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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貝我想抱著你做(讓我抱你吧寶貝)

            更新時間:2023-03-02 15:13:09 閱讀: 評論:0

            本故事已由作者:花下客,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1

            我娶我嫂子那天,正是我哥蕭稹的頭七。

            蕭稹這人吧,死的還挺磕磣。

            尸體被發現在三姨太的床上,光屁股撅在那,頭還埋在三姨太的酥胸里,一顆子彈從窗外射穿他太陽穴。

            被抬下來時還在死不瞑目的淫笑。

            三姨太嚇瘋了,我也瘋了。

            硬生生樂瘋的。

            就差在蕭稹棺前敲鑼打鼓再來幾場大戲。

            這白事嘛我是未辦,嫌晦氣。

            單單一口破木頭棺材停在后院,讓他看著我如何敗壞他的家底。

            他死第三天,我命人將虞城城門大開,大喇喇迎蕭稹死對頭江州司令馮炎青占了虞城,交了蕭稹的兵和權,笑著在馮炎青身側彎著腰給他捶肩,舔著臉求他給我個官做做,不需要有實權,能接著在這虞城作威作福耍威風就行。

            馮炎青跟蕭稹斗了三年未能將虞城攻下,蕭稹一死,虞城便被我雙手捧給了他馮炎青。

            馮大司令算是快活了,估計邊樂呵著邊背地里在慶幸我是個缺心眼的傻瓜。

            這一快活當真給了我一個不大不小的職位,還摸了摸我的頭,夸我是條聽話的好狗。

            我笑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根,才把馮炎青這座大佛給送走。

            蕭稹死的第五天,我才敢去看我那哭的差點瞎了眼的嫂嫂。

            我嫂嫂是個嬌弱不能自理的美人兒,沒脾氣,沒主見,平日溫溫柔柔的,遇事向來只會哭。

            她這人膽小,聽說蕭稹的死訊當即就暈了過去,到現在都不敢看蕭稹尸體一眼。

            只成日縮在房里抹著淚,臥在她的美人塌上哀哀嘆著氣。

            她那日穿了極顯身段的白旗袍,鬢上還簪了白花,裊裊娜娜似一株白芍藥,只有那雙快哭壞的鹿眼,紅的似涂了層胭脂。

            我瞧著心疼,又覺得她為了蕭稹這王八蛋哭實在是暴殄天物。

            我哄了她半日,邊說蕭稹死的活該,邊用手給她抹著淚。

            她說蕭稹死了她沒了指望,后半生無依無靠著實凄慘。

            我遂嬉笑著同嫂子說:“兄終弟及嘛,他死了那他老婆就是我的,嫂嫂我娶你唄。”

            那是嫂子第一次打我。

            小娘們平時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只,真兇起來力氣還挺大,我半邊臉被打了一個巴掌印,浮在臉上根根鮮明。

            她罵我這孩子不要臉,我哥死了竟還想著這等腌臜事。

            我于是在嫂子的哭聲里更興奮了,夸著我嫂子打人帶勁兒,順道將不要臉貫徹到底,讓我嫂子安心待嫁。

            只是那日回屋時,我發現給嫂子擦過眼淚的指尖是紅的,一股胭脂香味兒,我記得嫂子今兒個沒涂胭脂,又覺得是自己太興奮給記岔了。

            后私以為嫂子其實也想嫁我,只是我替她擦淚時抹花了她胭脂,姑娘家都愛美,她遂才罵的我不要臉。

            于是當天我便興奮的讓下人去置辦婚事了。

            在蕭稹死的第七天。

            頭七回魂日,我娶了我嫂子,本就未辦的白事也這么被我變成了紅事。

            哥哥去世第七天,我把守寡的嫂子娶了回家里

            蕭稹死的這七天,我放了他權,搶了他老婆,連喪事都未好好給他辦,篤定死都不讓他好過。

            我笑嘻嘻的讓人開棺要請蕭稹喝喜酒,三杯酒潑在他慘白腐爛的臉上,這喜酒算喝了,蕭稹也必然死不瞑目了。

            我命下人將蕭稹抬出去草草埋了后,就去同我那溫柔解意的嫂子洞房花燭。

            嫂子在我笑著要往她床上爬的時候,哭著言我欺她,對著我一通胡踹亂蹬。

            不巧,將我踢下床的那一腳,正踢在我襠上,我疼的齜牙咧嘴,卻愣是未吭上一聲。

            我就這么被踹老實了,縮在床下不動彈了。

            倒也沒睡,就這么聽我嫂子欲擒故縱的同我哭到了半夜。

            等我嫂子哭的快睡了,我才在床下一把抓著我嫂子的手腕嚎啕出聲,直言嫂子心狠,蕭稹死了還不夠,還想絕了我的命根,讓我蕭家斷子絕孫。

            我豁出去了,今兒個嫂子不讓我上床,誰也甭睡了。

            嫂子被鬧醒,到底愿意可憐我,手不經意地搭在我脖子上,也許夜色太濃,我似乎瞧見嫂子眼里有幾分不耐與陰狠。

            我以為一向乖順如綿羊的嫂子是要捏斷我脖子,然而下一刻她哀哀嘆了口氣,手上滑輕輕揉了揉我腦袋:“上來吧。”

            嫂子耳根軟,受不住我哭。

            我屁顛顛爬了上去,摟著我嫂子的腰,頭埋在她懷里不動彈了。

            “嫂子你不讓我碰就算了,給我抱抱就好。”

            我這人一向沒什么骨氣,既然得不到,也能心滿意足地退而求其次。

            我嫂子是美人,美人連懷里都是香的,最起碼我抱著她睡還能睡個好覺。

            2

            我嫂子是宋家的小姐,姓宋,名秋瀾。

            宋家從商,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蕭稹最初霸著宣州一代,還未像落水狗似的被打的龜縮在虞城。

            蕭大司令脾氣壞,還愛逞兇斗勇,同人打仗不動腦子,最愛直接用大炮伺候。

            那會軍火快被這敗家玩意用盡,蕭稹才意識到缺錢。

            整個宣州只屬宋家家財萬貫。

            蕭稹打起了宋家女兒的主意。

            宋家有錢但也有腦子,興許早早知道蕭稹有爭天下的野心但腦子缺根弦,是決然不會成大氣候的。

            自然是沒答應。

            后來宋家得罪了人,宋老爺子被人下藥暴斃,這一死,幾個姨太太和偏房子女都成了那吃人的豺狼虎豹,互相撕咬著要分家產。

            嫂子自幼死了娘,宋老爺子一死自也無人庇佑,兔子似的人兒,還不被那群混賬給吃了。

            蕭稹盯著宋家的錢與嫂子的美貌盯了許久,宋家一倒臺,蕭稹當即帶兵把宋家鎮住,用他那槍桿子解決了那些雜碎,理所當然的娶了我嫂子。

            嫂子比我大八歲,她成了蕭家太太那年,我才十六。

            貓狗都嫌的年紀。

            除了挨蕭稹揍就是在給蕭稹找不快活。

            因而蕭稹娶的媳婦我自然也不大瞧得上。

            嫂子被迎進府那天,照影堂的老板親自護送我在近郊同我哥死對頭交易了一批軍火,回來時我同它分道而行為了掩人耳目,我順道就扮作土匪攔了轎。

            長槍桿子挑開轎簾,嫂子連蓋頭都未蓋,正舉著銅鏡給自己上妝。

            第一次瞧見在轎子里上妝的新娘,覺得新鮮,遂槍口抵住了它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我。

            嫂子是個美人。

            美人大多都有些脾性,可嫂子是個例外。

            我第一次見我嫂子,就把嫂子嚇哭了。

            富貴人家自幼嬌養的姑娘,眾星捧月似的被人供著,哪見識過我這陣仗。

            嫂子那日哭的梨花帶雨,愣是將那張好看的臉給哭花了。

            我受不住姑娘哭,遂也起了作弄她的心思。

            扔了槍作投降狀,就這么進了轎子里,輕聲細語哄著她,還直言今兒個是大喜日,她再這么哭下去,哭喪似的,容易把我哥給送走。

            我這一折騰。

            他們這婚是徹底被我攪和差不多了。

            我挨了頓死打也罷了,還連累了嫂子。

            蕭稹同嫂子新婚夜,蕭稹惱嫂子大喜日子哭哭啼啼不得消停,還容得小叔子就這么鉆進轎子,如此這般罵了一夜,蕭稹的怒喝,嫂子的哭求傳遍了整個司令府。

            當夜蕭稹似乎要對嫂子動粗,結果報應不爽,自己閃了腰。

            婚后蕭稹覺得嫂子克他,既得到了宋家的錢,嫂子便也沒了利用價值,他待嫂子并不好,總是冷落她,好好一姑娘成日以淚洗面,瞧見自家丈夫除了哭就只會哆嗦。

            我生了幾分心虛,在嫂子來瞧被打的下不來床的我時,我抓著嫂子的手直言要對她負責。

            畢竟嫂子生的好看,我背著蕭稹同嫂子搞在一起又甚合我哥心意。

            如何我都算不得虧。

            可她軟聲細語地斥責著我淘氣胡鬧,邊擰著我鼻子,邊把大碗苦藥給我灌了下去。

            八歲一代溝。

            于我跟嫂子而言那更是深淵鴻溝。

            我生平第一次調戲嫂子,反被嫂子當成了小孩。

            那會兒年輕氣盛,如何都是不服的。

            以至于后來那些年,我待嫂子愈發上心,于是買了一堆小人,成日咒蕭稹早死。

            這樣嫂子便是我的了。

            3

            如今嫂子已不是嫂子,就這么成了我娘子。

            說來我娘子宋秋瀾,對蕭稹實在也沒什么情分。

            無非是那萬惡的舊思想根深蒂固。

            夫君是天,夫君就是一切,宋秋瀾將蕭稹當作自己僅有的靠山,被欺負了也一向唯唯諾諾逆來順受。

            而我一向對我同宋秋瀾的關系,有著那么一點近乎背德的興奮感,蕭稹死前我小心翼翼勾引,蕭稹死后我自是明目張膽的強娶。

            宋秋瀾膽小,性子說不上多烈,打了我一巴掌,在我面前哭上一通,到底胳膊擰不過大腿,由得我數年妄念修成正果。

            枕頭下面甚硌人,在她還沒醒時,我伸手探了探,應該是把匕首。

            我裝作不知道。

            小狗一樣蹭著她脖子,輕拱著她,將她給折騰醒,嫂子有些起床氣,也就未清醒時還帶著兇悍氣,囫圇在我腦袋上推了一把。

            ……宋秋瀾性子軟了點,但手勁其實挺大。

            成婚第二天,我成功擰了脖子。

            宋秋瀾一臉愧疚的幫我揉著后頸,而我邊喚著疼邊信誓旦旦的同她說會待她好。

            我一直覺得我是比蕭稹占優勢的,蕭稹不會對宋秋瀾撒嬌,不會寵著她,更不會整日將喜歡啊愛啊掛嘴邊,他待宋秋瀾向來都像待自己的仇人,已經到了相看生厭的地步。

            哪怕宋秋瀾不愛我,她好歹對我是有幾分疼惜的。

            “真不知道該拿你這孩子如何是好?”宋秋瀾輕聲嘆氣。

            美人眉宇籠著層輕愁。

            我靠在宋秋瀾懷里,膩著她,想來想去,也覺得我這胡攪蠻纏的性子似乎是挺招人疼,宋秋瀾本就心善,我一纏她,她過往做的決心便也都喂了狗,遂也同她道:“嫂子,我這人皮厚,殺我剮我我也沒感覺,死了說不定還有人拍手叫好,你別有什么負擔,也不要心軟。”

            “只不過啊,我才娶的你,你不如再等等,等我嘗到了甜頭,在給你安排好后路以后,你想要做什么便去做,我自不怨你半分。”

            宋秋瀾顯而易見的愣住,揉著我脖子的手就這么拽上我耳朵,故作一副怒目橫眉模樣,但也實在沒什么氣勢:“蕭別,你這腦袋里怎么竟想些有的沒的,日子不想過了?”

            4

            其實蕭稹在當司令時作了不少孽,得罪過不少人,虞城被攻下來時他下場只會更慘。

            如今他死的早,我也知道自保。

            他的兵和權被我交了,我什么都沒落著,在外人看來沒蕭稹罩著,我真真切切成了個沒用的隨時可棄的廢物。

            以馮炎青心狠的程度,合該進虞城的時候就滅了我的口,他能留我到現在,無非是因為舊日那樁傳聞。

            傳聞啊,我那廢物爹被蕭稹奪了位,死的不是太光彩,而他死前為了有人能壓制蕭稹,將他暗藏的一條貿易線給了我。

            這是真的。

            蕭稹為了這條線,沒少折騰我。

            然而少爺我裝傻充愣很是一套,自看不慣蕭稹那死德行,以至于他到死都沒能得到我手里的軍火。

            而我這些年,倒也偷偷藏了身份背著蕭稹攢下些積業。

            商場上人的向來得夠狠,我狠就狠在這些年賣了不少東西給蕭稹的對頭。

            以至于蕭稹這些年如街頭老鼠,被打的抱頭亂竄,最后生生丟了宣州,龜縮在這么個小小虞城作威作福。

            我生意做的大,遂有了寒遠樓,寒遠樓虞城的分部在一座地下賭場內。

            蕭稹死后,我也得為自己安排一條去路。

            我戴著面具去地下賭場。

            打算同那照影堂的老板薛時慕做最后一樁交易。

            照影堂干的是殺人生意,而我寒遠樓是賣軍火的。

            干的都是殺人放火的勾當,難免總要有生意上的牽扯。

            薛老板從不守時,我特意去的晚些,也依舊等了她半個鐘頭。

            我習慣了,姑娘家愛美,出門總要花時間打扮。

            母夜叉亦是。

            薛時慕脾氣甚暴躁,我十五歲第一次做生意,跟她隔著一層屏風,當時都戴了面具,她嫌我年紀小當不得事,胃口大到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將屏風踹了,囫圇一槍就頂上我腦門。

            要不是我抓著引線忽悠她周圍埋了炸彈,我怕是沒被蕭稹弄死就要被薛時慕給殺了。

            這些年,她總想打我手上軍火的主意,又因我生意上拿捏住她的把柄不敢輕易動我。

            畢竟我這人自幼便有些瘋,她想搞我我總要拉著她同歸于盡的。

            她今日穿一身煙紫色旗袍,上半張臉戴蝴蝶面具,我只瞧見她那艷紅的唇,手里正拿著根煙,緩緩吞吐著煙霧。

            這女人一向強橫,此時更毫不避諱的吹了我一臉煙:“小崽子,又來求姐姐殺什么人?”

            “你的煙熏死人。”我邊說邊把她煙搶來摁滅了。

            她囫圇在我腦袋瓜上拍了一巴掌,原本擰了的脖子遂又開始隱隱作痛。

            不及我開口去罵,她又當著我面點了一根。

            “誰讓你派人殺的蕭稹?”我將她推遠些問她。

            其實蕭稹比我設想的死的早了些。

            我曾同薛時慕說過我同蕭家有仇,蕭稹這條命合該留給我取。

            可薛時慕是個見錢眼開的,興許旁人給的錢多,她便也忘了答應我的事。

            “看他這么個蠢瓜不是太順眼,殺了就殺了,問那么多廢話做甚?”她冷笑。

            老天總不太愛去遂人愿,總之蕭稹這禍害死了,我也懶得再糾結旁的。

            我直言道:“蕭稹死了,他那個廢物弟弟你尋著個機會也殺了吧,蕭家的仇報了,我也該金盆洗手了,到時候我手上的軍火生意便讓給薛老板你。”

            對面的人明顯愣了愣,隨即煙抽的更歡了,她說:“成交。”

            我想了想,突然覺得不是甚劃算,遂又改口:“過幾個月再殺。”

            “為何?”

            “聽說蕭別娶了自己的親嫂子,將將洞房花燭,這在虞城傳開了不是?我也看看笑話。”

            薛時慕那天心情本該很好,聽得我說的話卻不知哪來的脾氣,在我離開時一槍托就朝我頭上砸去。

            我險險躲開,罵了聲悍婦。

            而她頗有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怒聲罵道:“像你這般嘴欠的崽子,早晚得被人打死。”

            我找不到薛時慕發怒的原因。

            薛時慕并不知我真實身份,我遂歸結為我生的好看,且魅力大。

            畢竟幾年前啊,薛時慕提起我時開口閉口便是蕭家那小廢物,后來她雖然也罵,偶爾還會來上一句那蕭家的小王八蛋其實生的還挺惹人憐愛的。

            5

            宋秋瀾水仙花似的人,待誰都溫柔,待誰亦疏遠,也不過因為我年紀小,又愛纏她,她也會多疼我些。

            我同她的關系早已鬧得人盡皆知,逾越了叔嫂,順理成章成了婚給死不瞑目的蕭稹戴了綠帽,背地里亦快要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成婚這些日子,她看的也開。

            畢竟宋秋瀾這人一向逆來順受,嫁給蕭稹時如此,嫁給我時也如此。

            馮炎青將虞城交給手下的副官陳平騫打理,新官上任三把火,自是不曾把我放在眼里,第一日便來了蕭家。

            正巧,那會兒我有一批槍支要運出去。

            在馮炎青眼皮子底下,難免會有些困難,我親自去瞧了一趟,還這般開了火。

            回來時卻有小廝來報,陳平騫正在欺辱宋秋瀾。

            陳平騫來了我蕭家,因我不在,是宋秋瀾去接待的他,陳平騫見宋秋瀾生的貌美,又因才接管虞城,正是猖狂的時候,遂起了歹心。

            聲稱我早晚會是個死人,不如跟著他回去當他的姨太太。

            這還得了?

            我當即進了前廳,正瞧得陳平騫用手箍著宋秋瀾的下巴。

            宋秋瀾本未哭,初時只冷冷瞪著陳平騫,手探到身后似要去拿什么。

            見到我來卻驀地縮回手,眼睛亦紅了。

            我甚為心疼,上前就握住了陳平騫的手腕,硬迫著他松了手,繼而一把將宋秋瀾攬到身后,同那陳平騫道:“陳副官來不就是為了老爺子留給我的生意么?為難我夫人又算得什么?”

            陳平騫亦冷笑:“蕭稹那么多年用盡手段都沒得到,馮司令走之前也交代了,你若不肯交,將你殺了就是。”

            “你既能娶得你這寡嫂,說明這女人也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不如讓給我,我還能留你一個全……”

            我沒能讓他將話說完。

            明知道在這兒殺了陳平騫會有些麻煩,但我還是沒忍住,卸下宋秋瀾腰后別的槍,一手將宋秋瀾的頭按在我肩上,不讓她去看,繼而朝著陳平騫就開了火。

            一共打了三發子彈,全都在要害。

            陳平騫到死都沒能瞑目,我輕聲道:“嫂子你暈血,閉著眼睛,不要看。”

            我命下人將陳平騫的尸體給抬了下去,繼而抱著宋秋瀾回了屋。

            換了身衣服,擦干凈身上濺的血,才讓宋秋瀾睜開眼。

            在外人眼里我一向是個廢物,自是沒膽量殺人的。

            然而我就是要讓宋秋瀾知道,我是為了她才殺的人。

            開槍的手故意在顫,一臉委屈的將手塞進宋秋瀾手里,輕聲道:“沒怎么開過槍,震的我手疼。”

            宋秋瀾遂輕揉著我的指節。

            “我怕,我殺了馮炎青手下,他會不會派人殺了我?”我整個人都開始發抖,繼而抱住宋秋瀾,撇著嘴故意擠出幾滴淚。

            宋秋瀾顯而易見被我騙到了,伸手用袖子給我抹著淚,繼而柔聲哄:“我們阿別乖,不哭了,那么大個人,哭了不惹人笑話么?”

            我又抽噎了幾下,也止了聲,但仍用可憐巴巴到膩死人的眼神瞅著她。

            “你為何要沖動殺了他?”宋秋瀾問。

            “欺負你的人自然都該死。”我毫不猶豫開口,然后低頭輕蹭著宋秋瀾脖子,小聲道:“身上藏著槍,不就是恨他恨的遭不住了么,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可你連魚都未曾殺過,還暈血,你哪殺的了人啊。”

            其實不止這一次。

            當年她嫁來蕭家時,就藏了一把槍,被她藏在袖中。

            我鉆進轎子里,就是不想旁人聽得動靜,只同她伸出手道:“我知道你父親的死跟蕭稹脫不了關系,我方才拿槍逗你你都給嚇哭了,藏著把槍也沒膽去殺他,說不定還會把你自己的命搭進去,把槍給我,別犯傻事。”

            “你再等幾年,他那樣的混賬遲早得遭報應的。”

            于是宋秋瀾哭著把槍給了我。

            這么些年宋秋瀾將那份恨意藏的很好,直至蕭稹因意外被人刺殺,她在即將得到自由身時,偏又被我娶了回去。

            我知道她枕頭下面藏了匕首,也知道床底還有一把槍,她一直想殺了我,卻遲遲不敢下手。

            蕭稹是我哥,他殺了宋秋瀾的父親,我自然也是宋秋瀾的仇人。

            宋秋瀾這般柔弱心善的姑娘,手上就不應該沾血。

            她殺不了的人我來殺,哪怕是我自己。

            我這人雖不貪生,但天生缺愛,死前倒也沒什么求的,只求她宋秋瀾也能試試怎么去愛我。

            6

            薛時慕心情不好,尋我喝酒。

            她心情壞時會親自去殺人,于是我進包廂時,包廂外便鬧了人命。

            死的是一個大佬的心腹。

            而罪魁禍首在那抽著細長的女煙,煙霧裊裊未散,面具下是一雙含笑的眼。

            我也曾想過,這面具下該是個慵懶風情的美人。

            我同薛時慕做的營生或多或少不太見得光,除了不能讓別人見得我們的真容外,對外總需要一個身份去掩護。

            因而我們至今都未見過對方的全貌。

            我一進來,她便同我勾了勾手指,喚狗一樣喚我過去。

            我熟知她脾性,也懶得同此等上了年紀、喜怒無常的女人計較。

            兀自上前給自己倒了杯酒。

            而薛時慕手里的槍便在同時頂住我的下巴,然后她整個人貼了上來與我對視。

            其實都戴著面具,真瞧也實在瞧不出什么所以然。

            可薛時暮眼中玩味甚是明顯,她說:“你這般年紀的小孩,是不是喜歡上誰就像孔雀似的開屏,還愛人前逞兇斗勇人后裝可憐?”

            看來這位煞星是遭了情障。

            而且老女人喜歡的準是一個惹是生非的小禍害。

            我推開薛時暮手上的槍,晃了晃手中玻璃杯,輕笑道:“哪家倒霉鬼入了你法眼?”

            “你也知道,我向來喜歡生的好看的孩子,那孩子自不像你彎彎繞繞心里存了千八百個心眼,人也蠢笨,容易拿捏,最重要是愛哭嬌氣還惹人疼,極愛討我歡心。”她倒也承認的痛快,煙抽完,她看著我問:“要是哪天我因他心軟了怎么辦?”

            薛時暮這行總歸有忌諱。

            “真上心就將人折了翅膀拐回你的照影堂,心狠點,關起來上了銬,讓他哪都去不成,永遠都伺候你一個,將他放在身邊,關著他,他自成不了你的軟肋。”我酒杯輕輕與她手中的杯子相碰,同她提了個甚好的建議。

            她聽得我的提議,似也快活些許,繼而撐著頭看我,不安分的手遂又勾上我的脖子:“只可惜,當年若能瞧上你,讓你來當我的情人,也不至于今日為了個小廢物昏頭昏腦。”

            在最初一番針鋒相對后,薛時暮沒能搞死我,也知道只要我在,她如何也無法獨占寒遠樓的軍火。

            所以我同她后來還是和解了,又使了些手段讓她必須護著我的性命。

            我的槍法是她教的,幾次去談生意也是她親自在我旁邊護的我。

            孤男寡女總待在一處,總難免生出點別的感情。

            我們一個殺人,一個放火,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年也曾想著不如湊合著在一起試試,寒遠樓和照影堂若合并,對我們皆有益處。

            然而這樁事兒到底沒成。

            其一,兩股勢力合并誰成真正的主事者,我同她誰都不愿去讓誰;其二,我不喜歡脾氣差的,她亦不喜歡我這般聰明狡猾的。

            到了如今,她瞧上一個整日只知哭哭啼啼的廢物,我亦與我那溫柔解意的嫂子糾糾纏纏,說來都得償所愿。

            那天我們都喝多了酒,我酒量要比薛時慕差些,我醺醺然時問薛時暮:“你說怎樣才能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喜歡我?”

            “裝裝乖,賣賣慘,愛哭的人向來都是有糖吃的,再適時讓她知道,你愛她愛進骨子里,愛到連性命都不顧惜,她必然會憐你惜你,再也放不下你。”薛時暮想都未想便開了口。

            我一向要面子,嗤笑一聲反駁道:“你這都是歪理,可別要我學你那小廢物,成日就知道哭還像什么男人?”

            那夜我醺醺然回去,宋秋瀾被別家太太請去看了戲,還未回來。

            我索性借著那么點酒勁兒,耍了酒瘋。

            將她藏著的想用來殺我的那些匕首和槍全都一股腦擲在地上,抱著自己縮在床角等她回來。

            宋秋瀾推門進來時,瞧見一地狼藉,面上有一瞬僵硬。

            我自不管她的臉色,只向她伸出手,輕聲道:“嫂嫂,我冷,你來抱抱我。”

            在宋秋瀾走近時,我一把拉過她將她扯上了床,什么也沒做,只抱著她腰,頭埋她頸邊,硬逼著自己無聲落了淚。

            “你哭什么?”宋秋瀾揉著我頭問。

            我由得宋秋瀾好一番安撫,才漸漸止了淚,卻依舊黏著她不愿松手,繼而我摁滅了床頭燈,湊近吻了吻她的耳垂,我說:“我一直知道你想殺我,讓你一個菩薩似的人兒起了殺念,我也覺得我不太是個東西,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賬,殺了也活該。”

            “你想要我的命,我如何都會給你的,只是啊,你不要動手,菩薩的手是不該沾血的,我已經殺了陳平騫,馮炎青是不會饒過我的,你再等等,等到我被殺的那天,你就自由了。”

            其實那會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

            我偏要將自己說的千萬般可憐,語氣中自也含了無盡的委屈。

            我就是這么一個混賬,明知宋秋瀾想殺我,還妄圖讓她可憐我,待我心軟。

            硬迫的她收了那恨意,收了欲殺我的決心。

            然后在我的下,全心全意不帶任何私心的……愛我。

            7

            宋秋瀾因我一通哭鬧,當夜便反了悔。

            她哄了我一夜,還直言我這般愛哭的孩子放心上去疼都來不及,哪真的舍得殺我。

            我這人極愛順著梯子往上爬,她既開始憐我,我便借著夜色遮掩佯裝意亂情迷,當夜便同她行了那事。

            往日宋秋瀾常年給自己涂香膏,身上總是清淡白芍香。

            那天她似乎未來得及涂,我在她身上聞到一股極淡的煙草味。

            這味道我甚熟悉,是薛時慕常年抽的那款女煙。

            說來我從未見過宋秋瀾抽煙。

            她在我面前是大家閨秀,落落大方,除了今夜,她還并未在我面前行過任何出格之事。

            不管她是否真在我面前演戲,我走到這一步,早就不能輕易回頭了。

            于是第二日,我同宋秋瀾躺在一張床上,我極自然的摟著她脖子,面上是無法抑制的笑,我言道:“嫂嫂,昨日你那般待我,是要對我負責的。”

            她起身穿衣,潑墨似的發齊腰,屏風后隱約細致的輪廓,再繞過來,美人穿了身淡藍色旗袍,面上上了妝,看著我時眼神微嗔,婉轉風致。

            她上前,不再避諱的用指尖滑過我的吻痕遍布的皮膚,偶爾還有那么幾處青紫,她細聲細氣問我:“阿別,昨兒個弄疼你了沒?”

            宋秋瀾那個溫溫柔柔的人,竟問出此等虎狼之言。

            我向來要面子的,但我對與宋秋瀾的閨房密語自得其樂,誰都管不著。

            我原先就愛同宋秋瀾撒嬌。

            蕭稹還在時,他始終想逼我交出那條軍火線,待我甚為惡劣,因而他打我時一向不吝嗇力氣,往死里打,只要不打死就行。

            我知道他在我背地里的所有算計下,注定會丟城失地,一無所有,樂于在一邊看他一步步走投無路敗的慘烈。

            我不知道疼,他打我我從來都沒有感覺,反倒會逞口舌之快,讓他愈發憤怒。

            他需要借我發泄,但為了那批軍火也的確不敢將我打死。

            打的最厲害的一次,我因笑話他懦弱無能,還咒他這樣的畜牲早晚得下地獄,他生生打斷了我幾根骨頭,還用槍砸了我的額角,血順著額角緩緩流下,漸漸糊了眼睛。

            那次我爬不起來,像死人一樣在后院躺著。

            是宋秋瀾晚歸時撞見我,將我背回去的。

            說來她是第一個救我的人。

            宋秋瀾那般軟弱的性子還因此為我同蕭稹吵了一架。

            興許是宋秋瀾嫁來就是專克蕭稹的,我進去時,蕭稹已經不能對宋秋瀾動粗了,他們吵架時柜上的瓷瓶掉在蕭稹頭上,給蕭稹腦袋豁了一道口,而宋秋瀾被我護在身后,邊抹淚邊對著蕭稹哭道:“以后這孩子你不疼給我來疼,再打他,我就跟你沒完!”

            宋秋瀾生性膽小,那次偏為我豁了出去,敢指著蕭稹鼻子沖他囔囔。

            那次蕭稹的面色我亦是第一次見。

            看著我倆先是震驚,后是冷笑,捂著額頭一臉晦氣的罵了聲狗男女,就這般將我們饒了過去。

            宋秋瀾不知用什么方法護住的我,后來蕭稹當真未對我動過手。

            而蕭稹同宋秋瀾一向感情不和分院而睡。

            我遂時常半夜翻宋秋瀾院墻,然后輕扣三聲窗,說睡不著,要她哄我睡覺,亦或半夜讓她給我做甜粥。

            那會勾引宋秋瀾手段還太過稚嫩,總還要臉面,并不想將自個的過去訴諸于口,不想借憐憫獲得她的喜愛,只可勁纏著她,說些混不要臉的混話。

            她覺得我是個孩子,她也任由我抱她,拉著她手不放。

            直到蕭稹死,這一切才就此變了質。

            我依舊同宋秋瀾笑,試圖讓自己笑得討人疼些,繼而拽著宋秋瀾的手整個人都膩在她身上,良久才道:“嫂嫂,我不怕疼的。”

            昨夜一番云雨,宋秋瀾定是對我起了憐愛之心的。

            于是借著事后兩人都還昏頭昏腦,我試圖讓宋秋瀾放大她對我的虧欠,繼而更好的憐惜我。

            “我出生時便被一個算命的斷言命里帶煞,被蕭家人扔在寺廟里直到七歲,七歲那年老爺子打下宣州,舉家搬遷,這才想起了我。”

            “蕭稹聽老爺子吩咐來接的我,那會他就沒想把我活著帶回去,一根麻繩綁著我,另一端系在車上,想將我活活拖死在路上,是一個瘋女人沖上來死死抱住我將我護了一路,到了蕭家后我不過是輕微的擦傷,而她被車拖了一路,整個后背血肉模糊,隱隱能瞧見血肉下的白骨,連頭皮都被掀了,死相甚慘,被下人拖出去就地埋了。”

            “我后來才知曉,那應當是我的生母,連話都未及說的上一句,就這么為護我死了。”

            “后來的日子也不好過,沒人顧惜我,自也沒人顧過我的死活,被當成野貓野狗似的養,蕭稹這人殘忍且蠢笨,他做錯了事挨了訓,便愛找我發泄,小時候沒少挨他打,疼的多了,也就不覺得疼了。”

            “老爺子吃了敗仗帶兵逃跑,來不及捎上我,也將我扔下過,被流彈打中也僥幸沒死,還用老爺子的行蹤換了一條命,現在想想那時候命也硬的很。”

            “蕭稹蠢笨冒失,失了老爺子的信任,老爺子生怕他死后,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被他霍霍干凈,才留給我一條軍火線想牽制他,可我不在乎什么軍火,我只想看蕭稹輸,親眼看他節節敗退,最后一無所有,連帶著蕭家所有人都一同下地獄。”

            我說的很快,語氣都不自覺帶了恨意,待反應過來,又生怕把宋秋瀾給嚇到,收斂了眼中狠絕之意,小心翼翼親了親宋秋瀾的鬢發,而宋秋瀾也安撫般的輕輕拍了我的背。

            我成功被取悅到,朝著宋秋瀾彎眼笑,眸子里又不自覺蓄了幾滴淚:“那些人已經全死了,我心愿已了,到了這地步,本就沒想過能活。”

            “嫂嫂,我現在只剩你了,這世上本沒什么東西可以供我占著的,我自不會去管你待我究竟有幾分喜歡,也不管你究竟想不想娶我這條性命,我只求你別離開我。”

            宋秋瀾果然心軟了,溫聲細語的哄我:“你每次同我一哭,我心都要軟了,哪還能顧得旁的?我的好阿別那般討人喜歡,我舍不得丟下你一個人的。”

            而我低頭,恰能看見她天鵝般細長白皙的頸,我伸手輕輕覆了上去,而她接著道:“你不會死,馮炎青真想殺你,我就帶你躲起來,將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

            8

            馮炎青知道我殺了陳平騫,自然不會輕易饒過我。

            顯然我是不愿意交出那條軍火線的,而我又動手殺了馮炎青的手下。

            馮炎青沒有蕭稹貪,他的眼光卻比蕭稹更為長遠。

            蕭稹為了我本就不會讓他得到的東西,留我這么個狼崽子一條性命,而馮炎青不同,他懂得見好就收,知道得不到,不如直接毀掉。

            于是我出門給宋秋瀾挑首飾時,遭遇了一次刺殺。

            我倒沒生命危險,但身邊的小廝在我的授意下,還是早早回去通風報信了。

            我彼時坐在車中,手里把玩著才給宋秋瀾挑的垂珠耳飾,思來想去,將槍塞進身邊小廝的手里,指著自己的胳膊道:“來,這兒給我一槍。”

            小廝覺得我瘋了,捧著槍戰戰兢兢。

            我卻笑得挺無謂:“怕什么,架勢都擺出來了,不見點血,怎么讓我嫂嫂心疼?”

            宋秋瀾其實暈血,往日見著一點血沫子都能扶著額頭緩上半天,以至于我向來不敢當著她的面沾血。

            然而我并非旁人,宋秋瀾向來都將我當成心肝似的護著,那年我被蕭稹打了個半死她都能將我給背回去,更遑論如今胳膊上挨了一槍。

            興許因為那一槍后我笑的更瘋,小廝遂在我身邊抖的更厲害,我到底嫌他礙事,讓他從車上滾了下去。

            當宋秋瀾趕來時,胳膊上的血流了整個后車座,我捂著胳膊頃刻間便換了臉色。可憐巴巴的捂著傷處瞅著宋秋瀾。

            果然愛這玩意是治好一切頑疾的根源。

            宋秋瀾這次見了血,氣也不喘了,頭也不暈了,興許因為有了夫妻之實,還直接上手逮著我后腦勺囫圇就來了一巴掌,平日比螞蟻還弱的氣勢這會倒凌人的很,上來就劈頭蓋臉的罵道:“不是讓你不要亂跑么?這時候出來命都不要了是么?”

            她此時發怒的模樣像極了一個人。

            “嫂嫂,到了這地步,你覺得我像是要命的人么?”我低聲笑開,在宋秋瀾愕然的眸子里,我湊近宋秋瀾的耳垂,將手里那副碧玉珠子給她戴上。

            失了血的手控制不住的輕輕顫著,而那碧色染了血,倒顯得愈發清透起來,我忍不住咬了咬她的耳垂,繼而低聲開了口:“宋秋瀾,我已經將你留住了,你親口告訴我說你舍不得丟下我,現在該你想想辦法怎么將我給留下。”

            活著甚沒意思,在所有人死后我本也沒想過活。

            因而我今日這些話本就是真心的。

            宋秋瀾此時按著我的傷處,聽得我說的話,本就失了往日理智,溫柔盡失,看向我的眼神像一頭狠戾的獸:“招惹完了就給我蹬鼻子上臉?”

            我裝作聽不到,只驀然伸手遮住了宋秋瀾的眼。

            輪廓很像,只是唇脂涂的太淺,應該更艷一點。

            她此時瞧不見我已然咧開的嘴,我面上笑著,開口還是一副委屈腔調:“能不能別這般看我,我害怕。”

            繼而我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宋秋瀾身上:“胳膊疼,你哄哄我。”

            外面不知什么時候又埋伏了狙擊手,我的角度恰好能瞧見遙遙指著我的槍口。

            宋秋瀾背對著他,以我的能力,是可以在他動手之前將那人擊斃的,只不過我傷了自己的手,開槍總歸多有掣肘。

            然而我又想到薛時暮同我說的話,突然覺得,我若真能為宋秋瀾不顧性命一次,宋秋瀾也該當真對我死心塌地了。

            我驀地將宋秋瀾整個人護在懷里,試圖擋下即將射來的子彈。

            然而宋秋瀾反應比我更敏銳,她力氣遠比我想的還要大,在子彈射進車窗,玻璃碎片四濺前,她反手摟住我帶著我滾到車座底下,不僅避開了子彈,還順勢奪過我懷里的槍朝對面開了槍。

            人似乎是死了。

            我在宋秋瀾懷里夸道:“嫂嫂好槍法。”

            而宋秋瀾的臉被四濺的玻璃劃了一道血痕,正往下膛著血,她此時喘著粗氣連偽裝都不屑了,一巴掌就扇在我臉上:“小畜生,你不要命我還要,在這作什么死?”

            9

            宋秋瀾徹底不搭理我了。

            她后來出了門,數日未歸,我聽得馮炎青身邊死了幾個得力的手下,跟蕭稹的死法一樣,皆是被射中太陽穴,一槍斃命。

            是照影堂的人干的。

            如今軍閥割據,馮炎青若死,很多勢力順時便會瓦解散架,因而照影堂的殺手也只是對馮炎青一番敲山震虎。

            這場戲演的甚好,借刀殺人到底解決了馮炎青這個麻煩。

            而我亦尋了機會,約見了薛時慕。

            是在我虞城一座私宅。

            我問薛時暮:“讓你殺了蕭別,這些日子怎么還不動手?”

            興許因為薛時暮平日偽裝的身份向來能忍,憋的久了,以至于她作為照影堂殺手頭子時,脾氣總是異常暴躁。

            她似乎是對我動了殺心。

            一槍下去,頂上吊燈應聲而碎,她同我道:“你要殺蕭別,我只能先把你殺了。”

            隨即槍指著我又是一槍。

            我也沒躲,于是子彈將將劃過我面上的那層面具。

            面具在下一刻四分五裂。

            薛時暮在見著我真容那一刻,先是冷笑,隨即上前拽著我的衣領,將槍狠狠抵在我腦袋上,她說:“演了那么久,好玩么?”

            我也未被嚇到,只伸手解開她的面具。

            我看到了那張與我朝夕相對數年的臉,我亦笑道:“你是什么時候懷疑我身份的?”

            “你受了傷開始同我說些瘋話時,我認識的小瘋子只有你一個,更何況你同樣也是靠軍火起家的。”

            “我是因為那晚你忘了噴香水,我聞到了你嘗抽的煙,那味道我只在你身上聞見過。”我說著,手亦放在她面上輕輕摩挲著。

            宋秋瀾往日為了裝柔弱,向來只愛化淡妝,可薛時暮張揚的很,紅唇艷的似雪中正盛的紅梅,明艷又招人,我接著道:“是嫂嫂教我的,若想旁的姑娘能在意我,需得為她不顧惜自己的命,我的確這么做的,若我真死了,也是嫂嫂你同我玩脫了。”

            “瘋子!”她罵我。

            “其實我還騙了你,我母親知道蕭稹手段,怕我活著受苦,先蕭稹一步來想要掐死我,我三言兩語就激起了她的愧疚之心,讓她用命護住了我。”

            “軍火線是我搶來的,他們父子是我離間的,老爺子亦是我弄死的,若不是你將蕭稹殺了,我還會在將來蕭稹一敗涂地之時送一條生路給他,在他以為還可以東山再起時掐滅他最后的活路。我勾引你,也是想在他死前,讓他知道他的弟弟和他的妻子茍且,讓他死都含恨。”

            我也都承認了,往日都是在裝傻,如今倒也是真瘋。

            畢竟宋秋瀾就是薛時暮,這些年我生意場上同樣沒少算計人,我骨子里是個什么樣的混賬,她也該知道的清清楚楚。

            既揭破身份,不如承認自己的所有謀算。

            薛時暮一向不喜遭人算計,更不愿輕易服輸,此時聽了亦是冷笑:“宋秋瀾這個身份本就是假的,我威脅宋家老頭,讓他對外說自己有個放在莊中養大的女兒,然后又想辦法滅了他的口。”

            “嫁給薛稹是因為薛稹蠢笨,稍一利誘,便給了我薛家太太這么個身份作掩護,我同他從來都沒有夫妻之實,他的槍沒我快,同我叫板吃虧的只會是他,他怕我懼我,又貪圖我給他的那點好處,我威脅他讓他營造我同他夫妻不和的假象。”

            “救你,也是覺得作為宋秋瀾的日子里總歸寂寞無聊,需要一個腦袋廢一點的孩子供我逗樂,你勾引我,我同樣也受用,更何況我哭上一哭,你就將我當寶貝似的哄著。我一向喜歡廢物,好看廢物總比聰明人要招人疼些。”

            “我殺薛鎮,是因為我厭煩了現在的身份,而薛稹死后想殺你,也是因為你對我已經沒用了。你這孩子除了我也沒人疼,殺了自然也沒人在乎,省的你留著一條命成為我的拖累。”

            我同她都將話給說開。

            本都是在欺騙,我們都沒有互相埋怨的資格,而真相于我而言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薛時暮的槍還頂著我腦袋,我卻對著薛時暮緩緩勾起唇角,伸手握住了那把槍:“你現在就能殺了我,免得日后我瘋起來拖累你。”

            她未動,我卻反手勾住她扣在扳機上的手,就想替她按下去。

            薛時暮慌忙撤槍,槍口在調轉方向的同時槍聲響了,子彈斜斜射進薛時暮身后的壁畫里。

            她口中罵了句臟話,而我亦在此時酣暢笑出聲,我說:“分明是你舍不得殺我。”

            我一把扣住她的腰帶進懷里,她還在氣頭上,推了我幾把依舊沒能推動,繼而狠狠掐了我,我輕輕俯身蹭了蹭她,含糊不清的喚了她一聲,又吻了吻她的唇:“好嫂嫂,欺瞞的話都說完了,現在我們該說些真話了。”

            “這些年,我勾引你是真的,想讓你愛我也是真的,那你呢?你沒殺我是不是也有幾分在乎我?”

            薛時暮再生氣,被我吻那么一下心也軟了下來,她亦抬起了我的下巴驟然揚眉:“的確,受不住你的勾引,起了色心,不太舍得殺你,可如何都背不住你自己找死。”

            “但我這些日子同你說的話都不假,若不是因為你,我本就是想和所有人同歸于盡的,是你給窮途末路的惡徒遞了根浮木,讓我有所奢望的,你得對我負責。”

            在宋秋瀾面前,我本就是愛哭的性子,此時既將話說開,也不管以前在薛時暮面前多要臉面,又在眼中蓄了淚,我的手死死抓著她衣袖一角,盡可能讓自己顯的更無助些,急聲開了口:“你不能不要我,我把自己給你,把我手上的生意都交給你,你要什么我都能給。”

            薛時暮最是受不住我撒嬌,她此時身上氣勢全消了,輕輕拍了拍我的臉:“好孩子,不知道我是你嫂嫂時可未見你這般乖,你把我魂都勾走了,我哪舍得不要你啊。”

            我告訴薛時暮,她是唯一能讓我活著的人,如何都不信她會舍下我的。

            尾聲

            我從未想過挖了坑給自己跳。

            當初同薛時暮喝酒,曾問過她怎樣讓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喜歡我。

            那會我嘴硬的很,實際上回去后百十個花樣都跟我的嫂嫂玩了個遍。

            我報復蕭家報復了半輩子,說實在的也沒什么事業心。

            如今薛時暮當真愛我愛的不行,遂也仿著我當初的話,瞧上誰就折了那人的翅膀關起來只伺候她一個。

            她也當真心狠,收了我手上的軍火,真將我給關了起來。

            其實我還是更喜歡柔弱點的姑娘,薛時暮同樣也喜歡蠢笨點的廢物。

            但當我猜到薛時暮跟宋秋瀾便是同一個人時,我也未曾多無法接受,畢竟一個坑里栽進去我如何都爬不起來了。

            我向來認死理。

            那會只想著不管宋秋瀾是誰,我已經喜歡上了,如何都沒有回頭路的。

            如今薛時暮不用在我面前偽裝,自不會哭哭啼啼的裝柔弱,她今兒個回來,帶來了我的死訊,往后蕭別這個人是徹底死了。

            她整個人都倚在我身上,偎在我懷里抽著煙,說我以后沒了蕭家的身份,只能是她的人了。

            我從來缺愛,最初為奢求那點愛用盡心機,如今得到了,也沒舍得真死,畢竟人性本貪,得到以后想要的便更多。

            我遂同她接了個深長的吻,手不輕不重拉著她已然被我扯亂的鬢發,用膩的足夠讓她沉淪的腔調說:“我的好阿暮,我把一切都給你了,你往后得多疼疼我。”

            她極為受用,美人捻著煙朝我望來,眼神亦纏綿的近乎旖旎,她道:“好。”

            被當成一個小白臉養著,說來我也不是太介意。

            她若柔弱我自能護著她,她若強勢,我亦甘愿做她的裙下臣。

            只要她能愛我。(原標題:《窺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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