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10日發(作者:臘盡春回)

大地的皮膚喬忠延寫作手法賞析
我把苔蘚看作是大地的皮膚。
苔蘚在我記憶里一直是卑微的,卑微到將之列入小草的范疇,都覺得是高看了它。我在鄉村度過了童年,那時院子和道路都沒硬化,到處裸露著黃土。天陰下雨時,別說走出大門,一下屋前的臺階就會踩一腳黃泥,稍不留意便會滑個大跟斗。媽媽連聲告誡,不能踩發綠的地皮,那是青苔,溜滑。那時,我是討厭青苔的。
炎夏日當午,火烈的太陽簡直能把大地炙烤成焦土,早晨割下的蒿草一會兒就蔫了、,塞進爐嘴即呼呼燃燒。這當口地面上哪能搜尋到苔蘚的影子!然而酷伏的天氣說變就變,忽然狂風卷來烏云,豆大的雨滴噼噼啪啪砸將下來。從地里氣喘喘地跑回家的農人身上濕淋淋的,換著衣服扭頭往院子里一瞅,剛剛還干裂的地皮怎么眨眼間變綠了?是苔蘚復活了。換完衣服再看,苔蘚已蔓延開來,院子里淡綠一片。若是連著下個兩三天,那就不只是地上一片嫩綠,墻頭上也綠茸茸的。好個卑微的苔蘚,這是何等蓬勃的生命力!
不久前去了一趟井岡山。一個星期里,與我們形影不離的是陰雨。雨時大時小,時緊時慢,伴隨我們登山嶺,涉溪流。就在與陰雨的纏綿中,我又一次領悟了苔蘚的不凡。無論雨大雨小,溝壑里的溪流都是清凌凌的,不見絲毫渾濁。我的家鄉則不然,只要一下雨,河流肯定是渾濁的。我們村邊有條汾河,從我記事起鄉親們就把它叫作洪河。洪河的水發紅發黃,很少清清亮亮。汾河就這么汩汩滔滔地流入另一條河流——黃河。黃河早先并不黃,前人稱之大河。秦漢之后,農田
耕種面積擴大,森林采伐力度加大,土地裸露得越來越多,大河才淪為黃河。從前,我們村邊的汾河也一定是清澈透亮的。考古發現,十萬年前汾河岸邊不只森林繁茂,還棲息著大象和犀牛。自然植被的損毀造成了水土的流失。
水的清或濁,除了取決于草木,我看還在于苔蘚。站在井岡山上的小河邊,只見雨滴落下,匯聚為細流,從綠茵茵的苔蘚上流過。苔蘚緊貼地皮,流水沖刷不走一星半點泥沙。可見,苔蘚的有與無,多與寡,決定了河流的清與濁。就在那一瞬間,一個想法忽然跳了出來:苔蘚是大地的皮膚。
對于皮膚,專家的定義是:披覆在人體的表層、直接與外界環境接觸的組織,具有保護功能。苔蘚何嘗不是大地的表層,不具有保護功能?這還不是苔蘚的全部功能。據說許多苔蘚能分泌一種液體,這種液體可以緩慢溶解堅硬的巖石,將之碎化為綿軟的土壤,為其他花草樹木鋪設溫床。
在井岡山的這些苔蘚面前,我不禁想,假若人們不曾傷害草原、森林,假若大地的皮膚完好無損,大河哪至于淪為黃河?所幸,如今炎黃子孫覺醒了,草木已經進入保護者的視野。那么苔蘚呢?人們是否能一視同仁,像疼愛綠茵茵的草原、茂密的森林一樣,疼愛那些長期被忽略的可愛的苔蘚?
本文發布于:2024-02-10 06:29:45,感謝您對本站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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