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卷第2期2021年4月
湖北科技學院學報
Journal of Hube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Vol.41,No.2
Apr.2021
文章編號：2095-4654(2021)02-0060-05
咸寧方言親屬稱謂研究
張少云
（北京語言大學語言科學院，北京100083）
摘要：文章在實地調查的基礎上，從祖輩稱謂、父輩稱謂、平輩稱謂和晚輩稱謂對咸寧方言親屬稱謂進行系統描寫，歸納咸寧方言親屬稱謂的特點，總結各方言點之間的共性和差異。研究發現，咸寧方言親屬稱謂內部差異明顯，如：祖輩稱謂有“爹”“太”“公”；稱謂“媽”有的方言用于祖輩稱謂，有的用于父輩稱
謂；存在男稱女用現象。
關鍵詞：咸寧方言；親屬稱謂；呼稱；敘稱
中圖分類號:H175文獻標識碼: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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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寧市位于湖北省東南部，東靠陽新，南鄰修
水、臨湘，北依武漢，西接洪湖。至2019年，轄咸安區、赤壁市及嘉魚、崇陽、通山和通城4縣。據《中國語言地圖集）（2012），咸寧方言屬于贛語大通片。⑴咸寧方言親屬稱謂的研究，目前還不多見。因此，我們通過對咸寧1區1市4縣18個方言點的親屬稱謂做了調查，發現其內部存在明顯差異。本文按照祖輩、父輩、平輩和晚輩四大類進行共時層面的描寫與分析，總結其使用特點。
一、親屬稱謂系統
張世方（1997）認為“呼稱”和“敘稱”更加有利于區別親屬稱謂。⑵本文采用“呼稱”和“敘稱”的概
念。限于篇幅，為了方便比較，我們僅將咸安浮山、嘉魚魚岳、赤壁赤馬港、崇陽路口、通城沙堆和通山大皈的常用親屬稱謂以“呼稱”或“敘稱”方式列出，如有區別，在討論時補充。
（一）祖輩稱謂
表1祖輩稱謂呼稱
咸安浮山嘉魚魚岳赤壁赤馬港崇陽路口通山大皈通城沙堆
曾祖父太老爹老胡爹太爹阿太太公曾祖母太老爹老爹太娛阿太太公外曾祖父太老胡爹老胡爹太爹家公太太公外曾祖母太老爹老爹太娛家婆太太公祖父爹胡爹胡爹爹阿公爹祖母媽家爹細爹娛阿婆細爹外祖父爹胡爹胡爹爹家公爹爹外祖母媽家爹爹爹娛家婆細爹
收稿日期：2020-12-18
2021年第2期張少云：咸寧方言親屬稱謂研究
咸寧方言祖輩稱謂的敘稱與呼稱一致。
從表1看，咸寧六個點的祖輩稱謂既有共同性又存在差異性。
表示男性祖輩稱謂的詞根有：太、爹、公。其中，以“爹”最為常見，除通山大皈外均有使用，尤其又以嘉魚魚岳和赤壁赤馬港較為常見，所有的曾祖稱謂和祖輩稱謂都以“爹”為詞根，通城沙堆見于所有
的祖輩稱謂，而咸安浮山、崇陽路口只見于祖父和外祖父稱謂。各點之間以“爹”為詞根的稱謂，構詞方式存在差別，具體有單音詞、重疊、加詞頭“老”“細”“胡”“家”等。“太”見于咸安浮山和通山大皈所有的曾祖稱謂，兩個點以“太”為詞根的稱謂，構詞方式亦有不同，具體有單音詞、加詞頭“阿”“家公”等。“公”見于通山大皈的祖輩稱謂和通城沙堆的曾祖輩稱謂的詞根有：爹、太、媽、娛、婆。咸寧方言用“爹”指女性祖輩稱謂在嘉魚魚岳和赤壁赤馬港最為常見，通城沙堆只見于祖母和外祖母。各點之間以“爹”為詞根的稱謂有重疊、加詞頭“老”“家”“細”等多種形式。“太”用于女性稱謂見于咸安浮山和通山大皈的曾祖母、外曾祖母稱謂，有單音詞、加詞頭“阿”“家婆”等形式。“娛”只見于崇陽路口所有的女性曾祖輩、祖輩稱謂。《現代漢語詞典》（2016：3）對“娛”的解釋是“祖母；對年長婦女的尊稱”。⑶以“娛”為詞根的稱謂，構詞方式有單音詞、加詞頭“太”兩種。“媽”只見于咸安浮山，指稱祖母和外祖母，都是單音詞。“婆”只見于通山大皈，指稱祖母和外祖母，分別為加詞頭“阿”和“家”。
“太”“爹”既用于男性祖輩稱謂又用于女性祖
稱謂，兩個點以“公”為詞根的稱謂，構詞方式具有輩稱謂，屬于男稱女用現象。
差別，主要是加詞頭“阿”“家”“太”等。表示女性祖（二）父輩稱謂
表2父輩稱謂呼稱
咸安浮山嘉魚魚岳赤壁赤馬港崇陽路口通山大皈通城沙堆
父親爺爺爺爺阿爺爺
母親娘娘娘媽阿母娘
岳父妻爺爺干爺爺阿爺爺
岳母妻娘娘干娘媽阿母娘
公公爺爺爺爺阿爺爺
婆婆娘娘娘媽阿母娘
伯父大爺伯爺伯爺伯爺大爺伯爺
伯母大娘伯娘伯娘伯媽大娘伯娘
舅父舅爺舅爺舅爺舅爺舅爺舅爺
舅母舅娘舅娘舅娘舅媽舅娘舅娘
叔父細爺叔叔爺叔爺叔爺叔爺
叔母細娘嬸娘嬸娘媽嬸母嬸娘
姑父姑爺姑爺姑爺姑爺姑爺姑爺
姑母姑娘姑姑娘姑媽阿娘姑娘
姨父姨爺姨爺姨爺姨爺姨爺姨爺
姨母姨娘姨娘姨娘姨媽姨娘姨娘
咸寧方言父輩稱謂的敘稱與呼稱大部分相同，僅有岳父母的呼稱和敘稱存在不同：咸安浮山、嘉魚魚岳、崇陽路口、通山大皈、通城沙堆敘稱岳父母分別為“岳老頭”和“岳老娘”，而赤壁赤馬港對此的呼稱和敘稱均為“干爺”“干娘”。
從表2看，咸寧六個點的父輩稱謂具有相當的統一性和細微的分岐性。
表示男性父輩稱謂的詞根只有“爺”，見于所有父輩稱謂。以“爺”為詞根的稱謂，構詞方式豐富多樣，既有單音詞，又可加詞頭“干”“阿”，還可加限制“大”“細”“妻”“伯”“舅”“叔”“姑”“姨”等形式。在此,“阿”“干”是虛化詞綴,“大”“細”說明排行,“伯、舅、叔、姑、姨”則明確此為直系血親。
表示女性父輩稱謂的詞根有：娘、媽、母。當中，以“娘”使用最多，除崇陽路口外均可見，又以咸安浮山、嘉魚魚岳、赤壁赤馬港和通城沙堆較為常見，以“娘”為詞根的稱謂，不僅有單音詞、有加詞頭“干”、還有加限制語素“大”“細”“伯”“嬸”“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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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等形式。其中,“干”為虛化詞綴,“大”“細”說明排行，“伯、姑、姨”強調直系血親，“嬸”則表明旁系親屬。“媽”只見于崇陽路口，構詞方式有單音詞，有加限制“伯”“舅”“姑”“姨”等旨在強調直系血親。“母”只見于通山大皈，可分為加詞頭“阿”和加限制“嬸”兩種方式。這里，“阿”是虛化詞綴,“嬸”則用于區別旁系親屬。
咸寧方言親屬稱謂中的“姑娘”與普通話中指“女兒”或“姑娘”的用法截然不同。
“姑娘”在咸安浮山、赤壁赤馬港和通城沙堆指稱“姑母”。
注意稱謂“媽”的用法。結合祖輩稱謂來看，“媽”在咸寧方言親屬稱謂中存在同詞不同義現象。“媽”在咸安浮山指稱祖母和外祖母，而在崇陽路口卻指稱母親、岳母、婆婆和叔母。王宏佳(2015)也記載，“媽”指稱祖母和外祖母，這與我們的調查一致。⑷但是，是什么原因、何時造成這種跨輩分的用
法，還有待進一步研究O
(三)平輩稱謂
表3年長平輩稱謂呼稱
咸安浮山嘉魚魚岳赤壁赤馬港崇陽路口通山大皈通城沙堆
哥哥哥、拐哥哥哥阿哥哥
姐姐哥、姐姐姐哥阿姐姐
堂哥哥、拐哥哥哥阿哥哥
堂姐哥、姐姐姐哥阿姐姐
表哥哥、拐哥哥哥阿哥哥
表姐哥、姐姐姐哥阿姐姐
大伯子哥、拐哥哥哥阿哥哥
大姑子哥、姐姐姐哥阿姐姐
大舅子哥、拐哥哥哥阿哥哥
大姨子哥、姐姐姐哥阿姐姐
嫂子嫂、姐嫂子嫂的哥阿嫂嫂子姐夫一哥、拐哥哥哥姐夫哥
以上年長平輩稱謂的敘稱與呼稱一致。
從表3看，咸寧六個點的平輩稱謂既有共同性又有差異性。
表示年長男性平輩稱謂的詞根有：哥、拐、夫。我們發現，“哥”尤為常見，所有點均用。崇陽路口用“哥”指稱所有年長平輩稱謂，最是典型。以“哥”為詞根的稱謂，有單音詞、加虛化詞頭“阿”、加限制語素“一”等。“拐”只見于咸安浮山，僅為單音詞。“夫”只見于通山大皈，前加“姐”，指稱姐夫。
表示年長女性平輩稱謂的詞根有：哥、姐、嫂。表中，在崇陽路口“哥”用于男性平輩稱謂和女性平輩稱謂兼有，亦屬于男稱女用。“姐”在除崇陽路口外均出現，可用單音詞和加虛化詞頭“阿”兩種形式。“嫂”在除崇陽路口外都有使用，既有單音詞，又有加虛化詞頭“阿”，還有加詞尾“子”“的”等形式。
表4年幼平輩稱謂敘稱
言占
咸安浮山嘉魚魚岳赤壁赤馬港崇陽路口通山大皈通城沙堆弟弟老弟老弟老弟老弟阿弟老弟
妹妹老妹老妹老妹老妹阿妹老妹
堂弟堂弟堂弟堂弟堂弟阿弟堂弟
堂妹堂妹堂妹堂妹堂妹阿妹堂妹
表弟表弟表弟表弟表弟阿弟表弟
表妹表妹表妹表妹表妹阿妹表妹小叔子老弟老弟老弟老弟阿弟老弟小姑子老妹老妹老妹老妹阿妹老妹小舅子老弟老弟老弟老弟阿弟老弟?62?
2021年第2期張少云：咸寧方言親屬稱謂研究
續表4年幼平輩稱謂敘稱
咸安浮山嘉魚魚岳赤壁赤馬港崇陽路口通山大皈通城沙堆
小姨子老妹老妹老妹老妹阿妹老妹
弟媳弟媳弟媳弟媳弟媳阿妹弟媳
妹夫妹夫妹夫妹夫妹夫妹夫妹夫
年幼平輩稱謂的呼稱一般為：名字。
從表4看，咸寧六個點的平輩稱謂一致性較高，差異性較小。
表示年幼男性平輩稱謂的詞根有：弟、夫。以“弟”為詞根的稱謂隨處可見，其構詞方式略有不同，有加詞頭“老”“阿”，還有加限制“堂”“表”等形式。當中，“老”“阿”為虛化詞頭，“堂”“表”則表示直系血親。“夫”可見于所有調查點，前加“妹”，指稱妹夫。
表示年幼女性平輩稱謂的詞根有：妹、媳。以“妹”為詞根的稱謂在所有點均有使用，有加詞頭“老”“阿”和加限制語素“堂” “表”等多種形式。這里,“老”“阿”為虛化詞頭，“堂”“表”則代表直系血親。以“媳”為詞根的稱謂在除通山大皈外所有點都可見，前加“弟”，指稱弟媳。
（四）晚輩稱謂
表5晚輩稱謂敘稱
言占
通山大皈通城沙堆咸安浮山嘉魚魚岳赤壁赤馬港崇陽路口
兒子崽崽崽崽仞崽崽女兒女兒丫頭丫頭女阿女女仞兒媳兒媳婦兒媳婦媳婦兒媳婦兒媳婦媳婦仞女婿女婿女婿女婿女婿女婿女婿仞侄子侄兒侄兒侄仞侄子侄兒侄仞侄女侄姑娘侄女侄女侄女侄女侄女仞外甥外甥外甥外甥外甥外甥外甥仞外甥女外甥姑娘外甥姑娘外甥女外甥女外甥女外甥女仞孫子老孫孫兒孫的孫老孫孫仞孫女孫姑娘孫女孫女孫女孫女孫女仞外孫外孫外孫兒外孫外孫外孫夕卜孫仞夕卜孫女外孫姑娘夕卜孫女夕卜孫女夕卜孫女夕卜孫女外孫女仞曾孫曾孫曾孫曾孫曾孫曾孫曾孫仞曾孫女曾孫姑娘曾孫女曾孫女曾孫女曾孫女曾孫女仞曾外孫曾外孫曾外孫曾外孫曾外孫曾外孫曾外孫仞曾外孫女曾外孫姑娘曾外孫女曾外孫女曾外孫女曾外孫女曾外孫女仞
晚輩稱謂的呼稱一般為：乳名、小名、名字。
從表5看，咸寧六個點的晚輩稱謂差異性較大。
表示晚輩稱謂的詞根主要有：崽、女、丫、侄、婿、甥、孫。咸寧方言晚輩稱謂內部相對不一致，以下我們舉例進行說明。咸寧方言不用“兒”指兒子，而用“崽”，且在所有點都有所用，一般用單音詞，只有通山大皈在前加“份”形成復合詞。女兒稱謂差異較大，嘉魚魚岳和赤壁赤馬港用“丫頭”，其他四個點具體用單音詞、加詞頭“阿”、加后綴“兒”“份”等。需要注意的是，赤壁赤馬港用“媳婦”指兒媳婦的敘稱，不同于普通話中的“媳婦”一般指妻子。侄子稱謂以“侄”為詞根，加后綴“兒”“份”“子”。“子”為實語素，
而“兒”“份”則為虛語素。侄女稱謂以“侄”為詞，既可加女性語素“女”“姑娘”，又可加后綴“份”。孫子稱謂在咸寧方言差別極大，以“孫”為詞根，不僅可用單音詞，而且可加詞頭“老”，還可加后綴“兒”“的”“份”等。外孫和外孫女稱謂一般為：外+詞根“孫”、外+詞根“孫”+女性語素,“外”說明是旁系語素。曾孫、曾孫女等稱謂一般為：曾+詞根“孫”、曾+詞根“孫”+女性語素、曾+外+詞根“孫”、曾+外+詞根“孫”+女性語素或'份”綴等。
通城沙堆在除“崽”外的所有晚輩稱謂均加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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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素后綴“份”，與其他五個點截然不同。
二、構詞方式
咸寧方言親屬稱謂的構詞方式大致可以分為：單音節式、重疊式、加其他語素三大類。
（一）單音節式
咸寧方言親屬稱謂單音節式眾多，老派通常使用單音節詞來呼稱關系親近的親屬。女口：太、爹、爺、娘、媽、娛、叔、姑、哥、姐、拐、崽、侏女、侄、孫，等。
（二）重疊式
咸寧年輕一代多采用詞根重疊的方式呼稱祖輩、長輩和平輩，如太太（曾祖父母、外曾祖父母）、爹爹（祖父母）、伯伯（伯父）、叔叔（叔父）、姑姑（姑母）、娘娘（姨母）、哥哥、姐姐等。
（三）加其他語素
1?前綴
咸寧方言親屬稱謂有豐富的詞頭。其中，“老”“太”“阿”是比較常用的詞，均具有虛化的意義。
前加“老”。使用前綴“老”的親屬稱謂，一種指年長輩分高，常用在曾祖輩稱謂，如：老太，一種指年幼輩分低，如：老弟、老表等。通山大皈“孫子”敘稱用“老孫”。
前加“太”。使用前綴“太”的親屬稱謂指曾祖輩。女口：太爹、太娛、太公。
前加“阿”，使用前綴“阿”只見于通山大皈主要親屬稱謂，如：阿太、阿母、阿女（敘稱）等。
2.后綴
咸寧方言親屬稱謂后綴主要有：兒、子、的、份。例如，侄兒、侄份、侄子等。“的”綴且只見于赤壁赤馬港“嫂子”為“嫂的”“孫子”為“孫的”，這個后綴只用于晚輩，相當于“份”。
3.加限定成分
咸寧方言親屬稱謂存在許多非虛化的限定成分形式，具體表現為：前加“細”“家”“干”“外”等。
前加“細”。“細”在漢語方言中多用作小稱，但在咸寧方言中還可用于祖輩、長輩和平輩稱謂。使用前綴“細”的親屬稱謂詞如：細爹、細一哥等。咸寧方言親屬稱謂中的“細”還可重疊使用，指眾多親屬稱謂中年齡最小的，例如，細細姑娘（最小的姑母）、細細姨爺（最小的姨父）、細細一哥（最小的姐夫）。
前加“家”。咸寧方言親屬稱謂“家”指外親。使用前綴“家”的親屬稱謂如：家公太、家婆等。
前加“干”“夕卜”，表示外親。“干”只出現在赤壁赤馬港對“岳父”“岳母”的稱謂“干爺”“干娘”；敘稱“外甥、外甥女”和“外孫、外孫女”分別表示子輩和孫輩外親。
三、結語
就我們所見的材料進行歸納，咸寧方言的親屬稱謂是十分豐富的。祖輩稱謂除通山大皈外，以“爹”為詞根最為常見。男性父輩稱謂只有“爺”為核心詞根，女性父輩稱謂以“娘”為常用詞根。年長平輩稱謂大部分以“哥”為核心詞根。年幼平輩稱謂內部基本一致。晚輩稱謂內部相對不一致。在祖輩和平輩稱謂中存在男稱女用現象。通過對咸寧方言親屬稱謂進行梳理，雖然尚存許多問題有待進一步了解討論，但是總結親屬稱謂對咸寧方言的研究提供了較為鮮活的語料和一定的研究依據，為今后的研究提供了參考和借鑒。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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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熊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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