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化的基本精神_張岱年

2024年2月27日發(作者：幼兒園燈謎大全及答案)

2003年第5期齊魯學刊　　　　　　　　　　　　　　　　　No.5　總第176期　　　　　　　　　　　　　　　　　QILU　JOURNALGeneralNo.176中國文化的基本精神張岱年(北京大學,北京100871)　　摘　要:幾千年來,中國文化長期延續發展,雖曾經走過曲折的道路,而仍能自我更新,繼續前進。其發展更新的思想基礎,就是中國文化的基本精神。中國文化傳統的基本精神其主要內涵有四項基本觀念,即:(一)天人合一;(二)以人為本;(三)剛健自強;(四)以和為貴。關鍵詞:中國文化;天人合一;人本;剛健自強;和中圖分類號:G02;B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022X(2003)05-0005-04　　現今時代,做一個中國人,最重要的是具有愛國意識,而愛國意識有一定的思想基礎。只有認識到祖國的可愛,才能具有愛國意識。而要認識到祖國的可愛,又必須對于中國文化的優秀傳統有正確的理解。幾千年來,中國文化長期延續發展,雖曾經走過曲折的道路,而仍能自我更新,繼續前進。這發展更新的思想基礎,就是中國文化的基本精神。何謂精神?精神即是思維運動發展的精微的內在動力。中國文化中有一些思想觀念,在歷史上起了推動社會發展的作用,成為歷史發展的內在思想源泉,這就是文化的基本精神。當然,社會發展的基本原因在于生產力的發展,但是思想意識在一定條件下也有一定的積極作用。文化的基本精神必須具有兩個特點:一是具有廣泛的影響,為大多數人民所接受領會,對于廣大人民具有熏陶作用。二是具有激勵進步、促進發展的積極作用。具有這兩方面的表現,才可以稱為文化的基本精神。我認為,中國幾千年來文化傳統的基本精神其主要內涵有四項基本觀念,即:(一)天人合一;(二)以人為本;(三)剛健自強;(四)以和為貴。以下試依次加以詮釋。系。所謂合一是指對立的統一,即兩方面相互依存的關系。天人合一思想在春秋時即已有之?！蹲髠鳌酚涊d子產之言說:“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又記鄭大夫子太叔之言說:“禮,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昭公二十五年)也,是以先王尚之。”[1](這是認為禮是天經地義,即合于自然界的必然準則,“天經”與“民行”是統一的。應注意,這里天是對地而言,天地相連并稱,顯然是指自然之天。子產將天經地義與民則統一起來,但也重視天與人的區別,他曾斷言:“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1](昭公十八年)當時占星術利用所謂天道傳播迷信,講天象與人事禍福的聯系,子產是予以否定的。孟子將天道與人性聯系起來,他說:“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盵2](《盡心上》)孟子認為人性是天賦的,所以知性便能知天。但孟子沒有做出明確的論證?！吨芤状髠鳌诽岢觥安贸奢o相”之說,《象傳》云:“天地交泰,后以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3](《泰》)《系辭上》云:“范圍天地之化而不過,曲成萬物而不遺?！薄段难浴诽岢觥芭c天地合德”的思想:“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先天而天弗違,后天而奉天時?！盵3](《乾》)這里所謂先天指為天之前導,后天即從天而動。與天地合德即與自然界相互適應,相互調諧。漢代董仲舒講天人合一,宣揚“天副人數”,陷于一、天人合一天人合一即肯定人與自然的統一,亦即認為人與自然界不是敵對的關系,而是具有不可割裂的關收稿日期:2003-07-10作者簡介:張岱年(1909—),男,河北獻縣人,北京大學教授,中華孔子學會名譽會長。5

牽強附會。宋代張載明確提出“天人合一”的四字成語,在所著《西銘》中以形象語言宣示天人合一的原則。《西銘》云:“乾稱父,坤稱母,予茲藐焉,乃混然中處,故天地之塞吾其體,天地之帥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與也?！盵4]所謂天地之塞指氣,所謂天地之帥指氣之本性,就是說:天地猶如父母,人與萬物都是天地所生,人與萬物都是氣構成的,氣的本性也就是人與萬物的本性,人民都是我的兄弟,萬物都是我的朋友。這充分肯定了人與自然界的統一。但張載也承認天與人的區別,他在《易說》中講:“鼓萬物而不與圣人同憂者,此直謂天也,天則無心……圣人所以有憂者,圣人之仁也。不可以憂言者天也?！盵4]天是沒有思慮的,圣人則不能無憂,這是天人之別。所謂天人合一是指人與自然界既有區別,又有統一的關系。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可以認識自然并加以改變調整,但不應破壞自然。這種“天人合一”的觀念與西方所謂“克服自然”、“戰勝自然”有很大區別。在歷史上,中西不同的觀點各有短長,西方近代的科學技術取得了改造自然的輝煌成績,但也破壞了自然界的生態平衡。時至今日,重新認識人與自然的統一,確實是必要的了。表述。所謂以人為本,不是說人是宇宙之本,而是說人是社會生活之本。佛教東來,宣傳靈魂不滅、三世輪回的觀念,一般群眾頗受其影響,但是儒家學者起而予以反駁。南北朝時何承天著《達性論》,宣揚人本觀念。何承天說:“人非天地不生,天地非人不靈……安得與夫飛沈蠕并為眾生哉……至于生必有死,形斃神散,猶春榮秋落,四時代換,奚有于更受形哉?”[6](《全宋文》卷二十四)這就完全否定了靈魂不滅、三世輪回的迷信。范縝著《神滅論》,提出形為質而神為用的學說,更徹底地批駁了神不滅論。宋明理學中,不論是氣本論,或理本論,或心本論都不承認靈魂不滅,不承認鬼神存在,都高度肯定精神生活的價值。氣本論以天地之間“氣”的統一性來論證道德的根據,理本論斷言道德原于宇宙本原之“理”,心本論則認為道德倫理出于“本心”的要求。這些道德起源論未必正確,但是都擺脫了宗教信仰。受儒家思想影響的中國知識分子,宗教意識都比較淡薄。在中國文化中,有一個以道德教育代替宗教的傳統。雖然道德也是有時代性的,但是這一道德傳統仍有其積極的意義。二、以人為本以人為本飼相對于宗教家以神為本而言的?？鬃与m然承認天命,卻懷疑鬼神。他說:“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5](《雍也》)認為人生最重要的是提高道德覺悟,而不必求助于鬼神。孔子更認為應重視生的問題,而不必考慮死后問題?！墩撜Z》記載:“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5](《先進》)孔子更不贊成祈禱,《論語》載:“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于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禱久矣。'”[5](《述而》)孔子對于鬼神采取存疑的態度,既不否定,亦不肯定,但認為應該努力解決現實生活中的問題,而不必向鬼神祈禱?？鬃拥倪@種思想觀點是非常深刻的。這種以人為本的思想,后漢思想家仲長統講得最為鮮明。仲長統說:“所貴乎用天之道者,則指星辰以授民事,順四時而興功業,其大略也,吉兇之祥又何取焉……所取于天道者,謂四時之宜也;所一于人事者,謂治亂之實也……從此而言之,人事為本,《全后漢文》卷八十九)天道為末,不其然與?”[6](這里提三、剛健自強先秦儒家曾提出剛健自強的人生準則?？鬃又亍蹲勇贰?視“剛”的品德,他說:“剛毅木訥近仁?！盵5](剛毅即是具有堅定性。孔子弟子曾子說:“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而不可奪也。君子人與?君子人也?！盵5](《泰伯》)臨大節而不可奪,即是剛毅的表現?！吨芤状髠鳌诽岢觥皠偨　薄ⅰ白詮姴幌ⅰ钡纳顪蕜t?！断髠鳌吩?“大有,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應之,曰大有。其德剛健而文明,應乎天而時行。”[3](《大有》)《文言傳》云:“大哉乾乎!剛健中正,純粹精也?！薄断髠鳌吩?“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乾指天而言,天行即日月星辰的運行。日月星辰運行不已,從不間斷,稱之曰健,亦曰剛健。人應效法天之運行不已,而自強不息。自強即是努力向上、積極進取?！断缔o傳》又論健云:“夫乾,天下之至健也,德行恒易以知險?！盵3]這是說,天之至健在于能知險而克服之,以達到恒易。所謂自強含有克服艱險而不斷前進之意。儒家重視“不息”,《中庸》云:“故至城無息。不息則久,久則征,征則悠遠,悠遠則博厚,博厚則高明……《詩》云:維天之命,於穆不已。蓋曰天之所以為天也。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蓋曰文王之所以出“人事為本”,可以說是儒家“人本”思想最明確的6

為文也。純亦不已?！盵7]儒家強調不懈的努力,這是有積極意義的。在古代哲學中,與剛健自強有密切聯系的是關于獨立意志、獨立人格和為堅持原則可以犧牲個人生命的思想。孔子肯定人人都有獨立的意志,他說:“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盵5](《子罕》)又贊揚伯夷叔齊“不降其志,不辱其身”[5](《微子》),即贊揚堅持獨立的人格?？鬃痈J為,為了實行仁德可以犧牲個人的生命,他說:“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衛靈公》)仁,有殺身以成仁?！盵5](孟子進而提出:“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鄭語》)之。若以同裨同,盡乃棄矣。”[9](這里對和的意義的解釋最為明確。不同的事物相互為“他”,“以他平他”即聚集不同的事物而達到平衡,這叫做“和”,這樣才能產生新事物。如果以相同的事物相加,這是“同”,是不能產生新事物的。春秋時齊晏子也強調“和”與“同”的區別,他以君臣關系為例說:“君所謂可,而有否焉,臣獻其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亦曰可,以去其否。”這稱為“和”。如果“君所謂可”,臣亦曰可;“君所謂否”,臣亦曰否,那就是“同”,而不是“和”了。晏子說:“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一,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1](昭公二十年)這是說,必須能容納不同的意見,兼容不同的觀點,才能使原來的思想“成其可、去其否”,得出正確的結論?？鬃铀^“和而不同”也就是保留自己的意見而不人云亦云?！昂汀钡挠^念,肯定多樣性的統一,主張容納不同的意見,于文化的發展確有積極的促進作用。老子亦講“和”,《老子》四十二章中說:“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蔽迨逭轮姓f:“知和曰常,知常曰明。”這都肯定了“和”的重要。但是老子沖淡了“和”與“同”的區別,既重視“和”,也肯定“同”。《老子》五十六章中說:“塞其兌,閉其門,挫其銳,解其分,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边@“和光同塵”之教把西周以來的和同之辨消除了。墨子反對儒家,不承認和同之辨,而提出“尚同”之說。墨子有許多進步思想,但是尚同之說卻是比和同之辨后退一步了。儒家宣揚和的觀念?！吨芤状髠鳌诽岢觥疤汀庇^念,《彖傳》說:“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貞?！盵3](《乾》)這里所謂太和是指自然界萬物并存共育的景況。儒家認為,包含人類在內的自然界基本上是和諧的?！吨杏埂吩?“萬物并有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這正是儒家所構想的“太和”景象。孟子提出“人和”,他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夫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矣;然而不勝者,是天時不如地利也。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堅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故曰: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公孫丑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盵2](下》)這里所謂人和是指人民的團結,人民的團結是勝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為茍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告子上》)也?！盵2](這里所謂“所欲有甚于生者”即義,其中包括人格的尊嚴。孟子還舉例說:“一簞食、一豆羹,得之則生,弗得則死。呼爾而與之,行道之人《告子上》)弗受;蹴爾而與之,乞人不屑也?！盵2](不受嗟來之食,即為了保持人格的尊嚴。堅持自己的人格尊嚴,這是剛健自強最基本的要求。先秦時代,儒道兩家曾有關于剛柔的論爭。與儒家“重剛”相反,老子“貴柔”。老子提出“柔弱勝剛三十六章),認為“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強”[8](四十三章)。他以水為喻來證明柔能勝強:堅”[8](“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盵8](七十八章)老子貴柔,意在以柔克剛。柔只是一種手段,勝剛才是目的,貴柔乃是求勝之道。孔子重剛,老子重柔,其實是相反相成的。在中國古代哲學中,儒家宣揚“剛健自強”,道家則崇尚“以柔克剛”,這構成中國文化思想的兩個方面。儒家學說的影響還是大于道家的影響,在文化思想中長期占有主導的地位。剛健自強的思想可以說是中國文化思想的主旋律。在歷史上,《周易大傳》“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名言,對于知識分子和廣大人民確實起了激勵鼓舞的積極作用。四、以和為貴中國古代以“和”為最高的價值?？鬃拥茏佑腥粽f:“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5](《學而》)孔子亦說:“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子路》)不和?！盵5](和同之辨始見于西周末年周太史利的決定性條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是今天仍然必須承認的道理。儒家的以和為貴的思想在歷史上曾經起了促進7史伯的言論中?！秶Z》記述史伯之言說:“夫和實生物,同則不繼。以他平他謂之和,故能豐長而物歸

民族團結,加強民族凝聚力,促進民族融和,加強民族文化的同化力的積極作用。在歷史上,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已成為長期起作用的客觀規律。在歷史上,漢族本是由許多民族融和而成的;在近代,漢族又和五十幾個少數民族融和而合成中華民族,中華民族內部密切團結而成為一個統一的整體。中華民族是多元的統一體,中國文化也是多元的統一體。多元的統一,正是中國古代哲學所謂“和”的體現。所謂“和”,不是不承認矛盾對立,而是認為應該解決矛盾而達到更高的統一。以上所謂“天人合一”、“以人為本”、“剛健自強”、“以和為貴”,都是用的舊有名詞。如果采用新的術語,“天人合一”應云“人與自然的統一”,或者如P159)、恩格斯所說“人與自然的一致”[10](“自然界與P200)?！耙匀藶楸尽?應云人本主義精神的統一”[10](無神論?！皠偨∽詮姟?應云發揚主體能動性?！耙院图壎窢?、集團之間的斗爭也往往是很激烈的。我們肯定“和”觀念的價值,不是宣揚調和論。中國文化具有優秀傳統,同時也具有陳陋傳統,簡單說來,中國文化的缺陷主要表現于四點:一是等級觀念;二是渾淪思維;三是近效取向;四是家族本位。從殷周以來,區分上下貴賤的等級,這是傳統文化的一個最嚴重的痼疾。辛亥革命推翻了君主專制,但等級觀念至今仍有待于徹底消除。中國哲學長于辯證思維,卻不善于分析思維。事實上,科學的發展是離不開分析思維的。如何在發揚辯證思維的同時學會西方實驗科學的分析方法,是一個嚴肅的課題。中國學術向來注重人倫日用,注重切近的效益,沒有“為真理而求真理”的態度,表現為一種實用主義傾向,這也是中國沒有產生自己的近代實驗科學的原因之一。中國近代以前的社會是以家族為本位,西方近代社會是“自我中心,個人本位”。中國近代以前則不重視個人的權益,這是一個嚴重的缺陷。五四運動以來,傳統的家族本位已經被打破了。在社會主義時代,應該是社會本位、兼顧個人權益。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創建社會主義新文化,為此,正確認識中國傳統文化的長短得失是完全必要的。(本文是張岱年先生為傅永聚、韓鐘文總編的《二十世紀儒學研究大系》所作的代序言)　　參考文獻:[1]春秋左傳正義[A].十三經注疏[C].北京:中華書局,1980.[2]孟子注疏[A].十三經注疏[C].北京:中華書局,1980.[3]周易正義[A].十三經注疏[C].北京:中華書局,1980.[4]張載集[M].北京:中華書局,1978.[5]論語注疏[A].十三經注疏[C]北京:中華書局,1980.[6]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Z].北京:中華書局,1965.[7]禮記正義[A].十三經注疏[C].北京:中華書局,1980.[8]老子道德經[A].諸子集成[C].北京:中華書局,1954.[9]國語[M].北京:中華書局,1978.[10][德]恩格斯.自然辯證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為貴”,即肯定多樣性的統一。這些都是中國古代哲學中的精湛思想,亦即中國文化基本精神之所在。以上,我們肯定天人合一、以人為本、剛健自強、以和為貴等思想觀念在歷史上曾經起了促進文化發展的積極作用。但是,歷史的實際情況是非常復雜的,許多思想觀念的含義也不是單純的。正確的觀念與荒謬的觀念、進步的現象與反動的落后的現象,往往糾纏在一起。所謂天人合一,在歷史上不同的思想家用來表示不同的含義。例如董仲舒所謂天人合一主要是指“人副天數”、“天人感應”,那完全是穿鑿附會之談。程頤強調“天道人道只是一道”,認為仁義禮智即是天道的基本內容,也是主觀的偏見。在董仲舒以前,也有一種天象與人事相應的神學思想,但這不是后來哲學家所謂的“天人合一”。儒家肯定“人事為本”,表現了無神論的傾向,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宗教迷信在中國社會并無較大的影響。事實上,中國舊社會中,多數人民是信仰佛教、道教以及原始的多神教的。但是這種情況也不降低儒家人本思想的價值?！耙院蜑橘F”是儒家所宣揚的,但是階責任編輯:李觀瀾FundamentalSpiritofChineCultureZHANGDai-nian(BeijingUniversity,Beijing100871,China)Abstract:Thethoughtbasisofchineculture'slong-termcontinuationanddevelopmentisChineculture'ritmainlyembracesfouraspects,thatis,unityofHeavenandman,humanism,harmony-revered,ds:Chineculture;unityofHeavenandman;humanism;bevigorousandstrivetoimproveonelf;harmony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