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間合肥市小學線上教學效果的
調查報告
一、調查研究的背景及目的
作為教育的發展方向，“互聯網+教育”“智慧校園”為我們描畫了一個美好的前景，虛擬場景教學、海量教學資源、大數據學情分析、即時化在校生管理，都將帶來顛覆性的變革。《中國教育現代化 2035》等政策文件作出一系列部署和要求，將以“互聯網+”為主要特征的教育信息化作為教育系統性變革的內生變量，支撐引領教育現代化發展，推動面向信息社會的教育理念更新、模式變革、體系重構。從硬件上看，我國也基本具備了“互聯網+教育”發展所具備的基礎條件，截至2020 年3 月，全國中小學互聯網接入率達 98.4%。93.6%的學校已擁有多媒體教室（2020 年3 月教育信息化和網絡安全工作月報）。但是這些“美好” 的數字，掩蓋不了當前教育信息化發展水平較低的事實，大多數校園里的互聯網設備，并未發揮其應有的作用，許多的多媒體教室實際上只能作為播放 PPT 的投影儀來使用。理想和現實的落差，顯示了互聯網教育發展水平較低的事實。一方是投入大量資金配置的“高端”設備，另一方卻是不能與之兼容的教育理念和教學方法，以至于得到了一句官方吐槽“中國教育技術層面已經走得太快了，靈魂跟不上了”。雖然近年來，信息化教學取得了長足進步，涌現出一批令人眼花繚亂的教學成果，但是直到 2020 年，才真正迎來了一次獨挑大梁的機會。
2020 年農歷新年到來之際，新型冠狀病毒在中國大地開始肆虐蔓延，出于疫情防控需要和全體師生的安全考慮，全國范圍內的上至大學，下到幼兒園和各類校外培訓機構全部迎來了一個“超長待機”的寒假，開學時間一再延期。疫情“強硬”的“推廣”了居家辦公和線上教學的方式，安徽省教育廳出臺《安徽省普通中小學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期間線上教育教學工作方案》，合肥市各類學校于 3 月2 日正式線上開學。老師“被迫營業”當起了“兼職”主播。隨著
國內疫情防控形勢的向好，合肥市出臺《關于合肥市中小學 2020 年春季學期后續開學復課時間的通告》，全市中小學從 4 月20 日起逐步開始復課，線上教學似乎即將告一段落，教育教學又將恢復傳統模式。這短短的兩個月線上教學工作，成為難得的研究范本。本文試圖從小學管理者的視角，探究疫情期間線上教學工作的實際成效、各方評價，以及對互聯網+教育和小學教學改革帶來的啟發。
二、調查研究的范圍和對象
此次調查從合肥市區抽取 18 所學校（前期調研也選擇了 2 所鄉鎮小學發放問卷，匯總分析時發現鄉鎮小學樣本偏差過大，二者不適宜作為同一調研對象，
故在分析時予以剔除，單純研究市區小學），每所學校隨機抽取 2 名教師和 10 名學生及家長為樣本，進行問卷調查，發出問卷 396 份，收回有效問卷 323 份，
其中家長、學生問卷 287 份，教師問卷 36 份。此外，另選取三所學校校長進行了個別訪談。對學生的問卷設置，鑒于小學生對于教學效果評價不完全具備科學性，因此主要聚焦于直觀體驗，從教學方式偏好、學習時長、作業完成、課程答疑等方面設計了 15 個問題；對家長的問卷設置，考慮家長關注重點還在于學習效果和孩子身心健康，因此主要聚焦評價與反饋，從網課學習效果、教學方式評價、家庭提供學習條件、課內外學習任務比較、網課負面影響等方面設計了 23 個問題，包括一個開放性問題；對教師的問卷設置，聚焦課程資源、實現方式、課堂效果，從網課開展方式、線上教學效果、作業布置與批改、線上答疑、線上線下教學銜接等方面，包括一個開放性問題；對小學管理者的訪談，聚焦學校教學組織、教學過程監督、教學質量控制、綜合保障等方面。
從學生，家長，教師，學校四個維度，分析合肥市小學線上教學落實情況，教育過程中各行為主體對教學效果的評價，現有線上教學模式的利弊，嘗試為合肥市小學兩個多月的線上教育情況作出盡量客觀的“畫像”。
三、調查結果分析
（一）問卷結果分析
1.在網課經驗方面
82.54%的學生有過網課經驗，17.46%的學生沒有網課經驗，11.34%的老師沒有過上網課的經驗，15.33%的老師表示網課經驗豐富，73.33%老師表示只是偶爾上網課。學生在網課方面的經驗出人意料的超過了老師，筆者進一步通過了解得知，近年來幼兒園推廣的線上安全教育課、家長為孩子購買的網校服務等，為孩子們打下了較好的信息化基礎，在接受新事物能力方面，孩子們表現得往往比老師還要強。
2.在教學形式方面
此題為多選題，總體上線上教學的實現方式豐富多樣。采用直播、錄播的老
師分別為 90.43%和 63.66%，推送網絡課程占比 22.34%，發送學習任務單占比13.54%。從家長和學生的反饋來看，數據基本吻合。從偏好來說，老師、學生更喜歡直播課程（76.53%），反饋互動效果更好，家長更喜歡錄播課程（86.24%），可以靈活安排學習時間。
3.在教學效果方面
65.46%的學生表示選擇更喜歡上網課，34.54%的學生選擇更喜歡課堂；89.15%的家長認為網課教學質量不如課堂；93.42%的老師認為網課課堂效果不如課堂。對于新的教學形式，孩子們明顯比大人更歡迎，有的家長甚至反饋到，他的孩子平時學習興趣不夠濃，課堂上注意力不集中，反而網課可以讓他更加投入。但是據大部分家長反應，沒有課堂的紀律約束，孩子們經常出現開小差現象。
4.在上課工具和硬件手段方面
所有的老師和家庭都擁有必備的電子設備，90%以上家庭利用電腦、平板電腦等設備開展教學、學習活動，只有 10%不到的學生用手機學習。95%以上的家庭使用無線網上課，但是 60%以上的家長/學生和 20%的教師反應網絡質量較差，影響課堂流暢性。在低年級段中，有 80%的孩子無法解決斷網問題，需要家長加以協助。
5.在課程時長方面
72.44%的家長、孩子反饋一堂課時長在 20 分鐘，32.58%的家長、孩子反饋一天學習時長在 30-60 分鐘，51.24%的家長、孩子反饋一天學習時長在 60-90 分鐘，與省教育廳文件要求的原則上線上教學時間一節課不超過 20 分鐘，小學一天不超過 2 個小時基本一致。
6.在作業時長和反饋方面
32.45%的家長、孩子反饋每天時長在 20 分鐘，46.73 的家長、孩子反饋每天時長在 30 分鐘，21.18%的家長、孩子反饋每天時長在 30 分鐘以上。與省教育廳規定的小學一、二年級不得安排書面作業，其他年級作業時間每天不超過半個小時基本保持一致。作業批改方式主要為線上批改和線下批改兩種方式，反饋方式主要為線上反饋。部分家長對作業量表示疑義，主要是認為作業偏少。
7.學習過程監管方面
57.42%的家庭是媽媽負責輔導、督促孩子學習，87%的家庭父母至少一方已經復工，34.08%的家庭是爺爺奶奶輔導、督促孩子學習。更多的媽媽表示，如果自己能參與進去孩子的學習過程中，學習效果要比自獨立上網課要好得多，少數家長反饋孩子在無人監督的情況下可能會翹課、玩手機。73.26%的教師認為自己對于孩子學習的監管能力變弱。
8.授課內容方面
80.30%的教師反饋，無法按照既定的教學計劃授課，主要是復習舊知識。10.30%的教師反饋完全不上教材知識，而是開展開放性學習。
9.影響教學過程因素方面
本題是多選題，64.12%的教師選擇教師參與度不夠，45.64%的教師選擇學生的自覺性較差，33.98%的教師選擇缺少師生互動，23.45%的教師選擇不熟悉線上教學的環境和流程，17.24%的教師選擇網絡條件硬件設備不齊全，15%的教師選擇家庭環境干擾學生和家長的不配合，13.54%的教師選擇難以開展考試等評價活動。
（二）訪談結果分析
選取 3 位不同區域的小學負責人（校長）進行訪談，所在學校參與線上教學學生均達到了 99.50%，日平均到課率均在 97.67%以上，生均每日線上學習 63 分鐘，總體上較好執行了線上教學政策。3 位校長均對線上教學模式持正面評價，認為其打破了傳統教育的時空局限，一定程度上優化了教育資源，在實現個性化需求方面潛力巨大。但是都認為線上教學無法替代線下教學，教學效果不如線下教學，現將 3 位受訪者提出的主要意見歸納如下：
1.教學組織更加困難。
文件要求，小學一、二年級每天線上學習時間不超過 60 分鐘，每次線上學習時間不超過 20 分鐘；小學三年級至六年級每天線上學習時間不超過 80 分鐘，每次線上學習時間不超過 20 分鐘，總學時比線下教學減少了 70%以上。受疫情影響，合肥市開學時間比往年推遲了 2 個月以上，要想在線下開學后用有限的時間內突擊完成全部課業，必定要通過壓縮暑假假期、調減周末和課外活動時間的方式補償學時，才能保證“總教學時長不減少”目標，使得教學組織更加困難，需要教育主管部門在調整教學計劃、優化新學期教學策略等方面給予更加明確的指導。
2.教學質量難以保證。
通過對學生居家學習情況摸底，對學習質量進行診斷評估，發現線上教學實
際教學效果與線下現場教學有較大差距。課程質量受教師個體影響，差異較大，
一些經驗豐富的老教師教學效果不如年青教師，教學評價難以有效開展。教師對于
教學質量的主導作用弱化，需要家庭承擔更多的教育職責，學生學習效果因家庭而異、呈現“兩極分化”現象，大部分學生對知識掌握不牢，甚至有極個別學生全程沒有
參加線上教學。省教育廳指導意見要求線上教學要兼顧德智體美勞
“五育”并舉，但是體育課、勞動課、課外活動課等線上組織較難，開展效果不佳。
3.教學資源儲備不足。
學校自有教學資源儲備較少，無法滿足全體課程需要，需引入省教育廳等平
臺提供的課程資源。教學質量難以保證，相比于線下教學，線上教學在課時量、教學難度、作業布置等方面明顯縮水；監管弱化，學生不認真聽講、缺課、拖欠作業
等現象比較普遍，學生到課率無法做到 100%；小組討論展開困難，生際互動頻次
減少，課堂檢測、在線考試有難度。
4.教師信息化教學水平不足。
相當一部分教師不適應信息化教學模式，上網課錯漏百出。在其中一位校長
親自開展的教學監督中，發現不少老師在線上輔導的時候出現了“翻車”現象，
如沒有開麥克風，上了大半節課都沒有聲音；不知道如何退出軟件，課后順便做了
一回生活直播；更具有共性的問題是師生對線上教學模式都不適應，正常的課堂教學
活動、師生互動、在線答疑環節，都要比線下課程少，效果也不理想。
四、線上教學效果不理想原因探究
（一）教師方面
1.信息化應用水平有待提高。
教師在線教學認知與經驗不足，大部分教師雖然對直播不陌生，但是多是作
為受眾在臺下參與，突然要求教師使用釘釘等平臺，確有“趕鴨子上架”之嫌，
軟件不會用軟件，設備不會連，隔空培訓一知半解，自身水平不足，得到支持不夠，難免會影響教學效果。
2.教研培訓支持需同步加強。
雖然教學中實現了信息技術常態化應用，但是應用水平層次淺、模式單一、套路簡單，信息技術本身具有高技術壁壘，想在教育教學領域跨界融合，除了教師
自身投入精力鉆研，更需要教育主管部門給予一系列配套支持，樹立政策導向。學校
層面要開展相應的培訓，鼓勵教師深度運用融合信息化教學。
3.名師課堂缺乏互動。
各種網站雖然推出了名師課堂，課程水平高、制作精良，但是畫面死板，學
生只能干聽干看，缺少互動，只能回放，更缺少課堂教學氛圍，與課堂教學效果差
得更遠。
4.在線教育缺乏情感注入。
雖然老師上課的時候會向一切辦法調動學習者的情緒。但是畢竟學習者是面
對一個冰冷的機器，情感上的交流還是需要靠人與人真正的接觸所獲得的的。
5.個性化的問題解決是一個難點。
學習者在學習中有一個場景就是學習的時候以為已經解決了，但是等到老師
下線，其實問題并沒有解決。或者老師已經多次講過的問題，學生還是學不會，
有些學科的進入是必須需要手把手進行教學的，這些問題都是在線教育解決不了的。就需要一個個性化教學的過程，老師長期跟進這個孩子，了解孩子學習的所有痛點
和難點，幫助孩子去解決。學習有時候不是學不會，而是心理問題。
6.團體活動，實際場景中的學習，在線教育還是無法解決。
在線教育方便的把學習者獨立開來，同時也讓團體活動變少了。人需要一個真實社交場合，需要團隊協作能力，在線教育是沒有辦法很好的控制這種場景。另外實際場景中的教學，在線目前還沒有辦法達到。
（二）學Th方面
1.學Th自主學習能力相對不足。
孩子天生愛玩，缺少自律，沒有詳細計劃，對時間缺乏嚴格管理。雖然對在線
教學接受度較高，但是在家學習面對的是屏幕，缺少班級約束的氛圍，更是考驗孩
子的自覺性。問卷反饋也反映了這個問題，有的有家長抱怨："孩子正看直播忽然去
喝水了，忽然去吃東西了，哪有注意力。上網課用電腦，作業用手機，孩子離不開
電子產品，無法靜心學習，弄不好眼睛還近視了。"
2.家長監管問題。
不同家庭家長參與孩子學習程度差異明顯，有些管得過多、過嚴、過兇，孩
子心理長期處于緊張狀態，容易造成心理失衡。有些管的過少，早上孩子起不來，晚
上孩子睡得的晚，老師布置什么任務一問三不知，作業完成質量不管不問，只會抱怨
孩子做得不好。
3.教學反饋不到位。
老師布置容易反饋難、了解學生難。無法即時交流，學生聽沒聽、懂沒懂、會不會不好摸清楚，網上作業批改難度大，網上輔導缺少針對性。一個家長說："網課最大的弊端就是交流問題，無論是在聽課中或者做作業中，遇到不會的問
題要及時問才好，但網課做不到，家長又答不了"。
4.教材原因。
教材不到位，電子教材與直播課不能同時使用。且不便翻閱、讀寫、勾畫、鞏固。只有極個別學生借有舊書，或打印有紙質材料。
五、線上教學優勢分析
（一）空間優勢
只需一部電腦、一臺手機，即可隨時隨地進行學習，降低了空間上的成本。課堂教育受空間限制較大，并不利于教學進度的實施，而線上教育就能很好的彌補線下教育的這一缺點，不需要到固定的教育場所。
（二）時間優勢
便捷性的獲取實際上是減少了學習的時間成本，不必再花時間去某個培訓班，有利于對孩子時間的安排，善于學習的孩子可以利用碎片化時間開展學習。方便的
回放功能使我們不再需要去找老師請教，節約師生雙方時間。如果把課堂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