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夢書(十首)

2024年3月22日發(fā)(作者：成長的力量)

春夢書　十首　

刀　刀　

春夢書　

春Ｈ再次臨幸。你。我。　

我用寒流小小的硬。揭開地面?！?/p>

讓潮濕更多地滲出水來?！?/p>

一

層層的水珠。像浸透床單的汗?！?/p>

散發(fā)著收藏已久的肉味。芬芳的肉啊?！?/p>

像你。在馬上駕馭生活?！?/p>

無所顧忌。旁若無人。一路輕塵。　

從彼岸抵達(dá)此世。憂傷已褪?！?/p>

絕望的少女。被一樹任性的桃花喚醒。　

比它更粉。更紅。更招搖。更出墻。　

惹得蜂擁而至。蝶飛鳳舞?！?/p>

她要在黎明里花枝招展。選擇出走。　

身后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眾口一詞的非議?！?/p>

則掉進湖面。濺起泡沫?！?/p>

像眼白一樣的泡沫。蕩至岸邊。　

越聚越多。越多地反映她的內(nèi)心。　

尚有難以清除的不屑。不耐煩?！?/p>

那么躺下。漫地的草芽之上?！?/p>

醞釀一些夢。耳邊姑娘們腳步輕盈?！?/p>

一

直走到腦海之濱。與陌生的漁夫一起?！?/p>

蓋木頭房子。到水邊釣魚。野炊?！?/p>

想不盡的心事。在夢里性事連連?！?/p>

在夢里呼喊。春天來了。　

在夢里飲酒。大醉。過午不食?！?/p>

在夢里恩愛。兩小無猜?！?/p>

在夢里回到小時候。與你竹馬青梅?！?/p>

鏡中書　

我過著怎樣的生活?！?/p>

怎么描述。我想過怎樣的生活。　

物質(zhì)是長好的疤。表面光潔?！?/p>

無礙于生理功能。甚至與周圍的細(xì)胞?！?/p>

那么吻合。已經(jīng)無法清晰地記住。傷害。挫折?！?/p>

看起來。現(xiàn)實是掛起的鏡子。與它對望?！?/p>

看到的并不是自己。至少不是。當(dāng)下的自己。　

我看到的是過去的我。在老。在生白發(fā)?！?/p>

在眼神渾濁了光澤。三十年的光陰?！?/p>

一

低頭。就掉進水池。像一個平庸的人?！?/p>

混進社會。人群。像水只有一滴?！?/p>

還未混入河流。就蒸發(fā)在半途?！?/p>

我整Ｈ以為。我來自未來?！?/p>

不斷規(guī)劃著現(xiàn)在的自己。要忙碌。奔波?！?/p>

要多些儲蓄。愛。人脈。預(yù)防衰老?！?/p>

考慮妻兒父母的感受。如果鏡子突然破碎?！?/p>

他們不再有我。該如何度完剩下的生活?！?/p>

她所告知的生活：音樂里有上帝。　

該撿起哪一片碎玻璃。哪一片有可能刺破你們的手?！?/p>

我并未聽到。上帝的冷憫。教誨。拯救?！?/p>

也不愿臨幸放棄希望的人。　

其實我早在告別。所有的城市和友人?！≡S多時候。我像自己那樣活著?！?/p>

多美的風(fēng)水。山河。我也不想私藏?！勰w黑目明的少女。寫無處發(fā)表的詩文?！?/p>

我在心里告訴經(jīng)過的大地。我并不留戀?！?/p>

一

邊行賄。一邊詛咒?！?/p>

我已厭倦可預(yù)料的黎明?！?/p>

一

邊承諾永不兌現(xiàn)。一邊隨性而為?！?/p>

即使如日中天。夕陽無限好?！∫詾檫@就是驚喜。我一邊絕望?！?/p>

我也不認(rèn)為那是。真實的我所經(jīng)受的。恩惠?！?/p>

一

邊在酒里。夜里?？瘸鑫蹪岬难?。　

那只是被操縱。和投射的影像?！?/p>

我心痛的是：風(fēng)吹過大地?！?/p>

我始終站在臺下。立在鏡外。　

卻沒有帶來生命的信息。它所有的輕撫?！?/p>

看著一臉凄苦的自己。喜怒哀樂。悲欣交集?！?/p>

恰如坐臺。那么職業(yè)?！?/p>

一

觸即碎。而回憶里的情侶，卻已習(xí)以為常?！?/p>

厭倦書　

想你書　

這世界從不因為我厭倦?！?/p>

而妥協(xié)。變得更好。更可愛一些。　想你開在枝頭。臉頰桃紅?！?/p>

山下奔跑的火車?yán)^續(xù)。奔跑。長久地停在７１ＩＵＬ?！『鲩W的眼神暫時不動。遲遲地望向遠(yuǎn)處?！?/p>

繼續(xù)嗚嗚地叫。笑。讓輪子敲得火星四射。　

那些城鎮(zhèn)。樓宇。在三月的清風(fēng)細(xì)雨之中。　

它所經(jīng)過的。目睹的。村鎮(zhèn)。岔路。　

逐漸變得明亮。想你長發(fā)上的水珠?！?/p>

千百年來從未。在哪一天?！?/p>

串起天然的晶鉆。每顆都能完全映照。　

停止收留炊煙。和綠得發(fā)嗲的稻苗?！?/p>

我們一再重逢。一再告別的分居生活?！?/p>

我去過的地方依舊無名?！?/p>

想你安靜地靠在床頭。翻看小說?！?/p>

愛情是秋天里，最后跌下的樹葉?！?/p>

你已經(jīng)完全被迷住了。陷進設(shè)置的情節(jié)?！?/p>

它記得的春天一如此刻。此時并不多寒冷?！?/p>

那時說要私奔。要到山里躲起來。開荒種地?！?/p>

也不多溫暖。我見到陌生人?！?/p>

那時又說要考公務(wù)員。要在外企歷練兩年?！?/p>

在小房子里默默地相愛。頻繁地?fù)Q掉舊衣裳。　這時又說做名戰(zhàn)地記者。去炮火連天的中東?！?/p>

躺倒小小的床上。喝紅酒。白蘭地。　拍照。揭露極權(quán)主義的惡。和民主的偽善。　

窗外有跳舞的婦人。雙目失明?！?/p>

這時的日子。與那時的日子。別無二致?！?/p>

圜　陳紅旗作品一　岜沙大寨?。担啊。亍。矗埃悖怼。玻埃薄。场?/p>

都由分秒。物質(zhì)。流逝。所組成?！?/p>

你所有的明天。都是現(xiàn)在的加減乘除?！?/p>

：

留下的。圣人不見得多。小人不見得少?！?/p>

經(jīng)過努力。你在暮年終于擠進官宦之列?！?/p>

可以趾高氣揚。談笑風(fēng)生?！?/p>

而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們依舊把你視作程咬金?！?/p>

并不認(rèn)同毫無師承的成功。他們的小圈子?！?/p>

未來只是被提前設(shè)定的結(jié)局。　

想你那里又是雨天。你依舊在夜里咳嗽?！?/p>

頻繁做夢。每個夢里都有一座莊園?！?/p>

你畫過的植物們圍著篝火跳舞?！?/p>

醒來的清晨。渴望你認(rèn)真講述夢里的。我。　

是否改掉暴躁的脾氣。對每件事抱有耐性?！?/p>

還是想你赤裸相見。躺到浴盆里?！?/p>

在暖暖的水中。擁抱得仿若孿生?！?/p>

我多想你和我一起。回去?；氐阶訉m?！?/p>

在母親的體內(nèi)漂浮。安睡。過了很久很久?！?/p>

像一個個小小的花圈。罩著光鮮的頭頂。　

正為政客們殉葬。我聽到的笑聲?！?/p>

發(fā)出惡臭。像死過很久的人。重新回來。　

到他們中間。召開一次極其極其。重要的大會?！?/p>

三十歲的理想呢。難道就是陪著這群混蛋?！?/p>

眼瞅著自己的身體。變成疾病的客廳?！?/p>

變成尸體。成灰，成一灘爛泥。　

而我設(shè)計的三十歲：和喜歡的人一起?！?/p>

：

我和你被同時出生。以后我愛你。和想你?！?/p>

除了男歡女愛。還帶有一線血脈?！∽霭察o的事。多在山野里呆著。　

：

讀書。釀酒。燒陶。不再交友?！?/p>

把每個清晨都當(dāng)做黃昏。而黃昏用來?！?/p>

等待。月出東山。月上梢頭。　

時間成為身外之物。誰要誰就拿走。　

剩下的部分。則坐死進。零碎的銀光?！?/p>

三十不惑經(jīng)　

那時節(jié)南方。已是春潮涌動?！?/p>

祖同北部仍舊料峭。你站在荒地邊緣。　

看著拔地而起的廠房。新進的工人?！?/p>

：

：

：

：

第一次想到。人生競有如此絕望。　

面對善勢力。你別無選擇。而惡勢力?！?/p>

卻成了／ｌｖｂ的慰藉。這年你三十歲?！?/p>

百無聊賴經(jīng)　

每天面對的清晨。都和前一個相仿。　

本來的而立之年。卻因時代最偉大的力量?！?/p>

你直接跨人不惑：一個人的奮斗是無效的?！?/p>

：

都和下一個雷同。你不能說。巧合?！?/p>

也不能說生命源自虛構(gòu)。　

我從混亂的夢里醒來。開始陷入低沉?！?/p>

習(xí)慣性的排遺。洗漱。早餐。泡茶?！?/p>

在木椅上發(fā)愣。枯坐。翻看小說?！?/p>

哲學(xué)的煙霧彌漫。邏輯的上午。我容易?！?/p>

人脈即礦脈。人是最大的資源?！?/p>

不要探究意義。一切皆虛無?！?/p>

：

話語權(quán)決定成敗。選擇就是命運?！?/p>

：

：Ｎ，１ＩＮ流逝之中。金子也隨之淘盡?！?/p>

陳紅旗作品一《櫻花》５Ｏ×４０ｃｍ?。玻埃保场?/p>

因為小事。大發(fā)雷霆。大動干戈?！?/p>

純潔的少女，干凈地坐在ＮＪＬ　

我容易脫口而出。滾。蠢蛋。去死。　

長發(fā)隨意垂下，眼睛流過游魚的光澤　

平靜之后。我又輕易把自己。推進自責(zé)的渦流?！”澈蠡蚴情L亭短亭，時隱時現(xiàn)　

一

遍一遍地反省。悔恨。討厭?！?/p>

或是濃霧輕霧，正在挾持你的前途——　

我以為能從水墨。宣紙。毛筆上找到安靜?！?/p>

你曾在夤夜?jié)M懷憂傷，聽到貓咪們屋檐下　

可寫來劃去。都是灰暗。黑暗的世界。　放浪的恩愛，急迫的生活　

讀經(jīng)可否獲得安寧。那些圣人。先知。神。佛。　前程黑暗依舊，蓋著大城的荒蕪、野蠻　

不厭其煩地講著神跡。異事。因果報應(yīng)?！∶織l路都失去燈火，每個夜歸人　

末日審判。有緣可渡。信我永生?！?/p>

都丟了鑰匙，徘徊在門口　

我不確定河在哪里。不確定是否。想渡?！?/p>

你也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也不確定水有多大。多寬。船有多高。多結(jié)實。　才會有蒼茫的漢子，滿懷情誼　

我不確定我們的緣分。有多深?！〈蝰R而來，經(jīng)過你的時候看望　

永恒是個偽命題嗎。不滅是不是扯淡?！〗?jīng)過你的時候勒馬，詢問那年五月　

在物理學(xué)意義上。我不曾擁有?！?/p>

是否有雨，是否有人濕漉漉地跑回北方　

失去。不需要停留。奔馳。奮斗。　

寫過一張休書，徹底與過去做ｌ＿『了斷　

而精神層面。我得到的煩惱。遺憾。后悔?！?/p>

經(jīng)過你之后，每日每夜早早醒來遲遲不眠　

多過快樂。多過一首詩之外的。所有詩?！?/p>

想你清凈的鎖骨，冷傲的／Ｊ＇４＂Ｌ房　

多過一支煙之外的。所有煙。　

——

又近又遠(yuǎn)，眼前天邊　

我啊?？粗窘?jīng)肉身的每一天。無力挽留。　

女孩子粉紅的愛好，此刻籠罩果因前世　

招架。只能在煙里求仙。與虛擬的上神。對坐。　

果報今生，一切歸向緣起，萬物恰好溫暖　

舉杯。喝大酒。說大話。在酒里求醉?！?/p>

求死。求今夜無不堪的往事同房。同床?！?/p>

夜幕下的天地嶺　

今

，　

今　

，Ｃ　

晚歸的鳥嗚，一聲聲，被將臨　

的夜，暢飲下肚，吐出氣泡　

一

整夜的雨水，全部下在江南　

宛若霞彩掛上遠(yuǎn)空　

夢里的江河瞬間漲滿，氤氳纏繞睡眠　

過多的酒水，灌醉萬里山巒　

濕氣尖銳，鉆人我的內(nèi)心　

飽嗝接連而至　

——

住著你，的內(nèi)心，被打濕　打出一顆，兩顆星子，微醺　

高速公路總在通往貧窮的鄉(xiāng)下。　

那兒的人們一致認(rèn)為。天堂就此聯(lián)通?！?/p>

風(fēng)摸我　

可天堂即地獄。小康并非全部生活。全部意義?！?/p>

他們的小情調(diào)。夕陽下的聚首。扯淡?！★L(fēng)摸我，以輕，以遠(yuǎn)　

似乎更證明信仰是一派胡言。明天永不可及?！?/p>

以小賤人的丟三落四，沒著沒落　

明天也不更好。黎明出現(xiàn)在黎明的后面?！★L(fēng)摸我不經(jīng)過思索，不經(jīng)過允許　

你看到的惡棍。多數(shù)時候不是喜歡暴力?！?/p>

獨獨地從山峰上下來　

而是有一種癮。像一些革命?！∷?，用到了閑逛，漫步，奔跑　

非要見了血。死了人。才算有過。　

有時候她摸我　

是垂釣的下午，頻頻將漁獲放人魚護　

聳立的煙囪，一面講著工業(yè)的繁盛。　

有時候像車子逆向而行　

吐著濃煙。吃著原野。一面把鄉(xiāng)村。把井臺。　

走走停停，喇叭轟鳴　

趕往廟宇之上。像香火。點燃。也會像香火。　

她摸得不那么爽快，我亦常常驚醒　

必將熄滅。那落在田地的灰。也落在香案?！?/p>

風(fēng)摸我，摸了很久　

虔誠的信徒?？吹降闹挥信枷??！?/p>

把一爿鮮肉，摸得肥胖，疾病纏身　

只祈求自我的平安。富貴。長壽?！∶霭装l(fā)，皺紋，和斑點　

他并不指望。土里長出什么樣的莊稼?！∷遥覐牟环纻洹?/p>

水里游過什么樣的魚。他覺得天只有一尺?！∫矎牟挥X察，我和她的談話　

地不過一寸。走一步只能算一步?！鄶啵m(xù)續(xù)，急急，遲遲　

抬頭看時，我錯過了清晨　

因為一段霧。切斷了所有前程?！?/p>

她．Ｎ－￣Ｌ房下垂，滿手老繭　

像時間。從不存在于空間?！?/p>

這時的風(fēng)摸我，以暮氣　

空間之內(nèi)?？湛杖缫?。萬物消泯。萬籟俱寂?！∫詸M秋，以老，以慢　

你站立的地方。千年之前有過傾軋。婚嫁。　

以此恨綿綿，裸體如柴　

顛覆。盛衰。一切大人物。大建筑。在風(fēng)里?！?/p>

被吹散。像比喻。開始是真的。稍后就面目猙獰。　

就像喪了考妣。面容愁苦。心里悲痛。　

你所眼見并不真實。像摔在碗邊的女孩子。　

她們碎了。上帝也只能撿起。稍微完整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