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銀幕上的嫂子大——袁霞
人物簡介
八一電影制片廠一級演員。1933年2月出生于山東省黃縣,1948年參加膠東文協文工團當演員,曾在《送郎參軍》中飾妻子、《王秀鸞》中飾婦女主任。1950年隨文工團編進空政文工團,在《英雄車地》、《反擊》等劇目中飾演角色。1956年考入八一電影制片廠當演員。三十多年來,她曾在故事片《激戰前夜》中飾公安戰士周潔,《永不消逝的電波》中飾女主角何蘭芬并獲南斯拉夫國際電影節最佳優秀女演員獎,《金鈴傳》中飾蘭英嫂,《奇襲》中飾樸金玉,《帶兵的人》中飾連長妻子,《苦菜花》中飾星梅,《縣委書記》中飾妻子,《江山多嬌》中飾岳仙嫂,《鄂爾多斯風暴》中飾阿達瑪,《花枝俏》中飾母親等。并在一些話劇和電視劇中飾演重要角色。現為中國電影家協會會員。
電影《永不消逝的電波》里,著名演員孫道臨扮演的李俠和袁霞扮演的何蘭芬給觀眾留下了永恒記憶。今天,對話74歲的袁霞,讓人不得不欽佩她為人之博大,求藝之精深。
有志事成誰知命運弄人
袁霞14歲參加革命,喜歡唱歌跳舞的她15歲進入了膠東文協文工團當演員,給老解放區的軍隊和百姓演出。1956年,她考入八一電影制片廠演員劇團,入廠一個月后就在影片《激戰前夜》中出演了女主角周潔。1958年,25歲的袁霞進入她人生中最具藝術成就的故事片《永不消逝的電波》的拍攝,通過這部影片,成功地從舞臺躋身影壇。
得知出演這個角色時,袁霞剛剛休完產假。面對女主角何蘭芬多變的身份,面對陌生的大上海氣息,面對所有的壓力,袁霞決定提前到上海體驗生活。她把剛出生幾十天的孩子留給了丈夫。
何蘭芬的原形、李白烈士的夫人裘慧英,作為攝制組成員,不僅為大家作報告,還給袁霞講述她與李白如何從相識到相知到相愛。但是,只聽故事還不夠,繅絲廠熱氣騰騰的水池旁,袁霞和女工們一起用雙手從滾燙的堿水中撈蠶繭;她走進關押李白烈士的秘密監獄里,看到墻上掛滿了各種沾滿血跡的刑具,刑訊室內是當時壓斷烈士雙腿的老虎凳,黃色的泥土上留著一攤攤已經變黑的血跡。袁霞想:烈士為革命拋頭顱灑熱血,要是演不好這個角色,我對不起烈士,也對不起活著的英雄!
“演英雄、學英雄”,對何蘭芬這個角色,袁霞不單單從理性上有了認識,而且有了真實的
體驗。在導演的嚴格要求和不斷鼓勵下,在孫道臨的耐心點撥與配合下,經過自己的刻苦努力,袁霞成功地完成了何蘭芬這個角色。電影上映后,被文化部評為當年度優秀影片,袁霞也被評為廠先進生產者。
“文革”期間,電影停拍,袁霞要求下到野戰部隊。1971年,她又隨中國筑路工程隊去了老撾,每天冒著美國飛機的轟炸,過了兩年多的戰地生活。
1973年年底,袁霞回國。1977年部隊改建,領導要調她到航空兵部隊當文化科長。當時她的兩個孩子,一個6歲,一個9歲,正在讀書。部隊基地在半山腰,小學校在縣城里,基地距縣城有18里路,卻沒有任何交通工具。為了孩子能正常在北京上學,袁霞忍痛脫了軍裝。因為按照當時的政策,只有復員才能留北京。就這樣,她復員了。一個曾經活躍在銀幕上的電影演員到北京住宅公司器材處當起了倉庫保管員。即便是當保管員,袁霞也是兢兢業業,領導看到她工作那么認真,一個月后就把她調到辦公室當了秘書。那年年終,她被評為先進生產者。1978秋,袁霞正在寫總結的時候,走廊里很多人喊“袁師傅,袁師傅”,她不知出了什么事。后來在一張報紙上,她看到這樣一條消息:《永不消逝的電波》在南斯拉夫舉辦的國際電影節上播映,袁霞因飾演何蘭芬榮獲南斯拉夫國際電影節最佳女
演員獎。袁霞讀后百感交集,悲喜交加,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咸五味俱全。她根本沒有想到,距離影片拍攝已過去整整20年,她竟然得到這樣的嘉獎!原來,半生的付出沒有落空,大家沒有忘記她。很快,她就被特批調回了八一廠演員劇團。
離而不休 學畫大器晚成
1988年底,袁霞離休了。“離而不休”的她牢記周恩來總理那句話“活到老,學到老。”袁霞說:“人總要干點事情,有一分熱就發一分光。”離休至今,不到20年里,她又參加了41部影視劇的拍攝。
離休的日子,除了拍戲,她還要完成一個心儀已久的愿望。在文工團時,排戲間隙她經常去舞美隊看舞美師畫布景,由衷地羨慕人家的技藝。學習書畫的愿望,終于在離休后實現了!袁霞師從左漢橋、李正、李隆等老師,一年四季,風雨無阻,堅持每周聽課,每天畫畫。功夫不負有心人,袁霞的作品多次在國內外參展,并屢獲殊榮……她的作品被中國書法藝術研究院收藏,20余幅作品被收入《中國影人書畫選集》、《紀念抗美援朝五十周年書畫大展選集》等16本畫冊……總政老干部學院院長稱贊道:“袁霞多才多藝,在繪畫上是大器晚成!”
學畫路上,袁霞堅持“做什么事都要認認真真、精益求精”的原則。老師稱她有靈氣,她稱自己很努力,兩者相加,才有了今天的成績。書法、繪畫對身心保健和延緩智力衰退都起到非常好的作用,袁霞稱之為不可多得的養生方式。
與人相處 常常心懷感恩
袁霞10歲時,母親去世,緊接著,她有了繼母。“繼母對我不錯,我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我們之間的關系很好。” 袁霞到北京后,繼母和妹妹年年都來她家住上幾個月。
1948年15歲時,袁霞想去考膠東文協文工團,而那時父親在東北敵占區,袁霞和繼母在山東解放區,交通通訊萬分困難。無法取得父親允許,繼母哭著不肯讓袁霞去,她擔心人家說是她給袁霞氣受,把袁霞氣跑的。看繼母哭得委屈,袁霞說:“好了好了,我不去考了。”結果第二天凌晨,她還是偷偷和同學一起走了。但繼母從沒因此而責怪過她。后來的幾十年,她與繼母之間一直保持著一種親密的感情,勝似親生母女。
在生活中,大家都說袁霞是賢妻良母。對于家庭,袁霞卻總有一種深深的愧疚。拍《永不消逝的電波》時,孩子只有幾十天大,家里只有一間房子,白天保姆帶孩子,晚上丈夫帶,
一個大男人伺候小嬰兒,太難了。后來婆婆聞訊從貴陽趕到北京,把孩子帶回了老家。袁霞的四個孩子都是婆婆毫無怨言帶大的。
1986年,袁霞正在外地拍戲,丈夫打來電話,問她什么時候拍完,說婆婆已經病危,天天念叨著“袁霞還不回來啊?”那時沒有手機,袁霞無法與婆婆通話。搶拍完戲,她往回趕的路上,婆婆永遠地走了,她們最終沒能見上一面。袁霞和婆婆的感情,不像婆媳,更像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