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庭雜志新媒體特約作者 紫蘇
2021年9月22日,是聞名物理學(xué)家楊振寧的99歲誕辰,按民間“過九但是十”的舊俗,依虛歲來算,楊振寧教授已是名副其實的百歲世紀老人了。
在楊先生“百歲生辰”的當(dāng)天,商務(wù)印書館出版了《晨曦集》的增訂版,作為楊先生的生日賀禮。
其中,楊先生的妻子翁帆寫長文,首次公開了他們之間那些不為人知的婚姻細節(jié)。
書中有這樣一句話最令人感動:“今年,楊先生99歲了,我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開車到處走,寫這篇文字,是記錄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
原來,他們已經(jīng)一走攜手走過了17年。
當(dāng)年,楊先生迎娶翁帆的時候,外界一致不看好這段相差54歲的婚姻。楊先生曾大方表示:
現(xiàn)在大家不接受,沒有關(guān)系,他相信在多年以后,他與翁帆的愛情故事會成為童話。
果然,17年后,他仍與她一起,看遍人間煙火。
他做到了!
01
17年前,82歲的楊振寧與28歲的翁帆戀愛結(jié)婚。
雖然他們的婚姻,得到了翁帆父母和楊振寧子女的理解,卻沒有得到世俗的理解。
消息一曝光,這段相差54歲的婚姻便被各種極盡嘲諷和惡意的言語所圍繞,也引發(fā)了鋪天蓋地的輿論漩渦。
評論他們一個為老不尊、貪圖美色,一個另有企圖、貪圖名利。
甚至還上升到道德的高度:有傷風(fēng)氣、違背倫理、離經(jīng)叛道、愧對先祖……
卻沒有人相信他們是真正相愛,想共度余生的那種。
公眾對他們的生活瘋狂窺視,只要楊振寧一出現(xiàn),人們立即就會去尋覓翁帆的身影。
雖然楊振寧夫婦很樂意配合媒體,甚至“十指緊扣”這個詞已經(jīng)成為形容他們夫婦的招牌名詞。
但大家卻更熱衷于從一張張照片、一聲聲話語里去尋找出兩人不幸福的痕跡。
一張正常的工作照也能被人臆想出翁帆的憔悴不堪。
就算是肉眼可見的幸福擺在面前,人們還是更愿意去相信翁帆“滿臉嫌棄”“逐漸憔悴”“加速老化”才是這段婚姻的真相。
婚姻之外,很多人更是對翁帆進行著惡意的人身攻擊。
翁帆的冷淡面容,不笑、黑臉,都能成為大眾輿論恣意評判她的證據(jù)。
而這對老夫少妻的私生活永遠被人所好奇。
翁帆42歲的時候,網(wǎng)絡(luò)開始惡搞她懷孕生子謠言,甚至還引來了美國記者打電話到楊振寧翁帆家里,開口就是“恭喜楊教授有喜了”。
丈夫的年邁帶給翁帆的,除了對于結(jié)婚動機的惡意揣測,還有對他們“無性婚姻”“無子嗣”的嘲笑,更多的人則認為沒有孩子傍身是對這個驚世駭俗的女人的懲罰。
隨著楊振寧越發(fā)年老,“遺產(chǎn)陰謀論”又此起彼伏。
楊振寧身為海內(nèi)外的知名度的物理學(xué)家,身家不可估量。
某天微博爆出一條消息:楊振寧財產(chǎn)已經(jīng)分割完畢,翁帆只得到了一套別墅的使用權(quán)!
很多人又跳出來幸災(zāi)樂禍:姑娘,你說你這些年究竟圖個啥啊?最后什么都沒撈著……
在這條新聞被曝光之后,官方已經(jīng)緊隨其后開啟了辟謠模式——這不是真的!
流言蜚語一次又一次沖撞著兩人的愛情城池,這段“曠世”的婚姻注定不會走向平靜安穩(wěn)。
不過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翁帆仍處之泰然。
她和教授像一對尋常夫妻一樣,按著自己的節(jié)奏,過著日子。
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
外界的猜忌,對于當(dāng)下切實擁有的幸福而言,微不足道。
02
從28歲到45歲,翁帆和楊振寧相伴走過17個年頭,也度過了一個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
即使放在今天,翁帆的選擇依舊顯得那么匪夷所思。
那到底是什么支撐起了這段看似匪夷所思的愛情?
或許可以從翁帆的成長中找尋到答案。
1976年7月,翁帆出身在廣東潮州,學(xué)生時代的她,家境優(yōu)渥,長相甜美可人,作為父母膝下最小的孩子,一直在家人的呵護下長大。
1994年,翁帆考入汕頭大學(xué)外國語言文學(xué)系。
邁入大學(xué)生活的翁帆,一改“乖乖女”的形象。不僅將自己的一頭秀發(fā)染的金黃,穿著也是“大膽又前衛(wèi)”,還是校模特隊的風(fēng)云人物,在校園里備受矚目。
不過衣著打扮上的特立獨行并沒有影響她的學(xué)習(xí)成績,在老師和同學(xué)們的眼中,翁帆依舊是班級模范生的代表。“她年年拿第一,文靜乖巧,也沒有接受男生追求。”
所以當(dāng)楊振寧和結(jié)發(fā)妻子杜致禮1995年前往汕頭,參加“世界物理學(xué)大會”時,優(yōu)秀的翁帆才得以被推薦擔(dān)任接待一職。
杜致禮對這個跟自己孫女差不多大的女孩兒滿心喜歡,走的時候還拉著她的手說,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到美國去深造。翁帆還與楊振寧夫婦一起拍攝了一張照片。那一年,翁帆19歲。
彼時,誰也沒有想到這會是一段緣分的開始,不過此時兩條平行線還暫未相交,只是偶爾書信交流。
在同學(xué)們眼中,翁帆性格善良單純,重感情,盡管很多人不看好,但向往愛情的翁帆,很快就為了一個香港職員放棄了第一份翻譯工作來到深圳工作,此后為了結(jié)婚,翁帆甚至辭去了自己的工作,當(dāng)上了全職太太。
不過這段婚姻僅僅維持了兩年的時間,因為遭遇了家暴,翁帆果斷離婚。
婚姻的破碎讓翁帆再度思考人生的方向,她最終決定重返安靜的校園,用知識來慰藉自己。
2002年,翁帆考取了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xué)翻譯系,成為了碩士班的一名學(xué)生,再次過起了單純的象牙塔生活。
2003年,楊振寧的妻子杜致禮生病去世,楊先生一個人孤獨的生活著。
翁帆一封問候的書信不期而至,兩人再次聯(lián)絡(luò)了起來。
一個是年老喪偶需要陪伴的孤獨老人,一個是想要象牙塔般純凈世界的文藝女青年,從這個角度講,兩人也是莫名的合拍。
在越來越多的相處中,翁帆從最初對楊振寧學(xué)識的仰慕發(fā)展到相知相惜,兩顆心跨越了年齡逐漸靠攏。
經(jīng)過父母親友一致同意后,2004年12月24日,兩人在民政局登記結(jié)婚。
而事實上,如果翁帆遇不到楊振寧,那么她的人生也會光彩奪目,她的資歷和積累已經(jīng)足以撐起她有一個優(yōu)秀的人生軌跡和家庭。而楊振寧再婚,因為他需要陪伴,就算不娶翁帆也會是別人。
不過緣分遇到了,一眼便是一生。
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中注定:她會成為他的妻,他會成為她的夫。
當(dāng)被問及“那你是在什么時候真正愛上他的呢?”
翁帆的答案是:不知不覺,因為崇拜,然后生出愛情。
一臉的認真而執(zhí)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她堅信自己的選擇,既然選擇了這條人跡罕至的路,便會繼續(xù)選擇無畏灑脫的走下去。
03
楊瀾曾在節(jié)目中問過夫婦二人:“當(dāng)時,你們倆誰的壓力會更大一些?”
楊振寧與翁帆相視一笑。
翁帆笑著說:“沒有,我們覺得這是很正常很簡單的一件事,只是沒有想到外界反應(yīng)會那么大,我們都有點吃驚。”
盡管外界的輿論如滿樓風(fēng)雨,可兩人卻是悠然地品嘗著日子里的溫馨。
翁帆改掉了自己熬夜喝咖啡的習(xí)慣,變得早睡早起。
家里沒有請保姆,早餐都是翁帆自己做,煎蛋牛奶面包,和普通人家里并無區(qū)別。
傍晚兩個人在校園散步,總是親密地十指相扣,他走得慢,她就陪著他慢慢走。
楊振寧耳朵聽力不好,翁帆就靜靜地站在他旁邊,他一回頭看,她就在耳邊慢慢的給他再說一次。
空閑的時候,楊振寧和翁帆也會開車去玩。
翁帆在公開的長文中透露:楊先生到85歲才將開車的使命交給翁帆,在那以前,他都是自己的御用司機。
在翁帆筆下,楊振寧不僅是試驗室內(nèi)部的物理學(xué)家,他樂趣寬泛、獵奇心強、富有冒險精力……
大概這才是翁帆眼中的楊先生,生活富有情調(diào),不時還秀一秀恩愛。
比如在求是終身成就獎的獲獎現(xiàn)場,楊先生播放了自己與太太制作的生活視頻,特意標注“楊翁制片廠精制”,浪漫又溫馨。仿佛可以看到兩個人私底下富有情趣的老夫少妻生活。
他們還會時常給對方寫詩:
你是上帝恩賜的最后禮物, 給我的蒼老靈魂,一個重回青春的欣喜。
綿綿的情意皆化在了含蓄的字詞間。
但生活里沒有驚天動地的壯舉,有的只是細水長流的陪伴。
婚后十幾年,翁帆說道:
“我覺得我的生活平靜、穩(wěn)定,我享受其中。他營造了一個很純凈的世界給我。”
楊振寧則在采訪中說道:
“假如我沒跟翁帆結(jié)婚,我會覺得三四十年后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我知道,三四十年后的事,透過翁帆的生命,與我有非常密切的關(guān)系。”
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睛里都帶著光。
相信不管年齡閱歷有多不匹配,但兩人的靈魂是契合的,在外人看不到的世界里,自有他們的幸福和美好。
時間自會證明,真愛無關(guān)于年齡、距離……
04
17年間,關(guān)于他們的議論,從未停止過。
不可否認,翁帆一直是一個勇敢的女子,有著強大的內(nèi)心。
在第一次婚姻中,她為愛拋棄一切,在受到傷害后,果斷離開。
在第二次婚姻中,她不畏世俗的眼光,執(zhí)著又堅定地選擇過自己的生活。
曾有人斷言,翁帆在這場婚姻中可能會成為一個需要終日照顧耄耋老人、沒有自我的保姆。
然而,結(jié)婚后,翁帆不僅沒失去自我,反而對于自我的規(guī)劃更加清晰。
人常說,好的婚姻是會讓人成長的。
翁帆35歲時又讀了清華的博士,做的是自己喜歡的建筑行業(yè)。
在確,只有自我增值,才會讓自己不敗歲月。
其實活得幸福的人,從不是因為遇到了誰,而是因為她本身是誰。
雖然我們永遠不知道翁帆反復(fù)提到的“象牙塔”中到底是什么?是更深的禁錮,還是溫柔的呵護?
但活得通透的女人,她們往往更懂得包容,也更加坦誠,懂得自己的所需。
從妙齡少婦到容顏滄桑,翁帆得到的必定有我們看不到的美好,但也會承受常人無法想象的不堪。
就像楊先生問翁帆,最喜歡哪一首英文詩?
翁帆回答,羅伯特·弗洛斯特的《未選擇的路》,其中最后兩句是:我選擇了人跡更少的一條,從此讓我的人生如此不同。
這或許正是翁帆內(nèi)心最真實的寫照。
路會通向哪里,暫不知曉。
但現(xiàn)在山河遠闊,極目所致,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
這大概就是童話般的愛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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