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墻鐵壁的意思

淺談《平凡的世界》中的陜北方言――正文

河北大學2021屆本科畢業(yè)論文（設計）

引言

在現(xiàn)當代文學史上，有許多的作家在自己的方言土語中汲取營養(yǎng)并且獲得成功。方言

的優(yōu)勢主要體現(xiàn)在它的地域特色，它的鮮活和魅力的個性。[1]

我們所熟悉的電影《手機》，就是劉震云用四川方言和河南方言進行的創(chuàng)作，還有

《瘋狂的石頭》中的重慶方言，給我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使用山東登州方言的代表

作家莫言和張煒，分別寫出了《紅高粱家族》和《古船》，山西味濃郁的作家趙樹理寫出

了《小二黑結(jié)婚》這部極大體現(xiàn)山西生活風貌和習俗的小說。這些都是一些成功運用作家

所熟悉的方言寫作的例子。但是并不是每一個地區(qū)的方言都是這么的著名，尤其在文學、

文化領域。因為有些地方的方言發(fā)音比較有特色，所以寫出東西來受到很大的關注，像陜

西方言、四川方言和北京方言等，就經(jīng)常地以文學的形式出現(xiàn)，向人們傳播著這個地域所

具有的文化。

在當代文學作品中，最值得談論和關注的方言莫過于描寫晉陜鄉(xiāng)村的作品和京味題材

的小說了。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運用陜西方言進行創(chuàng)作的作家。陳忠實的《白鹿原》用的是

關中方言，而路遙、史鐵生則是通過對陜北方言的運用寫出了如《平凡的世界》、《我的

遙遠的清平灣》等在文學史中占有重要地位的文章。這些陜籍作家對于方言的運用已經(jīng)達

到信手拈來的程度，于是一部部展現(xiàn)于小說中的富有陜北文化氣息的活生生的人物被讀者

們感知和記憶。本文在這里挑選了在陜北作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路遙的著名長篇小說《平

凡的世界》來進行嘗試性解讀，對《平凡的世界》中陜北方言的提煉使用進行剖析，并且

分析陜北方言在小說中所起到的積極作用。

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較早運用陜北低碳生活手抄報內(nèi)容 方言的是根據(jù)地作家那些陜北題材的作品。杜鵬程的《保

衛(wèi)延安》，柳青的《銅墻鐵壁》、《種谷記》，歐陽山的《高干大》等小說，都有對陜北

方言的采用。[2]仰頭舉頦法 但是在這些根據(jù)地的作家作品中，陜北方言僅僅是以大眾化的、口語化

的形式被采用，而描寫鄉(xiāng)村所具有的地域特性、農(nóng)村生活的陜北趣味性，并將陜北方言提

升為一種文化的作家作品并不多見。但是到了近二三十年在路遙等陜籍作家的傾力描繪之

下，陜北方言作為一種文化的符號才引起了大眾的關注和興趣。

早期的陜北方言小說的創(chuàng)作大多數(shù)只有在人物的語言中使用了少量的方言，在文本之

中主要還是盡量向現(xiàn)代漢語的規(guī)范化來靠攏,。柳青的《銅墻鐵壁》，杜鵬程的《保衛(wèi)延

安》都是在語言的運用中盡量使用方言以求表現(xiàn)出人物的地域特點。路遙曾將柳青視為陜

北方言寫作的前輩和學習的榜樣，因為我們可以看出路遙的創(chuàng)作深深地受到了柳青的影響。

“由柳青、王墳石到路遙等寫陜西鄉(xiāng)村的作者，筆調(diào)毋寧說是相當‘文’的，文字極雅馴，

寫人物話語使用方言尚且節(jié)制，敘描用的更是所謂‘知識分子調(diào)子’。”[3].

路遙的《平凡的世界》中陜北方言的創(chuàng)作已經(jīng)達到了相當高的程度。在小說中，他不

管是在詞匯的應用上，還是在語法的特點和修辭上，都與陜北方言緊密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

將陜北方言的特點和陜北的地域文化特點充分地展現(xiàn)給了讀者。

1

河北大學2021屆本科畢業(yè)論文（設計）

一《平凡的世界》中的方言詞匯

在《平凡的世界》中存在著大量的具有陜北特色，并能反映陜北地質(zhì)風貌和人們生活

習俗的詞匯，這些詞匯的大量應用使得小說的陜北味兒更加的濃郁。

在《晚清小說史》中，阿英曾說過：“方言的應用，更足以增加人物的生動性，而性

格，由于語言的關系，也更突出。”[4]在《平凡的世界》中，路遙寫的陜北農(nóng)民，通過

農(nóng)民的陜北口音，陜北土話語，使得一個個人物神情畢現(xiàn)，如上面所說的，因為陜北方言

的自如、合理運用更好的表現(xiàn)出了陜北人的性格氣質(zhì)和心理世界。

1.1陜北方言名詞

路遙在描寫《平凡的世界》的陜北農(nóng)村時用了很多陜北所專有的名詞。

1.1.1反映陜北特有的地貌、事物的專有名詞

反映出陜北的山川地貌特點的有“圪嶗”、“山峁峁”、“崖洼洼”等；陜北的農(nóng)村

庭院又有一些專屬詞“腦畔”、“門樓”、“鹼畔”等；罵某個人常用“龜子孫”、“爬

熊”等；稱那種如王滿銀一般不著家的人為“逛鬼”；還有描寫陜北土窯洞的詞匯“鍋

臺”、“窯掌”、“腳地”、“灶火旮旯”等。

這些詞匯非常富有陜北的地方特色和意味兒，向我們展示的是黃土高原特有的地質(zhì)地

貌以及陜北人民的生活環(huán)境，很好地增強了小說的陜北文化的意味。同時這樣的描寫使讀

者能有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感和新奇感，倍感親切和逼真。

1.1.2我們所熟知的一些人稱或事物的專有名詞

把正午時分稱為“亮紅晌午”；稱妻子為“婆姨”；稱年青人為“后生”；稱不爭氣

的人為“爬熊”；年度總結(jié)ppt模板 稱愛說笑愛熱鬧的人為“紅火人”；把不精明的人稱為“半吊子”；稱

過于忠厚的人為“磁腦”。

在《平凡的世界》中稱小孩兒為“娃”，碎腦娃平凡的世界主人公 娃，憨娃娃等等，無論是誰的娃娃，

人們都以自己的娃娃視之，也不管娃娃多大了，即使是如孫少安這樣的強人，擔起了整個

家庭的重擔，在困苦之中最需要的是孫玉厚的安撫，一聲“娃”，叫出了陜北人的質(zhì)樸，

表明了父親對孩子無限的愛。男孩子稱為“小子”，女孩子則稱為“女子”，即使是在責

怪孩子時，如玉厚無奈于閨女蘭花對王滿銀的傻傻的愛，只是一句“這傻女子”“死女

子”，在責怪之中飽含著濃濃的愛意。

我們發(fā)現(xiàn)，也許是因為路遙的精心提煉，《平凡的世界》里出現(xiàn)的方言土語詞匯，非

常明顯地體現(xiàn)的是陜北的純真和質(zhì)樸方面，這就是《平凡的世界》要向我們展示的陜北的

特有的文化品格。讀到這些方言詞匯，其中農(nóng)村（雙水村）所透出的原汁原味的陜北方言

描寫，使我們仿佛置身雙水河畔，縱橫的梯田，連片的莊稼地，黃土地上清麗的農(nóng)村世界，

那帶著天真的質(zhì)樸，令人感到酸楚，也使我們遐想其中的美好。這些能打動我們的陜北魅

力，來自于路遙的方言魅力，也來自于方言的文化內(nèi)涵。

2

河北大學2021屆本科畢業(yè)論文（設計）

1.2陜北方言的形容詞

表達意外、得意、吃驚、無奈、不滿等情感稱為“把他的”；亂七八糟、一塌糊涂謂

之為“五麻六道”；形容搗蛋、扯皮、添亂、使壞等意思用“擰齜”；表達貨真價實的意

思用“硬正”；疲勞稱為“熬”。

“爛包”，“糟了、壞了、倒塌、無法維持的意思”[5]，描寫少安家的光景時多次

提到“爛包”。如“而眼前發(fā)生的又并不是一件小事。姐夫不僅使一家人蒙受恥辱，而且

罐子村他家的生活越爛包，他這里的家庭也就要爛包的更快些”讓我們感到一陣陣的心酸，

一個這么勤勞的家庭，攤上這么一個“逛鬼”姐夫，生活更加受到拖累，饑餓感時時地沖

擊著少安一家的胃。這樣又使我們聯(lián)想到這塊窮苦的土地上的一次次的災難，一次次的不

幸。僅僅一個方言詞匯，竟然引起了我們的感同身受，不能不說是這個方言詞匯起了非常

大的作用。

另外還有“掙命”一詞，也多次出現(xiàn)，表示“拼命、努力”的意思。少平為了擺脫農(nóng)

村的生活，只身一人，走城里攬活，過著居無定所，在外還要承負家庭的責任，他想通過

自己的“掙命”為父親摳幾眼窯洞，這是他的愿望。正是因為帶著這樣的信念，當他走進

煤礦的時候，面對時時的生命危險和不堪的挖煤生活，他才能夠勇敢的堅持下來。一個詞

匯，竟然如此的傳神的表現(xiàn)出少安的艱辛和他堅強的意志，以及陜北人所具有的一切樸實。

表現(xiàn)力如此之強，可見路遙對陜北方言“個性”的有意識的運用，在刻畫人物性格，描寫

典型的細節(jié)上，表現(xiàn)情態(tài)意趣等方面都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可以說是藝術化了的語言。

1.3陜北方言的動詞：

參加紅白事稱為“趕事情”；支持不住叫“立不定”；互相說話叫“拉話”；將海闊

天空，好似噴口水似的聊天叫做“諞”??

“泥窯”――這人手巧，殺豬、泥窯、壘鍋灶，匠工活里都能來兩下，他生養(yǎng)的兩個

兒子金富和金強，象土匪一樣蠻橫。

“泥”在這里是粉刷的意思。從這個用詞我們不難想象到陜北的特色：陜北是一個相

當落后的地區(qū)，人們的建造還停留在比較原始的基礎之上，當窯洞建造之后，需要用和的

泥在表層涂抹一遍，然后再更加細膩地涂一遍，為的是其表面上看起來更加的美觀，所有

的工序用到的最重要的材料就是泥。所以，不管是用工還是選料上來說，稱為“泥窯”再

貼切不過了，用“泥”字“泥窯”，實在是十分地貼切。

文學來源于生活。幾十年種水稻 的陜北生活成了路遙小說題材和地方語言的最為豐富的來源。

這些來自《平凡的世界》中的方言土語詞匯全部來源于他們生活的地域的日常生活和交際

用語。而這部小說是以典型的陜北生活為背景的，大量使用陜北方言詞匯，顯得自然、和

諧、順暢。因此《平凡的世界》里的自然和諧之美就體現(xiàn)了出來。

1.4語氣助詞的運用

讀了《平凡的世界》，感覺里面的感情特別濃，尤其是在讀到出現(xiàn)語氣詞的句子之時，

3

河北大學2021屆本科畢業(yè)論文（設計）

這是路遙在運用陜北方言進行創(chuàng)作的一大特色。文中大量地出現(xiàn)了語氣詞“哩”和

“呀”。

普通話寫作中，表陳述、疑問、感嘆的句子的助詞，一般是使用“吧”、“嗎”或

“啊”等詞，而路遙的《平凡的世界》中卻大量使用了“哩”和“呀”這兩個可以使陜北

味道更加濃郁的詞。這是《平凡的世界》詞匯運用的一大特色，路遙大量使用這種語氣色

彩濃郁的詞匯，把我們也帶入了作者的情感表達之中，使得小說具有更加強烈的感染力。

1.4.1語氣助詞“哩”

⑴“你還沒吃飯哩？”潤葉問她二爸。⑵蘭香說：“姐姐讓我在這里照門哩??”女生動漫圖片

⑶“你怎敢晚上一個人住在這？再說，這家里有什么金子銀子要照哩？那幾個破盆爛

碗，白給賊娃子都不要！走，咱上去把門一鎖，回家去。”

⑷“二哥，看！那不是姐夫？推車子的那個！看，還是爸爸給姐夫往車子上裝土哩??”

你成這個熊樣子了，還能什么哩！

⑸“誰也沒死！都活著哩！”少平大聲說。⑹“那你姐??你姐??哭誰哩？”

⑺“姐姐，你不要急躁，事情總有我哩！你看你眼睛都腫了。千萬不敢傷身子，你還

要拉扯貓蛋和狗蛋??那兩個娃娃哩？”

比如第⑺句，少安從外地回來到了家里時得知姐夫被勞教后，姐姐為此事傷心不已，

一下伏到了少安的肩膀上哭出來，⑺是少安勸慰姐姐說的話，連續(xù)出現(xiàn)兩個“哩”，陜北

方言土味兒濃烈，讀來親切、自然，而且感動，在陜北這樣貧窮的農(nóng)村里，一個家庭的重

擔，對一個貧困的農(nóng)民來說只能是扛在自己二十三歲的肩膀上，就這樣告訴家里的親愛的

人，就這樣堅強地扛下去。

1.4.2語氣助詞“呀”

⑴隱隱地可以嗅到一種泥土和青草芽的新鮮味道，多么好呀，春夜。⑵這口豬可是

他們家的命根子呀！⑶“姐，沒什么事我就走呀??”⑷“爸爸，我回來勞動呀。”

⑸可一旦長大了，每個人的生活道路會有多大的差別呀，有的田園日記7 甚至是天壤之別！⑹

在這窮鄉(xiāng)僻壤，沒什么稀罕吃的，紅棗就象瑪瑙一樣珍貴。那季節(jié)、可把多少人的胃口撐

壞了呀！有些人往往棗子打完后，拉肚子十幾天不能出山??

⑺他說他要在家鄉(xiāng)找個媳婦，參加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呀。

⑻正月里凍冰呀立春消，二月里魚兒水兒水上漂，水呀上漂來想起我的哥！

在現(xiàn)代漢語中是需要用“啊”或“啦”的助詞，路遙卻用了一個“呀”。這是路遙對

于他生活幾十年的陜北農(nóng)村的用心體驗后寫出的語言，這是原味兒的陜北話。“呀”的運

用，給了我們一種不同的陜北式的閱讀體驗，仿佛我們置身在了陜北這片土地之上。

4

河北大學2021屆本科畢業(yè)論文（設計）

二《平凡的世界》中陜北方言寫作的語法特點

2.1疊詞的運用

《平凡的世界》大量使用了疊詞，重疊的使用使得詞匯、句子更加具有陜北韻味。小

說中疊詞的形式主要有ABB式，BAA式，AABB式，BBAA式等，另外有種特殊的疊詞形式A

格BB式，在這里我將會對ABB式和A格BB式進行分析討論。

2.1.1ABB式：

小說中出現(xiàn)的ABB式的疊詞主要有有名詞性、形容詞性和動詞性。

名詞性的有：黑口口、崖洼洼、小口口、俊蛋蛋、土窩窩、痰絲絲、爛碴碴、小籃籃。

名詞性的ABB式疊詞，名詞后一個字重疊，更加地專注于名詞的特點，使得詞語的特點更

加的鮮明、生動和形象。

形容詞性的較多，有：冷森森、熱燙燙、紅艷艷、皺巴巴、汗淋淋、毒辣辣、亮閃閃、

汗津津、毛茸茸、黃漠漠、潮潤潤等。動詞的后一個字重疊了，放在適合的語境里面使詞

語形象化了，這樣就擴大了詞語的作用，即擴大了在文章中的感染力和表現(xiàn)力。

動詞性的有：拉手手、親口口、西瞅瞅。動詞性的ABB式具有親切的表現(xiàn)力和感染力。

現(xiàn)對幾個疊詞的表現(xiàn)效果進行分析：

⑴土窩窩――少安就在窯旁邊戳了個小土窩窩安身。

⑵汗淋淋――他把舊制服棉襖的襟子敞開，露出一件汗淋淋的褪色桃紅線衣⑶親口

口――拉手手，親口口，咱們到圪里走！

重疊表示的是程度的削弱。⑴句中ABB式詞語為名詞，從現(xiàn)代漢語語法來八的英語 講，名詞本

身并不能重疊，即使是重疊也只是語素的重疊，比如：爺爺，奶奶，弟弟，妹妹等。而

“土窩”用了重疊“土窩窩”，使得詞語本身的語氣較和緩，這樣就讓我們感覺到了作者

的感情成分的融入。⑵句中ABB式為形容詞，使得表現(xiàn)更加地生動和貼切。⑶句中ABB式

為動詞，“口口”重疊作后綴，使其更具有感染力。

2.1.2A格BB式

在小說中，還有一種非常值得我們注意的疊音詞，這種重疊手法很具有陜北特色：A

格BB式，“格”本身無意義，在這里詞嵌起到增強表現(xiàn)程度和調(diào)節(jié)音節(jié)、節(jié)奏的作用。

文中出現(xiàn)的A格BB式有：綠格錚錚、綠格茵茵、笑格嘻嘻、白格生生、苗格條條、

藍格瑩瑩、絨格墩墩、軟格溜溜、黑格油油、白格生生、花格彎彎、苗格條條、紅格艷艷、

水格靈靈、白格生生、彎格溜溜、亮格哇哇，共計17個，其中有的A格BB式還多次使用。

⑴這人輕閑得三天兩天就趕集上會，又喝的是蜂蜜水，光景日月綠格錚錚，他不能叫

誰能哩？

在這里，日子過得好用了“綠格錚錚”，此時金光亮多少年來終于翻身了：地主的帽

子摘了，兒子當了兵，弟弟又給他捎回來兩箱子意大利蜂，日子開始紅火了，腰桿也挺直

5

感謝您的閱讀，祝您生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