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4日發(fā)(作者:寫景作文四百字)

《資治通鑒·肥水之戰(zhàn)》原文及翻譯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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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資治通鑒·肥水之戰(zhàn)》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肥水之戰(zhàn)》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太元七年……冬,十月,秦王堅會群臣于太極殿,議曰:“自吾承業(yè),垂三十載,四方略定,唯東南一隅,未沾王化。今略計吾士卒,可得九十七萬,吾欲自將以討之,何如?”秘書監(jiān)朱肜曰:“陛下恭行天罰,必有征無戰(zhàn),晉主不銜璧軍門,則走死江湖,陛下返中國士民,使復其桑梓,然后后回輿東巡,告成岱宗,此千載一時也!”堅喜曰:“是吾志也。”
尚書左仆射權翼日:“昔紂為無道,三仁在朝,武王猶為之旋師。今晉雖微弱,未有大惡。謝安、桓沖皆江表偉人,君臣輯睦,內外同心。以臣觀之,未可圖也。”堅嘿然良久,曰:“諸君各言其志。”
太子左衛(wèi)率石越曰:“今歲鎮(zhèn)守斗①,福德在吳。伐之,必有天殃。且彼據長江之險,民為之用,殆未可伐也!”堅曰:“昔武王伐紂,逆歲違卜。天道幽遠,未易可知。夫差、孫皓皆保據江湖,不免于亡。今以吾之眾,投鞭于江,足斷其流,又何險之足恃乎!”對曰:“三國之君皆淫虐無道,故敵國取之,易于拾遺。今晉雖無德,未有大罪,愿陛下且案兵積谷,以待其釁。”于是群臣各言利害,久之不決。堅曰:“此所謂筑室道旁,無時可成。吾當內斷于心耳!”
群臣皆出,獨留陽平公融,謂之曰:“自古定大事者,不過一二臣而已。今眾言紛紛,徒亂人意,吾當與汝決之。”對曰:“今伐晉有三難:天道不順,一也;晉國無釁,二也;我數戰(zhàn)兵疲,民有畏敵之心,三也。群臣言晉不可伐者,皆忠臣也,愿陛下聽之。”堅作色曰:“汝亦如此,吾復何望!吾強兵百萬,資仗如山;吾雖未為令主,亦非暗劣。乘累捷之勢,擊垂亡之國,何患不克,豈可復留此殘寇,使長為國家之憂哉!”融泣曰:“晉未可滅,昭然甚明。今勞師大舉,恐無萬
全之功。且臣之所憂,不止于此。陛下寵育鮮卑、羌、羯,布滿畿甸,此屬皆我之深仇。太子獨與弱卒數萬留守京師,臣懼有不虞之變生于腹心肘掖,不可悔也。臣之頑愚,誠不足采;王景略一時英杰,陛下常比之諸葛武侯,獨不記其臨沒之言乎!”堅不聽。于是朝臣進諫者眾,堅曰:“以吾擊晉,校其強弱之勢,猶疾風之掃秋葉,而朝廷內外皆言不可,誠吾所不解也!”
(選自《資治通鑒·肥水之戰(zhàn)》)
【注】①歲鎮(zhèn)守斗:歲,木星;鎮(zhèn),土星;斗,星宿名。斗宿的分野在吳地(東晉占據吳地,吳即東晉)。《漢書·天文志》:“歲星所在,國不可伐。”下文“福德在吳”也是此意。
譯文:
太元七年……冬天的十月,秦王苻堅在太極殿會見群臣,苻堅提議說:“自從我繼承了大業(yè),至今將近三十年,四方大體上安定,只有東南方的那一塊地方,還沒有蒙受君王的教化。現在約略計算我的士兵,能夠達到九十七萬人,我想親自率兵去征討他們,怎么樣?”秘書監(jiān)朱肜說:“陛下奉行天意懲罰東晉,一定能不戰(zhàn)而勝,如果東晉的國君不口銜璧玉到軍門(投降稱臣),就一定會逃跑客死他鄉(xiāng)。陛下使(逃難到南方去的)中原士民回到他們的家鄉(xiāng),然后調轉車駕東巡,在泰山祭告天地慶祝大功告成,這是一千年才有的一個時機啊。”苻堅高興地說:“這就是我的愿望啊。”
尚書左仆射權翼說:“過去商紂王無道,但微子、箕子、比干三位仁人在朝,周武王尚且因此而撤兵。如今東晉雖然衰微弱小,但沒有大的罪惡,謝安、桓沖又都是江南一帶才識卓越的人,他們君臣和睦,內外同心,以我來看,不可圖謀!”苻堅沉默了很長時間,說:“諸君各自說說自己的意見。”
太子左衛(wèi)率石越說:“今年木星和土星守護吳地(東晉),福德都在東晉一邊,攻打他們必然遭致上天的災禍,而且他們依仗著長江的天險,百姓為他們所用,恐怕不可以攻打他們啊。”苻堅說:“過去周武王攻打紂王,違背太歲和卦辭。天理幽深,不易明白。吳王夫差和三國時期吳王孫浩都依仗著長江及兩岸的湖泊,仍不能免于滅亡。如
今憑借我眾多的士卒,向長江投去馬鞭,足以使它斷流,他們又能依仗什么天險呢!”石越回答說:“被滅亡的三個君主都是荒淫無道的昏君,因此敵國打敗他們,比從地上撿起東西來還要容易。現在的晉國雖然沒有德行,但也沒有大的罪行,希望陛下暫且按兵不動,囤積糧谷,來等待晉國的罪過。”在這種情況下群臣各自陳說利處和弊處,很長時間不能決定下來。苻堅說:“這就是所謂的在道路邊建造房屋,沒有什么時候能夠造成。我應該由自己來決斷。”
眾大臣都出去了,只留下了陽平公苻融。苻堅對他說:“自古決定大事的,只不過一兩個大臣而已。現在眾說紛紜,白白地擾亂人心。我應當與你一同決定此事。”苻融回答說:“現在攻打晉國有三個不利因素:天理不順,這是其一;晉國自身沒有罪過,這是其二;我軍征戰(zhàn)頻繁,士兵疲憊不堪,百姓也產生了畏敵之心,這是其三。群臣當中說晉國不可攻打的人,都是忠臣,希望陛下能夠聽從他們的意見。”苻堅變了臉色說:“你也像這樣,我還指望誰呢!我有百萬強兵,財物兵器堆積如山;我雖然不是什么賢明的國君,但也并非昏庸之人。乘著捷報頻傳的勢頭,去攻打垂死掙扎的國家,為何還要擔心不能攻克呢?怎能再留下這些殘敵,讓他們長久地成為國家的憂患呢!”苻融哭泣著說:“晉國不可以消滅,這是很顯然的事情。如今使軍隊勞頓,大舉出兵,恐怕不會取得萬無一失的成功。況且我所擔憂的,還不止這些。陛下寵信厚養(yǎng)鮮卑人、羌人、羯人,使們遍布京城地區(qū),這些人是我們深深仇恨的大敵。如果只留下太子和幾萬弱兵守衛(wèi)京師,我擔心在京師會有不能預料的嚴重變故發(fā)生,到那時后悔就來不及了。(如果)我見解愚拙,果真不值得采納;(那么)王景略是當代杰出的人士,陛下時常把他比作諸葛亮,難道您不記他的臨終遺言嗎!”苻堅仍然不聽。在這種情況下朝臣紛紛向苻堅進諫,苻堅說:“憑借我們的實力攻打晉朝,比較雙方的強弱之勢,(前秦攻打東晉)猶如疾風掃秋葉一樣輕松,然而朝廷內外卻都說不能攻打,這確實是我所不理解的!”
《資治通鑒·肥水之戰(zhàn)》
2、《資治通鑒·肥水之戰(zhàn)》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肥水之戰(zhàn)》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太元七年……冬,十月,秦王堅會群臣于太極殿,議曰:“自吾承業(yè),垂三十載,四方略定,唯東南一隅,未沾王化。今略計吾士卒,可得九十七萬,吾欲自將以討之,何如?”秘書監(jiān)朱肜曰:“陛下恭行天罰,必有征無戰(zhàn),晉主不銜璧軍門,則走死江湖,陛下返中國士民,使復其桑梓,然后后回輿東巡,告成岱宗,此千載一時也!”堅喜曰:“是吾志也。”
尚書左仆射權翼日:“昔紂為無道,三仁在朝,武王猶為之旋師。今晉雖微弱,未有大惡。謝安、桓沖皆江表偉人,君臣輯睦,內外同心。以臣觀之,未可圖也。”堅嘿然良久,曰:“諸君各言其志。”
太子左衛(wèi)率石越曰:“今歲鎮(zhèn)守斗①,福德在吳。伐之,必有天殃。且彼據長江之險,民為之用,殆未可伐也!”堅曰:“昔武王伐紂,逆歲違卜。天道幽遠,未易可知。夫差、孫皓皆保據江湖,不免于亡。今以吾之眾,投鞭于江,足斷其流,又何險之足恃乎!”對曰:“三國之君皆淫虐無道,故敵國取之,易于拾遺。今晉雖無德,未有大罪,愿陛下且案兵積谷,以待其釁。”于是群臣各言利害,久之不決。堅曰:“此所謂筑室道旁,無時可成。吾當內斷于心耳!”
群臣皆出,獨留陽平公融,謂之曰:“自古定大事者,不過一二臣而已。今眾言紛紛,徒亂人意,吾當與汝決之。”對曰:“今伐晉有三難:天道不順,一也;晉國無釁,二也;我數戰(zhàn)兵疲,民有畏敵之心,三也。群臣言晉不可伐者,皆忠臣也,愿陛下聽之。”堅作色曰:“汝亦如此,吾復何望!吾強兵百萬,資仗如山;吾雖未為令主,亦非暗劣。乘累捷之勢,擊垂亡之國,何患不克,豈可復留此殘寇,使長為國家之憂哉!”融泣曰:“晉未可滅,昭然甚明。今勞師大舉,恐無萬全之功。且臣之所憂,不止于此。陛下寵育鮮卑、羌、羯,布滿畿甸,此屬皆我之深仇。太子獨與弱卒數萬留守京師,臣懼有不虞之變生于腹心肘掖,不可悔也。臣之頑愚,誠不足采;王景略一時英杰,陛下常比之諸葛武侯,獨不記其臨沒之言乎!”堅不聽。于是朝臣進諫者眾,堅曰:“以吾擊晉,校其強弱之勢,猶疾風之掃秋葉,而朝廷內外皆言不可,誠吾所不解也!”
(選自《資治通鑒·肥水之戰(zhàn)》)
【注】①歲鎮(zhèn)守斗:歲,木星;鎮(zhèn),土星;斗,星宿名。斗宿的分野在吳地(東晉占據吳地,吳即東晉)。《漢書·天文志》:“歲星所在,國不可伐。”下文“福德在吳”也是此意。
譯文:
太元七年……冬天的十月,秦王苻堅在太極殿會見群臣,苻堅提議說:“自從我繼承了大業(yè),至今將近三十年,四方大體上安定,只有東南方的那一塊地方,還沒有蒙受君王的教化。現在約略計算我的士兵,能夠達到九十七萬人,我想親自率兵去征討他們,怎么樣?”秘書監(jiān)朱肜說:“陛下奉行天意懲罰東晉,一定能不戰(zhàn)而勝,如果東晉的國君不口銜璧玉到軍門(投降稱臣),就一定會逃跑客死他鄉(xiāng)。陛下使(逃難到南方去的)中原士民回到他們的家鄉(xiāng),然后調轉車駕東巡,在泰山祭告天地慶祝大功告成,這是一千年才有的一個時機啊。”苻堅高興地說:“這就是我的愿望啊。”
尚書左仆射權翼說:“過去商紂王無道,但微子、箕子、比干三位仁人在朝,周武王尚且因此而撤兵。如今東晉雖然衰微弱小,但沒有大的罪惡,謝安、桓沖又都是江南一帶才識卓越的人,他們君臣和睦,內外同心,以我來看,不可圖謀!”苻堅沉默了很長時間,說:“諸君各自說說自己的意見。”
太子左衛(wèi)率石越說:“今年木星和土星守護吳地(東晉),福德都在東晉一邊,攻打他們必然遭致上天的災禍,而且他們依仗著長江的天險,百姓為他們所用,恐怕不可以攻打他們啊。”苻堅說:“過去周武王攻打紂王,違背太歲和卦辭。天理幽深,不易明白。吳王夫差和三國時期吳王孫浩都依仗著長江及兩岸的湖泊,仍不能免于滅亡。如今憑借我眾多的士卒,向長江投去馬鞭,足以使它斷流,他們又能依仗什么天險呢!”石越回答說:“被滅亡的三個君主都是荒淫無道的昏君,因此敵國打敗他們,比從地上撿起東西來還要容易。現在的晉國雖然沒有德行,但也沒有大的罪行,希望陛下暫且按兵不動,囤積糧谷,來等待晉國的罪過。”在這種情況下群臣各自陳說利處和弊處,很長時間不能決定下來。苻堅說:“這就是所謂的在道路邊建造房屋,
沒有什么時候能夠造成。我應該由自己來決斷。”
眾大臣都出去了,只留下了陽平公苻融。苻堅對他說:“自古決定大事的,只不過一兩個大臣而已。現在眾說紛紜,白白地擾亂人心。我應當與你一同決定此事。”苻融回答說:“現在攻打晉國有三個不利因素:天理不順,這是其一;晉國自身沒有罪過,這是其二;我軍征戰(zhàn)頻繁,士兵疲憊不堪,百姓也產生了畏敵之心,這是其三。群臣當中說晉國不可攻打的人,都是忠臣,希望陛下能夠聽從他們的意見。”苻堅變了臉色說:“你也像這樣,我還指望誰呢!我有百萬強兵,財物兵器堆積如山;我雖然不是什么賢明的國君,但也并非昏庸之人。乘著捷報頻傳的勢頭,去攻打垂死掙扎的國家,為何還要擔心不能攻克呢?怎能再留下這些殘敵,讓他們長久地成為國家的憂患呢!”苻融哭泣著說:“晉國不可以消滅,這是很顯然的事情。如今使軍隊勞頓,大舉出兵,恐怕不會取得萬無一失的成功。況且我所擔憂的,還不止這些。陛下寵信厚養(yǎng)鮮卑人、羌人、羯人,使們遍布京城地區(qū),這些人是我們深深仇恨的大敵。如果只留下太子和幾萬弱兵守衛(wèi)京師,我擔心在京師會有不能預料的嚴重變故發(fā)生,到那時后悔就來不及了。(如果)我見解愚拙,果真不值得采納;(那么)王景略是當代杰出的人士,陛下時常把他比作諸葛亮,難道您不記他的臨終遺言嗎!”苻堅仍然不聽。在這種情況下朝臣紛紛向苻堅進諫,苻堅說:“憑借我們的實力攻打晉朝,比較雙方的強弱之勢,(前秦攻打東晉)猶如疾風掃秋葉一樣輕松,然而朝廷內外卻都說不能攻打,這確實是我所不理解的!”
《資治通鑒·肥水之戰(zhàn)》
3、《資治通鑒·后唐紀·安重誨》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后唐紀·安重誨》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安重誨,應州人也。重誨少事明宗,為人明敏謹恪。
初,帝義子從珂與安重誨飲酒爭言,從珂歐重誨,重誨終銜之。至是,重誨用事,時從珂為河中節(jié)度使,重誨屢短之于帝,帝不聽。重誨乃矯以帝命諭河東牙內指揮使楊彥溫使逐之。是日從珂出城閱馬彥溫勒兵閉門拒之從珂使人扣門詰之曰吾待汝厚何為如是對曰彥溫非
敢負恩受樞密院宣耳請公入朝。從珂止于虞鄉(xiāng),遣使以狀聞。帝問重誨曰:“彥溫安得此言?”對曰:“此奸人妄言耳,宜速討之。”帝疑之,欲誘致彥溫訊其事。重誨固請發(fā)兵擊之,乃命步軍都指揮使藥彥稠將兵討之。帝令彥稠必生致彥溫,欲面訊之。從珂知為重誨所構,馳入自明。
帝目不知書,四方奏事皆令安重誨讀之,重誨亦不能盡通,乃奏稱:“臣徒以忠實之心事陛下,得典樞機,今事粗能曉知,至于古事,非臣所及。愿仿前朝侍講、侍讀、近代直崇政、樞密院,選文學之臣與之共事,以備應對。”乃置端明殿學士。
安重誨以孔循少侍宮禁,謂其諳練故事,知朝士行能,多聽其言。朝廷議置相,循薦太常卿崔協;任圜欲用御史大夫李琪。循力沮之,謂重誨曰:“李琪非無文學,但不廉耳。宰相但得端重有器度者,足以儀刑多士矣。”他日議于上前,上問誰可相者,重誨以協對。圜曰:“重誨未悉朝中人物,為人所賣。協雖名家,識字甚少。臣既以不學忝相位,奈何更益以協,為天下笑乎!”上曰:“宰相重任,卿輩更審議之。吾在河東時見馮__多才博學,與物無競,此可相矣。”既退,孔循不揖,拂衣徑去。重誨私謂圜曰:“今方乏人,協且備員,可乎?”圜曰:“明公舍李琪而相崔協,是猶棄蘇合之丸,取蜣之轉也。”循與重誨共事,日短琪而譽協,癸亥,竟以端明殿學士馮道及崔協并為中書侍郎。
(選自《資治通鑒·后唐紀》有刪改)
譯文:
安重誨,是應州人。安重誨年輕的時候侍奉明宗,為人聰明敏銳,謹慎恭敬。
以前,后唐明宗的養(yǎng)子李從珂與安重誨曾在飲酒時爭吵,李從珂毆打安重誨,安重誨始終記恨他。到此時,安重誨掌權用事,當時李從珂任河中節(jié)度使,安重誨多次在明宗面前說他的壞話,明宗不聽。安重誨便假造明宗意旨,諭令河中牙內指揮使楊彥溫驅逐他。這一天,李從珂出城檢閱戰(zhàn)馬,楊彥溫領兵關了城門,拒絕讓他進城。李從珂命人扣門,質問他說:“我待你很厚重,你怎么能這樣做?”楊彥溫回
答說:“我彥溫不敢對您負恩,我是受樞密院的宣示,請您入朝。”李從珂暫駐扎在虞鄉(xiāng),派使者把情況向朝廷報告。明宗問安重誨說:“楊彥溫怎么能這么說呢?”安重誨回答說:“這是壞人楊彥溫的胡說,應該趕快派兵征討他。”明宗懷疑此事,想把楊彥溫來訊問情況。安重誨堅持請求派兵攻打楊彥溫,朝廷便命令步軍都指揮使藥彥稠統(tǒng)兵討伐他。明宗指令藥彥稠:“務必把楊彥溫活著抓回來,我要當面訊問他。”李從珂知道是被安重誨所陷害,趕快入朝自己進行表白。
后唐帝不識字,四面八方的奏書都讓安重誨讀給他聽,安重誨也不能全部通曉,于是上奏說:“臣只以忠誠的心來侍奉陛下,得以掌管朝內機密,現在的事情還粗粗能夠知道一些,至于過去的事情,不是我能知道的。希望效仿前朝的侍講、侍讀,近代的直崇政、樞密院,選擇一些有文化的大臣來共同處理這些事情,以備應對。”于是設置了端明殿學士。
安重誨認為孔循從小在宮廷里侍奉,明白熟習朝廷里過去的典章制度,也知道朝廷官員的品行才能,所以好多事情都聽他的話。朝廷商議設立宰相,孔循推薦太常卿崔協。任圜想起用御史大夫李琪。孔循極力阻止他,于是對安重誨說:“李琪不是沒有文才,只是不廉潔。宰相只能用端莊穩(wěn)重有器度的人,這樣才足以成為朝廷百官的典范。”有一天在后唐帝面前議論這件事,后唐帝問誰可以任宰相,安重誨回答說是崔協。任圜說:“安重誨不熟習朝中人員,被人所收買。崔協雖然是名家,但認識的字很少。我已經是因為沒有學問而忝列相位,怎么可以再增加一個崔協而被天下人笑話呢?”后唐帝說:“宰相是個重要的職位,你們再重新商議一下。我在河東時見__馮道多才博學,與世無爭,這個人可以任宰相。”退堂時,孔循沒給后唐帝行禮,一甩衣服就走了。安生誨私下對任圜說:“現在正缺人,崔協暫且作備選人員,可以嗎?”任圜說:“您拋棄李琪而使崔協為宰相,這就好像拋棄了蘇合香丸,選取屎殼螂推的糞球。”孔循和安重誨在一起處理政事,每天都說李琪的壞話而說崔協的好話。癸亥(十一日),終于任命端明殿學士馮道和崔協一起為中書侍郎。
《資治通鑒·后唐紀·安重誨》
4、《資治通鑒·史思明傳》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史思明傳》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史思明,寧夷州突厥種,初名窣于,玄宗賜其名。史思明猜忍好殺,群下小不如意,動至族誅,人不自保。朝義,其長子也,常從思明將兵,頗謙謹,愛士卒,將士多附之;無寵于思明,思明愛少子朝清,使守范陽,常欲殺朝義,立朝清為太子,左右頗泄其謀。思明既破李光弼,欲乘勝西入關,使朝義將兵為前鋒,自北道襲陜城,思明自南道將大軍繼之。三月,甲午,朝義兵至礓子嶺,衛(wèi)伯玉逆擊,破之。朝義數進兵,皆為陜兵所敗。思明退屯永寧,以朝義為怯,曰:“終不足成吾事!”欲按軍法斬朝義及諸將。戊戌命朝義筑三隅城欲貯軍糧期一日畢朝義筑畢未泥思明至詬怒之令左右立馬監(jiān)泥斯須而畢。思明又曰:“俟克陜州,終斬此賊。”朝義憂懼,不知所為。
思明在鹿橋驛,令腹心曹將軍將兵宿衛(wèi);朝義宿于逆旅,其部將駱悅、蔡文景說朝義曰:“悅等與王,死無日矣!自古有廢立,請召曹將軍謀之。”朝義俯首不應。悅等曰:“王茍不許,悅等今歸李氏,王亦不全矣。”朝義泣曰:“諸君善為之,勿驚圣人!”悅等乃令許叔冀之子季常召曹將軍,至,則以其謀告之;曹將軍知諸將盡怨,恐禍及己,不敢違。是夕,悅等以朝義部兵三百被甲詣驛,宿衛(wèi)兵怪之,畏曹將軍,不敢動。悅等引兵入至思明寢所,值思明如廁,問左右,未及對,已殺數人,左右指示之。思明聞有變,逾垣至廄中,自備馬乘之,悅傔人周子俊射之,中臂,墜馬,遂擒之。思明問:“亂者為誰?”悅曰:“奉懷王命。”思明曰:“我朝來語失,宜其及此。然殺我太早,何不待我克長安!今事不成矣。”悅等送思明于柳泉驛,囚之,還報朝義曰:“事成矣”。朝義曰:“不驚圣人乎?”悅曰:“無。”時周摯、許叔冀將后軍在福昌,悅等使許季常往告之,摯驚倒于地。朝義引軍還,摯、叔冀來迎,悅等勸朝義執(zhí)摯,殺之。軍至柳泉,悅等恐眾心未壹,遂縊殺思明,以氈裹其尸,橐①駝負歸洛陽。朝義即皇帝位,改元顯圣。
(節(jié)選自北宋司馬光《資治通鑒》)
譯文:
史思明,是寧夷州突厥族人,起初名為窣于,(后來)玄宗賜他名。史思明生性多疑殘忍,好殺無辜,部下稍微不合他的意,動不動就被誅殺九族,(因而)人人(都)不能保護自已。史朝義是史思明的長子,經常跟隨史思明帶兵,(為人)非常恭謙謹慎,愛惜士兵,將士們大多都歸心于他。史朝義不被史思明寵愛,史思明偏愛小兒子史朝清,派他鎮(zhèn)守范陽,時常想殺掉史朝義,立史朝清做太子,史思明的隨從對他的打算略有泄露。史思明擊敗李光弼后,想乘勝向西入關,便派遣史朝義率兵作為前鋒,從北道襲擊陜城,史思明率大軍從南道緊隨他進攻。三月甲午,史朝義軍到達礓子嶺,衛(wèi)伯玉迎擊,打敗朝義。史朝義數次進攻,均被陜兵打敗。史思明退兵駐守永寧,認為史朝義臨陣膽怯,史思明說:“史朝義終究不能成就我的大事!”想要按軍法斬殺史朝義及諸位將領。戊戌(十三日),史思明命令史朝義修筑三隅城,打算貯存軍糧,限期一天修完。史朝義修筑完畢,尚未抹泥,史思明來到,大肆怒罵史朝義,命令隨從騎在站立不動的馬上監(jiān)督抹泥,片刻之間完成。史思明又說:“等攻克陜州,終究要殺掉這個家伙。”史朝義十分憂慮恐懼,不知如何是好。
史思明在鹿橋驛,命令心腹曹將軍率軍值夜守衛(wèi)。這時史朝義在旅館住宿,他的部將駱悅、蔡文景勸史朝義說:“我們與您已經死到臨頭了!自古以來就有廢立君王之事,請您召見曹將軍,共商大事。”史朝義低著頭,沒有回答。駱悅等人又說:“您假如不允許的話,我們現在就歸附李氏,(那么)您也不能保全了。”史朝義哭著說:“諸位好好處理這件事,不要驚嚇我父親!”駱悅等人就命令許叔冀的兒子許季常去召見曹將軍,他來到后,就將他們的計劃告訴了他。曹將軍知道諸位將領都心懷怨恨,害怕殃及自已,不敢違抗。當晚,駱悅等人率領史朝義的士兵三百人,全付武裝來到驛站,值宿的衛(wèi)兵覺得奇怪,(但)他們懼怕曹將軍,不敢動手。駱悅等人帶兵闖入史思明的臥室,正好史思明上廁所了,于是問他身邊的人,沒等他們回答,駱悅已經殺掉了好幾個人,史思明身邊的人指出了他的去向。史思明聽到情況有變,跳墻來到馬廄里,自己準備騎馬逃跑,駱悅的侍從周子俊發(fā)箭射
史思明,射中手臂,史思明墜落馬下,于是他們抓住了他。史思明問道:“作亂的是誰?”駱悅回答說:“奉懷王史朝義的命令。”史思明說:“早晨我說話失口,應該得到這樣的下場。但是這樣殺我太早了,為什么不等到我攻克長安呢!如今大業(yè)不能完成了。”駱悅等人將史思明押送到柳泉驛,囚禁他,然后回去報告史朝義說:“大事已經完成。”史朝義說:“沒有驚嚇我父親吧?”駱悅回答說:“沒有。”當時周摯、許叔冀率領后軍駐扎在福昌,駱悅等人派許季常前去通告此事,周摯驚倒在地。史朝義率領軍隊回來,周摯,許叔冀出來迎接,駱悅等人勸史朝義拿下周摯,將他殺掉。軍隊到達柳泉,駱悅等人害怕眾心不一,于是勒殺史思明,用氈毯裹尸,用駱駝運回洛陽。朝義即皇帝位,改年號顯圣。
《資治通鑒·史思明傳》
5、《資治通鑒·唐紀九》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唐紀九》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交州都督遂安公壽以貪得罪,上以瀛州刺史盧祖尚才兼文武,廉平公直,征入朝,諭以“交趾久不得人,須卿鎮(zhèn)撫。”祖尚拜謝而出,既而悔之,辭以舊疾。上遣杜如晦等諭旨曰:“匹夫猶敦然諾,奈何既許朕而復悔之!”祖尚固辭。戊子,上復引見,諭之,祖尚固執(zhí)不可。上大怒曰:“我使人不行,何以為政!”命斬于朝堂,尋悔之。它日,與侍臣論“齊文宣帝何如人?”魏徵對曰:“文宣狂暴,然人與之爭,事理屈則從之。有前青州長史魏愷使于梁還,除光州長史,不肯行,楊遵彥奏之。文宣怒,召而責之。愷曰:‘臣先任大州長史,使還,有勞無過,更得小州,此臣所以不行也。’文宣顧謂遵彥曰:‘其言有理,卿赦之。’此其所長也。”上曰:“然。向者盧祖尚雖失人臣之義,朕殺之亦為太暴,由此言之,不如文宣矣!”命復其官蔭。
徵狀貌不逾中人,而有膽略,善回人主意,每犯顏苦諫;或逢上怒甚,徵神色不移,上亦為霽威。嘗謁告上冢,還,言于上曰:“人言陛下欲幸南山,外皆嚴裝已畢,而竟不行,何也?”上笑曰:“初實有此心,畏卿嗔,故中輟耳。”上嘗得佳鷂,自臂之,望見徵來,匿懷
中;徵奏事固久不已,鷂竟死懷中。
……
初,上令群臣議封建,魏徵議以為:“若封建諸侯,則卿大夫咸資俸祿,必致厚斂。又,京畿賦稅不多,所資畿外,若盡以封國邑,經費頓闕。又,燕、秦、趙、代俱帶外夷,若有警急,追兵內地,難以奔赴。”禮部侍郎李百藥以為:“運祚修短,定命自天,堯、舜大圣,守之而不能固;漢、魏微賤,拒之而不能卻。今使勛戚子孫皆有民有社,易世之后,將驕淫自恣,攻戰(zhàn)相殘,害民尤深,不若守令之迭居也。”中書侍郎顏師古以為:“不若分王宗子,勿令過大,間以州縣,雜錯而居,互相維持,使各守其境,協力同心,足扶京室;為置官寮,皆省司選用,法令之外,不得擅作威刑,朝貢禮儀,具為條式。一定此制,萬世無虞。”十一月,丙辰,詔:“皇家宗室及勛賢之臣宜令作鎮(zhèn)藩部貽厥子孫非有大故無或黜免所司明為條列定等級以聞。”
(節(jié)選自《資治通鑒·唐紀九》)
譯文:
交州都督、遂安公李壽因貪污犯罪。太宗因瀛州刺史盧祖尚文武全才,廉潔平易而公正,便征召他入朝,諭告他:“交趾郡很久不得賢人去治理,需要你前去鎮(zhèn)守安撫。”盧祖尚拜謝出朝,不久又后悔,以舊病復發(fā)相辭。太宗讓杜如晦對他傳旨道:“一般的人尚能夠重視諾言,你為什么已答允了朕而又后悔呢!”盧祖尚執(zhí)意辭退。戊子日(十五日),太宗再次召見他,曉以道理,盧祖尚仍固執(zhí)己見,拒不從命。太宗大怒道:“我派人不行,又如何治理國家呢?”下令將盧祖尚斬于朝堂之上,不久又后悔。過了幾日,與大臣議論“齊文宣帝是怎么樣一個人?”答道:“齊文宣帝狷狂暴躁,然而人與他爭論時,遇到理屈詞窮時能夠聽從對方的意見。當時前青州長史魏愷出使梁朝還朝,拜為光州長史,他不肯赴任,丞相楊遵彥奏與文宣帝。文宣帝大怒,召入宮中來責備。魏愷說:‘我先前任大州的長史,出使歸來,有功勞沒有過失,反而改任小州的長史,所以我不愿意成行。’齊文宣帝回頭對楊遵彥說:‘他講得有道理,你就寬赦他吧。’這是齊文宣帝的長處。”太宗說:“有道理。先前盧祖尚雖然有失做大臣的道義,朕
殺了他也過于粗暴,如此說來,還不如齊文宣帝!”下令恢復盧祖尚的官位以蔭庇其子孫。
魏徵相貌平平(或:不超過普通人),但是很有膽量謀略,善于回轉皇帝的主意,常常觸犯皇帝臉色苦苦諫諍(或:竭力上諫)。有時碰上太宗非常惱怒,他面不改色,太宗的神威也為之消褪。他曾經告假去祭掃祖墓,回來后,對太宗說:“人們都說陛下要臨幸南山,外面都已嚴陣以待、整裝完畢,而您最后又沒去,不知為什么?”太宗笑著說:“起初確實有這個打算,害怕你又來嗔怪,所以中途取消了。”太宗曾得到一只好鷂鷹,將它置于臂膀上,遠遠望見魏徵走過來,便藏在懷里;魏徵站在那里上奏朝政大事,故意很久不停下來,鷂鷹最后死在太宗的懷里。
起初,太宗令大臣們議論分封諸王的事,魏徵認為:“如果分封諸王建諸侯國,則卿大夫們都資賴俸祿生活,必然導致大量征賦(來供給他們)。另外,京城一帶征收的賦稅不多,要依靠京都以外的州縣,如果拿國邑盡封給王公,則國家經費頓時短缺,再加上燕、秦、趙、代諸國均管轄有夷族,如有出現緊急情況,到內地調兵,路途遙遙,難以及時奔赴所在地。”禮部侍郎李百藥認為:“朝廷運祚的長短,命在上天,堯、舜都是大圣人,守定國祚卻不能長久;漢、魏出身低賤,恣縱卻國運長久,推卻不掉。如今讓皇親國戚子子孫孫均有自己封國的百姓與土地,幾代之后,將驕奢淫逸,相互攻伐殘殺,對老百姓危害尤大,不如保住現狀,令他們更迭居位來得好!”中書侍郎顏師古認為“不如分封親王宗子,不使他們過于強大,以州縣相間隔,交錯為界,互相維持牽制,讓他們各守境土,同心協力,足以扶助京城皇室。設置官吏,均由尚書省選拔錄用,除皇朝法令外,不許他們擅自施行刑罰,朝貢禮儀,都定有條例格式。這種制度一旦確定,千秋萬代可保平安。”十一月,丙辰日(初一),太宗下詔:“皇室宗親以及功勛賢能大臣,應讓他們擔任地方長官,并傳給其子孫,沒有大的變故,不得隨意黜免,各部門明文規(guī)定條例,定下不同等級以上報朝廷。
《資治通鑒·唐紀九》
6、《資治通鑒·周紀五》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周紀五》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秦武安君伐韓,拔野王。秦左庶長王龁攻上黨,拔之。上黨民走趙。趙廉頗軍于長平,以按據上黨民。王龁因伐趙。趙軍數戰(zhàn)不勝,廉頗堅壁不出。趙王以頗失亡多而更怯不戰(zhàn),怒,數讓之。秦相應侯又使人行千金于趙為反間,曰:“秦之所畏,獨畏馬服君之子趙括為將耳!廉頗易與,且降矣!”趙王遂以趙括代頗將。藺相如曰:“王以名使括,若膠柱鼓瑟耳。括徒能讀其父書傳,不知合變也。”王不聽。初,趙括自少時學兵法,以天下莫能當;嘗與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難,然不謂善。括母問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趙不將括則已,若必將之,破趙軍者必括也。”及括將行,其母上書,言括不可使。王曰:“何以?”對曰:“始妾事其父,時為將,身所奉飯而進食者以十數,所友者以百數,王所賞賜者,盡以與軍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問家事。今括一旦為將,東鄉(xiāng)而朝,軍吏無敢仰視之者;王所賜金帛,歸藏于家,而日視便利田宅可買者買之。王以為如其父,父子異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決矣!”母因曰:“即如有不稱,妾請無隨坐!”趙王許之。
趙括至軍,悉更約束,易置軍吏,出兵擊秦師。武安君佯敗而走,張二奇兵以劫之。趙括乘勝追造秦壁,壁堅,拒不得入;奇兵二萬五千人絕趙軍之后,又五千騎絕趙壁間。趙軍分而為二,糧道絕。趙軍食絕四十六日,皆內陰相殺食。趙括自出銳卒搏戰(zhàn),秦人射殺之。
趙師大敗,卒四十萬人皆降。武安君曰:“趙卒反覆,非盡殺之,恐為亂。”乃挾詐而盡坑殺之,遺其小者二百四十人歸趙。前后斬首虜四十五萬人,趙人大震。
(取材于《資治通鑒?周紀五》)
譯文:
秦國武安君白起進攻韓國,攻克野王。秦國派左庶長王進攻上黨,予以攻克。上黨百姓逃往趙國。趙國派廉頗率軍駐守長平,接應上黨逃來的百姓。王于是揮兵攻打趙國。趙兵屢次被秦軍打敗,廉頗便下令堅守營壘,拒不出戰(zhàn)。趙王以為廉頗損兵折將后更加膽怯,不敢迎
敵,氣憤得多次斥責他。應侯范睢又派人用千金去趙國施行反間計,散布說:“秦國所怕的,只是馬服君趙奢的兒子趙括做大將。廉頗好對付,而且他也快投降了!”趙王中計,便用趙括代替廉頗為大將。藺相如勸阻說:“大王因為趙括有些名氣就重用他,這是粘住調弦的琴柱再彈琴呀!趙括只知道死讀他父親的兵書,不知道隨機應變。”趙王仍是不聽。起初,趙括從小學習兵法時,就自以為天下無人可比。他曾與父親趙奢討論兵法,趙奢也難不倒他,但終究不說他有才干。趙括的母親詢問原因,趙奢說:“帶兵打仗,就是出生入死,而趙括談起來卻很隨便。趙國不用他為大將也還罷了,如果一定要用他,滅亡趙軍的必定是趙括。”待到趙括將要出發(fā),他的母親急忙上書,指出趙括不能重用。趙王問:“為什么?”回答說:“當年我侍奉趙括的父親,他做大將時,親自去捧著飯碗招待的有幾十位,他的朋友有幾百人。大王及宗室王族給他的賞賜,他全部分發(fā)給將士。他自接受命令之日起,就不再理睬家事。而趙括剛剛做了大將,就向東高坐,接受拜見,大小軍官沒人敢抬頭正臉看他。大王賞給他的金銀綢緞,全部拿回家藏起來,每天忙于察看有什么良田美宅可買的就買下。大王您以為他像父親,其實他們父子用心完全不同。請大王千萬不要派他去。”趙王卻說:“老太太你不用管,我已經決定了。”趙括母親便說:“萬一趙括出了什么差錯,我請求不要連累我治罪。”趙王同意了趙母的請求。
趙括到了趙軍中,全部推翻原來的規(guī)定,調換軍官,下令出兵攻擊秦軍。白起佯裝戰(zhàn)敗退走,預先布置下兩支奇兵準備截擊。趙括乘勝追擊,直達秦軍營壘,秦軍堅守,無法攻克。這時,秦軍一支二萬五千人的奇兵已切斷了趙軍的后路,另一支五千人的騎兵堵截住趙軍返回營壘的通道,趙軍被一分為二,糧道也斷絕。武安君白起便下令精銳輕軍前去襲擊,趙軍迎戰(zhàn)失利,只好堅筑營壘等待救兵。秦王聽說趙軍運糧通道已經切斷,親自到河內征發(fā)十五歲以上的百姓全部調往長平,阻斷趙國救兵及運糧。齊國、楚國援救趙國。趙軍缺乏糧食,向齊國請求接濟,齊王不給。周子說:“趙國對于齊國、楚國來說,是一道屏障,就像牙齒外面的嘴唇,唇亡則齒寒。今天趙國滅亡了,
明天災禍就會降臨齊國、楚國。援救趙國這件事,應該像捧著漏瓦罐去澆燒焦了的鐵鍋那樣,刻不容緩。何況援救趙國是高尚的道義;抵抗秦軍,是顯示威名的好事。必須主持正義援救亡國,顯示兵威擊退強秦。不致力于此事反而愛惜糧食,這樣為國家決策是個大錯!”齊王仍是不聽。九月,趙軍已斷糧四十六天,士兵們都在內部暗中殘殺,互相吞吃。趙括窮急,便下令進攻秦軍營壘,想派出四支隊伍,輪番進攻,到第五次,仍無法突圍。趙括親自率領精兵上前肉搏,被秦兵射死。趙軍于是全線崩潰,四十萬士兵全部投降。白起說:“當初秦軍已攻克上黨,上黨百姓卻不愿歸秦而去投奔趙國。趙國士兵反復無常,不全部殺掉,恐怕會有后亂。”于是使用奸計把趙國降兵全部活埋,只放出二百四十個年歲小的回到趙國,前后共殺死四十五萬人,趙國大為震驚。
《資治通鑒·周紀五》
7、《資治通鑒·隋紀·劉文靜勸李淵與突厥相結》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隋紀·劉文靜勸李淵與突厥相結》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劉文靜勸李淵與突厥相結,資其士馬以益兵勢。淵從之,自為手啟,卑辭厚禮,遺始畢可汗云:“欲大舉義兵,遠迎主上,復與突厥和親,如開皇之時。若能與我俱南,愿勿侵暴百姓;若但和親,坐受寶貨,亦唯可汗所擇。”始畢得啟,謂其大臣曰:“隋主為人,我所知也。若迎以來,必害唐公而擊我無疑矣。茍?zhí)乒詾樘熳樱耶敳槐苁⑹睿员R助之。”即命以此意為復書。使者七日而返,將佐皆喜,請從突厥之言,淵不可。裴寂、劉文靜等皆曰:“今義兵雖集而戎馬殊乏,胡兵非所須,而馬不可失;若復稽回,恐其有悔。”淵曰:“諸君宜更思其次。”寂等乃請尊天子為太上皇立代王為帝以安隋室移檄郡縣改易旗幟雜用絳白以示突厥淵曰:“此可謂‘掩耳盜鐘’,然逼于時事,不得不爾。”乃許之,遣使以此議告突厥。
西河郡不從淵命,甲申,淵使建成、世民將兵擊西河;命太原令溫大有與之偕行,曰:“吾兒年少,以卿參謀軍事:事之成敗,當以此行卜之。”時軍士新集,咸未閱習,建成、世民與之同甘苦,遇敵則
以身先之。近道菜果,非買不食,軍士有竊之者,輒求其主償之,亦不詰竊者,軍士及民皆感悅。至西河城下,民有欲入城者,皆聽其入。郡丞高德儒閉城拒守,己丑,攻拔之。執(zhí)德儒至軍門,世民數之曰:“汝指野鳥為鸞,以欺人主,取高官,吾興義兵,正為誅佞人耳!”遂斬之。自余不戮一人,秋毫無犯,各尉撫使復業(yè),遠近聞之大悅。建成等引兵還晉陽,往返凡九日。淵喜曰:“以此行兵,雖橫行天下可也。”遂定入關之計。淵開倉以賑貧民,應募者日益多。淵命為三軍,分左右,通謂之義士。
突厥遣其柱國康鞘利等送馬千匹詣李淵為互市,許發(fā)兵送淵入關,多少隨所欲。淵引見康鞘利等,受可汗書,禮容盡恭,贈遣康鞘利等甚厚。擇其馬之善者,止市其半;義士請以私錢市其余,淵曰:“虜饒馬而貪利,其來將不已,恐汝不能市也。吾所以少取者,示貧,且不以為急故也。當為汝貰之,不足為汝費。”康鞘利北還。淵命劉文靜使于突厥以請兵,私謂文靜曰:“胡騎入中國,生民之大蠹也。吾所以欲得之者,恐劉武周引之共為邊患;又,胡馬行牧,不費芻粟,聊欲藉之以為聲勢耳。數百人之外,無所用之。”
(節(jié)選自《資治通鑒?隋紀》)
譯文:
劉文靜勸李淵與突厥人相結交,請突厥人資助兵馬以壯大兵勢,李淵聽從了這個意見。他親筆寫信,言辭卑屈,送給始畢可汗的禮物十分豐厚,信中說:“我想大舉義兵,遠迎隋主,重新與突厥和親,就象開皇年間那樣。您要是能和我一起南下,希望不要侵擾強暴百姓。假若您只想和親,您就坐受財物吧。這些方案請您自己選擇。”始畢可汗得到李淵的信,對他的大臣說:“隋朝皇帝的為人我是了解的,若是把他迎接回來,必定會加害唐公而且向我進攻,這是毫無疑問的。如果唐公自稱天子,我應當不避盛署,以兵馬去幫助他。”始畢立即命令將這個意思寫成回信。使者七天后返回,見信,李淵的將領僚佐們都很高興,請李淵聽從突厥人的話,李淵認為不可。裴寂、劉文靜都說:“如今義兵雖然召集來了,但是軍馬還極為缺乏,胡兵并不是所需的,但胡人的馬匹不可失去,如果再拖延而不回信,恐怕對方反
悔。”李淵說:“大家最好再想想別的辦法。”裴寂等人就請李淵尊煬帝為太上皇,立代王楊侑為皇帝,以安定隋王室;傳布檄文到各郡縣;改換旗幟,用紅、白摻雜的顏色,以此向突厥示意不完全與隋室相同。李淵說:“這可以說是‘掩耳盜鐘’,但這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如此啊。”于是就同意這樣做,派使者將這個決定通知突厥。
西河郡不服從李淵的命令,甲申(初五),李淵派李建成、李世民率兵進攻西河郡。命太原令太原人溫大有與李建成等人同行。李淵對溫大有說:“我兒子年輕,請您參與謀劃軍事,事情的成敗,在此行就可預測出來了。”當時軍隊的士兵都是新近招募的,沒有經過訓練檢閱。李建成、李世民與士卒同甘苦,遇到敵人身先士卒,附近道旁的蔬菜瓜果,不是買的不準吃,兵士有偷吃的,立刻找物主進行賠償,也不責備偷竊者,士兵及百姓們都心悅誠服。李建成等率軍到達西河城下,百姓有想進城的人,都聽任其進入。西河郡丞高德儒閉城拒守,己丑(初十),李建成攻克西河城,將高德儒押到軍營門口,李世民歷數他的罪過說:“你指野鳥為鸞鳥來欺騙君主,騙取高官,我們興義兵,正是要誅滅奸佞之人!”于是將高德儒處死。其余官員一個不殺,秋毫無犯,分別撫慰吏民百姓,讓他們各復其業(yè),遠近的百姓聽到后非常高興。李建成等人率兵返回晉陽,往返共九日。李淵高興地說:“象這樣用兵,就是橫行天下也可以了!”于是就定下了入關計劃。李淵開倉賑濟貧民,應募當兵的人日益增多。李淵命令將招募來的人分為三軍,分左、右軍,通稱為義士。
突厥派他們的柱國康鞘利等人押送一千匹馬到李淵處進行交易,并答應發(fā)兵送李淵入關,人數的多少隨李淵定。丁酉(十八日),李淵會見了康鞘利等人,接受了可汗的書信,禮儀容止都極為恭敬,贈送給康鞘利等人的禮物也很豐厚。李淵挑選馬匹中的良馬,只買了其中的一半。義士們請求用自己的私錢買下其余的馬匹。李淵說:“胡人馬匹多,但是貪利,他們會不斷地來,恐怕你們就買不起了。我所以少買的原因就是向他們表示貧窮,而且也不是那么急用。我應當替你們付錢,不至于讓你們破費。”己巳(疑誤),康鞘利返回北方。李淵命令劉文靜出使突厥請求發(fā)兵,他私下對劉文靜說:“胡騎進入中國,是
黎民百姓的大害。我所以要突厥人發(fā)兵,是怕劉武周勾結突厥一起成為邊境上的禍患。另外,胡馬是放牧飼養(yǎng)的,不用耗費草料,我只是要借突厥人的兵馬以壯聲勢,幾百人也就夠了,沒有別的用途。”
《資治通鑒·隋紀·劉文靜勸李淵與突厥相結》
8、《資治通鑒·晉紀》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晉紀》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春,正月,己亥,袁真以梁國內史沛郡朱憲及弟汝南內史斌陰通大司馬桓溫,殺之。
前秦王猛遺燕荊州刺史武威王慕容筑書曰:“國家今已塞成皋之險,杜盟津之路,大駕虎旅百萬,自軹關取鄴都,金墉窮戍,外無救援,城下之師,將軍所監(jiān),豈三百弊卒所能支也!”筑懼,以洛陽降;猛陳師受之。燕衛(wèi)大將軍樂安王慕容臧城新樂,破秦兵于石門,執(zhí)秦將楊猛。
王猛之發(fā)長安也,請慕容令參其軍事,以為鄉(xiāng)導。將行,造慕容垂飲酒,從容謂垂曰:“今當遠別,何以贈我?使我睹物思人。”垂脫佩刀贈之,猛至洛陽,賂垂所親金熙,使詐為垂使者,謂令曰:“吾父子來此,以逃死也。今王猛疾人如讎,讒毀日深;秦王雖外相厚善,其心難知。丈夫逃死而卒不免,將為天下笑。吾聞東朝比來始更悔悟,主、后相尤。吾今還東,故遣告汝;吾已行矣,便可速發(fā)。”令疑之,躊躇終日,又不可審覆。乃將舊騎,詐為出獵,遂奔樂安王臧于石門。猛表令叛狀,垂懼而出走,及藍田,為追騎所獲。秦王堅引見東堂,勞之曰:“卿家國失和,委身投朕。賢子心不忘本,猶懷首丘,亦各其志,不足深咎。然燕之將亡,非令所能存,惜其徒入虎口耳。且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卿何為過懼而狼狽如是乎!”待之如舊。燕人以令叛而復還,其父為秦所厚,疑令為反間,徙之沙城,在龍都東北六百里。
臣光曰:敵國之材臣,來為己用,進取之良資也。王猛知慕容垂之心久而難信,獨不念燕尚未滅,垂以材高功盛,無罪見疑,是助燕為無道而塞來者之門也,如何其可哉!故秦王堅禮之以收燕望親之以盡
燕情寵之以傾燕眾信之以結燕心未為過矣。猛何汲汲于殺垂,乃為市井鬻賣之行,有如嫉其寵而讒之者,豈雅德君子所宜為哉!
(節(jié)選自《資治通鑒·晉紀》)
譯文:
春季,正月,己亥(二十四日),袁真因為梁國內史沛郡人朱憲以及弟弟汝南內史朱斌暗通大司馬桓溫,把他們殺掉。
前秦王猛給前燕荊州刺史武威王慕容筑去信,說:“秦國如今已占據了成皋的險關,切斷了盟津的通道,秦王勁旅百萬,從軹關攻取鄴都,金墉城困厄戍守,外無救援,城下的軍隊,將軍您也看到了,豈是你三百疲憊兵卒所能應付的!”慕容筑十分害怕,將洛陽獻出投降了前秦,王猛帶領著部隊列陣接受慕容筑投降。前燕衛(wèi)大將軍樂安王慕容臧駐守新樂城,他在石門攻破了前秦的軍隊,抓獲了前秦將領楊猛。
王猛發(fā)兵長安的時候,請慕容令參與軍事行動,讓他們作為向導。將要出發(fā)。時,慕容令到慕容垂那里喝酒,不慌不忙地對慕容垂說:“值此遠別之時,贈送我點什么東西呢?以使我見物思人。”慕容垂解下佩刀贈送給了他。王猛抵達洛陽以后,賄賂慕容垂的親信金熙,讓他裝作慕容垂的使者,對慕容令說:“我們父子來到這里,是因為要逃避一死。如今王猛憎恨我們如同仇敵,讒言詆毀日益深重,秦王雖然表面上對我們仁厚友善,但內心難知。大丈夫逃避死難而最終卻不能幸免,將被天下人恥笑。我聽說燕朝近來開始翻然悔悟,國主、王后相互自責過錯,我現在要返回燕國,所以派使者去告訴你。我已經上路了,你有機會也可以迅速出發(fā)。”慕容令對此十分懷疑,整整一天猶豫不決,但又無法去核實。于是就帶領著他過去的隨從,謊稱外出打獵,逃到石門,投奔樂安王慕容臧。王猛上表陳述慕容令叛逃的罪行,慕容垂因為害怕也出逃了。逃至藍田,被追趕的騎兵擒獲。前秦王苻堅在東堂召見他,安慰他說:“你因為自家、朝廷爭斗,委身投靠于朕。賢人心不忘本,仍然懷念故土,這也是人各有志,不值得深咎。然而燕國行將滅亡,不是慕容令所能拯救的,可惜的只是他白白地進了虎口而已。況且父子兄弟,罪不株連,你為什么過分懼怕而
狼狽到如此地步呢!”苻堅對待慕容垂同過去一樣。前燕人因為慕容令是背叛后而又返回,他的父親又被前秦所厚待,便懷疑他是派回來的奸細,把他遷徙到沙城,此地在龍都東北六百里處。
臣司馬光曰:那些敵國的賢能之臣,投奔過來后以為己用,這是進攻取勝的良好憑借。王猛知道慕容垂的心時間一久就難以信任,偏偏不考慮燕國尚未消滅,慕容垂因為才能杰出、功勛卓著,無罪而被懷疑,這是幫助燕國施行無道而向投奔者關閉門戶,這怎么能行呢!所以秦王苻堅以禮對待慕容垂,用以招攬燕國人的期望,親近慕容垂,用以斷絕燕國對他的情義,寵愛慕容垂,用以吸引燕國的百姓,信任慕容垂,用以結交燕國人的心,這些都不過分。王猛為什么要一心想著殺慕容垂,竟然干出了市井叫賣者的欺騙勾當,就像嫉妒別人得寵進而就用讒言加以詆毀的人一樣,這難道是具有高尚道德的君子應該干的事情嗎!
《資治通鑒·晉紀》
9、《資治通鑒·唐紀·長孫皇后》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唐紀·長孫皇后》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長孫皇后性仁孝儉素,好讀書,常與上從容商略古事,因而獻替①,裨益弘多。上或以非罪譴怒宮人,后亦陽怒,請自推鞫②,因命囚系,俟上怒息,徐為申理,由是宮壸③之中,刑無枉濫。豫章公主早喪其母,后收養(yǎng)之,慈愛逾于所生。妃嬪以下有疾,后親撫視,輟己之藥膳以資之,宮中無不愛戴。訓諸子,常以謙儉為先,太子乳母遂安夫人嘗白后,以東宮器用少,請奏益之。后不許,曰:“為太子,患在德不立,名不揚,何患無器用邪!”
上得疾,累年不愈,后侍奉,晝夜不離側。后素有氣疾,前年從上幸九成宮,柴紹等中夕告變,上擐甲出閣問狀,后扶疾以從,左右止之,后曰:“上既震驚,吾何心自安!”由是疾遂甚。太子言于后日:“醫(yī)藥備盡而疾不瘳,請奏赦罪人及度人入道,庶獲冥福。”后曰:“死生有命非智力所移若為善有福則吾不為惡如其不然妄求何益赦者國之大事不可數下”太子不敢奏,私以語房玄齡,玄齡白上,上哀之,
欲為之赦,后固止之及疾篤,與上訣。時房玄齡以譴歸第,后言于上曰:“玄齡事陛下久,小心慎密,奇謀秘計,未嘗宣泄,茍無大故,愿勿棄之。妾之本宗,因緣葭莩④,以致祿位,既非德舉,易致顛危。欲使其子孫保全,慎勿處之權要,但以外戚奉朝請足矣。妾生無益于人,不可以死害人,愿勿以丘壟勞費天下,但因山為墳,器用瓦木而已。仍愿陛下親君子,遠小人,納忠諫,屏讒慝,省作役,止游畋,妾雖沒于九泉,誠無所恨!兒女輩不必令來,見其悲哀,徒亂人意。”因取衣中毒藥以示上曰:“妾于陛下不豫之日,誓以死從乘輿,不能當呂后之地耳。”己卯,崩于立政殿。
(選自《資治通鑒·唐紀》,有刪節(jié))
[注]①獻替:“獻可替否”的略語,言勸善規(guī)過,諍言直諫。②鞫:審問。③宮壸:內宮。④葭莩:蘆葦莖中的薄膜,比喻關系疏遠的親戚。
譯文:
長孫皇后仁義孝敬,生活儉樸,喜歡讀書,經常和太宗隨意談論歷史,乘機勸善規(guī)過,提出很多有益的意見。有時太宗無故遷怒于宮女,皇后也佯裝惱怒,請求親自訊問,于是下令將宮女捆綁拘押起來,等到太宗怒氣平息了,才慢慢地為其申辯,從此后宮之中,沒有出現濫刑枉殺的事情。豫章公主幼年喪母,皇后將她收養(yǎng),慈愛勝過親生。妃嬪以下有病,皇后都親自探視,減少自己的藥物飲食費用,資助她們治療。宮中沒有人不愛戴皇后。皇后教育各位皇子,常常把謙虛節(jié)儉放在最重要的地位。太子的乳母遂安夫人曾對皇后說,因為東宮的器物用具比較少,請求皇后奏請皇上增加一些。皇后不允許,說:“身為太子,(應該)擔憂德行不立,聲名不好,為什么擔憂沒有器物用具呢?”
太宗身患疾病,一年多不愈,皇后在床前侍候,晝夜不肯離開。經常將毒藥系在衣帶上,說:“皇上如有不測,我也不能一個人活下去。”皇后一向有氣喘病,前一年跟從太宗巡幸九成宮。柴紹等人深夜密告有緊急變故,太宗身穿甲胃走出宮閣詢問事由,皇后抱病緊隨其后,身邊的侍臣勸阻皇后,她說:“皇上已然震驚,我內心又怎么
能安定下來。”,從此病情加重。太子對皇后說:“藥物都用過了,而病不見好,我請求奏明皇上大赦天下犯人并度俗人出家,也許能夠得到冥冥之中神靈的庇佑。”皇后說:“死生有命,并不是人的智力所能轉移。如果行善積德便有福祉,那么我并沒做惡事;如果不是這樣,胡亂求福又有什么好處呢?大赦是國家的大事,不能多次發(fā)布。”太子不敢上奏,只是私下把這事告訴了房玄齡,玄齡稟明太宗,太宗十分悲痛,想為皇后而大赦天下,皇后堅決制止了他。等到皇后病重,與太宗訣別時,房玄齡已受譴回家,皇后對太宗說:“玄齡侍奉陛下多年,小心翼翼,做事縝密,朝廷機密要聞,不曾有一絲泄露,如果沒有大的過錯,望陛下不要拋棄他。我的宗族,由于沾親帶故而得到祿位,既然不是因有德行而被任用,便容易遭致滅頂之災。要使他們的子孫得以保全,望陛下不要將他們安置在權要的位置上,只是以外戚身份定期朝見皇上就足夠了。我活著的時候對別人沒有用處,死后更不能對人有害,希望陛下不要建陵墓而浪費國家財力,只要依山作墳,瓦木為隨葬器物就可以了。仍然希望陛下親近君子,疏遠小人,接納忠言直諫,摒棄讒言,節(jié)省勞役,禁止游獵,我雖在九泉之下,也毫無遺憾了。也不必讓兒女們前來探視,看見他們悲哀,只會攪亂人心。”于是取出衣帶上的毒藥給太宗看,說道:“我在陛下有病的日子,曾發(fā)誓以死跟定陛下到地下,不能走到呂后那樣的地步。”己卯(二十一日),皇后在立政殿駕崩。
《資治通鑒·唐紀》《資治通鑒·唐紀·長孫皇后》
10、《資治通鑒·唐紀》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唐紀》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神功元年冬,閏十月,以幽州都督狄仁杰為鸞臺侍郎。仁杰上疏以為:“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略之外,故東拒滄海,西阻流沙,北橫大漠,南阻五嶺,此天所以限夷狄而隔中外也。自典籍所紀,聲教所及,三代不能至者,國家盡兼之矣。竊謂宜立阿史那斛瑟羅為可汗,委之四鎮(zhèn),繼高氏絕國,使守安東。省軍費于遠方并甲兵于塞上使夷狄無侵侮之患則可矣何必窮其窟穴與螻蟻校長短哉”事雖不行,識者
是之。
久視二年夏,四月,戊申,(武則天)太后幸三陽宮避暑,有胡僧邀車駕觀葬舍利,太后許之。狄仁杰跪于馬前曰:“佛者戎狄之神,不足以屈天下之主。彼胡僧詭譎,直欲邀致萬乘,以惑遠近之人耳。山路險狹,不容侍衛(wèi),非萬乘所宜臨也。”太后中道而還,曰:“以成吾直臣之氣。”
太后信重仁杰,群臣莫及,常謂之國老而不名。仁杰好面引廷爭,太后每屈意從之。仁杰屢以老疾乞骸骨,太后不許。入見,常止其拜,曰:“每見公拜,朕亦身痛。”乃免其宿直,戒其同僚曰:“自非軍國大事,勿以煩公。”太后嘗問仁杰:“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誰可者?”仁杰曰:“未審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為將相。”仁杰對曰:“文學缊藉,則蘇味道、李嶠固其選矣;必欲取卓犖奇才,則有荊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宰相才也。”太后擢柬之為洛州司馬。數日,又問仁杰,對曰:“前薦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遷矣。”對曰:“臣所薦者可為宰相,非司馬也。”乃遷秋官侍郎;久之,卒用為相。仁杰又嘗薦夏官侍郎姚元崇等數十人,率為名臣。或謂仁杰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矣。”仁杰曰:“薦賢為國,非為私也。”初,仁杰為魏州刺史,有惠政,百姓為之立生祠。后其子景暉為魏州司功參軍,貪暴為人患,人遂毀其像焉。
(節(jié)選自《資治通鑒?唐紀》,有刪改)
譯文:
神功元年冬季,閏十月,甲寅(二十一日),朝廷任命幽州都督狄仁杰為鸞臺侍郎。狄仁杰上疏認為:“天生四夷,都在先王疆界之外,所以東邊抵達滄海,西邊阻隔流沙,北邊橫著大沙漠,南邊阻隔著五嶺,這是上天用以限制夷狄而隔開中原和外夷的險阻。從典籍記載看,聲威教化所至,三代不能到的地方,國家都已經全部兼并了。我以為應該立阿史那斛瑟羅為可汗,委托給他四鎮(zhèn),恢復已滅亡的高麗國,讓它的國王高氏鎮(zhèn)守安東。我們可以節(jié)省戍守遠方的軍費,集中兵力于邊塞上,讓夷狄沒有越境侵侮的禍患就可以了,何必窮追他們藏身的巢穴,與螻蟻之輩較量長短呢!”這事雖然沒有實行,但有識之士都
認為他的意見正確。
久視二年夏,四月,戊申(二十九日),太后前往三陽宮避暑,有胡僧邀請?zhí)髤⒂^埋葬佛舍利,太后答應了。出發(fā)時狄仁杰跪在太后的馬頭前說:“佛是戎狄的神,不值得讓天下的君主屈尊駕臨。那胡僧詭計多端,是想要邀請到萬乘之尊,借以迷惑遠近百姓。同時沿途山路艱險狹窄,容納不下侍衛(wèi)的人,也不是萬乘之尊所應當駕臨的地方。”太后中途返回,說:“這是為了成全我們的正直之臣的正氣。”
太后信任倚重狄仁杰,(在這方面)大臣們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太后)常叫他國老而不稱呼名字。仁杰喜歡當面揭發(fā)奸伏,在朝廷上爭辯是非,太后常改變主意依從他的主張。仁杰因為年老有病多次請求退休,(可)太后并不準許。仁杰入宮謁見太后,太后常常勸止他行跪拜禮,說:“每次見到狄公跪拜,我也覺得身骨子疼痛。”太后就免除了他夜間值班的差事,并且告誡他的同僚說:“如果不是軍國大事,就不要再來煩勞狄公。”太后曾經詢問仁杰:“我想找一個德才兼優(yōu)的士人任用,誰可以提拔?”仁杰問道:“(我)不明白陛下要讓他擔任什么職事?”太后說:“要用他作將相。”仁杰答道:“如果您要的是文采風流又含蓄寬容的人才,那么蘇味道、李嶠本來就是合適的人選。如果您一定要選拔卓越出眾的奇才,那么就有荊州長史張柬之了。那人雖然年紀大,卻是宰相之才。”太后就提拔柬之當洛州司馬。過了幾天,太后又對仁杰問起選才的事,仁杰回答說:“先前我舉薦張柬之,您還沒有起用他。”太后說:“他已經升調了。”仁杰回答說:“我舉薦的人是可以當宰相的,不是用來作一個司馬的。”太后于是就提拔柬之任秋官侍郎;過了很久,終于任用他當宰相。仁杰又曾經舉薦夏官侍郎姚元崇等幾十人,(后來)這些人都成為名臣。有人對仁杰說道:“天下賢才,都出在您的門下了。”仁杰說:“我舉薦賢才是為了國家,不是為了自己。”早年,仁杰擔任魏州刺史,因為他施政仁愛寬厚,當地百姓就為他建了生祠。后來他的兒子景暉擔任魏州司功參軍,貪婪殘暴,成了百姓的禍害,于是老百姓就毀壞了他(仁杰)的塑像。
《資治通鑒·唐紀》
11、《資治通鑒·宋記》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宋記》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南豫州刺史廬陵王義真,警悟愛文義,而性輕易,與太子左衛(wèi)率謝靈運、員外常侍顏延之、慧琳道人情好款密。嘗云:?得志之日,以靈運、延之為宰相,慧琳為西豫州都督。?靈運,玄之孫也,性褊傲,不遵法度,朝廷但以文義處之,不以為有實用。靈運自謂才能宜參權要,常懷憤邑。延之,含之曾孫也,嗜酒放縱。
徐羨之等惡義真與靈運等游,義真故吏范晏從容戒之,義真曰:?靈運空疏,延之隘薄,魏文帝所謂‘古今文人類不護細行’者也;但性情所得,未能忘言于悟賞耳。?于是羨之等以為運、延之構扇異同,非毀執(zhí)政,出靈運為永嘉太守,延之為始安太守。
義真至歷陽,多所求索,執(zhí)政每裁量不盡與。義真深怨之,數有不平之言,又表求還都。咨議參軍廬江何尚之屢諫,不聽。時羨之等已密謀廢帝,而次立者應在義真;乃因義真與帝有隙,先奏列其罪惡,廢為庶人,徙新安郡。前吉陽令堂邑張約之上疏曰:
“廬陵王少蒙先皇優(yōu)慈之遇長受陛下睦愛之恩故在心必言所懷必亮容犯臣子之道致招驕恣之愆。至于天姿夙成,實有卓然之美,宜在容養(yǎng),錄善掩瑕,訓盡義方,進退以漸。今猥加剝辱,幽徙遠郡,上傷陛下常棣之篤,下令遠近然失圖。臣伏思大宋開基造次,根條未繁,宜廣樹藩戚,敦睦以道。人誰無過,貴能自新;以武皇之愛子,陛下之懿弟,豈可以其一眚,長致淪棄哉!”書奏,以約之為梁州府參軍,尋殺之。
徐羨之等以南兗州刺史檀道濟先朝舊將,威服殿省,且有兵眾,乃召道濟及江州刺史王弘入朝;五月,皆至建康,以廢立之謀告之。
時帝于華林園為列肆,親自沽賣;又與左右引船為樂,夕,游天淵池,即龍舟而寢。乙酉詰旦,道濟引兵居前,羨之等繼其后,入自云龍門;安泰等先誡宿衛(wèi),莫有御者。帝未興,軍士進殺二侍者,傷帝指,扶出東閣,收璽綬,群臣拜辭,衛(wèi)送故太子宮。
(節(jié)選自《資治通鑒·宋記》)
譯文:
南豫州刺史廬陵王劉義真,聰睿敏捷,喜愛文學,但是性情輕浮,常與太子左衛(wèi)率謝靈運、員外常侍顏延之以及慧琳道人等情投意合,過從甚密。劉義真曾經說:“有朝一日我當上皇帝,就任命謝靈運、顏延之為宰相,慧琳道人為西豫州都督。”謝靈運是謝玄的孫子,性情傲慢偏激,不遵守法令及世俗的約束。當時朝廷只把他放在文學侍從之臣的位置上,卻不認為他有從事實際工作的才干。而謝靈運卻自認為他的才能應該參與朝廷機要,因而常常憤憤不平。顏延之是顏含的曾孫,喜愛飲酒,放蕩不羈。
徐羨之等對劉義真與謝靈運的交游,十分厭惡。劉義真的舊部范晏曾婉言規(guī)勸劉義真,劉義真說:“謝靈運思想空疏不切實際,顏延之心胸狹窄,見識淺薄,正如魏文帝曹丕所說的‘古今文人,多不拘小節(jié),呀!然而,我們凡人性情相投,不能像古人說的互相理解而忘了言語那樣。”于是,徐羨之等認為謝靈運、顏延之挑撥是非,離間親王與朝廷的關系,誹謗朝廷要臣,貶謝靈運為永嘉太守,顏延之為始安太守。
劉義真來到歷陽之后,不斷向朝廷索要供應,掌權的朝臣每次都裁減,不完全給予。劉義真深懷怨恨,經常有憤懣不平的言論,又上書朝廷請求回到京師建康。諮議參軍廬江人何尚之多次進言勸陋,劉義真拒不接受。此時,徐羨之等已經在密謀策劃廢黜少帝劉義符,但廢黜劉義符后,身為次子的劉義真依照順序,應當繼位。于是,徐羨之等便利用劉義真與劉義符之間早已存在的宿怨,先上疏彈劾劉義真的種種罪行,將劉義真貶為平民,放逐到新安郡。
前吉陽縣令堂邑人張約之上疏說:“廬陵王從小就得到先帝優(yōu)厚慈愛的待遇,長大后又受到陛下和睦友愛的恩寵,所以心里有什么話,一定要說出來,內心想什么,一定會不加掩飾地表現出來。或許在某些地方違背了為臣之道,招致驕傲放縱而帶來的災禍。但他聰明早熟,確有過人的才華,應該對他寬容教養(yǎng),發(fā)揮他的長處,寬恕他的缺點,以恰當的方法訓戒引導,升降都不應該過急。如今朝廷突然剝奪了他的爵位,把他放逐并幽禁到邊遠的地方。對上傷害了陛下手足之情,對下使遠近民心倉皇失措。我認為,我們大宋剛剛建立,宗室枝葉未
繁,應該廣泛樹立藩屬屏障,互相之間,敦厚和睦。人誰能無過,可貴的是能夠改過自新。劉義真是武皇帝的愛子,是陛下的品德美好的弟弟,怎么可以因為他一時之過,就長期地舍棄放逐!”奏疏呈上后,朝廷任命張約之為梁州府參軍,不久,便把他殺了。
徐羨之等因南兗州刺史檀道濟是劉宋武帝時代的大將,威望震懾朝延內外,而且掌握強大的軍隊,于是,便征召檀道濟及江州刺史王弘入朝。五月,二人先后抵達京師建康,徐羨之等就把廢立皇帝的計劃告訴了他們。當時,少帝劉義符在皇家華林園造了一排店鋪,親自買入賣出,討價還價;又跟左右佞臣一起,劃船取樂。傍晚,劉義符又率左右游逛天淵池,夜里就睡在龍舟上。乙酉(二十五日)凌晨,檀道濟引兵開路,徐羨之等隨后繼進,從云龍門入宮。刑安泰等已先行說服了皇家禁衛(wèi)軍,所以沒有人出來阻擋。劉義符還沒有起床,軍士已經闖入,殺掉劉義符的兩個侍從,砍傷劉義符的手指,將劉義符扶持出東閣,收繳了皇帝的玉璽和綬帶。文武百官向他叩拜辭行,由軍士把劉義符送回他的故居太子宮。
《資治通鑒·宋記》
12、《資治通鑒·隋記》原文及翻譯譯文
《資治通鑒·隋記》原文及翻譯資治通鑒
原文:
開皇九年,春,正月乙丑朔,賀若弼自廣陵引兵濟江。先是弼以老馬多買陳船而匿之,買弊船五六十艘,置于瀆內。陳人覘之,以為內國無船。弼又請緣江防人每交代之際,必集廣陵,于是大列旗幟,營幕被野,陳人以為隋兵大至,急發(fā)兵為備,既知防人交代,其眾復散;后以為常,不復設備。又使兵緣江時獵,人馬喧噪。故弼之濟江,陳人不覺。韓擒虎將五百人自橫江宵濟采石,守者皆醉,遂克之。
庚午,賀若弼攻拔京口,執(zhí)南徐州刺史黃恪。弼軍令嚴肅,秋毫不犯,有軍士于民間酤酒者,弼立斬之。所俘獲六千余人弼皆釋之給糧勞遣付以敕書令分道宣諭于是所至風靡。賀若弼乘勝至樂游苑,魯廣達就擒。諸門衛(wèi)皆走,弼夜燒北掖門入,聞韓擒虎已得陳叔寶,呼視之,叔寶惶懼,流汗股栗,向弼再拜。弼謂之曰:“小國之君當大
國之卿,拜乃禮也。入朝不失作歸命侯,無勞恐懼。”既而恥功在韓擒虎后,與擒虎相詬,挺刃而出;欲令蔡徵為叔寶作降箋,命乘騾車歸己,事不果。弼置叔寶于德教殿,以兵衛(wèi)守。
辛酉,命賀若弼登御坐,賜物八千段,加位上柱國,進爵宋公。賀若弼、韓擒虎爭功于帝前。弼曰:“臣在蔣山死戰(zhàn),破其銳卒,擒其驍將,震揚威武,遂平陳國;韓擒虎略不交陳,豈臣之比!”擒虎曰:“本奉明旨,令臣與弼同時合勢以取偽都,弼乃敢先期,逢賊遂戰(zhàn),致令將士傷死甚多。臣以輕騎五百,兵不血刃,直取金陵,降任蠻奴,執(zhí)陳叔寶,據其府庫,傾其巢穴。弼至夕方扣北掖門,臣啟關而納之。斯乃救罪不暇,安得與臣相比!”
弼位望隆重,兄弟并封郡公,為刺史,列將,家之珍玩,不可勝計,婢妾曳羅綺者數百,時人榮之。
開皇二十年,春,三月,辛卯,(2)賀若弼復坐事下獄,上數之曰:“公有三太猛:嫉妒心太猛,自是、非人心太猛,無上心太猛。”既而釋之。
大業(yè)三年,光祿大夫賀若弼亦私議宴可汗太侈,并為人所奏。帝以為誹謗朝政,賀若弼坐誅,弼妻子沒官為奴婢。
(節(jié)選自《資治通鑒·隋記》)
譯文:
開皇九年,春天,正月乙丑初一,隋吳州總管賀若弼從廣陵統(tǒng)帥軍隊渡過長江。起先,賀若弼賣掉軍中老馬,大量購買陳朝的船只,并把這些船只藏匿起來,然后又購買了破舊船只五六十艘,停泊在小河內。陳朝派人暗中窺探,認為中原沒有船只。賀若弼又請求讓沿江防守的兵士每當輪換交接的時候,都一定要聚集廣陵,于是隋軍大舉旗幟,營幕遍野,陳朝以為是隋朝大軍來到,于是急忙調集軍隊加強戒備,隨后知道是隋朝士卒換防交接,就將已聚集的軍隊解散;后來陳朝對此已習以為常,就不再加強戒備。賀若弼又時常派遣軍隊沿江打獵,人歡馬叫。所以賀若弼渡江時,陳朝守軍竟沒有發(fā)覺。廬州總管韓擒虎也率領將士五百人從橫江浦夜渡采石,陳朝守軍全都喝醉了酒,隋軍輕而易舉就攻下了采石。
庚午(初六),隋將賀若弼率軍攻克京口,捉拿了陳朝南徐州刺史黃恪。賀若弼的軍隊紀律嚴明,秋毫不犯,有士卒在民間買酒的,賀若弼即令將他斬首。所俘獲的陳朝軍隊六千余人,賀若弼全部予以釋放,發(fā)給資糧,好言安慰,遣返回鄉(xiāng),并付給他們隋文帝詔書,讓他們分道宣傳散發(fā)。因此,隋軍所到之處,陳朝軍隊望風潰敗。隋將賀若弼率軍乘勝進至樂游苑,陳朝都督魯廣達被隋軍俘獲。臺城的宮門衛(wèi)士都四散逃走,賀若弼率軍在夜間焚燒北掖門而進入皇宮,得知韓擒虎已抓住了陳叔寶,就把他叫來親自察看,陳叔寶非常害怕,汗流浹背,渾身戰(zhàn)栗,向賀若弼跪拜叩頭。賀若弼對他說:“小國的君主見了大國的公卿大臣,按照禮節(jié)應該跪拜。閣下到了隋朝仍不失封歸命侯,所以不必恐懼。”過后,賀若弼因恥于功在韓擒虎之后,與韓擒虎發(fā)生爭吵詈罵,隨后怒氣沖沖地拔刀而出,想令陳朝前吏部尚書蔡徵為陳叔寶起草降書,又下令陳后主乘坐騾車歸附自己,但沒有實現。于是賀若弼將陳后主放在德教殿內,派兵守衛(wèi)。
辛酉(二十八日),隋文帝令賀若弼登上皇帝的寶座同坐,賞賜給他布帛八千段,越級授予他上柱國,進封爵位為宋公。賀若弼和韓擒虎在文帝面前爭論誰的功大,賀若弼說:“我在蔣山拼死鏖戰(zhàn),打垮了陳朝的精銳部隊,俘虜了陳朝驍將蕭摩訶、魯宗達等人,打出了國威和軍威,于是才平定了陳國。而韓擒虎和陳朝軍隊幾乎沒有交鋒過,怎么能與我相比!”韓擒虎說:“本來接到明確指示,令我和賀若弼同時合兵攻打陳朝都城,可是賀若弼竟敢獨自提前進軍,遭逢敵軍便投入決戰(zhàn),以致于所部將士傷亡很大。而我率領輕裝騎兵五百人,兵不血刃,直取金陵,降服了任忠,抓獲了陳叔寶,占領了陳朝的府庫,搗毀了陳后主盤據的老窩。賀若弼直到傍晚才進至北掖門,是我打開城門讓他進入的,賀若弼贖罪還來不及,怎么能與我相比!”
賀若弼地位高,名望大,他的兄弟們都被封為郡公,擔任刺史或者列將職務,家中的珠寶珍玩,多得不可勝計,婢妾使女也都穿戴綾羅綢緞,多達數百人,當時朝廷上下都很羨慕他。
開皇二十年,春,三月辛卯,賀若弼又獲罪而被捕入獄。隋文帝列舉他的罪狀說:“你有三個太過份:嫉妒心太過份;自以為是、貶抑
別人太過份;目無尊上太過份。”但不久文帝就釋放了他。
大業(yè)三年,光祿大夫賀若弼也私下議論宴請啟民可汗的規(guī)模太奢侈。這些話都被人報告了煬帝。煬帝認為他們誹謗朝政。賀若弼獲罪被殺,賀若弼的妻子兒女被沒收為官奴婢。
(節(jié)選自《資治通鑒·隋記》)
《資治通鑒·隋記》《父敦,以武烈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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