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文化保留戰的象征——貢薩雷斯的史詩《我是華金》評析

2024年3月16日發(作者：關于星的詩句)

第３ｌ卷第４期　吉首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２０１０年７月　

Ｖｏ１．３１，Ｎｏ．４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Ｊｉｓｈｏ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Ｊｕ１．　２０１０　

美國奇卡諾族裔身份與文化保留戰的象征　

貢薩雷斯的史詩《我是華金》評析　

胡興艷，袁雪芬　

（中南民族大學外語學院，湖北武漢４３００７４）　

摘要：《我是華金》系美國奇卡諾族裔詩人魯道爾夫?貢薩雷斯創作的經典史詩。詩歌敘述了各少數族裔在奇　

卡諾族形成中經歷的血腥斗爭及其在白人主流社會里的尷尬處境，以及奇卡諾人為保存自己獨特的文化、爭取　

與白人同等的權利所進行的長期不懈的抗爭。詩歌的主人公“華金”是不斷激勵自我，尋求自我，進行不屈不撓　

的奇卡諾人的代表，是奇卡諾人民族身份的象征。　

關鍵詞：《我是華金》；奇卡諾；身份；文化保留；象征　

中圖分類號：Ｉ２９　文獻標識碼：　Ａ　文章編號：　１００７—４０７４（２０１０）０４—０１２８—０３　

基金項目：湖北省教育廳人文社科研究項目（ＱＳＹ０９０６２）　

作者簡介：胡興艷（１９６５一），女，湖南花垣人，中南民族大學外語學院副教授。　

袁雪芬（１９６４），女，湖南益陽人，碩士，中南民族大學外語學院教授。　

在對美國多元文化文學的研究中，中國學者更傾向于　

一

、

奇卡諾民族身份的多重性的象征　

關注飽受身心凌辱的黑人的文學與亞裔的文學。但包括小　

說、詩歌、戲劇、民間口頭文學等的奇卡諾文學從２Ｏ世紀６Ｏ　

“華金”（Ｊｏａｑｕｉｎ）一詞來自英語發音／ｗａ一　ｋＥｎ／的音　

年代以來就是美國文學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國內只有極少　

譯，西班牙語為“上帝制造”之意。在奇卡諾族歷史上，有幾　

數學者觸及了奇卡諾文學。張子清對奇卡諾文學進行了較　

位杰出的民族英雄，他們都叫華金。華金?米勒（Ｊｏａｑｕｉｎ　

為概括性的探討；任文對奇卡諾女性文學進行了研究；王守　

Ｍｉｌｌｅｒ）（１８３７—１９１３）是１９世紀美國西部著名的詩人與冒　

仁對莫拉萊斯德的英語小說創作進行了全面與深刻的探　

險家；華金?穆里埃塔（Ｊｏａｑｕｉｎ　Ｍｕｒｒｉｅｔａ）（１８２９—１８５３）是　

討。但他們都沒有探討奇卡諾人的詩歌創作。魯道爾夫?　

一

位具有傳奇色彩的加州淘金者，據傳，因其妻子被白人強　

貢薩雷斯創作于１９６７年的《我是華金》是第一首由奇卡諾　

奸、兄弟被白人殺害和自己被自人驅趕而組織了自己的匪　

人為本民族寫就的史詩。通過宇宙時間觀，詩人以第一人　

幫，專門搶劫白人，最后被白人逮捕并處以極刑。詩歌里，　

稱視角，以主人公“華金”之名，敘述了美國少數族裔奇卡諾　

“華金”一詞蘊含多重意義：（一）上帝之子，和所有人都是平　

人光榮和屈辱的歷史，以及在白人主流社會中他們窘迫的　

等的；（二）在現代社會里迷失了方向的、自己文化被閹割　

生存狀態，同時也反映了他們不斷激勵自我，尋找自我的斗　

了、邊沿化了的民族；（三）失去了經濟戰，但贏得了文化生　

爭精神。１９６９年路易斯?瓦爾德茲將其拍成電影，現在該　

存戰的驕傲與自豪的民族；（四）向往自由、為了自由不惜犧　

詩歌已成為美國各個高校和中小學研究與學習奇卡諾文學　

牲一切戰斗不止的民族；（五）曾經擁有燦爛文明的民族；　

與文化的藍本。　

（六）為美國的榮譽在國內外戰爭里灑盡鮮血的民族；（七）　

＊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４—１９　

喪失了土地、文化而充滿了憂傷的民族；（八）一個忍受了一　

切社會不公的民族；（九）一個睡醒了的巨人；（十）一個滿眼　

期待更美好的生活的民族；（十一）一個由多種族裔混合而　

成、拒絕被英語文化同化、堅守自己文化的新民族。“華金”　

身份，而他們在經濟上徹底被毀滅，正如詩人所述：“我的父　

輩們／失去了經濟戰／贏得了／文化生存戰”。＿　ｌ關于自己的　

民族，詩人以種族遭遇滅絕的后殖民主義視角闡述了“奇卡　

諾人”一詞的含義：它不指印第安人，也不指歐洲人；不指墨　

西哥人，也不指美國人。它是所有相互沖突的身份的混合　

體。它曾經受盡了外國侵略者的凌辱：西班牙人以上帝的　

名義來了，利用了他們的善良，毀滅了他們的一切，但詩歌　

作者仍然堅稱“大地是我的”。¨　ｌ在殖民者的統治下，那些勇　

敢的墨西哥人為了“黃金般的自由時刻”ｌ＿１］頑強地生活著，　

就是這個由多種族裔混合而成的、拒絕被同化的奇卡諾民　

族的代名詞。　

不難看出，詩人眼中的奇卡諾民族（Ｃｈｉｃａｎｏ／ａ），即廣泛　

意義上的講西班牙語的墨西哥裔美國人，是由包括印第安　

人、波多黎各人、墨西哥人、西班牙裔等不同的少數族裔組　

成的新民族。“奇卡諾”一詞源于２Ｏ世紀三四十年代大批　

進入美國的墨西哥農民的“墨西哥（Ｍｅｓｈｅｅｃａｎ）”一詞的發　

音（即墨西哥南部和中美洲印第安各族的納瓦特爾語的發　

音）和西班牙語的語法（一ｃａｎｏ）的組合。該詞最初是對墨　

西哥移民的蔑稱。１８４６—１８４８年的墨西哥戰爭失敗后，　

５５　的墨西哥人（即現在美國的西南部各州的人）在不平等　

條約《瓜達盧佩一伊達爾戈條約》下一夜之間變成了美國　

人。在白人統治下的一百多年以來，他們一步一步地喪失　

了一切權力，淪為社會地位低人一等的民族。隨著２Ｏ世紀　

６Ｏ年代黑人民權運動的風起云涌，美國西部和西南部的奇　

卡諾人人權運動也如火如荼。“奇卡諾”的意義也發生了變　

化，被用來稱呼所有講西班牙語的墨西哥裔美國人以顯示　

其民族特征。以貢薩雷斯為首的民權領袖提出并回答了奇　

卡諾人的民族身份問題。談到民族歷史時，詩人不無自豪　

地寫道：“我是庫敖特莫克／自豪高尚／人們的領袖／……我　

是瑪雅王子／我是納查化勒可喲特勒／偉大的奇奇梅卡斯人　

領袖／我是科特人的劍與火／暴君／我是阿茲特克文明中的　

雄鷹與蛇”。Ｈ　現代生活中，詩人描述奇卡諾人的身份時，這　

樣寫道：“種族意識／梅吉卡諾／西班牙人／拉丁人／拉丁裔白　

人／奇卡諾人／無論我怎么稱呼自己／我的相貌一樣／我的感　

覺一樣／我吼叫一樣／且／歌唱也一樣”。＿　】華金是一個和諧　

的多民族的混合體的象征。　

二、歷史長河中奇卡諾族進退維谷處境　

的體現　

詩歌《我是華金》以英語和西班牙語兩種文字并排出現　

在同一文本里，它與傳統的英文詩的印刷方式也不一樣，　

“或者（ｏｒ）”與“和（ａｎｄ）”等詞在詩中獨立成行，用以引起讀　

者的注意：奇卡諾人與白人處于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但又　

顯而易見，他們不可能完全被局限在兩個世界的任何一個　

世界里。張子清認為：“他們用雙語言、雙文化視角看待世　

界，常常具有諷刺意味，使得所表現的情緒復雜化”。＿２１．‘華　

金”在詩歌的開頭就告訴人們：“我是華金／迷失在一個混亂　

的世界里／被卷入到一個充斥著外國佬的社會的／旋渦／被　

各種規則弄糊涂，被不同的態度所憎恨／被各種手段所操　

縱／被現代社會所摧毀”。ｌ１　主人公“華金”對當時的社會感　

到困惑，也被英語主流文化所憎恨。他把美國主流社會講　

英語的人咒為“外國佬”，毫不掩飾自己對白人社會的憎恨。　

歷史上，奇卡諾族的先祖們盡一切可能保住了自己的　

抗爭著，高喊著：讓噶曲賓人（西班牙殖民者）去死，讓圣人　

瓜達盧佩（墨西哥人的保護神）生１　］最后他們贏得了獨立。　

但把歐洲文化強加于他們的歐洲牧師們讓他們明白了一個　

永恒的真理：“西班牙人、印第安人、梅斯蒂索混血兒都是上　

帝之子”。［１　他們最終很大度地接納了征服他們的西班牙　

人。可好景不長，美國侵略者來了，雅奎人、他拉胡瑪拉人、　

查木拉人、扎泊特可人、梅斯蒂佐人、西班牙人成了鮮血淋　

漓的革命“勝利者，失敗者，［他們］殺了人也被殺了”。口　奇　

卡諾人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奮起反抗，他們的民族英雄華　

金?牟里艾塔“策馬奔馳在圣?華金山上／……所有的人都　

怕來自華金?牟里艾塔的槍聲／［他］殺死了那些膽敢偷　

［他］礦產的人／……［他］為了生存而殺人”。ｌ１　在墨西哥戰　

爭失敗后，墨西哥的西北部和北部各州成了美國領土。一　

個被征服了的民族的自豪感被扼殺，低等民族成為了奇卡　

諾人新的負擔。他們再次被征服后忍受了一切，仍然以勝　

利者姿態出現。但令人尷尬的是，奇卡諾人里出現了叛徒。　

作者毫不吝嗇地批評本民族的軟弱：“我看著我自己……／　

融化在大熔爐里／消失在恥辱里／我有時／出賣我的兄　

弟”。［１　在上世紀６Ｏ年代，奇卡諾民族中有無數的英雄和農　

場主進行了斗爭，遭受過酷刑，流盡了鮮血。為了這個由白　

人主宰的但并不屬于他們的國家，他們的“血流淌在冰塊　

上／在阿拉斯加島山頭／諾曼底彎曲的沙灘的尸體里／Ｙｂ國　

朝鮮的土地上／現在／流淌在越南”。｜１］可是，站在正義的法　

庭面前時，他們往往被判處有罪，他們擁有的“平等”只是一　

句空話。　

在現代美國社會里，陌生人對他們的生活方式皺眉，他　

們的藝術、文學與音樂被忽略，他們面對的是死亡的憂傷。　

他們必須做出選擇：要么得到精神勝利，忍受身體的饑餓；　

要么在美國充滿恐怖的社會里茍且偷生，精神荒蕪，填飽肚　

子。與白人世界的同化意味著他們將徹底失去文化身份。　

“我奮斗了很久卻一無所有／極不情愿地被拽著／被那可怕　

的，技術的工業巨人／進步／和盎格魯式的成功拽著……／我　

流下悲傷的淚水／我播下仇恨的種子／我退縮到安全地帶／　

……

我的自家人的陶子里。”＿１　奇卡諾人處于進退維谷的境　

地。但他們為了保存自己的文化，寧愿失去經濟的繁榮。　

三、奇卡諾燦爛古文化復興的希望　

盡管奇卡諾民族經濟上落后，但其文化曾經燦爛無比。　

在西班牙人１５世紀到達墨西哥前的１２、１３世紀，阿茲特克　

１２９　

等民族在墨西哥平原建立起了自己的王國，擁有了自己的　權力仍在繼續抗爭。　

城市、文化、文學、藝術、音樂和宗教等。但西班牙殖民者利　

用土著人的宗教信仰征服了墨西哥，并強迫墨西哥人使用　

西班牙語，但墨西哥各民族并未屈服于殖民統治者的統治，　

１８１０年打響的獨立戰爭以他們的勝利結束。但幾百年的西　

班牙殖民統治使得土著墨西哥人失去了自己的語言與宗　

教，他們講西班牙語，被迫信奉天主教。美國一墨西哥戰爭　

的不平等條約最終使墨西哥人失去了土地、金礦、做人的尊　

四、結語　

在詩歌中，作者不斷地重復著“我是華金”這句話。作　

為一個民族的代名詞，“華金”象征著奇卡諾人的民族身份，　

體現了奇卡諾人不屈不撓的斗爭精神。我是“華金”——喊　

出了一個長期受壓迫與剝削的民族的心聲。如今，４Ｏ多年　

過去了，作品仍然深受著奇卡諾青年的青睞。它幫助奇卡　

諾青年清晰地了解自己的民族歷史，確認自己的民族身份，　

保存自己的民族文化。在各民族文化不斷受到全球化浪潮　

席卷和沖擊的今天，這一聲音仍將不斷地激勵人們為建設　

更加民主、平等和正義的社會而努力奮斗。　

嚴，西班牙語也換成了英語，土著人的文化成了白人取笑的　

對象，“我的土地失去了／被人偷走／我的文化被強奸／加長　

了／福利門前的隊伍／因犯罪監獄被塞滿”ｏＤ］剩下的只有古　

老的憂傷曲，訴說著自己的傳統文化、新的和舊的傳奇故　

事、令人高興與悲傷的民族身份。詩人對本民族前途的無　

限悲傷躍然紙上，“我流下痛苦的眼淚當我看到我的孩子們　

消失在碌碌無為中／永遠不會回頭再想起我／我是華金”。［１３　

在無限的悲傷絕望中，詩人反復強調“我是華金”，一個受盡　

參考文獻：　

Ｅｌｉ　Ｇｏｎｚａｌｅｓ．Ｒｕｄｏｌｆｏ．Ｉ　Ａｍ　Ｊｏａｑｕｉｎ／Ｙｏ　Ｓｏｙ　Ｊｏａｑｕｉｎ［Ｍ］．　

Ｎｅｗ　Ｙｏｒｋ：Ｂａｎｔａｍ　Ｂｏｏｋｓ，１９７２．　

凌辱仍然不屈的民族，并號召少數族裔“拒絕同化”。詩人　

最后發出了憤怒的吼聲：“為了我的孩子們，我必須戰斗，贏　

得這場斗爭，他們必須從我這兒知道我是誰”。　２Ｏ世紀６Ｏ　

年代的美國黑人民權運動推動了奇卡諾的民權運動，直到　

２Ｏ世紀８Ｏ年代，甚至今天，奇卡諾人為爭取本民族的一切　

Ｅ２］張子清．多元文化視野下的美國少數民族詩歌及其研　

究［Ｊ］．當代外國文學，２００５（６）．　

（責任編輯：粟世來）　

Ａ　Ｓｙｍｂｏｌ　ｏｆ　ｔｈｅ　Ｃｈｉｃａｎｏ’Ｓ　Ｆｉｇｈｔ　ｆｏｒ　Ｉｄｅｎｔｉｔｙ　ａｎｄ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Ｍａｉｎｔｅｎａｎｃｅ　

Ｏｎ　Ｉ　Ａｍ　Ｊｏａｑｕｉｎ　ｂｙ　Ｇｏｎｚａｌｅｓ　

Ｈ　Ｕ　Ｘｉｎｇ—ｙａｎｇ。ＹＵＡＮ　Ｘｕｅ—ｆｅｎ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Ｓｏｕｔｈ－Ｃｅｎｔｒ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ｆｏｒ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ｔｉｅｓ，Ｗｕｈａｎ，Ｈｕｂｅｉ　４３００７４，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Ｉ　Ａｍ　Ｊｏａｑｕｉｎ　ｉＳ　ａ　ｃｌａｓｓｉｃａｌ　ｅｐｉｃ　ｐｏｅｍ　ｗｒｉｔｔｅｎ　ｂｙ　ｔｈｅ　Ｃｈｉｃａｎｏ　ｐｏｅｔ　Ｒｕｄｏｌｆ　Ｇｏｎｚａｌｅｓ．Ｔｈｅ　ｐｏｅｍ　

ｎａｒｒａｔｅｓ　ｔｈａｔ　Ｊｏａｑｕｉｎ，ａｓ　ａ　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ａｔｉｖｅ　ｏｆ　ｔｈｅ　Ｃｈｉｃａｎｏ　ｐｅｏｐｌｅ，ｅｘｉｓｔｓ　ｅｖｅｒｙｗｈｅｒｅ　ａｃｒｏｓｓ　ｔｉｍｅ　ａｎｄ　ｓｐａｃｅ，　

ｔｈｕｓ　ｂｅｃｏｍｅｓ　ｔｈｅ　ｓｙｍｂｏｌ　ｏｆ　ｔｈｅ　ｍａｎｉｆｏｌｄ　ｆａｃｅｔｓ　ｏｆ　ｔｈｅｉｒ　ｉｄｅｎｔｉｔｙ．Ｉｔ　ａｌｓｏ　ｄｅｓｃｒｉｂｅｓ　ａｌｌ　ｔｈｅ　ｅｔｈｎｉｃ　ｇｒｏｕｐｓ’　

ｂｌｏｏｄｙ　ｆｉｇｈｔｓ　ｉｎ　ｔｈｅ　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ｎｅｗ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ｔｙ“Ｃｈｉｃａｎｏ”ａｎｄ　ｔｈｅｉｒ　ｄｉｌｅｍｍａ　ｉｎ　ｔｈｅ　Ｗｈｉｔｅ—ｄｏｍｉｎａ—　

ｔｅｄ　ｓｏｃｉｅｔｙ．Ｔｈｅ　Ｃｈｉｃａｎｏ　ｐｅｏｐｌｅ　ｈａｖｅ　ｌｏｎｇ　ｆｏｕｇｈｔ　ｆｏｒ　ｍａｉｎｔａｉｎｉｎｇ　ｔｈｅｉｒ　ｕｎｉｑｕｅ　ｃｕｌ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ｅａｒｎｉｎｇ　ｔｈｅ　ｅ—　

ｑｕａｌ　ｒｉｇｈｔｓ　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Ｗｈｉｔｅｓ，ａｎｄ　ｆｉｎａｌｌｙ　ａｃｈｉｅｖｅｄ　ｓｕｃｃｅｓ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Ｉ　Ａｍ　Ｊｏａｑｕｉｎ；Ｃｈｉｃａｎｏ；ｉｄｅｎｔｉｔｙ；ｃｕｌｔｕｒｅ　ｍａｉｎｔｅｎａｎｃｅ；ｓｙｍｂｏ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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