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濃厚的霧霾,眼前的色彩變得明亮鮮艷,若爾蓋明媚到讓人難以置信。
天藍得發慌,比透徹的鈷玻璃更深沉,比坦桑尼亞的丹泉石更干凈,比西伯利亞的藍寶石多一分神韻,和九寨溝的五彩池一樣攝人魂魄,和希臘的愛琴海一樣層層疊疊欲近還遠。這一定是神的眼睛,只一眼便讓人著迷,好像靈魂都要飛去,似伸手就可觸及,若即若離。那眼干凈、深沉、神圣,可以看透人心,我整個身體都變透明;那眼中有鉤,有磁極,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將眼移開,此后再無藍色可以讓我發出贊美之詞。如果藍色是憂傷,那神的眼中就寫滿悲憐,有一種大愛無疆的慈悲。仰望著蒼穹,似落人了意大利的藍洞,美到讓人窒息。天上有一大朵奶油似的云,像是冰激凌的眼淚,或許那是神的眼淚。
天色向晚,暮色四合,金烏耀眼的羽毛染紅了西天。或近或遠的流云斜斜地把天空割成了明暗深淺不一的色塊,神俯視人間的目光變得迷離,倒映著人間最為絕美的夕陽,像一幅油畫,堆滿了顏色,隨時都會溢出。整個草原都灑滿金光,金躍銀閃。神的眼中彌漫著幾片粉紅色與紫色的霧氣,在一片金光中流轉。那幾片云巨大無比,且近得出奇,好似就在我的頭頂掠過,壓著我的發梢。偶有禿鷹時不時穿梭在云間天際,把耀眼的色彩攪在一起,形成旖旎的旋渦。這一定是神的眼睛,不然怎么會美到讓人心碎?
時間流轉,夜色更沉,神的眼里卻毫無倦意。漫天的粉紅和血色,一點點地被深藍色的光弧吞噬,繼而又變成了藏青色。色彩飽滿艷麗,猶如天鵝絨絲鍛,唯余曛微明,星光乍現,又猛地一沉,無盡的蒼穹綴滿繁星,縫隙中有一抹神秘的青色閃動。
是誰在云后看我?是神吧!那只眼睛,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