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時人。本晉人,亡入戎,任于戎。
生卒年不詳。
戎王聞秦穆公賢,使入秦以觀。穆公與之語,以為賢,欲得之,乃遺戎王女樂,并數(shù)間由余與戎王。
由余降秦。穆公用其謀伐戎,乃霸西戎。
本名由余
別名姬由余
字懷忠
所處時代東周(春秋)
民族族群華夏
出生地山西
主要作品兵法六篇
主要成就幫助秦國稱霸西戎,使秦穆公位列春秋五霸之一。
人物生平由余(生卒年不詳),春秋時期晉國人,姬姓,名由余,字懷忠,是周武王之子唐叔虞的十五世孫,晉鄂侯的曾孫(另一說是周攜王姬余臣的后人,因逃難而入戎地)。
由余因晉國內(nèi)亂(曲沃武公伐晉)而流亡到戎地。戎王聽說秦穆公賢能,便派由余到秦國考察。秦穆公知由余有才能,遂用計拜其為上卿。由余為穆公出謀劃策,幫助秦國攻伐西戎,并國十二,開地千里,稱霸西戎,使秦穆公得以位列春秋五霸之一。
由余的子孫以他的名字為姓氏,形成由姓和余姓。
主要影響首先來說他對秦國的貢獻之一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秦國在春秋中期的意識形態(tài)的發(fā)展,秦文化有一個特征就是“拿來主義”,春秋初期的秦國文化是比較落后的,商鞅變法之前的秦國文化所奉行的倫理價值觀基本上都是周人的禮制,所以秦國在秦穆公時代,基本上所認為比較珍貴的東西,還是典型的農(nóng)耕民族所崇奉的宮室、財貨,由余第一次出使秦國,秦穆公向他展示秦國的宮殿珍玩,由余說:“使鬼為之,則勞神矣。使人為之,亦苦民矣。
由余說:恰是中原華夏有詩書禮樂法度所以才那么難以治理,自上古圣人黃帝創(chuàng)造禮樂法度,并親自帶頭貫徹執(zhí)行,也只是實現(xiàn)小的太平。到后代,君主一天比一天驕奢淫逸。依仗著法律制度的威嚴來要求和監(jiān)督民眾,民眾感到疲憊就怨恨君上,要求實行仁義。上下互相怨恨,篡奪屠殺,甚至滅絕家族,都是由于禮樂法度這些東西。而戎族卻不是這樣。在上位者懷著淳厚的仁德來對待下面的臣民,臣民滿懷忠信來侍奉君上,整個國家的政事就像一個人支配自己的身體一樣,無須了解什么治理的方法,這才真正是圣人治理國家的方法。
從這方面來看,由余自戎使秦,與秦穆公的這段對話,反映出秦在春秋時代一方面積極吸收周文化成果來建立制度文化層的同時,還在不斷在與戎族的交往斗爭中,拿來戎族的功利主義,這一點給后來秦國能夠徹底的實行商鞅變法打下一定的文化心態(tài)基礎(chǔ),秦穆公認識到由余是個人才,如果讓他在戎,則會成為秦國的禍患,于是設(shè)計讓由余歸順秦國,秦穆公三十七年,秦采納由余的策略,轉(zhuǎn)變進攻方向,全力攻伐西戎,滅掉十二個西戎小國,史稱穆公益國十二,開地千里,遂霸西戎,因為西周亡于西戎。
所以秦穆公的對戎戰(zhàn)爭雖然沒有像齊桓公、晉文公一樣取得中原霸主地位,但是周天子還是一樣派遣召公向秦穆公致伯,承認秦的西方霸主地位,大大提高秦國在諸侯中的影響和地位,在左傳等史書中,秦國的歷史自秦文公開始見于《春秋》,但多不書國君事跡,而自穆公稱霸,“秦伯”之號開始頻繁出現(xiàn),這也可以算得上是由余對秦的功績,最關(guān)鍵的是,秦穆公向西擴張,給尚處在發(fā)展階段的秦國一個比較廣闊的戰(zhàn)略縱深和發(fā)展空間,為四百年后秦國一統(tǒng)天下奠定堅實的基礎(chǔ)。學(xué)術(shù)界一般認為,"仁義"一詞出現(xiàn)于孔子之后。然而據(jù)史料記載,春秋時期由余就提出這一治國論說,早于孔子、孟子。公元前623年,由余病歿,秦穆公悲痛萬分,輟朝一日以示哀悼,又為他建造墳?zāi)?座:陜西雍州、武功郡丁山、西安、江南淮安府武功山。
軼事典故戰(zhàn)國奚謂耽于女樂?昔者戎王使由余聘于秦,穆公問之曰:"寡人嘗聞道而未得目見之也,愿聞古之明主得國失國常何以?"由余對曰:"臣嘗得聞之矣,常以儉得之,以奢失之。"穆公曰:"寡人不辱而問道于子,子以儉對寡人何也?"由余對曰:"臣聞昔者堯有天下,飯于土簋,飲于土铏。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東西至日月所出入者,莫不實服。堯禪天下,虞舜受之,作為食器,斬山木而財子,削鋸修其跡,流漆墨其上,輸之于宮以為食器。諸侯以為益侈,國之不服者十三。舜禪天下而傳之于禹,禹作為祭器,墨染其外,而朱畫書其內(nèi),縵帛為茵,將席頗緣,觸酌有采,而樽俎有飾。此彌侈矣,而國之不服者三十三。夏后氏沒,殷人受之,作為大路,而建旒九,食器雕琢,觴酌刻鏤,白壁堊墀,茵席雕文。此彌侈矣,而國之不服者五十三。君子皆知文章矣,而欲服者彌少。臣故曰:儉其道也。"由余出,公乃召內(nèi)史廖而告之,曰:"寡人:'聞鄰國有圣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圣人也,寡人患之,吾將奈何?"內(nèi)史廖曰:"臣聞戎王之居,僻陋而道遠,未聞中國之聲。君其遣之女樂,以亂其政,而后為由余請期,以疏其諫。彼君臣有間而后可圖也。"君曰:"諾。"乃使內(nèi)史廖以女樂二八遣戎王,因為由余請期。戎王許諾,見其女樂而說之,設(shè)酒張飲,日以聽樂,終幾不遷,牛馬半死。由余歸,因諫戎王,戎王弗聽,由余遂去之秦。秦穆公迎而拜之上卿,問其兵勢與其地形。既以得之,舉兵而伐之,兼國十二,開地千里。故曰:耽于女樂,不顧國政,則亡國之禍也。
——《韓非子·十過》
秦繆公見戎由余,說而欲留之,由余不肯。繆公以告蹇叔。蹇叔曰:「君以告內(nèi)史廖。」內(nèi)史廖對曰:「戎人不達于五音與五味,君不若遺之。」繆公以女樂二八人與良宰遺之。戎王喜,迷惑大亂,飲酒,晝夜不休。由余驟諫而不聽,因怒而歸繆公也。蹇叔非不能為內(nèi)史廖之所為也,其義不行也。繆公能令人臣時立其正義,故雪淆之恥,而西至河雍也。
——《呂氏春秋·不茍》
昔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
——《諫逐客書》
漢朝西漢
傳曰:昔戎將由余使秦。秦繆公問以得失之要,對曰:「古有國者,未嘗不以恭儉也,失國者、未嘗不以驕奢也。」由余因論五帝三王之所以衰,及至布衣之所以亡,繆公然之。于是告內(nèi)史王繆曰:「鄰國有圣人,敵國之憂也。由余、圣人也,將奈之何?」王繆曰:「夫戎王居僻陋之地,未嘗見中國之聲色也,君其遺之女樂,以淫其志,亂其政,其臣下必疏,因為由余請緩期,使其君臣有間,然后可圖。」繆公曰:「善。」乃使王繆以女樂二列遺戎王,為由余請期,戎王大悅,許之。于是張酒聽樂,日夜不休,終歲淫縱,卒馬多死。由余歸,數(shù)諫不聽,去,之秦,秦公子迎,拜之上卿。遂并國十二,辟地千里。
——《韓詩外傳·卷九》
由余曰:「干肉不腐,則左右親。苞苴時有,筐篚時至,則群臣附。官無蔚藏,腌陳時發(fā),則戴其上。」《詩》曰:「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上少投之,則下以軀償矣,弗敢謂報,愿長以為好。古之蓄其下者,其施報如此。
——《新書·禮》
“戎王使由余於秦。由余,其先晉人也,亡入戎,能晉言。聞繆公賢,故使由余觀秦。秦繆公示以宮室、積聚。由余曰:“使鬼為之,則勞神矣。使人為之,亦苦民矣。”繆公怪之,問曰:“中國以詩書禮樂法度為政,然尚時亂,今戎夷無此,何以為治,不亦難乎?”由余笑曰:“此乃中國所以亂也。夫自上圣黃帝作為禮樂法度,身以先之,僅以小治。及其後世,日以驕淫。阻法度之威,以責(zé)督於下,下罷極則以仁義怨望於上,上下交爭怨而相篡弒,至於滅宗,皆以此類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懷忠信以事其上,一國之政猶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圣人之治也。”於是繆公退而問內(nèi)史廖曰:“孤聞鄰國有圣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賢,寡人之害,將奈之何?”內(nèi)史廖曰:“戎王處辟匿,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其女樂,以奪其志;為由余請,以疏其間;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間,乃可虜也。且戎王好樂,必怠於政。”繆公曰:“善。”因與由余曲席而坐,傳器而食,問其地形與其兵勢盡虓,而後令內(nèi)史廖以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受而說之,終年不還。於是秦乃歸由余。由余數(shù)諫不聽,繆公又數(shù)使人間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繆公以客禮禮之,問伐戎之形。”
三十七年,秦用由余謀伐戎王,益國十二,開地千里,遂霸西戎。天子使召公過賀繆公以金鼓。
——《史記·秦本紀》
是以秦用戎人由余而霸中國,齊用越人蒙而強威、宣。此二國,豈拘于俗,牽于世,系阿偏之辭哉?公聽并觀,垂名當(dāng)世。故意合則胡越為昆弟,由余、越人蒙是矣;不合,則骨肉出逐不收,朱、象、管、蔡是矣。今人主誠能用齊、秦之義,后宋、魯之聽,則五伯不足稱,三王易為也。
——《史記·魯仲連鄒陽列傳》
當(dāng)是之時,秦晉為強國。晉文公攘戎翟,居于河西圁、洛之閑,號曰赤翟、白翟。秦穆公得由余,西戎八國服于秦,故自隴以西有綿諸、緄戎、翟、獂之戎,岐、梁山、涇、漆之北有義渠、大荔、烏氏、朐衍之戎。而晉北有林胡、樓煩之戎,燕北有東胡、山戎。各分散居溪谷,自有君長,往往而聚者百有余戎,然莫能相一。
——《史記·匈奴列傳》
大夫曰:「橘柚生于江南,而民皆甘之于口,味同也;好音生于鄭、衛(wèi),而人皆樂之于耳,聲同也。越人子臧、戎人由余,待譯而后通,而并顯齊、秦,人之心于善惡同也。故曾子倚山而吟,山鳥下翔;師曠鼓琴,百獸率舞。未有善而不合,誠而不應(yīng)者也。意未誠與?何故言而不見從,行而不合也?」
文學(xué)曰:「扁鵲不能治不受針?biāo)幹玻t圣不能正不食諫諍之君。故桀有關(guān)龍逄而夏亡,紂有三仁而商滅,故不患無由余、子臧之論,患無穆、威之聽耳。是以孔子?xùn)|西無所遇,屈原放逐于楚國也。故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此所以言而不見從,行而不得合者也。」
——《鹽鐵論·相刺》
文學(xué)曰:「王者中立而聽于天下,德施方外,絕國殊俗,臻于闕廷,鳳皇在列樹,麒麟在郊藪,群生庶物,莫不被澤。非足行而仁辦之也,推其仁恩而皇之,誠也。范蠡出于越,由余長于胡,皆為霸王賢佐。故政有不從之教,而世無不可化之民。《詩》云:『酌彼行潦,挹彼注茲。』故公劉處戎、狄,戎、狄化之。太王去豳,豳民隨之。周公修德,而越裳氏來。其從善如影響。為政務(wù)以德親近,何憂于彼之不改?」
——《鹽鐵論·和親》
文學(xué)曰:「湯得伊尹,以區(qū)區(qū)之亳兼臣海內(nèi),文王得太公,廓酆、鄗以為天下,齊桓公得管仲以霸諸侯,秦穆公得由余,西戎八國服。聞得賢圣而蠻、貊來享,未聞劫殺人主以懷遠也。《詩》云:『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故『自彼氐、羌,莫不來王。』非畏其威,畏其德也。故義之服無義,疾于原馬良弓;以之召遠,疾于馳傳重驛。」
——《鹽鐵論·論勇》
“秦穆公閑,問由余曰:‘古者明王圣帝,得國失國當(dāng)何以也?’由余曰:‘臣聞之,當(dāng)以儉得之,以奢失之。’穆公曰:‘愿聞奢儉之節(jié)。’由余曰:‘臣聞堯有天下,飯于土簋,啜于土鉼,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東西至日所出入,莫不賓服。堯釋天下,舜受之,作為食器,斬木而裁之,銷銅鐵,修其刃,猶漆黑之以為器。諸侯侈國之不服者十有三。舜釋天下而禹受之,作為祭器,漆其外而朱畫其內(nèi),繒帛為茵褥,觴勺有彩,為飾彌侈,而國之不服者三十有二。夏后氏以沒,殷周受之,作為大器,而建九傲,食器雕琢,觴勺刻鏤,四壁四帷,茵席雕文,此彌侈矣,而國之不服者五十有二。君好文章,而服者彌侈,故曰儉其道也。’由余出,穆公召內(nèi)史廖而告之曰:‘寡人聞鄰國有圣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圣人也,寡人患之。吾將奈何?’內(nèi)史廖曰:‘夫戎辟而遼遠,未聞中國之聲也,君其遺之女樂以亂其政,而厚為由余請期,以疏其間,彼君臣有間,然后可圖。’君曰:‘諾。’乃以女樂三九遺戎王,因為由余請期;戎王果具女樂而好之,設(shè)酒聽樂,終年不遷,馬牛羊半死。由余歸諫,諫不聽,遂去,入秦,穆公迎而拜為上卿。問其兵勢與其地利,既已得矣,舉兵而伐之,兼國十二,開地千里。穆公奢主,能聽賢納諫,故霸西戎,西戎淫于樂,誘于利,以亡其國,由離質(zhì)樸也。”
——《說苑·反質(zhì)》
秦穆公用百里子、蹇叔子、王子廖及由余,據(jù)有雍州,攘敗西戎。
——《說苑·尊賢》
林既衣韋衣而朝齊景公,齊景公曰:「此君子之服也?小人之服也?」林既逡巡而作色曰:「夫服事何足以端士行乎?昔者荊為長劍危冠,令尹子西出焉;齊短衣而遂偞之冠,管仲隰朋出焉;越文身剪發(fā),范蠡大夫種出焉;西戎左衽而椎結(jié),由余亦出焉。即如君言,衣狗裘者當(dāng)犬吠,衣羊裘者當(dāng)羊鳴,且君衣狐裘而朝,意者得無為變乎?」景公曰:「子真為勇悍矣,今未嘗見子之奇辯也。一鄰之斗也,千乘之勝也。」林既曰:「不知君之所謂者何也?夫登高臨危而目不眴,而足不陵者,此工匠之勇悍也;入深淵,刺蛟龍,抱黿鼉而出者,此漁夫之勇悍也;入深山,刺虎豹,抱熊羆而出者,此獵夫之勇悍也;不難斷頭,裂腹暴骨,流血中流者,此武士之勇悍也。今臣居廣廷,作色端辯,以犯主君之怒,前雖有乘軒之賞,未為之動也;后雖有斧質(zhì)之威,未為之恐也;此既之所以為勇悍也。」
——《說苑·善說》
故偏聽生奸,獨任成亂。昔魯聽季孫之說逐孔子,宋信子冉之計逐墨翟。夫以孔墨之辯,而不能自免于諂諛,而二國以危。何則?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是以秦用由余而霸中國,齊用子臧而強威宣,此二國豈拘于俗,牽于世,系奇偏之辭哉!公聽共觀,垂名當(dāng)世,故意合,則胡越為兄弟,由余子臧是也;不合,則骨肉為仇讎,朱象、管蔡是也。
——《新序·雜事三》
東漢
昔自周公不求備于一人,況乎其德義既舉,乃可以宅故而弗之采乎?由余生于五狄,越象產(chǎn)于人蠻,而功施齊、秦,德立諸夏,令名美譽,載于圖書,至今不滅。張儀、中國之人也,衛(wèi)鞅、康叔之孫也,而皆讒佞反覆,交亂四海。由斯觀之,人之善惡,不必世族;性之賢鄙,不必世俗。中堂生負苞,山野生蘭芷。夫和氏之璧,出于璞石;隨氏之珠,產(chǎn)于蜃蛤。《詩》云:「采葑采菲,無以下體。」故茍有大美可尚于世,則雖細行小瑕曷足以為累乎?
——《潛夫論·論榮》
周道始缺,怨刺之詩起。王澤既竭,而詩不能作。王官失業(yè),雅頌相錯,孔子論而定之,故曰:「吾自衛(wèi)反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是時,周室大壞,諸侯恣行,設(shè)兩觀,乘大路。陪臣管仲、季氏之屬,三歸雍徹,八佾舞廷。制度遂壞,陵夷而不反,桑間、濮上,鄭、衛(wèi)、宋、趙之聲并出,內(nèi)則致疾損壽,外則亂政傷民。巧偽因而飾之,以營亂富貴之耳目。庶人以求利,列國以相間。故秦穆遺戎而由余去,齊人饋魯而孔子行。至于六國,魏文侯最為好古,而謂子夏曰:「寡人聽古樂則欲寐,及聞鄭、衛(wèi),余不知倦焉。」子夏辭而辨之,終不見納,自此禮樂喪矣。
——《漢書·禮樂志》
秦用戎人由余而伯中國,齊用越人子臧而強威、宣。此二國豈系于俗,牽于世,系奇偏之浮辭哉?公聽并觀,垂明當(dāng)世。故意合則胡越為兄弟,由余、子臧是矣;不合則骨肉為讎敵,朱、象、管、蔡是矣。今人主誠能用齊、秦之明,后宋、魯之聽,則五伯不足侔,而三王易為也。
——《漢書·賈鄒枚路傳》
昭帝立,大將軍霍光、左將軍上官桀輔政,素與陵善,遣陵故人隴西任立政等三人俱至匈奴招陵。立政等至,單于置酒賜漢使者,李陵、衛(wèi)律皆侍坐。立政等見陵,未得私語,即目視陵,而數(shù)數(shù)自循其刀環(huán),握其足,陰諭之,言可還歸漢也。后陵、律持牛酒勞漢使,博飲,兩人皆胡服椎結(jié)。立政大言曰:「漢已大赦,中國安樂,主上富于春秋,霍子孟、上官少叔用事。」以此言微動之。陵墨不應(yīng),孰視而自循其發(fā),答曰:「吾已胡服矣!」有頃,律起更衣,立政曰:「咄,少卿良苦!霍子孟、上官少叔謝女。」陵曰:「霍與上官無恙乎?」立政曰:「請少卿來歸故鄉(xiāng),毋憂富貴。」陵字立政曰:「少公,歸易耳,恐再辱,柰何!」語未卒,衛(wèi)律還,頗聞余語,曰:「李少卿賢者,不獨居一國。范蠡遍游天下,由余去戎入秦,今何語之親也!」因罷去。立政隨謂陵曰:「亦有意乎?」陵曰:「丈夫不能再辱。」
——《漢書·李廣蘇建傳》
當(dāng)是時,秦晉為強國。晉文公攘戎翟,居于西河圜、洛之間,號曰赤翟、白翟。而秦穆公得由余,西戎八國服于秦。故隴以西有綿諸、畎戎、狄獂之戎,在岐、梁、涇、漆之北有義渠、大荔、烏氏、朐衍之戎,而晉北有林胡、樓煩之戎,燕北有東胡、山戎。各分散溪谷,自有君長,往往而聚者百有余戎,然莫能相一。
——《漢書·匈奴傳上》
安處先生于是似不能言,憮然有間,乃莞爾而笑曰:“若客所謂,末學(xué)膚受,貴耳而賤目者也!茍有胸而無心,不能節(jié)之以禮,宜其陋今而榮古矣!由余以西戎孤臣,而悝繆公于宮室,如之何其以溫故知新,研覈是非,近于此惑?”
“周姬之末,不能厥政,政用多僻。始于宮鄰,卒于金虎。嬴氏搏翼,擇肉西邑。是時也,七雄并爭,競相高以奢麗。楚筑章華于前,趙建叢臺于后。秦政利觜長距,終得擅場,思專其侈,以莫己若。乃構(gòu)阿房,起甘泉,結(jié)云閣,冠南山。征稅盡,人力殫。然后收以太半之賦,威以參夷之刑。其遇民也,若薙氏之芟草,既蘊崇之,又行火焉!惵惵黔首,豈徒跼高天,蹐厚地而已哉?乃救死于其頸!敺以就役,唯力是視,百姓弗能忍,是用息肩于大漢而欣戴高祖。”
——《東京賦》
東晉抱樸子曰:由余在戎,而秦穆惟憂。楚殺得臣,而晉文乃喜。樂毅出而燕壞,種蠡入而越霸。破國亡家,失士者也。豈徒有之者重,無之者輕而已哉!柳惠之墓,猶挫元寇之銳,況于坐之于朝廷乎?干木之隱,猶退踐境之攻,況于置之于端右乎?郅都之象,使勁虜振懾。孔明之尸,猶令大國寢鋒。以此御侮,則地必不侵矣;以此率師,則主必不辱矣。
——《抱樸子·欽士》
秦之初興,官人得才。衛(wèi)鞅由余之徒,式法于內(nèi);白起王翦之倫,攻取于外。兼弱攻昧,取威定霸,吞噬四鄰,咀嚼群雄,拓地攘戎,龍變龍視,實賴明賞必罰,以基帝業(yè)。降及杪季,驕于得意,窮奢極泰。加之以威虐,筑城萬里,離宮千余,鐘鼓女樂,不徒而具。驪山之役,太半之賦,閭左之戍,坑儒之酷,北擊獫狁,南征百越,暴兵百萬,動數(shù)十年。天下有生離之哀,家戶懷怨曠之嘆。白骨成山,虛祭布野。徐福出而重號口兆之讎,趙高入而屯豺狼之黨。天下欲反,十室九空。其所以亡,豈由嚴刑?此為秦以嚴得之,非以嚴失之也。
——《抱樸子·用刑》
南朝宋朝
由余適秦,穆公成霸。方今社稷初定,治亂在於得人,涼州士馬,乃可與中夏爭鋒,不可不詳也。"楊深感之,以為忠於己,遂與異重相接結(jié)。昂所以得信於超,全功免禍者,異之力也。及昂與楊阜等結(jié)謀討超,告異曰:"吾謀如是,事必萬全,當(dāng)奈月何?"異厲聲應(yīng)曰:"忠義立於身,雪君父之大恥,喪元不足為重,況一子哉?夫項讬、顏淵,豈復(fù)百年,貴義存耳。"昂曰:"善。"遂共閉門逐超,超奔漢中,從張魯?shù)帽€。異復(fù)與昂保祁山,為超所圍,三十日救兵到,乃解。超卒殺異子月。凡自冀城之難,至于祁山,昂出九奇,異輒參焉。】
——《三國志·楊阜傳·注》
后日當(dāng)更饋樂以釣由余,克像以求傅說,豈不煩哉?臣愚以為可推錄所在,召該令還。楚人止孫卿之去國,漢朝追匡衡于平原,尊儒貴學(xué),惜失賢也。」書奏,詔即征還,拜議郎。以壽終。
——《后漢書·儒林列傳下》
及平王之末,周遂陵遲,戎逼諸夏,自隴山以東,及乎伊、洛,往往有戎。于是渭首有狄、鎧、邽、冀之戎,涇北有義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渭南有驪戎,伊、洛閑有楊拒、泉皋之戎,潁首以西有蠻氏之戎。當(dāng)春秋時,閑在中國,與諸夏盟會。魯莊公伐秦取邽、冀之戎。后十余歲,晉滅驪戎。是時,伊、洛戎強,東侵曹、魯,后十九年,遂入王城,于是秦、晉伐戎以救周。后二年,又寇京師,齊桓公征諸侯戍周。后九年,陸渾戎自瓜州遷于伊川,允姓戎遷于渭汭,東及轘轅。在河南山北者號曰陰戎,陰戎之種遂以滋廣。晉文公欲修霸業(yè),乃賂戎狄通道,以匡王室。秦穆公得戎人由余,遂霸西戎,開地千里。及晉悼公,又使魏絳和諸戎,復(fù)修霸業(yè)。是時楚、晉強盛,威服諸戎,陸渾、伊、洛、陰戎事晉,而蠻氏從楚。后陸渾叛晉,晉令荀吳滅之。后四十四年,楚執(zhí)蠻氏而盡囚其人。是時義渠、大荔最強,筑城數(shù)十,皆自稱王。
——《后漢書·西羌傳》
梁朝、陳朝
夫凌云概日,由余之所未窺;千門萬戶,張衡之所曾賦。周王璧臺之上,漢帝金屋之中,玉樹以珊瑚為枝,珠簾以玳瑁為匣。其中有麗人焉。其人也:五陵豪族,充選掖庭;四姓良家,馳名永巷。亦有穎川新市、河間觀津,本號嬌娥,曾名巧笑。楚王宮里,無不推其細腰;衛(wèi)國佳人,俱言訝其纖手。閱詩敦禮,豈東鄰之自媒;婉約風(fēng)流,異西施之被教。弟兄協(xié)律,生小學(xué)歌;少長河陽,由來能舞。琵琶新曲,無待石崇;箜篌雜引,非關(guān)曹植。傳鼓瑟于楊家,得吹簫于秦女。
——《玉臺新詠序》
唐朝高祖謂群臣曰:「自古天子有女樂否?」楊素以下,莫知所出,遂言無之。房暉遠進曰:「臣聞'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此即王者房中之樂,著于雅頌,不得言無。」隋文悅噫,而史不刊者,朝與職俱無人也。夫秦齊晉皆有女樂,由余去孔子行錫魏絳之謂也。漢祖唐山夫人能楚聲,又舊云祭天用女樂,魏武有盧女能鼓琴,特異于諸妓,則女樂秦齊晉漢魏俱有之。而楊素以下皆不能言者,豈以所問是古天子耶?若是則有太昊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哀,帝禁不止,后之帝王遂能有之。群臣不能以是言,但賢暉遠之說。暉遠引詩臆對,終為博古通知。殊不明恣率一時之言,頗昧二南之旨。且詩曰:「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說者謂后妃有關(guān)雎之德,乃能供荏菜備庶物以事宗廟。盛德者宜有鐘鼓之樂也,故琴瑟在庭,荇菜羞之。上下樂作,以盛其禮耳。謂以樂樂淑女,非謂淑女執(zhí)其樂也。淑女謂后妃也,安有后妃執(zhí)樂也?荇菜謂在宗廟用也,安有謂王者房中樂耶?是皆乖謬之甚,暉遠瞽詩而終對,欺朝而罔君。蓋由隋日無人,浪言至日。女樂之對猶可,君道之問若何?上下相蒙,履霜于此。悲夫!
——《隋對女樂論》
或出將入相,有經(jīng)濟之才;或敦詩閱禮,有韜鈐之算;或嫖姚仕漢,有遮虜之勛;或由余入秦,有伐戎之策。
——《命薛訥等與九姓共伐默啜制》
昔由余入秦,禮同卿佐;日磾降漢,且珥金貂。必有其才,何恤無位。若執(zhí)迷不反,拒逆王師,大軍一臨,刑茲罔赦。孟諸焚燎,芝艾俱盡;宣房河決,玉石同沉。信賞之科,有如皎日;黜陟之制,事均白水。檄布遠近,咸使知聞。
——《梁書·元帝》
秦本伯翳之后,微微小邑,至秦仲始大,有車馬禮樂侍御之好焉。自穆公至于始皇,皆能留心待賢,遠求異士,招由余于西戎,致五羖于宛市,取丕豹于晉鄉(xiāng),迎蹇叔于宗里。由是四方雄俊繼踵而至,故能世為強國,吞滅諸侯,奄有天下,兼稱皇帝,由謀臣之助也。
——《晉書·向雄段灼閻纘》
咸熙中,為任子在洛陽,文帝深待之。泰始之后,渾又屢言之于武帝。帝召與語,大悅之,謂王濟曰:「劉元海容儀機鑒,雖由余、日磾無以加也。」?jié)鷮υ唬骸冈x容機鑒,實如圣旨,然其文武才干賢于二子遠矣。陛下若任之以東南之事,吳會不足平也。」帝稱善。孔恂、楊珧進曰:「臣觀元海之才,當(dāng)今懼無其比,陛下若輕其眾,不足以成事;若假之威權(quán),平吳之后,恐其不復(fù)北渡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任之以本部,臣竊為陛下寒心。若舉天阻之固以資之,無乃不可乎!」帝默然。
——《晉書·劉元海子和劉宣》
景茂庸材,不親厥務(wù),賢輔攸賴,逆臣挫謀,于是陷金墉而款河南,包銅城而臨漠北,西秦勁卒頓函關(guān)而不進,東夏遺黎企鄴宮而授首。當(dāng)此之時也,兇威轉(zhuǎn)熾。及玄恭即世,虐媼亂朝。垂以勛德不容,評以黷貨干政,志士絕忠貞之路,讒人襲交亂之風(fēng)。輕鄰反速其咎,御敵罕修其備,以攜離之眾,抗敢死之師。鋒鏑未交,白溝淪境;沖輣暫擬,紫陌成墟。是知由余出而戎亡,子常升而郢覆,終于身死異域,智不自全,吉兇惟人,良所謂也。
——《晉書·慕容暐慕容恪陽騖皇甫真》
姚興以傉檀外有陽武之?dāng)。瑑?nèi)有邊、梁之亂,遣其尚書郎韋宗來觀釁。人辱檀與宗論六國從橫之規(guī),三家戰(zhàn)爭之略,遠言天命廢興,近陳人事成敗,機變無窮,辭致清辯。宗出而嘆曰:「命世大才、經(jīng)綸名教者,不必華宗夏士;撥煩理亂、澄氣濟世者,亦未必《八索》、《九丘》。五經(jīng)之外,冠冕之表,復(fù)自有人。車騎神機秀發(fā),信一代之偉人,由余、日磾豈足為多也!」
——《晉書·禿發(fā)烏孤禿發(fā)利鹿孤禿發(fā)傉檀》
故老子曰:『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今總章西入,必由余東歸,禍福之驗,此其兆乎!」興怒曰:「昔齊、楚競辯,二國連師。卿小國之臣,何敢抗衡朝士!」華遜辭曰:「奉使之始,實愿交歡上國,上國既遺小國之臣,辱及寡君社稷,臣亦何心,而不仰酬!」興善之,于是還超母妻。
——《晉書·慕容超》
(缺)勞穆公恠而問:“中國以詩書禮樂法律為政,然尚時亂,今戎夷無此為治,不亦難乎?"由余咲曰:”此乃中國所以亂也。自上圣黃帝作為禮樂法度,身以先之,僅乃小治,及其后世,日漸驕惰,阻法度之威,上下交爭以相篡煞。今戎不然,上含淳德御下,下懷忠信事上,一國之政猶如一身。“
——《由余帖》
昔者穆公求士,西取由余於戎。
——《藝文類聚·諫》
《陳徐陵玉臺新詠序》曰:凌云概日,由余之所未窺,千門萬戶,張衡之所曾賦,周王璧臺之上,漢帝金屋之中,玉樹以珊瑚作枝,珠簾以玳瑁為押,其中有麗人焉。
——《藝文類聚·集序》
昔由余入秦,禮以卿佐。
——《藝文類聚·檄》
神龍二年三月,并州清源縣令呂元泰上疏曰:「臣謹按洪范八政,曰『謀時寒若』。君能謀事,則寒順之。何必裸露形體,澆灌衢路,鼓舞跳躍而索寒也。禮記曰:『立秋之日行夏令,則寒暑不節(jié)。』夫陰陽不調(diào),政令之失也;休咎之應(yīng),君臣之感也。理均影響,可不戒哉!」景云二年,左拾遺韓朝宗諫曰:「傳曰,辛有適伊川,見被發(fā)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后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以其中國之人,習(xí)戎狄之事。一言以貫,百代可知。今之乞寒,濫觸胡俗,伏愿三思,籌其所以。」至先天二年十月,中書令張說諫曰:「韓宣適魯,見周禮而嘆;孔子會齊,數(shù)倡優(yōu)之罪。列國如此,況天朝乎!今外國請和,選使朝謁,所望接以禮樂,示以兵威。雖曰戎夷,不可輕易,焉知無駒支之辯,由余之賢哉!且乞寒、潑胡,未聞典故,裸體跳足,盛德何觀;揮水投泥,失容斯甚。法殊魯禮,褻比齊優(yōu),恐非干羽柔遠之義,樽俎折沖之道。愿擇芻言,特罷此戲。」至開元元年十二月敕:「臘月乞寒,外蕃所出,漸浸成俗,因循以久。自今以后,無問蕃漢,即宜禁斷。」
——《通典·四方樂》
戎王使由余于秦,繆公示以宮室,積聚。由余曰:使鬼為之,則勞神矣。使人為之,則苦民矣。繆公怪之。問曰:中國以詩書禮樂法度為政,然尚時亂,今戎夷無此,何以為治,不亦難乎。由余笑曰:此乃中國所以亂也。夫自上圣黃帝,作為禮樂法度,身以先之,僅以小治,及其后世,日以驕淫,阻法度之威,以責(zé)督于下,下疲極,則以仁義怨望于上,上下交爭怨,而相篡弒,至于滅宗,皆以此類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懷忠信以事其上,一國之政,猶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圣人之治也。于是繆公退而問內(nèi)史廖曰:孤聞鄰國有圣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賢,寡人之害,將奈何。廖曰:戎王處僻匿,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其女樂,以奪其志,為由余請,以疏其間,君臣有間,乃可虜也。繆公曰:善,因以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受而悅之,于是秦乃歸由余,由余數(shù)諫不聽,遂去降秦,繆公以客禮禮之,用由余謀伐戎王,益國十二,開地千里,遂霸西戎。
——《群書治要·本紀》
扁鵲不能治不受針?biāo)幹玻t圣不能正不食食疑受善言之君,故桀有關(guān)龍逢而夏亡,紂有三仁而商滅,故不患無夷吾,由余之論,患無桓,穆之聽耳,是以孔子?xùn)|西無所遇,屈原放逐于楚國也。
——《群書治要·鹽鐵論》
奕奕輕車至,清晨朝未央。未央在霄極,中路視咸陽。
委曲漢京近,周回秦塞長。日華動涇渭,天翠合岐梁。
五丈旌旗色,百層?xùn)寴鞴狻|連歸馬地,南指斗雞場。
晴壑照金戺,秋云含璧珰。由余窺霸國,蕭相奉興王。
功役隱不見,頌聲存復(fù)揚。權(quán)宜珍構(gòu)絕,圣作寶圖昌。
在德期巢燧,居安法禹湯。冢卿才順美,多士賦成章。
價重三臺俊,名超百郡良。焉知掖垣下,陳力自迷方。
——《敬和崔尚書大明朝堂雨後望終南山見示之作》
五代·后晉自則天末年,季冬為潑寒胡戲,中宗嘗御樓以觀之。至是,因蕃夷入朝,又作此戲。說上疏諫曰:「臣聞韓宣適魯,見周禮而嘆;孔子會齊,數(shù)倡優(yōu)之罪。列國如此,況天朝乎。今外蕃請和,選使朝謁,所望接以禮樂,示以兵威。雖曰戎夷,不可輕易,焉知無駒支之辯,由余之賢哉?且潑寒胡未聞典故,裸體跳足,盛德何觀;揮水投泥,失容斯甚。法殊魯禮,褻比齊優(yōu),恐非干羽柔遠之義,樽俎折沖之禮。」自是此戲乃絕。
——《舊唐書·列傳第四十七》
臣聞作樂崇德,以感人神,《韶》、《夏》有容,《咸》、《英》有節(jié),婦人媟黷,無豫其間。昔魯用孔子,幾至于霸,齊人懼之,饋以女樂,魯君既受,孔子所以行。戎有由余,兵強國富,秦人反間,遺之女妓,戎王耽悅,由余乃奔。斯則大圣名賢,嫉之已久。良以婦人為樂,必務(wù)冶容,哇姣動心,蠱惑喪志,上行下效,淫俗將成,敗國亂人,實由茲起。
——《舊唐書·文苑中》
北宋大唐乾封二年春二月,西明寺道律師逐靜在京師城南故凈業(yè)寺修道。律師積德高遠,抱素日久。忽有一人來至律師所,致敬申禮。具敘暄涼,律師問曰:“檀越何處?姓字誰耶?”答曰:“弟子姓王名璠,是大吳之蘭臺臣也。會師初至建業(yè),孫主即未許之,令感希有之瑞,為立非常之廟。于時天地神祗,咸加靈被,于三七曰,遂感舍利。吳王手執(zhí)銅瓶,傾銅盤內(nèi),舍利所沖,盤即破裂。乃至火燒錘試,俱不能損。闞澤、張昱之徒,亦是天人護助,入其身中,令其神爽通敏,答對諧允。今業(yè)在天,弘護佛法為事。弟子是南方天王韋將軍下之使者。將軍事物極多,擁護三洲之佛法,有斗爭凌危之事,無不躬往,和喻令解。今附和南,天欲即至,前事?lián)眙[,不久當(dāng)至,具令弟子等共師言。”不久復(fù)有人來,云姓羅氏,是蜀人也。
言作蜀音,廣說律相。初相見時,如俗禮儀,敘述緣由,多有次第,遂用忽忘。次又一人,云姓費氏,禮敬如前。云:“弟子迦葉佛時,生在初天,在韋將軍下。諸天貪欲所醉,弟子以宿愿力,不交天欲,清靜梵行,偏敬毗尼。韋將軍童真梵行,不受天欲。一王之下,有八將軍、四王、三十二將。周四天下,往還護助諸出家人。四天下中,北天一洲,少有佛法。余三天下,佛法大弘。然出家之人,多犯禁戒,少有如法。東西天下,人少黠慧,煩惱難化。南方一洲,雖多犯罪,化令從善,心易調(diào)伏。佛臨涅槃,親受付囑,并令守護,不使魔嬈。若不守護,如是破戒,誰有行我之法教者。故佛垂誡,不敢不行。雖見毀禁,愍而護之。見行一善,萬過不咎,事等忘瑕,不存往失。且人中臭氣,上薰空界四十萬里,諸天清凈,無不厭之。但以受佛付囑,令護佛法。尚與人同止,諸天不敢不來。
韋將軍三十二將之中,最存弘護。多有魔子魔女,輕弄比丘,道力微者,并為惑亂。將軍棲遑奔至,應(yīng)機除剪。故有事至,須往四王所時,王見皆起。為韋將軍修童真行護正法故。弟子性樂戒律,如來一代所制毗尼,并在座中聽受戒法。”因問律中諸隱文義,無不決滯。然此東華三寶,素有山海水石,往往多現(xiàn),但謂其靈而敬之。顧訪失由,莫知投詣。遂因此緣,隨而咨請。且沈冥之相,以理括之,未曾持觀,不可以語也。宣師又以感通記問天人云:“益州成都多寶石佛者,何代時像,從地涌出。”答曰:“蜀都元基青城山上,今之成都,大海之地。昔迦葉佛時,有人于西洱河造之,擬多寶佛全身相也,在西洱河鷲山寺。有成都人往彼興易,請像將還,至今多寶寺處,為海神蹋船所沒。初取像人見海神于岸上游,謂是山鬼,遂即殺之。
因爾神瞋覆沒,人像俱溺,同在一船。其多寶舊在鷲頭山寺,古基尚在,仍有一塔,常有光明。令向彼土,道由郎州過,大小不算,三千余里,方達西洱河。河大闊,或百里,或五百里。中有山洲,亦有古寺,經(jīng)像尚存,而無僧住。經(jīng)同此文,時聞鐘聲。百姓殷實,每年二時,供養(yǎng)古塔。塔如戒壇,三重石砌,上有覆釜。其數(shù)極多,彼土諸人,但言神冢。每發(fā)光明,人以蔬食祭之,求其福祚也。其地西北去西州二千余里。問去天竺非遠,往往有至彼者。自下云云至?xí)x時,有僧于此地。見土墳隨出隨除,怪不可平。后見拆開,深怪其爾。乃深掘丈余,獲像及人骨在船。其髏骨肘脛,悉皆粗大數(shù)倍,過于今人。即迦葉佛時,閻浮人壽二萬歲時人也。
今時劫減,命促人小,固其常然,不可怪也。初出之時,牽曳難得。弟子化為老人,指撝方便,須臾至周,滅法暫隱。到隋重興,更復(fù)出之。蜀人但知其靈從地而出,亦不測其根源。見其花趺有多寶字,因遂名焉,又名多寶寺。”又問:“多寶字是其隸書,出于亡秦之代。如何迦葉佛時,已有神州書耶?”答曰:“亡秦李斯隸書,此乃近代遠承。隸書之興,興于古佛之世。見今南洲四面千有余洲,莊嚴閻浮,一方百有余國,文字言音,同今唐國。但以海路遼遠,動數(shù)十萬里,重譯莫傳,故使此方封守株柱,不足怪也。師不聞乎?梁顧野王,太學(xué)之大博也,周訪字源,出沒不定,故玉篇序云:“有開春申君墓得其銘文,皆是隸字。’檢春申是周武(明抄本無周武二字)六國同時,隸文則非吞并之日也。此國篆隸諸書,尚有茫昧,寧知迦葉佛時之事。決非其耳目之所聞見也。又問今西京城西高四土臺。
俗諺云:是蒼頡造書臺。如何云隸書字古時已有。答曰:「蒼頡于此臺上,增土造臺,觀鳥跡者,非無其事。且蒼頡之傳,此土罕知其源。或云黃帝之臣,或云古帝王也。鳥跡之書時變,一途今所絕有。無益之言,不勞述也。」又有天人,姓陸名玄暢,來謁律師云:「弟子是周穆王時,生在初天,本是迦葉佛時天,為通化故,周時暫現(xiàn)。所問高四土臺者,其本迦葉佛于此第三會。說法度人。至穆王時,文殊、目連來化,穆王從之,即列子所謂化人者是也。化人示穆王云。高四臺是迦葉佛說法處。因造三會道場。至秦穆公時,扶風(fēng)獲一石佛,穆公不識,棄馬坊中,穢污此像。護像神瞋,令公染疾。公又夢游上帝,極被責(zé)疏。覺問侍臣由余,便答云:『臣聞周穆王時,有化人來此土,云是佛神。穆王信之,于終南山造中天臺。高千余尺。基址見在。又于蒼頡臺造神廟,名三會道場。公今所患,殆非佛為之耶。
公聞大怖,語由余曰:『吾近獲一石人,衣冠非今所制,棄之馬坊。得非此是佛神耶。由余聞,往視之,對曰:『此真佛神也。』公取像澡浴,安清凈處,像遂放光。公又怖,謂神瞋也,宰三牲以祭之。諸善神等,擎棄遠處。公又大怖,以問由余。答曰:『臣聞佛清凈,不進酒肉,愛重物命。如護一子,所有供養(yǎng),燒香而已,所可祭祀,餅果之屬。』公大悅。欲造佛像,絕于工人。又問由余,答曰:『昔穆王造寺之側(cè),應(yīng)有工匠。』遂于高四臺南村內(nèi),得一老人。姓王名安。年百八十。自云曾于三會道場見人造之,臣今年老,無力能作。所住村北,有兄弟四人,曾于道場內(nèi)為諸匠執(zhí)作,請追共造。依言作之,成一銅像。相好圓備,公悅,大賞賚之。彼人得財,并造功德,于土臺上造重閣,高三百尺。時人號之高四臺,或曰高四樓。其人姓高,大者名四;或曰,兄弟四人同立故也。或取大兄名以目之,故有高四之名,至今稱也。又問目連舍利弗。佛在已終,如何重見。答曰:「同名六人,此目連非大目連也。
至宇文周時。文殊師利化為梵僧,來游此土。云欲禮拜迦葉佛說法處。并往文殊所住之處,名清涼山。遍問道俗,無有知者。時有智猛法師,年始十八,反問梵僧。何因知有二圣余跡。答曰:『在秦都城南二十里,有蒼頡造書臺,即其地也。』又云:『在沙河南五十里,青山北四十里,即其處也。又問沙河青山是何語。答曰:『渭水終南山也。』此僧便從渭水直南而步,遂得高四臺。便云此是古佛說法處也。于時智猛法師,隨往禮拜。不久失梵僧所在。智猛長大。具為太常韋卿說之。請其臺處,依本置寺,遂奏周主,名三會寺。至隋大業(yè),廢入大寺。因被廢毀,配入菩提。今京城東市西平康坊南門東菩提寺西堂佛首,即是三會寺佛。釋迦如來得度大迦葉后,十二年中,來至此臺,其下見有迦葉佛舍利。周穆王游大夏,佛告彼土見有古塔,可返禮事。王問何方,佛答在鄗京之東南也。西天竺國具有別傳,云歲長年,是師子國僧,年九十九夏,是三果阿那含人,聞斯勝跡,躬至禮拜。又奏請欲往北岱清涼山文殊師利菩薩坐處。皇帝聞喜。敕給驛馬內(nèi)使及弟子官佐二十余人。在處供給。諸官人弟子等,并乘官馬。唯長年一人,少小已來,精誠苦行,不乘雜畜。既到岱州清涼山。即便肘行膝步而上,至中臺佛堂,即是文殊廟堂。從下至上。可行三十余里。山石勁利,入肉到骨,無血乳出。至于七日,五體投地,布面在土,不起不食。七日滿已,忽起,踴躍指揮,四方上下空界,具見文殊師利菩薩圣僧羅漢。從者道俗數(shù)十人,有見不見。復(fù)有一蟒虵。身長數(shù)里,從北而來,直上長年,長年見喜。銜師腳過,變?yōu)樯巍VT人懼怕,皆悉四散,唯長年一人,心不驚動。種種靈應(yīng),不可具述。」律師又問天人曰:「自昔相傳,文殊在清涼山。領(lǐng)五百仙人說法。經(jīng)中明文殊是久住娑婆世界菩薩。娑婆則大千總號,如何偏在此方。答曰:「文殊是諸佛之元帥,隨緣利見,應(yīng)變不同。大士大功,非人境界,不勞評泊,但知仰信。
多在清涼山五臺之中,今屬北岱州西,見有五臺縣清涼府。皇唐已來,有僧名解脫。在巖窟亡來三十余年。身肉不壞,似如入滅盡定。復(fù)有一尼,亦入定不動。各經(jīng)多年。圣跡迦藍。菩薩圣僧,仙人仙花,屢屢人見。具在別篇,豈得不信。又問今五臺山中臺之東南三十里。見有大孚靈鷲寺,兩堂隔澗猶存。南有花園,可二頃許,四時發(fā)彩,色類不同,四周樹圍。人移移原作侈,據(jù)法苑珠林二二改。花栽栽原作伏,據(jù)法苑珠林二二改。別處種植,皆悉不生。唯在園內(nèi),方得久榮。榮原作營,據(jù)法苑珠林二二改,人究年月,莫知來由,或云漢明所立,或云魏孝文帝栽植。古老相傳。互說不同。如何為實。答曰:「但是二帝所作。昔周穆之時,已有佛法,此山靈異,文殊所居。周穆于中造寺供養(yǎng)。及阿育王,亦依置塔。漢明之初,摩騰法師是阿羅漢天眼,亦見有塔,請帝立寺。其山形像似靈鷲山,名曰大孚,孚者信也。帝深信佛法,立寺勸人。
元魏孝文,北臺不遠,常來禮謁,見人馬行跡,石上分明,其事可驗。豈唯五臺獨驗。今終南太白太華五岳名山。皆有圣人為住持佛法,令法久住。有人設(shè)供,感訃征應(yīng)。事在別篇,不煩此術(shù)也。又問今涼州西番音盤。和縣山裂像,出何代造耶。答云。迦葉佛時,有利賓菩薩,見此山人,不信業(yè)報,以殺害為事,于時住處有數(shù)萬家,無重佛法者。菩薩救之,為立迦藍,大梵天王手造像身,初成以后,菩薩神力能令如真佛不異。游步說法。教化諸人。雖蒙此道,猶故不信。于時菩薩示行怖畏,手擎大石,可于聚落,欲下壓之。菩薩揚威勸化。諸人便欻回心。敬信于佛。所有殺具,變成蓮花,隨處街巷,華如種植。瑞像方攝神力,菩薩又勸諸清信士,令造七寺。南北一百四十里,東西八十里,彌山亙谷,處處僧坊佛殿。營造經(jīng)十三年,方得成就。同時出家者,有二萬人,在七寺住。經(jīng)三百年,彼諸人等,現(xiàn)業(yè)力大,昔所造惡,當(dāng)世輕受,不入地獄。前所害者,在惡趣中,又發(fā)惡愿,彼害我者,及未成圣,我當(dāng)害之;若不加害,惡業(yè)便盡,我無以報。
共吐大火,焚燒寺舍,及彼聚落,一時焚蕩。縱盜得活,又以大水漂溺殺之,無一得存。時彼山神,寺未破前,收取此像,遠在空中;寺破已后,下內(nèi)石室,安置供養(yǎng)。年月既久,石生室滅,至劉薩訶師禮山,逆示像出。其薩訶者,前身元是利賓菩薩。身首別處,更在別篇也。又問江表龍光瑞像。人傳羅什將來,有言扶南所得,如何為定。答曰:「此非羅什所得,斯乃宋孝武帝征扶南獲之。昔佛滅后三百年中,北天竺大阿羅漢優(yōu)婆質(zhì)那,以神力加工匠,后三百年中,鑿大石山,安置佛窟,從上至下,凡有五重。高三百余尺。請彌勒菩薩指揮,作檀室處之。玄奘師傳云。百余尺。圣跡記云,高八丈。足趺八尺,六齋日常放光明。其初作時,羅漢將工人上天,三往方成。第二牛頭旃檀。第三金,第四玉,第五銅像。凡夫今見,止在下重,上四重閉。石窟映徹。見人臟腑。第六百年,有佛柰遮阿羅漢,生已母亡。復(fù)生扶南國。念母重恩,從上重中,取小檀像,令母供養(yǎng)。母終,生揚州,出家,住新興寺,獲得三果。宋孝武征扶南,獲此像來都,亦是羅漢神力。母今見在,時往羅浮天臺西方諸處。昔法盛曇無謁者,再往西方。有傳五卷。略述此緣。何忽云羅什法師背負而來耶。宣律師因問:「什師一代所翻之經(jīng),人多偏樂,受持轉(zhuǎn)盛,何耶。答曰:「其人聰明,善解大乘。已下諸人同時翻譯者并俊。又一代之寶也,絕后光前,仰之所不及。故其所譯,以悟達為先,得佛遺寄之意也。」又問。俗中常論被秦姚興抑破重戒。云何得佛意耶。答曰:「此非悠悠凡所籌度,何須評論。什師德行在三賢,所在通化,那繁補闕,隨機而作。故大論一部,十分略九。自余經(jīng)論。例此可知。冥祥感應(yīng),歷代彌新,深會圣旨,罕逢難遇,又蒙文殊指受,令其刪定,特異恒倫。豈以別室見譏,頓亡玄致者也。
又問邡州顯際寺山出石像者。何代所立。答曰:「像是秦穆公所造。像元出處,是周穆王造寺處也。佛去世后,育王第四女,又造像塔,于此供養(yǎng)。于時此寺有一二三果人住中,秦相由余常所奉敬。往者迦葉佛時,亦于此立寺,是彼沙彌顯際造也。仍將本名,以顯寺額。又問金玉華宮南檀臺山上。有磚塔。面別四十步,下層極壯,四面石龕,傍有碎磚。又有三十余窯磚。古老莫知何代,然每聞鐘聲。答曰:「此穆王寺也,名曰靈山。至育王時,敕山神于此造塔。西晉末亂,五胡控權(quán)。劉曜京都長安,數(shù)夢此山佛見,在磚塔中坐。語曜曰:『汝少飲酒,莫耽色欲,黜去邪佞,進用忠良。』曜不能從,后于洛陽,酒醉落馬,為石勒所擒。初曜因夢所悟,令人尋山訪之,遂見此像,坐小磚塔,與夢符同。便毀小塔,更造大者,高一十九級,并造寺宇。極存壯麗,寺名法燈,度三百僧住之。曜沒趙后,寺有四十三人,修得三果。山神于今塔后又造一寺,供三果僧。神往太白,采取芝草,供養(yǎng)圣僧,皆獲延齡。寺今現(xiàn)在,凡人不見。所聞鐘聲,即是寺鐘也。其塔本基,雖因劉曜,仍是穆王立寺之處也,又是迦葉如來之古寺也。至貞觀年,于玉華北慈烏川山上,常見群鹿來集其所,逐去還來。有人異之,于鹿集處,掘深一丈,獲一石像,長一丈許,見今供養(yǎng)。”
——《太平廣記·宣律師》
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吳得伍員而克強楚,漢得陳平而誅項籍,魏得許攸而破袁紹。
——《資治通鑒》
戎有由余,兵強國富,秦人反間,遺之女妓,戎王耽悅,由余乃奔。
——《文苑英華》
果不信道而斥焉以夷,則將友惡來、盜跖,而賤季札、由余乎?非所謂去名求實者矣。吾之所取者與《易》《論語》合,雖圣人復(fù)生,不可得而斥也。
——《文苑英華》
撥川王論弓仁者,源出于匹未城,吐蕃贊普之王族也。曾祖贊,祖尊,父陵,代相蕃國,號為東贊,戎言謂宰曰論,因而氏焉。公有由余之深識,日磾之先見。
——《文苑英華》
是故軒冕傳華,半神州而交蔚;忠良秀美,煜帝里而馳芬。與夫由余去危,斥翦鶉而作霸;日磾受顧,光珥貂而累華。
——《文苑英華》
秦穆伯翳之后,微微小邑,至秦仲始大,有車馬禮樂侍御之好焉,自穆公至于始皇皆能留心侍賢,逺求異士,招由余于西戎,致五羖于宛市,取丕豹于晉卿,迎蹇叔于宋里,由是四方雄俊繼踵而至,故能世為強國吞滅諸侯,奄有天下,兼稱皇帝,由謀臣之助也,道化未淳死于沙丘,胡亥乘虐用詐,自立不能,弘濟統(tǒng)緒,克成堂構(gòu),而乃殘賊仁義,毒流黔首。
——《冊府元龜·規(guī)諫第五》
當(dāng)今皇風(fēng)遐覃,含識革面,凡有虺性莫不懐馴,方使由余效忠日磾盡節(jié),以臣愚慮者國家方傳無窮之祚。
——《冊府元龜·規(guī)諫第九》
《老子》曰:將欲取之必先與之今總章西入必由余東歸禍福之兆此其驗乎!
——《冊府元龜·敏辯》
王繆秦繆公內(nèi)史也,戎將由余使秦,秦繆公問之得失之要,對曰:“古有國者未嘗不以恭儉也,失國者未嘗不以驕奢也。”由余因論五帝三王之所以衰及至布衣之士所以亡,繆公然之,于是告王繆曰:“鄰國有圣人,敵國之憂也,由余圣人也,將奈之何?”王繆曰:“夫戎王居僻陋之,地未嘗見中國之聲色也,君遺之女樂以媱其志,其臣下必疏,因為由余請緩期,使其君臣有間,然后可圖。"繆公曰:'善'。乃使王繆以女樂二列遺戎王,為由余請緩期,戎王大悅,許之,于是張酒聽樂,日夜不休,終歲媱縱,牛馬多死,由余歸數(shù)諫不聽,去之秦繆公迎拜之上卿,遂以并國十二,辟地千里。又云:秦繆公見由余悅而欲留之,由余不肯,繆公以告蹇叔曰:"君以告史廖"廖曰:"戎不達于五音與五味,君不若遺之。"繆公以女樂二人與良宰遺之,宰謂膳宰,戎王喜迷惑大亂,飲酒晝不休,由余驟諫不聽因怒而歸。
——《冊府元龜·敏辯》
又曰:戎使由余于秦,秦繆公示以宮室積聚,由余曰:「使鬼為之,則勞神矣。使人為之,亦苦民矣。」
——《太平御覽·宮》
又曰:戎王使由余于秦繆公,示以宮室、積聚。由余曰:「使鬼為之,則勞神矣。使人為之,亦苦人矣。」繆公于是與由余曲席而坐,傅器而食。
——《太平御覽·禮賢》
又曰:秦穆公謂內(nèi)史廖曰:「吾聞鄰國有圣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賢,寡人之患,將如奈何?」
——《太平御覽·敘圣》
《史記》曰:秦繆公令內(nèi)史廖以女樂二八遺戎王。繆公又數(shù)使人間要由余,遂去降秦。奏繆公以客禮禮之,問伐戎之利。
——《太平御覽·征伐中》
先天元年正月。皇太子令宮臣就率更寺閱女樂。太子舍人賈曾諫曰。臣聞作樂崇德。以感神人。韶夏有容。咸英有節(jié)。婦人媟黷。無廁其間者。昔魯用孔子。幾致于霸。齊人懼之。饋以女樂。魯君既受。孔子遂行。戎有由余。兵強國富。秦人反間。遺之女樂。戎王耽悅。由余乃奔。斯則大圣名賢。疾之已久矣。良以婦人為樂。必務(wù)冶容。娃姣動心。蠱惑喪志。上行下效。淫俗將成。敗國亂民。實由茲起。殿下監(jiān)撫余閑。宴私多豫。后庭妓樂。古或有之。至于所司教習(xí)。彰示群僚。謾妓淫聲。實虧睿化。伏愿并令禁斷。至開元二年八月七日敕。自有隋頹靡。庶政凋弊。征聲遍于鄭衛(wèi)。炫色矜于燕趙。廣場角抵。長袖從風(fēng)。聚而觀之。寖以成俗。此所以戎王奪志。夫子遂行也。朕方大變澆訛。用除災(zāi)蠹。眷茲技樂。事切驕淫。傷風(fēng)害政。莫斯為甚。既違令式。尤宜禁斷。
景云三年。右拾遺韓朝宗諫曰。傳曰。辛有適伊川。見被發(fā)野祭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后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以其中國之人。習(xí)戎狄之事。一言以貫。百代可知。今之乞寒。濫觴胡俗。伏乞三思。籌其所以。至先天二年十月。中書令張說諫曰。韓宣子適魯。見周禮而嘆。孔子會齊。數(shù)倡優(yōu)之罪。列國如此。況大朝乎。今外國請賀。選使朝謁。所望接以禮樂。示以兵威。雖曰戎狄。不可輕易。焉知無駒支之辨。由余之賢哉。且乞寒潑胡。未聞典故。裸體跳足。盛德何觀。揮水投泥。失容斯甚。法殊魯禮。褻比齊優(yōu)。恐非于羽柔遠之義。樽俎折沖之道。愿擇芻言。特罷此戲。至開元元年十月七日。敕臘月乞寒。外蕃所出。漸浸成俗。因循已久。自今已后。無問蕃漢。即宜禁斷。
——《唐會要·論樂》
當(dāng)今皇風(fēng)遐覃。含識革面。凡有虺性。莫不懷馴。方使由余效忠。日磾盡節(jié)。以愚臣慮者。國家方傳無窮之祚于后。脫備守不謹。邊防失圖。則夷狄稱兵。不在方外。非所以肥中國。削四夷。經(jīng)營萬乘之業(yè)。貽厥孫謀之道也。臣愚以為愿充侍子者。一皆禁絕。必若在中國。亦可使歸蕃。則夷人保疆。邊邑?zé)o事矣。
——《唐會要·左右補闕拾遺》
客卿楚人李斯亦在逐中,行,且上書曰:「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東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丕豹、公孫支于晉,并國二十,遂霸西戎。
——《資治通鑒·秦紀一》
“詩”云:“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廟堂之議,非草茅所言也臣誠恐身涂野草,尸并卒伍,故數(shù)上書求見,輒報罷臣。聞齊桓之時,有以九九見者,桓公不逆,欲以致大也。今臣所言,非特九九也,陛下距臣者三矣,此天下士所以不至也。昔秦武王好力,任鄙叩關(guān)自鬻;繆公行伯,由余歸德。
——《資治通鑒·漢紀二十三》
今皇風(fēng)所覃,含識革面,方由余效忠,日磾盡節(jié)。然臣慮備豫不謹,則夷狄稱兵不在方外,非貽謀之道。臣謂愿充侍子可一切禁絕,先在國者不使歸蕃,則夷人保強,邊邑?zé)o爭。
——《新唐書·列傳卷三十七》
曾少有名,景云中,為吏部員外郎。玄宗為太子,遴選宮僚,以曾為舍人。太子數(shù)遣使采女樂,就率更寺肄習(xí),曾諫曰:「作樂崇德,以和人神。《韶》、《夏》有容,《咸》、《英》有節(jié),而女樂不與其間。昔魯用孔子幾霸,戎有由余而強,齊、秦遺以女樂,故孔子行,由余出奔。良以冶容哇咬,蠱心喪志,圣賢疾之最甚。殿下渴賢之美未彰,好伎之聲先聞,非所以追啟誦、嗣堯舜之烈也。余閑宴私,后廷伎樂,古亦有之,猶當(dāng)秘隱,不以示人,況閱之所司,明示群臣哉!愿下令屏倡優(yōu)女子,諸使者采召,一切罷止。」太子手令嘉答。
——《新唐書·武李賈白》
始,武后末年,為潑寒胡戲,中宗嘗乘樓從觀。至是,因四夷來朝,復(fù)為之。說上疏曰:「韓宣適魯,見周禮而嘆,孔子會齊,數(shù)倡優(yōu)之罪。列國如此,況天朝乎?今四夷請和,使者入謁,當(dāng)按以禮樂,示以兵威,雖曰戎夷,不可輕也。焉知無駒支之辯,由余之賢哉?且乞寒潑胡,未聞典故,裸體跳足,汨泥揮水,盛德何觀焉?恐非干羽柔遠,樽俎折沖之道。」納之,自是遂絕。
——《新唐書·蘇張》
明清時期由余之對穆公言:”戎夷之俗,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懷忠信,以事其上,一國之政猶一身之治”,其所以有國而長,世用此道也。及乎薦居日久,漸染華風(fēng),不務(wù)“詩”,“書”,唯征玩好,服飾竟于無等,財賄溢于靡用,驕淫矜侉,浸以成習(xí),于是中行有變俗之譏,賈生有五餌之策。又其末也,則有如張昭遠以皇弟,皇子喜徘優(yōu),飾姬妾,而卜沙陀之不永。張舜民見大孫好音樂,美姝,名茶,古畫,而知契丹之將亡后之君子誠監(jiān)于斯,則知所以勝之之道矣“。
當(dāng)今皇風(fēng)遐覃,含識革面,凡在虺性,莫不懷馴,方使由余效忠,日磾盡節(jié),以臣愚慮者,國家方傳無窮之祚于后,脫備守不謹,邊臣失圖,則狡寇稱兵,不在方外,非所以肥中國,削外蕃,經(jīng)營萬乘之業(yè),貽厥孫謀之道也。臣愚以為愿充侍子者一皆禁絕,必若先在中國者亦不可更使歸蕃,則戎人保疆,邊邑?zé)o事矣“。
——《日知錄·卷二十九》
史料索引“戎王使由余于秦。由余,其先晉人也,亡入戎,能晉言。聞繆公賢,故使由余觀秦。秦繆公示以宮室、積聚。由余曰:“使鬼為之,則勞神矣。使人為之,亦苦民矣。”繆公怪之,問曰:“中國以詩書禮樂法度為政,然尚時亂,今戎夷無此,何以為治,不亦難乎?”由余笑曰:“此乃中國所以亂也。夫自上圣黃帝作為禮樂法度,身以先之,僅以小治。及其后世,日以驕淫。阻法度之威,以責(zé)督于下,下罷極則以仁義怨望于上,上下交爭怨而相篡弒,至于滅宗,皆以此類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懷忠信以事其上,一國之政猶一身之治,不知所以治,此真圣人之治也。”
于是繆公退而問內(nèi)史廖曰:“孤聞鄰國有圣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賢,寡人之害,將奈之何?”內(nèi)史廖曰:“戎王處辟匿,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其女樂,以奪其志;為由余請,以疏其間;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余。君臣有間,乃可虜也。且戎王好樂,必怠于政。”繆公曰:“善。”因與由余曲席而坐,傳器而食,問其地形與其兵勢盡虓,而后令內(nèi)史廖以女樂二八遺戎王。戎王受而說之,終年不還。于是秦乃歸由余。由余數(shù)諫不聽,繆公又數(shù)使人間要由余,由余遂去降秦。繆公以客禮禮之,問伐戎之形。”
——《史記·秦本紀》
“秦穆公閑,問由余曰:‘古者明王圣帝,得國失國當(dāng)何以也?’由余曰:‘臣聞之,當(dāng)以儉得之,以奢失之。’穆公曰:‘愿聞奢儉之節(jié)。’由余曰:‘臣聞堯有天下,飯于土簋,啜于土鉼,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東西至日所出入,莫不賓服。堯釋天下,舜受之,作為食器,斬木而裁之,銷銅鐵,修其刃,猶漆黑之以為器。諸侯侈國之不服者十有三。舜釋天下而禹受之,作為祭器,漆其外而朱畫其內(nèi),繒帛為茵褥,觴勺有彩,為飾彌侈,而國之不服者三十有二。夏后氏以沒,殷周受之,作為大器,而建九傲,食器雕琢,觴勺刻鏤,四壁四帷,茵席雕文,此彌侈矣,而國之不服者五十有二。君好文章,而服者彌侈,故曰儉其道也。’
由余出,穆公召內(nèi)史廖而告之曰:‘寡人聞鄰國有圣人,敵國之憂也。今由余圣人也,寡人患之。吾將奈何?’內(nèi)史廖曰:‘夫戎辟而遼遠,未聞中國之聲也,君其遺之女樂以亂其政,而厚為由余請期,以疏其間,彼君臣有間,然后可圖。’君曰:‘諾。’乃以女樂三九遺戎王,因為由余請期;戎王果具女樂而好之,設(shè)酒聽樂,終年不遷,馬牛羊半死。由余歸諫,諫不聽,遂去,入秦,穆公迎而拜為上卿。問其兵勢與其地利,既已得矣,舉兵而伐之,兼國十二,開地千里。穆公奢主,能聽賢納諫,故霸西戎,西戎淫于樂,誘于利,以亡其國,由離質(zhì)樸也。”
——劉向《說苑·卷二十·反質(zh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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