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讀書報告——《鼠疫》
10級 漢語言文學雙學位班 于 強 102123144
阿爾貝·加繆(Albert Camus,1913—1960),法國聲名卓著的小說家、散文家和劇作家,“存在主義”文學的大師。1957年因“熱情而冷靜地闡明了當代向人類良知提出的種種問題”而獲諾貝爾文學獎,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諾獎獲獎作家之一。他出生于阿爾及利亞的蒙多維,童年生活交織著嚴酷的貧窮與簡單的快樂,因為加繆自己曾說:“我曾置身于苦難與陽光之間。”
加繆在他的作品中深刻地揭示出人在異己的世界中的孤獨、個人與自身的日益異化,以及罪惡和死亡的不可避免,但他在揭示出世界的荒誕的同時卻并不絕望和頹喪,他主張要在荒誕中奮起反抗,在絕望中堅持真理和正義,他為世人指出了一條基督教和馬克思主義以外的自由人道主義道路。他直面慘淡人生的勇氣,他“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大無畏精神使他不但以自身實力推動了法國存在主義流派的極大發展,還對本國乃至世界無數讀者的精神起到了難以估量的巨大影響力,他被尊為“歐洲知識分子的良心。”而《鼠疫》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故事為我們講述了鼠疫突然毫無征兆地降臨到了一座平凡甚至有些丑陋的城市里。開始只是老鼠成批地死去,人們只是感到奇怪但并不恐慌,繼續過著忙碌的生活,一心想著怎樣賺錢。后來當瘟疫在市民中也蔓延起來,不斷地奪走人們的生命,里爾醫生堅決要求采取預防措施時,省長、里夏爾等醫生仍只是更多的關注這究竟是不是一場鼠疫,好像確定鼠疫與否才是目前最緊要的事情,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到人們的生命隨時受到瘟疫的威脅。直到瘟疫越來越嚴重的情況下,政府才迫不得已地宣布了這是一場鼠疫,全城實行封鎖。然而,被隔絕起來的市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但不管他們的選擇是什么,他們此時都被看作一個集體,要么一起戰斗,要么一起死亡。故事大概就是這樣,鼠疫中主要是人的心理活動描寫比較多,情節不是很強。
《鼠疫》是加繆獲得1957 年諾貝爾文學獎時的提名作,這部杰作以其“簡潔、明晰、純凈”的獨特藝術風格完美地詮釋出了作者深邃的哲學思想。雖然加繆一直拒絕被貼上“存在主義”的標簽,然而無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是這流派當中的主力,我們從《鼠疫》當中自然可以看出這一鮮明特色。法國存在主義致力于通過表現世界的荒誕性,來還原現代人生存的真實處境,反映出人在這種狀況下的思想情緒、精神危機,以從中提煉出人的本質。因此生存處境就成了他們必須把握的“現象”。在《鼠疫》中,我們能夠看見“荒誕”被表現得淋漓
盡致。法國莫里斯布魯埃茲埃爾曾認為《鼠疫》是一部矛盾的作品。其矛盾又兩個方面,一是既認為人類的荒誕處境是宿命的,不可改變的,卻又認為人必須勇敢的反抗荒誕,以獲得幸福;二是小說的荒誕內容與其載小說形式的傳統審美價值之間的一致性。
我總結《鼠疫》中有兩條主線反映加繆哲學思想。
一、市民宿命論——荒誕存在主義的展現
加繆在《鼠疫》中為我們呈現了一場發生在一個小城里的恐怖的災難,人類在災難的面前,是如此的渺小與卑微,生命又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在鼠疫發生時候,有位巡夜老者說:“要是一次地震就好了,一場劇烈的震動之后,人們也就不談了。點一下多少人死了,多少人活著,事情就完了。但是這該死的瘟疫,就是還沒有得病的人心頭也擺脫不了它”
對待市民,我能用的是一串鼠疫發生后他們的心情心情變化來概括。
奇怪、擔心 死老鼠出現到幾百只 震驚 看門人米歇爾的死 恐慌 封城后病人及家屬隔離治療不信任的驚恐 死亡人數大增 沮喪、沉默 親人分別 流放感 鼠疫的狂撲發展 無視一切—— 強烈的生活欲望 進入鼠疫境界
進入鼠疫境界時,這境界越是平淡無奇,對他們的影響也越大。沒有一個人還有什么崇高的情感,大家的情感同樣平凡單調。剩下的人中不是喝喝酒,就是照料病人;不是無精打采,便是精疲力盡;不是把卡片歸桂檔,就是聽聽唱片。大家都彼此彼此,已不再挑這揀那的了。鼠疫將辨別優劣的能力一掃而盡,這點可以清楚的看出來。沒有人在購買衣服和食物的時候再計較質量,來著不拒,一概接受。
《鼠疫》形象地反映他那個時代的人一些深刻的矛盾。這部小說在藝術風格上也有獨到之處,而且全篇結構嚴謹,生活氣息濃郁,人物性格鮮明,加繆堅持個人主義的立場,認為個人應置于一切的首位,是荒誕社會主義的體現;但在發現強調“個人絕對自由”的存在主義并不能解決資產階級社會生存的矛盾時,加繆終于回到傳統的資產階級人道主義中去尋求解答他一直在苦思冥想的“人類的出路在何處”的問題。
二、為集體利益反抗者形象——加繆思想發生轉變的標志
加繆和薩特兩者荒謬意識重大區別在于薩特強調行動,而加繆老在猶疑不定。他們都反對虛無,宣揚反抗,然而加繆的反抗和薩特的反抗是不同的,加繆的反抗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即不在于你怎么做,而在于你怎么想,有點精神勝利法的味道,但這種辦法使反抗成為一種絕對可能的東西。在他的小說中,除了《鼠疫》外,行動幾乎沒有什么意義,《鼠疫》被看做是加繆思想的轉變。
其次,真正能夠代表加繆理想的,是塔魯、里厄和朗貝爾等一批勇于反抗的鮮活人物。他們并非什么拔高的英雄,正如里厄所說:“人類的得救,這個字眼對我說來太大了。我沒有這么高的精神境界。我是對人的健康感興趣,首先是人的健康。”
故事的主人公是里厄醫生,同時在作品的最后,里厄承認自己就是故事的敘述者,他堅持著以一個客觀見證人的語氣來做記錄。他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他關心人們的生死,關注他人的幸福,并且在鼠疫這場災難中獻身于自己的事業之中,是一個人道主義者。在一開始,里厄就能用理性來分析災難,他甚至不顧及自己的生命安危與遠在他鄉身患重病的妻子,他想的只是怎樣能挽救人們的性命。他在無形當中反抗著這個荒誕的社會。
塔魯向里厄提出組織志愿防疫隊的計劃。為的是讓那時城中的那些冒著生命危險的人說,他們要確定的是:他們是否已被卷入鼠疫,以及應不應該同鼠疫作斗爭。從此,斗爭的同道者被組織起來開始行動。
老卡爾斯特滿懷信心,使出全部力量,就地取材制造血清。最后鼠疫消失也不知是否是這血清的功效,但醫生們采取的種種措施的確使鼠疫遭到了圍攻。
市政府的一位年老的小職員格朗。朗格一生中都在追求著自己能作為一名作家而出名,他一直反復研究著一句話:在五月的一個美麗的清晨,一位苗條的女騎士跨著一匹華麗的騮牝馬的花叢中穿過樹林小徑……幻想著有一天出版社的人對他“脫帽致敬”,我想應該是他對前妻的思念。現在也進入了鼠疫隊的工作,擔任秘書。
較上面這些人,更應該提到的戰士是朗貝爾。這個年輕的記者為了采訪而偶入奧蘭城,當鼠疫爆發被困此城之初,他一心只想著如何離開這兒去和未婚妻團聚。因為對于身為異鄉客的他來說,這座陌生的城市并未與他有過同呼吸共命運的交集和重疊,他不過一個偶然的過客,甚至和此城的人都未曾有過深入的了解和來往。所謂的“共同利益”于他只是一種抽象的概念,如果要因之而抹殺個人的幸福,無疑是對人道主義的背叛。就如書中所說:“
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值得人們為了它而舍棄自己的所愛。”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當真切地體驗了此地民居的甘甜苦辣、親眼目睹了塔魯、里厄一行人的勇氣和無私,尤其是得知里厄同樣與妻子默默忍受著離別的無奈與凄楚之后,他的內心開始一點點猶豫、面臨著前所未有過的掙扎。在最后也是僅有的一次逃生機會遲遲而來的時候,他選擇了留守,投入到鼠疫防疫隊里來。
在這座城市中,盡管每個人的觀點不同,但對生活的希望、對生命的留戀卻是共同持有的。在鼠疫的籠罩下,加繆不再像在《西西弗的神話》中那樣只是一味地強調個人的命運,因為“個人的命運已不存在了,有的只是集體的遭遇,一邊是鼠疫,一邊是眾人共同的感受。”因此,才有了那樣一群以里厄醫生為首的反抗者。作為反抗的英雄,他們不再只是關注個人的安危與命運,而是努力找尋克服鼠疫以拯救大家的辦法。就如塔魯為了斗爭鼠疫而最終獻出了生命,就是這些勇敢的個體解救了了整個奧蘭的市民。這就不同于局外人那么逆來順受,事不關己,可以看做是是加繆思想的轉變標志。
三、《鼠疫》是一本寓言式的小說
當然《鼠疫》也是一本寓言式的小說,這是第二個觀點。“鼠疫”也并不僅僅指一場可怖的
瘟疫,而且有多重更深刻的含義。首先,這個故事表現了人類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毀滅性的惡時,所作出的種種與道德相關的不同的選擇,有逃跑,有逃避躲避,有積極戰斗,有宣揚宗教思想的言說者等等,“鼠疫”在這里代表的是一種“惡”的象征。而且,這是一部二戰期間寫成的小說,此時的法國正處于被占領的時期。加繆創造這樣一部小說,正是想表達他對戰爭的看法。因此“鼠疫”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法西斯勢力。鼠疫,意味著痛苦、流亡、死亡、分離、惡勢力等,而正是這些構成了人們的命運。
《鼠疫》帶給我最大的啟迪便是,人既然活著,就不能沒有靈魂,不能只是從早到晚忙著掙錢,而忽略了最可貴的感情,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其實,奧蘭城不也正是代表了我們現在生活的城市。人們每天忙碌,不對任何有關自己生活之外的事情抱有幻想,更不用說理想了,早已被生活所磨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所以正是像加繆所說的:“每個人都患有瘟疫,無人能幸免。”雖然我們作為個人無力改變這種現狀,但是我們可以像里厄醫生一樣,去蔑視這一切,這也是一種反抗。人的本質和價值是自己進行選擇的,我們要積極地去面對這一切,去承擔自己應有的責任,創造屬于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