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肉上漲之后,許多人都選擇吃魚。不僅便宜,還能解決自己的口腹之欲。而作為吃貨天堂的北宋東京,美食數不勝數,以魚為主的菜肴更是琳瑯滿目。作為內陸城市的北宋都城,為什么漁業如此繁盛呢?
一、東京城及周邊水資源豐富北宋的都城東京(今開封)航運發達,是全國水路交通的一個中心樞紐。一幅《清明上河圖》,將汴河的繁忙景象定格成了永恒。東京城內貫有金水河、五丈河、汴河和蔡河(即惠民河),河流給東京城提供了豐富的水資源。除了河流,東京城內外的湖泊也給漁業發展提供了良好的自然基礎。例如中牟縣(今河南中牟)的圃田澤,管城縣(河南鄭州)的仆射陂,封丘縣(今河南封丘)的黃池等?!稏|京夢華錄》曾經如此記載,當時喂小貓小狗的食物都是小魚,可見東京漁業資源豐富。
都城外的城壕內也有捕魚的現象,但政府出于軍事和生態的因素,禁止捕撈。如政府在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規定,都城外的城壕內不得捕魚,“初,皇城司言民有私捕河魚,故命開封府諭禁之”。
北宋東京
二、北宋東京消費市場《東京夢華錄》中記載當時京城中的魚行,“賣生魚則用淺抱桶,以柳葉間串,清水中浸,或循街出賣,每日早惟新鄭門、西水門、萬勝門,如此生魚有數千擔入門,冬月即黃河諸遠處客魚來,謂之車魚,每斤不上一百文”。由此可見,東京城中有專門經營漁業買賣的商人,每天的交易額顯示出東京城內的漁業消費之大。
當然,作為全國性大都市的汴京,全國特色的餐館匯集在此,各種美食應有盡有。以水產品為主的美味大餐就有很多,《東京夢華錄》記載當時流行的菜品有蝦蕈、假河鲀、貨鱖魚、假元魚、沙魚兩熟、紫蘇魚、假蛤蜊、鵝鴨排蒸、蓮花鴨簽、鵝鴨簽、炒蛤蜊、炒蟹、炸蟹、洗手蟹之類。從各色菜品中就可以看出百姓對水產品的喜愛。
這蟹真肥
北宋的皇族也愛吃魚,“上好食糟淮白魚”。糟淮白魚以鮮美著稱,在《邵氏聞見錄》中就有相關記載:宋仁宗生病,皇后想要糟淮白魚給皇帝補補身子,奈何宮中沒有。正巧宰相呂夷簡的夫人進宮向皇后請安,而呂夷簡的家鄉就盛產此魚,皇后就向其詢問?;屎笥H口想要,做臣子的哪有不給之理?馬上安排!
糟淮白魚每年需要進貢的數量巨大。根據《宋會要輯稿》中記載,治平四年(1067年),僅楚州就進貢了糟淮白魚300斤。皇家和民間如此巨大的消費市場,促成了東京城漁業的繁榮。
清蒸淮白魚
三、交通運輸及保鮮技術的發展東京城所消費食用的魚類并不僅僅是周邊盛產的水產品,還有一些土貢的水產品,例如益州的嘉魚和瀘州的鰉魚,還有之前提到的糟淮白魚。這與當時交通漕運的發達是密不可分的。當時的京城開封可以說是一座水上城市,自然河道和人工運河以開封為中心,建立起四通八達的交通網,各地的水產品都可以通過漕運供應京城,甚至是沿海的漁業資源也可以到達京城。
但是古代的交通速度比不上如今的快遞速度。為了沿海水產品可以順利抵達京城,出現了用冰塊保鮮的技術?!秴强ぶ尽酚涊d:“二十年來,沿海大家始藏冰,悉以冰養魚遂不敗。然與自鮮好者味終不及?!?
冰塊保鮮
四、其他肉類對水產消費的影響羊肉供給的減少也是宋人水產品消費較高的重要原因。北宋雖然有獨嗜羊肉的喜好,但是隨著北方遼國鐵騎的威脅,以及中原與江南地帶農耕的發展,放牧業大幅度萎縮,羊肉供給減少。作為肉食替代品之一的水產品隨之發達,銷量也有所增加。宋代人雖然也吃牛肉,但牛作為生產工具,官方通常禁止宰殺,農村勞動者也格外愛惜耕牛,所以宋人吃的牛肉并不多。而魚的價格相對來說不是太貴,所以宋朝的魚類消費面更加寬廣。
宋遼局勢影響到宋人飲食結構
五、漁業政策宋立國之初,宋太祖便下令禁止人民在春天時節采捕蟲魚鳥獸:“其禁民無得采捕蟲魚,彈射飛鳥。仍永為定式,每歲有司具申明之。”這有些類似于我們今天的春季禁漁期,目的是為了保護生態環境,確保自然資源的可持續利用開發。這是對漁業資源的一種保護,充分顯示了其統治者考慮到生態環境的平衡和萬物的生長規律,具有生態保護的意識。
對于湖泊漁業資源的利用,北宋有明確的規定:“諸占固山野陂湖之利者杖六十,疏議曰:山澤陂湖物產所值,所有利潤與眾共之,其有占固者杖六十,己施功取者,不追?!痹谒翁趫陶r期,曾經下令“自今應池塘、河湖、魚鴨之類,任民采取,如經市貨賣,即準舊例收稅。”這說明北宋對于開發利用漁業資源基本上是持支持態度的,只是要求在特定的時間段捕撈。
宋太祖
文史君說魚類是人類攝入蛋白質的重要來源之一,北宋的都城東京作為一個內陸城市,其漁業異常繁盛。這不僅和東京城的自然環境與交通網絡有很大的關系,而且與當時的宋遼局勢等密不可分。當時四面八方的水產資源通過四通八達的漕運網絡匯聚京城,展現了東京作為世界性大都市的繁榮。
參考文獻劉琳等校點:《宋會要輯稿》,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版。
孟元老撰、楊春俏譯注:《東京夢華錄》,中華書局2020版。
史行洋:《10至13世紀中國漁業地理》,陜西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18年。
王賽時:《論宋代肉魚食品的資源供應與食用結構》,《》飲食文化研究》2004年第1期。
(作者:浩然文史·河南師大春秋學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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