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代教育哲學結合當前教育教學實踐反思與理性分析
哲學不僅是一種方法,更是一種態度,它是人文精神和理性精神的結合,探索現實世界變得更好的可能性。哲學自產生之初,就以人作為重要的研究對象。人們源于生存困境而提出哲學問題、進行哲學思考,不斷對人類自身進行探究、追問、考察、批判和反省,以不斷追求民主與自由、超越與解放、人生價值與意義。與此同時,教育就是力圖使人向最真最善的方向發展的活動,人是教育的目的,教育的最終追求應是“使人成為人”。無論教育者持有何種人性論,認為人性善也好人性惡也罷,或者認為人生而是塊白板,其目的都是試圖采用較好的教育形式和教育內容來增進人的知識和技能,提升人的思想和素養,完善人的性格,促使人全面和諧地發展。從這個角度來講,教育的根本精神和哲學是相通的,都關注人的發展,并體現出理性的精神。哲學和教育都以人、世界以及兩者的關系為根本問題。
人是哲學的一個永恒主題,而教育的本質則是精神成人,由此,人成為了哲學與教育的契合點,是聯系哲學和教育的重要媒介。在此意義上,教育哲學的根本目的就是使人活得更美好,它的本真追求應該是不斷地回到教育的基本問題,回到教育初始的問題,其真義就是為了探詢何謂教育,什么是好的教育。正如劉鐵芳教授所言,“教育哲學就是這樣一種給教育行
動賦形的活動,即賦予紛繁的教育行動以和諧而優美的形式,使散亂的教育行動朝向對善好人性的促進”。
眾所周知,從新中國成立到改革開放前,受蘇聯的影響,教育哲學課程一度取消。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后,百廢待興,各行各業撥亂反正,教育哲學才迎來了復蘇的機遇,并由此得以蓬勃發展。到21世紀初,我國的教育哲學已經重構了相對完整的學科體系,但是教育哲學研究還存在著不少的問題。其中,教育哲學的價值不斷地遭受來自學術界和實踐教育工作者的質疑,人們為教育哲學與教育學如何區分、教育哲學是否有必要獨立開設等問題困惑和爭論不休。
對于這些困惑和問題,石教授給予的回應是清晰而明確的:教育活動需要哲學,教育哲學的獨立開設極其必要。正如黃濟先生所談到的,重新開設教育哲學,首先是學科設置的需要,是培養視野開闊、理論思維水平高的師資的需要;其次是撥亂反正、有效審視教育基本理論問題并得出合乎規律的結論的迫切需要;另外還是有效應對教育所不斷面臨的新挑戰并完成未來賦予教育新使命的需要。總之,教育哲學的重新開設,是教育實際提出的客觀要求,是教育科學深入發展的必然趨勢。
我們知道,教育目的的根本問題是培養什么樣人的問題,教育目的具體要回答的是理想的人的素質結構與規格。在這方面,雖然社會學、經濟學、文化學、心理學等都可以提供知識基礎,卻仍然不能滿足界定和明晰教育目的的要求。只有當教師及教育研究者追溯各種教育問題的哲學根源,才能以比較廣闊的眼界來看待這些問題,才能真正尋覓到教育的意義。此外,哲學對于教育活動之必要性還通過對教育理論的影響而間接地表現出來。眾所周知,教育活動是蘊含著理論的,即使這些理論可能只是一些緘默的理論。教育理論的產生和辯護必然受制于一般的哲學,不同的教育思想流派往往有著不同的哲學基礎,“一個時代哲學基礎或立場的變化也必然會帶來教育理論的革新,從而間接然而卻是非常有力地影響到教育實踐”。
高偉教授認為,“為教育哲學存在的價值進行辯護是一種不具有思想性的學術行為。作為學科的教育哲學不需要辯護,教育思想才需要辯護。教育哲學的意義就在于為時代所需要的教育思想給出理由”。石教授對教育哲學的價值進行了新的認識和評價,并重估了教育哲學的價值。教育哲學可以幫助教育者思想的成熟,增進其理性并引導其反思自己的教育生活,因為教育哲學就是對教育實踐尋根究底的反思,教育者唯有在其幫助下才能在學習許多教育知識的同時獲得教育的“真知灼見”。這一點正如奈勒所指出的:“無論你干哪一行業,
個人的哲學信念是認清自己生活方向的唯一有效的手段。如果我們是一個教師或者教育領導人,而沒有系統的教育哲學,并且沒有理智之信念的話,那么我們就會茫茫然無所適從”。除此以外,教育哲學還可以檢驗和引導公眾的教育觀念,對教育政策進行理性的分析,促使教育學者對教育知識進行批判與反思,為多學科知識的交流和對話提供思想平臺。在這里,石教授特別指出,重估教育哲學的價值不是一個無立場的思考,而是從著作者自身的文化背景和學術信念出發,對教育哲學價值的主觀闡釋。
受到石教授思想的啟發,筆者認為,教育哲學的價值性主要體現在以下內容:
時下最時髦的一句教育口號是“教育‘以人為本’”,而人是雙重生命的存在,既具有和動物共有的種生命,又具有自己獨特的類生命――超自然生命的生命。超越性――人的生命本質――對人來說,追求的是生命的意義和價值。然而,當今的教育只教人掌握“何以為生”的本領,放棄了引導受教育者對“為何而生”的思考。其結果是,在教育的作用下,現代人擁有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大的生存能力,但是卻越來越對存在的必要性發生懷疑,這種懷疑使得現代人的生活充滿了無聊、空虛、寂寞和無意義感,從根本上威脅到人生的幸福與人類文明的進步。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自殺問題的日益嚴重。自殺源于人生意義的匱乏,
源于作為日常生活準則的價值合理性的喪失。因此,我們的教育最基本的作用就應該幫助人們特別是青少年不斷獲得或重建價值的合理性,獲得或重新體驗生命的意義。
教育哲學的意義就在于揭開生命的困惑,引領生命的境界提升,把個體的自然生命引向超越性的類生命,使人的生命達到真善美、理性與非理性、認知與情感的統一。教育哲學意味著不斷把個體成長引導到最初的起點,以向自然的不斷回歸來甄定自我發展的方向,以熱情與理智的培養來提升人性的境界。對教育哲學的理解,可以使得我們對教育、對人自身以及二者的關系獲得更準確地把握,在研究教育問題時也有了一個根本的立足點。
眾所周知,教育的內容是文化,文化的傳遞又必然基于人生的理想和價值追求,價值追求直指個體的精神世界。精神的侏儒化正成為時代的精神狀況,當前的教育已經越來越多地湮沒在現實的功利主義欲求之中,成為了個人搏擊世俗生活利益的工具。宗教關乎信仰,哲學追問本源和價值。教育學是帶有人文性質的社會學科,它所要研究的教育現象或者教育問題,表面看起來是一個個屬于教育事實的問題,當研究者將其作為研究對象時已內在地包含著自身價值的前提,體現著價值的追求。對于教師來說,教學活動的每個環節都滲透著價值、體現著價值、追求著價值,從而與更為寬廣深厚的歷史文化背景相聯系。因此,
我們有必要借助于哲學思維來審視教育活動,以更高更廣的視角來明晰各種教育價值、教育觀念。從這個角度講,教育哲學便優于教育原理,前者探求的是教育背后的深層東西,比如以什么方式、據什么觀念來認識教育、教學等,已經不拘泥于就教育而論教育。所以,教育哲學能夠幫助分析和辨明教育中隱含的價值觀點的合理性,能幫助教育工作者發現那些未經反思而認同的價值觀點,使他們通過不斷地價值完善及反思以達到最終傳播和傳承價值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