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酸的愛情故事

2024年3月14日發(作者：齊心協力近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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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酸的愛情故事

作者：廖建榮

來源：《電影評介》2008年第15期

摘要 愛情是藝術永恒的主題。周星馳在喜劇藝術中采用辛酸的愛情與喜劇大師卓別林如

出一轍，都是刻畫單相思的苦惱與外在條件引起的愛情磨難；而且都是用來作為喜劇的主線、

推動情節的發展與深化主題。因為相近的家庭情況和生活環境、愛情經歷，以及戲劇發展過程

中喜劇與悲劇逐漸交錯融合的規律，都讓他們在喜劇中采用辛酸的愛情這一題材。

關鍵詞 辛酸的愛情 喜劇藝術 悲喜劇

周星馳是華語喜劇電影第一人。他自1988年起至2007年拍攝的53部影片，絕大部分都

能取得票房佳績，在1992年更是包攬了香港十大賣座電影的前五名。其主演的電影兩次獲得

金像獎最佳影片獎，自身獲得過金像獎、金紫荊獎、亞太影展的最佳男主角獎。學術界、傳媒

對其評價也從九十年代的質疑與漠視轉變為推崇，西南民族大學、人民大學聘任其為客座教

授，一部分學者更是認為其作品是后現代思想的最佳詮釋。縱觀華語電影史，能取得這些藝術

成就的喜劇演員只有周星馳一人。

周星馳電影的喜劇手法或者是對許多經典電影的經典場景、人物、對白的諷仿，進行解

構：或者是將我們日常情景和邏輯進行夸張、突變、顛倒、錯位，使其陌生化：或者是在語言

方面運用諧音、望文生義、一語雙關等手法。不過這些純粹的喜劇手法還不能讓周星馳成為喜

劇大師，天衣無縫地運用喜劇手法來表現嚴肅甚至悲傷的情節，為喜劇賦予深刻豐富的內涵，

達到展現人性的高度，才是他成功的根源。將周星馳與另一位喜劇大師卓別林細作比較，就會

發現他們的喜劇藝術都達到這個層次。他們都曾飽含感情運用過辛酸的愛情，將喜劇藝術推到

一個新的高度。在美國學者M·沃爾和L·K·沃爾的研究卓別林情節喜劇的文章中，指出卓別林

電影的主題是貧困的美國新移民所經受的痛苦、匱乏與浪漫故事纏繞在一起，還指出卓別林的

成功秘訣之一是以愛情博取同情。周星馳也是如此，他們都發掘了小人物的辛酸愛情這個具有

喜劇張力的題材，并成功地打動觀眾，引起共鳴。

一

(1)周星馳與卓別林喜劇中辛酸的愛情有單相思的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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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別林的《流浪漢》《流浪者》、《馬戲團》、《淘金記》屬于這一類。從《流浪漢》開

始，卓別林讓夏爾洛遇上愛情的煩惱，在夏爾洛追求愛情的過程中展示他的弱小和無能為力、

羞澀。夏爾洛用自己的勇氣和熱情引起所愛慕的埃德娜的注意，但是夏爾洛只是一個居無定所

的流浪漢，當埃德娜的未婚夫歸來時，夏爾洛只有傷心孤獨地離開《流浪者》里夏爾洛喜歡吉

普賽姑娘，但是吉普賽姑娘喜歡英俊瀟灑的藝術家。夏爾洛在《銀行》里暗戀著埃德娜，只有

在他的夢中埃德娜才會親他。《淘金記》里夏爾洛愛上喬治亞，但是喬治亞對他看不上眼。

《馬戲團》里的夏爾洛愛上經理的女兒，她卻喜歡走鋼索的小伙子。

周星馳這一類愛情的影片有《咖哩辣椒》、《破壞之王》、《唐伯虎點秋香》、《食

神》、《少林足球》。“咖哩”和“辣椒”原是一對友誼深厚的警察，但是周星馳飾演的“辣椒”看

著自己喜歡的女孩與“咖哩”相戀，妒火中燒，《破壞之王》里是外賣小子喜歡上體育中心的第

一美女阿緹，但是他先是被阿緹認為是懦夫，后被氣宇軒昂的“斷水流”大師兄橫刀奪愛《唐伯

虎點秋香》中唐伯虎誤會秋香三笑留情，不惜賣身華府為奴接近秋香，卻被秋香嘲笑為自作多

情。周星馳喜劇中的單相思還有女主角對男主角的苦戀。《食神》里齙牙歪臉的“火雞”對史蒂

芬周窮追不舍，嚇得他奪路而逃《少林足球》里丑陋不堪的阿梅對阿星一片癡心，徒添傷心。

(2)周星馳與卓別林喜劇中辛酸的愛情還有因外在條件而引起愛情的磨難

《城市之光》賣花姑娘誤會夏爾洛是百萬富翁，他們感情的發展和夏爾洛實際身份的偽裝

使這部喜劇更具張力，隨著故事的發展，這種張力也不斷增強，在電影結局達到了頂點。康復

后的姑娘，開了一間生意興隆的花店，正等待著那個年輕英俊、富有慷慨的心上人歸來，卻迎

來出獄后萎靡潦倒的夏爾洛。電影正是在這個微妙、充滿感慨和包含多種可能性的時刻戛然而

止——姑娘驚訝、難以置信和一絲喜悅，而夏爾洛怯生生地咬著手指，眼里滿是希望和驚

恐……賣花姑娘是否能接受這個巨大的反差，一貧如洗的夏爾洛是否可以迎來他的幸福?這引

起了觀眾的不斷追問和反復回味。《尋子遇仙記》里夏爾洛與棄嬰的媽媽的結合沒有多少感情

基礎，主要是因為他們關愛同一個孩子而在一起。《摩登時代》里同為大蕭條時代失業者的流

浪漢和流浪女是一無所有的苦命鴛鴦，歷盡磨難后走向不可知的未來《大獨裁者》里身為猶太

人的理發師和哈娜生活在納粹的白色恐怖中，盡力逃避被屠殺的命運。

周星馳的《望夫成龍》、《無敵幸運星》、《國產零零漆》、《濟公》、《大話西游》中

的愛情也是這一類《望夫成龍》里石金水和吳帶娣的愛情充滿著波折，貧賤時有家長的反對、

生活的現實壓力，生活改善時有外面的誘惑、雙方地位的失衡使心理失衡而帶來的猜忌《無敵

幸運星》里的阿星原是小偷，被迫冒充富家千金飛飛的好朋友來追求她，而垃圾妹阿鳳被迫冒

充飛飛，兩人在交往的過程產生好感，但是虛假的身份都為他們的心頭蒙上陰影《國產零零

漆》里李香琴和零零漆在一起執行任務，她走私國寶的上司命令她暗中殺害零零漆，她對零零

漆加深了解后暗生情愫，在情感和命令的矛盾中掙扎。《濟公》和《大話西游》中的愛情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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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命運的捉弄，注定不能有完滿的結局——小玉喜歡上的濟顛是降龍羅漢投胎，完成任務后

會回到天庭，紫霞仙子喜歡的至尊寶是齊天大圣轉生，有輔助唐僧取經的宿命。

二

(1)周星馳與卓別林的喜劇藝術中的共同點，是運用辛酸的愛情作為推動喜劇發展的主線

夏爾洛對埃德娜的愛慕到被迫離開，是貫穿夏爾洛智斗強盜、干農活等滑稽笑料的主線，

使其不至于成為一部純粹表現幽默手法、為了幽默而幽默而沒有故事脈絡的喜劇《銀行》一片

里夏爾洛勇敢地挫敗一起銀行劫案是為了享受到埃德娜的親吻，可惜只是他的南柯一夢，夢醒

后傷感不已。《城市之光》中卓別林將這種愛情的苦惱推到了極致。可以說，整部喜劇電影正

是圍繞著夏爾洛辛酸的愛情故事展開：他和賣花姑娘的認識和姑娘的誤會、他對百萬富翁的救

命之恩、他的辛勤工作、為了給姑娘籌錢的那段力量懸殊的拳擊比賽、他向富翁借錢和搶回錢

逃避警察的追捕、他的入獄和他出獄后與姑娘的邂逅。在卓別林的安排下，夏爾洛所做的都是

為了他心愛的賣花姑娘，他可以付出一切、鋌而走險和忍受牢獄之災，觀眾帶有幾分沉重的笑

聲反而可以使這部喜劇長盛不衰。

周星馳的《破壞之王》、《望夫成龍》、《大話西游之月光寶盒》和《大話西游之大圣娶

親》也正是以辛酸的愛情作為喜劇的主線，整部影片中彌漫著淡淡的哀傷，這不但沒有減損喜

劇效果，反而是與之相得益彰《望夫成龍》實際就是講述丈夫是窮小子時和事業有成后兩夫妻

的愛情風波，周星馳運用他的喜劇手法來表現這些風波，化這個反思社會現狀的深刻性題材為

喜劇。《破壞之王》又名《無敵風火輪》，這兩個名字都說明主角何金銀為了愛情進行的蛻

變，從一個身體瘦弱的外賣伙計，成長為武功超群、具有無窮破壞力的強者，從一個人人都可

以欺凌的膽小鬼，自創無敵風火輪這個招式打敗武術高強的“斷水流”大師兄。天上掉下個林妹

妹美夢的曇花一現，讓何金銀飽嘗驚喜激動與失落痛苦：何金銀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式的愛情

理想，以及他追求和獲得愛情的方式——荒誕的練武歷程和制勝絕招，都是這部喜劇的高潮。

《大話西游之月光寶盒》和《大話西游之大圣娶親》的主題與小說《西游記》已是相去甚

遠，孫悟空的取經征途只是作為故事開展的背景和制造沖突的手段，至尊寶分別和白晶晶、紫

霞仙子的感情糾葛才是這兩部影片的主題。《大話西游之月光寶盒》中，實際上是轉世孫悟空

的強盜頭子至尊寶，和想吃唐僧肉的蜘蛛精白晶晶的相愛、誤會、諒解，最后白晶晶為了讓至

尊寶逃生與牛魔王同歸于盡。續集《大話西游之大圣娶親》里，至尊寶對紫霞仙子的愛，先是

拒之千里，然后是加以利用，最后發現心中對紫霞仙子的愛的時候，成為孫悟空的他已經不能

再動愛念，在紫霞仙子為了救他而犧牲后孤獨落寞地踏上西去取經之路。至尊寶與紫霞仙子的

愛情悲劇，讓《大話西游之大圣娶親》或為了經典，特別是至尊寶先是虛情假意欺騙紫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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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后是痛徹心扉地嘆息的那句臺詞，成為周星馳喜劇電影中流傳最廣的臺詞：“曾經有一份

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

于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

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2)周星馳與卓別林的一部分喜劇都是以辛酸的愛情，推動情節的發展

《馬戲團》里夏爾洛之所以去練走鋼索和放棄在馬戲團的丑角地位，都是為了博得經理女

兒的青睞與成全她的愛情。夏爾洛訓練猴子對他攻擊那近乎自虐式的走鋼索，在引來陣陣笑聲

的背后《尋子遇仙記》是讓棄嬰的媽媽得到一筆財富并和夏爾洛結合，成立一個新的家庭而大

團圓結尾。周星馳的《無敵幸運星》是讓阿星和阿鳳帶著假冒的身份談戀愛假戲真做，使逼迫

阿鳳冒充飛飛的幕后黑手不得不親自出馬。《食神》“火雞”對史蒂芬周的欽慕讓她救下了他，

收留落難的史蒂芬周，并幫助他東山再起，重新爭奪“食神”的稱號。

(3)周星馳與卓別林還用辛酸的愛情來深化主題和時代背景

《淘金記》里夏爾洛苦澀的單相思，正是冒著生命危險到阿拉斯加追逐發財夢的淘金者的

艱辛生活的一部分《摩登時代》的流浪漢和流浪女的相濡以沫和苦中作樂，引起觀眾對工業時

代人的異化和大蕭條時期貧苦大眾的悲慘生活的反思《大獨裁者》的理發師和哈娜在納粹統治

下的苦難愛情，是對納粹政權和獨裁者希特勒的控訴與反抗。而《國產零零七》里李香琴內心

對零零漆的愛與走私國寶的上司的命令之間的斗爭，更好地表現貪官污吏的無恥和狠毒《濟

公》里小玉因為對濟顛的愛，痛改前非從良，正是對影片“人間有愛”這一主題的闡釋與深化。

三

周星馳和卓別林在他們的喜劇藝術中都不約而同運用辛酸的愛情這一題材，使他們的許多

作品不僅僅是單純的喜劇，而是悲喜交集、笑中帶淚的正劇。愛情是藝術永恒的主題，所以周

星馳和卓別林都在他們的喜劇中運用愛情題材。不過因為他們都經歷過父母的離異、貧苦的成

長、坎坷的星途。如卓別林一歲時父母就離異，父親沒有盡到撫養兒子的責任，他有過兩次不

成功的婚姻，還曾被一個情人誣陷而幾乎面臨牢獄之災。周星馳七歲時父母離異，撫養他的母

親第二次婚姻也告破裂，而他的感情也是并非一帆風順，四十多歲還沒有步入婚姻殿堂。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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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們更能領略因為外貌、地位等原因造成的單相思的痛苦，以及外在壓力所引起的愛情辛酸

的一面。所以在他們喜劇中幾乎看不到完美的愛情故事，而是更喜歡刻畫辛酸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