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比爾灣”號喋血記

2023年12月9日發(作者：為什么會打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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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比爾灣”號喋血記

2019-08-05

1944年8月26日，“甘比爾灣”號護航航母到達圖拉吉島，在那兒完成補給后參與了對佩利流島的攻擊作戰。不久之后，“甘比爾

灣”號又隨艦隊趕到馬努斯島，加入了隸屬美國海軍第7艦隊的77.4護航航母特混大隊，大隊指揮官為克利夫頓·斯普格拉少

將。

10月24日，77.4護航航母特混大隊來到了薩馬島東部海域。在薩馬島西面的萊特島上，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們正與駐守在

島上的日軍進行殊死搏斗。

復仇烈焰

“甘比爾灣”號的作戰準備室內，轟炸機中隊隊長愛德華·赫克斯少校帶著悲戚的神色走了進來。

“我們剛從海軍陸戰隊那里獲知部分失蹤飛行員的下落，他們犧牲在塞班島……這是陣亡名單。”少校長長地吸了口氣，咽下一

口唾液，緩緩念道：“飛行員墨菲·凱爾特、本杰明·弗洛依德，機迪克·華萊士、沃特·懷恩，無線電技師瑞恩·艾森豪

斯、約翰·布魯斯……”

特斯拉頭腦頓時一片空白，嘴唇不住地顫抖起來。幾天來，他一直惴惴不安，像有一把利劍懸在心頭。雖然他早就明白，下落

不明的懷恩和布魯斯八成已經犧牲，但當聽到少校念出兩位摯友的名字時，他意識到自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赫克斯少校終于念完了那份長長的名單，人群中有人低聲嗚咽起來。

吉爾特·道爾憤怒地站起來，大聲問道：“少校，難道在塞班島被俘的飛行員沒有一個活下來？”

赫克斯少校咬了咬牙，回答道：“塞班島上的日軍背棄了《日內瓦公約》，殺害了所有俘虜。”

道爾握起拳頭，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他大聲咒罵起來：“可惡！我饒不了他們！”

“報仇！”一名飛行員抬起胳膊，一拳打在艙壁上。

飛行員們義憤填膺，失去戰友的悲憤瞬間變成了對日軍的滿腔怒火。他們都清楚地知道，一旦進入戰機，誰都不能保證會活著

回來，但眼下，沒人在乎這個。

血液已經沸騰，血戰即將拉開序幕！

大戰在即

愁云慘淡，太陽從海平線上緩緩升起，被陽光染紅的海面波浪翻滾。昨夜，飛行員們鮮有人入睡。

4艘日本戰列艦―“大和”號、“長門”號、“金剛”號和“榛名”號，以及6艘重巡洋艦、2艘輕巡洋艦和13艘驅逐艦在海軍中將栗田健

男的指揮下不斷向薩馬島逼近。

在艦艇數量上，美軍占有絕對優勢。為了突破美軍的海上封鎖，抵達萊特灣，攻擊在島上作戰的美海軍陸戰隊，日本海軍使出

了調虎離山計。前一天，日本海軍中將小澤治三郎率領一支編有4艘航母的艦隊作為誘餌，與美海軍上將哈爾西指揮的美軍主

力艦隊遭遇。為了擊毀日軍的所有航母，哈爾西率領艦隊對小澤治三郎窮追不舍，結果被引到了距離萊特灣三百多千米的海

域。

前一天上午，在萊特島西北方的延布廷海，栗田的艦隊遭遇美軍艦載機攻擊，“武藏”號戰列艦被擊沉。艦隊匆忙撤退，但并未

走遠。第二天黎明時分，他們穿過圣貝納迪諾海峽，向薩馬島撲來。

栗田艦隊的出現讓美第7艦隊司令金凱德吃驚不已，他不知道原本封鎖圣貝納迪諾海峽的艦隊已在哈希爾的指揮下，離開了萊

特灣。

“嗚―”“甘比爾灣”號護航航母上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斯普格拉少將命令77.4護航航母特混大隊全速航行，艦載機緊急起飛。

特斯拉急忙向甲板跑去，額際的血管快速跳動著―新的任務正等待著他。“突，突，突。”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特斯拉跑過炮位，那名與他聊過天的來自加利福尼亞的火炮手使勁對他眨了眨眼睛，然后豎起大拇指向天空指了指。特斯拉對

他笑了笑，心想，如果戰爭結束后大家都能平安回國，他會答應他的提議，到他的斗牛場當個斗牛士！

此刻，就連廚師也忙碌起來。廚師本恩·格林把咖啡壺一個個掛在吊鉤上，把餐盤和刀叉全都堆到櫥柜里鎖了起來，這樣無論

船體怎么搖擺，咖啡壺和餐具都不會到處亂飛。他邊收拾餐具，邊念叨著：“可惡的法西斯，我們的飛行員小伙子們已經準備

好了，你們就等著去喂鯊魚吧！”

赫克斯少校在“甘比爾灣”號的甲板上指揮著飛行員登機。“特斯拉，你負責‘愛妻’號！”當特斯拉聽到赫克斯少校的喊聲時，以為自己聽錯了。“愛妻”號是杰恩·赫斯特的座機，“愛妻”是他為飛機取的代號。他在參

軍前一個月結婚，在上次執行任務時，他的飛機被擊中，彈片在機頂劃開了一道口子。他堅持把飛機開了回來，但飛機剛停穩

他就昏了過去，最后因失血過多而犧牲。昨天，機師們還在修理它，看來飛機已經修好了，那就去戰斗吧。

特斯拉大口呼吸，咸咸的海風讓他的嗓子又干又痛，同時又讓他感到酣暢無比。他右手握拳，用力拍了拍左胸，回頭望了一眼

桅桿頂端飄舞的國旗，隨后攀上扶梯，打開艙蓋，鉆進了散發著機油味的座艙中。

決戰海上

海風獵獵作響，海面上大大小小的日軍艦只像一片移動的群島。

美軍護航航母航速都比較慢，而且裝甲薄弱，對付日軍戰列艦它們沒有多少勝算。幾艘護航航母立刻后撤并請求支援，但遠在

300千米外的美軍主力艦隊根本無法及時回援。

美軍驅逐艦企圖分散日軍戰列艦的注意，為艦隊爭取喘息的時間。它們先是釋放了大量煙霧，隨后像獵食的鯊魚一般疾速沖向

了日軍主力戰艦。

一顆顆魚雷拖拽著串串白色泡沫向日軍戰艦刺去，日軍軍艦上的官兵慌忙調轉方向。栗田鍵男所在的旗艦“大和”號在兩顆魚雷

的逼迫下匆忙后退，整個艦隊為了躲避魚雷的攻擊不得不打亂了原有的陣型。

美軍驅逐艦英勇無畏的突擊讓日艦的攻擊時間滯后了10分鐘！

7時50分，“甘比爾灣”號上飛機引擎隆隆作響，如同憤怒的咆哮。地勤人員觀察著艦身傾斜的角度，大喊一聲：“起飛！”

赫克斯少校駕駛的飛機像脫韁的野馬一樣沖向艦艏，緊接著像雄鷹一般飛向了天空。他手握操縱桿，手背上青筋暴露，眼睛透

過風擋望著霧氣彌漫的天空，眼中仿佛有怒火在燃燒。特斯拉駕駛著“愛妻”號緊跟其后，他呼吸粗重，胸膛劇烈起伏著，后座

的無線電技師弗瑞德·道爾頓和機杰克·普萊爾與他一樣，臉上是視死如歸的表情。

很快，6架“復仇者”魚雷轟炸機從“甘比爾灣”號航母隆隆飛上了天空。時間倉促，這些飛機沒來得及換裝穿甲彈，只能帶著它們

原本掛載的彈藥起飛，有兩架帶的是深水炸彈―深水炸彈是用來攻擊潛艇的。

赫克斯少校的“復仇者”魚雷轟炸機率先爬升至2000米高空，然后向著日艦的方向俯沖而下，在距離海面300多米的地方投下炸

彈，緊接著又疾速爬升，掉轉機頭，迅速飛離。

眨眼間，其余幾架“復仇者”轟炸機相繼飛至日軍頭頂，日軍軍艦上的高射炮發瘋般地向它們開火，高射炮彈像冰雹般打去。

吉爾特·道爾的飛機被打中，一支灰白色的降落傘在起火的飛機旁打開。不知跳傘的人是不是好友道爾，特斯拉心想。過了幾

秒鐘，跳傘的人墜入了大海。

“轟隆―”飛在特斯拉右側的一架“復仇者”突然爆炸，沒有人跳傘逃生。

悲壯之戰

“通―”一顆炮彈呼嘯著飛來，擊中了“愛妻”號的座艙，無線電技師弗瑞德·道爾頓和機杰克·普萊爾當場犧牲，從他們的傷口

中涌出的鮮血濺到了特斯拉身前的風擋上。

特斯拉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陣慌亂，感覺時間像停滯了一樣。飛機下的海面上，爆炸的火光如同綻開的節日焰火。有一個瞬

間，他想到了遠在萬里之外的家鄉―新年的夜晚，紅色、白色、藍色的焰火照亮了那個熱鬧的小鎮，自己正仰頭望著天空，對

著星空微笑。

呼嘯的風聲把特斯拉拉回現實，他發現飛機座艙被整個撕開，飛濺的彈片把他的左腿膝蓋骨打飛了，額頭上也被割開了一道大

口子！他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這時飛機開始疾速下墜！

特斯拉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拼勁全力把飛機拉了起來，他感到靴子里灌滿了血，腦袋疼得仿佛要炸開。

當日軍軍艦重新出現在特斯拉模糊的視野中時，怒火攻心的特斯拉大聲嘶吼著向它們沖了過去。“愛妻”號冒著黑煙在空中劃出

一道弧線，特斯拉順勢將所有炸彈都扔了下去，其中有兩枚正好落在日軍“藤波”號驅逐艦的甲板上。火焰升騰，碎片四濺，“藤

波”號上傳出陣陣慘叫聲。

特斯拉頂著強風，一邊操控著飛機一邊從連褲飛行服上解下皮帶捆在了大腿上。他用嘴叼住皮帶的一端，一只手抓住另一端用

力打了個死結。皮帶可以暫時起到止血帶的作用，沒準可以救特斯拉一命。

這時的海面上，炮火正酣，美軍航母繼續向南撤退，而日軍戰列艦的炮彈不斷在它們周圍爆炸。

強勁的東北風刮來，“甘比爾灣”號從霧氣中露了出來，即刻成為日軍戰艦攻擊的靶子。日軍軍艦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惡鯊，追

著“甘比爾灣”號不停地開火。“金剛”號戰列艦射出的兩發大口徑炮彈擊中了它的船體，其中一發穿透船舷的鋼板，在“甘比爾

灣”號的艙內爆炸。沖擊波把可憐的本恩·格林拋到了廊道里，他的骨頭都被震碎了。“甘比爾灣”號的航速越來越慢，降到了11節，它不可能逃離日軍的追擊了。它的船身已被打得千瘡百孔，火苗從彈孔中竄出，

沿著艙壁肆虐。菲韋克艦長的指揮室也著火了，而更讓他焦急的是操舵系統失靈了！

“把所有彈藥全都打光！”“甘比爾灣”號各處的擴音器中響起了菲韋克艦長聲嘶力竭的吶喊。

最后一博

一枚魚雷擊中了日軍的一條驅逐艦，將其船體炸成了兩半，艦上的日軍陷入恐慌，士兵們紛紛棄船跳海，沒來得及跳出的那些

和軍艦一起沉入了海底。

落水的日軍拼命揮動臂膀，向散落四處的漂浮物游去，而迎接他們的是更多的子彈！子彈打在海面上，激起串串水花，水花中

透著鮮血的顏色。

“甘比爾灣”號艦艉的火炮位上，加州小伙子高菲牙關緊咬，兩眼瞪得溜圓，像個上滿了發條的機器人一樣。他大聲催促填彈手

加快速度，一邊準確調整射擊角度，他要在犧牲前打出更多的炮彈。

“轟―”炮口涌出一道烈焰，伴著高菲的喊聲，炮彈向日軍的“鈴谷”號巡洋艦飛去。甲板上的日軍士兵眼中突然充滿了恐懼，繼

而發出絕望的喊聲。炮彈擊穿船舷，正中輪機艙，一聲巨響后“鈴谷”號失去了動力。

日軍巡洋艦“羽黑”號連續打了19次齊射，177發穿甲彈幾乎全部落在了“甘比爾灣”號上。航母上美軍死傷眾多，高菲在快要打

光身邊最后一批炮彈時被一枚穿甲彈彈片擊中，彈片劃開了他的胸膛。在倒向甲板的那一刻，他試圖抓住炮塔重新站起來，再

去打一枚炮彈。

空中，特斯拉忍著劇痛駕駛“愛妻”號飛到了美軍艦群中，他想把飛機降落到77.4特混大隊第2分遣艦隊的一艘未被擊傷的護航

航母上。那艘航母的地勤人員向他打出信號，允許他降落。

眼看搖搖欲墜的“愛妻”號離航母甲板越來越近，特斯拉卻突然失去知覺昏了過去。

“砰―”飛機撞在了那艘護航航母甲板的邊緣，右側機翼、座艙蓋以及無數零件四處飛濺。飛機解體，特斯拉墜向了大海。

“撲通―”特斯拉頭頂撞在了海面上，海水涌進了耳朵，緊接著又從領口灌進了飛行服。冰冷的海水令他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

是一片朦朧的血紅。

“突，突，突……”心臟還在跳動，生命還在，特斯拉張開雙臂，雙腿用力擺動，疼痛如電流般貫穿了他的身體。他緊閉雙眼，

面頰擰成了一團。

“棄艦！”8時50分，菲韋克艦長下達了棄艦的命令，艦員們開始逃生。此時“甘比爾灣”號像一座將要噴發的火山，冒出滾滾濃

煙。

20分鐘后，“甘比爾灣”號沉沒了。救生艇上，幸存的艦員按照古代水手的習俗，對這艘與他們朝夕相伴的軍艦大喊了三聲“別

了”。

其他幾艘躲過日軍艦隊襲擊的護航航母還未結束戰斗，臭名昭著的日軍“神風特攻隊”擊沉了其中一艘，另有兩艘遭到重創。

栗田鍵男沒有及時與小澤治三郎取得聯系，這時他不知道美軍的主力艦隊根本無法回援，他以為美軍主力艦隊正向他撲來。

尾 聲

哈西爾上將指揮的美軍主力艦隊全速疾馳了300多千米后，于26日日出時分到達萊特灣附近，隨后派出艦載機對掉隊的日軍艦

只進行了攻擊。

美軍立即展開海上救援，截至10月26日上午10時，美軍搜救隊一共在萊特灣海域救起了大約1153名漂流的水兵。

特斯拉被救起時，已在海上漂了兩天，他的皮膚被泡得慘白，體力不支，眼神暗淡無光，雙臂緊緊抱著一個沾有血跡的救生

圈。

特斯拉在昏迷中被送到了戰地醫院，在傷痊愈前便被送回了美國。康復后，他回到家鄉，成了鎮上的英雄。

二戰結束后，他去了一次菲律賓。在薩馬島海邊，他把那張道爾為他拍攝的照片扔進了波濤洶涌的大海中。照片上，他一臉堅

毅，身后的“復仇者”魚雷轟炸機反射著耀目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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