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年華影評

２０１４年第０４期

第３Ｏ卷

（總３６４期）

吉林省教育學院學報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ＯＦＪＩＬ１ＮＰＲＯＶＩＮＣＥ

Ｎｏ．０４，２０１４

ＶｏＬ ３０

ＴｏｔａｌＮｏ．３６４

淺析《花樣年華》“電影本文＂之表意

韓云云

（遼寧師范大學影視藝術學院，遼寧大連１１６０２９）

摘要：從現代電影理論發展開始，影評者開始著重對電影本文以及電影與觀眾關系進行研究，同時以對電影本文符號學

的美學研究為先鋒，開始對電影符號在影片中的含義進行解析。本文以王家衛《花樣年華》為例，從美學角度分析電影本文中

語言和言語的表意功能，并結合符號學的發展，解析影片鏡頭組接、影像結構、道具運用、聲音元素在本文中的意象含義。

關鍵詞：本文；意象；語言；言語；符號

中圈分類號：ｊ９ｏ５ 文獻標識碼：Ａ 文章編號：１６７１－－１５８０（２０１４）ｏ４—０ｏｏ７—０２

“本文”原是結構主義和符號學的一個術語，指

在空間中的任何表意系統。“電影本文”中的本文，

是形成電影視聽語言活動的空間和影像、對白、音

樂、音響、文字等意義構成的場所。在這里，研究影

片的內在系統，進而得出“其中一切可見或潛在的

含義”。電影《花樣年華》中，導演王家衛以具象化

的視覺影像以及后現代化的美學手法，展現“舊時

代”的藝術情節，在此過程中產生王家衛式的表意

系統。這個展現過程同時也是用電影本文的關聯性

研讀從鏡頭組接、影像結構、道具運用、聲音元素等

方面進行解析的過程，并從中將象征符號解剖出來，

變形為產生作用的符碼。

《花樣年華》本文中多次采用隔著玻璃拍攝或

者通過鏡子反射表現的鏡頭，“積著灰塵玻璃”上有

艷紅色的花紋。電影理論家戴錦華曾說：“在絕大

多數情況下，一幅電影畫面的某個元素的意義，是通

過它與畫框的相對關系來予以確西夏都城 定的。”這個鏡頭

內容為搬家結束后鄰居一起吃飯的場景，言語主體

是周妻。畫面是封閉的，受畫框邊線的制約，觀眾的

視覺產生新的印象：在一個背后鄰里街坊討論八卦

的場所——飯桌上，視角以狹窄偏遠的角度，遠離畫

面主體，只看見周與妻子的交流，隱性地交代后續內

容，產生敘事。另外，這個角度也是影片偷窺鏡頭的

一種，例如周太在酒店前臺與周打電話、周太在浴室

中壓抑的痛哭出聲都以鏡頭“偷窺”來表現，讓觀眾

體會“看本身就是快感的源泉”（勞拉?穆爾維語），

畫面對婚外情主角進行遮掩，同時以視聽分離的形

式告知觀眾信息，并使自己產生心理上的補充，豐富

畫面含義。這樣的表達方式可以用麥茨的話來解

釋，這種偷窺是兩種“看”類型中的一種——“單向

看”，觀眾的這種方式，以觀眾的“視覺戀物主義為

基礎”，得到“無意識欲望的滿足”，發揮了完整的符

號意義。這里多層含義的鏡頭語言，也就成為“本

文”表達多層次表意系統的動態過程的手段之一。

王家衛對影像細節同樣賦予意象化的功能。陳

太與周情感的掙扎最顯而易見的影像表現就是陳太

去旅店找周時在樓梯奔跑徘徊，這就是人物心理矛

盾外化的表現手法。若斯特認為：“攝影機或使人

聯想到某個人物的眼睛，或像是置身于所有人物之

外。”攝像機與觀眾在此處是相互認同的，擁有同一

個視覺角度，暗示“剪不斷”的情愫即使沖破“自我”

回歸原始本能，由愛欲所控制，但在道德約束下終會

崩塌。導演巧妙使用這樣的影像——一墻之隔，周

與陳太相背倚墻而坐，時代特色的點歌臺播放著周

旋的《花樣的年華》。創作者知道，觀眾會自主把歌

曲的涵義加在兩人的關系之上，歌曲的發出位置為

陳太所在空間，預示這段情感終會由女性了結，女性

以男女之間配角的身份，總是容易被道德等各種外

力所壓制，所以周只能“被要求”圈禁在自我空間內

獨守物件睹物思人。這些被導演賦予特定意圖的符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一ｌ２—２６

作者簡介：韓云云（１９９１一），女，山東濰坊人，遼寧師范大學影視藝術學院，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戲劇與影視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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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產生與言語同等作用的語言功能，整理出電影修

辭格之間的邏輯關系。

導演的“上海時代”風設置的社會環境，是影像

產生獨特質感的重要組成部分。時代為敘事的發生

提供限制條件，房源緊張，所以故事發生的前提條件

產生。從藝術技巧來談，在地點轉移到２０４６年之

后，導演給予一個巧妙的視覺沖擊：十大美食 以走廊為中間

點，畫面的左側是周所在的房間位置，畫面的右側是

艷紅色及地窗簾，陳太出現時，或是大紅色的旗袍，

或是白色旗袍外一件紅色罩衣，與窗簾以及兩人關黨的十六字方針

系之外的世界融合。畫面布局體現創作者安排布置

場景的能力，這一擁有獨立形式感的個體，分離了現

實空間，也完成了“攝影機與演員的共舞”。“愛森

斯坦曾說過，畫面將我們引向感情，又從感情引向思

想”，在有限的畫框內塑造被攝物體最終形成美的

結構。這樣的構圖和道具安排，給予觀眾直觀的視

覺啟示，陳太在躲避“和他們一樣”的選擇方式，所

以最后她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回到懷念的地方單獨

居住。這里對“和他們一樣”的態度，其實也是女人

重新承認自己是父系社會的產物，依靠男性而存在，

即使經濟獨立，也沒有精神思想上的獨立。

在影片本文具體意象的表達即道具的使用上，

王家衛運用意象化的語言給觀眾透析主體的個人形

象，曾有人稱這是王家衛的“戀物情節”。這里的語

言包括“陳述”和“話語”兩種形式，既是話語的行為

機制，也是陳述的行為產生話語的本文。

一

、領帶。領帶在本文中以話語形式提及，成為

被動接受事實的工具和兩人開始故事的情節點。領

帶作為主要線索，暗中控制了影片本文的敘事節奏，

同時又成為“冷幽默”的創作手法。在影片三段關

系中，老板何不曾突破婚姻的底線，但這種行為最為

可恥；陳先生也是這種人，片段化的敘事被觀眾自主

聯想到秘密沒有被言語表達出來，因為陳太一直是

在“戲中戲”中。而周太，和丈夫攤牌，催促情人離

婚，從女性主義角度來講，這樣的反抗無疑是值得贊

賞的，但從倫理角度則不盡然了。正如旗袍美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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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形象的同時，也是對身體和意識的囚禁，人們總

會說“女為悅已者容”，為了“悅己者”，為了滿足男

人對女人的審美窺視，所以女人必須承受意識形態

的壓力，在不可抵抗之下最終妥協。

二、面條一牛排一芝麻糊。這三種食物在影嬰兒濕疹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片

中的出現順序，是感情變化的提示：陳太穿過愛書高 陰暗的

長樓梯去買面，這里采用了重復與隱喻蒙太奇的效 測試愛情

果，孤獨、寂寞使她與“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周相互

吸引，隱喻了婚外情的發生；牛排則是“戲中戲”之

中，兩人了解出軌人的生活習慣，觀眾在窺視戲中的

人物，戲中的人只能通過演他們的戲來逃避，為故事

發展埋下伏筆；芝麻糊則成為感情遞進的暗示，一大

鍋芝麻糊掩飾了陳太對周的刻意，也成為關系質變

的轉折點。這種過程的轉變，是王家衛在片中生活

環境不變的情況下所設置的為故事發展所用的必須

環節。

三、掛表。掛表在片中出現四次，時間是流動

的，變化的。仔細觀察場景不難看出片中場地稀少，

并且都是日常生活中經常被人們用到的生活場景。

這種非敘事性的插入鏡頭，將看不出時間變化的場

景以某種符號的形式在畫面上表現出來，并且觀眾

視覺和心理上都接受、認同時間的遞進。

不難理解，所有以具體的符號（稱謂、道具等）

為形式存在的意象，都是評論者分析影片所要依靠

的載體，以此解讀導演的意圖，在研讀完這種關聯之

后，觀眾才能厘清電影本文中的邏輯關系和感情路

線，確立映射在內心的真實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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