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長相思三首》詩詞賞析

【 導語】李?（701年－762年），字太?，號青蓮居?，?號“謫仙?”，是唐代偉?的浪漫主義詩?，被后?譽為“詩

仙”，與杜甫并稱為“李杜”，為了與另兩位詩?李商隱與杜牧即“?李杜”區別，杜甫與李??合稱“?李杜”。李?有《李太?

集》，詩作多為醉時所寫，代表作有《望廬?瀑布》《?路難》《蜀道難》《將進酒》《梁甫吟》《早發?帝城》等。下?是

?憂考為?家帶來的李?《長相思三?》及賞析，歡迎?家閱讀。

長相思三?

唐代：李?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井闌，微霜凄凄簟?寒。

孤燈不*欲絕，卷帷*空長嘆。

美?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天，下有淥?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難。

長相思，摧?肝。

?*盡花含煙，?明欲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傳，愿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時橫波?，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

美?在時花滿堂，美?去后花馀床。

床中繡被卷不寢，?今三載聞余?。

?亦竟不滅，?亦竟不來。

相思黃葉落，?露濕青苔。

美?在時，有鮮花滿堂；美?去后，只剩下這寂寞的空床。

床上卷起不睡的錦繡襲被，?今三年猶存曇?。

??是經久不潤了，??竟也有去?回。

這黃葉飄髦更增添了多少相思？

露?都已沾濕了門外的青苔。

注釋

長相思：屬樂府《雜曲歌辭》，常以“長相思”三字開頭和結尾。

絡緯：昆?名，?名莎雞，俗稱紡織娘。?井闌：精美的井欄。

簟：供坐臥?的?席。

淥：清澈。

關?難：關?難渡。

欲素：?作“如素”。素：潔?的絹。

趙瑟：?作弦樂器，相傳古代趙國?善奏瑟。

落：?作“盡”。

濕：?作“點”。

賞析

其?

這?詩?致可分兩段。第?段從篇??“美?如花隔云端”，寫詩中?“在長安”的相思苦情。詩中描繪的是?個孤棲幽獨者

的形象。他（或她）居處?不華貴──這從“?井闌”可以窺見，但內?卻感到寂寞和空虛。作者是通過環境?氛層層渲染的?

法，來表現這??物的感情的。先寫所聞──階下紡織娘凄切地鳴叫。?鳴則歲時將晚，孤棲者的落寞之感可知。其次寫肌膚

所感，正是“霜送曉寒侵被”時候，他更不能成眠了。“微霜凄凄”當是通過逼?寒?感覺到的。?“簟?寒”更暗?出其?已不眠?

起。眼前是“羅帳燈昏”，益增愁思。?個“孤”字不僅寫燈，也是?物?理寫照，從?引起?番思念。“思欲絕”（猶?想煞?）可

見其情之苦。于是進?寫卷帷所見，那是?輪可望?不可即的明?呵，詩??中想起什么呢，他發出了?可奈何的?聲長嘆。

這就逼出詩中關鍵的?語：“美?如花隔云端。”“長相思”的題意到此?才具體表明。這個為詩中?想念的如花美?似乎很近，

近在眼前；卻到底很遠，遠隔云端。與???樣，可望?不可即。由此可知他何以要“空長嘆”了。值得注意的是，這句是詩中

的單句（獨?句），給讀者的印象也就特別突出，可見這?形象正是詩?要強調的。

以下直到篇末便是第?段，緊承“美?如花隔云端”句，寫?場夢游式的追求。這頗類屈原《離*》中那“求?”的?幕。在詩

?浪漫的幻想中，詩中?夢魂飛揚，要去尋找他所思念的??。然?“天長地遠”，上有幽遠難極的?天，下有波瀾動蕩的淥

?，還有重重關?，盡管追求不已，還是“兩處茫茫皆不見”。這?，詩?的想象誠然奇妙飛動，?詩句的?情也配合極好。“青

冥”與“?天”本是?回事，寫“波瀾”似亦不必兼?“淥?”，寫成“上有青冥之?天，下有淥?之波瀾”頗有犯復之嫌。然?，如徑

作“上有?天，下有波瀾”（歌?中可雜?短句），卻?為減?，怎么讀也不夠味。?原來帶“之”字、有重復的詩句卻顯得?調

曼長好聽，且能形成詠嘆的語感，正《詩?序》所謂“嗟嘆之不?，故永歌之”（“永歌”即拉長聲調歌唱），能傳達?限感慨。

這種句式，為李?特別樂?，它如“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棄我去者，昨?之?不可留；亂我?者，今?之?多煩憂”、“君不

見黃河之?天上來”等等，句中“之難”、“之?”、“之?”從?意看不必有，?從?情上看斷不可?，??情于詩是?關緊要的。

再看下兩句，從語意看，詞序似應作：天長路遠關?難（度），夢魂不到（所以）魂飛苦。寫作“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

關?難”，不僅是為趁韻，且運?連珠格形式，通過綿延不斷之聲?以狀關?迢遞之愁情，可謂辭清意婉，?分動?。由于這

個追求是沒有結果的，于是詩以沉重的?嘆作結：“長相思，摧?肝！”“長相思”三字回應篇?，?“摧?肝”則是“思欲絕”在情緒

上進?步的發展。結句短促有?，給?以執著之感，詩情雖則悲慟，但絕?萎靡之態。

此詩形式勻稱，“美?如花隔云端”這個獨?句把全詩分為篇幅均衡的兩部分。前?由兩個三?句發端，四個七?句拓展；

后?由四個七?句敘寫，兩個三?句作結。全詩從“長相思”展開抒情，?于“長相思”?語收攏。在形式上頗具對稱整飭之美，

韻律感極強，?有助于抒情。詩中反復抒寫的似乎只是男?相思，把這種相思苦情表現得淋漓盡致；但是，“美?如花隔云

端”就不象實際?活的寫照，?顯有托興意味。何況我國古典詩歌?具有以“美?”喻所追求的理想?物的傳統，如《楚辭》“恐

美?之遲暮”。?“長安”這個特定地點更暗?這?是?種政治的托寓，表明此詩的意旨在抒寫詩?追求政治理想不能實現的苦

悶。就此??，此詩詩意?深含于形象之中，隱然不露，具備?種蘊藉的風度。

其?

此詩?句“?*盡花含煙，?明如素愁不眠”，開篇造境，渲染了愁苦迷蒙的相思?氛，暮?低沉煙霧繚繞的景物特征使?感

到?種深深的壓抑之感，奠定了整?詩的悲涼調?。?陽斜暮，漸漸西沉，?簇花叢在低沉的暮??顯得朦朦朧朧，如被煙霧

纏繞。這種如煙似夢的感知顯然部分來源于思婦的眼睛，來源于思婦被相思愁緒緊緊包裹的內?。牽腸掛肚的相思使思婦所觀

所感的?切都帶上了濃重的憂郁?彩，不獨花朵，也?煙霧使然。?夜拉開帷幕，思婦卻沒有進?夢鄉，對丈夫切切的思念使

她輾轉反側?法成眠。更可惱的，是那?輪明?，依舊發出如絹如素光潔皎然的光輝，透過孤獨的窗欞，攪得多情??緒難

寧。在這句詩中，代表著團圓的明?，因其特定情境?被詩?塑造成?個冷漠的、不解離?情懷的形象。北宋晏殊《蝶戀花》

有“明?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也是這個意思。?對??如?良?美景，思婦卻只能讓他虛設，想起從前種種，?顆?

久久不得平靜。雖然思念只是徒勞，卻也??情愿，??睡眠。“?”與“?”在交替，?晝與?夜在輪回，思婦的相思也像波浪

中的?船，翻騰不息，相思之苦，也只有思婦最為明了。詩??“愁”字把這種感情明?地表達出來。

接下來詩?描寫了?法安睡的思婦，只好在?下彈?曲哀傷凄美的琴瑟，在回憶和期待中與?上?夫唱婦隨。是有“趙瑟

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兩句，琴瑟合鳴，鴛鴦鳳凰都是?來喻指*美滿之意，詩?在這?互?見義，旨在表達思婦望夫

?切???法排解的愁緒。琴瑟都作為傳情達意之物，?于“蜀琴”，更被?傳說與司馬相如卓?君的愛情故事有所關聯。但如

今琴瑟獨鳴，鳳凰曲難成，原本以為可以?頭到?長相廝守的?對鴛鴦，竟然也天各??，思婦的傷情可想?知。就連這思君

念君為君彈奏的??相思之曲，也?法令?上?聽到，關?重重，天遙地遠，縱有動聽的?符，?彈于誰聽呢？

緊承這個疑問，作者繼續寫出，“此曲有意??傳，愿隨春風寄燕然”。曲中真意，綺麗動?，但此情此曲，卻??為我傳

遞，思婦惆悵抱憾也于事?補。只有忽發奇想，托明?和煦的春風飛往燕然，送到夫君的??，帶去我的相思。燕然?遠在塞

北邊疆，就算把相思曲寄到?能如何呢？范仲淹有詩云“濁酒?杯家萬?，燕然未勒歸?計”可做此詩的?個補充。只要邊疆未

靖，那么重逢之念便是惘然。只是思婦的?點聊勝于?的假想罷了。但不管怎樣，詩?的奇特想象仍然令?驚嘆，思婦情之

真、情之切，也令?為之唏噓。

“憶君迢迢隔青天”獨?成句，?承上啟下，以青天的夸張?喻兩?相隔萬?，從?引出下?思婦回到現實，顧影?憐獨?

凄涼的描寫。

這四句詩可以看作是同?個情形的表達，思婦攬鏡?照，發現??容顏憔悴，不禁悲從中來?法斷絕。“昔?橫波?，今

成流淚泉”是唐時名句，形象?巧妙、夸張?令?信服地寫出了相思成空的思婦的哀傷之狀。曾經清澈如?明眸善睞的雙眼，

?今卻成了流淚不?的兩眼清泉，如此的想象和夸張讓思婦的形象更具靈動的?彩，藝術之美感也更加深???。如“?帶漸

寬終不悔，為伊銷得?憔悴”?樣，令?為之動容。

“不信妾腸斷，歸來看取明鏡前”?句則深得含蓄雋永之妙，以思婦的?吻直抒對丈夫的思念，與前?句相得益彰。思婦不

關???的容顏憔悴，也不擔???雙眼如淚泉，反?殷殷的希望，丈夫能夠早?出現，哪怕他不相信??切膚??的思念也

?所謂，只要他早?歸來，斷腸?也就?滿意?了。所謂“不信”云云，?須深究，只是*倆的竊竊私語，取鏡相照，更是帶有了

閨房親密的意味，顯然，在詩?奇特的構思中，在思婦恍惚的思念中，?切?都進?了想象。

其三

這?詩?題為《贈遠》，?題為《閨情》，?《全唐詩》卷??五把它與前兩?收在?起，題為《雜曲歌辭·長相思三

?》。

這?詩開頭“美?在時花滿堂，美?去后馀空床”兩句詩，是寫美?“在時”和“去后”?靈的巨?落差。美?在時，鳥語花?，

滿堂?輝；美?去后，花?凋落，只留下?張空空的床。這?并不是說滿堂真的有花?盛開，?是因為有了美?的存在，?靈

的花?繽紛爛漫，姹紫嫣紅。有美??在我堂，滿室?輝留余?。因為屋??有美?的?影，有美?的?笑，有美?的步態，

?切便鮮活起來，靈動起來，也便有了流動的?韻和?彩。只因美?在側，花是艷的，天是藍的，風是柔的，?是潤的。?

今，物是??，只有?張空閑著的床，再也不想去觸碰。

詩?不?他物，只選擇?張空床，來突出美?離去后的孤獨寂寞，是很具匠?的。看到床，他想到了什么呢？他?概想到

曾經的床笫之歡，想到了美?的冰肌??，想到了美?的溫柔纏綿，想到了美?的嬌羞軟語吧。美?在懷時，他度過了多少個

*的夜晚。良宵苦短，??庸起，那相愛相守的?幕幕，?今，都化作了夢。美?在時，越是幸福快樂，她離去后就越是孤苦

和思念。

美?離開后，床上的繡被也被卷了起來，三年后還能聞到美?的余?。??繚繞不絕，?美?還沒有回來。多少相思，多

少難眠之夜，?復??，年復?年。其實不是那??真的還在，那是相思者思念?極的嗅覺錯亂。被擱置了三年的空床，被卷

起了三年的繡被，不可能會還留有??。

花和床本是?情物，但?旦與??喜歡的?有關，便涂抹上了感*彩。所以，杜甫才會有“感時花濺淚”。《詩經·邶風·靜

?》中，那個年輕的男?等著?儀的??，沒有等著，抓?撓腮之際，擺弄著??送他的荑草，欣喜地吟唱到：“?牧歸荑，

洵美且異。匪?之為美，美?之貽。”在他的眼?，荑草美得出奇，但這并不是荑草真的很美，?是美?送給他的，飽含著愛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