄海阇黎裴如海,一個老實的和尚。他便是裴家絨線鋪里小官人,出家在報恩寺中。因他師父是家里門徒,結(jié)拜我父做干爺,長奴兩歲,因此上叫他做師兄。他法名叫做海公。叔叔,晚間你只聽他請佛念經(jīng),有這般好聲音。”石秀道:“原來恁地。”自肚里已有些瞧科。
那婦人便下樓來見和尚,石秀卻背叉著手,隨后跟出來,布簾里張看。只見那婦人出到外面,那和尚便起身向前來,合掌深深的打個問訊。那婦人便道:“甚么道理,教師兄壞鈔!”和尚道:“賢妹,些少薄禮微物,不足掛齒。”那婦人道:“師兄何故這般說?出家人的物事,怎的消受得?”和尚道:“敝寺新造水陸堂,也要來請賢妹隨喜,只恐節(jié)級見怪。”那婦人道:“家下拙夫卻不恁地計較,老母死時,也曾許下血盆愿心,早晚也要到上剎相煩還了。”
和尚道:“這是自家的事,如何恁地說?但是分付如海的事,小僧便去辦來。”那婦人道:“師兄,多與我娘念幾卷經(jīng)便好。”只見里面婭嬛捧茶出來,那婦人拿起一盞茶來,把帕子去茶鐘口邊抹一抹,雙手遞與和尚。
那和尚一頭接茶,兩只眼涎瞪瞪的只顧看那婦人身上,這婦人也嘻嘻的笑著看這和尚。人道色膽如天,卻不防石秀在布簾里張見。石秀自肚里暗忖道:“‘莫信直中直,須防仁不仁。’我?guī)追娔瞧拍锍35闹活檶ξ艺f些風(fēng)話,我只以親嫂嫂一般相待,原來這婆娘倒不是個良人。莫教撞在石秀手里,敢替楊雄做個出場,也不見的。”
石秀此時已有三分在意了,便揭起布簾,走將出來。那賊禿放下茶盞,便道:“大郎請坐。”這婦人便插口道:“這個叔叔,便是拙夫新認(rèn)義的兄弟。”那和尚虛心冷氣,動問道:“大郎貴鄉(xiāng)何處?高姓大名?”石秀道:“我姓石,名秀,金陵人氏。因為只好閑管,替人出力,以此叫做‘拚命三郎’。
我是個粗鹵漢子,禮數(shù)不到,和尚休怪!”裴如海道:“不敢,不敢。小僧去接眾僧來赴道場。”相別出門去了。那婦人道:“師兄早來些個。”那和尚應(yīng)道:“便來了。”婦人送了和尚出門,自入里面來了。石秀卻在門前低了頭,只顧尋思。
看官聽說,原來但凡世上的人,惟有和尚色情最緊,為何說這句話?且如俗人出家人,都是一般父精母血所生,緣何見得和尚家色情最緊?惟有和尚家第一閑。一日三餐,吃了檀越施主的好齋好供,住了那高堂大殿僧房,又無俗事所煩,房里好床好鋪睡著,沒得尋思,只是想著此一件事。假如譬喻說一個財主家,雖然十相俱足,一日有多少閑事惱心,夜間又被錢物掛念,到三更二更才睡,總有嬌妻美妾,同床共枕,那得情趣。
又有那一等小百姓們,一日價辛辛苦苦掙扎,早晨巴不到晚,起的是五更,睡的是半夜。到晚來,未上床,先去摸一摸米甕看,到底沒顆米,明日又無錢,總?cè)黄拮佑行╊伾矡o些甚么意興。因此上輸與這和尚們一心閑靜,專一理會這等勾當(dāng)。那時古人評論到此去處,說這和尚們真?zhèn)€利害,因此蘇東坡學(xué)士道:“不禿不毒,不毒不禿。轉(zhuǎn)禿轉(zhuǎn)毒,轉(zhuǎn)毒轉(zhuǎn)禿。”和尚們還有四句言語,道是:一個字便是僧,兩個字是和尚,三個字鬼樂官,四字色中餓鬼。
且說這石秀自在門前尋思了半晌,又且去支持管待。不多時,只見行者先來點燭燒香。少刻,海阇黎引領(lǐng)眾僧卻來赴道場,潘公、石秀接著,相待茶湯已罷。打動鼓鈸,歌詠贊揚。只見海阇黎同一個一般年紀(jì)小的和尚做阇黎,播動鈴杵,發(fā)牒請佛,獻(xiàn)齋贊供,諸大護(hù)法監(jiān)壇主盟,“追薦亡夫王押司早生天界”。只見那婦人喬素梳妝,來到法壇上,執(zhí)著手爐,拈香禮佛。那海阇黎越逞精神,搖著鈴杵,念動真言。這一堂和尚見了楊雄老婆這等模樣,都七顛八倒起來。
那眾僧都在法壇上看見了這婦人,自不覺都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一時間愚迷了佛性禪心,拴不定心猿意馬,以此上德行高僧世間難得。石秀卻在側(cè)邊看了,也自冷笑道:“似此有甚功德,正謂之作福不如避罪。”少間,證盟已了,請眾和尚就里面吃齋,海阇黎卻在眾僧背后,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那婦人嘻嘻的笑。那婆娘也掩著口笑。兩上都眉來眼去,以目送情。石秀都看在眼里,自有五分來不快意。眾僧都坐了吃齋,先飲了幾杯素酒,搬出齋來,都下了襯錢。潘公道:“眾師父飽齋則個。”少刻,眾僧齋罷,都起身行食去了。轉(zhuǎn)過一遭,再入道場。石秀心中好生不快意,只推肚疼,自去睡在板壁后了。
那婦人一點情動,那里顧的防備人看見,便自去支持眾僧,又打了一回鼓鈸動事,把些茶食果品煎點。海阇黎著眾僧用心看經(jīng),請?zhí)焱醢輵裕O(shè)浴召亡,參禮三寶。追薦到三更時分,眾僧困倦,這海阇黎越逞精神,高聲看誦。那婦人在布簾下看了,便教婭嬛請海和尚說話。那賊禿慌忙來到婦人面前。這婆娘扯住和尚袖子說道:“師兄明日來取功德錢時,就對爹爹說血盆愿心一事,不要忘了。”和尚道:“小僧記得。只說要還愿,也還了好。”
和尚又道:“你家這個叔叔好生利害。”婦人應(yīng)道:“這個睬他則甚!又不是親骨肉。”海阇黎道:“恁地小僧卻才放心。我只道是節(jié)級的至親兄弟。”兩個又戲笑了一回。那和尚自出去判斛送亡。不想石秀卻在板壁后假睡,正張得著,都看在肚里了。當(dāng)夜五更道場滿散,送佛化紙已了,眾僧作謝回去,那婦人自上樓去睡了。
石秀卻自尋思了,氣道:“哥哥恁的豪杰,卻恨撞了這個淫婦。”忍了一肚皮鳥氣,自去作坊里睡了。
次日,楊雄回家,俱各不提。飯后楊雄又出去了。只見海阇黎又換了一套整整齊齊的僧衣,徑到潘公家來。那婦人聽得是和尚來了,慌忙下樓,出來接著,邀入里面坐地,便叫點茶來。那婦人謝道:“夜來多教師兄勞神,功德錢未曾拜納。”海阇黎道:“不足掛齒。小僧夜來所說血盆懺愿心這一事,特稟知賢妹。
要還時,小僧寺里現(xiàn)在念經(jīng),只要都疏一道就是。”那婦人道:“好,好。”便叫婭嬛請父親出來商量。潘公便出來謝道:“老漢打熬不得,夜來甚是有失陪侍。不想石叔叔又肚疼倒了,無人管待,卻是休怪,休怪。”那和尚道:“干爺正當(dāng)自在。”那婦人便道:“我要替娘還了血盆懺舊愿,師兄說道,明日寺中做好事,就附答還了。先教師兄去寺里念經(jīng),我和你明日飯罷去寺里,只要證明懺疏,也是了當(dāng)一頭事。”潘公道:“也好,明日只怕買賣緊,柜上無人。”
那婦人道:“放著石叔叔在家照管,卻怕怎的?”潘公道:“我兒出口為愿,明日只得要去。”那婦人就取些銀子做功果錢,與和尚去,“有勞師兄,莫責(zé)輕微,明日準(zhǔn)來上剎討素面吃。”海阇黎道:“謹(jǐn)候拈香。”收了銀子,便起身謝道:“多承布施,小僧將去分俵眾僧,來日專等賢妹來證盟。”那婦人直送和尚到門外去了。石秀自在作坊里安歇,起來宰豬趕趁。詩曰:古來佛殿有奇逢,偷約歡期情倍濃。也學(xué)裴航勤玉杵,巧云移處鵲橋通。
卻說楊雄當(dāng)晚回來安歇,婦人待他吃了晚飯,洗了腳手,卻教潘公對楊雄說道:“我的阿婆臨死時,孩兒許下血盆經(jīng)懺愿心在這報恩寺中,我明日和孩兒去那里證盟酬了便回,說與你知道。”楊雄道:“大嫂,你便自說與我,何妨。”那婦人道:“我對你說,又怕你嗔怪,因此不敢與你說。”當(dāng)晚無話,各自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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