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13日發(作者:美言美句摘抄)

賽博朋克中的人工智能形象解讀———以忒修斯之船上的弗蘭肯斯坦為例□李晨武漢理工大學[摘要]賽博朋克小說以賽博空間與現實世界可行連接的設定,成為科幻小說的一個獨特流派。人類與人工智能的關系,從控制到組合,再到在賽博空間中達到了一種融合。人工智能形象的演變側面預示了未來人類的身份問題,當人類的思維變成了虛擬空間的一部分,人類還是原本的自己嗎?這種忒修斯悖論問題,為當下的科技發展提供了警示意義與思考。[關鍵詞]科幻小說;賽博朋克;人工智能;忒修斯悖論[中圖分類號]I10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6167(2020)36-0003-04DOI:10.16723/.2020.36.001科幻小說在近代興起的原因常被探討。關件,他的“蔓生都市三部曲”也被認為是賽博于其功能性,科幻小說理論家蘇恩文(2011)朋克經典。此后,賽博朋克理論學者布魯斯·認為,在20世紀,科幻小說已經邁進了人類學斯特林于1986年編著出版的短篇集《水銀眼和宇宙哲學思想領域,成為一種診斷、一種警鏡:賽博朋克科幻小說選》將格雷·貝爾和約告、一種對理解和行動的召喚,最重要的是針翰·謝利等科幻作家也一并劃入賽博朋克麾下。對可能出現的替換事物的描繪。除此之外,西賽博朋克關心的是當今或未來社會的內在問方馬克思主義學者詹姆遜(2014)提到,科幻題,比如,全球化帶來的貧富差距和同一化、小說是對于當代社會的一種批判,認為其表現恐怖主義。這種悲觀主義情緒蔓延于許多賽博機制能反映關于當代世界更為可靠的信息,而朋克小說中,大都市里的貧民窟、人工智能、且由于科幻文學邊緣性和封閉性的特征,保留肢體改造、黑客和擁有特權的企業巨頭,這些了想象空間,并以批判性烏托邦類型即反烏托都是賽博朋克小說里常見的元素,它將一個高邦類型,繼續探索未來的可能性。本文關注賽科技、低生活的反烏托邦世界呈現出來。博朋克小說中人工智能的形象和其反映的人類而真正使得賽博朋克在科幻小說流派中獨的身體改造問題,這種現象所反映的是科技倫樹一幟的是它對于邊界的消解、嚴肅批判與流理弱化和技術主義萌芽,為當代科技發展提供行文化、東方與西方、人與機器。20世紀80年了警示意義與思考。代的科技停留在皮膚之上,如“隨身聽”、手機,還有隱形眼鏡,而賽博朋克描繪的科技要1賽博朋克溯源超越皮膚,入侵人的身體:機器義肢、電路植入、整容手術,還有基因改造和更深層次的入賽博朋克小說產生于二十世紀60年代到70侵人的思想:腦機連接、人工智能和神經化年代,菲利普·迪克(2017)和弗諾·文奇學,這些技術會重新定義人類的本質和自我的2006)的《真名實姓》被認為是該類型文學本質(Bruce,1986)。《約翰尼的記憶》中戴的先驅。而威廉·吉布森(2013)的《神經漫著白種人臉皮的亞裔黑幫老大,還有通過整容游者》獲得1984年“星云獎”和1985年“雨果手術跨越人種達到相同外表的磁犬姐妹。這都獎”,被認為是賽博朋克小說流派的標志性事體現了賽博朋克所表現的一種創新融合,高科作者簡介:李晨,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收稿日期:2020-10-8基金項目:2020年武漢理工大學自主創新研究基金項目“忒修斯之船上的弗蘭肯斯坦———賽博朋克中的人工智能形象解讀”(編號:205217005)。2020年12月(總第144期)03(
04ENGLISHSQUARE*****************Tel:************177****4031技與流行文化的融合,這一融合成為當代文化在,只是一個幻覺,我只是一種機型的代表。”的核心動能。首先,人種和外表作為第一道壁在早期賽博朋克的作品里,人工智能與人壘被打破,隨后是性別,最后是人腦思維與信是界限分明的,共情能力的缺失使他們更像工息網絡的互通,只要一個接口,你眼前即是賽具。后期以網絡作為依存的人工智能,打破了博空間。這種弗蘭肯斯坦式的絕對主導地位,也脫離了關于這種人與機器抑或人工智能的邊界的類似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描述了一種屬于信消失而導致的“人與機器”二元對立的崩解所息化社會的關系。產生的人的自我身份問題,便是本文要著重討《真名實姓》中的反派“郵件人”是前政論的議題。發展科技必將給這個社會帶來變府遺留下來的自動防御系統,后來有了自我意革,但絕大部分人作為社會的參與者,卻變得識,開始暗中修改國家信息和法律,被誤認為愈發失去獨立性和隱私性。科技帶來的進步在是人類黑客。人工智能的價值也不再是作為開實用層面往往是功利,這種在物質層面發生的拓外星殖民的工具,而是參與社會的再分配,變革,自下而上,融入了當代的精神文化層提升整個社會運轉的效率,它與人類并不再是面,潛移默化地重塑這個“去中心化”的社主從關系,而處于一種微妙的共生關系,我們會,其中網絡便是其絕佳的載體。需要網絡中有關速度、效率的程序去處理龐大的數據和問題。文奇最后沒有交代“郵件人”2人工智能形象的演變的存亡,只是借埃莉說出對于“郵件人”的看法:“可憐的郵件人哪,那個小家伙,一副科人工智能是科幻小說中經久不衰的題材。幻小說里的怪物的樣子,其實他做的不過是人蘇恩文(2011)認為,科幻小說是一種“認知家原本設計時讓他做的那些事,即接管系統、性、陌生化”的文學類型,既給人疏離和陌生保護系統,使系統免遭任何人破壞,包括系統化的世界,又要保證認知的在場與邏輯性。所的擁有者。”這再一次點明了被創造出來的程以,文學作品中的人工智能往往與實際的發展序化人工智能的固有功能性與人類絕對主權之并不相同。當代關于人工智能前景仍存在爭間的矛盾。議,一方認為其有可能取代并超越人類;另一威廉·吉布森的“蔓生三部曲”將這種程方則認為其是一種“煉金術”,只停留在對于序化的人工智能的可能性進行了更深層次的探人類臨摹階段,并沒有觸及對于真正智慧的了索。《神經漫游者》里代表絕對理性的人工智解(博登,2006)。能“冬寂”要和代表人性的“神經漫游者”結我們可以將賽博朋克小說中的人工智能分合,變成網絡本身;《零伯爵》里挑選人類作為兩大類:實際物理載體和虛擬程序,這取決為“駿馬”的類神人工智能“洛阿”們;《重于人工智能的依存方式。其中,《仿生人會夢啟蒙娜麗莎》里放棄肉身、融入賽博空間里的見電子羊嗎》中的仿生人作為前者,以外星殖安琪拉。人工智能形象愈發高深莫測,從威脅民的身份被研發,擁有過人的智力和體力,但利用人類達成自己目的的“冬寂”,再到誘導無法共情。“一個仿生人,不管智力上多么卓和指引人類的“洛阿”們,逐漸走向“神化”。越,永遠都理解不了默瑟主義追隨者經常經歷而人類所扮演的角色卻逐漸刻板和微不足道,的那種融合感。而這種融合感,不管是他還是黑客或者殺手都唯利是圖,聽從背后的人工智其他人類乃至劣等的‘雞頭們’,都能輕易體能差遣。驗。”該作品還借蕾切爾和里克的討論指出,在人工智能“去人格化”這一點上,吉布仿生人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我們是機器,像森師承迪克。凱斯幾次稱呼“冬寂”為“他”,瓶蓋一樣從流水線上生產出來。我的個性化存“思想盒”都會給予糾正。“思想盒”說:
“他?!你說話小心點,我一直強調是它。”而種對于技術無邊界發展導致失去主權而產生的對于技術的宗教化是吉布森一個大膽嘗試,他警惕態度。嘗試以巫毒教來描繪黑客文化。杰姬被稱為在《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一書中,里“女祭司”,同樣也是人工智能巴拉的“駿馬”。克作為賞金獵人執行任務,但在妻子看來他只程序被賦予神的名字,而人變成程序的操作是一個殺手,里克很生氣并反駁:“我這輩子臺,被稱為“駿馬”。在人工智能“洛阿”們沒殺過一個人。”他強調仿生人沒有真正意義的引導下,科技義無反顧地向賽博空間方向發上的生命。人們以能與“默瑟主義”產生共鳴展,人們越來越依賴虛擬網絡,而萬能的算法而自命不凡,但在追殺仿生人的過程中,里克程序仿佛擁有神力,被黑客們崇拜和利用,人對“默瑟主義”的信仰動搖了,并且對仿生人類的肉身淪為操作臺,逐漸喪失原本的主權。蕾切爾說:“法律上,你沒有生命,但其實你從賽博朋克小說人工智能形象仿生人———有生命,是生物學意義上的生命。”最后,他郵件人/冬寂———洛阿的三個階段:類人———回家對妻子說:“你今天早晨說得對,我只不非人———類神的演變說明,人工智能從工具變過是一個殘忍的警察,有一雙殘忍的手。”他成對手,最后完全融入人類社會并引領著科技產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懷疑自己職業的正義的發展,甚至形成一種宗教化的信仰。人們已性,懷疑自己的信仰,也開始懷疑人類絕對的經完全接受了程序的指引,享受遵循命令帶來權威。迪克要強調的不是科技帶來的威脅,而的輕松與便捷,在網絡矩陣跳動的微光中,人是當技術擁有偽裝成人類的能力時,我們作為類文明似乎找尋到了新的養分,又似乎只是在觀察者區分不了二者的差別(Ryan,1998)。性愛和毒品似的簡單快感中日漸式微。在《神經漫游者》中,這種差別愈發弱化,各式各樣的肢體改造、器官移植和基因工3后人類時代的人程已經趨于常態。朱利斯·迪安已經135歲,通過調節激素和重設DNA密碼,讓自己保持青科技改變了人、機器和環境的關系,從刀春,莫莉植入了反光眼鏡和利刃指甲以方便她子和釘錘被認為是人體的延伸之后,假肢、神搏斗,而凱斯在接受掃描時,芬蘭人用“處子經化學和基因改造從內部挑戰了人體的構成。之身”形容他的身體,因為凱斯只補過牙齒。人文主義通過劃分界限來區分人和機器、動改造身體似乎成為常態甚至潮流,保持原始身物,以獲得自身的價值、權力和尊嚴。十七世體的做法反而十分稀有。紀笛卡爾所創立的“靈魂說”與迪克在《仿生《零伯爵》中,這種改造有過之而無不及。人會夢見電子羊嗎》里對于人類“共情”能力富豪維瑞克生活在一個大缸里,他的肉身早已的著墨,其所強調的人與機器或者其他物種之不復存在,只是資本不允許他的意識消亡,于間的邊界被一點點打破,傳統意義上的人在慢是他以一種“缸中之腦”的形態存在。維瑞克慢消失,“人的本質”問題趨于復雜化,后人選擇以一種“非人”的姿態存在,而安琪拉被類時代已來臨。這種時代背景是人類對自身作選中成為人工智能與人溝通的“人形接口”。為壓迫性的至高生命形式產生質疑的時代,一安琪拉的母親與神秘人做了一次浮士德式的交個技術改造升級、生命形式雜合并產生新的認易,她獲得了生物芯片技術,但是代價是她的知的時代(Nayar,2014)。女兒安琪拉腦中被植入了芯片,人工智能“洛在賽博朋克小說中,我們看到了后人類時阿”們可以隨時“附身”于她,她的肉身依代人類的某些情緒:一種伴隨著生物技術操控舊,但是大腦卻會隨時被占用。人的身體發生重組而產生的焦慮;一種作為萬人文主義所強調的“靈魂”,為樹立權威物靈長光環暗淡而產生的落寞與自我懷疑;一而強調的邊界,被以假亂真的人工智能和以意2020年12月(總第144期)05
06ENGLISHSQUARE*****************Tel:************177****4031識或者大腦存在的人類形態破壞掉了。在自我存方式,這種方式或許并沒有遠離人類對于自改造的“忒修斯之船”上,構成人類的要素一身價值的追求,反而離真相更近,更能從不同一被替換,從器官到肢體,那么人還是原來的的生存方式了解真實的人類自我。人嗎?賽博朋克小說中強調“人類”定義的兩大重點:我即我腦,我非我身,真正決定一個人參考文獻存在的,是大腦里的思維,而不是物質層面的[1]shades[M].NewYork:Ace,1986.身體。人類的肉身,由神圣上帝的“杰作”變[2]manism[M].Cambridge:Polity成可供任意改造的物件,一種程序的載體,一Press,2014.種實現網絡與現實的接口,人被異化了。那[3]thehuman[J].Extrapolation,Fall,么,這種變化是否是一種墮落呢?也許“蔓生1998,36(3):264-270.[4]達科·蘇恩文.科幻小說變形記[M].合肥:安徽文藝都會三部曲”的書名能回答這個問題,從《神出版社,2011.經漫游者》人工智能登場到《零伯爵》,人類[5]菲利普·迪克.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M].南京:譯文明面臨“歸零”的危機,最后《重啟蒙娜麗林出版社,2017.莎》,人類文明似乎是以一種全新的形態在挑[6]弗里德里克·詹姆遜.未來考古學[M].南京:譯林出戰之下涅槃重生了。版社,2014.關于人和人的創造物關系的探討,可以追[7]弗諾·文奇.真名實姓[M].成都:四川科學技術出版溯到第一本科幻小說《弗蘭肯斯坦》,它的全社,2006.名是《弗蘭肯斯坦———現代普羅米修斯的故[8]瑪格麗特·A·博登.人工智能哲學[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事》,旨在點明生物學家維克多·弗蘭肯斯坦如[9]威廉·吉布森.零伯爵[M].南京:江蘇鳳凰文藝出版同希臘神話中的普羅米修斯一樣,對于智慧終社,2015.極追求。普羅米修斯給人類文明帶來了火,而[10]威廉·吉布森.神經漫游者[M].南京:江蘇鳳凰文弗蘭肯斯坦造出了怪物,前者被宙斯懲罰,后藝出版社,2013.者被怪物殺死了親人,其中傳達出的警示,即(編輯:陳赟)對于知識或者智慧的追求需要有邊界,不然會釀成悲劇。人工智能正在融入人類的生活,賽博朋克小說預示人工智能將成為一種決策和引領機制,而人類作為創造者“弗蘭肯斯坦”則踏上了肢體改造的不歸路,正在網絡信息社會尋求一種新的定位,挑戰著傳統人類的定義。賽博朋克小說被認為是反烏托邦小說,因為它描繪了科技高度發達卻并不理想的社會情況,而賽博朋克作家并沒有帶著尖銳的批判來看待這種改變,只是以冰冷的筆觸構建一個混亂昏暗的近未來都市。賽博朋克小說里沒有受懲罰的普羅米修斯,也沒有被詛咒的弗蘭肯斯坦,科技發展不會帶給人類文明一個烏托邦,同樣也不會毀了人類文明,它只是改變社會形態的一個因素,是歷史長河中的一個變數,而我們能做的是在新型社會中尋求一種合適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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