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游神俗的民俗文化內涵探析——以澄海鹽灶“拖神”為研究對象

2023年12月31日發(作者：黃昏的歌詞)

CHAOSHANGCHAOXUE民俗信仰潮汕游神俗的民俗文化內涵探析——以澄海鹽灶“拖神”為研究對象魏玉刁　爾　遲提要：在潮汕地區，有一種習俗與眾不同，它以虐神的形式出現，這就是“拖神”俗，最具代表性的地方是澄海鹽灶的“拖神”俗。通過“拖神”俗的分析，從中可以體現出一些潮汕人普遍的文化心理意識：崇尚實用的心理意識、敢于冒險與開拓的心理意識、濃厚的宗族心理意識和敢于反抗、開放包容的心理意識。對于“拖神”俗此類“營老爺”習俗現象的性質，本文認為是一種具有平民性特點和鄉土特色的民間信仰活動，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組成部分。如今，國家倡導建立和諧社會，地方政府對??“營老爺”此類的民俗文化現象應持寬容的態度和加強引導，不宜一味禁止。關鍵詞：潮汕游神俗；鹽灶拖神；民俗文化在潮汕地區，人們最大的感覺就是神多、廟么故事傳說呢？“拖神”俗在潮汕地區有幾個地方多、游神活動多。確實如此，《漢書·地理志》就舉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澄海鹽灶村的“拖神”有“楚人好巫”的評語。潮汕地區的游神活動種類俗。本文將通過鹽灶“拖神”俗來探求潮人的文化繁多，形式多樣，且各具特色，是潮汕文化中一道心理，并對此類型的習俗提出思考：這是一種風俗頗為獨特的“風景”，而在這“風景”之中，卻有信仰還是迷信活動？一種習俗與眾不同，讓人不得不驚嘆，陳訓先先生稱之為“潮汕文化中的一奇特造神現象”，[1]150這一、“拖神”俗的過程和傳說就是“拖神”俗。對潮汕地區有點了解的人都知“拖神”俗是發生在澄海鹽鴻鎮里一個叫鹽灶道，潮人對神多是敬重而虔誠的，但是，“拖神”的小村莊。每年農歷正月廿一、廿二兩天是當地俗卻是以虐神的形式出現的，這是為何？其中有什游神的節日。當年輪值抬神游行的壯漢則要護神。作者簡介：魏玉刁（1985—），女，廣東澄海人，中學教師。73

潮 商 · 潮 學在此之前，每人都要戒齋沐浴（俗話說的“紅花水”），穿一件新縫制的短褲，袒胸赤膊，周身涂上豆油，腰束紅綢，用繩子把神偶捆縛在神轎里，抬神在村里游行，要拖神的人便要緊緊跟著（沾染紅白事者不得參加），待游至指定的一曠場（人們稱為“老爺場”），眾人一聲吆喝，便猛沖猛拼，想把神偶拖下來，[2]218有的要拖進田里，有的要拖下海灘，你爭我奪，而護神的保鏢們因赤身涂上了豆油，如泥鰍一樣，很難揪住，雙方各不相讓，各顯身手，你搶我扯，抱腰拽腿，扭成一團。[1]151這時說老爺坐在神轎上，倒不如說老爺坐在小舟上，顛簸于大海之中，因為在它的四周，全是人的海洋。身板溜滑的抬神保鏢多少占了一些便宜，拖神者多被摔下去，不過，拖神者人多勢眾，一撥進去失敗了，又一撥再上，神偶淹沒在人的海洋里。最終，眾保鏢寡不敵眾，轎上的神很快被掀翻落地，只一眨眼功夫，神由美須公變成了光下巴，[3]斷手折足，掉耳缺鼻。之后，拖神者再推下池里浸泡，至此方盡興而歸。拖神過后，再擇個吉日把神偶撈起，重塑金身，送回神廟，供人朝奉，享受香火。據《鹽鴻志》和民間口碑，相傳在清乾隆年74間，村里有一個漁民出海挨緝（一種捕魚方法），撈到一塊酷似人形的木塊，那漁民隨手向后扔掉，可是，走前幾步后又被撈上來，這樣反復幾次后，漁民心中詫異，疑那木頭是神明的化身，便禱告說：“如果你是神明，若能幫我撈到一簍魚，就帶你回家供奉。”說也湊巧，那天果真收獲甚豐，漁民也信守其言，就把木頭帶回，并將此事告訴眾人，大家都說是神明降臨，建議將這木頭置于村廟中，供全村參拜，香火益旺。光陰荏苒，一年過去了。鹽鴻村有敬神舊俗，每年農歷正月舉行游神賽會時，需拈鬮抬扛神偶，還規定，中頭鬮者要備十桌酒席，宴請村中眾位“老輩”，那位漁民剛好中了頭鬮，因家貧無法安排酒席，認為是那木頭給他帶來晦氣，就后悔去年將木頭帶來供奉，越想越氣，于是夜間趁人不備時，索性帶著繩子，徑自到村廟將木頭捆綁，從龕上拖下來，并一直拖到海灘，將它深深地埋進灘泥里，仍覺不解氣，又狠狠踩了幾腳，邊踩邊罵：“你真沒良心，去年我救了你，今年反來害我，我若發不了財，千年萬年也不把你挖出來！”之后，回家收拾行李，直奔樟林港，趁夜乘紅頭船漂洋到暹羅去了。真是無巧不成“神”，那年正好風調雨順，鹽灶村五谷豐登，漁汛大旺。那漁民也在暹羅發了財，他心里想：定是那木頭暗中保佑的。于是，快到游神的日子，他提前趕回家鄉，二話不說，一個人直奔海灘，把那個木頭從海灘泥中挖出來，請來高明的匠師，順著木勢把木頭雕成一尊“赤面紅須，臉生瘊子，眼珠突出，炯炯有神，左手按膝，右手執锏，威風凜凜”的神偶，[1]150之后向鄉里人道明真相。大家認為：“老爺公一定是喜歡拖，越拖越旺！”從此，鹽灶村便形成拖神的風俗。因是在鹽灶發生的，故形成俗語稱為“鹽灶神欠拖”。二、地理環境、文化心理與神明產生原因葉春生先生在《民間信仰的升華與超越》中指出：“民間信仰是一個人神祖先信仰、宗教神明信仰和鬼神巫術信仰的復合體，他反映了群眾的心理活動和精神需求。”[4]4-5列維·斯特勞思曾說過，神話與儀式的表演可以成為我們滲入人類的心靈，體察人類文化深層結構的途徑。[5]150有研究者指出：“一種地域文化的形成，受到諸多因素的制約，其中，地理因素，是基礎的先決的因素。地理因素，決定了一地居民的生產、生活方式。進而影響到居民的思維方式、社會關系，決定了一地之世風民俗。”[6]1由此可見，影響民俗形成的因素很多，地理環境是基礎的。《禮記·王制》篇中就有鹽灶村隸屬于澄海鹽鴻鎮。鹽鴻鎮位于澄海的東北部，瀕臨南海，背倚蓮花山，資源豐富，是澄海、潮州、饒平三市縣的交界處。[7]238很久以前，“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者異俗”的說法。

CHAOSHANGCHAOXUE民俗信仰這一帶是漢畬雜居之地。畬人原是“斷發紋身”的越國人后代，他們善水能漁，有“水中蛟龍”之稱。后來，雖然越國滅亡了，但是他們善水能漁的本領被鹽灶人吸收并繼承下來。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肥沃的土地，廣闊的海洋，滋養著這一帶的人民，鹽灶村的村民們過著“耕三漁七”的生活。古時，漁民出海捕魚是沒有天氣預報可以預知天氣的，只能憑有限的經驗作為判斷。漁民們船行大海，無邊無際猶如滄海一粟，生死禍福，取決于狂風惡浪的瞬息之間，人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生與死受制自然。由于不能科學的解釋自然現象，掌握自然規律，再加上在人與自然搏斗中屢戰屢敗的情況下，人們感到“人算不如天算”，認為是有海怪在作怪，故而希望獲得神明的庇護，故而有了造神行為。同時，這也與當時的大環境有關。明清時期正好是開始實行海禁的時期，為了生存，人們只好沖破“寸板不許入海”的禁令，冒死過海，到東南亞一帶謀生（即俗話說的“過暹羅”）。海上漂流，九死一生，他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神明的保佑上，而親人們在長期內外隔絕的情況下，也只能默默的祈禱以安慰自己的心靈，這些都使他們從小就受到拜神活動的熏染，對神明多采取虔誠態度。但是，傍山靠海的鹽灶人，山給了他們堅忍不拔的精神，海給了他們敢于冒險，勇于開拓的勇氣，這種性格，使他們在對于神明的態度上有著矛盾的心理，即尊敬又有懷疑，或說是一種娛神心態。社會人類學的學者曾經指出：“鄉民在神靈信仰的意識形態上受到了該區域地理環境和生計方式的影響，這種影響不僅表現為鄉民對神明功能的神賽會……其背后反映的事實是通過一系列的象征儀式和符號的展現來維系傳遞鄉民的生活和思維方式。”[5]151一個地區的風俗形成，背后反映的實際上也是本地區人們普遍的文化心理。從鹽灶“拖神”俗上，可以發現其中蘊含的一些文化心理意識。1．崇尚實用的心理意識，也有人稱之為務實潮人的思維方式，價值觀念和行為規則均帶有濃厚的實用色彩。潮汕有句俗語，叫“有豬屎呾有話”，意為撿到了豬糞就有話說。正是這種心理，使人們就連神也敢戲弄。鹽灶“拖神”俗的由來，就是因為漁民一開始以為是神保佑他捕到魚，才將其供起來，后因神不能保佑他，又將神拉下神龕，拖到海灘鞭打，后漁民在暹羅發財，才回鄉將神重新供起來，從而有了“拖神”俗。對神明的這種的戲弄折磨，不過是有求于神并與神作功利交易的更為赤裸裸的表演。敬神實際上是為了讓神服務于人。[6]4892．勇于冒險與開拓的心理意識鹽灶村瀕臨南海，以海為生，人在自然面前是平等的，決定命運的是自己的努力，在大海的風浪面前，如果退縮、投降，只有死亡。為此，多數人抱著不如一搏的思想，惡劣的自然環境培養了他們的拼搏精神。[14]要么拼個你死我活，要么下南洋。故事里的漁民乘紅頭船到暹羅，船在海上飄蕩，九死一生。這本身就是一場生存的拼搏。3．濃厚的宗族心理意識潮汕地區多數聚族而居，農村如此，城鎮也如此，各地鄉域形成了以某幾個望族為主要人群的突出現象。這些地方，人口密集，宗祠林立，[9]94鹽灶村也一樣。每年游神前，村里幾大房要抓鬮輪流護神，而要拖神的人如果想單槍匹馬，恐怕連參與的份也未得到，就會被人給擠出來了。因此，如果想摸到老爺轎的人往往要組成二三十人的“拖神”隊。這多數得靠自身宗族人幫忙。“有事找家族”，正是在這樣的心理下，許多人對家族有很強的依賴性。濃厚的宗族心理也是潮汕的文化心態。在這種觀念的籠罩下，當一個潮汕移民赤手空拳來到異鄉，首先想到的是投靠自己的宗親，再謀求發展。而后者也會義不容辭接納他。[10]72潮人在外，處境艱難，生活也很清苦，但他們只要稍有積75“創造”行為上，還表現為一定的表面行為——迎

潮 商 · 潮 學蓄，就回鄉投資，重建祠堂，支持家鄉的各種福利事業。“潮人善經商”，這是國內外所共知的，“潮汕小吃”在國內外也是公認有名的。但是許多潮汕小吃卻走不出市省，原因何在？就是這種家族心理在作怪，許多小吃都是家庭作坊型，靠的就是自己家族的人，多不敢教給外姓人或外村人的。正因為如此，有些小吃雖有名，卻也走不出地域以外。濃厚的宗族心理，表現出來就是一種強大的凝聚力。凝聚就是團結，凝聚力就是團結力。[9]92“潮人多團結”，這是許多地區所比不上的。《一八八二——一八九一年潮海關十年報告》中有這樣一段話：“全帝國公認，汕頭人非凡的聯合本領和維護其一旦獲得的地位所表現的頑強固執精神使他們的國內同胞們望塵莫及。”[11]23“潮州幫”就是一個例子。4．敢于反抗與開放的包容心理意識上面的三種文化心理是多數學者所承認的潮汕文化心理。我認為潮汕文化心理還表現在敢于反抗與包容的開放心理意識。鹽灶“拖神”俗表面看來是一種敬神的活動，但其實質是一種對神權的反叛，[12]這種對神權的反叛早在清代時就已存在。清初邑人陳守鑌就曾在《白雪飛濤》詩中寫道：76“飛飛海水拍天奔，雪浪銀濤怒欲翻。見說陽侯猶可狎，迷漫一片肅心魂。”以春秋時期的陽國侯溺水為海神故事，說澄海人連海神也敢狎玩，[13]18對神權的反叛，使得鹽灶人的思想更加開放，對外來新事物也敢大膽接受。鹽灶村是基督教最早傳入汕頭的地方，是潮汕地區最早建立教堂的地方。19世紀的鴉片戰爭，閉關鎖國的清政府被迫打開國門，并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汕頭成了開放的城市之一。隨著口岸的開放，外國傳教士也進入中國各鄉村。基督教在潮州、汕頭等地區遭到了政府、宗族、鄉村的抵制，后來傳教士來到鹽灶村，鹽灶村的村民給了一定的包容、大膽接受這種新事物。傳教士在向他們傳教的同時，也向他們傳授了西醫、西藥和新法接生，還有一些手工工藝。于是鹽灶村成了“潮汕抽紗”的發源地，[7]239鹽灶女人成為抽紗能手。于是西醫西藥和新法接生就由鹽灶推向潮汕其他地方。

三、怎樣看待鹽灶拖神現象——信仰或迷信改革開放之后，國家倡導思想解放，政府在意識形態上也有所改變。近年來，一些民俗活動得到了政府、學者的關注，一些以前已經中斷的民俗活動又復出了，如南澳的車鼓舞。像這類的甚至進入到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目錄中，如瑤族“拜盤王”，。這些民俗已成為一種信仰。然而，像鹽灶“拖神”這類“營老爺”活動，卻常與封建迷信劃上等號，遭到政府的禁止，鹽灶“拖神”尤甚。鹽灶“拖神”究竟始于何年代，已不可考，不過，鹽灶是在明末清初建鄉，顯然“拖神”俗應在此后的年代才開始。聽當地的老人說，拖神的習俗是由他們祖先傳下來。在黑暗的舊社會，雖然生活艱苦，但拖神的習俗卻從沒間斷過，在戰爭的年代人們也年年舉行。解放后，國家提倡破除迷信，宗族、村廟和游神等作為一種舊勢力的體現和封建殘余受到了一系列運動，包括“土改”、“集體化”、、“文革”全面的沖擊而衰落。鹽灶村的神偶被大卸八塊當木材燒，1958～1960年連續三年年開始村民用寫著老爺稱號的紅紙代替神偶，貼到轎子上，還像從前一樣又拖又扯，盡管人們知道政府禁止，但村民們還是堅持不遺棄祖上傳下的風俗，只是沒以前那么隆重。改革開放以后，政府在意識形態上有所松動，給游神賽會活動提供了一個發展空間。80年代初，村里人集資給神偶重塑金身，鹽灶拖神活動恢復了以前的熱鬧場面。雖然如此，政府的打擊卻沒停止過，近幾年政府的態度又有所改變，特別是1997年之后，政府明文規定對此進行禁止，還曾派了200多人前往打壓。政府對民俗活動的兩種態度，不禁讓人疑惑，該如何看待鹽灶拖神現象呢？“拜媽祖”“營老爺”被迫停止舉行。1961“營老爺”到底是風俗信仰還是迷信活動？我們又“社教”

CHAOSHANGCHAOXUE民俗信仰要解決這個問題，首先要弄清什么是信仰？《現代漢語詞典》對信仰的解釋是對某人或某種主張、主義、宗教極度相信和尊敬，拿來作為自己的榜樣或指南。[14]1405《中國倫理學百科全書》是這樣解釋的：信仰是人類特有的一種高級的精神物質活動，表現為對某種被看作是最高生活價值體現的對象的由衷不移的信賴和執著不渝的追求。而對迷信活動有學者這樣解釋：通過裝神弄鬼、看相占卜、除妖治病，取神土、接圣水等一系列活動散布謠言，詐騙錢財[15]，這些就是迷信活動。從上面的解釋可以看出信仰與迷信的區別主要在：信仰是引導人們走向真善美，迷信則是誘騙人們做出有害社會有害個人的事，而“營老爺”活動并沒有讓人們做出有害社會個人的事，相反地它是人們尋求心理平衡和精神寄托的對象，是人們身心放松的活動。魯迅先生曾提出自己的看法：“農人耕稼，歲幾無休時，遞得余閑，則有報賽，舉酒自勞，沽牲酬神，精神體質，兩愉悅也。”[16]29還有人認為“營老爺”是一種封建迷信活動，這更是錯誤的看法。顯然，“營老爺”不屬于封建迷信的范疇，鹽灶“拖神”俗也就不應說是“封建迷信”活動了。“拜媽祖”習俗，如今已形成一種信仰，人們稱之“媽祖信仰”，這種信仰已成為全球華人間的一種宗教信仰，并形成了媽祖文化現象，是優秀的文化遺產。實際上，鹽灶“神”與媽祖是一種相類似的偶像崇拜，都是體現普通民眾一種尋求庇護保佑的心理意識所驅使的民俗活動，只不過其方式不同罷了。既然，“拜媽祖”可以成為一種信仰，那么對于鹽灶拖神這類“營老爺”的習俗，為什么不可以成為一種信仰呢？我認為，“營老爺”應該是一種民間信仰，民間信仰是客觀存在的社會意識形態，具有平民特點和鄉土特色，是我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這種信仰是一種特殊的文化現象，它不同于佛教或道教，因此，我們不應簡單地以“禁”了之。隗芾先生在《潮汕諸神崇拜》中就有寫道：“精神信仰，是一種高級的神經活動，絕對不是一個“禁”字就可以奏效的，它又是一種復雜的文化現象，也絕對不能用“封建迷信”一言以“斃”之。尤其是關系到千千萬萬民眾的切身感受，決不能操之過急。這背后還蘊涵著深厚的文化精神和民族心態。”[17]前言對此筆者是認同的。無論是傳說還是習俗，能被廣泛流傳并繼承，本身就有著一定的歷史原因。而且，游神活動本身也隨著時代的變化在改變，并且在鄉村中也起著一些作用，是政府管理鄉村的“助理”。1．有助于營造穩定的社會秩序和認同機制在上面文化心理中，我們談到了濃厚的宗族心理，游神活動多是由宗族來組織的。漫長的古代社會里，由于政治統治技術的不成熟，最基層的農村靠的就是強大的以祖先神靈為權威的宗族勢力或者宗教勢力來實現與國家統治的結合。同時，游神活動使全村的人都參與進來，加強了本區人的凝聚力，也使他們有了一種認同感。2．是人們追求心理平衡，精神寄托的方式雖說今天科技高速發展，文化資源發展一日千里，但是與人們的日常生活還有一定距離，特別是農村地區。傳統的地方文化更加容易被接受和認同。鄉民們在充滿嚴肅氣氛的神廟和自由輕松的儀式活動中，向神明傾訴個人的困惑，尋找一種精神寄托。[18]1813．是加強與僑胞聯系的紐帶以鹽灶“拖神”俗為例，在傳說中就有提到漁民“過暹羅”發財后回鄉為木頭重塑金身一事，從中反映了華僑的鄉土意識濃。每年就有許多僑胞回鄉看游神活動，他們或投資家鄉建設，或捐資福利事業，而游神活動在其中就起到了一定的溝通聯系作用。基于以上三種作用，我認為政府在對待“營老爺”活動的態度一是要抱一種寬容的態度，二是要加以引導，特別是在活動過程中應避免斗奢斗侈，要減少攤派現象。77

潮 商 · 潮 學四、結語游神活動就像民俗節日一樣，是社會發展的“潤滑劑”。“潤滑劑”對于國家機器表面上看似乎可有可無，實際上是必不可少的。回憶一下，在那段取消民俗節日的“文化大革命”的日子，國家機器在“干磨”，經濟崩潰，社會各階層的關系是何等尖銳，人們之間的關系是何等冷漠。[19]1事實上，游神活動是一種娛人的群眾觀賞性活動，是對具有人格意識，然而又是超越自然的神仙、神靈、神道的信仰崇拜。它滿足了鄉村民眾休息娛樂的需要，并以其祈神償愿的形式，慰藉了蕓蕓眾生媚神頌圣而希翼從神那里換取實惠的心靈，可將其理解為文化水平普遍低下，精神生活普遍貧困的鄉村民眾的一種難得的心理補償和精神寄托。[19]7魯迅先生就曾對這種行為表達自己的看法：“雖中國志士謂之迷，而吾則謂此乃向上之民，欲離是有限相對之現世，以趣無限絕對之至上者也。”其大意是：雖然中國一些志士認為這是一種迷信，但我則認為這是群眾想要追求超越現實物質生活之上的精神世界的行為。[16]2778游神活動習俗的產生，往往與其時代背景息息相關，是時代的產物。它體現了當時人們的生活環境、思想世界。其背后的傳說或許不是真實的，但它是最單純、最獨立的，往往蘊含著深刻的內涵。[20]328它透視出一定的社會現實和文化。還原歷史真相是一項艱辛而繁瑣的工作，對游神活動習俗的研究，則是從另一種角度探索、還原歷史真相，它為歷史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方法，使研究者能更全面、更具體地分析歷史、解釋歷史。參考文獻：[1] 陳訓先.鹽灶“拖神”的風俗—潮汕文化中的一奇特造神現象[A]. 陳訓先.潮汕文化源[C]. 北京:中國文聯出版社,1999.[2] 周鎮昌.鹽灶拖神偶 [A].方烈文.潮訕民俗大觀[C].汕頭:汕頭大學出版社,1996[3] 西都是我家.從載歌載舞到轎上摔跤. /?boar did=41&id=3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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