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園林視野下的中國傳統山水詩畫時空觀淺析

2024年3月19日發(作者：肅穆的意思)

風景園林視野下的中國傳統山水詩畫時空觀淺析

發布時間：2022-07-04T08:11:14.658Z 來源：《城鎮建設》2022年5期3月 作者： 童照明

[導讀] 中國古人始終將自然與人工的山水環境視為城市營造的依據，

童照明

建德市怡苑風景園林工程有限公司 浙江杭州 311606

摘要：中國古人始終將自然與人工的山水環境視為城市營造的依據，街區與所處山水環境相互依存、相互增益，同作為居民生活與價

值觀念的載體。而在現當代風景園林語境中，傳統山水觀正逐漸走向“看不見”的狀態，具體表現為實景的消逝、意象的迷失和時空關系的

隔斷。源于西方的“圖面設計法”雖加快了設計的生產速度，卻也帶來“孤立、靜止、片面、脫離真實”的副作用，主客分離的創作立場隔斷

了人與所處山水環境的聯系。

關鍵詞：中國傳統山水詩畫 ；時空觀 ；山水意境

引言

中國古代風景園林思想與實踐起源和發展于農耕文明時期，呈現出先民生活生產的營建活動與中華大地獨特自然環境之間互為化育的

融通和諧聯系，成為中華文化傳統的重要組成。從早期生存需求下敬畏自然、順應自然的工程營建觀念和技術，逐步發展到以風景營造和

造園藝術來再現自然山水的思想營建體系，古代人工工程所表現出的生存智慧、人生情趣、審美觀念和空間意識等中國風景園林的傳統內

涵，一脈相承，延綿幾千年，至今不衰。今天，立足于生態文明和文化自信的時代背景，認知中國古代風景園林傳統思想的核心要義，梳

理不同歷史時期各類風景園林實踐活動中的營建手法與風格特質，對研究中國古代風景園林的當代價值和意義依然十分重要。

1.我國傳統園林的價值

《中國古代園林史》上最早的學者汪菊淵提到“正確處理文化藝術遺產”。中國傳統園林是研究中國歷史和傳統文化的巨大藝術珍品和

媒體。劉曉明教授早在《展望未來我國風景園林的發展》中，期待著中國園林的未來發展。中國景觀建筑有3000多年的優良傳統，是中國

文化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也是中華偉大文明的象征。中國傳統園林是研究中國古代歷史的平臺。縱觀中國古典園林的整個歷史，它是一

部借鑒了5000年歷史文化的歷史名作，對中國歷史文化的研究具有很大的歷史價值。中國傳統文化體現了幾千年來許多民族的智慧。要真

正理解和繼承古老優良傳統文化，就必須理性地感知和認識傳統文化。中國傳統園林作為古代歷史發展的重要見證，涵蓋了政治、經濟、

人文、社會等各個方面，是接近中國傳統文化的渠道。傳統園林對現代人有深刻的影響。無論是皇家花園還是私人花園，親近他的人都能

感受到老人的智慧和優雅。

2.中國傳統山水詩畫中的時空意識呈現

2.1解空觀時，剎那直觀

在儒、釋、道三家中，禪宗的時空顯得最為空靈、自由，是極具超越性的心理時空。“解空觀時”是以禪宗“不執著”的立場來體驗時

間，其對瞬間與永恒關系的把握，即禪宗的頓悟。李澤厚將這種獨特的時空體驗概括為“瞬刻即永恒”。這種觀時立場對山水詩畫藝術影響

深遠，王維、蘇軾、董其昌等文人名士皆“以禪入詩”或“以禪入畫”。禪宗的最高境界即“萬古長風，一朝風月”，在剎那間得到了永恒，剎那

已成終古。時間的遷逝感經由理性過濾，由“物感”觀念轉而對山水進行“審美靜觀”。從王維的部分山水詩中可以看到，“剎那直觀”取代了比

興的手法，詩歌意象最終深化為純粹現象。如《鳥鳴澗》一詩中寫道：“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以人閑、夜靜襯托出山的空——山之

所以空，正是因為它閑和靜，是觀照者對山中事物的動態作靜觀而獲得的感悟。詩人透過“色”來觀“空”，將自然界的聲色動靜視作看空之

人所觀的“色相”，“空故納萬景”消解了主客二分的思維模式。中國古典園林中亦有此類手法的運用，如蘇州獅子林將禪理融入到假山的創

作與觀照中；或蘇州拙政園的雪香云蔚亭，居池島最高處，四周幾株老樹，數枝白梅，與島外華美景象呈鮮明對比，靜坐亭內，可見對聯

“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不為繁雜之象所動，引人“止息雜慮”。

2.3時空一體、循環往復的時空觀

梳理《輞川集》的品鑒對象，我們會發現其中既包含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的時空體驗，又囊括了一日四時日月風雨的時空感悟。結合

長卷的特定觀覽方式，《輞川圖卷》可以看作一張可以與四季四時對應展開、永無完結且可循環往復觀看的時空畫卷。春可迎柳浪入清

漪，夏可臨湖對酒賞芙蓉，秋登華子岡看飛鳥凌霄悵然山色，冬臨欹湖于蕭聲送別中瞥山卷云舒。在斤竹嶺聽風、竹里館賞雨待月，于鹿

柴追逐苔上日光，景應時變而循環往復于四季之中，而神躍于象外。宗白華援引沈括《夢溪筆談》“以大觀小”的概念來詮釋中國傳統山水

畫的空間結構，提出中國繪畫不是面對實景畫出局部的視野，而是以一管之筆，擬太虛之體，中國繪畫真正描繪的對象是那無窮的空間和

充塞在空間之中的生命（道）。同理，中國山水畫家的眼睛不會固定角度僅關注一個透視的焦點，而是流動著飄瞥上下四方，一目千里，

把握全境的節奏。基于宗先生對中國繪畫空間結構的解讀，我們可以體會到《輞川圖卷》在空間與時間的有機綿延中可行可望、可游可

居、時空一體、循環往復的時空觀。

2.4時空關系的隔斷

相較于輞川而言，富春山居的山水意象要幸運得多，不僅《富春山居圖》真跡尚存，而且富春江沿岸的風景保護得較好，《富春山居

圖》中的逶迤氣息在游覽富春江時依然清晰可見，在輞川實地難以感受到的王維的詩畫意境的遺憾本應在富春山居中得以避免，但游覽今

天的富春江時，游客的感受卻和黃公望筆下的富春山居意象不太一樣：桐廬山、富春江小三峽、嚴子陵釣臺等傳統人文景點之間少了某種

該有的聯系；天目溪漂流、瑤琳仙境、垂云通天河等景點在人文氣息上融入了探險獵奇；紅燈籠、鄉村家園等景點則充滿了世俗情趣。我

們不能苛責世俗情趣和要求今天的山水旅游必須要走曲高和寡的文人路線，但是今天富春山居的旅游形象和黃公望魂牽夢繞的富春山居出

現了如此大的差異，還是值得我們反思。在中國，山水不僅是風景，山水是一種藝術觀念，更是一種信仰，這種信仰以集體無意識的方式

深埋于中國人心中，在合適的土壤生根發芽。本文選取“看不見的山水”一題，旨在探討現當代國人與山水的關系的變化，山水僅僅是“看不

見”或“被遺忘”，而非徹底消逝，是可以被尋回的。在風景園林規劃設計視野中，尋回與重構山水審美范式有以下可能的途徑：一、從針對

單一要素的保護規劃到保護與恢復傳統山水格局關系的保護規劃；二、從對實物形式的追求到對情境意象的追求；三、從具象的景物營造

到物我交融的意境營造；四、從追求觀看體驗到營造觀照體驗；五、從設計空間序列到營造一體性的時空關系。

2.5空間布局

自古以來，住宅區的私人花園很小，但現在已經是大型公共花園時代，規模的概念與傳統有所不同。但是，關于空間布局，中國傳統

園林理論仍然可以指導現代景觀的設計和建設。傳統的園林設計其實是一種戶外設計。第一，界定園林空間，根據不同的環境環境設計獨

特的觀賞場景，依靠丘陵地形。不同場景之間既有差異，也有某些相似之處。不同的觀賞環境可以給觀看者帶來不同的視覺感受，而景觀

的相互依存可以提高園林的整體性。第二，復雜多樣的空間層次不僅能大大提高觀看者的直觀感覺，還能讓觀看者在同一空間和同一地點

體驗不同的風景。花園內外相結合，不僅可以擴大花園空間，而且可以讓觀看者體驗到不同的景觀疊加。最后，空間對比，古典園林喜歡

在施工過程中采用空間對比的建筑技術。采用這種技術可以使大房間不再突兀，小房間不再擁擠。此類建筑技術不僅能為觀看者提供各種

視覺盛宴，而且能改善園林的整體完整性和整體情況。現代園林建設項目也可以采用山河回聲的建筑技術。齊魯展覽館建設融合了著名景

觀，布局從大角度到小點，廣泛利用植物、建筑、溪流和泉水、土巖，并根據當地情況進行調整，擴大景區范圍，加大垂直高程差，形成

三維景觀形象作用，提高園林秘密，同時使觀賞者能夠實現導致幽靜的曲折路徑的感官效果，進而提高觀賞者的觀賞興趣。虛擬與真實觀

賞效果相結合是中國園林設計的特點，多層面視覺效果升華了園林的藝術構思。在現代園林建筑中，應繼承古典園林，根據現代文化、園

林建筑的壓制和升華，完善和創新古典園林的設計方法。

3.風景園林中中國傳統山水詩畫的應用研究

3.1傳統園林技法在現代風景園林中的應用

我國風景園林的置石方法在西漢初年的《史記》中已有記載，現代景觀規劃設計中的假山手法也是重要手法之一。水是地球生物和人

類不可或缺的重要資源和元素，水在風景園林中應用廣泛。假山和水景都是園林建筑的重要設計元素。從風景園林的角度來看，現代綠地

規劃設計離不開傳統的風景園林方法。在象山賓館的庭院里，假山和石頭擺放被巧妙地運用到整個景觀中，由石頭組成的落水被布置在整

個水池的一個角落里，有分組的，有分散的，有專門擺放的石頭，各有千秋。水處理強調“疏浚源頭，審視水源”，水源隱藏在巖石中，自

然護岸、護坡與香山自然相呼應，現代建筑的附院再現了傳統園林的景觀依賴處理手法。這個花園充滿了蜿蜒的水流。借古書，用傳統文

化，不僅在景觀布局上應用和傳承中國傳統園林的精湛技藝，而且在文化上從詩詞書畫版畫中尋求設計靈感，創新現代山水園林。繼承中

國傳統園林的造園技法，不是簡單的機械照搬，而是學習設計的精髓。在現代風景園林的應用中，以中國傳統造園手法為傳承基礎，運用

現代科技和新材料創新重塑多樣空間。文化融合和思想重塑是繼承中國傳統園林的關鍵和核心。只有在技術的支持下，不斷融入更新的文

化和理念，才能重現中國園林的輝煌，這才是中國傳統造園手法的真正運用。

3.2中國古人的風景園林實踐觀

“天”和“人”是中國歷史文化中代表“自然”和“人”的重要概念。“天人合一”的思想對園林的影響更為深遠。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追求貫穿了

中國古代園林的歷史發展，隨著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認識，園林的形式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經歷了從人與自然分離、人與自然和諧到人與

自然統一的過程。“天人合一”體現了中國古代的自然觀，具有樸素的生態意識，主張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而不是自然的主人。現實中，由

于古代人的工程建設技術條件有限，不具備大規模改造自然的能力，人類社會的物質需求也十分節儉。無論是皇帝還是百姓，土木工程的

建設都非常注重不同地區自然條件的利用，包括一切對人有益的自然物，包括山水、動植物、土地等。所謂敬畏天地，就是認識到天地有

滋養萬物之德，從而不斷發現和認識自然規律，并加以巧妙利用，使子孫后代永遠受益。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關系可以在我國不同地區找

到，這使我們擁有豐富的建筑智慧。比如“臨水遠眺”是我們祖先理想的生活環境，在漫長的歲月中演變成了風景的“固定模式”。

3.3傳統文化對“自然”的理解，突出中國山水文化變遷

中國傳統文化對自然有著獨特的認識，而園林藝術則傳達了中國傳統文化對自然美的追求，具有獨特的形式和特點。筆者在本書中指

出，景觀要素選擇和造型設計的靈感一般來自自然，中國園林的設計和建筑也不例外。中國傳統園林通過設計實現最大化，特別是通過抽

象藝術，在園林中實現“天動收縮”，在有限的園林中最大化大自然的美。比如，中國蘇州園林中的蒲公英設計了大量的石園，在石園旁邊

設置了最大限度地結合自然風格與人文藝術的屋頂，縮小了中國眾多名山河流的園林規模，從而強化了園林的藝術感和現實感，傳達了園

林的藝術意境。特別是中國景觀文化的變遷經歷了三個主要的變遷和發展階段，即魏晉南北朝時期。在此期間，許多法律教師由于戰爭不

斷，司法更迭頻繁，放棄了公務生涯，選擇了隱居生活，對陶淵明等風景表示了喜愛。正是這些文人追求自然景觀，推動園林中景觀要素

的應用，進而推動中國園林的形成。唐代是個性表現的時期。在此期間，由于封建社會的高度發展，文化繁榮起來，文人的數量和種類逐

漸增多，這就要求個人擁有園林景觀。元明清時期，隨著傳統帝王君主制的集權逐漸達到頂峰，王室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設計和建造園

林，使中國園林藝術達到頂峰。

3.4挖掘、提煉中國傳統文化中有意義、有價值的設計元素

圣途徑、天人關系、觀照體驗和時空觀念等傳統山水審美范式是文化階層的“集體無意識”，它影響著中國傳統文化的各個方面，特別

是風景園林領域。傳統風景觀是傳統風景的核心，自然是傳統風景觀的本質。但是，在現代和現代景觀建筑的背景下，傳統景觀逐漸走向

“隱形”狀態，這當然與具有景觀美學范式的自然和社會環境的演變密切相關，也可以理解為忘記和失去景觀建筑和景觀建筑之間的緊密關

系的過程。從風景建筑設計的角度來看，人們創造各種園林場所為人們服務。通過一系列藝術技巧，可以改造自然花園場所，使其更符合

人們的美學，使用植物、小品、巖石等可以進一步提高地方的審美價值和文化價值。對于中國傳統園林來說，傳統文化元素，如亭閣樓

榭、山泉小石更為明顯。所創造的中國傳統園林意境之美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傳統文化之所以有悠久的歷史，是因為傳統文化所代表的

精神不變，外部變化不影響傳統文化精神的表達。例如，靳埭強先生的“畫字我心”一系列作品保留了中國風景、潑墨和書法的經典元素，

然后將立體和幾何圖形與風景結合起來，通過豐富的色彩表現創造出獨特的效果。因此，發掘和提煉中國傳統文化的寶貴部分，采用現代

藝術設計技術，可以獲得更現代的效果。現代景觀建筑師必須深刻理解傳統文化對現代景觀設計的重要性，了解歷史，繼承文化，創新時

敢于變革，追求傳統景觀設計語言的新表達。景觀設計的方向必須堅定和多樣化。創建具有中國文化特色的現代新景觀是中國風景建筑設

計未來發展的新趨勢。

結束語

中國傳統風景園林思想與實踐，既是中華民族五千年來在認知自然、表達人與自然關系上的山水美學思想和人文精神，又是人工工程

營建協調自然環境、再造空間藝術的意匠和智慧，體現了中國傳統哲學的“知行”觀。中國歷史上風景園林與建筑、城市融為一體，密不可

分，今天風景園林學作為一門獨立的一級學科，傳統風景園林思想和營建模式，以及它們之間相互影響關系，依然存在很多空白，需要持

續挖掘審思。古人發其端，后人應能竟其緒，古人擬其大，后人應能議其精，以此不斷推進中國風景園林學學科思想和學理體系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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