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雷雨》中新舊兩種文化的沖突

2023年12月12日發(作者：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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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析《雷雨》中新舊兩種文化的沖突

【摘 要】 《雷雨》是曹禺先生1933年創作的優秀話劇劇本，也是一部杰出的現實主義悲劇。它以本世紀20年代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社會為背景，通過一個反動的封建資本家周樸園家庭內部的種種糾葛和周、魯兩家錯綜復雜的矛盾沖突，揭露了以周樸園為代表的封建資本家腐朽、偽善、兇殘的階級本性，鞭撻了黑暗的社會現實。本文試圖從《雷雨》創作的時代背景、取題的象征意義、人物性格及矛盾沖突等方面，簡要分析新舊兩種文化的沖突，從而進一步認識《雷雨》的文學地位及其產生的社會影響。

【關鍵詞】 雷雨 曹禺 新文化 舊文化 矛盾沖突

曹禺(1910—1996)是中國現代著名戲劇家，原名萬家寶，祖籍湖北潛江。他出生于一個沒落的封建家庭，青少年時代就目睹了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國社會的黑暗現實，產生了強烈的反抗情緒。曹禺經過幾年的醞釀、構思，1933年在清華大學四年級時，完成了他的處女作——四幕話劇《雷雨》，次年在《文學季刊》上發表。《雷雨》是一部杰出的現實主義悲劇，它以20世紀20年代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社會為背景，通過一個封建資本家周樸園家庭內部的種種糾葛和周、魯兩家錯綜復雜的矛盾沖突，揭露了以周樸園為代表的封建資本家腐朽、偽善、兇殘的階級本性，鞭撻了黑暗的社會現實。《雷雨》暴露了具有濃厚封建性的資產階級家庭的腐朽和罪惡，揭示了舊制度必將滅亡的歷史趨勢，以高度的藝術成就和現實主義的藝術力量震動了當時的戲劇界，標志著中國話劇藝術開始走向成熟，幾十年來成為最受觀眾歡迎的話劇之一。

一、《雷雨》創作的時代背景

《雷雨》創作于1933年。兩年前，剛剛爆發了日本侵略中國的九一八事變，全國上下掀起了抗日的熱潮。曹禺也積極投身抗日宣傳。《雷雨》中的魯大海，就有曹禺在保定結識的一位有思想、有智慧的年輕工人的影子。

第 1 頁·共 9 頁 當時，挪威著名作家易卜生許多揭露社會黑暗、追求人性解放、婦女解放的優秀話劇，已傳入中國。易卜生的思想，對曹禺影響很大。他在清華大學的畢業論文，就是用英文寫的《論易卜生》。此外，莎士比亞、古希臘的話劇也對曹禺有深刻的影響。

二、《雷雨》取題的象征意義

《雷雨》的標題點明了戲劇情節發生的自然氣候：“天氣更陰沉，更郁熱。低沉潮濕的空氣，使人異常煩躁。”這樣的天氣終于導致夜間雷電交加，風雨大作。與這種惡劣天氣并行發展的是這個封建大家庭內部，也醞釀著而且終于爆發了一場毀滅性的“雷雨”：四風、周沖觸電而死，周萍開槍自殺……自然界和家庭內部的“雷雨”，其實正象征了日趨尖銳的社會矛盾。作者用“雷雨”為題，形象地告訴人們：20世紀20年代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一場天翻地覆的社會大變革不可避免地即將發生。

《雷雨》主要通過以下幾處細節體現“雷雨”的象征意義的：

（一）魯侍萍進入周公館，遇上周樸園的時候，正是雷雨前夕，而此時她的兒子魯大海正在周樸園的礦上帶領工人罷工，爭取福利待遇。其象征意義是：工人運動正如“雷雨”般如火如荼地開展。

（二）戲劇結局，周沖與四鳳跑出公館，卻在雷雨中雙雙觸電身亡，周萍舉槍自殺，魯大海則遠離了這個“家”。其象征意義是：在轟隆隆的雷聲中，這個外表和睦實則飽含罪惡的周家，隨著上述鮮活生命的逝去而徹底坍塌，這樣的“雷聲”，當是警世之音。

動蕩的社會，尖銳的矛盾沖突，預示著即將到來的社會變革，讓轟鳴的雷聲震醒渾渾噩噩的人，讓滂沱的雨水洗去累累傷痛。“雷雨”和“山雨欲來風滿樓”有著相近的寓意。所以，《雷雨》有雙重意義：一指這個故事發生在雷電交加的雨夜；二指劇情，還有爆發前的像雷雨前的壓抑，及人物最后的爆發，就像雷雨一樣。

三、《雷雨》人物關系及矛盾沖突

（一）人物關系

1、劇中人物

兩個家庭，八個成員：

第 2 頁·共 9 頁 周家：周樸園、周蘩漪、周萍、周沖。

魯家：魯貴、魯侍萍、魯大海、四鳳。

２、四種關系

（1）主仆關系：魯貴、魯侍萍、四鳳是周家的仆役。

（2）夫妻關系：周樸園──魯侍萍；周樸園──蘩漪；魯貴──魯侍萍。

（3）血緣關系：周萍與魯大海，同父同母兄弟。

周萍與四鳳，同母異父兄妹。

周萍與周沖，同父異母兄弟。

魯大海與四鳳，同母異父兄妹。

魯大海與周沖，同父異母兄弟。

（4）不正當的性愛關系：周萍——四鳳；周萍——蘩漪。

３、多種關系的交織

周樸園──魯侍萍：夫妻，主仆關系。

周樸園──魯大海：父子，資本家與工人的關系。

周蘩漪──周萍：母子，情人關系。

周萍──四鳳：兄妹，情人關系。

魯大海──周萍、周沖：兄弟，下人與少爺關系。

魯侍萍──周萍：母子，下人與少爺關系。

周沖──四鳳：兄妹，戀愛關系。

４、線索交織、主次分明。

（1）魯侍萍要領回四鳳。

（2）周萍要回到父親的礦上去。

（3）魯大海組織工人罷工。

（4）周蘩漪要辭退四鳳，留住周萍。

（5）周沖暗戀四鳳，想讓四鳳讀書。

（6）魯侍萍不意間與30年前的丈夫周樸園相遇。

這六條線索中，主線是魯侍萍與周樸園的相遇，焦點人物是周樸園，其他線索均圍繞這一主線發展，其他人物均與周樸園有關聯。

（二）矛盾沖突

第 3 頁·共 9 頁 《雷雨》是曹禺先生的代表作，是現代話劇史上的一顆明珠。作者以卓越的藝術才能，深刻地描繪了舊制度必然崩潰的圖景，對于走向沒落和即將滅亡的階級給予有力的揭露和抨擊。在《雷雨》這部劇作中，其矛盾沖突主要體現在人物關系、倫理道德和階級矛盾上，如四鳳和魯貴之間，周萍和周樸園之間，蘩漪和周萍、周樸園之間，蘩漪和四鳳之間，周萍和四鳳之間，周樸園和魯大海、魯侍萍之間，等等，都存在或新或舊、或隱或顯且錯綜復雜的矛盾關系。《雷雨》的主題是通過侍萍與周樸園的矛盾沖突，配以其他如夫妻之間、父子之間、母子之間、兄弟之間、母女之間的矛盾沖突，影射出人性的“情與理、善與惡”之間的沖突，詮釋了人性的欲望與文明之間的矛盾沖突，又通過人性的善惡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及作者的擔憂。

1、封建家長制所造成的沖突

① 周樸園與蘩漪的尖銳矛盾；

② 周樸園與周萍的沖突；

③ 魯貴與魯大海的沖突；

④ 魯貴、魯侍萍與四鳳的沖突。

2、資本家對下層婦女的壓迫所造成的沖突

主要表現為周樸園對魯侍萍的虛偽殘害。

3、資產階級對工人階級的壓迫所造成的的沖突

主要表現為周樸園與魯大海之間的沖突。

4、情敵之間的矛盾沖突

① 周萍與周沖之間的沖突；

② 蘩漪與四鳳之間的沖突。

5、夫妻之間的矛盾沖突

① 周樸園與蘩漪之間的沖突；

② 周樸園與魯侍萍之間的沖突；

③ 周萍與蘩漪之間的沖突；

④ 周萍與四鳳之間的沖突。

《雷雨》最本質的矛盾沖突是以魯大海為代表的工人階級和以周樸園為代表的資本家之間的矛盾。《雷雨》通過家庭糾葛和勞資沖突，揭露了以周樸園為第 4 頁·共 9 頁 代表的帶有濃厚封建思想的資產階級家庭的罪惡及其必然崩潰的悲劇命運，在當時社會，有著極其重要的現實意義。

四、《雷雨》中新舊兩種文化的沖突

《雷雨》中復雜的人物關系和尖銳的矛盾沖突，反映了新舊兩種文化的激烈沖突，集中體現在以周樸園為代表的封建舊文化和以周沖、蘩漪為代表的五四新文化之間的矛盾沖突。

（一）周樸園——封建舊文化的典型代表

中國是一個歷經兩千多年封建帝制的國家，雖然在20世紀初這種社會制度已經衰亡，但由于新的社會規范沒有完全建立，傳統的封建意識依舊是中國思想的主流，而且這種情形在舊式大家庭中表現得尤為明顯。傳統婚姻家庭制度及觀念在歷史上沉淀太久，積重難返，新舊觀念和新舊文化的沖突很明顯，于是新文學運動將沖破舊的家庭束縛作為宣揚“五四”精神的突破口。從1918年《新青年》推出《易卜生專號》，發表《娜拉》等作品，到1931年巴金《家》的問世，反封建家庭一直是小說創作的主題。

長期形成的封建秩序規范著人們的行為，新時代觀念的變化勢必引起現代意識與傳統秩序的沖突，以及新舊兩種文化的激烈沖突。《雷雨》中的周樸園是一個滲透著封建思想的資本家，他專制暴虐、剛愎自用、心狠手辣，是封建文化的產物。他恪守傳統的封建倫理和封建文化，是封建文化的忠實捍衛者。他與追求個性解放的新女性蘩漪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從《雷雨》誕生的那一天起，周樸園作為專制蠻橫的封建家長、虛偽矯情的資本家的典型形象就已經定位。他是封建舊文化的典型代表。

首先，封建文化傳統要求賦予男人以絕對的權威，而這種權威性來自社會與家庭的雙重認可。因此，留洋的周樸園回國開礦修橋，聚資斂財，殘忍剝削以求迅速暴富發家。他選擇以資本積累奠定人生的第一塊基石，由財富而得到社會的認可，盡管這一血腥的積累過程讓他迷失了良知。社會地位的鞏固有待于下一步家庭地位的確認，因此，周樸園要“成家”。全劇中周樸園還未出場時，就已經造成了先聲奪人的氣勢。劇中安排了三次關于周樸園的議論，大致勾勒出他的家庭地位：魯貴最怕的主子，周沖畏懼的父親，蘩漪覺得壓抑的丈夫。他們三人的敘述分別在主與奴、父與子、夫與妻三個關系層面上，對周樸園的第 5 頁·共 9 頁 絕對權威作出確認，及至劇情的發展再一步確認他至高無上的唯一家長身份。周樸園家庭統治者的權力延續著其社會地位的權威。因此，周樸園對于社會地位與家庭權威的追求，是封建文化所異化的男人成家立業的責任，他正是在這種對內對外的統治中完成了封建文化道德下男人的價值確認。

其次，濃厚的封建性是周樸園形象的本質特點。周樸園有著封建宗法制度下的傳統思想和傳統道德，在他身上幾乎嗅不到什么資產階級“文明”氣息，甚至連他的生活習慣也保留著一種遺老的臭味。他要建立一個“最圓滿、最有秩序”的家庭，其實不過是一個專橫、冷酷的封建王國。在家庭生活中，他就是一個專制暴君，“他的意見就是法律”，任何人都不得違反。他與蘩漪的沖突反映著資產階級對婚姻、家庭的民主要求與封建勢力禁錮的斗爭；他與周沖的矛盾也同樣反映著向往資產階級上升時期所標榜的“自由平等、博愛”思想與封建專制的沖突；他殘酷剝削、鎮壓工人，毫無資產階級“文明”可言，他的“興家立業”史，就帶著野蠻的封建盤剝的血腥味。

（二）周沖——五四新文化的典型代表

周沖是一個在新思想、新文化影響下成長的青年。他天真，善良，富于幻想，生性浪漫，有文化，有理想，是五四新文化的典型代表。他有著沖破這污濁世界的思想，他的理想是那么的美好，美得猶如一個用水晶雕琢的理想國度，在這個理想的國度里，沒有喧囂，沒有飛塵，沒有爭執，沒有虛偽。每個靈魂都無比安寧，每個靈魂都圣潔得如同處子。他身上干凈得沒有一點雜質，他的心靈更有著尋常人無法逾越的純真。我喜歡他向四鳳描繪他理想中的那個世界，海燕似的白色小帆船，帶點腥味的有點咸的大海……在周圍悶熱煩躁的現實世界里，他給所有人帶來一股沁人心脾的泉水，可四鳳早已被周萍迷惑了雙眼，看不到更感受不到他的心境。周沖有自己的思想，只是有些理想化，他把人看得太美好了，這是他的優點也是致命的弱點。他沒有韌性，對封建制度的頑固性認識不足，這注定了他的悲劇命運。當作者用他的筆一筆一筆地謀殺這個干凈的靈魂時，我覺得好殘忍，從認識到父親的威權籠罩到與大海的鴻溝，再到母親撕裂的面具既而愛的人又不是真正的伴侶，接踵而來的失望把這個靈魂逼道了絕境，一種幻滅的悲哀占據了他年輕的心。所有的一切最終埋葬了這個圣潔的靈魂。他的死是必然的，頗具象征意義，代表著“舊我“的死亡和“新我”第 6 頁·共 9 頁 的誕生。

曹禺筆下的周沖，是富于正義感的。他惟一的缺點，就是他的幼稚，就是他對現實的完全的無知。然而，這并不是他的罪過，而正是他的不幸，對于這樣一個天真未鑿的孩子，對于這樣一個有著許多雖然是荒謬的，卻也是好心的空想的青年，誰能不給予同情，加以愛撫呢？然而，周沖的遭遇又何其悲慘!一個幼稚的青年，一個對社會完全隔膜的青年，只有在一次次的碰壁、一次次的打擊下，才能使他對社會的認識逐漸加深，才能使他慢慢地清醒起來，聰明起來。周沖是生活在夢想中的，他的夢想是這樣的美好，真是純潔無瑕、纖塵不染；而現實卻是這樣的丑惡，到處布滿著污穢，遍地散發著腥臭。這兩者是萬難并存的。結果是，丑惡的現實不但摧毀了周沖的美夢，還吞噬了他年輕的生命。人們所喜愛的受虐殺，人們所憎惡的在逞威；無辜遭難，罪人逍遙；美麗永逝，丑惡長存。這是個什么世界啊？曹禺先生正是通過周沖這一典型形象，表達他對丑惡現實的沉痛控訴和嚴正抗議。周沖這一典型形象的意義和力量就在這里。

（三）蘩漪——追求個性解放的新女性

蘩漪是《雷雨》中最有特色、個性最鮮明的人物。她是五四運動以來追求婦女解放，爭取獨立、自由的新女性代表。她敢愛敢恨，對周家人人都怕的周樸園，也不放在眼里。當然，她對舊制度的反抗是由一種畸形的方式表現出來的。她在重壓下，常常無助、自卑、甚至自虐，這是蘩漪無法擺脫的弱點。正如作者所說，她陷入了“一口殘酷的井”。作者用力刻畫了這個人物的內心世界。她悒郁而乖戾，熱情又冷漠，任性傲慢又孤芳自賞，哀怨文弱更陰鷙可怖。在周公館里，她是女主人，又是精神奴仆，她是周萍的后母，又是他的情婦。她無法忍受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氛，她不愿再過“母親不像母親，情婦不像情婦”的生活，但又無法擺脫這樣的處境。這種行為和性格上的矛盾，使她成為《雷雨》中的“雷雨”。

蘩漪的一切都是走向極端的。她愛得狂熱，恨得也強烈。她愛上了周萍，不顧一切地愛他，甚至愿意與他私奔；但當她對周萍徹底失望，這種銘心的愛立即化為刻骨的恨，她寧愿把自己所愛的人毀滅。她不是似水的女人，她是烈焰，是響雷，是閃電，蓄滿了光和熱。她更像是一把利刀，她的愛和恨都帶著第 7 頁·共 9 頁 一道道的血痕和深重的創傷。然而，另一方面，她又是那樣軟弱無力，她渴望自由如同大旱之年盼著幾滴甘露。但她終究逃不出那口漆黑的殘酷的井。

18年來，蘩漪被關在周樸園用專橫、虛偽制成的封建牢籠里，呼吸不到半點新鮮空氣。她身心健康又被周樸園當成病人瘋子來醫治和管束，她身為周樸園的太太卻得不到他的半點溫情，她遭到周萍的拋棄，卻又不得不壓抑住痛苦。殘酷的精神折磨和人性壓抑，把她美麗的心靈扭曲得冷酷而猙獰。與其說是周樸園、周萍把這個女人逼得太狠，不如說是封建社會把她逼得什么都做得出來。所以，蘩漪敢于蔑視傳統倫理道德去愛周樸園同前妻的兒子，這是她對愛情自由的大膽追求，是對封建禮教的大膽反叛。而周萍的背棄，蘩漪的執著，以及最后使周樸園人毀家破的爆炸性舉動，都表現出蘩漪是一個徹底的反叛者。她是沒有出走的中國“娜拉”，她一直在尋找屬于自己的世界。

蘩漪身上具有反傳統、反專制、提倡個性自由、婦女解放的“五四”性格。她對周家庸俗單調的生活感到難以忍受，對陰沉的氣氛感到煩悶，對精神束縛感到痛苦，她要求掙脫這一切。在一定意義上，她也是一個被侮辱與被損害者。而劇本又使她在難以抗拒的環境中走向變態的發展：愛變成恨，倔強變成瘋狂。于是，悲劇的意義就更加深刻和突出。蘩漪這一悲劇形象，是曹禺對現代戲劇的一大貢獻，深刻地傳達出反封建與個性解放的五四主題。

五、《雷雨》產生的社會影響

《雷雨》是曹禺的第一個藝術生命，也是現代話劇成熟的標志。《雷雨》一發表，就震動了文壇，而此時的曹禺只有23歲。他的四大經典名作《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在千百個舞臺上曾以多種面貌出現，被不同的人們飽含深情地演繹著，解讀著，并一舉將中國話劇推上了歷史上最轟動熱烈的巔峰時期。

《雷雨》劇作完全運用了三一律，兩個家庭八個人物在短短一天之內發生的故事，卻牽扯了過去30年的恩恩怨怨。狹小的舞臺上不僅突現了倫常的矛盾，階級的矛盾，還有個體對于環境、時代強烈不諧調的矛盾，在種種劇烈的沖突中完成了人物形象的塑造。其實，悲劇早已潛伏在每一句臺詞里，每一個伏筆中，只是到最后才終于爆發出來，化作一場大雷雨，無比強烈地震撼了每個人的靈魂。

第 8 頁·共 9 頁 《雷雨》明顯受到西方戲劇的影響。我們知道，古希臘悲劇家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中，俄狄浦斯王受命運的捉弄殺父娶母，真相大白后，自刺雙目，自我放逐出境。挪威劇作家易卜生的《群鬼》，把家庭生活中的種種陳規、陋習以及迷信觀念看作“群鬼”，以此反映社會問題。顯然，四幕話劇《雷雨》中，此二劇痕跡很明顯：周萍與后母周蘩漪，與同母異父的妹妹四鳳之間的亂倫關系，后來拔槍自殺的結局，以及借周家、魯家的家庭沖突，反映了封建社會必然走向崩潰的命運。

為什么說曹禺的《雷雨》標志著我國現代話劇的成熟？因為《雷雨》所塑造的人物性格相當復雜。劇作在一天之內集中寫了周、魯兩家歷時30年的生活史，表現了新舊兩種思想斗爭和階級矛盾，以及新舊兩種文化的激烈沖突。結構嚴謹，矛盾集中，戲劇性強。形象鮮明，語言性格化。總的來說，《雷雨》以其鮮明的人物形象，自發表以來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讀者和觀眾。它不僅是曹禺創作道路上的一座里程碑，更是中國話劇史上有重大影響的一部杰作。《雷雨》杰出的藝術成就和深刻豐富的文化內涵，還有很多值得我們探討的地方，這里不贅述。

參考文獻：

1、《<雷雨>研究６０年》 童偉民 ［J］武漢教育學院學報 1997

2、《中國現代文學史》 郭志剛 孫中田主編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9

3、《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 錢理群等著 修訂版 北京 北京大學出版社 1998年7月

4、《中國現代文學專題研究》 溫儒敏 趙祖漠編 北京大學出版社

5、《西方現代文論》[M] 林一民 團結出版社 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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