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災(zāi)樂禍是一種非常普遍的情緒,我們可能不那么愿意承認這種情緒,但我們中有誰沒感到過這種情緒呢?
正當(dāng)?shù)男覟?zāi)樂禍當(dāng)那些傷害我們的人或罪犯很明顯地在受苦,被“繩之以法”時,我們可能感到,為他們的垮臺而高興是正當(dāng)?shù)模踔凉_表示這種高興。然而,在其他時刻,當(dāng)那些并沒有妨礙、傷害我們,也沒有犯下任何罪行的人受苦時,我們同樣也會感到高興。在這種情形中,我們并不打算公然或私下表達這種愉快,甚至都不愿意承認。
德語中有一個描述這種情緒的詞:“schadenfreude”,意思是“傷害的快樂”。很多語言中都有類似的詞語,但英語中沒有。我們有含義隱晦的詞組,傳遞這種感受但其中不包含公然的快樂,似乎讓我們承認有這種感受,承認這個感覺不錯是很尷尬的事。
比如,我們可能會說“他自找苦吃”“我希望她倒霉”或“他完蛋只是一個時間問題”。這些句子暗示了我們從他人的跌倒和霉運中感到某種道德滿足。然而,這些表述通常并沒有暗示任何真正的快樂。但是上唇僵硬、表情冷漠的幸災(zāi)樂禍仍然是幸災(zāi)樂禍。
如果我們認為某人活該失敗,那么我們并沒有認同這件事的發(fā)生,但可能從中獲得了某種快樂。這可以被叫作正當(dāng)?shù)男覟?zāi)樂禍。在其中沒有惡意,沒有虐待的成分,也沒有過分的殘忍,只是一種正當(dāng)?shù)牡赖掠淇臁N覀儧]有大聲呼叫,但它出現(xiàn)時,我們看起來有著無可否認的滿足感。就其本身而論,幸災(zāi)樂禍是消極的。我們決不會將不幸?guī)Ыo那些活該倒霉的人。我們可能會說,與其說我們的愉快以他人的痛苦為基礎(chǔ),不如說基于正義。
不正當(dāng)?shù)男覟?zāi)樂禍不正當(dāng)?shù)男覟?zāi)樂禍可能是最普遍的罪惡快感。不像正當(dāng)?shù)男覟?zāi)樂禍,它通常源出于妒忌。當(dāng)我們看到或者聽到我們妒忌之人完蛋了,這種妒忌會愉快地消散,只在心靈的某個黑暗的角落里留下一處暗影。換句話說,幸災(zāi)樂禍驅(qū)逐了妒忌的痛苦,留給我們的是不可否認的滿意。
幸災(zāi)樂禍喂養(yǎng)了明星八卦我們越思考幸災(zāi)樂禍,就越發(fā)意識到它有多普遍,無論是在個人層面還是集體層面。明星八卦讓我們將名人看成和我們一樣的人,不僅如此,他們比我們還糟糕。他們的失敗就是我們的勝利,給我們帶來了陣陣快感,就像在下午三點看肥皂劇時將肥仔快樂水下肚。這是羞恥狂歡的變種,我們離他們的羞恥很近,但沒有過近,于是我們可以看到、感到它,卻沒有任何緊縮和收縮感,也不擔(dān)心會將自己暴露。名人的失敗充斥著新聞版面,而那些新聞網(wǎng)絡(luò),也主要是由無所不在的、強有力的幸災(zāi)樂禍文化喂養(yǎng)的。
其他人的失敗讓我們安心其他人的失敗放大了我們沒有失敗的事實,因此,幸災(zāi)樂禍確實給我們注入一劑免疫針,而這種免疫又給了我們很小的但顯而易見的快樂。當(dāng)我們聽說不是我們有問題時,又伴隨著某種安慰。
大部分的幸災(zāi)樂禍都源于我們感到的勝利——這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此時,別人的困擾和失敗以某種方式提升了我們的生活質(zhì)量。這種感覺越好,我們投入就越充分。在青少年的成長過程中也可以見到這種情形:小孩子獲得別的小孩很想要的東西時,會表現(xiàn)得很快樂。這種情緒的高潮可能令我們興奮得發(fā)抖,縱然獲得它需要付出代價。
在我們長大之后變得更世故后,我們幸災(zāi)樂禍的能力深化了。盡管我們?nèi)匀皇芨偁幒拖鄳?yīng)的妒忌驅(qū)動——伴隨著正義感,但現(xiàn)在我們可以做出很細微的區(qū)分,就它包含的他人的失敗而言。這其中可能混合了一種很濃的羞辱他人的能力。如果我們自己很容易被羞辱,那么我們不僅會通過攻擊他人,還會通過錘煉我們幸災(zāi)樂禍的能力,來抵消這一點。
你愿意是正確的還是快樂的?我們的正義感和我們幸災(zāi)樂禍的傾向是直接相關(guān)的。如果我們感到別人的行為不義,那么比那些沒有做出此等行為的人來,我們更可能對他們感到幸災(zāi)樂禍。在幸災(zāi)樂禍中,我們扮演高高在上的法官。他人的不幸就是對他們的判決,這個判決讓我們愉悅,因為我們的價值體系就是由這一力量支撐的。有時我們會問別人:“你愿意是正確的還是快樂的?”可能我們忘記了正確(或表面上的正確)也有令人相當(dāng)快樂的時刻。
我們能為幸災(zāi)樂禍做什么?那么,我們能為幸災(zāi)樂禍做什么呢?首先,對此有足夠的覺知,一旦它露頭你就能命名它。然后將充分的注意力帶入你幸災(zāi)樂禍的感受中,不做對錯評判。那些在我們之內(nèi)催化幸災(zāi)樂禍的事物,涉及很多道德立場——這可能與我們宣稱的何為道德是矛盾的。為了探索幸災(zāi)樂禍就要探索我們的道德,明晰何為我們認為的正義。
本文節(jié)選自《情緒親密:喚醒19種情緒的神秘力量》
本文發(fā)布于:2023-02-28 21:18:00,感謝您對本站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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